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逍阳的小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不是你的错。”
她终于撇下了手中的刀,自言自语道:“妈走了之后,我几乎每晚都睡不好觉,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哭很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做不出数学题,满脑都是用笔盒砸死自己。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眷恋的,我想解脱了。”
他悬着一颗心。此时,这颗与她流着无比相似血液的心,仿佛感应到她的苦楚,剧烈地刺痛着。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姐。”
“走了。”她将身子倾向屋檐之外。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顿时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奔向她。
铁皮屋顶疯狂地猛烈地抖动着,倾斜着,像是要把两人抛出去。
幸运的是,他及时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前。他一脚踢开尖锐的刀,牢牢地抱住她,摁在怀里。
“你疯了,想死吗?”
“我不管。求求你,不要离开这个世界,不要离开我。”
他紧紧拥抱着她,无声哭泣。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十九章睡上来
安梨白最终还是没有跳下去。
她双手抱膝,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看着安深青与消防员交谈。
无非都是些嘱咐她去看心理医生的话。
她干脆埋头,将自己包裹在小小世界里,仿佛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待到其他人离去,他便开始翻箱倒柜,不知在收拾些什么。
一阵响声后,他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腕,颤声说道:“姐,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抽回手,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明示的拒绝。
他不死心,又说道:“就先去这一次,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医院的环境,我们可以再换一家。治疗的费用也不用担心,我可以搞定??”
“阿青,”她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清楚自己的状况。没有必要了。”
没有必要再白费力气了。
轻飘而无望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既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又令他无比心碎。
他何曾不知道,她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的奢求。
“有必要!”
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至少,”他说:“我还有家可回。”
她神情一变,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他坐在她身边,靠近她说道:“姐,我很自私,为了我留下来,可以吗?”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向她乞求,也是自他少年时代以来的第二次乞求。
他就像雨夜里沾满一身露水的流浪狗,用湿漉漉的眼神缠着她,勾着她,引着她收留他。
她无法拒绝。
“御俍医院,”她继续说道:“我之前都在御俍医院心理科的胡叶飞医生那里治疗。”
他猛然睁大眼睛,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御俍医院作为花城市首屈一指的私立医院,以卓越的心理治疗水平闻名,病患不少,抢号自然成了难题。
所幸安深青捡漏了一个预约挂号名额,不过是明天的号。
这一天还是要熬过去的。
他处理好请假手续后,把家里所有尖锐的物品都收了起来,最后还简要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编辑信息发给邱一鸣,托他转发给蒋媛。
鸣人:这么大的事!
鸣人:我马上发给她[飞机]
鸣人:你姐还好吗
a.s.q:不太好,我明天带她去看医生
鸣人:啊这
鸣人:我刚刚发给蒋媛看,她很担心
鸣人:我把你的名片推给她了,她过会儿加你
a.s.q:ok
果不其然,他通过好友认证后,很快就收到了蒋媛的一系列信息轰炸。
大意就是让他日常多留心安梨白的举动,不要让危险再发生第二次。
最后,她提出了跟安梨白通话的请求。
他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试探地叫了声“姐”。
没有任何回应。
她睡着了。
这天夜里,因换季而降落的雨水拍打着铁皮屋顶,一下一下,滴答滴答。
他躺在地铺上,陷入思考。
在这短暂的初中时光里,父母瞒着姐姐的病情,而他不曾发觉她的病,甚至还经常同她产生矛盾。
他不禁反思。当年造成她患病的果,自己又种下几分因呢?
墨色逐渐增大了雨声,也放大了他的不安。
一下一下,啪嗒啪嗒。
他掀起因潮湿而阴冷的被褥,起身朝虚掩的房门走去。
推开房门,他的目光立即投向床上的她。
只见她卷着被子,捂紧全身,却还是能看出在颤栗。
“姐,你冷吗?”
她的身体忽然僵硬。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没事。”
然后,他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棉被,套上干净的被套,为她盖上。末了,他还帮她掖了掖被角。
“姐,如果还冷的话,就叫一下我。”
不待她回应,他迅速从客厅抱进来一团被褥床垫,铺在卧室的地板上。
她掀开被子,手臂半撑着身子问道:“你怎么睡这里?”
“我怕——”他咬了一下唇,说道:“做噩梦。”
她无可奈何,只能随他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辗转反侧的窸窣声,室温也随着寒潮的到来渐渐下降。
良久——
“阿青,要不,你睡上来?”
说完,她挪到靠墙的一边,空出另一边床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她。
当他睡在留有余温的床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溢上心头。
枕边的清香紊乱了他的呼吸。
身下的温热触摸着他的皮肤。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可他还是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节奏。
暗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他在胡思乱想中沉睡。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二十章治愈系
次日清晨,安深青从浅梦中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眼。
一入目便是安梨白沉静的睡颜。阳光透过她瓷白的脸颊,在睫毛处画下影子。只是她紧锁的眉头似乎显示出些许不安。
他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适应白日的光亮。
忽地,他猛然坐起,先是打量身上盖着的半床被子,再是转头看向地板上静静躺着的另一床被子。
他登时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了床,仓促之中膝盖还磕到了床沿。
他忍着疼痛,咬着牙,拾起被子逃出了房间。
这么大了还钻姐姐的被窝,太羞耻了!
今天是安梨白去医院看病的日子。
临出门前,安深青急忙收拾作业课本,而后背上书包,小跑着跟上走在前头的安梨白。
由于最近请假频繁,他只被批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赶回学校上课。
他好不容易追上安梨白,只见她转过身来,朝他说道:“我可以自己去医院,你去上课吧。”
说完,她又大步向前走着。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记忆中浮现出其他具象,有生气时愤然离场的她、有日常时疏离淡漠的她、有领奖时遥不可及的她。原来从出生那年起,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追随她。
现实与回忆重迭,不变的是,她总习惯一个人抗下所有。
他坚定地迈向前方,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叫好出租车了,走吧。”
待他们到达御俍医院后,却被告知胡叶飞医师今日无法出诊。
“不好意思,胡叶飞医师临时被调去出差了。”前台的护士抱歉地说道。
“那怎么解决?”安深青感到有些不耐。
倘若错过今天的治疗,往后再劝安梨白就诊并不容易。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将会全额退预约费用给你。”
他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安梨白轻轻拉开了。
“我想请问,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医院的优先补偿措施不应该是立即安排新的医生吗?”
“一般来说都是退还费用的。”
“我还以为御俍作为一家高知名度的医院,在遇到突发状况会第一时间通知患者,补偿机制也会比较健全,起码不会做出不利于医院声誉的事情,对吗?”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偏偏一字一句都令人信服。
面前的护士沉默了一下,接着打内线电话向护士长询问,而后回道:“请稍等,我去问一问其他医生是否愿意加诊。”
“不必了,来我的诊室吧,正好我有一位病患迟到了。”忽然,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安深青循着声音看去。对方是一个身形修长,样貌年轻的男人,纯白的长衫与他棱角清晰的面部轮廓相辅相成,举手投足散发着温和干净的气质。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朝他们微笑着,十分平易近人。
“好的时医生,我这就安排。”护士处理好加诊的工作,将他们领到带有“时明煦主治医生”牌子的诊室门口。
安梨白独自进去后,安深青坐在旁边等候。
他眼神涣散地呆望着门牌,心底默默祈祷着。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安梨白的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老师你好,我是安梨白的弟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随即,他又打开聊天软件,给蒋媛发信息(为了消息传递便捷,最后还是加上了微信)问道:我姐之前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至
今还联系的那种。
蒋媛很快回复道:据我所知,除了我,应该没有别人。
看到回复后,忽地,他心底微涩。
许久之后,安梨白才从诊室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一会再说,时医生找你。”
他觉得有些奇异,但随即想到医生常常与病患的亲属沟通,便释然了。
“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叁岁。”她无奈地说。
诊室内部以青绿色和原木色为主基调,并没有安深青想象中的沉闷和单调。
“请坐。”时明煦示意道。
然后,时明煦与他聊起天来,有关于学校的、关于饮食的、甚至还有关于游戏的话题,可就是只字未提安梨白的心理状况。
终于,他意识到不对劲,于是问道:“时医生,可以告诉我姐姐目前的情况吗?”
时明煦似乎有点为难,道:“不好意思,在病患病情不稳定的情况下,具体的事项我不方便透露,但——”
他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急切地问:“那可以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吗?”
“只需要每周带她来治疗,监督她按时吃药,保持心情舒畅就行。”
“就只有这些吗?”
“是的。虽然传统意义上来说,环境对人心态的影响很大,但是近年来的研究表明,个人的心理调节能力更为重要。现在要做的是在帮助她减轻痛苦的同时,寻回这项能力。”
时明煦将名片递给他,接着说道:“不过以防万一,如果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甚至做出极端的行为,请立刻联系我。”
他收下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到书包夹层里。
“我想最后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请说。”
“我姐——她会好起来吗?”
“别担心,她很坚强,只要定期配合治疗,就会好的。”
窗外骄阳似火,风轻云净。他感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行。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二十一章莉莉周
如果将前段时间的凶险比做波涛汹涌的百慕大,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如顿河一般平静。
安深青十二月取得noip的省二等奖后,准备次年八月的noi,更上一层楼。而安梨白在心理医生的治疗帮助下,情绪稳定,有条不紊地备考高考,成绩重回榜首,延续属于自己的“神话”。
每逢假日,他们都会去市立图书馆学习,一来可以省家里的电费,二来可以提高学习效率。
某天,由于安深青玩石头剪刀布又输给了安梨白,只能被迫洗碗时,客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她在捣鼓着老式电视机。
“刚考完一模,突然就想看电影了。”她说道。
这台老式电视机据说是上上个租客留下的,同时留下的还有一堆旧电影光碟。
他用抹布擦拭落满灰尘的光碟,而后放在桌上,让安梨白随手挑一张。
“就这部吧。”她指着绿色田野封面的光碟说。
坦白来说,《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并不算一部“合时宜”的电影,至少对安梨白来说是这样的。
电影中的主人公遭受严重的校园暴力,后来就连心中唯一的“乌托邦”——莉莉周,也迷失了。
他为选了一部“致郁”电影懊恼着。
所幸,她中途睡着了。
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那时,他隐隐听见身旁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下一刻仿似心灵感应,他便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因重心不稳侧向一边的身体。
之后该怎么做?歪着身体睡觉总归对脊椎不好,而沙发又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舒适地躺着。
他的行动总是比思想快一步——他与她贴身坐着,心甘情愿地充当她倚靠的“柱子”。
昏暗的暖灯交织着斑斓的印画,照亮了她的容颜。古旧的电视时不时传来细碎的噪音,不知是属于发动机的运作声或是电影里的配乐声。
他伸手够来一旁的遥控器,摁下静音键后,瞬时一室寂然。
过了许久,她突然将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许是被硌得不舒服,她又无意识地摆摆脑袋。殊不知她的秀发已经撩动了他敏感的脖颈,令他感到极痒。
他转头,正欲阻止她“胡作非为”,然而眼前的面容忽然放大。她扬起下巴,红唇如蜻蜓点水般,堪堪掠过他的嘴角。
触碰是匣盒之钥,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开启这隐秘的一角。
他顿时乱了呼吸,就像儿时偷尝了糖果一样,既害怕被发觉自己异常的心跳,又参杂着一点甜。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结束了吗?”身旁的她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呵欠,显然是刚醒的模样。
“快,快了。”
面前,一出默剧正在上演。
摇晃的风筝,飘荡的旗帜,无边无际的绿野,黑白衣裙的少女,自由地伸展双臂,绝望地向后倒去,最终湮没在高高的草木中。
他怀着怦怦心跳,默念荧幕上的出现字句:心中最大的伤,是活着,我感受着伤口的愈合,生活会治愈你,从过去到未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拢了拢披着的毛毯,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说道。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二十二章省略号
六月的花城市,一如蝉鸣唤来了盛夏,烈日当头,万里无云。
此时距离高考仅剩两天。由于一中作为考点需要提前清场,这也成为了高一和高二学生的“假期福利”。
高一年级的教室里,安深青正在安静地收拾书物,只见罗逸宁像跃过终点线的田径运动员那般兴奋,大声吼叫:“终于放假了!”
许是他嗓门大又情绪激动,一时间全班都被快乐的情绪感染了。有人与好友谈论起了假期的出游计划,有人吹哨呐喊,有人甚至将课本扔来扔去。
“安深青,要不这几天你来我家玩玩,一起开黑?”
“不了,我姐要高考了,我得在家做饭。”
“啊?”罗逸宁惊讶道:“别开玩笑了,你会做饭?不是,你还帮你姐做饭?”
安深青疑惑地说:“不在家吃饭的话,我这一年怎么活下来的?再说这几天确实轮到我做饭了,”见罗逸宁的嘴巴近乎张成“o”形,安深青才领悟到他话里的意味,于是问道:“难道会做饭很丢脸吗?”
罗逸宁挠挠头,说:“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挺新奇的。下次请我尝尝你的手艺呗。”
安深青应下。
高考前冲刺的这几天,安梨白的状态与往常几乎没有差别,唯一变化的就是不再挑灯夜读了,作息规律了许多。
安深青明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搅她,相信她。
可就在几日前,省青少年信息学培训基地公布了noi(全国比赛)的省队队员入选名单,他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其中。
不失落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负面情绪,却被她一语道破。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把杯子放在厨房案台上,端起热水壶。
他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承认道:“有点。”
“因为比赛的事情?”
他点点头,又丧气地垂下头。
“别担心,每年信息学大赛都有很多机会,继续努力一定会有成果的。”
“可是没有成果,别人会觉得我没努力,也看不到我的付出。”他日日夜夜的刷题,学习编程语言,全都付之东流了。
她放下水壶,看向他,眼里满是认真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到你的努力和坚持,”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谈道:“阿青你知道吗,治疗的前期我连写作业都没办法专注。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想放弃自己了。但是每当我看到客厅里亮着灯,你在学习,还有人陪着我一起努力。我想,生活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我可以再坚持一下。”
她的话语犹如一把火炬,为黑夜前行的他驱走了黯淡。
“其实你不用担心给我带来负面情绪,我并不脆弱。以后,无论是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分享,好吗?”
他重重地点头。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是高考的收官之战。
家长们在炎炎旭日下伫立着,翘首以盼。大家摩肩接踵,热气腾腾。
铃声响起片刻后,考生陆陆续续出校。彼时人潮涌动,他被挤到了角落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生怕安梨白找不着自己。
“小伙子,你怎么没进去考试?”一旁的老大爷扇着蒲扇,问道。
他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我考,是我姐姐。”
“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我孙子死活都不来看他哥哥,人生中那么重要的时刻没有亲人的陪伴哪行。你说是吧?”
他囫囵回应,匆匆同老大爷告别后,进入汹涌的人潮中。
她出来了。
血缘是大自然里最奇妙的东西,就像磁铁的两端,天南地北都会互相吸引,难以分割。
当他一边挥手一边朝着她的方向慢慢前行时,她也望见了他。
迷途的小鹿终将找到自己所属的鹿群。他们相会在人海之中。
他将手里捧着的一束百合花递给她,不由自主地辩解道:“我没有乱花钱,这束花是我用打小时工的工资买来的。”
“谢谢。”她鲜少笑得灿烂。看得出来,她真的感到开心。
这就足够了。
东栏梨花(姐弟骨科) 第二十三章爱与诚
同往常一样,高考成绩于六月中下旬公布。
安深青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指尖有节奏地点着膝盖。
彼时安梨白正不紧不慢地从洗手间出来。
“姐,你不紧张吗?”
“怎么可能,”她觑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一会儿应该有短信通知,不需要自己查。”
“哦。”他应了一声,却还是打开了查成绩的官网。
距离放榜仅剩一分钟了。
他反而不再有多余的想法,一心默默为姐姐祈祷。
如果天底下真的有神明,那么请保佑她的努力都有回报,不会被辜负。
叮。短信来了。
他猛地回头,只见安梨白已经拿起手机,点开那条短信了。”
“怎么样怎么样。”他将充满希冀的眼神投向安梨白。
“还好,正常发挥。”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下一秒瞥见“排位被屏蔽”这五个字,顿时瞳孔微张,屏住呼吸。
成绩排位被屏蔽意味着进入全省前叁十的行列。
庆贺的电话也随之而来,学校第一时间为安梨白道喜。
她回了几句礼貌性的感谢的话,之后用手掩着手机的麦克风口,转头小声问道:“阿青,你想去旅游吗?”
海边度假村坐落在南部的黄金海岸线边,是夏日的度假胜地,离花城市仅几十公里。
安梨白亲近的好友不多,故只约上蒋媛、安深青和其他共同好友一起去毕业旅行。
自高叁同她重逢以来,蒋媛一直与她交好,在患病后仍关怀备至,也为她病情转好提供不少精神和物质上的帮助。
她向来懂得感恩。于是,毕业旅行前一天,她拉着刚考完期末考的安深青去了久违的购物商场,左挑右选最终买下来了一条“i got u”字样的手链,作为明天送给蒋媛的毕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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