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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毒液毒液
“若事不成,性命岂不是你一人而已。”
“是..是...下官明白。”
王仕财咽了一口唾沫,是周身惧意。方才那一刻,那一句,仿佛是掉进冰窟万丈,若是行差搭错,那一家性命都会岌岌危也。
晚间休息,李常与赵识尧畅饮,四方木桌前摆放酒壶木碗,聊起天外的民间异闻之事、国内的朝廷之事、家中的则是繁琐之事。
“家中五妹如今仍常往府中上?”
“偶尔。”
李常放下木碗,嘴角一仰笑道。
“我家妹子心意,殿下早已知晓,望哪天能与皇亲贵族攀援关系,也是不错的啊!”
赵识尧笑笑不语,他与结识李常多年,可没少听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李常与赵识尧自幼相识,到了少年,他们因拥有相同的抱负志向而心心相惜,比起表哥的身份,赵识尧更喜于同伴、知己。
“姨母如今在宫中可好?”
“甚好。”
李常点点头,捻起一颗花生米丢入嘴里,那口中脆声在这小屋子里显得是十分响亮。
“这里的事...我们下一步还怎么做?”
“先救人于水火,之后我自会回朝中上谏禀报,与民部尚书陈贺讨论此事。”
李常喝下半碗酒水,心底是千愁万绪。眼前的这位静王属实是名利淡泊,都说龙有九子,那是各自本领,但唯独赵识尧最不争权夺势,本分为臣地效忠曌国,皇子们施计谋算地向皇帝展示其治理才能,偏偏到了赵识尧这里,他却奔走国内,四处管理些小村小民之事。思索至此,李常吁了口气,赵识尧却抿口小酒,笑道。
“作甚如此愁容?”
“我在叹你不该大材小用啊...”
赵识尧理解李常所说的,他也曾几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相似的话。
“快,去给我拿点花生米,这碟都被你吃光了。”
“好好好,小的给殿下拿。”
李常嘴里滑稽的语气,显然是已经喝得半醉了。赵识尧端着木碗,烛光下照映出酒中倒影,轻轻一吹,水面荡起一圈波澜。室内安静无比,没有生气,唯有清冷,若是她在就好了。
赵识尧每次想到黄雀儿,便会喜上心头。走到外面,他抬起头望着明月,不知她是否有吃好穿好?而后忆起今日在路上,看到孩童在玩的荡秋千,如若换作是黄雀儿坐在上面欢乐的样子就让人舒心。
悬月当中,一股莫名的怪意怒上心头,就在赵识尧思索间,身边的房屋猛然轰塌,阵阵灰尘白雾飞起,声音过大,吓得有些村民从户牖里探出个头查看。赵识尧坦然失色,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脚边滚来几颗小石子,告诉着他方才这一切都是巧合?
李常在回来的路上讶异为何居民半夜不睡觉,倒是起来探头探脑的,是刚到不远处他便明白了。
“殿下,你没事吧!”
“无事。”
赵识尧摇摇头,虽是面色如常,但心有神惶。李常望着一堆废墟,心思这是否是人为?
福祸自知,却不为意。天公有眼,算着日子。时候一到,阎王前来。





丫鬟 第八章:肚生鬼胎
秋季风飞,尘土飏飏。都城之中,地广物宽。人人都换上棉布衫,只为抗凉风。不幸的事,黄雀儿是生病了。她往日的身子是耐热抵寒,可如今突发寒症,咳嗽、四肢发酸、头晕的毛病都接踵而来。
“黄小姐,老奴拿来了汤药。”
黄雀儿下床趿鞋,走去开门。门开,是刘伯以及身后的丫鬟。
“刘伯。”
“小姐,这是给你的药。”
刘伯向后退一步,丫鬟字向前走去,手里端着木盘,木盘中有一碗深褐色的汤水。
“多谢刘伯。”
“小事。这是日后伺候你的丫鬟,蒹葭。”
蒹葭点头示礼,黄雀儿盯着她,心道这丫鬟都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白皙像是蚌中珠玉,亮丽美润。
“姑娘若无事,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在刘伯离去前,黄雀儿再次道谢。进屋后,黄雀儿坐着喝汤药,小嘴汲了一口,顿时被苦味刺激得皱紧眉头,紧接着拿起碗边的话梅,嚼几口吐出核儿。
“小姐,凑着今日是个好天,被褥子我可拿去晾晒会儿?”
“可以的。”
黄雀儿率先跑了过去床边,三下五除二地把被子叠好抱给蒹葭。蒹葭一愣,接过被褥说句谢意。
“小姐,日后这些事,下人做就好。”
“小事儿,我可以自己做。”
蒹葭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半个头的女孩儿,脑海突生画面,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麻雀。而后因无事,蒹葭就回到自己丫鬟屋里,其中休息的丫鬟就跑去打听黄雀儿的消息。
“她长得好看吗?”
“桂圆眼,黑豆瞳。”
“身姿如何?”
“矮小黄瘦。”
“倒是口齿伶俐?”
“不是,是老实本分。”
这下是弄懵了丫鬟们,唯独蒹葭手里往桌面的木盘里抓了点瓜子,坐在凳子上一粒一粒嗑起来。姐妹们都是瞧见她那得意样,是知道之后那位主儿必有难事。
碰巧一日,黄雀儿在屋外阶梯绣荷包,一针一线,专心致志。两条小腿伸直,脚时不时地晃荡。
“小姐,吃饭了。”
蒹葭端着菜盘进院里,盘发里插着一支翠丽绿簪,黄雀儿发现那簪子是与自己镜奁中的有几分相似,可仔细看又不是。心生疑虑,等人走她就去查看,果不其然是少了那支簪子。
府上生贼,贼子胆大。不怕皇天,只怕无钱。
若是被人偷去也就罢,但那是殿下送的,黄雀儿是死命守护。她巧谋一计,就等狐狸上钩。白日趁着洗漱,蒹葭在放置早饭时看见地上的纯白珠链,她谈个头往屏风望去,又低头看手中紧握的东西,然后顺手塞进衣袖里,把它当是老天赏赐,不捡白不捡。
人离开后,黄雀儿急忙跑去找刘伯讲明事情,说是看见蒹葭偷东西。当下,刘伯命了三位小厮跟随,一同前去纠察真相。人赶到屋前,丫鬟都出来排好两队,唯独缺了蒹葭。
“蒹葭呢?”
刘伯负手,语气颇严。小丫鬟低声说道,手一并指向屋后边。
“我刚看到她跑去后面了。”
话音刚落,蒹葭就走了出来,手中都是泥土屑。她连忙跑到刘伯跟前求饶恕罪。
“你到后头做什么去?”
“无事...只是闲逛而已。”
刘伯见她神色闪躲,眼疾手快地拔下她发中的簪子,还没等蒹葭反应过来,簪子已被刘伯递了出去。
“小姐,你瞧是这只簪子吗?”
黄雀儿接过,摸了摸那边缘,果然是被人刻意掰断了三条金丝。
“是,不过还有另一支。”
刘伯使出一个眼色,几名小厮上前抓住蒹葭,左右两手钳制住,就像是被渔网捕抓住的螃蟹,动弹不得。原先还大力挣扎的蒹葭,最后也是无力还手,乖乖认罪。屋后的土里埋藏着的还不止黄雀儿的东西,甚至有同屋丫鬟的胭脂盒、镯子和一些碎银。等东西挖出来,一度遭过其手的丫鬟,对蒹葭是怒不可遏,也庆于小偷终被捕获。
盗贼是抓了,只可惜那漂亮簪子。黄雀儿也不等蒹葭是如何发落,人就匆匆出府寻找铸饰铺,望能修复成原来模样。从晌午跑到傍晚,偌大的城中里所有的当铺似乎都去过,对比数家的价钱与工艺,黄雀儿毅然决定选择最贵最好的,只为不毁殿下送的东西。公正叠好纸据再放入荷包里,黄雀儿才放心下来。
回去后,刘伯正巧在院门口等候,黄雀儿小跑着过去,问道。
“刘伯是有何事?”
刘伯的脸上尽是和善与慈祥,黄雀儿看着他就像书先生口中的太白老儿。
“小姐没吃东西吧,老奴让下人端了碗银耳莲子粥和蒜泥白肉来。”
“谢谢刘伯。”
黄雀儿想要去端走小厮手里菜盘时,小厮看了眼刘伯,在得到默许后才松手让她拿走。遣走了小厮,刘伯仍站在门槛外。
“刘伯你可以进来。”
刘伯摇头,接着说道。
“小姐若是没有银两在身,可以问老奴拿。”
黄雀儿一愣,随即笑道。
“有钱有钱,我有钱!”
“那日后有事便可找老奴。”
“我晓得。”
刘伯走后,黄雀儿关上房门,打开自己绣花荷包,里面仅有一张纸和三枚铜钱。整个人摊到在床上,卷起被褥在里面发牢骚。
“又变穷光蛋...”
话分两头,这边的赵识尧与李常已是回都城的路上。他们途径树林便下车歇息,溪水绿波泛起,清澈见底,虾米鱼蟹簇群游过,水质冰凉,只是这番好景色却不得人欢喜。李常装完水,走到赵识尧身边,见他是在思考。
“殿下想什么呢?”
被人一唤,赵识尧回神,看见李常裤管卷起双脚沾水,显然是刚玩完水回来,笑道。
“你还是喜欢游水。”
赵识尧在幼时偶尔会与李常在水池里玩耍,有些入水技巧也还是他教的。李常甩甩脚上的水,坐在地上,望着水面。
“若是不从官,我必定是这林泉山野之中的浪荡游客。日日作诗饮酒,逍遥自在得很哩!”
逍遥自在,何不畅快?赵识尧一直想如此,可他始终走不出那层层厚重的城墙。
“启程吧,尽早回宫。”
“好。”
早一日回城中,赵识尧便可早一日见到那个小东西。
皇宫,沁香殿。
“娘娘,有信。”
站在门外的宦官李顺叫到,屋内的宁妃合上书本,回道。
“进来。”
李顺进殿,关上房门,双手恭敬地呈上。宁妃接过,捏开印泥,打开信纸,纸上写道:府中安好,伤寒痊愈。看完后,宁妃将纸丢进青瓷瓯中,点燃火苗,燃烧殆尽。
“李顺,其他人的动向如何?”
“回贵妃,皇上似对七皇子和九殿下争权之事是并不过问。”
宁妃缓步走到窗边,推开户牖,轻嗅花香,可花香是无法消除她心中怨恨。皇子夺权,禁忌之事。想着想着,宁妃不禁耻笑自己,耻的是如今的自己不够狠,笑的是从前的自己太愚蠢。
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皇帝居然能视若无睹地旁观着骨肉同胞自相残杀,也是比宁妃毒上百倍。
“李顺,你说要是当初我没有入宫该多好。”
沉默片刻,李顺不予回答。只在一瞬里,他是抬起头看着宁妃的后背,而记忆中有一位女子曾在花园中扑着蝴蝶追逐,她是比蝴蝶还要自由,回望今时,今非昔比。李顺低头说道。
“命已如此。”
此话一出,两人皆不语。虽是脸色察看不出异象,但宁妃的手抓着红木窗,骨节用力,指甲一点一点地往里抠紧。




丫鬟 第九章:痴心妄想
午夜梦回当初,回望青春年少。叹道那时轻狂,最终下场凄凉。
皇宫静谧,天黑下来,多得是一份寒意。殿中安宁,唯独宁妃被噩梦袭扰,意乱神烦。下榻趿鞋,喝杯热茶定神,缓过神后记起梦中的种种,浓情蜜意已变得刺骨锥心。念起远在沿江的赵识尧,心中更是一阵闷疼。皇子百官之中,人人都在抢功领赏,只为留下赫赫功绩加官进爵,可赵识尧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争不抢不夺,属实百姓皆说的“闲(嫌)王”。不得皇帝宠爱,自己也不争气。
时光飞逝,四季轮转,十年谋划,只差一步。
午夜时分,赵识尧回到府中后,就先去了黄雀儿的院子。进院并没有看到屋内火光,心想是入睡,因而悄悄推开门,脚步放轻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儿盖着条小薄被,脸颊泛红。
盯着片刻,赵识尧察觉不对劲,用手背去探她的脸,有些发烫,接着又摸摸她的小手,手指就被人抓住。
“殿下...”
黄雀儿睁小声说道,赵识尧反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为拉了床厚被子。
“冷吗?”
黄雀儿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想要坐起身来,但赵识尧将她按了回床。
“我去找大夫。”
人走后,黄雀儿思绪恍惚,反复捏着手掌心。一盏茶时间,大夫来了进屋为黄雀儿诊治,赵识尧与刘伯便在屋外谈话。
“她的风寒是怎么染上的?”
“回殿下,自殿下离开,小姐的身子就开始不适。”
赵识尧负手,撇一眼猫着腰身的刘伯,听他不紧不慢的语气,突然有些气愤,就像是黄雀儿的生死,并不是件大事。赵识尧是第一次心生厌倦,仿佛处于他人掌心之中不能动弹。
“下去吧。”
“是。”
黄雀儿喝完汤药,自觉地钻回被窝里。赵识尧见她昏昏欲睡,蹲在床边小声地问道。
“还冷吗?”
“不冷了。”
赵识尧问完这一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黄雀儿,黄雀儿也看着他。
“好好休息。”
“小的知道。”
吹熄烛火,视线陡然变黑,屋中只有黄雀儿一人,霎时间觉得冷清。其实她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就连刚才大夫问诊似乎都能当做解闷。
次日梦醒,黄雀儿起身梳妆整理后,坐在走廊阶梯之上等待着。屋外阳光温热,缓缓徐风吹过,微仰起头让热度在脸上扑洒,然后深呼一口气。如今的好光景,可都是殿下给的,黄雀儿是深知的。
金灿夺目图腾,黄龙卷绕石柱。气势昂扬飞腾,利爪尖牙怒瞪。殿中百官肃穆,正前天子端坐。此番景象并非寻常,皇帝一语不发地盯着阶梯前方下,正双膝跪地的十七皇子赵安。
“孤若饶了你,那百姓可会饶了你?”
赵安惶恐地哭着,但无人理会,甚至同情。七尺男儿因一次醉酒,竟骑着马车冲进良田里,捣毁了几亩庄稼,事后更是口不择言地仗势欺人,怒打地主。此事一传,皇帝自然是要严惩。
“罚你照理赔给农民粮食,这法可行?”
“赔赔赔!赔十倍!”
似得饶恕般,赵安全愚蠢得是全然听不出皇帝的言外之意。
“荒谬!你可知你的钱都是从百姓身上得来的?欺民,则欺国;辱民,则辱国。罚你充军,期限不定!”
赵安被卫兵拖出去时,与赵识尧擦身而过,那股牢狱中才能有的腐臭味,令他厌恶万分。皇帝面露悲伤,一手扶额摆了摆手。宦官何添朝着满臣说道。
“退朝!”
刚出大门,李常便去脱下官帽走到赵识尧身边。
“咱们换身衣裳去姿雅阁那儿喝上一口?”
“好。”
离了朝堂,两人一身轻,似卸了千石包袱。皇帝狡猾,老臣阴险,他们就像是混在一群狼窝里的羚羊。
姿雅阁是一处盛地,来访的外来客是一踏入便挪不开脚。而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人来寻欢处,入窝似入序。妙音绝耳目,淡雅内阁设谈吐芳香味,举止得体态。阁中女子是琴棋书画了得、诗词歌赋说得、巧言靓语捧得,引得客人流连忘返。李常平时热爱饮酒侃诗,日子久了就成了阁里的贵客。繁忙之余,就是藏在这里玩乐。
陈婆子是阁里的管事儿妈妈,犹见贵客入门如金钱入袋,满面欢喜。见迎面走来的人,李常调侃道。
“陈妈如此喜悦,弄得我就像是老妈妈的姘头似的!”
“哎哟若是公子,那婆子是修了十辈子的福分哩!”
阁中一楼在座喝酒的客人与姑娘们听到他们的对话,皆是哄堂大笑,赵识尧也是哑然失笑。陈婆子瞧有陌生客,眼睛敏锐地瞄上这么一眼,就知道又是“贵客”。连忙招呼到四楼,李常惯房“桂花间”。
入坐在古色古香小厢房里,细闻屋内还飘着桂花香。下人摆放果盘酒食和阁中特制桂花醪,然后将四扇屏风推走,中间一名女子跪坐着,身侧围绕着是乐师。轻衾薄衫,水袖云裙,笙箫锣鼓敲响,舞步柔中带刚。
待结束后,名为青萝的艺伎便留了下来。李常不急不慢地持着酒壶,倒上两杯清酒,然后问道。
“如何?”
“什么如何?”
“方才青萝的舞姿还不使你赏心悦目?”
赵识尧端起杯盏,笑道。
“是很好。”
李常略显激动地拍拍桌子,向青萝招手。青萝踱步向前走去,坐在赵识尧一旁的垫子上。三人交谈甚欢,赵识尧与青萝吟诗作对,显得多余的李常则是喝着小酒。几个时辰之后,李常喝得烂醉,不知不觉地爬到青萝腿上睡着了,最后还是赵识尧扛着他下楼。临别之际,青萝在门口相送,缄默目送,远去的缁车消失在闹市里,人潮淹没了她隐藏的依依不舍。
回到王府里,赵识尧洗去一身的酒气,结束一日的疲惫,脑袋泛疼得只想赶快入睡,所以也就忘了他与黄雀儿的约定。黄雀儿也呆傻得在苑里等了一日,从白昼望到黑夜,望眼欲穿地渴望人归来。
赴约之人尚贪欢,企将凡事抛脑后。守约之人欣喜狂,迫不及待笑脸前。日落月升人不见,哪知塌上人熟睡。呆呆傻傻苑中候,痴女终成望夫石。
今夜,黄雀儿是失望至极。之前所积攒下的希望,在此悄然崩塌,过后则是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她是不应该肖想的。看看手中的红色茶包,黄雀儿才发现居然忘记绣上姓名,不过又庆幸忘记。




丫鬟 第十章:茶包误落
饮酒过量之后就是昏睡一日,李常夹着被褥侧躺在床上,不理睬门外的吵闹,翻过身继续睡。
“兄长!兄长!你说要带我去看灯火节的!你不许骗人!”
字字句句响亮入耳,咚咚锵锵锣鼓升天。李常逼不得已起身穿衣,刚打开门,李媛就冲了进来,但刚进一会儿就嗅到酒臭味,捏着鼻子跨出门槛。
“若是媛儿不介意,兄长也可带着这身浓味儿出街。”
李常敞开双臂,模样像是想要抱住李媛,这吓得她立即转身逃开。
“兄长慢慢洗,媛儿晚些来。”
见人跑了,李常闻闻自己,随后的脸色是与李媛的相同。连忙脱下外衫取下腰带,走去隔壁的洗漱间清洗。
另说其它,赵识尧正在静书院呆着,双目本是瞧着书本,可脑袋突然浮现一个女子的笑容。霎时,他想起昨日的约定。君子仪态,诚信最重,虽然懊悔但已太迟。
赵识尧在屋内来回踱步,是想着如何补偿给黄雀儿。时机凑巧,今夜正好有一场灯火节,晚上烟火不断,美食游戏繁多,黄雀儿必定喜欢这种热闹景色。带出门时,黄雀儿起初看似是安安分分,但很快就不住顽闹,东看西瞧地到处玩。
灯红火黄,点燃黑夜。整条街道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潮,吃得玩得看得应有尽有。黄雀儿是第一次来这儿,以往的灯火节,她都因一日的劳累而在屋里呼呼大睡,错过几次之后,也就打消了念头。如今愿望实现,她万分感恩。黄雀儿回头,一眼就望见人群中的赵识尧,眉目柔情,见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猛然怯意生起。
沾不得,染不得,那样的人不能被自己玷污。黄雀儿的脸上笑意消散,脚步退却,即刻转身躲进汹涌人海之中。
跑着冲着,嘴里喘息着,视线模糊得看不清,直到撞到人跌倒在地,黄雀儿才清醒一些。人从地上爬起来,周围的看客纷纷掩面取笑。她知晓现在是有多狼狈和羞耻,不顾身后男人的叫唤,慌张地冲出人群,以至于那个红色茶包,就这样落入他人手中。
赵识尧区区高贵身份,竟然被人丢下,与其独自赏夜景,倒不如回府休息,就在回去的路上,居然碰见李媛。
“表哥!”
李媛兴奋地跑过去抱住赵识尧的手臂,一直粘着他。赵识尧面色如常,让人看不破虚假。
“你兄长呢?”
赵识尧把手臂从李媛怀中抽出来,张望四周,是没有李常的身影。李媛怨嗔道。
“兄长刚才还与我一起,眼下就突然不见了。”
“看样子是你落下了他吧。”
“没有的事!”
李媛抬头看着赵识尧,眼神似躲似闪,就是不敢看个全样。身旁的丫鬟聪慧,懂得见机行事。
“不如主子和殿下两人去赏烟花吧,本是形单影只,现在确实双双入对呢。”
赵识尧没有出声,李媛还在一旁别扭。
“媛儿!识尧!”
两人看向声源,发现来的人是李常。见到李常,赵识尧自是轻松许多。李媛向李常抱怨了几句,之后三人便一同观赏烟花。烟花虽美,人却心不在焉;朋友相伴,可是心中寂寞。最后,赵识尧就自行离开。等烟花结束,李媛却看不到赵识尧,遂然问起李常。
“兄长,表哥去哪儿了?”
“回去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呀!”
李常悠悠地看向李媛,笑道。
“又不干你事。”
随后,李常负手前行,李媛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望着高大的后背,李媛觉得李常的性格是越发难捉摸。
而那晚的误会,赵识尧与黄雀儿两人皆没说清。一切是照旧,黄雀儿端茶递水,赵识尧似冷淡许多,不像以往,偶尔会聊几句。
“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在外头候着。”
黄雀儿整理好桌面的纸笔,就走了出去。赵识尧一路看着她离开,内心惆怅着。拿起一封信件,撕开蜡印,里面是陈贺的回信。陈贺是朝中老臣,做事谨慎、不谗不媚、十分的恪尽职守。赵识尧也就只与他这样的长辈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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