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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程拙砚被她的话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去捏她小巧的下巴,“你抢吗?”
谢情下意识想躲,躲不开,只回了一句:“…咱俩谁强抢谁呀…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可不信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她没有多少力气,说话语调低沉绵软,好好一句质问的话,在程拙砚耳里听起来竟有几分调情的意味,一阵麻痒爬上脊背,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庞。
有人敲门,是佣人送了毛巾上来。
谢情仍软绵绵地躺着床上,偏着头看程拙砚接了东西,锁上门,挽起袖子洗了手,拧了毛巾,重又在床边坐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程拙砚的眼神有些不同,于是手上用力撑着想坐起来,压到了割破的伤口,嘶了一声。
程拙砚按住她肩膀:“好好躺着,不要动,也不要再说话,一个字都不要再说了。”说完便一点点给她擦拭脸上的汗。
温热柔软的毛巾擦过额头,鼻梁,两鬓和颈项,谢情闭着眼,喉咙有些发紧。
他的衣袖划过脸颊,有古龙水的味道,也有高级女士香水的味道,谢情皱了皱眉,原来是刚见过别的女人,真够恶心的。
程拙砚给她擦完头脸,把毛巾放下,掀起她盖着的毛毯扔进床内,去解她睡衣的衣扣。谢情下意识地抓住领口,定定地盯着他看,他便停下动作,只微笑着看她慌张又僵硬的脸,一直看得她又抖着手极缓慢的松开。
程拙砚脱了她的衣服,像剥开一个煮熟的鸡蛋。月光照得她皮肤雪白光滑,泛着微微的幽光。他拿了毛巾轻轻的给她擦拭每一寸皮肤,看见她起伏的胸口,说道:“你很紧张。”
谢情不敢说话。他又接着说:“对,这样就很好。”他把毛巾扔回身后的水盆里,手指勾勒着她的锁骨,“你不用紧张,我对女人总是很温柔的。真正的绅士,在床上总是要让女士满意。”
“原来你这样漂亮,我并没有吃亏呢。”他的手指沿着锁骨划过,攀上她圆润的胸线,轻轻拨弄乳尖,力道温和,直拨弄得那殷红的一点挺立起来,才又去把玩另外一边。
谢情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眼前的人却衣冠楚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反应。她心底泛起羞耻,脸上烧起来,身体却随着他的动作涌起阵阵陌生的快意,一声低低的呻吟溢出唇边。
“我叫你不要说话,你怎么不听话呢?你这样,我很为难呀…”程拙砚说着,手上不停,放弃了胸口,抚过胸腹,往她身下游去。谢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忍不住,又按住他的手,低低说了一声:“不要。”





何处是归途 三十九H
“不要?不…你要的…”程拙砚拉起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举起来,凑到唇边,看着她的眼睛,舔过她手腕内侧的红痣。
舌尖舔过手腕带起细细的痒,谢情只觉得整条手臂都软了下来,又看着他牵起那只手,顺着中指根部慢慢舔到指尖,然后将那跟手指含了进去。口腔湿热温润,手指的触感像被无限的放大了。一阵电流顺着那指尖,流到全身,引得谢情浑身酥麻。
“你看,我就说你要的…”
程拙砚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躺在她身边,扶着她绵软的头枕在手臂上,低头吻她,慢慢的舔着唇瓣,像在品味什么至高无上的美味,再突破她的齿关,舌头伸进她口腔里搅动。
谢情被他吻得微微战栗,闭起了眼睛,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青涩的回吻。
她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偏偏程拙砚却被她撩拨得莫名兴奋,更热烈的吻她,手掌抚摸过她滑腻的胸口,小腹,脊背,探进腿间那一点去,却被谢情僵直的腿夹住了。
“乖,不要怕…不要想…”程拙砚重新吻她的软糯的唇,舔她的颈项和锁骨,又往下含着早已挺立的殷红,灵活的舌头熟练地挑逗,直到听到谢情发出无意识的声音,才又伸手去抚摸她腿间。
谢情虽然有过男友,却仅限于接吻和爱抚,从未更进一步,如今碰上程拙砚这样的老手,早就泛滥成灾,无力抵抗。
程拙砚微微分开她的双腿,手指顺着湿滑的液体一点点探进那甬道里去。她的烧还没有全退,那甬道里火热湿润,软软地包裹着他的手指,也剥去了他的自持。
他知道谢情还是处女,因此做足了工夫挑逗她的情欲,直到潮红泛上她的脸颊,直到她在他手里化成一滩水,燃起一阵火。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程拙砚在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想。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也许是被晚上的酒麻痹了神经,也许是被身下的女人难耐地模样模糊了理智。他在她痛呼的一刻停下来动作,抚摸她的后背,“嘘…放松…别怕…跟着我…”,直等她渐渐放松了,才又把握着节奏慢慢把她往情欲的巅峰上送。
为什么呢?他在谢情低低的呜咽里试图思考,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没有一丝头绪,只有欲生欲死般极致的快乐。这快意如潮水一般,一层一层冲刷着他的身体,他不受控制的紧绷,在身下的女人攀上高峰的那一刻,在她体内爆发出来。
他在无尽的畅快淋漓里低头看她,身下的人也神色迷离的回望他,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他又忍不住低头吻她柔软的唇瓣,把她紧紧按在怀里。
这样的人,绝不能离开他的掌控。
*
程拙砚虽然进门的时候交代说先不用找人,林管家却不可能真听他的。前脚程拙砚进了小房间,后脚他就打电话叫了两个嘴严的大姐在楼下候着。
到了该吃药的点,林管家亲自上去过一次,刚想敲门,听见门内谢情的声音,转身就走了。又等了快半小时,才听见小客房摇铃叫人的声音。
他带人上了楼敲门,等了半晌,才听见程拙砚在屋里说了句:“进来。”
房里的灯已经打开了。
程拙砚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窗外的花园,见林管家身后跟着人,手里还托着药和水,满意的点点头,交代了一句:“小心些,她手上的伤口别沾了水。”说完站起来先走了。
谢情身上还盖着毯子,神色平静无波的躺着。她不愿意裸着身体示人,已经把汗湿的脏睡衣又穿上了。她顺从地被人扶起来,靠着床头喝了水,吃了药,又被扶着去了浴室洗澡。
实在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她自己先洗得差不多了,才肯让人帮忙。腿间的一点血迹早就消失无踪,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至少有一点程拙砚说对了,他在床上足够温柔体贴,她并没有受罪,甚至还挺愉快的。
她甚至感激起给自己吃了镇定剂的医生来,药物的作用模糊了她的理性,像给她和周遭的世界套上了一层隔膜。反正该来的总会来,这样糊里糊涂的也好。
第一次给这样的男人,也不算亏。她自嘲的笑一笑,裹着干燥的大毛巾出了浴室。
床单被套居然已经被另换了一套,枕头边还放了一套崭新的衣物。有钱真是好啊,都不用自己做家务呢,谢情换好了衣服,躺在熏得热烘烘的被窝里。
药劲渐渐上来, 她又开始犯困,逐渐模糊的意识里突然又浮现出刚才程拙砚身上那股高级女士香水的味道来。那香气挥之不去地飘在她脑子里,越来越清晰,直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喉咙。她捂着嘴,用力掀起毯子,冲进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就吐。
她傍晚吃的东西早消化完了,胃里什么都没有,吐了半天,并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把刚刚吃下去的药给吐得一干二净。她就是忍不住的恶心,抱着马桶吐了半天,直吐得脱了力,才跪坐在马桶边发呆。
房门外的大姐并没有走,等着听吩咐,听见里面谢情呕吐的声音,连忙开门,却不想门被谢情从里面反锁了,忙下楼去报给林管家。林管家人老成,叫她候着,自己去书房找程拙砚,只说谢小姐不知怎的吐了,怕把刚吃的药也一并吐了,要不要再重新给她拿药去。
程拙砚冷笑一声,打发林管家去拿药,自己去了小客房。
“谢情,开门。”
门里静静的没有声音。
林管家端了水和药上来,拿出备用钥匙替程拙砚开了门。
谢情还是怔怔地坐在卫生间的地上,不知道是哭得还是吐得,满脸都是泪,眼睛通红地发着呆,直到程拙砚站在面前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他冷眼看了她一会儿,不自觉地心软,伸出手去让她拉着站起来,手臂稳稳地托着她扶到床上坐下。
林管家早带着人关上房门出去了,方寸之间只剩下在床前对坐的两个人。
程拙砚递过一杯温水,说:“先喝点水。”
谢情便顺从地接过水,正低头要喝,杯子却又被程拙砚拿走了。他语调冷淡平静地说:“算了,你手上有伤,人又病着,我喂你。”
他看着谢情低头慢慢喝了半杯水,又喂她重新吃了药,才又开口道:“谢情,我自诩风流,你倒是第一个下了我的床就吐的女人…怎么?难道是刚才我在床上的表现让你失望了?”
谢情听了他的话,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猛烈地咳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没有…咳…你…”她脸又红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
程拙砚不觉好笑,拍一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所以你就吐了?”
谢情忙摆摆手,“不是因为那个…”。她要怎么解释呢?因为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但是说起来她有什么立场介意他有别的女人呢?她犹犹豫豫,思前想后,不知如何开口。
程拙砚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又在心里挣扎起来了,心头那点不快被兴味取代,便上了床搂着她,轻轻摩挲她的肩膀,也不催促。不想却听见怀里的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程拙砚吓了一跳。
谢情擦了一下眼角,又笑了好几声才说:“哈哈哈…你应该说…哈哈哈…很好,女人,我记住你了…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
她却根本不在意他的质问,还是继续笑:“哦,还有,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哈”他笑得像要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整张脸都憋红了,脸上全是泪。
“你到底在说什么?!”程拙砚看她癫狂的样子,莫名地心惊,忍不住搂着她往怀里按,“你怎么了?”
谢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又上来了,用力一推,挣出他的怀抱,说:“霸道总裁不是都该说这个吗?程拙砚,你今天晚上见了别的女人对吧,身上还留着香水味道就来睡我。你知道我有多恶心?我明白我在你眼里大概也就是个猫啊狗啊的,但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恶心了还不能吐一吐吗?”
程拙砚一愣,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转开了。夏希怡黏了他一个晚上,自然是她的香水味留在衣服上了。早知道该先听林管家的,先换身衣服,可他那时的确是只想上来看她一眼而已,并没料到自己会失控。
他还以为是因为今天仓促了,不顾她还病着就强上了她的床,虽然做足了工夫,但毕竟她是第一次,应该被好好对待。如今她这一番指责,也不是全无道理。没有一个女人会乐意自己床上的男人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没想到,他们之间,才第一次就错了。
“也罢,倒真的是我不好。”程拙砚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不顾谢情的挣扎,手臂施力把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去吻她的头“生气就生气吧,别再那样疯笑了。”
谢情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此时发完了火,药力重新发作上来,又渐渐昏沉起来,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我不想做笼中鸟掌中雀我只想自在的活…”
“你改不了的…”程拙砚搂着怀里越来越绵软的身体,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你的眼睛里,有跟我一样的东西,那是深植在我们灵魂里的不屈,一辈子也改不了的。有我在,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就是为我而生的。”
怀抱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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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四十
程拙砚并多没有为难谢情,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就起身准备出门,不想却被谢情拉住了衣袖。他乐于被她纠缠,便又回她身旁坐下,揽着她问:“怎么?这么快就后悔,舍不得我走了?”
谢情这一次没有挣扎,靠在他心口,问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好奇她这次又要提什么要求,是想搬离大宅,还是想要自己缓几天不再碰她?
“能不能答应,要先听你说了才知道。”他捞起她垂在自己肩上一缕她的长发,缠上手指把玩。
“不要再给我吃药了。”谢情想起以前见过的药物成瘾者的脑部mri,心底一阵恶寒,“我答应过你不会走,直到你厌倦,我也自知根本走不脱,但是我不想在最终被你扔出去的时候,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程拙砚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多给她吃了一日镇静药物的事情,是他默许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察觉了。
整个正月里,华人团体的活动安排多得数不胜数,俱都邀程拙砚赏脸参加。可中国的新年,德国并不放假。程拙砚两头都要安排妥当,连带着许丞和noah都忙的焦头烂额。
他本想趁热打铁,抓紧时机把夏家的生意吞下来,又得防着夏靖尧见缝插针的想动他的生意,正是分身乏术的时候。没想到谢情这一倒,正倒了他的掌心里。这女人看起来软弱可欺,偏是个驯不服的飞鸟。这时节他没时间慢慢地熬她,只得先把她扣下再说。倒一时忘了她是学心理的,分辨得出什么是劳累病痛,什么是药效。
如今被她清朗明亮的双目逼视着,竟难得有一丝愧疚之意。
“可以。”他不想再被她逼视,便低头去亲吻她的眼睛,解释道:“周医生说你神太紧张无法休息,所以才给你用了一点镇静剂。以后,如无必要,都不会的,你不用担心。”
“我当然担心,你要弄到这些东西,恐怕容易的很。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将来什么时候跟你闹起来了,你没了耐心给我来一针,我可就麻烦大了。你今天给我一句准话,答应我,不要再给我用药。”
“即使你病了?”
谢情冷笑一声,并不正面回答,反而问他:“怎么?我在你这里,难道会病到需要用神类药物的地步?”
程拙砚想不到她这样伶牙俐齿,竟有些无奈,答道:“谢情,你真是…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他松开她,扶着她躺下,又道:“你今天恐怕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还是躺着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谢情侧头看他穿戴整齐地出去了,心里开始细细地回忆这几天的事情,才好计划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记得自己大年叁十的时候发烧了,吃了普通的退烧药没起什么作用,晚上起来烧水的时候,可能是晕倒了,所以手上有烫伤和玻璃划破的口子。
程拙砚应该还不至于在她身边安排什么人盯着,怎么就知道她会晕倒呢?对,那个丞哥。上一次在采蝶轩的时候,听兰姐的语气,这个丞哥应该是掌握着不少华人圈里的事情,也许是自己给翻译公司的老板请假的时候,那边告诉他的吧。
她自己虽然从来没有被人包养过,却帮几个这样的女孩子做过翻译。印象里似乎她们都被安置在单独的居处,等着金主去临幸。现在这地方,似乎是个大宅子,有佣人有管家,那么应该是程拙砚自己的居所。是因为事出突然他还没有安排好自己的住处,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些现在是查探不出来的,只看接下来他的安排才能知道。
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脱,谢情没有打算放弃自己,她太清楚要让一个人神崩溃是多么容易。
关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切断了外界的联系,每天都对着这间屋子,脑袋空空的发呆,不用一个星期,神就会渐渐恍惚,判断力也会下降,别人说什么都会信,那时候要洗脑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她不能傻,她的目的眼看也许就要达成,不能因为这锦绣堆就放弃。
多喝水,把体内留滞的镇静药物排干净。
多休息,等腰没那么酸了,要求出门去,只在外面散半小时步也行。
脑子不能空,至少先把家里的东西都拿来,不能再去打工,那就趁着有空多读书。
她不会疯,不会傻,也不会放弃。
她会慢慢的等待时机,走出这牢笼。
*
大年初七这天,好几个华人地产商开了联合酒会,邀了程拙砚去山里的酒庄聚一聚,还特地暗示他,并没有给夏靖尧递请柬。高手过招,往往胜出不是靠实力高低,而是看谁先露出破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道理程拙砚比谁都懂。他走到今天,靠的就是牢牢盯住敌人的破绽下手。生意做得越大,得罪的人越多,以夏靖尧的脾气,不会少得罪人,不过这会儿恐怕还觉得自己稳坐龙庭呢。
这酒会为的只是互相探探双方的态度,因此只以轻松玩乐为主,并不谈什么具体的事。主办方还特地安排了好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来当陪客,热热场子。
沉念今是这些女孩子中的佼佼者。只身一人在海外,打工太辛苦,不如做这行来钱又快又容易。何况这里与中国隔了十万八千里,将来赚够了钱回国,谁也不知道这钱是哪里来的,只怕人人还夸她有本事。她长得漂亮,气质高雅,又会说话,因此做的都是高端的生意。像这种酒庄古堡里的酒会,不光主办红包给的大方,还特别容易钓到好客人。
一开始,她还和几个小姐妹聚在一处打量来客,待看见程拙砚也来了,她就坐不住了。这可是最近本地华人名媛们热议的新贵,听说向来是上流社会的娇子,也就这几年才逐渐地开始接近华人团体。自然是因为华人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那些金发碧眼的德国人打不进来,只有这绿眼睛的混血小总裁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中文又说得好,才被华人团体接纳。就算不看他的身份地位,冲他这风姿卓绝地往那里一站,谁又不想倒贴上去呢。
她这样想,在场的别人也都这样想,连好几个正陪着客人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程拙砚。粤华地产的张总便开起玩笑:“程总,你下次可不能再只身一人过来了。你看我这女朋友,人虽然陪着我,心里只怕都恨不得立刻把我扔了呢。”
他这一开玩笑,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沉念今便趁着热闹大大方方地走到程拙砚地身边站定了,软软糯糯地开口道:“程总,我叫沉念今。不知道能不能请您赏个脸,替我看看选哪支酒呀?主人家今天说要送我一支好酒呢。”
美人在侧,又是这样的场合,人人都看着,程拙砚绝不会拒绝女士的邀约。可他虽花名在外,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却从不会沾。他看着沉念今,微微一笑,说道:“我对酒虽不算通,想来选一支女士喜欢的酒总还能胜任的,请吧。”
他话虽说得温柔客气,却并不让沉念今碰他,只让她站在身侧。




何处是归途 四十一
屋内暖意融融,隐隐浮着酒香,气氛很是轻松惬意。程拙砚随手拿了那本二元论的书坐在沙发上借着阅读小灯的光亮翻看。纵然放轻了动作,但他总是个身高体健的成年男性,刚在沙发上坐下,脚边地毯上的人就醒了。
谢情迷迷糊糊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方。她晚饭后来这里看雪,天渐黑了又不想回房间,索性窝在这里喝酒看书。这大宅处处都有程拙砚的影子,只这里偏安一隅,像一个小小的避难所。她叹了口气,撑着身体坐起来,拢一拢身上的睡袍,望向窗外。
室内有暖黄色的光,室外已是全黑了,落地窗上映出她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人。她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待看清是程拙砚,才松了一口气。
程拙砚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放下了书,起身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揽过她说:“你倒是会选地方。”
谢情身体不自主地僵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说道:“是你会享受,一个小小的阁楼还弄得这么致。”她撑着地毯想站起身来,程拙砚却不让,伸出手把她拉得跌进怀里,双臂环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在她耳边说道:“你这个模样,倒像是等着晚归丈夫的小妻子。莫不是今天特地选了这个地方等我来?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情趣。”
谢情还带着初醒的愣怔,漠然地说:“有没有情趣不好说,只不过我特意选这里并不是为了等你。”
她虽话说得煞风景,程拙砚却不以为意,垂下了头,下巴搭在她颈窝里道:“嗯,像是你会说的话。看来你的病是全好了。怎么想起一个人躲在这里清闲?”
谢情被他搂得腰背不舒服,扭了扭身体找对了姿势才又靠在他身上说:“这里风景好,安静又暖和,正是喝酒读书的好地方。”
“心物二元论?”程拙砚抬手拿过那本书,说:“那么你读了半天,有什么领悟?”
“领悟就是还是读哲学好啊,一个话题怎么说都对,应该比较容易发文章。我本来试图寻找一个答案,如今看完这书却更糊涂了,倒是辜负了你的好酒。你说,到底身体和灵魂能不能真正的分开呢?”
程拙砚不答,轻笑一声问她:“你怎么选这瓶酒?”说完抬手拿起那杯残酒,抿了一口。显然这酒太不对他的胃口,他微皱了皱眉,才又开口:“下次要喝酒,去酒窖里拿我的藏酒,别在酒柜拿。”
谢情劈手抢过那杯酒,“这酒我刚喝过的,你倒是换个干净杯子再喝呀。”又尽量抬高了手臂试图放回小桌上去。程拙砚笑一笑,接过酒杯,替她放好,凑到她耳边说:“你喝过又如何?我听说中国的结婚仪式上,新婚夫妇要喝交杯酒。我们这样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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