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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一时凝滞。
她们都知道叁天之内,是没什么办法了。
& 叮咚!&
门铃响起来,白楠吓了一跳,以为是程拙砚回来了,老母鸡一样拦在谢情前面。
& 不是他,他说了不回来,就不会回来的。& 谢情绕过白楠去开门,是服务生捧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门口,给她送来干洗的衣服。
谢情道了谢,接过大纸盒放在沙发上,拿了衣服进卧室去换,边走边对白楠说:& 我想了一晚上,可能这就是命吧。&
& 别瞎说,要是信命有用,今天起我天天去烧香咒他出门就被车撞死。&
& 撞过,没死成,要不你换个死法咒他。& 谢情进了卧室,房门留了一条缝,好跟白楠说话:& 你这样想,说不定我天生就是个富贵命,注定要当个不事生产的富太太呐。&
这话说得毫无底气,不知道是在劝白楠,还是在劝她自己。
& 你乐意当富太太早当了,轮得到这个反社会?& 白楠在客厅里头喊。
& 也许未来还会有什么办法吧,& 谢情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叫季杭去找贺远唐了,有你们在,至少他能好好的。说到底,倒是我差点害了他,他平安无事,我走也走得心安。&
谢情换好了衣服出来,难掩憔悴的脸色,& 对不起,松州这堆烂摊子只怕要交给你了。&
她这话一说,白楠心里发酸,鼻子也发酸,走过来搂住她,& 我买凶杀人去。&
& 韩剧看多了是不是?& 谢情也心里发酸,& 可惜看不见你的豪门婚礼了。&
& 那我等你回来再结婚。&
& 你是不是傻?&
......
两个人拥抱着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傻话,谢情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想办法回来,我不会放弃的。&
& 嗯,我等着你。下次回来好好给我考个高级证书知道吗?当了富太太有空做研究了,多投点儿期刊给我涨涨脸。&
& 嗯。你也好好干,将来升我当合伙人啊。&
& 还有比回来更要紧的事,& 白楠按住了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就算不能回来,也一定给我好好的,听见吗?别跟自己较劲,不论怎么样,好好的生活。我宁愿一辈子再见不到你,也不愿你做傻事。&
谢情眼睛一下子又湿了,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好,我一定好好的。&
*
谢情把白楠赶走了,重新洗了脸,收拾了东西下了楼。
大堂里头居然有人等她,一见她出电梯就迎了上来,“谢小姐?我姓李,是程总的司机。程总交代我等在这里,说可能这几天谢小姐可能要到处走一走?”
谢情一愣。
她是想的,可是现在突然就不想了。
“不用麻烦了,我住的很近。”她婉拒道。
不知道程拙砚怎么交代的,司机像是很害怕,不依不饶地劝说:“一点儿不麻烦的谢小姐,程总交代我无论如何…”
谢情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替你说。”
司机居然真的拿了手机出来,“程总?我是老李,接到谢小姐了,她说要跟你讲话。”
程拙砚不知道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老李把电话递了过来,谢情接过电话直接说:“我不用司机,你的手段我领教够了,答应你走就会走的,你让他回去。叁天以后我等你就是了。”
程拙砚在电话那头轻笑:“小情,我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谢情没说话,直接把电话给了司机,说:“他同意了,我先走了,再见。”
司机这次没有再追上来。
她大步跨出酒店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敢回家,也不敢面对所有与贺远唐有关的回忆,她害怕得要命。





何处是归途 不要进来
结果谢情还是回了工作室。
她不会真的留下烂摊子给白楠的,所以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所有工作都整理了一遍,一样样的交代给王析听。白楠在外头跑合作不在,整个工作室的人听说她要走了,全部目瞪口呆的,想打听又不敢打听。最后还是前台小魏大着胆子跑来问她,是不是跟那个混血总裁有关系。
谢情笑了笑,没回答。
她一直忙到窗外华灯初上,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才锁了办公室门往外头走,路过那个堆杂物的小办公室,想起上回贺远唐来修电脑的事情,心里头又是一痛。
那天回去打了他一巴掌,被他晓得ptsd的事情。好不容易被他治好了心病,眼看是又要复发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快步出了门往家里去。
快要过年了,整个松州的市中心处处都装饰得欢快喜庆。
她住的公寓楼从大门口开始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金桔盆栽,盆栽上还挂着各式各样金红的红包,远远望去耀眼又漂亮,每一层电梯出来的地方还被物业挂了一个硕大的红彤彤的中国结。
谢情在这一片热闹喜庆中,独自进了电梯上楼。
叮。
电梯门打开了,她站在自己家门口,犹豫了很久,直到感应灯都熄灭了,才拿出钥匙抖着手打开了门。
啪。
暖黄的灯光洒满客厅,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空间。
窗外霓虹闪烁,万家灯火。厨房里咕噜咕噜地不知道炖的什么汤,满屋子都蒸腾着鲜美的香气,大凸窗的玻璃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雾;贺远唐戴着银边眼镜,坐在堆满了零件的大餐桌前,握着冒烟的电烙铁抬起头,微笑问:“拯救完世界回来啦?”
谢情静静地在门口站着。
“这回没耽误你了吧,”贺远唐拿着电烙铁,小心翼翼地关好了,架在冷却架上,取下眼镜开始收拾桌子,“我炖了骨头汤,一会儿拿来吃火锅好不好?你那盒蛋饺做得那么漂亮,再舍不得吃就该放坏了,那多可惜。”
洗手间里有水的哗哗声,厨房里有碗筷勺碟的碰撞声,还有衣料摩擦和亲吻的细碎声响,都从虚空中一一漂浮起来。谢情好像听见自己笑着又去调戏他,被他反过来顶了几句嘴。
她反手带上了大门,梦游一般走到饭桌前坐下。
贺远唐说:“知道你不吃辣,只弄了清汤的。这碗料碟是我的,里头有辣油。你想要蒜末还是韭菜花?”
谢情张开口,嘴唇微微发抖。
“别发呆,要什么我给你调去。”
“……”
谢情坐在空荡荡地餐桌前头,声音带着哽咽的战栗,说:“……我想要芝麻酱。”
唰地一下子梦境褪去,犹如翻卷着泡沫的潮汐,将一切幻觉都席卷带走。
客厅里只有她自己一人孤零零坐着,餐桌上空空荡荡,厨房昏暗安静,大玻璃窗冰冷清晰;沙发上扔着那只凶巴巴的哈士奇,昏倒了似的躺在角落里。
她掌心捂着眼睛,难过得浑身发抖。
那个人不在家里了。
那个曾经用无数温柔和爱温暖了她的病痛的人,不在家里了。
而她也要走了。
她这一天一夜已经哭得太多,这会儿干涩的眼眶里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疼得厉害。
她游魂一般,按部就班地脱下羊绒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又走过家里每个房间,逐一打开灯,把家里照得亮堂堂地,仿佛就能够替代他,照亮此刻内心的绝望;又仿佛要确认这座堡垒是安全的、独立的、与世隔绝的;就像厚厚的坚硬外壳包裹住自己,严丝合缝,牢不可破,将外头黑洞洞的世界和那个等待她自投罗网的牢笼,都死死地抵御在寒风之外。
然后她又回到客厅,窝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欢声笑语与嘈杂的市井热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虚无里头,没有感觉,也无法思考,是一种彻底的空白。
她晓得这是自己的心理保护机制。
她太痛苦了,于是拒绝去感受,彻底躲避起来。
天已经很晚了,楼下人声渐息,她行尸走肉一样地又站起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躲进被窝里去。
床铺上仍然有贺远唐身上的味道,像是午后的太阳从密密地银杏树叶间洒下来,暖洋洋地包裹着她,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
整整叁天,谢情都在工作室里疯狂工作,她把所有手头的事情都整理得一清二楚,甚至给每个病人都仔细写了详尽的治疗计划,每天都累到精疲力竭才罢休。
所以当程拙砚按响门铃的时候,谢情还什么都没有收拾。
他来的很早,谢情还没起床,听见门铃响,像是受惊地小动物一样一下子跳起来。
然后她反应过来,时间到了。
可是她不想开门。
她无视了门铃,先去厨房烧了开水,泡了杯茶,慢慢等茶泡开,才拖拖拉拉地走到门口去。
“不要进来,”她捧着茶杯打开门,蓬头垢面地冲程拙砚说,“麻烦你在外面等一等。”
这房子明明是租的,明明住了没多久,她却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她最后的堡垒,不能允许给程拙砚沾染。
然而程拙砚心情很好,温和地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好,我不进来。我今天来早了,你不用急。”
谢情木着脸,关上门,捧着她的热茶靠在门板上,最后一次环视这间小小的公寓。这个她一手一脚收拾出来的,完全按照她的心意搭建起来的小小巢穴。
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晓得程拙砚肯定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按照他的喜好,他的心意,为她建立起来的华美牢笼。
她慢吞吞地回去洗漱,换衣服,喝完了一杯茶,又洗了茶杯放好。再回卧室去,拿了一个小登机箱出来,慢吞吞收拾些零碎,摸出手机来给白楠发了个信息,又去拿贺远唐替她做的反应堆小灯。
书柜上放着那本梁思成的书,她也取下来翻了翻。有好几页的边角都弯起来,想来他是真的很爱看。
餐桌旁的矮柜上,还扔着贺远唐给她买的那盒糖。
谢情拿起一颗来,塞进嘴里,满口都是清苦的的抹茶和甜蜜的奶香。
沙发上躺着晕倒的哈士奇,谢情拿起来,犹豫了很久,捏了捏它的鼻子,又放下了,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等我回来。&
她会回来的,不管是多少年以后,她一定要回来。
“走吧。”她终于又一次打开了门,冲门外说:“我懒得收拾了,其他东西白楠会替我处理的。”
& 好。& 程拙砚上前一步,要替她拿手提箱,刚要跨进门,谢情突然暴喝了一句:“说了不要进来!”
程拙砚脚步一顿,却依旧不以为意,好脾气地说:& 好,我不进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等你自己出来。&




何处是归途 冤孽
程拙砚以为谢情听了这话又要发火,没想到她愣了一愣,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拖着箱子出了门,然后沉默着把门锁上了。
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可是背却挺得很直,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她的脊梁似的。
喀喇。
是她咬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 在吃什么?& 程拙砚问。
谢情垂着眼睫,按下电梯,& 吃糖。&
程拙砚就想起上次那颗她特意藏在手包里头不让他看见的糖。
呵,无所谓了,只不过是一颗糖。
等他们回了德国,那个买糖的人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至死不渝的恋人?
那就至死不渝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愉快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愉悦的心情了。
几年前jacob那个蠢货吸毒过量死在女人身上的时候,还有他启程来之前,karl从大学演讲台上摔下去,差一点就半身不遂的时候,都不及今天早上,她蓬头垢面来替他开门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又活了过来,鲜活地叫嚣着,从骨头里一点点往外渗,让他激动得手指都微微战栗着。
所以他丝毫不介意她在屋里拖拖拉拉地磨蹭,正好可以让他在空寂的楼道里平复一下心情,以免被她看出来。
而与他的愉快正相反,谢情一路都很沉默,而且看起来非常平静,直到进了机场才像是因为好奇,稍微有了点活气,四处看了几眼。
私人飞机不像普通商业航班,程拙砚的车直接开进停机坪去,早有工作人员替他们把无数的繁杂手续一一办理妥当。
谢情安静地跟着程拙砚走上舷梯,站在机舱门口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他在双人沙发靠窗一侧坐下,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这么容易就能走了?&
& 不然呢?& 程拙砚在她身侧坐下,笑着反问。
谢情反应过来了,& 哦& 了一声,& 你不一样。&
他有心引她多说几句,便问:& 你上一次去德国,是怎样去的?&
& 很麻烦。&
& 多麻烦?&
& 很麻烦。&
她显然不想多说,程拙砚便由着她,也不再多问。
机长是德国人,空姐也是德国人,都先过来问了好,才继续去做起飞的准备。谢情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德语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动物似的歪了歪脑袋。
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仿佛时光在回溯的眩晕感。
这还不算,她身后的单人座又走过来一个人,在他们对面坐下了,满面春风地同她打招呼:& 谢小姐,好久不见啦。&
居然是许丞。
许丞对谢情一向很照顾,她条件反射一样点了点头,& 丞哥。&
& 不敢不敢。托谢小姐的福,我也回了一趟老家看看,真是好久没回来了,好多地方都认不得了。&
诡异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丞哥,我头很疼,对不起。&
然后她就不堪重负一般,闭上了眼睛。
许丞跟程拙砚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小姐先休息休息,要飞七个多小时呢。要什么只管跟先生说,千万别见外。& 他跟程拙砚点了一下头,就站起来回了座位。
原来私人飞机比商业航班快那么多,谢情晕乎乎地想。
飞机在轰鸣声中加速,直上云霄,巨大的后坐力把谢情一下子拍在椅背上。
程拙砚递过一颗糖塞在她手上,& 降耳压。&
& 不吃了,牙疼。& 她缩回手,依旧闭着眼,紧拧着眉心,像是很难受。
程拙砚就不再坚持,趁她看不见,侧过头去,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侧脸。
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眼底一片青黑,眼眶也陷下去了,唇色发白,看起来像是熬了很多很多的夜。
可即使是这幅鬼样子,程拙砚还是能觉得心底有一股强烈的爱意,岩浆一般灼热地翻滚,压都压不住。
她像是被飞机极速升空的气压变化弄得很不舒服,手指动了动,捏紧了沙发扶手,不小心触到了程拙砚的指尖。
指尖凉凉地,蜻蜓点水一般,一碰到他立刻就缩回去了。可只是这一下,竟然就有种触电般的刺激从他的骨髓深处猛蹿上来。
令人迷醉,叫他害怕。
程拙砚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你看起来很累。&
& 嗯。& 她答,有气无力的。
& 后头铺了张床,虽然简陋些,不过勉强还算能休息。一会儿飞稳了,去躺一躺么?&
& 好。&
接着就又是漫长的,死一般的沉寂。
许丞一个人闷坐在他们背后,深深庆幸noah会做人,安排这架大点儿的飞机过来,要是那架小飞机,他估计能憋死。好歹这会儿不用面对那两个能互相把对方逼疯的人。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孽缘。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女人这样强烈的抗拒程拙砚。
他到底还有哪里不好呢?长得又好,又有钱有势,还时时掏心掏肺地想让她高兴。
那个小工程师又有哪里好?也就长的人模人样,脾气是好些,可还有哪里比得过程拙砚?
然而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谢情发病的样子,和程拙砚铁青着脸把她往死里逼的样子。
都是冤孽。
可他虽然同情谢情,却又打心眼儿里庆幸她回来了。
程拙砚这一年多来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做事手段也越来越残酷,再这样下去,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切,就又要散了。
飞机上了平流层,越来越稳,许丞听见谢情开口说:& 有安眠药么?&
& 没有,怎么了?& 程拙砚说。
& 头疼得厉害,想睡但是睡不着。&
& 去后面歇一歇吧。& 他说,& 你放心,我不碰你。&
多此一句,许丞想,真够小心翼翼的。
他俩不光是冤孽,还是彼此命里的劫。
【本来写好了昨天要更的,可是上一章写得很投入,情绪上出不来得缓一缓。接下来的部分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吗?好像大家都喜欢程拙砚,要是这样我就再写一点他的片段,要不然就要准备收尾了呢。请多给我留言呀,谢谢啦。】




何处是归途 自己人
程拙砚领着谢情往后头休息去了。
许丞怕吵着他们,没叫空姐,自己往茶水间里拿了一套茶具出来,摆开阵势泡了壶大红袍,又拿了几样点心,想着他们俩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安顿好。
可没想到程拙砚很快就又走出来了,在许丞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茶来抿了一口,& 这是什么茶?&
& 大红袍,这趟回老家他们送我的,先生怕是喝不惯吧?&
& 的确。&
他话虽这样说,到底出于教养,还是慢慢喝完了。
许丞往后头看了一眼,又拿询问的眼神去看程拙砚。
程拙砚点了点头,意思是她睡了,& 她太累了。&
两人就压低了声音商量起公务来。
外头天色黑下来,空姐来问要不要关了大灯休息一会儿。程拙砚殚精竭虑了这么久,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直到这一刻才松了一松,也的确是觉得疲惫得很,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许丞一半是不敢打扰他,一半又是可怜他,也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又听得程拙砚说:& 听说你太太又怀孕了,还没有恭喜你。&
一说到这个,许丞就忍不住的喜笑颜开,& 哎,谢谢。刚发现那会儿她还跟我乐,说想不到叁十大几了还能怀上老二。先生你说,才叁十多怀孕怎么就怀不上了,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这是骂我不行还是怎么着!&
他一说起老婆孩子来就刹不住,絮絮叨叨地又讲了会儿大女儿的事儿,& 哎呀,然后她乐完了又发愁,老大才刚能好好走路几天啊,又有老二了,这老二生出来了可怎么照看?女人当了妈可真是...难怪都说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就是嘛。以前那爽利劲儿都没了。哦,也不是,冲着我倒还有,半夜踹我起来给她端茶送水的...&
他嘴上抱怨个不停,脑门儿上却明明白白写着甘之如饴四个大字。
程拙砚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羡慕:& 你家里又不是没有帮佣,怎么还要你端茶送水?&
& 她说不一样,帮佣是外人,我是自己人。她这话一说出来,我能怎么办?可不就得老老实实地伺候她?带孩子也是,说我是亲爹,谁都比不过,怎么办?半条命都被这小娃娃折腾没了真是...&
自己人?
外人?
程拙砚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舱谢情的方向。
打从一开始,她好像就客气得很,从不支使他,不要说端茶送水了,连要他陪着都没有开过口。想要什么东西,想去什么地方,她自己就安排了,最多只问一下他让不让去。
原来是从没拿他当过自己人?
可到底什么是自己人?
他这才发觉,自己从未见过真实的夫妇或是情侣相处的模样。
那么她和那个小工程师相处的时候,又是什么样?也会半夜叫他起来倒水么?
会的,他们在那个路边的小店里喝粥的时候,她一直叫那个男孩替她拿这拿那的。
原来是因为他是'自己人'。
他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冰冷的恨意涌上来,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心脏。
然后他又想起下头人偷拍的,许多他们相处的照片。
一阵剧烈的头疼突然袭来,像是什么东西钻开了前额似的,程拙砚& 嘶& 了一声,闭起了眼睛。
许丞看他脸色不好,忙问:& 怎么了?&
& 太久没休息了,头疼。&
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看向窗外的黑夜,强令不再去想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样子。
& 你走了这许久,手上的事可还压得住?& 程拙砚换了个话题。
& 放心吧,& 许丞正色道:& 夏家现在不行了,老头子中了风,两个儿子又争了起来,正是一盘散沙的时候,咱们回去了正好收拾残局,这回要拉拢人心,先生别再用那些雷霆手段了,该是怀柔的时候...&
他顿了顿,又迟疑道:& 可这样一来,太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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