娇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花马
薛玉书看她肩膀瑟缩,冷极了,拿被子给她捂上。
忽然一道雷打下来,像砸在耳边,幼玉身子剧烈抖动,缩进他怀里,啜泣道:“好大的雷,小嘟害怕。”
幼玉病得糊涂, 不小心说漏了嘴。
薛玉书垂着乌青的睫毛,轻声问,“小嘟?你小名不是叫娇娇吗?”
其实不是。
娇娇是她胡诌的,真正的乳名叫小嘟,赵兰廷给她取的。
娇媚 第十二章 怪物 500更
幼玉小时候脸肉嘟嘟的,赵兰廷轻捏她的脸,“小嘟,”他将她抱在膝上,充满怜爱,“你是大哥的小嘟。”
整个赵家,只有他喊她小嘟,是兄妹之情,亦是床笫之间的情趣,涉及到见不得人的秘密,幼玉病得再昏,也不肯撬开嘴儿说半个字。
薛玉书见她不肯说,又如何肯为难,屋外雷声在响,他擦干净她额尖上的细汗,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微微出神。
他在炼丹房潜心修道,冬夏暑寒,日子平淡如流水,世界永远清静,也永远是灰蒙蒙的天,他早已习惯冷清,从不觉得独身有什么不妥。
但那女孩摸着他胸口,说这里太冷了。
她和他不一样,从头到脚又娇又嫩,是鲜红的桃粉色,告诉他爱吃甜食,胆儿也小。
她胆儿小么,薛玉书唇角微翘,他见过无数女子,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爱哭,眼泪珠子不要钱地掉,怯怯牵住他袖子,柔声唤四哥。
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父母在世时会唤一声四哥儿,现在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他。
薛玉书越想越深了,忽然听见幼玉呓语,“阿娘……”
她唤着阿娘,泪珠儿从眼梢里滚落,薛玉书看着她难受,拍抚背,低声哄道,“不哭了。”
他抹去她眼梢上挂着的泪珠儿,将她抱进被子里,幼玉却紧揪着他不肯放,她病得可怜,只好又陪了些时辰。
大约天快亮,春芝守在屋头,困得眼皮抬不上,忽然见姑爷突然出来,忙要行礼,薛玉书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问道,“赵夫人对赵小姐好吗?”
薛玉书了解幼玉的身世不多,更没这个必要,他们做不成夫妻,何必多此一举。
春芝却道:“小姐生母李氏,在小姐四五岁时也去了。”
妾室李氏,就是幼玉的生母,赵老爷众多妾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死的时候没人理会,可想而知,幼玉一个庶女,失去母亲的庇护,在赵家多么不受宠。
春芝看出他态度似乎微妙,挽留道:“这时辰小姐快醒了,四爷不妨用了早膳再走。”
薛玉书唇角微动,说不必了,“我来这件事,也不用说出去。”
幼玉醒来时,察觉到昨晚有人来过的迹象,就疑心起了薛玉书,春芝说没人来过,幼玉知道自己想多了,气哼哼闭上眼。
臭道士一心修道成仙,怎么可能抽空看她。
幼玉病中人恹恹的,三奶奶过来看望一回,薛玉书连人影都没见着,更别提其他人。
日子一天天冷下去,屋里炭盆烧得越发火热,幼玉最近眉头老跳,心里总不安宁。
直到这日赵家派来口信,过阵子是赵老夫人的忌日,让她回府祭拜。
之前幼玉为了解薛玉书身上的毒,被困在房中,没有回门宴,于礼数不合,现在这事过去了,是要回一趟娘家,三奶奶没拦着,还给她备好马车,送到赵家门口。
幼玉一踏进赵家大门,就见万珍笑吟吟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儿嘘寒问暖,又让奶娘将玥姐儿抱过来,给幼玉看看。
玥姐儿是万珍给赵兰廷生的长女,生的粉雕玉琢,很惹人爱,幼玉忍不住摸摸她,却被万珍紧张地拂开手,笑道:“好了,外头风大,咱们进屋说。”
幼玉没说什么,揉了揉发红的手。
等进屋,万珍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像淬着毒针,也像看一个丑陋怪物:“这次让你回来,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胆敢再跟我耍什么心眼,你大哥不在,有你好果子吃!”
幼玉被关屋里,做法事前都不许出来半步。
娇媚 第十三章 玉坠
幼玉早知道会是这么结果,在床上翻来倒去,寻着一件遗落的物儿,春芝却替她难过,“要是大爷在,大奶奶怎么敢欺负到你头上。”
“大哥在,也不会说什么。”
幼玉说着,从床缝里摸出一块玉坠子,盘着一个嘟字,这是她小时候,赵兰廷给她刻的,用一根细红绳系在颈子上。
赵兰廷外出前一宿,她缠着他在床上交欢,玉坠子砸进床缝。
出嫁前夜,她重新抠出来,握在手里一夜,后来还是扔了。
幼玉摩挲着这块玉坠,藏在小衣里。
春芝看在眼里,想劝又不知如何劝,她是知道赵家兄妹乱伦的丑事。
小姐生母去后,在大爷身边娇养长大,生了男女之情,夜里悄悄爬上大爷的床,从此关上门,极近淫糜。
大爷若是对小姐没有情,也不会放任她,但一来兄妹之情难容于世,二来发现小姐背地里与其他男人眉来眼去,说是水性杨花也不为过,大爷性子何等傲,下狠心决断,迎大奶奶过门,有了头一个孩子。
小姐出于嫉妒,推了大奶奶一把,孩子没了,大夫都说可惜,是个男胎,因为这件事,大奶奶对小姐恨上,大爷心里也落了刺,待小姐越发冷待。
起先小姐还缠着大爷,后来玥姐儿出生,也就死心了,应下薛家这门婚事,但她骨子里终生流着赵家的血,这次老夫人忌日,也不得不回来祭拜。
祭拜这日,幼玉才被放出来走动,给老妇人上完香后,万珍已经让婆子拾好了她的东西,赶紧让她滚。
这会儿下大雨,回去不便,只能等雨停了。
路上,在花园里遇上被乳娘抱出来的玥姐儿。
玥姐儿看到好久不见的姑姑,蹭到她怀里,乳娘想拦又不敢,幼玉主动抱着她,擦擦脸上的汗珠。
幼玉望着粉雕玉琢的小侄女,她满心怜爱,忍不住从她眉眼间寻出他父亲的影子,却是寻不出来。
她心里仍不愿相信,赵兰廷和其他女人交合,孕育子女,有了他们自己的家,这让她有种心爱之物被抢走的嫉妒。
“姑姑是怎么了?”
玥姐儿小手往她脸上摸摸。
这时万珍惜寻来了,抚摸着女儿身子,眼里都是温柔,吩咐道:“玥姐儿身上都是汗,你们去给她擦擦。”
下人走光,万珍啪的一声,打歪了幼玉的脸,骂道:“贱妇,你害我儿子还不够,又想害我女儿!”
这一巴掌将幼玉脸打歪,伞也落在地,她淋了一身雨,万珍有心折磨她,冷笑,“你回来娘家一趟不容易,祭拜了老夫人,也该去祭拜一下你娘。”
这点着了幼玉心里的恐惧,万般不愿,却势单力薄,被壮婆子捏住手脚,关进那座破败院子,死死锁上门。
眼看天色黑下去,幼玉大力拍门,要将门拍开,却看到黑黢黢的院子,仿佛巨兽张开的幽深大口,吓得瑟瑟发抖。
幼玉告诫自己不许想,但越压抑,越想起小时候的阴影。
她生母是在这个院子病死的,守着母亲的尸体好几天,尸体发臭流蛆,她不知道,摇着母亲的手,阿娘阿娘的喊。
她冷极了,脚上长满冻疮,偷偷跑出去,撞上赵兰廷。
他往她身上披了件狐裘,将她身子紧紧裹住,捧在怀里,将她疼宠长大。
幼玉紧紧阖上眼,抱住双膝,不让自己掉眼泪儿,也不去想生母死在这个小院子。
这两天打雷,雷声打透整个炼丹房,照往常,对薛玉书起不了丝毫影响。
今天却受雷声打搅,脑海中运转的不是静心口诀,而是少女花容失色的眼泪,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可怜没人疼的幼兽。她是极怕打雷的。
薛玉书缓缓睁开眼,起身来到门边,隔门低声问,“今日有谁来过?”
娇媚 第十四章 折磨 900猪更
“回爷的话,今天没有人来过。”
薛玉书蹙眉,但想到这几日她病了,不方便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事。
下人却听他一问,似乎猜到拐着弯儿问四奶奶,做主说四奶奶回娘家省亲了。
“回赵家了?”薛玉书微怔,印象里她没有一次提过赵家,仿佛那是一个触碰不得的忌讳,压下心中的古怪,又问,“何时去的?”
“开始说两天回,四天了也没个信儿,兴许不会回了,”下人也替主子松口气,四奶奶的确是难缠的主儿,“爷以后可以得个清静了。”
原来她走这么多天,没有人告诉他。
外面雷声大鸣,听得人心惊,薛玉书微微阖眼,稳住心神。
他这十八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修道,有谁扰了他心思,斩断就是了。
回到屋里,看到案头上她忘带的和离书,他微微沉默,随后吩咐下人备马。
临出门前,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薛显,一个常年锁在炼丹房,一个常年宿在外头吃花酒,兄弟俩难得遇上,薛显问他去哪儿,薛玉书如实道:“去赵家。”
“弟妹在赵家迟迟不回,想来生了和离的念头,你这一去,”薛显凤眼锐利,扫一眼他袖口,“是接人回家,还是去送和离书?”
薛玉书慢慢捏紧袖中的和离书,“四弟自有分寸。”
薛显沉声告诫,“知道就好,我不拘着你,但也有底线,不能传到京城那边。”
京城里住着他们的兄长薛大将军,那是整个朝堂都为之惧怕的猛虎。
……
幼玉最绝望的时候,门外边,传来春芝含着哭腔的声儿,“小姐还好吗?”
春芝没被关进来,见大奶奶走了,才敢悄悄出来与幼玉说话。
幼玉淋着大雨,眼皮眨不开,隔门道:“这里不能久待,快回薛家去寻人。”
话音刚落,万珍一行人忽然去而复返的万珍,一脚踹开门,往幼玉身上吐口水,“我说春芝这丫头怎么不见,原来藏这儿,想去搬救兵?”
幼玉不说话,婆子将她拎起来,万珍居高临下,“这么快就在薛家找到靠山,是你那修道丈夫,还是哪个野男人?玩烂了的贱货,也有人要?”
万珍骂她的话不堪入耳,幼玉也没反抗,这是她欠万珍的,也欠那个孩子的。
但她越不伤心,万珍却要撕烂她脸皮,当着幼玉的面,架起一个炭盆。
她亲手夹着一个钳子,往炭盆里烤,反复翻转,烤得赤红冒烟。
幼玉隐隐察觉到万珍想做什么,这就过分了,下意识要逃,却被婆子死死按住,毫不留情扯碎衣裙,露出两根光溜溜的腿儿,分开腿心。
这时万珍拿着火钳子过来,要往她私处上烙,“小骚货,你葵水还没来,就勾引了自己亲哥哥,爬上他的床被肏穴,薛家那四爷是个冷性子,碰过你吗?知道你是骚妇吗?”
万珍知道薛四爷一心修道,不近女色,不会与幼玉同房,才明目张胆要烫她私处。
这一火钳子烫下去,皮开肉绽,将私处烧烂,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幼玉拼命挣扎,以头撞婆子,捧着裙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没几步被狠摁回来。
这回按住她的脸,对准冒着烟气的火钳。
万珍还是那副笑吟吟的面孔,仿佛头天嫁进赵家,新郎官不知所踪,她独守新房一夜,次日见到那被淫水浇灌得眉梢含春的小姑子,还不知情,笑吟吟迎上去。
而现在,嫉妒扭曲她的面孔。
“我先烫你这,把你这张脸毁成一个丑八怪,哪个男人敢要你?”
“不要!”幼玉大叫,泪水儿直流,“嫂子,我错了,我不该勾引亲哥哥,不该推你那一把,害你们儿子没了命,害你流了这么多眼泪!”
幼玉这哪里是在求饶,分明在一刀刀剜万珍的心。
万珍眼儿登时红了,“贱人!”一巴掌扇上来,幼玉却专门等着万珍方寸大乱,趁机夺过她手里的火钳子,一挥,将她额尖烫出个红印。
万珍一声惨叫,手捂住脸,痛的死去活来,婆子们纷纷围住。
幼玉扔了钳子,拉着春芝的手儿往外跑。
“贱人!”万珍在身后大叫,“还不快去追!”
一群婆子们呼哧呼哧追上来,将她捉回凌辱,幼玉冒雨飞跑,脸上雨水泪水交织,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忽然撞进一个温暖清冽的怀抱。
男人被她力道带得后退,但很快稳住步伐,一手扶住她腰,一手撑着伞,将她罩在干净的伞面底下,温声道:“赵小姐?”
幼玉骤然被人抱住,还以为是婆子来捉她,这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狠怔住了,慢慢抬起眼。
伞面下露出男人温和的眉眼,薛玉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幼玉一看到他,眼儿瞬间红了。
娇媚 第十五章 怒火 微h
薛玉书看她呆住,轻声问了一句,“赵小姐?”
幼玉仿佛被这声儿点回神,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四哥怎么现在才来。”
幼玉以前也爱哭爱撒娇,这回哭得特别大声,薛玉书有些惊到,轻轻搭了下怀里人颤抖的肩,“好了,不哭了。”
幼玉却缩在他怀里,哭个不停,身子抖得厉害,薛玉书碰上她肩头,指尖冷得厉害,终于意识到她不正常的害怕,迟疑了下,慢慢将人带到怀里。
他垂眉,像偎着她挂满泪珠儿的腮,低声哄道:“好了,不哭了。”
薛玉书不会哄女孩子,哄来哄去也就这么一声,却能奇异地止住她泪水。
幼玉不哭了,还抽抽噎噎,害怕得不敢脱出他怀抱,薛玉书越发疑心,直到婆子们追上来,个个凶神恶煞,幼玉往他怀里一缩,紧拽住衣袖,颤声道:“四哥救我。”
薛玉书手轻轻搭着她,目光往婆子们脸上一掠,往日里眉目温和,眼下却带着冷意,“赵家的下人,是这般对待主子?”
薛玉书不想管赵家阴私,但怀中少女一直瑟瑟发抖,间接告诉他,刚才她在这里遭受非人的待遇,还不敢说出来。
她是庶女,是一棵草,也不该被轻贱。
婆子们被他眼里的冷意吓到,万万不敢说出真相,忙赔笑道:“姑爷说笑了,小姐是见着李夫人的院子,触景伤情才跑乱,奴婢们怕小姐出事追上来,失了分寸,是奴婢的错。”
管事也出面道:“夫人这些日子病了,才让刁奴犯上,是要责罚,不脏了小姐和姑爷的眼,都给我拉下去。”
薛玉书如何看不出管事的敷衍,正要斥责,幼玉却轻轻扯一下他衣袖,小声道:“算了。”
薛玉书低眉道:“他们欺负你。”
男人眉目清润,嘴唇温软而嫣红,瞧着他性子最最温和,却也会恼,显然以为她是庶女,不受赵家不受待见,才被下人欺负,换做别的可怜女子,他也会出头。
幼玉没什么感动,只怕他较真起来,发现了秘密,劝道:“算了,不过是小事。”
她这句话无形中打消他心头莫名的怒火,薛玉书看她一眼,拧住的眉头慢慢松开,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淡声道:“都下去吧。”
婆子们起了跋扈,瑟瑟发抖下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幼玉忽然有些小失落,她说不要紧是一回事,男人替她出头是另一回事。
也知道自己在使小性子,薛玉书能为她赶走这些人,已经算不错了。
这厢,万珍脸上刚包扎好,仍火辣辣地烫,她不敢照镜子,对幼玉恨得牙痒痒,想好了抓她回来,要怎么蹂躏,丫环却传话过来,说薛四爷来府上,将小姐带走了。
万珍虽对幼玉恨之入骨,但家丑不能外扬,只得忍下这口气,恨恨揉着帕儿,“骚狐狸,迟早将你碎尸万段!”
丫环吓得胆儿发抖,连忙退出去,万珍一个心腹婆子,避开众人视线,悄悄去了后院,寻到一个马夫,显然与他极为相熟,低着声,开口就道:“晚上,你到夫人房里去一趟,哄哄她。”
马夫叫李权,生的黝黑强壮,做了万珍好几年的姘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眼下听了婆子的话,心头一喜,连忙应下。
幼玉被抱进车厢后,身子一暖,回了神,才想起来自己什么样子。
衣襟散开了,露出半片肚兜,下身几乎不着寸缕,堪堪遮住私处,加上淋雨,衣服更紧贴身子,两只奶尖儿鼓鼓顶出,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甚至都能透着湿衣,隐隐窥见一抹嫩红色。
幼玉想到刚才光着腿,衣衫不整扑到薛玉书怀里,以往的大胆热烈跑光了,拿毯子紧裹着自己,只想遮住狼狈。
薛玉书撩起她颈后几缕湿发,拿干净的巾子擦起来,幼玉僵住,梗着脖子避开,“我自己来。”
“后面擦不到,还是我来。”
幼玉像是一个乖学生,两手放在腿上,乖乖跪坐着,屁股朝着男人。
她浑然不知,男人撩起她一缕缕湿发时,俯眼无意望下来,轻而易举看见湿衣都挡不住的乳沟。
两只奶儿又大又软,被小衣紧裹着,托得高高的。
奶沟深,一滴水珠从发梢流过他手背,悄然滴入她颈子上,滑入深沟里不见了踪影。
但他手上的温度,却透着水牢牢吮着她奶儿。
一根红细绳系在她脖子里,红的衬肉嫩,白白得晃人眼。
娇媚 第十六章 兰廷 微h
幼玉还想着赵家的事,浑然不觉车厢里的呼吸渐沉。
烛火噗嗤一声闪动,幼玉原本没在意,男人却一次次往她这里瞥,抬眼迎上去,二人目光撞个正着,薛玉书登时眉梢泛红,耳尖像抹了胭脂。
幼玉忍不住问,“四哥来赵家做什么?”
薛玉书来赵家,是为给她和离书,放她自由,但她这委屈哝哝的小性子,回到赵家只会加倍受欺负,还是需要有个人护着,哪怕她不领情。
显然这些心思他不会吐露,薛玉书眉梢不动,藏起袖中的和离书,只是道:“三嫂让我来接你。”
幼玉一听到“三奶奶”就不大高兴,臭道士,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哄哄她,眼儿一转,娇滴滴道,“我也知道,四哥来这一趟,是知道我被娘家刁难住,特地来解围,四哥心地善良,又是修道之人,将来说不定成仙,普渡众生。”
少女翘饱的奶儿压着他胸膛,水做的一样晃动,湿淋淋撞着他胸口,天下女子无不贤惠矜持,这样热烈大胆,只有她一个,薛玉书岿然不动,幼玉继续磨着他,“就不知这尊菩萨,愿不愿渡我?”
她一双媚眼撞入眼帘,全是他的倒影,薛玉书却阖上双目,“赵小姐有这心思,不妨渡一下三嫂?”
他说着平淡,却隐含威胁,分明是拿三奶奶压她,幼玉不但没勾着他,还被将了一军,气得哼了声。
车厢里就他们二人,女孩气哼哼的声儿,男人听见了,压住微翘的唇角,继续默念心经。
却在路上,幼玉喷嚏接连打起来,预感到不妙,果然一回去,当晚发高烧。
折腾到深夜,幼玉吃了药发困睡去,察觉薛玉书要走,忽然手儿脱出被子,攥住他的手,恋恋不舍道:“哥哥!”
“四哥别走!”幼玉又迷糊糊叫了声,悄然换了称呼。
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竟脱口喊出哥哥,她只有一个哥哥,自然是赵兰廷。
薛玉书破天荒没有拂开,从前听她开口闭口说喜欢,不曾往心里去,谁知连梦里都舍不得他走,心里忽然绵软地触动,也是想起从前母亲为了他的病,常常焚香祷告,日夜不停,累极时,梦里直呼四哥儿。
薛玉书伸手抚她额尖,也只抚她这里,低声道:“我不走,快睡觉。”
幼玉安心将脸儿贴上来,嘴唇红嘟嘟的,脖子里无意掉出一块东西,是块玉坠子,上面刻着一个嘟字。
指尖摩挲玉坠子上又娇又软的字,薛玉书心头作跳,慢慢抚到她下巴尖,轻轻点了一下,又极快回。
但他实在有小小的好奇,轻唤她,“小嘟?”
没有人回应他。
屋中只响起他的声音,清和而温柔。
他并不知道,哪怕只有一丝好奇,心已经动摇了。
……
寒风瑟瑟,忽然下起了雨。
此时山长水远之外,一处客栈。
将车马安顿在马厩里,仆人们打着哈气,进屋睡觉了。
大堂里依旧灯火通明,几个大汉围桌吃酒,摇骰子,飘满了红烧肉的香油味,肥乳丰臀的胡女围绕他们左右,被捻乳,撩裙,嬉笑打闹一团,眼儿却悄悄溜到旁座上去。
就见旁座只坐了一个男人,披蓑衣,戴一顶草帽,压住半边脸庞,慢条斯理尝酒。
他拿着酒盅的手骨节分明,十分瘦长。
胡女是专门在客栈里做皮肉买卖,千人枕的东西,晓得男人物件儿大,先得从手指长短看起,眼下被这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又听仆人唤他赵爷,想来是个人物,暗暗留神他歇在哪间客屋。
到了深夜,悄悄溜进屋,脱光了衣服往被子里摸,“爷,疼疼奴。”
却一摸床上是空的。
胡女一怔,忽然后背冷飕飕的,听到身后一道清冷又缓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胡女惊讶回头,就见男人坐在阴影深处,点了灯执来,才照清楚他的面容。
比她想象中更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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