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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军回来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从安
七皇子的玉佩丢过很多次,梁少景就捡过一次,所以对这玉佩有印象。
温远将玉佩拿过,看过一眼,便确认道,“的确是。”
“我在云水茉身体中醒来时,从地上捡的。”梁少景摸上脑后,摸到那根极细的针,用力抽出,长针上凝固着深色的血液,他沉声道,“有人杀死了云水茉,并且留下了这个玉佩。”
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嫁祸。
甚至有可能与今日那在擂台上狂妄的壮汉是同一伙人,一个是为了嫁祸于七皇子,一个是为了嫁祸于梁家,只是梁少景想不通,这样做有何意义。
温远沉吟一瞬,道,“云水茉是武林盟主的最小的女儿,她上头有三个兄长,都视她为掌上明珠,若是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想必江湖上必然掀起腥风血雨。”
“其次,今日第一个拔剑仗义的那人其名为方子御,其父方寒在江湖上极有威望,大半个江湖人都有欠他人情,方寒一生独爱其妻,妻子前年亡故之后,留下独子方子御。”
听他一说,梁少景心中“咯噔”一下,砰砰直跳,今日擂台上的比试,那壮汉果然是带着杀心而去的,那直劈方子御头颅的一刀,若非是那个身手了得的小姑娘出手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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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旁人也根本来不及拦下。
如若不是梁少景在云水茉身上醒来,那么今日一早就会有人发现她被谋杀的事,并且会发现掉落在地上的,代表七皇子身份的玉佩。
江湖之远,庙堂所不及,这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为了复仇会做出什么事,令人难以想像。
看来老天爷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如果温远不从风城经过,估摸到最后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与江湖人结下仇怨的。
他在心中掀起波涛汹涌的同时,也表现在面上,温远见他神情在一刻间变了又变,不由笑起来,心想他真是一点没变,不管在外人面前装的多么深沉,到了他面前,所有心理活动仿佛写在脸上一样。
梁少景一抬眼见温远看着他笑,问道,“你想到解决的方法了?”
“他们既然敢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我们跟着效仿就是了。”他双眉舒展开,将玉佩拢入袖中,换出一块小巧的玄黑色令牌,边框镶嵌着隐隐金丝,令牌中央刻着一个“谢”字。
梁少景一看就认出,“这是丞相府的令牌?你从何处得来?”
“先前木镇上赵氏与钱氏两家灭门之案,皆是因这一张令牌而起。”
这么一说梁少景就想起来了,之前他附身在王妙的尸体上,还查过这件案子,但是当时只是知道钱氏从茶草丛拿了东西回去,却没来得及查出是什么东西,不曾想确实谢府暗卫的令牌,将事情嫁祸到丞相身上,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论那些江湖人信与不信,至少不会怀疑到七皇子身上,梁少景赞同的点点头。
屋内一时间变得安静,梁少景忽然想起一事,喝了一大口茶水,抿唇问,“晗风,你近日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温远略带疑惑的一抬眉。
“就是……”他踌躇一瞬,扭扭捏捏,随后觉得自己一大老爷们扭捏个什么劲儿,于是咳嗽两声提高声音道,“鹿舒扬说你心情不虞,所以我想问问。”
温远不动声色,眉间泛起慵懒的神情,指尖在杯盏边沿慢慢摩挲,“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失去了心爱之人,难以从情伤中走出。”梁少景暗中观察。
只见对面这个俊俏的男子轻叹一口气,眸中染上沉重的情绪,“我都习惯了。”
梁少景嘴角一抽,“相识十几年,我还从未发现你是这般多情之人。”
这种情况都能习惯,那得有多少个心爱之人啊?况且他心爱之人倒是倒霉。
温远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但笑不语。
梁少景只当他提起伤心事,于是出口安慰,“兄弟,你也别太过伤心,往后的日子那么长,你肯定还会遇见更好的。”
谁知他却道,“我所爱之人,这世上独一无二。”
“那……她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姑娘。”能让温远如此倾心的人,梁少景还真想见识见识。
“并非,他脑子很笨,即便是简单的问题他也能很长时间,有时候很固执,谁劝都不听,极其容易上当,也喜欢哭鼻子,像个姑娘一样扭扭捏捏。”温远说话时,看向梁少景的目光中盛满笑意,专注温情。
“等等!”梁少景突然打断他,神色如遭雷劈,“像个姑娘?晗风,你别告诉我你所爱之人是个……”
话还未说完,茶楼外就传来一声惊吼,“云姑娘!”
这声音一听就是鹿舒扬的,雅间隔音如此厉害,他的喊声还能清晰的传来,可见吼得声音之大。
温远蓦然站起身,“皓文寻不到我们该急了,我们先下去吧。”
“哎,等等!”梁少景话还没说完,想叫住他,却不想温远走的很快,拉开门就出去了,他没有办法,只得跟上。
下去时鹿舒扬正深吸一大口气,看样子是准备继续喊,他周围空出一片人,眼神怪异的盯着他。
鹿舒扬看见二人,一口气硬生生的憋下去,一脸哀怨道,“晗风哥,云姑娘,你们竟然把我丢下自己逍遥去了,真是让我好伤心。”
梁少景连忙道,“你可别胡言。”
“皓文,你看了一上午现在也该饿了,咱们回去用些膳食,午时过后继续上路吧。”温远将话题移开。
鹿舒扬点头,扭脸一本正经的对梁少景抱拳,“云姑娘,山水有相逢,咱们往后有缘再见。”
见他这样认真,梁少景一时有些愣了,才意识到温远和鹿舒扬是在赶往京城的途中,不会在风城逗留太久,且不说云水茉的身份棘手,若是跟他们一起离开,能在这身体中待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在路上突然撑不住,那就是一件麻烦事。
毕竟在众目睽睽下,跟温远走的是一个“活着”的云水茉,走之后就成了一具尸体,介时温远会百口莫辩。
如此想着,梁少景觉得还是就在风城分别为好。
不料温远却道,“皓文,云姑娘会与我们同行。”
这话一出让两人都惊住,他抬头看着温远,只见温远面上平静,不觉有什么。
鹿舒扬疑惑,“云姑娘你也去京城吗?”
梁少景一时犹豫了,“我也不知道我去不去……”
“???”鹿舒扬一脸的迷茫,显然对他的话十分不理解,“你自己都不知,那晗风哥怎么说你与我们同行?”
“是啊,我为何要你们同行?”
温远垂眸下来,认真的盯着梁少景,“云姑娘可是不愿?”
他的目光如同一根鼓棒,在梁少景心中轻轻一敲,平静的心河泛起一圈圈涟漪,“也不是不愿……”
“既如此,那就无需多言。”他道,“走便是了。”
☆、因为是你
风城的中心很是繁华,烈日高照下,街头熙熙攘攘,来往的人形形色色。
梁少景因为感觉不到饥饿,所以基本没吃东西,带到三人出来酒楼之后,往客栈处去。
默默走在温远身侧的梁少景有心事,他对之前温远所说的话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温远所爱之人,竟然不是小姑娘,而是个小伙子……他想不通。
正当梁少景感到解之时,他猛然感觉眼前景物一花,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人,惹得温远转头看来。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
“晗风,我可能有些撑不住了。”梁少景回道,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毫无预兆,他能清楚的感觉这副身体的乏力,恐怕是走不出这座风城了。
温远抓上他的手腕,有些用力,“谨之是不是累了,不若我背着你走吧。”
“跟那个没关系,我本来就不能在久留,可能是身体与魂魄相排斥,毕竟这个不是我自己的躯体。”他摇摇头,“你与鹿舒扬先行上路,将那块令牌给我,我会找个合适的地方等待魂魄脱离。”
“不行!”温远语气硬上几分,随后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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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出口,眸光猛地黯然,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
“晗风,若是我继续跟着你们,一定会引来麻烦,你现在要去京城,万万不能让丞相知道你的行踪。”梁少景看出他心情不好,温声道,“反正下次我还会找到你。”
他将手腕从温远的手里挣脱出来,后退两步。
然而温远却紧紧盯着他,僵直不动。
走在前方的鹿舒扬自言自语了半天没得到回应,才发现身边已经没人,回头一看,就见两人对立站在街边,他迷茫的走回来,“晗风哥,你们干啥呢?”
梁少景微微一笑,“无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京城,你们二人路上多加小心。”
“啊,这样啊。”鹿舒扬道,“那便就此道别了,云姑娘。”
“嗯。”梁少景颔首,目光再移回温远身上,见他还是不肯动,有些无奈,道,“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温远像个倔强的孩子,既没有说出挽留的话,也没有潇洒的告别转身,他盯着梁少景,不肯移开目光,不肯挪动脚步,连迟钝的鹿舒扬都有所察觉,他疑问,“难道晗风哥舍不得云姑娘?”
梁少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干脆道,“我先行一步了。”然后利索的转身,强力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
温远很少表现这副样子,记得上次他这样盯着自己时,是他要代替父亲上战场那次,临行前夜,温远来到他的窗前,身形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眸极亮极亮。
与其这样的道别,倒还真不如毫无防备的离开,至少不会因为这样的离别而伤感。
走出几步,他眼前猝不及防一黑,身子往一旁歪,梁少景心道不好。
出乎意料的,一股力道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立稳,暖洋洋的感觉自手臂传来,梁少景原本乏力的身子像涌入了力量,充沛起来。
他侧头看去,正看见一张带着笑的俊美少年。
少年将手回,白色的骨扇轻敲手掌,道,“姑娘,行路时注意力要集中,万不可跌倒,脏了衣裳就不美了。”
此人正是在擂台上惊艳才绝的红衣少年,楼慕歌。
梁少景突觉身上充满力量,惊奇的看他一眼,此时温远也走上前来,有些急切的询问,“你感觉如何?”
“比方才好多了。”他答,转头对楼慕歌道谢,“多谢小公子出手相助。”
“不过举手之劳。”楼慕歌不在意的挑眉,“此处并非姑娘所归之地,还是快些回去吧。”
两人听闻具是一愣,回去?回哪?
温远亲眼看着梁少景的尸体盖棺入土,就在一年之前,他如何回去?
梁少景也疑惑着,正要问,却见楼慕歌突然将头一转,看向另一方,他跟着看去,只见街边的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
她手中捧着青粽子,走路的时候慢慢剥着,露出白白嫩嫩的一角糯米,走了两步,她抬起头来,看见站在路边的三人。
“楼慕歌,你想要的糖葫芦这地没卖的。”她一边走来一边道,乐呵呵道,“不是我不想买,是没有哦。”
楼慕歌眯眼一笑,等她走进了,忽然一手抢下她手中的青粽子,无赖道,“没有糖葫芦,青粽子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笙笙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气恼的喘一口粗气,“大意了。”
梁少景看着两人这样,忍不住笑出声,引得笙笙抬头看来。
只见她前一刻还是气愤的神情,后一刻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认真的打量,仿佛看见了什么似的。
楼慕歌将小粽子一口吞下,手指上的粽水顺手抹在笙笙的衣服上,道,“总盯着人家做什么。”
笙笙却不理会他,只道,“这位大哥哥,你有点危险哦。”
梁少景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一下子将他看穿,明明披着云水茉的皮囊,她却还叫他大哥哥。
他忽然明白,面前这两个红衣人,只怕不是普通人。
楼慕歌一掌拍在笙笙头上,“别吓唬人。”
“楼公子,还望你能将话说的明白一些。”温远在这时突然开口道。
他弯唇一笑,“他这身体还能撑上几日,只是从哪来回哪去,他最开始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
梁少景顿时明了,他可不就是从远远的京城而来吗?他的魂魄越过千里,来到了远在边境的芜城,来到温远的身边。
“还有,你身上的东西可要拿好,万一丢了,这姑娘就找不到你了。”他神神秘秘道。
温远双眉一舒,拱手道,“多谢楼公子,温某万分感激。”
“泱泱世间,相遇即是缘,在下不过随口一说,当不得谢字。”他摇摇骨扇,道,“就此告别吧,若是还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
温远颔首道,“告辞。”
说罢,楼慕歌带着笙笙背道而去,梁少景还是一头雾水,就见两人说了几句,就这样分别,他还没搞清楚其中意思呢,于是问,“他让你拿好设密码东西?”
温远却不回答,而是主动拉过他的手腕,“走吧,楼公子说你的身体还能撑几日,眼下应该是没事了。”
他有些犹豫,虽然感觉身体的状态确实要比之前好很多,也变得轻盈,但是难会有意外。
“你放心吧,万一倒在路上,我会安排妥当的。”温远看出他的担心,稍使了点力气将他拉走。
鹿舒扬已经在路边等的极其着急了,抓耳挠腮的看见两人拉着回来,惊道,“没想到晗风哥你这么放不下云姑娘。”
温远顺着话接道,“放不下,一生都难以放下。”
“原来你对我竟然如此着迷。”梁少景也搭腔配合,故作姿态,“小女子真的好感动,愿以身相许。”
“哎,这可使不得!”鹿舒扬大声反对,“虽然说晗风哥优秀,但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姑娘万不可自己做主。”
他说的一本正经,让梁少景忍不住愣了,鹿舒扬以为他听了话不开心,声音降低几分补充道,“不过云姑娘你要是实在是心悦晗风哥,也不是不可以先斩后奏,虽然我觉得不太合适……”
梁少景哭笑不得。
温远总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看样子心情不错,三人回客栈取了东西之后便出了风城。
风城往南有一条名叫“神仙河”的大河,河水两边极阔,深不见底,还有一处小瀑布,河流湍急。
此河连绵百里,连接着五月桥的河水,据说一到五月,河水就剧涨,淹没架在河上的桥,故称为“五月桥”。
三人在傍晚之时行至神仙河旁,温远见天色已黑,不适合行路,于是就河边的草地上生火。
梁少景见温远在地上捡些枯枝,于是也想去帮忙,却被他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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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些小事不需你忙,好好休息。”
“我现在不过是一具尸体,不需要休息。”他无奈道,“你还真把我当成娇贵的大小姐了?”
也许是他说的有道理,温远找不出话反驳,但还是说,“你坐着就是了。”
“行行行。”梁少景妥协,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温远忙活。
鹿舒扬打水回来,递于他一个水囊,“云姑娘,今日你与我们一同走了一天,想必累了,喝些水吧。”
“多谢,但我并未感觉口渴。”梁少景拒绝。
“别跟我客气,这人不喝水不行,身体吃不消。”谁知鹿舒扬以为他不好意思,于是一把将水囊塞至他手里,连同不知道从哪摸出的干粮。
梁少景还想说话,他却摆摆手,转身去帮温远捡些能烧的东西。
梁少景看着怀中的东西,不知为何蓦然觉得做一个姑娘,还是有点好处的……
待火堆升起来,天色已深,仰头便可看见布满夜空的星辰,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远处传来小瀑布急流的水声,伴着晚间的风,莫名的让梁少景心中觉得宁静。
梁少景看见鹿舒扬脖子露出的一块黄色的东西,想了想问,“鹿公子,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他闻言低下头,顺手勾住红色的线,将东西扯了出来,“这个啊,是我娘给我求的护身符。”
“哦。”梁少景应一声,眼睛不自觉撇向温远,“看着有些眼熟。”
“这天下的护身符不都是一个样,云姑娘当然会觉得眼熟。”他笑笑,没有在意。
“也是,这个纸符名气倒是不小。”梁少景随口一说。
“这不单单是张纸符那么简单。”在一旁的温远突然开口,他手持一根较长的木棍拨弄着火堆,跳动的火焰映在他的脸上,为他俊俏的容颜镀上一层光。
温远墨黑的眸子轻散,神情淡淡,“每一张护身符都带着满满的心意,期盼自己所爱之人戴上它能够平平安安。”
梁少景听得一愣,但见温远认真的神色,耳根开始发烫。
“晗风哥说的没错,当日我娘知道我要前往芜城,连续三天寝食难安,在我出发的那日给了我一张护身符让我带着,其实说来这一张纸符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娘亲求个安心罢了。”鹿舒扬谈及母亲时,目光下垂,嘴角抿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每一张护身符都带着求符人沉甸甸的爱意。”
梁少景一时间有些难以呼吸,他心慌意乱,勉强的勾起一个笑,“你说的对……”
温远抬眸,看出他的慌乱,静静道,“早些休息吧,每日起早赶路。”
说罢就抱着自己的佩剑,以坐着的姿势垂首,闭上眼睛。
鹿舒扬也不磨蹭,直接躺倒在地上,许是他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呼吸声就粗重起来,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
梁少景不需要睡觉,他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双手,目光放远,视线融在一片星辰之中,记忆却追回到十九岁那年。
那年梁将军大病,却正巧敌军来犯,梁少景主动请缨,愿代父出征,圣旨下来之后温远才知道此事,为此他生了一场很大的气,梁少景连续三日在他宅门前都没将他等出。
后来忙于出征之事,梁少景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心里虽然记挂,却没有机会再去温远的宅子,一直到出征前夜,梁少景睡至半夜突然醒来,看见温远立在他寝房的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连忙披衣下床,问了几句温远都不答话,最后梁少景都有些急了,他却拿出一个黄色的护身符。
那小小的护身符不知道被温远握了多久,显得很皱,梁少景愣愣的将其接下,根本没想到他还会送这种东西,但是温远也没多说,只道一句,“望平安归来。”便离开了。
想到此,梁少景无声的笑了,一双眼眸似乎映下了夜空中的繁星,闪闪发亮,温远虽然做出了一副送别的样子,最后还不是混在军队里悄悄去了战场……
他朝身旁的人看去,只见温远似乎陷入浅睡,坐着的身子往一旁歪,梁少景见状轻轻起身,手抚在他的肩上,让他慢慢靠在自己身上。
绵长的呼吸在耳边轻响。
梁少景坐的如同一颗扎根极深的老树,一动不动,陷入回忆里神游。
待到后半夜,一声极细即系的“咔擦”声传来,梁少景耳朵一动,还来不及细听,就见原本睡得打呼噜的鹿舒扬骤然睁开双眼。
他伸手下意识摸上身旁的剑,这样敏锐的反应让梁少景都忍不住一惊。
随后肩膀处轻动,温远慢慢的抬起头,刚醒的双眸略显慵懒,他与梁少景对望一眼,然后扭头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其安静,温远搭在剑柄上的拇指轻动,剑刃缓缓抽出。
倏尔一支羽箭划破夜风袭来,温远早有准备,抬手一件将羽箭削成两半,剑刃在火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皓文,灭火!”温远低声道。
鹿舒扬反应极快,抬脚一踢踢翻了火堆,将火苗踢得四处散去,火势分散顿时减弱许多,梁少景也帮忙踩火,在温远削下第七个羽箭时,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只听耳边风声呼啸,温远身影一晃,“铮”一声刺响在耳边炸开。
梁少景后退几步,虽然他手中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根本无惧这些人。
月光适宜的露出头,洒下一片微弱的光明,梁少景看见温远单手持剑,衣袍翻飞,身形好似深河中的蛟龙,他的剑只要一出鞘,必然会见血,眼下他反手之间,就已割破两人的喉咙。
而一旁的鹿舒扬也跟几人缠斗着,他与温远的剑法不同,温远是快,他是重,几招之下,便有几人被他削下手臂大腿,他整个人被鲜血喷洒,像个血人一般。
梁少景还来不细看,就有人奔着他冲过来,云水茉的这副身体也是习过武的,但是力气远远不够,有没有武器在手,所以他便利用巧劲卸掉对手的关节。
只是对手身手灵活,梁少景若想触及,只能在中刀的同时发力,于是他索性不躲,眨眼间就中了几刀。
温远余光瞥见,极快的飞奔而来,飞来一剑极其狠厉,险些将人整个头颅削下,他出一口重气,挡在梁少景身前,将他的对手全数接下。
温远背对着他,露出光洁的后颈,衣物看起来比鹿舒扬干净得多,就方才那一剑沾上了血液,他身姿挺拔,脊背笔直。
手中的落血剑散发出凌冽的杀气。
大半人将温远围起来,进退配的得极其默契,显然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梁少景脑子转的飞快,这批人是谁派来的?难道是丞相发现了温远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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