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他出生时尚且无能为力,眼看着齐风云逼迫自己的父母;但是随着他慢慢积聚起自己的力量,他发现自己其实也做不了什么。难
不成造反?自己当皇帝?那样一条血腥而漫长的路,会比父慈母爱兄友弟恭更让人心向往之吗?
不,不会,他不会重蹈覆辙;但若是有人蓄意想要破坏这一切……
君默宁没有往下想,任何想象都是对安稳现世的亵渎。
微叹一口气,君默宁终于转过视线,看着算筹上的齐晗;另一边,楚汉生求情的目光如此显而易见。
“想清楚了吗?”君默宁终于开口问道。
齐晗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吓,马上反应过来答道:“回先生,晗儿想清楚了。”
“下来。”君默宁在椅子上坐下。
楚汉生是最能够把握君默宁的好恶情绪的人,他过去扶了挣扎着根本起不来的小弟子来到书房中间跪好才放手,余下的,便只能
看他了。
“谢师父……”齐晗躬身道谢。
“回先生……”齐晗无法忽略双膝处传来令人痛之欲狂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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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但更加无法慢待先生的问话,他缓缓说出经过在痛苦中辗转得出的
答案,“齐昀……是个好孩子……他仗义,坦诚,谦虚……几度相处,晗儿……确实很……喜欢他……但是……”
君默宁不着急,耐心地听。
齐晗这样说道:“但是世间之事太多身不由己,齐晗的身份是永不能见天日的秘密,我不欲回到皇室,就应该与皇室之人保持距
离……先生教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齐晗不能用先生的安危满足自己的私心……请先生放心,晗儿……以后不会再见齐昀……
我们初初相识,时间会让我们很快……彼此忘怀……”
君默宁无声地看着已经做出抉择的弟子,他不忍逼迫他,但是世间之事太多两难,谁能随心合意全无遗憾?
“去休息吧,不早了。”君默宁淡淡道,算是认可了他的选择。
楚汉生忙过去扶起齐晗,爷也累了,晗儿也累了,大家都早些休息为好。
齐晗愣愣地随着师父的搀扶起来,转身,僵硬地抬腿,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齐晗突然挣脱了楚汉生的搀扶,猛一个转身重新跪
落在地,膝盖砰然落地的声音让他的脸色骤然之间惨白如纸。
楚汉生尚未来得及出声,便听齐晗道:“先生!晗儿受先生和师父教养多年,深恩难报!若是因为晗儿致使先生陷入两难,晗儿
虽百死不能恕其罪一!所以,请先生不用为晗儿为难,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不……”
“我看你是太闲了,闲得满脑子胡思乱想。”君默宁冷冷的声音比外间无边的秋意还要肃杀,“从明日起,你所有的功课都翻倍,做
不到做不好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第60章蜕变
转眼半月,冬日的脚步已经跨入了这间似乎被世人遗忘的小小院落。院子里的榕树在多年的养护下,亭亭如盖,虽处冬日依旧郁
郁葱葱。冬日的阳光从疏枝密叶之间洒入院中,在青石板的地上投下一个一个斑斑驳驳的光点。
与少年手中的剑光相映成辉。
齐晗的双手如同灌了铅,七十二路剑法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平日里的半个时辰二十遍如今翻到四十遍,需要整整一个时辰才能练
完。
这是第三十五遍!
“嗖”!右手肘关节处又一阵酸麻,堪堪递出的长剑差点脱手飞去!少年一个飞身翻转才艰难地稳住了手中长剑,回身之后继续适
才未竟的剑招和剑意。刚刚开始练剑的时候他不小心掉过一次剑,而那次付出的代价,让他自此之后哪怕双手欲断也不敢再让长
剑脱手!
院子的回廊下,君默宁漫不经心地重新执起一颗棋子,不知跟什么较劲。
齐晗憋着一口气终于把遍数叠加到四十,一招回旋,阳光映着秋水长剑反射进疲累的双眼,他忍不住双眼一闭,脚下的最后一步
骤然迈错,左膝上便挨了一记尖锐的棋子!
他不由一声闷哼,右手拄着长剑,左膝跪地。一个呼吸未竟,只听“叮”的一声,长剑上几乎蹦出火花,遭到攻击的长剑无法受力
,齐晗整个人随着惯性往前倾倒,终于还是双膝跪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熟知规矩的少年马上拔直了腰身,端正跪姿。
之后才堪堪喘上那一口气,脸上布满了剧烈运动之后的汗水,静下来之后,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都能被自己的剑晃了眼,越发出息了。”君默宁落子转身,看着跪在院中的弟子。
齐晗垂首道:“是,晗儿知错……”
这话这半个月来重复不下百遍,他说习惯了,也习惯了承担之后的责罚。
君默宁问道,“打了你几颗棋子?”
“回先生,十六颗。”这是惯常的问题,齐晗心中有数。
君默宁也不赘言,随手拿起棋桌上长置的戒尺。
齐晗抿了抿嘴,膝行上前,平举右手,用左手撩开衣袖,右手臂上已经显现出斑斑驳驳的青紫,这是适才挨的棋子君默宁的
手劲,向来不轻。
“啪啪啪……”
干脆利落的十六下戒尺抽打在白皙的手臂上,前后不过四五个呼吸。齐晗只觉手臂上一阵火烧火燎一样的痛楚炸裂开来,手臂依
然稳稳地举着,丝毫微动,脸色却白了。
“秦风,带他下去洗漱用餐,吃好了过来下棋。”
“是,主子。”“是……先生。”
翻倍的功课已经持续半月,近几日以来,练完剑挨完罚之后的齐晗便已筋疲力尽。秦风扶着他去内室洗漱,把所有的心疼和怜惜
深深地藏在心底。他安于现在安稳的生活,也知道少爷过的苦,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同。
“少爷,您身上怎么这么烫?”进入内室之后,秦风小心翼翼地脱去齐晗中衣擦拭身体,他也习惯了看到少年身上的青紫淤痕,可
是今日又似乎特别热。
齐晗坐在凳子上任凭秦风擦拭,听到他问,只淡淡说道:“练剑之后热的,没事,风哥哥不用担心。”
秦风将信将疑,看他似乎除了疲惫一些也的确没有什么不舒服,便也安下心来替他擦好了身子之后,摆下清淡的粥食饭菜。
齐晗呆呆地坐在桌边,不动。秦风轻轻唤道:“少爷?”
齐晗回神道:“风哥哥,我……不想吃。”
秦风急道:“这怎么行?少爷,您功课那么紧,不好好吃饭怎么行?一定要多吃点儿,着都是您平时最爱吃的……”
“我吃,我吃……”齐晗苦笑着捧起碗筷风哥哥越来越嗦。他右手小臂上挨了戒尺,此刻已经肿得老高,以致他整只右手都
在颤抖。先生没许上药,这伤这疼他还得受着。
话虽说着,到底齐晗还是没吃几口就停了。他借着先生的吩咐避开秦风的唠叨,用稍稍恢复了一些的体力走到院中,廊下,君默
宁还在琢磨那局棋。
远远的,青年手指执棋,手腕支撑着下颌,发丝如墨白衣胜雪,他神态安闲地与自己对弈;廊下一只铜铃随风发出叮叮之声,鼻
尖弥漫着茶香,好一幅谪仙般的画卷!
齐晗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似乎要把这幅没好的图景烙进自己的脑海,永生永世永不忘怀!
“过来,坐下。”君默宁头也不抬地吩咐。
“是。”齐晗低头应是,在先生对面的矮凳上坐下,执棋,白子。冬日晃晃,他心惶惶,竟不知为什么,眼前黑黑白白闪闪亮亮,
怎么都束不起散乱无章的思绪。
“哒”一声落子,君默宁执黑修复了一片残章,黑子的形势顿时优于白子,这一局难度并不大。
周遭万籁俱寂,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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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沉沉,齐晗不敢抬眼,他怕先生会发现他眼底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昏沉。棋盘上的黑白子全
部都混在一起,别说分析形势求取胜利,他连哪里落子都看不清!
终于,他颤颤地拿起一颗白子,抖抖地伸向棋盘,“哒”一声,落下一子……
“啪!”指尖突然流窜过一阵钻心的痛楚。
“呜!”齐晗本能地极快地缩回右手,用左手紧紧地捂住受到击打的指尖。痛楚使他清醒,他顾不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极快地
翻身跪倒在地,再将双手垂到身侧。
“清醒了没有?”君默宁的手里又拿起了那把这段时间里几乎不离身的戒尺,冷声问道,“先是胡思乱想,如今是神思不属,你学艺
五年,如今竟是如数都还给我了?!你自己看看你下的什么棋?”
十指连心,方才那一下的疼远远胜过早上的十六下,齐晗咬着唇抬眼看棋局,才发现原本黑白双方势均力敌的形势,却被他一子
毁于一旦,不出两三步,白子将再无回天之力。他这一子有个名头,叫自寻死路!
“晗儿……知错……”
“伸手。”
学艺多年,齐晗当然害怕每一次责罚,但是若说他最怕哪一种,当属责打手心,因为它永远不是罚完便结束,甚至,仅仅只是开
始……
知道自己这一颗白子落得有多不像话,齐晗惊惧地咽了咽口水,再一次伸出右手。他不知道先生将如何责罚,依然将衣袖卷起,
露出肿了一倍有余的红肿小臂。
君默宁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抽。
“啊!”只一下,就击溃了齐晗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种:怕!怕!怕!
先生……先生竟打在五指指尖!
泪水倏然而落!
“你确定不能自己伸手?”君默宁看着整个人跪蜷成一团,只为捂住右手手指的齐晗,知道他疼,他不疼吗?看着他兴起找死之念
,他不疼吗?
“先生……晗儿知错了,晗儿真的知错了……晗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先生……”齐晗极少有地哀求一点点宽宥。
“知什么错?不敢什么?”君默宁盯着齐晗哀求的泪眼,问。
齐晗怔怔的,泪流如雨,颤声道:“晗儿……不敢不用心下棋……”
“伸手!”君默宁根本不等他说完,便厉声喝道。
齐晗极少见到如此震怒的先生,正因为有些事大家彼此心照,所以要扛着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到底还是伸了手,指尖已经在挨了前后两下以后突突突地肿了起来,齐晗看着、等着、思量着,自己能不能熬得过……
“啪!”“啪!”“啪!”
“啪!”“哗啦啦啦……”
齐晗泪如雨下痛不欲生,却还是让最后一下惊得不知所措,先生的最后一下抽在棋局之上,不管是棋盘上的,还是罐子里的黑白
棋子撒啦啦地洒了满地,有的滑落在石板缝隙中,有的弹跳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跪着,用右手一颗一颗地捡,少一颗一板子,我在书房等你。”
第61章蜕变
一张棋盘纵横十九道,黑白双色棋子统共三百六十一颗,小小的院子里榕树下,满地满地铺着黑白。如同这当今的世事,黑白混
淆,难以分清。
跪着,右手,一颗一颗,全部。
这是先生的要求。
冬日温暖的阳光下,白衣的少年将身前的衣摆别在腰间,左手拿着棋罐,右手……五根手指根根红肿的右手,膝行着,一颗……
一颗地捡着棋子,有时是黑子,有时是白子。
每碰一颗棋子,他的手指就会传达出淋漓的疼痛,十指连心,疼入肺腑。
青石板板的地面,冷、硬、粗糙,挪动双膝的间隙里,渐渐磨破了并不厚实的裤子,于是,便是皮肉磨着石头了。
低头捡棋子的少年偶尔抬头看看榕树枝桠间晃动的细碎亮光,好似在他无边无际的漫长痛楚中注入了一丝明亮和希望。
痛,却不悔;他明白在先生面前他毫无胜算,但是舍得一身剐,毕竟总要试一试的……
楚汉生回到别院的时候,午时刚过,不出意外地看到书房里奉着板子跪候的身影,这样的场景这段日子以来实在见多了。
自家爷正伏案急书,京城风云翻天覆地,多少大大小小的手笔全都出自这间小小的别院,这个惊才绝艳的丞相之子。
“爷,我回来了。”楚汉生躬身行礼,“今年十一个月的账面已经全部理清,请爷过目。”
“放着吧,”君默宁抬头匆匆一撇又自低下,“等我会儿,马上好了。”
“是。”楚汉生将手中的一沓账册放在一边的桌上,转头去看另一边跪着的徒弟,少年身前的衣摆还别在腰间,双膝处的裤子磨得
支离破碎,隐隐透出皮肉上的血迹;地上放着两罐黑白棋子,而高高举起的奉着板子的右手已经令人不忍卒睹:衣袖下垂露出肿
得一倍有余的手臂,还有鲜血淋漓的五指指尖……
“我知道你向来心疼他,”另一边传来君默宁起身说话的声音,“你出去等等吧,少了十一颗棋子另外今天罚了他两次,打完这三十
一板子,我再跟你说正事。”
“爷,您宽责……”
“这事儿没的商量,”君默宁的表情清冷,毫无回旋余地,“今儿下午我查帐,你休息的时候问问他,跟我犟了这半个月,是他觉得
好受,还是觉得我俩好受?明日一过,我肯定没力气拾他,你也顺带问问,他什么打算。”
楚汉生和齐晗几乎同时抬头:明日!明日是冬至!
“出去吧。”
“爷……”
“老规矩,褪衣,撑在矮几上。”另一边,君默宁已经转身取走齐晗手上手掌般宽度的实木板子,吩咐道。
楚汉生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皱着眉关上书房门离开了。
齐晗却是满脸愧悔,他是有多么不懂事,竟然忘了明日就是冬至,先生就要回相府,然后……带一身伤回来!这半个月来,他每
日做翻倍的功课,多做、多错、多罚,明知道外间之事纷繁复杂,他还坚持着那点心思……
可是……他身受深恩,难道真的连这点报恩的心思都不能……坚持……
心里想着,规矩却不能破,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用疼得麻木的双手褪去裤子露出臀腿,然后双手撑在当日他用来承错的矮几上
。
近半个月,他都是这样挨每日的板子的。
“啪啪啪……”
齐晗撑在矮几上,身后不大的地方承受着板子凌厉的肆虐,最近他对这种痛楚太过熟悉,先是一阵火辣,然后细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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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地泛出钝
钝的痛,最后才是铺天盖地如洪水倾泻而来!
“唔……”齐晗终于还是咬上了唇舌,三十一下板子,虽难熬,毕竟数量不多,当初初几板子的疼痛开始肆虐开的时候,他感觉到
身后的责罚已经停了。
他艰难地穿好裤子,重新跪好,却突然眼前一黑!
齐晗用左手狠命地掐了一下左腿才堪堪克制了几乎令他全身都麻木的眩晕,之前在捡棋子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一次,分
外强烈。
君默宁已经唤了楚汉生进来,恍惚中先生好像吩咐了什么,继而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扶着齐晗起身,出门。
后院,秦风已经准备好了一桶冒着热气的药浴:半个月日日受责,齐晗的身体能够及时消肿恢复,全靠这一桶药!
“楚爷!”秦风行礼,帮着一起扶浑身绵软的齐晗。
楚汉生吩咐道:“你去准备纱布,今日伤了手指要包扎起来,我盯着他泡。”
秦风应是行礼告退。
“师父……晗儿不泡……疼……”知道扶着自己的是师父,齐晗昏昏沉沉地撒娇。
“乖……”楚汉生已经开始动手替他除去外衣,“疼是疼,但是好得快,今天的青紫淤肿不消,明日挨你先生的罚,你受得了吗?”
齐晗嘴上抗拒,身体却无甚反抗,任凭大个子师父把自己扒光了露出消瘦的身体上斑斑驳驳的青紫伤痕,他的双眼半开半闭,听
到师父的话,他突然恍恍惚惚地笑道,“师父,先生明日回家,他……打不动晗儿……”
楚汉生吃惊地看着齐晗,这样的话,怎么会是齐晗说出口的!
齐晗却毫无所觉,自己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浴桶,药物的刺激疼得他脸色都发白,他双手抓住桶沿,十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右手处
更是血迹斑斑。
“晗儿,跟你先生认错吧,你知道他想听你说什么!”楚汉生心疼地看着在药浴里痛不欲生的徒弟。
“师……父,您刚从外面回来……曹墨……是不是借着晗儿的身世……兴风作浪?”适应了痛楚的齐晗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楚汉
生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问道。
楚爷没有做声。
齐晗抽了抽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您和先生议事从不避我,是想告诉我先生处理这些事情毫不力……可是,晗儿看到的是
先生为了这件事……步步为营……先生为什么不杀了曹墨!”
楚汉生皱着眉头看着眼皮沉沉的少年倚在木桶的边沿,他说出这个“杀”的时候,竟真的有凛冽的杀意!
药浴的痛楚肆虐着齐晗全身,尤其是受了捶楚的右手和后臀;热水的热气又蒸腾得他脸色潮红,头脸冒汗。
“半个月了,先生和曹墨……文斗、武斗……为什么先生不干脆杀了曹墨?因为……不能杀啊……曹墨死了,北莽就有理由开战
了,齐慕霖哪里来的粮草开战?嘿嘿……先生用一己之力支撑一片战局,先生也需要时间对不对……”
“曹墨活着,他就会用晗儿的身世做文章……”
“没有你,曹墨也会给你先生找别的事……”楚汉生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他……真的是……他的晗儿?
齐晗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可是……曹墨终究还是选了我作为攻击先生的第一利器!”
“先生有顾忌,他却不许晗儿为他做一点点事,连心思都不许有!”齐晗无声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滑入药中,苦中加苦,“师父,这
个错……晗儿不能认!先生教养知恩,晗儿要报的……怎么能让晗儿认这个错?”
楚汉生心中酸涩无比,他们教养出来的孩子,心如明镜。
齐晗又扯了扯嘴角笑,却比黄连还苦万倍,“师父,您知道吗?齐慕霖手里肯定有东西?”
楚汉生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齐晗把身子沉了沉,好像要借着痛楚让自己更为清醒,“先生……不该被囚禁那么久的……一座山而已,算得了什么!肯定是…
…齐慕霖手里有什么,让先生不得不与家人……离散,连相爷……也无能为力!会是什么呢?呵呵……齐氏顾忌的……无非就是
前朝……先生每年冬至回去……探母,是不是……”
“晗儿!”楚汉生惊骇地看到少年双手一松,整个人沉入水中!
第62章礼物
“爷,怎么样?”楚汉生紧张地看着把脉沉思的君默宁,实在忍不住问道。一边的秦风也是同样的表情。
君默宁松开手指,把齐晗齐晗的左手塞进被子,又细细看过沉睡的少年苍白的脸色道:“外感风寒,内息错乱,幽思深惧,积劳
成疾……”
“主子……少爷他……”秦风自从来到别院之后,从来没有看到过君默宁有如此郑重忧虑的神色。
君默宁沉声道:“烧得跟炭一样还跟我倔,怕是从今天早上就烧起来了。”见秦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三少有些无奈,“熬了
药给他灌下去,十二个时辰之内能退烧就没事……”
“那……不能退烧呢?”这个问题只有楚汉生敢问。
君默宁更无奈,“本来已经傻了,再烧傻一点也没事,我晏天楼财大气粗,养得起!”
本以为是句玩笑之语,楚汉生却在看到君默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齐晗一夜、并且在冬至日的晌午动手施第三次针的时候意识到问
题的严重性。
时近午时,一次行针至少一个时辰,那……
“爷,您今日……还回去吗?”楚汉生很久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询问君默宁意见,他们彼此太过了解,很多事情不用言明便已意会
。但是冬至日回家一事,他年年相劝,君默宁却是矢志不移,可是如今……
君默宁手下一根银针刺入少年胸前穴位,神情淡淡道:“不回去了,不亲自看着,我不放心。”
楚汉生惊喜酸涩交加!
不用回家自然不用受伤,他和齐晗年年想尽办法阻止君默宁回去却不可得;而今,爷居然说不回了,可是代价却是……他们的晗
儿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
“晗儿若醒着,不定怎么高兴!”楚汉生接口道。
君默宁继续行针答道:“回家是我的选择,去看看我娘我哥……自然还有我爹,我是在坐牢啊,私自越狱跑回去,家法国法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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