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尾红鱼
这纸鸢是亲戚送来的,一共有十几个,这个美人样的做得精巧,安安最喜欢,便叫小婢去搬梯子。小婢是个十二岁的丫头,细胳膊细腿,比她矮一头,气喘吁吁搬来梯子,爬了两级便两腿打颤,不敢再爬。
安安活泼胆大,见她如此不济事,嗤笑道:“你下来,看我的。”
小婢急忙下来,帮她扶着梯子。
安安提起裙子,噔噔噔爬到了最上面,低下头来得意洋洋地朝她笑。
小婢满脸紧张道:“小姐,您小心点,听说卫千户家的小姐就是从梯子上摔下来,人倒没事,把身子喜抓去了。如今二十出头了,还找不着婆家。”
安安啐她一口,道:“那些男人自己也不见得守身如玉,偏要姑娘家清清白白,就是摔了一跤落了红,他们也不待见,当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没意思。”
这小姑娘常听谢云衣说那一套不容于世俗的道理,深受其影响,自觉身为女子,活在这世上处处受制于人,十分憋屈。
小婢是个俗人,不能苟同道:“小姐,您又说傻话。”
安安翻了个白眼,懒得同她再讲,心想待会儿去找冯姐姐放纸鸢。她攀住一根树枝,踮起脚去摘枝丫上的纸鸢,不想那树枝不够结实,咔嚓一声断开了。
安安身子一倾,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她听见小婢一声惊叫,衣料簌簌作响,腰上一紧,身子落入一人怀中。他鬓角的散发抚过脸庞,一双狭长的凤目在阳光下色泽如琥珀,鼻梁挺拔,薄唇锋利,俊美如斯。
安安看得呆住,落地了尚不自知。
男子松开手,微微笑道:“小姑娘,你没事罢?”
安安回过神,羞红了脸,后退两步摇了摇头,蹲下身深深道个万福,道:“多谢公子。”
男子抬头看了看还在树枝上的纸鸢,纵身一跃取了下来,递给了她。
安安接过纸鸢,再次道谢。
小婢唯恐这男子不是好人,坏了小姐的名节,忙道:“小姐,我们回去罢。”
安安向她点了点头,又看了男子一眼,转身往回走。
他长得真好看,身上不知是什么香,淡淡的,有点像木香,又有点像麝香,走了好远还能闻见似的。
自己若是个男子,还能问一问他的名姓,偏生是个女子,问也问不得。
安安呆望着手中的纸鸢,怅然若失。
未出阁的少女,心如平镜,一颗石子便能激起千层浪,何况一张英俊的脸,一场春日里散发着香气的邂逅。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下)
回到家中,安安无心再去玩耍,躺在床上思这想那,晚饭也懒得吃。
吴夫人叫小婢去请小管娘子来吃饭,那小管娘子望眼欲穿至心灰意冷,哪有心情来吃饭,也推脱了。
银乌渐升,透过窗棂照得满地霜色,几只野猫在外面叫春,小儿啼哭般的声音此起彼伏,持续不断,着实烦人。谢云衣拿起一只茶盏,狠狠丢了出去,咣当一声,惊散了众猫。
四周静下来,她颓然坐进一张圈椅里,呆滞地看着窗棂上的雕花,月光在眼前晕成一片。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他不会来了罢。
连日的焦灼,失落,难受积聚在这一刻爆发,眼泪比情绪更快地崩溃,倏忽便涌了出来。
谢云衣捂着脸,放声大哭,心里一面难受,一面又嫌自己没出息,为了个男人伤心至此,叫阿姐知道定要被嘲笑死。
怪谁呢?都怪这小道士生得俊俏,人又多情,叫她把持不住,陷入泥淖。而他说散就散,不留一点情面。
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日便出去物色新人,叫他这个旧人后悔莫及。
谢云衣拿定主意,又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却见一道身影翩然而来,无声落在院中,月华失色,不是别人,正是她苦等了这些时日的冤家。
女人心,海底针,等不来时想着他来便好,一旦来了便嫌他来得太迟。
谢云衣打量了一下冤家的脸色,不像是来寻仇的,立马端起架子来,把门关上了。
“思思,你不想见我么?”
他怎么还叫思思?谢云衣心中奇怪,又想或许是习惯罢,语气冷淡道:“你怎么才来?”
“师兄这些天闭关,恐有人借机生事,便留我在观中看守。我今日才得空,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话似也情有可原,谢云衣听他柔声细语,终究是爱自己更多,心也软了,打开门看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睑,把玩着衣带。
殊不知来人并非管重烟,而是归岩假扮。
叁个月前,归岩便探得她在此处,化名冯思思,与管重烟关系暧昧。虽然不知两人在玩什么把戏,但管重烟此人好比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牵无挂,也就没有弱点,难得发现他有女人,岂能错过这个掣肘他的机会?
归岩本来只是想劫走谢云衣,换参宿剑,这时见她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眼角又哭得泛红,心中一动,淫欲顿起。
若是用这副模样肏了她,再让她知道自己并非她朝思夜想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归岩不禁微笑,伸手抬起她的脸,正欲一亲芳泽,谢云衣捉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邪念,心中警铃大作,偏头让过了他的吻。
“重烟,我要的胭脂你买了么?”
归岩愣了愣,笑道:“我忘记了,明日便去买。”
谢云衣根本不曾叫管重烟买什么胭脂,闻言一把推开了他,手中寒光一闪,长剑指住他道:“你是谁?”
归岩愕然道:“思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等右等等来一个冒牌货,还妄想占自己的便宜,谢云衣怒火中烧,道:“你不是他,别装了!”
归岩笑了笑,挑眉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谢云衣道:“他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
“好个二姑娘,不愧是谢云澜的亲妹子。”归岩未能得逞,反倒觉得更有意思,变回原形,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荡漾如酒。
“是你!”谢云衣长剑一抖,剑气丛生,目光比剑气更凌厉,道:“我正要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了。”
“姑娘好大的口气!”一红衣少年从天而降,玉白的脸庞在绚丽服饰的折射下仿若春花。他手中拿着一柄洒金扇,立在归岩身边,两人眉眼有些相似。
谢云衣猜他也是归氏成员,暗道不妙,一个归岩已是强敌,何况又来一个。
少年神情轻佻地打量着她,向归岩道:“二哥,就是她伤了五姐?”
归岩嗯了一声,皱眉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扬一扬眉梢,道:“我来替五姐报仇!”
谢云衣明知自己处于下风,嘴上还要逞强,道:“就凭你?毛还没长齐的小子,看我不割了你的鸟,让你做太监!”
少年怒道:“你这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说罢折扇一展,向她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从房中激射而出,剑气浩荡直逼少年。叁人皆是始料未及,归岩也来不及出手相救,只见剑光贯穿弟弟心口,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他倒在了血泊中,神情惊骇,再无声息。
谢云衣目瞪口呆,她竟不知这一剑从何而来,然而这股熟悉的剑气分明属于管重烟。
正诧异着,有流星划过夜空,落在院中,却不是流星,是羽衣飘风,道服绕雾的小道士。
谢云衣更加惊奇,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管重烟压根不知道她去过茅山,还给了他解药,故而也不知道她的心意,见她拿着剑,怕她尴尬,只当没看见,紧盯着归岩,余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难怪他许久不至,原来是请君入瓮之计。
谢云衣和归岩都明白过来,一个满心欢喜,一个暗道中计。
归岩并不喜欢以多胜少,尤其是在对付女人时,故而六弟的到来让他很不高兴。现在六弟被杀,本来二对一,一转眼变成了一对二,他自知并无胜算,化光便走。
管重烟捻动剑诀,周身金光流转,霎时间剑气万道,如万马齐喑,向着归岩奔腾而去。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枕间席上诉衷情(上)h
这一招威力非常,就是谢云衣也吃了一惊,自思未必招架得住。
然而凌空一剑,生生截断了管重烟的剑气,两人骇然色变,不约而同地看向半空,一名银发男子长身玉立于云端,暗红色的衣袍上绣着黑色的宝相花。他样貌并不年轻,看起来如四十许人,风度儒雅。
化险为夷的归岩收起愕然的神色,毕恭毕敬向他行礼,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归万思没有理他,看着管重烟和谢云衣,目光沉沉,一言不发。过了片刻,他带着归岩化风而去。
管重烟意外至极,他没想到这位神秘的五通神首领会出现在此,更没想到他另一个儿子的尸体还在地上,他就这样走了。
归万思的态度确实非常奇怪,谢云衣却无心多想。
她收了剑,看着为她而来的管重烟,心中的欢喜甜蜜几乎要溢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管重烟这才正眼看她,为了表现对一个凡人弱女子的关心怜惜,不免解释道:“我在这里,他们必然不会现身,只好出此下策,害你受惊了。”
谢云衣道:“区区鼠辈,吓不着我。”
管重烟有些奇怪,她素来喜欢装柔弱,这时应该哭哭啼啼求安慰才对,怎么说起这话来?一时也没多想,道:“思思,你进屋罢,我把尸体处理了。”
谢云衣道:“你怎么还叫我思思?”
管重烟愣了愣,道:“那我叫你什么?”
谢云衣也愣了,他怎么还没想起来的样子?明明看着他喝下解药的,莫非时间太久,那段记忆已经无法恢复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安静得不寻常。
管重烟见她满眼疑惑,自己也很不解,道:“思思,你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他显然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还要告诉他自己是谁,当年对他的所作所为么?
半个月前,谢云衣好不容易做出决定,让他知道一切。现在命运的捉弄将她又推回起点,再做决定并不比第一次容易,甚至更难,因为这短短的半个月是如此难熬。忐忑,焦虑,懊悔乃至绝望,她已深知一个不如意的结果会带来怎样的痛苦。
其实他不知道,风平浪静也挺好。
这个念头一下占据了上风,谢云衣道:“没什么,你快把他埋了罢,看着怪吓人的。”
她睃了眼血泊中的尸体,露出姗姗来迟的恐惧神色。
管重烟摸不清她的心思,也没说什么,将一张火符丢在尸体上。火光一亮,尸体显出原形,却是一匹枣红马,渐渐烧出了肉香。
谢云衣咽了下口水,香气越来越浓,烤熟的马肉油滋滋的,看着也很诱人。
她忍不住道:“这个能吃么?”
刚才还说害怕,现在又问能不能吃,正常人谁敢吃这成了精的马?
管重烟觉得她的演技愈发拙劣了,又觉得这马精污秽得很,淡淡道:“不能。”说着又加了把火。
谢云衣知道是能吃的,而且成了精的马更滋补,眼睁睁看着一顿美味烧成了焦炭,满脸惋惜。
回房后,管重烟拿出那袋干果,道:“五师兄给你的。”
谢云衣打开袋子看了看,抓了一把山核桃放在桌上,矫情道:“奴不会剥。”
管重烟笑了笑,坐在椅上帮她剥核桃。这种山核桃小小的一个,果壳硬,果仁少,力气大了容易碎,吃起来很费劲。
他一边剥,她一边吃,吃了几个凑过去吻他。唇瓣一碰,那股香味便传递过来。她双臂在他颈后打结,湿濡濡,甜津津的舌头舔过他的口腔,绵软双峰抵着胸膛,将息了几个月的欲火一点就着。
谢云衣亦是情动,一只手滑下去抚弄他裆里昂藏的硬物。
管重烟推了推她,道:“我先去沐浴。”
他有洁癖,和人动过手就好像沾了一身灰,非要沐浴不可。谢云衣在秋声谷就发现了,便松开了他。
热汤备好,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吴夫人送的澡豆,脱了外面的衣衫,只穿着雪青色的抹胸,月白薄纱小裤,坐在矮凳上,很有兴致地帮他濯发。
这澡豆是由桃花,沉香,青木香,白蜀葵花、旋覆花混合珍珠粉,豆面制成的,十分金贵。
谢云衣往他头发上擦着,一点不心疼。
水汽一蒸,香氛满室,佳人大片春光近在眼前,纤纤玉指摩挲着头皮,酥麻如电的快感穿过身体,令水下那物更加昂扬。
管重烟站起身,想抱她进来洗个鸳鸯浴,不期阳具直杵到她面前。谢云衣见那沉甸甸的一根硬翘翘,颤巍巍地摇晃,还沾着水珠,张口便含住了龟首。
虽然没想这样,他也没有拒绝,怎么拒绝?
她殷勤地吮舔一番,两腮晕上嫣红,秋波慢启,每一眼都是勾魂。此间滋味妙不可言,然管重烟知道她亦有欲,遂从她湿热的小口中退出,将她抱到桶里,近乎急切地剥下小裤,只是褪到膝盖,便分开两条粉腿,向着花心尽根没入。
数月未经人事的花穴尤其紧致,饶有蜜露滋润,这一下还是疼。谢云衣叫了一声,却深感满足,被撑开的薄弱花径包裹着粗壮阳具,层层嫩肉迫不及待地翕动。
管重烟捧住她一副玉臀,狠狠抽送。
谢云衣攀着他的肩,于一轮又一轮的胀痛中寻觅快感。春水沛然,汩汩而出,与汗液一并混入香汤中将两人包裹。
缠绕的发丝随着晃动的水波起起伏伏,她一双乳儿在发丝掩映下若隐若现,黑是黑,白是白。
-----------------------------------------------------------------------------------------
看看这个标题,就知道下一章是什么啦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枕间席上诉衷情(中)h
谢云衣双腿盘着他的腰,那物在牝内如蛟龙入海,捣得她娇呼不断,通身软作一团。
管重烟埋首在她颈间,她身上自有一股淡香,比澡豆的香气更好闻。
他享受这方寸之地的紧密相贴,快感遍布全身。
“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他喘息着问。
谢云衣脸色绯红,目光迷离,痴痴地看着他。
想,怎么不想?前所未有地想。
正应了那句:“晓看天色暮看云,醒也思君,寐也思君。”她不觉说出了口,语气情真意切,缠绵悱恻。
管重烟听得一怔,心中喜悦弥漫,轻轻吻在她额头上,柔声道:“我亦思卿不已。”
上面温存,下面几乎将她顶穿,一手捏了团玉脂,揉搓用力。
快意自乳尖往心里去,谢云衣扭着腰喘息连连,膣壁痉挛收缩,与阳具之间的摩擦更为剧烈。
抽了四五百抽,快感在龟首积聚勃发,精关崩溃,白浆股股射入花宫。
谢云衣叫那热流一冲,又泄了身,一发目饧骨软,娇态可人。
管重烟将她抱出桶,放在竹椅上,正要去换水再洗一遍,却见她赤条条地躺在翠色的竹椅上,泛着霞色的身子分外诱人,性器立时又抬头,便将她压在竹椅上,就着先前的精水,顺畅无比地插入。
谢云衣在他身下喘息,竹椅吱呀吱呀地响,过多的汁水溢出交合处,从竹片间隙沥沥淌下。
这一回时间更久,她更敏感,连连高潮,砖面上显出一滩水渍。
事毕,管重烟抱着她又洗了一回,见她雪白的背上因方才太过用力,压出了一道道红痕,倒有几分凌虐的美。
谢云衣筋疲力尽,又连日没有好睡,上了床说不得几句话,便昏昏睡去。
忽闻仙乐缥缈,展眼一看,外面霞光绚烂,一名白衣使者手托金卷从天而降,朗声道:“吾乃天差圣使,管重烟,速速接旨。”
管重烟亦醒了,神色凛然,下床穿戴整齐,出门跪地听宣。
白衣使者道:“管重烟,你功德圆满,拜受仙箓,随吾进宫面圣谢恩罢。”
谢云衣听了这话,天塌地陷一般,跑出去拽住管重烟的衣袖,道:“重烟,不要去!”
管重烟看着她,面有不舍,白衣使者微微笑道:“大道无情,看开些罢,何况这位姑娘并非凡人,而是此次与你竞争的蜃妖谢云衣。”
“谢云衣?蜃妖?”管重烟脸色骤变,又惊又怒,看她半晌,道:“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谢云衣急得哭道:“我也不想骗你,重烟,你别生气,我想告诉你的,只是……”
“别说了!”管重烟怒不可遏,拂袖甩开她,纵起云头便要跟使者去天界。
“重烟,你别走,我再也不骗你了,别走……”谢云衣一边梦呓,一边泪流不止。
管重烟被怀中人哭湿了衣衫,醒来听见这几句,愣住了。
天还没亮,正是最黑的时候,他望着黑暗深处,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坦白有多难,他不是不知道,偏要谢云衣去做。他要照顾自己的骄傲,也要她真心的爱,为此宁愿叫她深陷困境,内心煎熬。
如此行径,其实就是自私罢了。
谢云衣梦中醒来,脸上一片冰凉。管重烟还在,吐息拂动她头顶的发丝,她仿佛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
纵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守着秘密,她终究是不安心,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思量再叁,她轻轻推了推他。
管重烟其实醒着,道:“怎么了?”
谢云衣鼓足勇气,道:“重烟,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管重烟知道是什么事,默然片刻,道:“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先听我说,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便说道:“很多年前,我渡劫受伤,被一女子所救。她是妖,修为与我相当,志趣与我相投。她生得很美,却大大咧咧,不像个姑娘家。我那时并不讨厌妖,更不讨厌她。相处了些时日,我……对她动了心。”
他的话一停下,谢云衣急促的呼吸声便无处遁形。
他记得,他都记得的震撼竟不如最后一句来得强烈,她极力回想当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小道士莫名其妙的脸红,欲说还休的眼神,她这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管重烟轻抚她柔顺的秀发,道:“她与我亲近,我本以为她多少也有意,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她给我下药,趁我昏迷夺了我的元阳,便抹去我的记忆,一拍两散。我回到道观,自知丢了元阳,却什么都不记得,为此困惑了很多年。你说她可不可恶?”
谢云衣身体僵硬,一言不发。
管重烟幽幽道:“虽然不记得,我隐约觉得此事与妖女有关,故而深恨妖类。我曾想过若有一日知道是谁所为,必要将其抽筋剥皮。可当我真的知道她是谁,见到她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
这些他以为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却是如此轻松。
然字字句句在谢云衣听来,无异于一道道惊雷霹雳,炸得思绪支离破碎。
良久她才恢复思考的能力,将他的话再过一遍,不像是才知道的,于是艰难地开口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枕间席上诉衷情(下)
“若非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会中你的美人计?”管重烟反问道。
提到这话,他便觉得有些好笑。
她当他是什么人,一个落难的女子仗着几分姿色,便能让他心动神摇?
她的表演破绽百出,她自己都不觉得,还以为很成功。
谢云衣听出几分揶揄,心想他原来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戏似地看自己。自以为骗了他,实际上却是被他骗了。
她悻悻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道:“知道你怎么不说?”
管重烟将她圈紧,胸膛贴着她的背,手指摩挲着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缓缓道:“初时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恨即便你是在演戏,我也情难自禁,甘之如饴。只怕你知道了,看不起我。”
“我怎么会!”谢云衣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然吐息交融,似乎情绪也相通。
大抵十分在乎一个人,便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就像她总是担心他的爱不够多,不够深,不足以承担真相,其实真相早已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
心头一热,眼中泛起泪意,谢云衣贴上他的唇,极尽温存的一吻,道:“重烟,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也不该骗你。过去我不知何为情爱,只觉得飞升做神仙是世上最有趣的事,可我现在知道,没有你做神仙也不快活。我不要做神仙了,你也别走,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管重烟眼中流光,抚摸着她的脸庞,半晌不语。
谢云衣忐忑道:“你不愿意么?”
“云衣……”他叫她的名字,并不是第一次,她却是第一次清醒地听见。
“我愿意放弃飞升,与你在凡间厮守。可是你不是普通的女子,情爱于你并没有那么重要。飞升是你毕生追求,或许一百年后,五百年后,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为我放弃了自己的追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