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逍阳的小说
安深青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感觉她在家里情绪挺正常的,但我有一种她在瞒着我什么的直觉。”
“这样啊——你认识她高中关系比较亲密的同学吗?”
一中的尖子班流动性很大,加上安梨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并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同学。
安深青摇头。
“看来还需要观察一下,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告诉邱一鸣,他会转告我的。”蒋媛把小半根烟夹在嘴边,一手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燃它。
安深青应下。其实不必她说,他也会关心自己的亲姐姐。
“我可以问一下,你和她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吗?”
“她没告诉你吗?”蒋媛吐出烟圈,轻弹几下烟头。
“初中那一阵子,我受到了全班的排挤,只有她肯站出来帮我。”
烟灰应声散落在地上,失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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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媛:我爱帅哥
邱一鸣:把醋满上
安深青:无妄之灾
罗逸宁:没有台词
安梨白:被迫当妈
时晏:只是热心
其实第一章就埋了弟弟有编程方面的才能这一伏笔了。这毕竟是言情骨科文,不会太详细写赛事,也没打算把男主塑造成计算机天才,只是需要借赛制推动剧情,大家不必担心会看到不懂的专业知识(我也不会哈哈)。
这里简单讲一下今后贯穿二十章剧情的男主参与的信息学(可以理解为编程)赛事。
noip 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
noi 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
ioi 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
noip:各省赛区同步举行,以学校为单位报名
noi:(参赛资格)一般需要拿到noip二等奖及以上
ioi:很复杂,只需要知道是通过noi筛选出来的各省大牛,编入国家队,代表国家去国际比赛就行
追-更:lamei6 (woo18)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番外】溺亡
对于安梨白而言,初叁的那段往事仍历历在目。
一切始于一个没什么特别的下午。
那时夕阳已侵染了半片天空,照进空荡的教室里,有的值日生正拿着扫把打扫,有的用浸湿的抹布擦黑板,还有的前后走动,摆正一张张桌椅。
安梨白也在这一组值日生中。
待她擦完窗户,正准备将脏抹布拿去洗手间清洗时,一个同学阻止了她。
“放讲台上就可以了,我们快走吧。”
“可是,我还没洗。”
“没关系,她会帮我们都做完的。”这个同学努着嘴,朝讲台上正默默打扫的女生望去。
落日余晖泼在她宽大臃肿的校服上,隐隐能观察到褪色的痕迹。蘑菇头配上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古板又没有生气。暗沉的肤色衬得一脸痘痘尤其突出,与美感完全相反。
这就是当时刚转学来的蒋媛,一个丝毫看不出后来“坏学生”预兆的蒋媛。
“可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啊。”安梨白提出质疑。
“她自愿的,快走啦,我想去校门口新开的奶茶店了。”
其他同学也凑过来补充道:“每周轮换值日小组,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安梨白置若罔闻,走上讲台,轻轻拍了拍蒋媛的肩膀。
只见她浑身一颤,抬头看安梨白的眼神怯生生的。
安梨白放缓语速,和善地问道:“同学,需要帮忙吗?”
下意识,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而在接收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后,又急促地摇着头。
“我,我自己可以。”
安梨白凝视她良久,转头跟其他同学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想留下来帮她收尾。”
之后,安梨白明显感觉到周围部分朋友、同学与她渐行渐远。对此,她只是有些失落,并未十分介怀。
因为,她有蒋媛这位新朋友。
她们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去洗手间,就连体育课的球类运动也互为拍档。
相处时间久了后,她发现蒋媛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沉默寡言,刻板无趣。
相反,蒋媛会与她分享生活中的趣事,时常将她逗笑。
本以为她们能够完好地度过初叁,直到某天,学校处分了一桩校园斗殴事件。
原来,面对得寸进尺的谩骂和侮辱,蒋媛最终忍无可忍,回击了。
然而,回击的代价是沉重的,蒋媛平生第一次打了人,打了那些欺辱她的人,还闹到了校领导面前去。
对方被记了大过,而蒋媛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退学了。
从那以后,安梨白身边的人、物都在细微地变化着,而自己过着一成不变的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去洗手间。
奇怪的是,每当她路过一群谈笑的同学时,总能听见“孔雀”这个词。
许久后,她才知道,他们是在说她假清高,傲得像孔雀一般,甚至还模仿、嘲弄她走路的姿势。
少女觉得既伤心又羞辱,出于强烈的自尊心,只能把这些事暗暗地埋在心里,企图掩盖这一切。
她安慰自己道:很快就毕业了,再忍忍。
不仅校园的生活不平静,就连家中也不得安生。
自打安深青上初中以后,结交了一堆酒肉朋友,晚归已然是常态。
安延书一心想着事业,无暇顾及儿女的教育。因此,袁绮月肩负起了两人青春期的教育重任。
这天,安深青久久不归。无奈之下,袁绮月带上家里的阿姨和安梨白,到学校附近分头寻找他。
安梨白是在一家黑网吧找到他的。
那里位于初中的街巷,还是最僻静的一条路。门口的“网吧”灯箱已剥落老化,走进里面,一股股浓重又难闻的异味扑面而来,安梨白强忍着恶心,继续深入。
想来是黑网吧怕被警察查封,将门窗闭得密密实实的,不通风。
电脑前坐着清一色的学生,她一眼认出了人群里的安深青。
他和周边的小男生没什么区别,说着游戏里的黑话,飞速移动着手上的鼠标和键盘。
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揪起他的耳朵,命令道:“走。”
他挣扎着,吼道:“安梨白,你不就比我大两岁么,凭什么管我!”
之后,还是她搬出爸妈的威名,才勉强将他制服的。
回家的路上,他有意发泄不满的情绪,走路就像拖拽着双腿一般,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走路。但凡是个学生都没你这么吊儿郎当的。”
“是,你是好学生,你最优秀,别人都不配被你放在眼里。”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名地,她想起了学校里那些绰号的人,也是这般不屑与嘲弄。
他好讨厌,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周年校庆如期而至。
安梨白形象佳,主持经验也颇丰,顺理成章地被老师举荐为校庆的主持人。
然而,就在校庆的那一天,她在台上昏倒了。
她只记得当时,台下坐满观众。他们的目光汇聚成一大束强光,照得她无处遁行。
那一瞬间,恐慌、心悸、无措如潮水般涌来,直接将她拍晕过去。
她想逃。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校医室的床上,睁眼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一束束耀眼的白光晃得眼睛疼。为躲避光源,她扭头,又是一张张白花花的帘幕。
她身处在一个纯白世界里,容不得一丝纤尘。
与她关系向来密切的舍友的谈话声从帘幕外传来,格外清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等她醒了吧,现在回去老师会问的。”
“不就是低血糖吗?老师也太偏心好学生了,非要我们等着她,真是烦人精。”
不,她不是。
“我看更像烦人的孔雀。”
话音刚落,两人哄然大笑。
“嘘,我们小声点,别吵醒她了。”
洁白的帘幕内,她好像未曾清醒般,只是静静地,一如静静地沉没在水里。
门外依旧嘈杂,不耻的、狡黠的、嘲讽的有声讯息,仿佛能透过层层水波,传达到她的耳朵里。
她想大声呼救,却无人施救,只能隔着冷冷的、凉薄的波纹,窥见他们可恨的、扭曲的、讥笑的脸庞。
她快要溺亡了。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十七章抑郁症
花城市迎来了百年难遇的秋季强降雨天气。
当雨珠落在大排档的布蓬上,汇聚成一滩又一滩的水流,泼墨似地倾洒到地面时,安深青就知道万事不妙了。
他只带了一把中等大小的折迭伞,极有可能撑不过这场雨。
忽然,他感到了口袋里手机的振动。
他掏出手机,查看讯息,是一条来自安梨白的微信消息:你带了伞吗?
事实上,几小时前他才跟安梨白打好招呼,说今天晚修有事情,不跟她一起回家了。
她从来都不是主动求助的人,想来的确是被这场大雨困住了。
“带了,我一会到教学楼楼下,等我。”他回复。
之后,他便转头问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大一点的长柄伞?”
借到伞后,他撑起大伞直入雨中,往学校奔去。
安深青赶到学校时,远远地便看见安梨白独自坐在一楼的台阶上。不同于以往随时随地手持学习资料,此刻,她凝视着楼外,神情平静。
“姐。”他在雨里招手示意。
她仍安静地坐着。
他收了伞,走到她身旁,在她眼前挥手,问道:“姐,你在看什么?”
她指着近处的树,道:“鸟巢被雨水打落了。”
他凑近一看,被暴雨冲刷的泥地里果然有一团草木残骸。
“那鸟去哪里了?”
“没看见,可能飞走避雨了吧。”她回。
他开启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束亮光霎时间照亮整片树丛。
忽而,他惊呼道:“姐,快看!”
一道高高的树枝上,两只鸟儿影影绰绰,藏匿在四周的绿叶里。
他拾起泥地里的残骸,用劲甩到枝头上。毫无疑问,他不仅没甩中,还把其中一只鸟吓走了,徒留另一只鸟伫立在枝头。
“你在做什么?”
他语气愧疚地说:“我想它们重建家园肯定需要原材料,就帮它们送上门,没想到——”
她扶额站起,从包里抽出纸巾,塞到他沾染淤泥的手里:“以后别节外生枝了。”
“知道了,”他应和道:“姐,我们回家吧。”
她点头,两人共撑一把伞,没入雨夜中。
一路上,他与她分享学校的趣事,可她一直心不在焉地,不是沉默便是点头,好似提不起任何兴趣。
回到家后,她第一时间冲到浴室洗澡。
而他坐在沙发上,苦恼自己刚才的笑话是不是太无聊了。
良久,他一拍脑袋,赶忙打开书包。
他今天还没写作业。
拿出作业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对应的课本回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她求助。
哗啦哗啦的淋浴声从门内传来,他深呼一口气,轻叩门板。
“姐,我没带语文辅导书回来,能借我一本吗?”
门内的淋浴声逐渐变小。
“我书包里有一本五叁,你拿去看吧。”
得到首肯后,他拉开她书包的拉链。
正当他准备取走那本五叁时,他的手背触碰到了包里的硬物。
那件硬物就在她书包的内层里。
他眼皮一跳。一种莫名的直觉诱惑着他,揭开这件物品的面纱。
他飞快地转头看向浴室门,见门依然紧闭,他不再犹豫,拉开内层拉链。
——是一个半透明半花红的盒子,里面被有序地规划成一格一格。
这是什么?
他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气味袭来。
好像是药味,难道这是药盒吗?
不待他来得及思考,浴室的门锁声响动。
他匆忙把盒子放回原位,迅速抽出那本五叁。
“终于找到了。”
“很难找吗?”她正好从浴室出来,疑惑地问道。
“我一开始看漏了,以为你把书放在了桌上,就没继续找。”
她走近,暗香浮动,在他与她之间流连。
她一手用毛巾擦拭着湿发,一手翻阅起桌上的书,一副慵懒又温柔的模样。
“我先去写作业了。”他秉着呼吸,往外逃。
“等等阿青。”她叫住他。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后天,你想跟我一起去监狱探视爸爸吗?”
逃避许久的痛苦后,当“爸爸”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昵称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只觉得眩晕。
如果不是他,家庭还会像过去十五年那样美满。如果不是他,母亲根本不会早逝。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姐姐也不会沦落到孤儿一般的境地。
爱之源是他,恨之源亦是他。
“去,为什么不去。”
他偏要去质问父亲。
监狱的水泥墙格外的灰,温度也似乎比外面冷许多。
他们被狱警带到玻璃隔间,终于见到了“失联”已久的父亲。
他们只有十分钟。
父亲早已不复商场上的意气风发,一脸胡渣,半数头发花白,尽显颓唐。
他自出现起就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他颤颤巍巍地走来,坐下,拿起一旁的电话。
安梨白顺势接起另一头的电话。
接下来便是长达几十秒的静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布满皱纹的眼溢出一把又一把泪,整张脸扭曲得哪有从前的半点风度。
过去,安深青从未见过父亲哭泣。
“这句话是你欠妈妈的,现在已经没用了。从今往后,你自己在监狱好自为之吧。”她将手中的电话塞给安深青,捂着鼻子扭头就出了玻璃隔间。
安深青本想追上去,可电话里继续传来父亲的声音。
“阿青,爸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对方话语一滞,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出狱后一定会尽力弥补你们的。现在先听我说好吗?”
人死不能复生,安延书一辈子都不可能弥补。安深青在心中暗刺道。
“阿梨她——有中度抑郁症,初叁那年得病的。我怕她再受刺激想不开,你照顾好她??”
安深青完全听不清他后半句说了些什么,只听见“抑郁症”这叁个字,在他耳边不断嗡嗡回响,震得他头痛欲裂。
直觉,疑点,猜测,一切都明了了。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十八章求求你
十分钟一过,狱警准时将安深青带出玻璃隔间,片刻不曾停留。
出了隔间,安深青看见安梨白倚在墙边,朝他的方向望来。
“爸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让我们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还有呢?”
“没说什么了。”
她深深地看着他,就在他以为她听见自己和父亲的对话时,她却没再说其它。
他松了一口气。
姐姐从来没有向他提过“抑郁症”这件事,她不愿意让他知晓。听说过度关怀会给人造成压力,他也不愿给她压力,只好表面上装作不知道了。
许是方才的情形太过压抑与无奈,剩下的一路,他们谁都没有挑起话题。
接着,他们一同上了出租车。
透过车窗,他看着监狱黑压压的大门愈来愈远,最后化作一点消失殆尽。
可他觉得,自己仍身处在那封闭的,森严的空间里,耳边回荡着父亲永无止境的忏悔,与深藏心底的母亲的谆谆教诲共鸣。
人生好似一场漫长的旅途,然而,父母在他们的生命里先下车了。
他转头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她。
她这些天似乎格外疲倦,不是出神就是在闭眼休憩。此刻,夕阳渗着红照映在她美好的睡颜上,柔和却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力量。
他只有姐姐了,所以,他一定要守好她。
“师傅,麻烦兜到上林东路的书店去。”他说道。
“行。”
“去买书吗?”她忽然半睁着眼睛,问道。
他点头,回道:“快要比赛了,想买一些学习资料。”
“那你一会儿自己过去吧。钱够吗?”
“够了。”
足够他买许多书籍了,关于“抑郁症治疗”的专业书籍。
他是在饭点的时候回到家里的。
彼时,他手上提着一大袋书,顺着清粥的飘香进门。为了不被安梨白发觉他的心思,这袋书其中还混入了计算机竞赛类的书籍。
“姐,我回来了。”
她轻声应了句,接着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走到水槽旁洗碗。
他放下书袋,兴冲冲地同她分享道:“我刚刚看到书店贴了张海报,说是下周有逍阳的新书签售会。”
她关了水龙头,拿起抹布擦碗。
“姐,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她将擦干水珠的碗一个个整齐地摆放进消毒柜里。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个作者。”
她终于转身看他,敷衍了几句,说:“我煮了粥,你吃不饱的话自己再煮点面吃。”
语毕,她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椅上,不再言语。
他感到困惑。
莫非他又惹姐姐生气了?
“对不起,我又逃了晚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自己隐瞒的“错事”。
她道:“我听蒋媛说了,下次别再逃晚修了。”
“那你别生我的气。”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她回房,关上了门。
次日一早,他醒来却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书包也消失踪影。
她先去上学了。
想到这他颇有些懊恼。往常他们都是一起出门的,可见她还在生他的气。
洗漱打理完,他正准备出门,又急匆匆地赶到房间,拾起安梨白落在桌上的课本。
她忘带书了。
由于昨晚熬夜看抑郁症相关的书,他今天起晚了,待到到达学校已临近早读的时间。
他急速奔向安梨白所在的教室,在走廊迎面碰上了时晏。
他把书交给时晏:“帮忙把课本给我姐,谢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
“等等,她没来班里。”
“什么!”
“我刚考勤完,正要给老师送去考勤名单,”时晏举着一张姓名表,道:“我还想问你,她为什么没来?”
安深青忆起昨晚书里讲的内容,再联系安梨白的异常举动。他当即愣在原地。
他慌神之际,早读铃声乍然响起,像是丧钟;朗朗读书声此起彼伏,像是颂歌。
他疯了。
学校与家之间的路他已经来回跑了叁趟,学校的天台他无一不涉足,并且第一时间联系了安梨白的班主任老师,可是学校出动警卫将学校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未寻到安梨白的踪迹。
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
“同学,你确定她是今天上午出门的吗?”
“我确定——”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他又回到了家——那个勉强能生活的铁皮屋。
铁皮屋只有一扇斑驳的满是锈迹的门。他颤抖着手,插进钥匙,旋开了门。
顾不上地板的清洁,他直往阳台冲去。
放置在阳台的梯子稳稳当当地立在屋檐。
他抓住梯子,深呼吸后迅速攀上了屋顶。
在找到安梨白前,他就像给自己设置了一道程序,大脑一片空白,只顾四处游荡。找到她后,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眼前,安梨白双目无神地望向天空,失魂一般,周身环绕着盖不住的死气。
他又悲又喜。
只要姐姐还在,就有挽救的机会。
他慢慢地站上屋顶,缓缓靠近她。
“别过来,别过来??”她举着手里沾染了血液的刀,嘟囔着。
屋顶显然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猛然晃动了一下。
不平衡令他跌倒在地,而她的身体被迫滑向屋顶的边缘。
他弯腰曲背站起,俯瞰楼下,消防队已经到达,可救援气垫还未充气。
再等下去,恐怕??
他二话不说,立刻跪下,膝盖触碰到铁皮发出咚的一声响。
“姐,再坚持一下好不好。以后我吃饭不跟你抢菜,也不捉弄你,更不会惹你生气了。”
她的眨了眨眼,似乎微微动容。
“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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