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他的呼吸热乎乎的喷在颈侧里,带起一阵痒来。“交杯酒可不是这样喝。”谢情边躲避他的唇边笑:“程拙砚,你倒是会调情的很。”
“我却只愿与你调情。”他捉起她的手腕,轻吻了一下。他发现她的手腕特别敏感,像是个开关,每每触碰都会引发她的反应。也许该送她一枚手表挡一挡。
谢情果然脊背微微颤抖了一下,嘴上却不留情,学着他的口气说:“我却只不信你。”
“不信又如何,”他得意于自己的发现,开始舔舐她的手腕:“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人了。”
谢情脊背发麻,脑子也像被蒙上了一层,说道:“也对,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吧。”
“亲爱的,我的好东西,那可太多了。先拿了我去怎么样?”
她脑袋在程拙砚怀里蹭了一下,侧过脸,正蹭上他裸露的胸膛。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被他热热的体温一熏,像无形的薄雾拢住了她。谢情走了神,脱口问:“你为什么身上总这么香?”
程拙砚听了她的话,嘴角浮现出暧昧的笑意,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自然是为了引诱你。”他轻轻把谢情推到在地毯上,含住她的耳垂轻咬,含混不清地说:“你不是困惑于身体和灵魂的关系?与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谢情这次没有拒绝,抬起手臂搂住了程拙砚的颈项,轻轻地摩挲他后颈的皮肤,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程拙砚被她抚摸得呼吸渐重,手肘撑在她两侧,问她:“怎么今天又愿意了?”谢情抬眼看他,眼底映着摇曳的火光,像是催情的魔咒:“怎么?你说要引诱我,这会儿又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她边说边抬起头来,浅浅吻上他的唇。
她的吻,像点燃了的引线,轰的一下就把他燃着了。他按着谢情的后脑,俯身吻住了那柔软湿润的唇,与她唇舌交缠。吮吸和水声变得那么清晰,伴随着最细微的刺激侵入骨髓里,灵魂深处涌起战栗的电流。真是好笑,说要引诱她,可是被引诱的到底还是自己。他只几下就剥去了两人的衣服,大片裸露的肌肤紧密相贴,亲密无间。他迫不及待地抚摸她,亲吻她,撩动她的欲望,直到她的眼睛被水汽熏得乌黑湿润。
雪白的地毯上散落着漆黑的长发,缠住了他的手指。爱人赤裸的身体被火光和白绒映衬得莹润滑腻,在他的爱抚下泛起了红,隐隐闪烁着靡丽的光泽,神情也渐渐迷醉。他像是被梦魇得怔住了,浑身烧得滚热,终于失去了前戏的耐性,挺身刺进湿润的甬道里。他甚至还没有抽动,仅仅是进入时的摩擦,就霎间带来了疯狂的快感。
在被进入的那一瞬间,谢情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颤抖着手想要逃脱,却被他捉住双手按了回去。他稍稍撤出了一点,又立刻重重地顶进去,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别怕…放松点…搂着我…”,重新抓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身下却仍是不断抽动。谢情试图搂着他,却被快感刺激得掐住了他的背,留下几道泛白地指痕来。
程拙砚被她掐得头皮发麻,不禁低头去亲吻她滚烫的耳尖,“灵魂如何我不清楚,我看你的身体倒是很爱我的…”他动作不停,在她身下的吸吮里缓慢地退出,又用力的刺入,在她的呻吟声里问她:“所以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吗?我的爱人,好好感觉一下,此刻你的灵魂在说什么?”
谢情像是真的打算仔细感觉一下,十指发颤松开他的肩头,却瞬间又去抓着身下的地毯。程拙砚偏不让她得逞,抓起手腕按在头顶,仍然不住地顶她。逼人的愉悦感没有了可以发泄出来的地方,谢情红了眼眶,咬着嘴唇小声地呜咽。
程拙砚看她这模样越发的亢奋,死死地抵在那甬道最深处那一点上,要命地挤压、研磨,又贴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问:“怎么样,你的灵魂怎么说?”谢情不说话,浓密的眼睫遮住了含满了水的眼睛,随着他动作而发颤,破碎的声音愈发急促失控,身下的地毯洇湿了一大片。
他继续磨她,想折腾到她说出答案为止,可她柔软湿润的内壁毫无章法的绞紧又放松,逼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有好几秒钟几乎要丧失了意识,无法自控,只得疾风暴雨般抽出又刺入,终于在她尖叫的那一刻爆发出来。他一遍遍亲吻身下人汗湿的额发,抚摸她的脊背,让她也从高潮中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情才终于从海啸般的眩晕中渐渐恢复神智,挣扎着抬起头来。他们近距离互相对视,呼吸声缠绕在一起,谢情终于开口说:“我不知道。”
程拙砚抚摸着她的后背,问:“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的答案。”谢情的目光深处闪烁着一些晦涩难明的情绪,随即避开了程拙砚的眼睛,只转头去看窗外,“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床事也…很…我想着既然不能离开你,不如敞开心怀去贴近你。”她的手扫过贴在自己心口的他的手背,“我始终相信灵魂是无法脱离身体的感受单独存在的。那么如果我们的身体互有吸引力,是不是我的灵魂也会越来越贴近你?终有一天甘心待在这牢笼里不再离开,直到被你厌弃的那一天?”
窗外仍下着雪,室内温暖如春,巨大的落地窗上满是水雾。那水雾渐凝成一粒水珠,闪烁着壁炉里火焰的光芒,顺着窗框缓缓滑落。
程拙砚的脸上浮出意味不明的笑,顺着她的目光也去看窗外,盯着那颗滑落的水珠,目光沉静如一潭深水。半晌才答道:“我虽然不能算了解女人,不过我听说一个女人若是不喜欢一个男人,是绝不肯与对方上床的。我承认我们开始的时候,稍有偏差,我不该强迫你。不过至少刚才我们那一场, 我自认足够让你快乐。谢情,你是该问一问你自己,跟我上床,到底有没有违背你的心?”
谢情听了他的话,发起愣来。程拙砚起身套上睡袍,又给还躺着的谢情盖上她的睡袍,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说:“你累了,此刻只会越想越钻牛角尖。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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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四十二
谢情怎么也没想到,程拙砚会直接抱着她回到他的卧室去。
他的卧室宽敞却不明亮,装饰古典,色调深沉,连浴室都是黑色与暗金的配色。
“程拙砚,你是不是吸血鬼?”谢情躺在丝绸的被子里问身边的人,“你看你这房间,就缺蜘蛛网了。”
“是。”程拙砚轻笑一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换了德语说:“我穿越了浩瀚的时间之海来找你了。”
谢情也笑起来,说:“我却并没有打算与你进入永恒的国度。怎么办?我明天出趟门去买个银色的十字架还来得及吗?”
程拙砚伸手让她枕上自己的手臂,摩挲着她的头发,说:“谢情,你为什么总是可以很坦然的拒绝我?丝毫不担心我会不高兴?”
“我这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高级一点就叫无欲则刚。”谢情在他温热的怀抱里说:“也许因为我并没有什么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所以才坦然吧。”她的手臂搭在他身上,抚过他柔软光滑的睡衣,又说:“你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情人,何必在我身上浪时间。”
“自然是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爱情让人无法挣脱。”程拙砚视线落在虚空的某处,眼神深沉。
谢情捧场地笑一声,并不答话。
“天气这么冷,想不想去泡温泉?”程拙砚想起今天张总的提议,转头去问她。
谢情像是困了,半晌低低地说了一句:“就我们俩吗?还是那种无数泳装美女的大party?”
程拙砚笑,问她:“那么你想去哪一种?”
“我当然是喜欢越没人越好,”谢情闷闷地说:“不过,我猜这事轮不到我选吧。”
“是的,你很聪明。”
“这不是聪明,这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而已。”谢情翻了个身,背对着程拙砚,说到:“我这人最是识时务的。”说完也不理他,自己睡了。
*
谢情早上醒来,程拙砚如往常一样早就出门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林管家告诉她程拙砚去了斯图加特,隔天才能回来,又拿出一张黑卡,说:“先生临走交代,说是谢小姐要出门买银饰,让我拿这张卡给您。noah先生的妹妹adriana对海德堡最熟悉不过,您要是想去哪里购物,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陪您去。”
谢情接过卡片,忍不住跟林管家开玩笑:“林叔,你这老板太明了,这海德堡逛街也就那么点儿地方,能花他几个钱?我这好不容易能随便花钱了,是不是该给我买张机票去柏林或者慕尼黑逛呀?”
林管家听了也笑起来,想了想还是不能丢了程拙砚的面子,便说道:“先生最近太忙,抽不出空来。家里还有私人飞机的,等他得空了陪着您,满德国哪里去不得?小姐若是嫌外面卖的东西不好,我叫人送些好东西来家里给您挑也是一样的。您想看珠宝还是名包?”他仔细想了片刻,又说:“以后也许还要陪先生出门,不如叫裁缝来家里做几套礼服备着?”
“您还是饶了我吧。”谢情被他的认真劲儿逗得大笑,说道:“能出门逛逛总是好的,在家呆久了脑子要坏了。我能不能自己开车去?海德堡我也熟的很。”
这次林管家神情严肃起来,说:“还是叫adriana陪着吧,女孩子逛街有个伴才好。我这就去给她打电话?”
他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语气坚定。谢情便知道这是不让她单独行动的意思了。
何必呢。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adriana是个典型的意大利美女,身材高挑,眉目深邃,皮肤雪白,留着一头栗红色的长卷发。她看起来与谢情年纪相仿,不过性格却热情得多,一进门就给谢情一个大大的拥抱:“哦,亲爱的,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孩。samuel真是好运气,难怪不愿意接受我。”
谢情听得一愣,adriana又笑:“我的哥哥在samuel身边工作,所以我们偶尔会见面。年幼的我只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绅士,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我,真是没有品味的男人。好啦,亲爱的,你想要买什么呢?整个海德堡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说吧。”
谢情没想到自己昨晚随口一句玩笑,程拙砚真给她找来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美人。可她并不热衷时尚和购物,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想买什么,只得反问她一句:“整个海德堡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
“哦,亲爱的,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职业。有人说我是买手,有人叫我时尚顾问。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就可以带你找到最贴合你的造型。不要小看了海德堡,也不要小看了我,华服珠宝奢侈品,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不过samuel只说了让我陪你去逛街,却没有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所以咱们先喝杯茶聊一聊吧?”
两人去了茶室,女佣送来红茶和点心。
要什么呢?谢情无奈地想。她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思索了片刻,才说:“adriana,谢谢你能来。说实话,我不知道samuel是怎么跟你形容我与他的关系的。其实在住进这个大宅之前,我和他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她又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我其实对于时尚毫无研究,只求大方得体,而且我曾经四处工作,所以一切以方便为主。不过既然有你这样的专家在,我倒想听听你的建议。我不知道会留在samuel身边多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跟着他去什么地方,我从未对于自己的生活如此迷茫过。目前来说,samuel跟我提起过一个温泉的party,至于我自己,运气好的话也许很快会去做一些自杀预防的工作,应该不需要什么华服。”
adriana听了她的话,有些意外。
她见过许多年轻漂亮却一无所有的女孩子突然得到了富豪的眷顾,手里拿着神秘的信用卡或者支票托她带自己改头换面。她们常欣喜又混乱,恨不得什么都要;又或是装作是金钱如粪土,目下无尘地让她看着办。眼前的女人却像是在跟她谈一个项目,似乎只是新接下了一份工作。
adriana托着下巴想了片刻,r忍不住说道:“你倒真是个有趣的女人。samuel以前的女朋友里,有些也是我的客人,可是她们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清醒又理智。或许我应该说…你像是一个身在局中的局外人。难怪我认识他这么久,却第一次赚到他的佣金。”
谢情便笑道:“似乎是这样没错。那么请你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局中人吧,我才好清醒的偷偷做我的局外人。”
“哈哈哈哈…”adriana听了大笑起来,“samuel居然爱上你这样一个冷淡的女人,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除了那张黑卡,你什么都不用带。他的钱多得花不完,我们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司机已经早早地把车开到门口等着了。两人上车的时候,车里暖烘烘地,一丝冷意都没有。黑色的豪车慢慢驶出大宅,谢情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又回头去看掩映在树丛里的大宅的塔尖,恍如隔世。
何处是归途 四十三
adriana的确是个中高手。
她的品味极好,眼光独到,更重要的是,效率非常高。
作为一个人衣着简单低调的亚洲人,谢情也不是没有隐隐担心过在名店里被傲慢的店员无视,或是被当作adriana的跟班。不过显然这些名店的店员们也眼神毒辣,不知从她身上哪里就一眼看出来谁才是真正付钱的那个人。
所有她想象中有的冲突,波折和戏剧性,丝毫没有出现。女店员温柔亲切的问好,给她介绍当季的新款,材质,配饰,又被adriana赶着去拿平时藏起来不卖的东西出来。男店员和蔼可亲的陪着谢情闲聊最近的天气和时下最热的新闻,而谢情只需要喝着店里备好的咖啡,点头或摇头,选好了再去试身就可以。细节处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都有人一一记下标号,回头自会有人送去家里。
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解决了所有问题,衣物珠宝配饰样样齐全,谢情甚至觉得这些衣服穿到下辈子都够了。司机拿了大包小包放回车里,谢情便先跟adriana先去吃午饭。
冬日的阳光最是珍贵,两人坐在室外的小花园里边吃饭边晒太阳。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付钱给你陪着买东西了。”谢情端起咖啡,作势敬了对面的adriana,“专业,高效,眼光好。”
adriana也举杯回敬:“谢谢。我很高兴有人肯定我的专业能力,而不是拿我当一个陪客。”她抿了一口酒,又道:“你是个好客人。”
“有烟吗?”谢情问她。
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递过一支点燃的烟,“你长得不像是会抽烟的女人。”
“那我长得像会打架的人吗?”谢情笑着反问。
“哈哈哈,更不像,”adriana也给自己点了支烟 ,“我很少看见亚洲的女孩会打架。”
谢情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又缓缓的吐出来,说:“你们的samuel每一次碰见我,我都在打架,打的都是男人。可惜啊,他那个身材,我应该打不过他。”她转过头来问adriana:“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adriana也抽了一口烟,望着对面的小花园想了想:“他是个很复杂的人,我看不透他。我只知道他的母亲是中国人,小时候他一直跟着母亲住在海德堡的。后来十几岁的时候被人接走了,送到斯图加特去。再后来,就是我的哥哥陪着他一起回来。他事业做得很成功,女人嘛,应该也不会少。不过我很意外你会住在他的山顶大宅里,那里从没有女人住过。或许我也应该重新去找我的自由搏击教练好好练习练习,如果他真的喜欢会打架的女人。”
她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你可是得到了samuel的女人,怎么看起来并不快乐?”adriana笑问。
“你确定是我得到他,不是他得到我?我的生活被他按了暂停键,怎么开心得起来呢。”谢情也报以同样的笑容,又说:“今天谢谢你陪我出来,我现在觉得好多了。生活总要继续,况且我也喜欢帅哥。”
“我真是喜欢你的坦诚。samuel如果知道你只喜欢他的脸,他该多么伤心,哈哈哈。”adriana故意笑得很夸张,引得周围的人都侧目看像她们。她却不以为意,冲对面路过的一个漂亮意大利小伙子抛了个媚眼,食指点点唇角的酒窝,又跟谢情眨眨眼说:“我也喜欢美丽的男人。”
“这是什么?”谢情好奇地学她。
“这是‘好漂亮的小伙子,真想吃了他。’”
可惜那漂亮的小伙子并不领情,愣头愣脑的走了。adriana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不解风情的男人。好啦,你是想回家还是想去别的地方?我了8小时的钱呢。”
“我想去hauptstra?e,我得买个银色十字架,最好是古董,能杀死真正的吸血鬼的那种。”她说。
既然程拙砚交代了林管家她出门要买“银饰”,那自然要带一个回去。家里的那只吸血鬼,看起来只有古董才压得住他吧。
“去hauptstra?e有什么意思,那条街都是samuel的,一点惊喜都没有。带你去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地方。”
程拙砚留给谢情的司机,应该是他身边用惯了的老人。adriana报了个地名,他便轻车熟路地穿过海德堡古老而繁密的道路,停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前。这小巷太过狭窄,车辆无法进入,只能步行进入。adriana叫司机在路口等她们,说是要买一些女士私密的东西,不必跟进去。
小巷的尽头是一个二层的灰色小砖楼,门口挂着不起眼的招牌,没有名字,只很敷衍地写着“古董”。
两人推开门进了店,门上挂的金色铃铛随即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柜台后面的老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见是adriana,立刻像是睡醒了似的走出来,“你可好久没来看我啦。”
adriana笑起来,握一握他的手,又指着谢情说:“这是我的朋友,要找一个能杀死真正吸血鬼的十字架。全海德堡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
那老人听了大笑,“没错,你就是要哈利波特的魔杖,我也能给你弄来。”
这店虽然不起眼,可东西着实多,架子上、柜子上、玻璃盒子里,很多老物件就随意堆在一处任人挑拣;柜台前还摆着一架铺着丝绒的盘托,上面一小堆细长的小水晶瓶,在灯光下映出晶莹的华。
“这是什么?”谢情拿起一个问道。那小瓶子做成锥形,顶端有一个花纹繁复的金色缠丝小盖。没等主人说话,adriana就抢着说:“那个是lachrymatory,泪瓶。这种形状的大多都是泪瓶。”
“泪瓶?做什么用?装眼泪?”
眼泪装起来做什么,拿来做中药的药引子吗?
“据说是古罗马时期留下来的传统。人们将为了逝者流下的泪集在小瓶子里,等瓶子里的泪水蒸发干了,追思也就结束了。这种长条形的应该是维多利亚时期流行过的款式。”adriana说得头头是道,她身后的老人像是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点头微笑。
谢情看着这小瓶子,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贵妇人边流泪边举着这小瓶子托在在腮边的模样,越想越好笑。adriana看出来了,贴在她耳边说:“很好笑?”。谢情便也贴着她的耳朵,把自己脑补的场景描述了一遍,说得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哦,亲爱的,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哈哈哈…”adriana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用一根手指按着眼角边说:“我也早就觉得这东西太做作了,可惜人人都觉得这是浪漫的象征。今天总算遇见跟我想法一致的人,哈哈哈哈…”
那老人涵养极好,只微笑着看她俩指着那泪瓶疯笑,摇一摇头并不多话。等她们笑够了,才慢吞吞开口道:“不是说要十字架吗?在这里。”
他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黑木的大盒子,里面趁着猩红色的绒布,只放了叁个十字架。“这个据说是老教皇用过的,“他拿起一个极致的十字架项链说:“如果要杀死真正的吸血鬼,这个应该可以。”
谢情拿起那十字架把玩了片刻,想了想程拙砚灰飞烟灭的样子,觉得好笑,极是痛快地拿出那张黑卡付钱。老人看她爽快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付钱付得这么爽快,难道是真的遇见了吸血鬼?”
“差不多吧。”谢情笑一笑。
只今天这几小时,她就见到了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海德堡。她知道,以往平静忙碌的生活怕是再也回去不了。遇上了程拙砚,跟被吸血鬼咬了,能有多大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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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四十四
只要不去细想,谢情的生活是很好过的。
小阁楼在程拙砚的授意下被重新拾出来,做了她的书房。落地窗前摆上了书桌,又另给她放了书柜,许丞还给她搜罗了许多中文小说来看。
家里的佣人们都很喜欢谢情。她不矫情不多事,对人客气礼貌,许多小事都很聪明地看破不说破,只要不碍着她,她就睁只眼闭只眼。林管家有时候甚至想着,要是家里有个这样的女主人也不错,既懂人情世故又和气大方,当然他也知道这绝不可能。
程拙砚似乎很忙碌,自从那天从斯图加特回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谢情连那个十字架都没机会拿出来给他看。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就喜欢独处。
若说不满意的,只有一样,她仍然每天睡在程拙砚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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