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唐昨晚偷偷的浴室射过一次，欲望浅淡些，这会儿并不急切。他想要看谢情在身下眯着眼睛被情欲熏得迷茫无措的样子，耳朵泛红，手指抓着床单，胸口也染上一片发红的欲色。
如果真像她说的，身体与灵魂密不可分，是不是当她的身体离不开他，灵魂也就会永远留在身边？
“姐姐…”他低下头，舔一舔她的耳垂，如愿感觉到身下被软软的挤了一下，“你不要走好不好…陪着我…哪里也不要去…”他边说边身下用力，一阵猛烈的进攻，又狠又快，果不其然又是一股液体涌出来，蹭得两人腿间都是湿乎乎的。
谢情被抛在欲望的浪尖，身体痉挛得厉害，一时绷紧了身体拱起腰背，一时软绵绵地塌下去，全不够力气支撑身体似的。她被情欲烧得厉害，手抚着他的后背，手指掐进皮肤里，留下青白的指印。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被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身体，就忍不住一阵发抖，眼眶泛着红，酥麻麻地呻吟，终于受不了似的，紧紧搂住贺远唐的脖子：“别动了…别动…”
贺远唐却知道这会儿是她最敏感的时候，抬起她的双腿挂上肩膀，掐住她的腰往怀里拽，一下下重重的碾进去。她的身体早绷得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怎么摆弄都行，又乖顺又色气，叫他忍不住想欺负她，看她被弄得眼角渐渐闪出一点水光。极大的快意顺着尾椎骨冲上脑门，他沉重的喘息，在最后那一刻，他几乎彻底失控之前 却似乎突然记起什么，猛地抽身，虽然还是抵着她，却将热流尽数泄在了外面。他双手撑在谢情两侧，身体有些乏力了，但是又怕压着身下的人，硬撑了一会儿等那一阵快感过去，才缓缓软倒在她身边。
两人汗津津地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谢情缓慢地开口：“你刚才是怕我怀孕？
嗯。前两次也没带套，抱歉。
摸这里。谢情伸出手臂，抓着他的手指贴在上臂内侧的一小片皮肤上，稍稍用力就能摸到皮肤地下有一小块极小的硬片。
这是什么？芯片吗？贺远唐来来回回摸着她的手臂，像是要确认一下她是不是个真人，“你该不会是个ai吧。”
“你是不是傻，”谢情拍开他的手，说皮下植入，避孕用的，还能管叁年。我看起来像那么不小心的人么？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被美色迷住了双眼。
谢情轻笑，翻了个身，手肘撑着着脑袋看他，喂，这么折腾法，你不要命了吗…”。
贺远唐凑上去，与她额头顶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缓慢的开口:“嗯…不要了…要你就行…”
他的剖白这样直接，像温热的气流钻进谢情的心里，炸出巨大的裂口。
“那…你喜欢我什么？”谢情问他。
喜欢就是喜欢，哪儿那么多理由。
“那你猜我喜欢你什么？“谢情又问。
“哼...你不是只图我皮相么。”贺远唐故意冷笑一声。
“随你，”谢情轻笑，“我喜欢你总说‘随你’。”
何处是归途 二十九
谢情提前请了假，可以晚一个小时上班。
她拾停当，倒了热水拿了药给贺远唐放在床头，摸摸他微凉的额头，“不烧了，还是要好好吃药，冰箱里有粥有菜，自己好好照顾自己。钥匙我放在玄关了，你要是需要出门别忘了把门锁好。我下班买床被子回来，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病好了再回去吧。”
“你不上班行不行…，”被子里伸出一只热乎乎的手拉住她，“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下，不是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嘛…你是不是嫌我伺候的不好…”
“别瞎闹,”谢情拍拍他脑袋，“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大早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走了。”
“姐姐，”贺远唐拥着被子坐起来，“你今天干吗穿这么…”他没称赞过女性的穿着，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高级？你是不是特地打扮了，要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谢情穿了乳白的薄毛衣，浅灰色的长裙，搭了一条浅金色极细的项链和同款的耳环，手上拿着驼色的大衣正要往身上套。
“你一共才见过我几次，就知道我是不是特地打扮？认清自己的位置，好好在家里待着吧。ciao！”
“ciao又是什么？“
只有关门的声音回答他。
冷酷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情今天倒还真的要见人。上周小嘉的主治医生发了邮件，说想见面聊一聊小嘉的情况和一些进展，也想看一看谢情的工作室，了解一下小嘉在谢情这里的行为表现，算是一种会诊形式。
“谢情，来一下我办公室，顺便给我带个咖啡，要你做的啊，别让王析做。”白楠趁着茶歇时间从办公室冒出头叫她。
“好，等着。”
谢情端了两杯咖啡，进了白楠办公室，看她眼神古古怪怪，又顺手把门带上。
“谢老师，你快坐下，来。”白楠接过咖啡，笑容可掬像个弥勒佛。
“干吗？你这笑得我心里毛毛的。”谢情故意做出一脸惊恐的表情，捂着心口慢吞吞坐下，看这女人又想折腾什么。
“下午陆医生过来你准备好啦？”
“差不多了吧。我想想，情况总结我写好了，你也看过了对吧？以往小嘉做的一些东西我也拍照留了档，一会儿我把照片打出来，跟以往的计划书还有其他文件放在一起。还有什么？”
“这些我信得过你。我就想问问晚上你有空没？陆医生对你的工作印象很好，趁着他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谈一下别的合作。他手上资源很多的，在他们所里独当一面，手下还带了好几个研究生。”
“我…”谢情想起家里床上还躺了一个病人，有些迟疑。
“你…你什么？” 白楠眯起眼睛，凑过来仔细看谢情的脸，“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哦…难道…遇上男狐狸了？”
回答她的是谢情的一声长叹，她脑袋沉重的搭在椅背上，不知从何说起。
“还真是？！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算是吧…我回国来一共也没认识几个人。你见是见过，但是应该不能叫认识。”谢情边说边抬起手指点一点唇角，“你记得这个吗？”
“鼓手？！”白楠一惊，咖啡差点儿撒在身上，“你们俩…怎么会…不是，你俩怎么会有交集？人家还是大学生吧？”
“是，大叁。上次来修复视频的也是他。”谢情盯着天花板，“说来话长…”她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掠过办公室那一段没说，怕被老板当场打死。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渣，“你能想象吗？我居然会干一夜情这种事情。反正就…一来二去的…现在我也不知道算怎么回事。小孩病了，这会儿还赖在我家里呢。”她叹了一口气，“白楠，你也知道，我只对工作有计划，对感情完全没有。而且经历了那些破事，我也根本不想自己在任何人的计划里，我就根本不适合任何计划。”
“他怎么想的？对了，他知道你的事吗？”
“有必要吗？”
“我不知道那小孩怎么想，但是这个年纪的人，总是感情来得很热烈。就算是尊重吧，他也应该知道。咱们每接一个病人还都要签知情同意书呢，他人都上了你的床难道不值得一份知情同意？”
谢情被她说得一阵头疼，按了按眼角：“我的天，你这什么破比喻。行吧，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然后…再看吧，毕竟他还年轻…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呢？而且我也不愿意想以后。”谢情又叹一口气，“算了，我先回去干活了。晚上吃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工作第一，你约还是我约？”
“我本来还想撮合你和陆医生呢。人家长得不错，又有能力。谁知道中途杀出个小帅哥来，还是我约吧，你作为对接人员一起参加就行。就在楼下rosetta，不用搞得太正式，先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合作意愿再说。你也别想太多，那小孩也是成年人了，你比他大而已，又不是什么错处。再说了，大叁也就20出头，哪有长性，等毕业了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行。谢了。”谢情带上门，回自己办公室，给贺远唐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晚上不回去吃晚饭，让他自己解决。
*
贺远唐叁天没出现在学校，实在太反常，以至于谢情刚出门不久他就到季杭的微信轰炸。
【你tm在哪儿呢？】
【那天我叫人去拿了钥匙你就没声了，是不是追星少女把你卖山里挖煤去了？】
【要不要爸爸去赎你？】
贺远唐看得好笑，回了他一条【没事，感冒了，一会儿回学校再说】。
他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要不是为了施苦肉计骗谢情心软留下他，根本不至于这会儿还没好。反正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在这里了，正好趁她不在家赶紧回学校把常用的东西拾拿过来。
贺远唐出门上了地铁，到谢情的信息【晚上有事情，不回来吃饭了】。
他心里有点不乐意，家里有病人呢，怎么晚上还不回家吃饭，难道真的去见别的男人了？早上穿得那么好看，化妆弄头发地折腾了半天，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你不管我了吗？】他问。
【我看你昨天晚上挺行的，应该不需要我管】
【你要去哪】
【工作餐，跟人谈事情，rosetta】
【你果然是去见别的男人！】
直到回了宿舍，谢情也没回消息，真是冷酷的女人。
今天有课，整个宿舍空空的。他把手机扔桌上，开始拾东西，又怕错过谢情的信息，又把手机静音取消了。
电脑肯定要带的，还有什么呢？其实也只能在她那儿赖叁五天而已。
“卧槽你总算回来啦！”花枝招展的季杭冒了头进来。
他穿了件质地挺括的浅军绿色外套，脖子上一堆项链，越发显得像狐狸：“啧啧，你看你这脸色，真去挖煤了？”
“滚。”
“怎么跑了这好几天？”季杭坐没坐相地靠在他桌上，“我听你们学生会的说，查寝都查到你夜不归宿了，我说你在我家住了几天。”
“那你再多说几天吧。”
“进展这么快？这是要搬一起住了？你可以啊，我以往真小看你了。哪个妹子？外校的？我见过没？”
贺远唐想了想，说：“你小姨。”
“我哪儿来的小姨，我就一个舅舅啊。”狐狸楞了一瞬，眼睛突然睁大，“你说的是…那天来学校那个…美女心理医生？”
“嗯。”
贺远唐趁着他发楞，把他从桌上推开，继续思考要带哪本书，自动化处理还是微型机器人？不知道队里现在进度怎么样了，一会儿正好问问季杭。离开这里才叁天，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宿舍，校园，身边呱噪又热闹的季杭。银杏，砂锅粥和谢情的公寓突然渐行渐远，像一场梦境。他不放心的拿起手机，还是没有信息。
季杭还在叫唤：“凭什么看上你这个无趣的货啊，这姐姐眼光太不行了！你要请我吃饭啊！”
贺远唐懒洋洋掀起眼皮：“走啊，食堂你肯吃？”
“切！没诚意，拿食堂敷衍我。走吧，拾好东西跟我走，爸爸给你补补身体，别亏着了我小姨。真有你的啊，居然占老子便宜，当长辈了。”
“对，叫姨夫。”
贺远唐刚换的裤子多了一个鞋印。
【作者：**首*om
】
何处是归途 三十
“晚上还有表演呢，你行不行？”安静的车厢里，季杭转头去看身边每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的贺远唐，“你要是病还没好，不去也行，我叫上徐鹤之去也是一样的。喂，你别看手机了，你再看也看不出花儿来。实在不行你发个信息过去问问行不行，别回头把自己憋死了。”
“发什么？”贺远唐听了他的话，总算回了魂。
“发点儿无聊的废话啊，什么今天真冷啊，你吃过饭没啊。我跟你说我小姨这种…呸，小姨个屁…她一看就是那种独立女性，事业比男人重要，你不赶紧的粘上去，有的是人跟她发信息。她们这行能认识多少人你知道吗？合作的事务所啊医院啊，还来过咱们学校呢。还有她不是说给小孩看病么，小孩的妈妈们那可都是红娘，闲着可不就爱给人介绍对象吗？她长得又漂亮，工作又好，啊，还会带孩子，哦对还是海外回来的，多少人上赶着给她介绍对象呢。”季杭说着又嫌弃的瞥了一眼贺远唐，“啧啧啧，怎么看上你的…图你什么啊真是，脸吗？”
贺远唐很想说不光是脸，又不愿意别的男人知道他们私密的事情。给季杭一说，心里有点儿慌，握着手机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突然想起她说晚上要去rosetta，“她说晚上要去rosetta，约了人。”
“操，那你晚上别去了，你这好不容易装病才留下的。回头人家吃着饭头一抬，好家伙，你生龙活虎地在台上打鼓，我还是一会儿叫徐鹤之去。要不要我替你盯着点儿？她几点去？”
“不知道，没说。”
“贺远唐，你太让爸爸失望了，能不能上点儿心。”
“上什么心？我不想让她觉得我管着她。”
车在地下车库停下，季杭熄了火，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我看你就是天天只会做机器人做傻了。女人不是机器人，不会永远在你的工作台上等着你，她也不是曲婉婉和学校那些小女生，上赶着追着你问这问那，手机给我，爸爸替你发。”
贺远唐迟疑着解了锁，把手机递过去：“十二英镑，你别乱说话。”
“原来十二英镑是她啊。知道了，看你小心翼翼那个劲儿，切。了解女人先要看她的朋友圈…”季杭熟练的打开微信，愣了一秒才说：“操…我知道她看上你啥了，居然她朋友圈也啥都没有，你俩真是绝了，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古代人。”
贺远唐一把抢回手机，“行了行了，你别管了。”
季杭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吧兄弟，难得谈一次恋爱居然开局就是hard模式，唉…要帮忙给我说。晚上我替你瞧着，真有情况再告诉你。行了，拿着你东西滚吧。”
*
陆嘉年跟谢情约了五点过来，路上正遇上堵车，到的时候已经快要五点半了。
抱歉，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他跟白楠握一握手，谢医生今天不在？
她在工作间等你，这边请。白楠带着陆嘉年往里走，她的东西大多放在工作间里，直接在那里碰头比去办公室方便，不过您一会儿看了别嫌乱，她那些装零碎的柜子，跟中药铺似的。
谢情正蹲在工作间地上整理东西，听见白楠说话，笑着站起来，冲陆嘉年伸出手，陆医生，你好，一直都只是电话和邮件联系，今天总算是见面了，还请您多给我提提意见。
她的手上还沾着闪粉，在灯下闪烁不已，陆嘉年正要伸手，谢情又把手缩了回去，呀，抱歉，我这手上全是闪粉，你们先随便看看，我去擦擦手。
谢医生这是用闪粉做的什么？陆嘉年自然而然地回手，并不显尴尬。
不敢不敢，可别叫我医生，叫我谢情就行。谢情抽了桌上的湿巾把手擦干净，glitter jar，其实不知道中文有没有准确的翻译，我一般就叫流光瓶，小嘉也有一个，在他的那个小工具箱里，我之前发给你的邮件里也提过。来，正好我这里有一个，你看看。
陆嘉年接过谢情递来的小玻璃瓶，蓝色的粉末闪烁着微光，在淡紫色的液体里，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浮浮沉沉。
他举起小瓶子对着灯看了一会儿，说“没想到辅助治疗会这么有效。我们的角度是以药物控制为主，你的方法倒是很好的帮助孩子适应正常的生活。工具箱是个很好的办法，我听小嘉母亲说，他带着工具箱去学校，情绪激动无法控制的时候跟老师申请五分钟时间使用工具箱稳定情绪，这个想法很好。他的工具箱里还有什么？”
“除了这个小瓶子，还有减压球，一些呼吸法的卡片，还有几个配合呼吸法用的玩具和气球，我都拍了照放在这个文件夹里。也有一些他使用这些东西的视频，我明天发到你邮箱吧。”
谢情边说边打开文件夹给陆嘉年看里面的东西，又打开电脑开视频。
白楠看事情顺利，说：“那你们先聊，我那边还有点小事情要处理，就不多陪了。陆医生你答应了我一会儿一起吃饭的啊，到时间我来叫你们，可千万别推脱。”
“好的，你忙，我跟谢情看一下她的东西。”陆嘉年点点头，目送白楠出去。
谢情的工作，有自己的一套体系，白楠一般不插手。
没过一会儿，楼下餐厅打电话上来，问预定的桌子还要不要留，白楠才惊觉到了晚饭时候，回去招呼陆嘉年和谢情一起吃饭：“就在我们楼下，很方便，就是一顿便饭，陆医生别嫌弃。”
*
今天有季杭他们的表演，靠近舞台的桌子已经满了，都是一群看着很年轻的小姑娘，有的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叽叽喳喳的，气氛炒得很热闹。
小舅，季杭跟几个人在后台准备，恰好看见白楠一行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我舅妈跟帅哥吃饭呢，你还不赶紧去刷个脸。他边说边拿下巴指指白楠的桌子。
季辛泽从他身后走过来，手上还握着一个计算器，顺着季杭指的方向瞄了一眼。
卡座被一圈从天花板垂落的绿萝环绕，私密性很好，只有从他们俩所在的角度才能完全看见叁个人。谢情和白楠坐在一侧，另一侧是陆嘉年，正在跟谢情说些什么，桌上还放着一个文件夹，一看就是在谈公事。
人家正经谈事儿呢，少掺和。季辛泽敲了一下季杭的脑门。
季杭却还是不依不饶，你看那男的多帅，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那一身西装一看就是手工的，估计家底不比咱家差，而且还比你年轻。你说你叁十大好几了怎么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季辛泽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小孩脑子里天天装的是什么？我危机感？你看看那帅哥眼睛一直盯着谁说话呢？
季杭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趁他舅舅回去算账掏出手机来，躲在后台暗处拍了一张照，转手就发给贺远唐。
【自己看着办】
贺远唐吃了药，临近傍晚又睡了一觉，神好多了。这会儿正在和室里喝茶看书，年底有期末考试，该开始准备了。
没翻几页，就到季杭发来的照片，他心脏咚咚跳起来，尽量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她跟我说过的，跟人谈工作】
那边回【呵呵】
他放下手机，手上那本自动化控制的书良久都翻不动一页，心绪一片散乱。
他能怎么办，而且，他有什么立场决定怎么办。
沉默地坐了半晌，他又拿出手机，打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看。
照片拍得仓促，光线也不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隔着桌子跟谢情说话，看不清神情，对面的谢情神情专注，微笑着在听。
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穿上外套，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何处是归途 三十一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大楼里来来往往的全是人。
贺远唐出了大堂，被冰冷的空气兜头一扑，脑子清醒过来。如果他现在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她要工作，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社交和工作关系。难道因为对方是个男的就不行么。
现在真的去了，才是自讨没趣，又惹她厌烦。
他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谢情发了条信息：
【你被子要是还没买，等我一起吧。既然是给我买的，我也一起挑行不行？】
发完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估计她还在谈事儿，于是他转身又回去了。
工程师别的不行，耐心有的是。
*
季杭他们上了台，谢情特地看了一眼，鼓手换了另外一个男孩子，放下心来。白楠看见了，在桌子下面偷偷拿膝盖碰了碰谢情，谢情转头跟她交换了个眼色。
对面的陆嘉年看见了，不动声色的朝舞台方向看了一眼，对谢情说道：“好年轻的孩子，主唱长得可真是好。”
谢情微微一笑，“是，都很年轻。”正好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贺远唐的信息，她又说：“抱歉，家里有点小事，我回个信息。”
【我这边差不多了，你一会儿7点半过来吧，我在我们办公楼底层的商场门口等你，顺便帮我买个燕麦奶茶，不要冰一半糖】
一时饭毕，白楠买了单，叁人在门口道别。
陆嘉年拿着谢情给他的文件夹，语气诚恳：“其实我们都知道自闭症很难彻底治愈，尽量地帮助孩子适应正常的生活算是我们共同的目的了。以后也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多多配合工作。”
“好的，有什么情况也欢迎随时跟我联系。我的联系方式反正你都有了，如果是其他的业务，主要还是白楠负责，跟她联系就好。”
“不知道放不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陆嘉年边说边拿出手机。
“呃…”谢情鬼使神差地想起贺远唐，停顿片刻，说：“咱们还是邮件和电话联系吧，微信的话，工作的时候不方便用，很容易错过重要的信息，也不利于保存留档。您看呢？”
陆嘉年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点点头，起手机：“好的。那咱们保持联系。我先回去了。再见。”说完跟谢情和白楠分别握了握手，先行离开。
白楠呼了一口气：“我看他…其实他也不用亲自跑这一趟的，他手底下那些研究生，随便叫一个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