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不得已的事,否则他们夫妻几成陌路。其实当初齐风云将亡国之奴中指了她给君子渊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独孤终身的准备,
岂料她几世修行,竟遇得如此良人!
他告诉她,他们的儿子夙夜匪懈一朝筹谋,一把火烧了落霞山,却是保全了前朝连氏最后一丝血脉!
这是她的儿子啊!
她自封佛堂,在外人看来是为了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忏悔前愆,而只有他们做父母的心知肚明:她苦命的孩儿被幽囚别院,她身为
人母已在佛前发下宏愿,此生敬佛、礼佛,木鱼经筒、青灯黄卷,只为他的孩儿消灾、祈福,祈求四方诸佛保佑他平平安安,早
日重获自由!
你也是苦的吧。连如月轻柔地替床上闭目不醒的男子擦去细密的冷汗,宁儿每年回来,你下着狠手责他打他,从不信奉神灵的你
也会跪经三日,这种心疼谁与言说?
前朝今朝,自从你我结合就注定此生不平!
连如月细细地柔胰抚过男子儒雅苍白的眉眼,眼神却看向了窗外一株绽放的红梅,幽深的黑夜里,它映着屋内柔和的烛光,孤芳
自赏。
何日,你我家人能够远离这一切的尘嚣,伴随山水……这一生,也就不负了吧……
此时,内室的门被打开,妇人转头,看到了一个满身风尘满眼孺慕的年轻人。她缓缓起身,年轻人却重重跪倒,此生血脉相融,
生死契阔,似全都融进了一眼万年……
第65章死生
当霍忍冬把最后一根银针起出的时候,她觉得床上的男子似乎重新获得了呼吸,她答应三哥哥要让曹墨活着的,可是今晚,已经
昏迷了数日的曹墨真的几乎没有了呼吸。
霍忍冬接过莫淼递过来的热水毛巾,这样的施诊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脸上身上都是一阵一阵的虚汗。
擦过之后,她才看清八年来忠诚无二的同伴冰冷的面容下清晰可见的心疼和不认同。霍忍冬笑笑道:“这可是我三哥哥你家楼主
交代的,我一定要尽力的。”
莫淼看了看她,转身出去准备吃食去了。
霍忍冬失笑,她这么爱笑爱说话的人,怎么能和哑巴似的莫淼生活这么多年的呢?转头,却看到床上的男子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这一次差一点点,我的医术很不错了,对不对?”女子在床边坐下,替曹墨擦去嘴角的鲜血。
曹墨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神开口说话道:“忍冬,你可以走了……你三哥哥下一次派人来的时候……一定会要我的命了……”
“你做了什么?”霍忍冬好奇道。
“呵呵,”曹墨的眼里有了光亮,像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你知道我这小院里为什么防卫如此之弱?因为我把所有能派的人全都派去
……杀皇帝了……”
这下连霍忍冬都不禁跳脚,“曹墨你疯啦!你到底想干嘛?”
曹墨斜眼看看女子因为惊讶和愤怒涨红的脸,虚虚笑道:“忍冬,你行行好听我说一说今生,算是……送我一程吧……”
霍忍冬心中已经,连忙抓住曹墨的手一探,果然发现这个他越发看不懂的男子点灯熬油终至油尽灯枯。
“你说吧,我听着。”霍忍冬坐下来,神情安泰,她身为医者见惯生死,早已从容不迫。
“谢谢……”曹墨眼中有惨淡的笑意,“我自小不得父母喜爱……受尽苛责,万般无奈……这些年来,我栖身工部,瞒着我爹替我娘
找到了一座铁矿,又贪墨了无数银两,你说我是不是很对不起我爹?然后我又骗着我娘给我爹……解了毒,让他再也不会为我娘
做事,你说我是不是又很对不起我娘?咳咳……我倾尽全力刺杀齐慕霖,是成是败皆由天定,只要中州朝廷一乱……北莽……就
有机可乘……我查清了……齐晗的身世……刑部立功……升迁……有望……**墨……于国不忠,于家不孝,于民不仁,于友不义
……”
曹墨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霍忍冬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呵呵呵……咳咳……其实……我不过想要一双……父母……却为何……至死……不得……”
霍忍冬平静地看着男子吐出心头之血,咽下最后一口气,女子伸手阖上他的双眼,喃喃道:“求不得,怨憎会,你到底机关算尽
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曹墨,外间风雪……你一路走好……”
腊八夜,大雪,飘洒如愁。
丞相府,凝水阁。
连同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内室里的结果,夜已深沉,却无人感到困倦;里面的人太重要,于国于家都太重要。
是的,于家,君宇同君寒站在一起,眼角余光里看到平日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面对这种场面,也终究露出了仓皇之色。他
突然想起他家小弟乍一听到父亲命危的消息时的第一反应,不知为何,他竟然相信若是父亲……宁儿真的会……疯了吧……
齐昀也在担心君子渊的安危,他和这位令人尊敬和亲近的长者常常见面,有时是在他和父皇议事的时候,丞相会适时地考考他,
答得好的时候这个和蔼睿智的国之丞相会用一种令人欣喜的欣慰目光看看他。齐昀知道,丞相是皇祖父的兄弟,把自己也当成后
辈子侄。
刚才进来的那个,是丞相的三子那个一把火烧了落霞山的君默宁?齐昀的思绪渐渐转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眼
熟?明明他们并没有见过。
连霍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病,君三少竟然能够医好,那他的医术要有多高!君哥哥也会医术,不知道他们俩谁比较厉害,咦?他
们……竟然同姓?
想到君亦晗,齐晗默默垂首,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君哥哥了,齐暄那边也没有消息。这次遇刺,莫的手臂都被砍断了!原来阿
火不叫阿火,叫莫焱,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吗?齐暄现在在哪里?莫他们又在哪里?
齐昀的思绪纷乱无章,下午的时候他也受到了惊吓,从来没有一刻,死亡离他那么近!他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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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躲在阿火身后,看着那些黑
衣人在他身上制造一条又一条的伤痕,血!那么多血!
父皇也被吓到了!
齐晗转头看到自己的父亲,他从来不是强大威严的君主,但也从来没有如此刻般脆弱无助!
不行,他一定要变强!保护父皇也保护自己!将来他若为君,一定是像皇祖父一样令所有人心生敬畏的君主!不但将国家治理强
大,自己也要强大!
正当十五岁的少年皇子在心里许下宏愿的时候,内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那个从进门起就无视所有人的年轻男子掀开珠帘缓步而出
。
齐晗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着父皇和自己的,是被牵累之后的厌恶,是连表面的恭敬都不愿装饰的不屑,是积年累月绵延几代的
……防备!
“小宁儿!”最先站起来的是年事已高的霍本草,君子渊是他一手带进齐府的子侄,君默宁更是他豁出身家性命保下的孙儿,他们
居然一别八载!
“霍爷爷!”君默宁屈膝,眼前的老者,是他君氏一门的恩人!
“小宁儿!起来!你爹怎么样?”霍本草着急地问道。
君默宁脸有忧色,但分明不是仓皇绝望,这便是所有人的希望!
“多亏霍爷爷替爹控制了毒性,如今箭头已经取出,爹性命无碍!”君默宁的话令所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次爹损伤心
脉,终究元气大伤,恐怕要些时日好生调养,否则……怕仍是有亏阳寿……”
霍本草愣了一愣,随即豪迈道:“小宁儿不怕,有爷爷在!动刀子老头子不如你,开方调药还是没问题的,交给我了啊,放心!”
君默宁满眼感激,泪莹于睫。
“小宁儿,什么时候能看看七哥?”霍竹轩上前问道。
君默宁答道:“霍叔叔,家母正在照看爹爹,待他平安度过十二个时辰,您和霍爷爷再去看吧。”
霍本草和霍竹轩从医多年,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
“哥!”正当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欢喜的时候,突然传来君寒惊诧的叫声,众人随声看去,竟看到君宇正手执手铐脚镣朝着君默宁
走来。
“皇上。”君宇朝着齐慕霖跪倒叩首道,“家父虽已脱险,但是毕竟生死一线!微臣有一不情之请,叩请皇上俯允。”
齐慕霖重新落座,丞相既已脱险,他也终于放下心来,“你说。”
“求皇上……让小弟暂囚家中!家父垂危,微臣从母亲至二弟,都希望小弟能侍奉家父左右!”君宇并没有赘言,直说道,“微臣以
项上人头担保,君默宁若有任何闪失,君宇自投刑部,以身抵罪!”
一个身影在他身侧跪落,君宇眼前出现一双十指修长的手,袖子被撩起的手腕上,因为长年带着铁镣,早已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
。
君宇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疼如针刺,他重新替君默宁戴好刑具,却是连一眼都不敢看他的弟弟。
君默宁倒是坦然,戴好手铐脚镣之后跪行一步,叩首道:“君三求皇上成全!”
君寒也在君宇身侧跪倒,两兄弟叩首道:“求皇上成全!”
第66章团聚
不管齐慕霖心中作何感想,看到这三兄弟叩首求恳,再想到此次君相罹难也是因为相救自己,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霍老爷子年事已高,他也相信君默宁的医术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也偕同霍竹轩先行回府。
丞相府,终于在喧嚣压抑了一天之后安静了下来,而君氏上下,也终于在八年之后,再一次团圆。
三兄弟齐齐走入内室,跪下,叩首,请安。
连如月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三个儿子,她紧紧握着君子渊也不再年轻的手,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此时,天光已亮,整整一夜未曾休息的相府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意,他们的小少爷回来了!相爷险死还生没事了!主母走出佛堂了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管家苏同林笑得嘴角咧到耳根,痛痛快快地督促着府里的丫头小厮忙活起来,相府要提前过年了!
“好像人手有些不够!”苏管家喃喃道,平日里冷清惯了,这一下子有些周转不开啊……
凝水阁里,君宇的妻子魏子衿也带着儿子君亦恒前来探视请安,昨夜府里太多外男,她作为女眷实在不便,所以她在自己卧房之
中照看小亦恒,却也是担心地一夜未曾合眼。今早得知已然无恙,早早地便过来了。
君默宁行礼道:“默宁见过嫂嫂。”他身在别院,君宇成亲后又得子满月,他都没有参与,此次,算是他们叔嫂初次的正式见面。
魏子衿是礼部尚书魏瞻的长女,从小倒也与君氏兄弟相识,只是身为女子,家教又严,所以相识但并不相熟。魏子衿作为嫡长女
,本不应相配君宇,只是朝中上下似乎都渐渐遗忘这个未满而立便已官至中丞的君家长子本是庶出,皇帝亲自赐婚,虽不至十里
红妆,摆宴千席,但是皇帝亲自出席,宫里的太后、皇后、贵妃俱都添妆厚赐的举动,早已给足了君、魏两家脸面。
魏府里本来还对君宇的身份略有微词的男人女人们,见到这种场面之后也彻底闭嘴了,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艳羡。他们家的
大姑娘,嫁了如此清贵的人家,当真好福气!
相府几乎没有女主人,魏子衿嫁入第二天拜过公婆之后,便在苏同林的辅助之下主持中馈。她本见多了深门宅院之中妇人女子之
间的争斗,谁曾料想堂堂相府,人情世故竟是如此单纯明了。
她带着十九年侯门生存之道而来,却在短短数日之间放弃所有,寻回本真。
这一次,她是第一次见到他夫君最在意的这个弟弟。
年轻的大少夫人裣衽为礼,端庄可亲。一边的小亦恒被连如月抱在怀中,晃着小手‘咯咯咯’直笑。
好一幅阖家团圆图!
君宇君寒兄弟又是受惊受伤,外加奔波劳累,都被连如月赶回去休息了。君默宁又守了君子渊整整一日,连如月也不放心,就在
外间的榻上稍稍歇着。
君默宁坐在床边看着这一世的父亲,他的两鬓已经斑白,额头上沟壑初显。但总体还是很年轻的,二十三岁的大孩子捋了捋父亲
的胡须,喃喃道:“老头儿,不年轻了,逞什么英雄!替老子卖一辈子命还不够,还要替儿子挡箭!”先是愤愤的语气,说到末了
,却定定地说道,“你要是没了……谁赔我个爹?”
君相爷呼吸清浅,纹丝不动。
君默宁玩儿胡子玩儿上瘾了,在手指上缠住又放开,“小时候就知道咋呼咋呼我和哥哥,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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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又是藤条的,给个笑脸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曹墨算计九哥那次?你那藤条抽得我小半个月没下得了床!很疼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呢?你看看,咋呼不动了吧
!”
三少爷终于放过了君相的胡子,又看了看伤口,放心之后替他掖好被子之后继续开启话唠模式,“我烧了落霞山之后,你替我
拾残局去了吧?还种树?笑死人了老头儿!你能找着什么呀?你儿子我连根毛都没给朝廷留下,当我傻呢!”三少爷想想还是摸
上了相爷的胡子,这辈子都只有、也只能有这次机会。
“老头儿……你……快点醒吧,你有多久没见我了?”君默宁满腹的牢骚,想来想去,最后只想了这一句话,话音未落,眼圈却红
了。
“宁儿!你干什么!”连如月走进来就看到儿子低着头扯着父亲的胡子,低声惊呼道,“你这孩子,多大了这么不懂事!”
三少爷讪讪笑着,有些不舍地放过了那三缕清须。
“娘,您怎么不多歇一会儿?”君大孝子站起身,狗腿地搀扶着母亲在床边坐下。
连如月仔仔细细地看着丈夫的面容,生怕儿子的爪子留下什么痕迹。
“娘,我没干啥!”君三叫屈,神情似六月飞雪。
“我不信,”知子莫若母,连如月无情地打击,“从小也就你敢在你爹背后指手画脚,你这双爪子……”母亲拎起儿子的手,带动手
腕上的镣铐,发出叮当之声。
母亲盯着它瞬间无言。
“娘……”君默宁跪坐下来,反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不疼的,可以自己摘下来,我在别院里都不怎么戴……”话音未落,他已
感觉到母亲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厚茧,那些安慰之言顿时无法出口。
他的一双父母,都是世间睿智之人,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两日一夜没有阖眼的三少终于被母亲和两个哥哥一起赶回了他的无音阁休息,来到八年前自己的所居之所,君默宁看到这里的一
草一木都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他知道,定是家人嘱咐日日洒扫不辍,他们,时时等着他回来。
用过晚饭是酉时,君默宁一番梳洗又歇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卸了手腕间的镣铐化作一道残影,离开了相府。
京城悦来酒楼的后院里,此刻称得上愁云惨雾。
一个胡子拉碴的怪老头一手拿着一个葫芦灌着老酒,一手抠着脚丫子,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知在抱怨些什么。
另一侧的通铺上,整整齐齐躺着四个男子,另外有一个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时醒时睡。
君默宁踏着黑夜穿着黑衣踏入这件黑漆漆的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的脸也瞬间黑下来的场景。
“老酒鬼你就是这样给他们治伤的!”君默宁一把抢过怪老头手里的葫芦,“我的五粮液灌到狗肚子里也比给你喝强!”
“谁特么抢我的酒!”怪老头顿时清醒过来,一见竟是衣食父母,整张脸都笑成一朵皱巴巴的菊花,“三少啊,嘿嘿……老头是使毒
的,治伤……不在行啊……”
君默宁嗤笑道:“***骗鬼呢!‘圣手毒医’的‘圣手’是狗爪子么?什么情况?”
老酒鬼看着君默宁手里一晃一晃的葫芦咽了咽口说,指着一排伤员道:“这个右手被砍了,你知道的啊,基本就是废了嘛…
…”
“你才废了!”君默宁在这个酒鬼面前,一向蛮横霸道,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摁倒狂揍,谁让这个老家伙就好这个风格!你好言好
语相求,他还不爱搭理你,属于典型的不打不舒服的货色。
老酒鬼撇了撇葫芦,没接口,继续道:“中间两个外伤挺重的,失血过多所以还没醒;这旁边年龄最大的这个……比较麻烦
,一掌伤了内腑,你知道练他这种硬功夫的人,这种伤最麻烦……”
“有你不就没麻烦了?”君默宁翘着二郎腿淡淡道,“我可告诉你,这几个是汉生花心血培养出来的,你不给他弄好了我可不帮你
说话,你知道的,汉生那个大块头,我也怕的。”
“啊呸!”老酒鬼恨不得露出满口黄牙来吐槽眼前这个货,却也只敢在心里恨恨。
“还有那个小家伙,”他指着旁边的孩子说,“一直跟着这个断手的,怎么说也不肯走,我不会哄孩子的,把老子弄烦了,我可要给
他喂药了!”
君默宁转首看到那个孩子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仓皇无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第67章尘埃暂落
君默宁对齐暄的感情是有些奇怪的,他有多在意齐慕霄的感受,就有与他一般多么不待见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情感有时候就是
这么不可理喻,这一世的君默宁在家人这个问题上就是如此强凶霸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理智总是清晰而明确地告诉他:齐暄是无辜的,所有一切的责任由谁来承担都不应该由齐暄来承担!
就是这样一种霸道矛盾甚至愧疚的心理,让齐暄成为第二个除了齐风云之外,君默宁不愿意面对的齐家人。
“君哥哥……”昏暗的灯光里,齐暄瑟缩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和印象中极为相像的身影,再仔细看看却又不是。经历了生死屠杀的恐
惧的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床角爬出来,喃喃地呼唤。
君默宁走近一些,让他看清楚自己并非他的‘君哥哥’。看到孩子眼中全无遮掩的失望,三少心中有密密的疼惜。十二,对他来说
似乎是个怎么都避不开的数字,他自己装聋作哑十二载,齐晗十二岁投入别院,如今的齐暄,也是十二岁……
“我不是亦晗,我是亦晗的先生。”君默宁淡淡笑道,“你应该叫我三叔。”
齐暄的眼神瞬间迸发出摄人的光芒,他知道他,他是父亲最信赖的弟弟,他是君哥哥最崇仰的先生!
小孩手脚并用地爬下通铺,跪地叩首,唤道:“三叔!”三首叩毕,孩子已是满脸泪痕。他满眼渴望地望着这个在他的认知领域中
无所不能的男子,哭求道:“三叔……您能不能把三土的手……接回去?”
君默宁很郑重地看着孩子,遗憾道:“三叔也无法把三土的手接回去,暄儿再说个愿望,三叔帮你实现好不好?”
齐暄转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莫,又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三叔,暄儿想保护爹爹……他打仗……很危险,暄儿还想保护三土
,他为了救暄儿没了手臂……”
君默宁沉思半晌,扶起跪地的孩子,迎着他渴盼的目光替莫森施针。老酒鬼贪婪地看着他这一套针法,干枯的手指探上莫森的腕
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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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异之情充斥了整张皱巴巴的老脸。
“暄儿,他很厉害对不对?”君默宁针,问道。
齐晗小小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他看见了的,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黑衣人,全靠他一个人顶着!
君默宁点头道:“我让他你为徒,你跟着他学武;还有这个老头,你跟着他学医;学会了这两样,你就能保护你爹爹和莫。”
“是,三叔!”齐暄毫不犹豫地答应,小脸上满是坚毅。
“练武很苦,学医也很苦。”君默宁看着他说道,“而且莫失去手臂会很伤心,你要想办法让他重新振作。”
齐暄又看了看莫,点头道:“暄儿明白,三叔,暄儿不怕吃苦!”
“三少……三……”老酒鬼弱弱地举手,“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
“你不想喝酒了?”君默宁只甩了这一句话,怪老头就乖乖地坐回一边,等着一个孩子叫他‘师父’。
君默宁是晏天楼实际的创立者和决策者,莫森作为侍卫,自然听命;老酒鬼怪老头因为一口酒被三少死死拿捏住,不能反抗。一
个是以一敌百的武功高手;一个是医术毒术超群的武林怪杰。
齐暄聪明伶俐,在五行侍卫伤好之后都很喜欢这个古灵怪的孩子,虽说是莫森正式录的弟子,却是每个人都会传授一些绝活
儿给他。化名莫桓的齐暄在晏天楼如鱼得水,而老酒鬼更是把他当宝贝一般,罚得狠,教得却也无比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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