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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见笑
“我都不怎么认识他,龚彻,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以后也不会联系他。”
龚彻突然暴躁起来,推着她撞到相框上,厚重的玻璃在背后发出裂痕的声音。
他扭着她的脸,让她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
佳明轻眨一下眼睛,温热的泪珠从左眼滑下来,她在心里说着抱歉——抱歉没有你想要的那么爱你。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佳明撞开他冲了出去,两分钟后,龚彻追了出来。
闷热干燥的夏天,一丝风都没有,碧绿茂盛的树林连叶子都不动一下。
佳明已经上了出租,后视镜里,男人在后面追了两步,然后远远地停住。
找机会回去拾了简单的行李,佳明在酒店里住下来,然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公司照例还是要去,当她在茶水间里听到属于龚彻的流言时,刹那间不晓得是解脱还是把痛苦更深地藏起来。
她自己都分不清,医者不自医。
“龚竟然有未婚妻了,太可惜了。”
“不可能吧,你确定?”
“他的秘书亲耳听到的,说是要让他回国订婚呢。”
很凑巧的,当天下班他们就在电梯里碰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小小的金属盒子里,装着十来个人,佳明进去时,他看都没看一眼。
到此为止吧?到这里就够了吧,佳明心想。
独自回到酒店,罕见地开了一瓶好酒,拆了一包香烟,窝在沙发里,还是哭了。
她恨自己,除了恨自己还能恨谁。
她伤害了那个最不想伤害的人,无论龚彻有没有未婚妻,是之前就故意隐瞒下来,还是负气才接受的,她都不想怪他。
龚彻爱她,她也爱他,可是为什么走不下去?如果她更有勇气一些,当然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去争取。
可是太累了。
手机嗡嗡地震动声瞬间让她升起一丝侥幸心理,也许都是误会,也许她还可以冷静冷静回到他的身边,然而却是一道陌生的苍老的男声。
“请问,是沉佳明沉小姐么?”
“我是”
“佳明啊,我是周老师啊,你还有印象么?”
这么一说,佳明立刻做直了,她很紧张:“您特意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周老师在那边叹气:“我实在找不到人劝他了,沉炼那孩子”
经过漫长两年的心理建设,佳明瞬间给自己竖起一道墙,告诫自己,无论沉炼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顺,他该要自己承担、自己解决。可是周老师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的分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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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32.一只狐狸
“这大半年他太过分了,擅自做主地签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经济公,每个月不下八场演出....你可能不太懂,这样的高频率演出对于钢琴家是有害的!他不可能有时间有心力静下心来磨炼!为了钱!他什么都管了!”
“他还这样年轻,一时的名声够他消耗多久?世界上有天分的人还少了?为什么只有稀少的那么几个可以长存?”
“沉炼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他就完蛋了。”
周老师愤慨又心痛地说了好久,佳明的喉头梗塞起来,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会劝他的。”
“哎,你还不知道吧?”
周老师是少数几个知道沉家姐弟家庭情况的,佳明心里咯噔一声,又是咯噔一声,撞出巨大的不好的预感。
“那家经济公司的老板——是你们的妈妈。”
终于,灰扑扑的高山崩裂开来,震天动地地摇晃着砸下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沉炼时,那孩子穿一套天蓝色的校服,校服估计是哪个学校捐的,她曾经也捐过自己的旧衣服。
他大概七八岁,瘦伶伶的,蓝校服洗得发白,但是很干净。
男孩子半垂着脑袋,乌黑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皮肤很白净,光是一个低头的动作,就觉他是唇红齿白的秀净。
佳明终于知道什么叫“好看”,这孩子是真好看,让人忍不住把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孩子偶尔抬起眼皮看过来,眸光漆黑,闪得很快,一瞥就走,但是佳明看清楚了。
他很冷静,面对眼前即将对他人生产生的巨变很冷静,但同时也警惕,是一种凶恶的警惕。
但是大人们交谈中,都说他看起来就是个有修养的好孩子。
沉长明和陈玉很是真心实意地开心了一段时间,如果非要佳明在这句话前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盲目”。
他们在盲目地瞎开心,盲目地倾洒着磅礴而绵绵无尽的父爱母爱,仿佛这孩子果然是二人生命和命运的结晶。
他们把他的名字写到了户口本上,男孩子以前叫什么没人关心,现在,他就叫沉炼。
沉炼的炼,是淬炼之火,可这个孩子,跟岩浆似的火焰没有任何关系。
佳明不懂,父母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沉炼安静地跟着他们回家,家里是叁室一厅的格局,只是最后一间房太小,如今堆满了杂物,也没有窗户。
沉长明抽了半天的功夫,弄回一架高低床,佳明睡下面,沉炼睡上面。
陈玉更是对沉炼开始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沉炼仿佛即使个宝贝疙瘩,是一块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钻石,陈玉很爱他,渴望捂暖他。
他们的爱坚持了叁个月,是对佳明的十二倍,然后又惯性地进入了忙碌的挣钱的生活。
他们会偷偷地拽着佳明到阳台里说话,说爸妈知道你懂事,你要照顾好小炼,小炼很聪明,智商超过一百叁,假以时日以后一定是个人才,一定会靠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你是姐姐,你现在就要学会什么叫责任。
然后佳明得到一大笔零花钱。
佳明回到卧室,沉炼趴在窗边的书桌上,拿着她的水粉笔在她的作业本上乱写乱画。
一套水粉笔二十四只,盒子里七零八落地躺着叁四只,其他的全部散落一地。
她的床单上印着几个黑乎乎的拖鞋印子,挂在床头的书包已经丢到地上,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屋子里一团糟,唯独沉炼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
台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泽,照在他还有些圆润的脸颊上。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也好看,黑白分明情绪却藏得极深。
沉长明和陈玉一直都认为他很正常,是的,他在他们面前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虽然话少,但还算乖巧。
他们已经花了大笔的价钱,预备把沉炼塞到市内有名的公立小学里。
佳明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屋檐下最不重要的人,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
她也从来没有嫉妒这个里外不一的男孩子。
她觉得他像一只狐狸。
狐狸不由人驯养,自己有自己的思维和世界。
给沉炼洗澡是件极其劲的事。他刚来的那会儿,可以拧着一个礼拜不去浴室,陈玉急得不行了,他便衣服也不脱,直接走到水流哗哗的花洒下面。陈玉非要扭着他给他脱衣服,沉炼便呜呜地叫起来,声音凄厉,沉长明冲进来还以为是陈玉虐待了他。
陈玉本是个暴躁的脾气,又不好动手揍她的宝贝疙瘩,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佳明。
洗到后背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小孩子后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除了这处颜色颇深的地方,肩膀后和腰上也遗留着浅色的印子。
印子很细,像是有人拿细韧的柳条抽出来的。
每次她洗到这里,沉炼会猛地缩起脖子,两手紧紧抓着浴缸,似乎预备着随时暴走而逃。
佳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轻轻地擦拭。
她没跟父母提过这件事,她以为他们看到了,都不说就有不说的理由。
她也没问沉炼,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冥冥之中,这只不爱说话的小狐狸,根本就不希望有人知道,有人看见,有人谈起这个话题。
陈玉对沉炼爆发式的母爱,铁了心真要培养他,是从她知道丈夫沉长明出轨时才开始的。
沉长明跟电器行打工的女孩儿生了一个男孩子。
陈玉拿优秀得让人侧目的沉炼来当砝码,想要栓住沉长明。
然后这对夫妻又因为非法集资卷款潜逃,留下姐弟俩面对上面要账的高利贷流氓。
他们把钱和那个私生子带走了,市中心的房子以及电器行被法院缴拍卖。
给姐弟俩留下的还有狼狈不耻的家庭名声。
这样的父母,他们再回来找沉炼,意味着什么呢。
——————




囚徒 33.我饶不了你
佳明不知道沉炼一辈子到底要经历多少破坏和毁灭。
出生便被抛弃,在福利院里遭到虐待,被迫去填补新家他需要扮演的角色,然后——再被抛弃。
再然后,还要回到养母身边被她当做赚钱的工具?
妈是要彻彻底底地把他摧毁干净么?
真要算起来,她沉佳明也是损毁沉炼的那一个啊。
佳明彻夜失眠,请了两天假,在吃了安眠药后终于可以入睡。
梦里还是沉炼,醒来也是。
她可以抛却对他的那种肮脏亵渎的情人之爱,然而不可能连作为姐姐的基本责任也抛弃。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亲生父母,再一次过来压榨他。
再去公司时,佳明在办公室里打了辞职报告,在内部邮箱里发出。
然后回到龚彻的公寓里,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出身份证和护照,最后一次替男人拾房间。
大下午的,龚彻回来了。
佳明继续整理属于她的私人物品,装进纸箱里推到墙角。
两幅巨大的单人照还搁在客厅,折射着刺眼的光。
龚彻看她忙,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阻止,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抽烟。
“佳明,过来坐。”
夕阳西斜,屋里子的光线也慢慢的暗了下来,龚彻终于起身,挽着袖子冲出两杯咖啡。
两人分坐在流理台两边,佳明拿致的银汤匙搅着咖啡,长睫毛下落下一片暗影。
龚彻看着还很平静,大抵是失望透顶了,没有人是钢铁做成的。
“回伦敦还是回国?”
佳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微微地笑,嘲讽的轻笑:“沉炼一有事,你就要走?”
“你怎么知道。”
“他给你打过电话,是我接的,很早了,几个月前。”
“而且,”又是叼起一根香烟,神情几乎冷酷:“不光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关注他,我这个曾经有可能是他姐夫的人,一样关注他。”
“其实我一直在等,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会回到他身边。”
佳明咬咬牙,认真地看他:“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对他来说,我有责任。”
龚彻冷笑,哼了一声不说话。
咖啡早就放凉了,上面飘着一层浑浊的膜,佳明去拉行李箱。
龚彻接了过去:“我送你去机场。”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汽车,威尔士的机场很冷清,他们很快地办理登机手续。
龚彻竟然另外买了一张机票,随便买的,只是为了进到安检里面。
两人都没胃口,可还是找了地方坐下要了西式快餐。
熬到九点钟,预备登机了,龚彻忽然拽住佳明的手腕:“你为什么不问?”
佳明哑口无言,这时候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所以,你根本就不爱我,对吗?”
佳明的视线氤氲起来,刺痒难受,龚彻捏住她的肩膀,力气越来越到,骨头快要裂开。
她把下巴仰起来,冷酷地回答:“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
前面的人已经走空了,检票员立在通道门口,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我要上机了。”
龚彻漠然地松开她,突然凑过来,贴到她的耳边,阴森道:“沉佳明,你等着。”
“我饶不了你。”
飞机呼啸着腾飞上天空,佳明默默地睁着眼睛,放任眼泪决堤似的无声往下淌。
大概是哭得太久了,身边递来一张干净的格纹手帕。
喉咙里噎下麻木的苦涩,佳明道了一声谢,接来手帕擦鼻子。
“对不起,手帕弄脏了,不好还你。”
“没事,你用吧,我还有很多。”
男人穿着英伦街上常见的咖色风衣,很高的个子,所以坐在经济舱狭窄的座位里,很不舒服地缩着膝盖。
佳明偏头看他时,恍惚了一下,这人温和绅士的模样,很像初时跟她交往的龚彻。
飞机抵达伦敦已经是半夜,佳明在附近酒店宿下,回到公寓后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接下便是应付学校的结业。
一个月后再度上飞机,这回是一条漫长的道路,每次醒来仍旧在天上,机舱里很安静,偶尔有着嗡嗡的声音。
回到晋城后,佳明第一时间用来找房子,同时不断在网上发简历。
人力资源的岗位相对好找,她的履历放国内到底占优势,最后选的却是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
面试过程很顺利,简直是过于顺利了,面试官就是工作室创建人之一,同样有留洋经历且在大学任职教授的秦可清。
“说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姐。”
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鼻子相当英气。
佳明笑着喊了一声师姐,秦可清推开一迭资料:“这些你先熟悉熟悉,先做我的助理,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流程,往后我再放案子给你。”
工作室规模不大,秦可清每天最多接两个案子,一到两个小时不等。初时佳明负责做现场记录员以及整理相应资料,所以工作强度并不大。
几天后才碰到另外也一个合伙人,这么巧,就是飞机上给她递手帕的那个男人。
“不用理他,他自己有客户途径,都是那种”秦可清朝她眨眨眼,手指晚上指:“一般客户根本不接。”
周翌看起来脾气特别好,跟秦可清站一起,一暖一冷,看着很配。
叁人一起去吃晚饭,当是庆祝佳明的加入。
饭后站在街边吹风,顺便抽根烟,周翌拿出叁张入场券,拿手指弹了弹:“知道你喜欢听他的音乐会,走吧,订好了位置,现在过去刚刚好。”
秦可清挑着细长的眉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把票接过来,顺手便递给了佳明,佳明扫过上面演奏者的名字,恍惚着定住。
她是为沉炼回来的,可是总在找借口推迟时间去找他。
见了他,势必就要见到父母。
那边就是一团巨大的连绵不断的乌云,无数带刺的藤蔓会飞扑过来把你捆住,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
老弟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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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34.是来看我的吗
猩红色的天鹅绒朝两边拉开,阶梯式的座位坐满了黑压压的群众,头顶上的光是惨白,像一层薄薄的雾。
这段光咔嚓地暗下去,舞台上射出一束偏白的暖光,刚好打在铮亮的叁脚架钢琴上。
趁着演奏者还未出来,秦可清偏头朝佳明凑过来,一片紫丁花的香水渗入肺腑。
“沉炼那家伙,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非常恐怖。”
“你听过他的演奏,就不会再想听其他任何人的。”
秦可清捏捏她的手,道:“别紧张,享受就好。”
在出国以前,佳明很少有机会去看沉炼的比赛,学习上她远远比不上沉炼,为了保持良好的成绩和两人日常生活开支,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很正式的,可以安静坐下来感受属于沉炼的现场。
也的确,在设备优良的封闭环境,正如秦可清说的那样,他的现场会让人在试听感官上达到“恐怖”的程度。
皮鞋清脆地敲击着舞台地面,黑色矜贵风的燕尾礼服,一丝不苟全数梳到脑后的黑发,一道清冷的目空一切脱离世间的侧影,重重地击向观众的瞳孔里。
没有人鼓掌,安静到佳明怀疑别人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舞台上的青年,开始释放他的魔法。
简单的几声敲击过后,流畅的乐曲将人拉到另外一个世界,把你越拉越深,无休止地在漩涡里打转。
直到谢幕之时,观众堆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有女孩子忍不住地含沉炼我爱你。
青年对着大家微鞠躬,离场,再上来的就是一个着装雍容干练的女人。
佳明差点没有认出那是自己的母亲,陈玉。
在她的印象里,陈玉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形象,暴躁、焦虑,那张发黄的脸上永远充斥着不忿的痛苦和控制欲,丈夫的出轨让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向所有人展示养子沉炼的优秀上。
如今她回来了,衣香鬓影,双目有神,在台上很有派头地感谢大家对沉炼的喜爱,顺理成章地提出公司最近开展一项慈善活动,稍后会有酒会,欢迎大家多多了解。
“我有两个朋友也去酒会,一起来吗?”
周翌温温地笑着,秦可清想了想道:“佳明刚回国,多参加些活动也挺好。”
鸡尾酒会就在顶楼,错眼一看,各个都是体面的有身份的,其中不乏活络的媒体,摄像机对准了陈玉,陈玉跟几位太太站一起,介绍这次慈善的具体内容。
竟然还有一个环节,现场捐款达到多少数额的,可以跟沉炼合影单聊。
镁光灯跟针一样细细的刺进佳明的瞳膜,胸腔被什么东西给挤压着,挤得她要呕出来。
她快步地离开了人群,冲进厕所里呕吐,晚上吃的食物被胃酸融成一滩,纷纷地被冲进下水道里。
佳明待不下去了,垂头往外走,不小心跟人撞上,那人的肩骨太硬,撞得她生疼,但也管不了,只想尽快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那人在她身后站住,佳明冲到电梯前,迫切地摁下行的摁扭,然而电梯久久地停下下面上不了,她干脆转身朝消防通道走去。
黑暗的楼道里回响着她的脚步声,每下一层亮一层,然后再暗下去。
头上骤然发出啪的一声,是通道门被激烈地推撞到墙面上,然后是一阵比她更快更急的脚步声。
两道节奏不一的脚步声在无线地交缠、重迭,直到已经冲到她的背后,直到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佳明不敢回头,气喘吁吁地,浑身汗涔涔地。
那人慢慢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柔软的发丝蹭着她潮热的脖颈,一双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胸前,激烈的心跳在背后震动。
“姐,你回来了。”
沉炼很高,屈就着趴下来,整个儿地埋在她身边。
“你是来看我的?是吗?”
两人肩并肩地,隔着方寸的距离走在大街上。
霓虹灯的灿烂落在他们身上,在皮肤上镀着一层又一层的光。
沉炼脱了西装外套,拖在臂弯里:“怎么突然回国了,是出差还是”
佳明舔舔干涸的唇,撇开肩头的长“在这边找了工作。”
等她偏头看过去,正是沉炼垂眸的侧颜,任何人看到他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沉炼嗯了一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想法。
“喂,站过来一点。”
青年果然停下脚步,面对面地朝她挪过来,佳明抬手理他刚才跑动时弄乱的发型。
碎碎的长发落到眉前,她拨了又拨,发现这样也挺不赖,于是就算了。
她没提周老师给她打电话的事,沉炼既然能够再度接受养母,肯定有他的自己的原因。
这原因她不好分析,他不是一个会把心里所想轻易吐露出来的人。
有人会不断地回到伤害你的人身边么?
有,太多了,可以说只要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是避不了的。不论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亲情。
大家讲起来,仿佛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仿佛通过断绝,就能够获得幸福。
真实不是如此,每个人都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囚牢里,所有的挣扎,也是基于囚牢之内。
只有那些很少的人,很坚定的清醒的顽强的人,才能够彻底脱离过去,走向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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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35.我们的家
秦可清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佳明说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这边沉炼同样接了母亲的电话:“你人呢?知不知道有多少在等你露面?记者还在...还有市里的两位领导...”
沉炼半天也不回话,陈玉深吸一口气:“行,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佳明叫了出租车,沉炼自动地坐进后排,摆弄了一阵手机,从座位后靠过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汽车到了一处老旧的小区,连电梯都没有。
看着破旧上了年头的居民楼,沉炼刚一张嘴,佳明就给堵上了:“这不是刚回来么,暂时先住着,等工作稳定下来,我会搬到公司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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