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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阳(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牙
此刻回想起冯狄声觉得有些好笑,当日进警局他能料到冯狄声肯定会去找杜渔。
手中摇晃着玻璃杯,黄色的酒水包裹着冰块,撞在杯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折射在玻璃上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脸上的神色模糊不清。
这不过是让杜渔从今脱离警局的第一步。
吴勇科与梁沉英的侄女交往了一段时间,小姑娘单纯可爱,对他几乎一见钟情。
每次家宴都要带着他出席,梁沉英十分满意这段感情,也很欣赏勇科的为人,在警局时时照拂他。
两人此刻坐在一处沙滩饮酒。
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沙滩又撤离,循环往返,白色的海鸥在夜色里低空飞行。
“听说今天来的人是黑社会?”吴勇科灌了一口啤酒,望着深蓝色的波浪。
醉意上头的梁沉英哼笑:“黑社会又怎么样,当初还不是被我玩得团团转。”他抓了一把沙子洒从手指尖流出:“说得好听是老大,这么多年不还是见了我恭恭敬敬没有办法。”
吴勇科转头看着他笑:“警司,你说得对,黑社会又能怎么样。”
海鸥在远方低低哀叫,一轮冷月挂在空中。





暗阳(NP) 41.醋与吻
杜渔好像恋爱了,丁云珍好几次看见来夜总会接她上下班的男人。
每次这种场景出现,那群服务生和小姐都会露出一脸八卦地嘴脸暗地偷瞄。
丁云珍懒得做这种姿态,有一晚当着杜渔的面直接问这男人和老板什么关系,是不是在追求她。
杜渔锤了她一拳:“这是我男朋友。”
刘振辉与杜渔在众人面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就连出席帮内宴席和议会两人都形影不离。
林旸清晰地感觉到杜渔对他突然间的淡漠,其实也算不上淡漠,只是很客气,见了面会礼貌的问好,绝不多谈一句。与之前做戏般的客气也不一样,这是真真正正不掺杂其它情绪的客套。
他私下试图联系过杜渔,但接电话的总是刘振辉,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满街散落金黄脆弱的叶片,不知不觉秋日已到。
桂花香气浓重,朱红色高墙挂了一串串灯笼,墙恒式古木门贴着两幅凶狠地门神。
正朝月亮的方位,放着一张香案红烛高燃,九位打着赤膊地男子手握竹竿舞着竹叶编制的梭衣龙,领头的掌着巨大的绣球上下穿插,龙头跟随绣球不断扭动,跪跳,挥仰。石板路边排列整齐的地灯透着朦胧的光影。
方骏安排大伙携带家眷到这处巨大的院子赏月吃酒,每张乌木方桌中央摆着切成莲花状的西瓜,四面围了一圈月饼。
打扮成古代小厮地服务生端着方盘一道道的上着菜肴。
杜渔着玉白真丝旗袍,裙摆及小腿处,复古卷发盘至后脑,耳珠嵌着圆润地珍珠。刘振辉一袭黑衣,毛呢马甲套在剪裁良的衬衣上,手肘挂着件薄黑风衣站在她身侧。
两人正拿着一块月饼打闹,杜渔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刘振辉按着她的手不停的笑。
林旸与陈蜀军还有方骏叁人扎堆坐在不远处,林旸言笑晏晏看着舞龙的队伍一杯一杯饮下白酒,背脊直挺。
陈蜀军状似不经意望向他的身后,深深看着刘振辉,瞳孔里包含的东西外人难辨。
刘振辉察觉到他长久的注视,低下头在杜渔耳边低语了几句,单独走到陈蜀军面前:“陈叔,中秋快乐。”
方骏抬眸看他,主动站起身让出座位靠在银杏树边一旁吸烟。
“振辉,最近还好吗?”陈蜀军微微一笑,倒了一杯酒递给刘振辉。
“过得不错,您呢?”
林旸挑眉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个男人,食指扣在台面一下下地敲击,末了他端起酒杯打断他们的谈话“老大,你们聊,我去敬大家一圈。”
看着林旸直直朝着杜渔走去的背影,刘振辉勾起唇角,神情露出几丝愉悦。
杜渔正在与丁云珍谈笑,林旸走到他们身侧对云珍笑了笑“借用杜小姐几分钟。”然后堂而皇之扯着杜渔的手腕朝院内走,随手将酒杯抛进草丛。
杜渔穿着高跟鞋跟不上他的步伐,被动走得跌跌撞撞,不耐使劲挣开他的手,林旸回头目色沉沉的盯着她,又大力扯住手腕硬拉跟着她走。
两人停在一处无人的拐角,杜渔满脸莫名“林旸,我没惹你吧?有事就说,攥得这么用力干什么?”
深凹眼皮下的睫毛扇了两下,林旸眼底蓄着寒光,黑沉沉地扫她一眼,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他挡在面前一动不动,路灯昏黄地光线从头顶泄下,四目相对。
杜渔抄着手等了半分钟,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挪着脚步准备走人。
林旸稳稳擒着她的手臂,面无表情:“急着去哪儿?去找刘振辉?”
手臂被大掌牢牢焊住,骨头隐隐阵痛,小渔蹙眉,口味冰冷:“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找我男朋友跟你有关系?”
林旸点一点头,回味着她说男朋友的语气,心底发凉:“是不是冯狄声逼你做什么了,你不要管他,我会解决的好不好。”
关于冯狄声会做什么,林旸能够提前想到,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从警局出来以后杜渔的态度就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只能劝解自己也许真的是冯狄声说了让她为难的事情,她逼不得已才会如此对待。
但并没有。
杜渔啪地一下狠狠拍在他的手背,脸色相当难看:“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熟吧?林先生。”
空寂无声的角落,清冷的月色朦胧,红灯笼轻风中摇动。
外面嘈杂的说笑声像被真空抽干,空气越来越稀薄,林旸的太阳穴的筋络急跳,一把拽过她拉进怀里。
他气息不稳深吸了一口气:“小渔,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你别这样,别像五年前一声不吭就走。”
撞进胸口的杜渔闭了闭眼,鼻腔一阵酸涩。抬起头依旧是让人绝望的冷面:“你得失心疯了。”
耳珠骤然一痛,男人含着怒意用牙齿狠咬,蓦然舌尖又安抚性的舔弄,沉重的鼻息打在耳廓周围,疼痛与酥麻并行。
杜渔僵了一下,推开他,巴掌随即而来,打上他的侧脸。
不知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的刘振辉跨步走出,嘴角擒着一丝笑意,牵过杜渔的手十指相扣。
刘振辉对着林旸故作歉意地颔首:“抱歉,不知道你和小渔有什么过节,我替她向你道歉。”而后又抬起手吻了吻小渔的手背:“怎么这么调皮,才离开一会儿就惹事。”
口气亲昵得让林旸失神,舌尖顶了顶腮帮,他淡淡一笑:“不必,是我的错。”眼珠滑过杜渔,她垂着眼皮不发一语,林旸裹挟着一阵桂香提步转身。
他刚走几步,刘振辉就握着杜渔的肩急狠地咬住她的下唇,两唇相贴没有一点缝隙,舌头硬生生顶开牙齿,潮湿地搅拌着舌根。
身后的动静让林旸脚步一滞,双手缓缓捏起拳头,指节发白。
杜渔被吻得透不过气,脑袋一阵眩晕,不得不推开刘振辉,周围早已没有旁人。
刘振辉急促地喘息,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视线不住地从她娇嫩红肿的嘴唇游离到发白的耳垂。
他的手指带着力度挂擦耳珠,眼珠漆黑:“被他咬得疼不疼?”
杜渔心底发紧,迟疑地看他一眼摇摇头:“还好,没什么的。”
刘振辉恩了一声,指尖越来越用力,随即埋下头用牙尖在耳廓深咬下:“这样呢?疼吗?”
耳廓倏然发热充血,杜渔怀疑那里已经被他咬到出血,痛哼一声后退两步,手掌捂住耳朵怒道:“今晚一个个发什么神经。”
月色下的刘振辉嘴角扯出让人心惊地微笑:“现在好想肏你,好不好?”
嘴里虽然问着好不好,但他已经推着杜渔摁在墙面,左手捞起裙摆,单手解开皮带,被释放出的器具从内裤的侧边重重顶入小穴贯穿,杜渔的痛吟被他封进吻中。
除了天上的月亮,除了摇曳的桂花,除了微亮的灯笼,再没人发现这处呻吟的男女。




暗阳(NP) 42.跟踪游戏
吴勇科在跟着梁沉英这几年暗地里集了很多他私下贪污受贿的材料,对于他们的目标来讲这只算小儿科,他们要的是梁沉英死,而且是身受唾弃与怒骂去死。现在还没到这时刻,只有先让这份礼物给他最诚挚的生日祝福。
在梁沉英五十五岁生日前一天,勇科乔装以后后拿着厚厚一包牛皮纸袋踏入陈蜀军的家里。
陈蜀军比梁沉英小了几岁,但近日繁杂扰心的事压得他心烦意乱,额角上生生多了几道皱纹,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有时候回想青春年少,有时候追问未来路途。
司机刘勇没地工作,只好天天陪着他在别墅里饮酒聊天,说快活也快活。
吴勇科到的时候,是刘勇给他开的门,陈蜀军正在与一位情妇在床榻销魂,卧室的门没关,女人声嘶力竭地呻吟,吴勇科与刘勇一时间面面相觑。
两人在沙发各坐一端,极力无视令人尴尬的叫声,各自找了几个话题试图缓解,干巴巴的聊了十几分钟,陈蜀军神抖擞的穿着浴袍从楼梯走下。
黑色的浴袍松松地系上带子,结实的胸膛坦荡荡的露在外面,陈蜀军仰坐在皮沙发点了一支古巴雪茄,挑着眉示意吴勇科说话。
吴勇科将牛皮纸袋里的材料尽数倒在黑色大理石桌台,几百页的流水清单和叁尺厚的相片还有一支录音机,纷纷扰扰铺张开来。
陈蜀军对着刘勇打了个手势,刘勇老实安分退倒厨房内将门关闭。
“陈叔,明天晚上梁沉英会邀请警界与政界的人参加他的生日宴席,这份贺礼需要送上吗?”
银行的清单上一笔笔大额资金的流动触目惊心,相片里是梁沉英私下与各行各业吃喝玩乐的画面。陈蜀军翻看间竟觉得处心积虑对付这种对手实在过于蠢,梁沉英这么明目张胆,生怕别人查不到他。
他抖抖烟灰,将雪茄烟头摁上一张梁沉英抱着某位女人的相片,梁沉英的脸即刻被烧得乌黑:“当然要,梁警监值得我们送这份大礼。”
云川市最大的报社在下午叁点一刻到一份沉甸甸的匿名包裹。
杜渔与林旸在中秋后彻底陷入僵局,无论在何时何地碰上面,杜渔都直接略过他,连那种冷漠的客套都懒得再装,逼不得已需要交流时,身边总有其他跟班帮她与林旸对话,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无论如何不与你有接触。
林旸这段时日很不好过,他在外连轴转了一周,将质量上等的可卡因贩卖给一些流通广人脉复杂的买家。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他却发现自己开始突然间冒冷汗,手指不自觉颤动,体内心慌意乱,躯体总是倦怠不堪。这种状态连着出现了叁天,直到陈蜀军让他吸了一款新型白粉,负面的身体反应顿时扫荡一空。
大量吸食高纯度的毒品,让他避无可避沾染上了毒瘾,甚至到了光靠吸都无法满足饥渴的需求。
望着镜子里眼底发青,胡子拉碴的脸,林旸缓缓拿着一支针管插入手臂,液体随着按压流入静脉,他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心脏不自然地快速跳动,耳鸣声在耳内叫嚣得越来越大,空气变得潮湿厚重。
就是这种高速亢奋的时间里,杜渔的脸不停出现在眼前,做爱时的表情与冷恶的神情不断交替,他后退一步靠在洗手台前,手掌捂住眼睛,但她的声音又贴在耳边娓娓道来:“我找我男朋友跟你有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熟吧?林先生。”
“你得失心疯了。”
这几句话像被卡带,来来回回的重复。刘海被额头冒出的汗打湿,恹恹贴在一起,林旸拿起玻璃杯狠狠甩向镜面,细碎地分裂声和粉末随着蜘蛛网般的裂痕将镜子割裂地零零碎碎。
水龙头持续放着水,面盆很快被装满,溢出的水流顺着台面淌在瓷砖上,一滩滩透明的水痕在阳光的折射下意外地浪漫。
当浴室门打开后,他就把这些情绪进心底,翻来覆去地想,还是会觉得不对劲,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林旸不愿意就此认输。
他派了几位马仔牢牢盯住刘振辉,每隔一小时跟他汇报一次。
于是听到刘振辉又送杜渔上班了,刘振辉独自逛书店,买菜,送花,刘振辉又接杜渔下班了。天天如此,没有一丝诡异的地方。
可没有出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一个男人整天不做事,整个世界里好像只有杜渔一个人。这似乎和刘振辉此人表现出的太不吻合,他绝不像一个需要靠女人养着的男人,但万一自己看走眼了呢。
林旸又了一番人力物力翻出刘振辉的所有资料,回顾他的半生,也没有任何不对,从小就在国外读书,父母早已移民,几个月前刚回国。可是他回国要做什么?就为了陪在杜渔身边?
拉着那张通话清单,从头到尾都只有杜渔一个人的号码,难道刘振辉就不与家人联系吗?
刘振辉在被人跟踪那刻就已经察觉,他不动声色溜着这群人逛了一天又一天,甚至当着这些人与杜渔亲密,既然那个人好奇,那就让他一次看个够。可这个游戏玩久了,食之无味。对手始终不露面,太没有成就感。
所以这天下午他从书店买了几本书,又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对面的街道时,他决定走过去。
刘振辉穿过街道,走到车身边食指扣响玻璃,车窗紧闭里面没有反应。
他好整以暇地抄手坐在前盖,盯着驾驶位的马仔,指了指车窗让他降下来。
对方犹豫了半晌还是妥协了,刘振辉俯下身子,对上他的双眼,嘴边擒着笑意态度很温和:“告诉让你们做事的老大,偷偷摸摸的跟踪没有一点意思,还不如他亲自到场好一点。”
马仔将话传给林旸,林旸不为所动,根本不受他的挑衅,还是让马仔们继续跟着他。
其实刘振辉没有发现,除了林旸的人每天尾随,还有两帮人也同样做着一样的事,而这叁方人互相不知情。
一个是陈蜀军,另一个就是方骏。
方骏从上次见过刘振辉后就开始留意他,也发现了他与杜渔之间相处的样子太过奇特。杜渔可不像个百依百顺的温柔女人,更不是陷入爱情就失去理智的性格,但这些竟然都出现在她和刘振辉的恋爱模式里,方骏对刘振辉愈发地好奇,陈蜀军对他的特殊性,杜渔对他的特殊性,这个人到底是谁?
有一天方骏突发性地想单独看看刘振辉,那时刘振辉正在超市的海鲜柜台挑选,一边手里还拿着电话正跟那头的人说些什么。
方骏往前凑近了一点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次的声音。
他默默退出了超市,撤走了跟在刘振辉身边的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阿仁你没有死。




暗阳(NP) 43.个个都是心机男孩
梁沉英生日当天,一派风平浪静。
预想的贺礼他确实到了,在昨晚凌晨他接到一通久未联系的号码。
云川报社总编深夜被人拜访,约谈了一晚上,刚开始他抵死不从,不知商议出什么好处,总之那份生日惊喜此刻如愿到了梁沉英手中。
锋利的刀片划开塑胶袋封裹住的纸盒,他夹着香烟一张一张翻看,梁沉英发现自己太得意了,狼子野心怎么会随着时间消散,脑海中一张张脸划过,最后定格在与他交往甚密的几个人中。
他装作无事的样子照旧举办了宴会,一边若无其事的与宾客把酒言欢,一边细入微地观察每个人的神情。
陈蜀军这头风平浪静,临时来了兴致叫上方骏与林旸一起登山,方骏在前座开车,林旸与陈蜀军在后座谈笑风生,车尾箱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咚咚地响。
站在山顶俯瞰整个云川,星星点点地灯火将这个城市串联,车流人群熙熙攘攘。
方骏将一个人从尾箱中拖出,男人手脚被尼龙绳绑得严实,嘴上缠了几圈黄色胶带,眼睛周围青肿发紫,鼻腔内血流不止,好不凄惨。
陈蜀军背身立在栏杆处,夜晚凉意四起的风将人的大脑吹得格外清醒:“刘勇,你跟了我十五年。呵,梁沉英真是煞苦心。”
他弯下身从刘勇兜里掏出电话,翻出一张刘勇的全家照,:“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今后怎么办?”
屏幕蓝光射着刘勇惨白的面孔,他嘴里呜呜地叫唤。
“哦,对了,我都忘了你女儿今年上大学。”陈蜀军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嗓音散漫:“你和她乱搞的事情被她同学知道,会不会很有趣?”
男人哀求凄厉地呼喊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掩盖,一只毛糙密封地木箱从高处被抛下深山悬崖,物体撞击的闷响在山岗中一声声回荡。
陈谦本人恢复伤势的能力让sam目瞪口呆,不到短短两个月,他就已经开始闲不住,大咧咧瘫在沙发满口抱怨刘振辉究竟要囚禁他到什么时候。转头又开始质问sam和刘振辉到底是什么关系。
sam从他能够自如地讲话开始,就把自己当作间歇性耳聋患者,随意抽点不尖锐的问题回答。
陈蜀军曾经在地面翻着花的找陈谦,可陈谦呆在一处阴暗的地下室里,他当然找不到。
两人在这里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别说陈谦快被逼疯了,sam也快被逼疯了,陈谦从醒来后以前那副假斯文的面孔就被丢到虚空里,彻底恢复了本性,时而阴恻恻地冷笑讲今后要如何回报陈蜀军,时而两眼发直说想要女人,时而闷不吭声拿着电脑在一旁听一天歌剧,时而声嘶力竭咒骂刘振辉。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sam聊自己与哥哥女人的二叁事。
sam听刘振辉提起过杜渔,也清楚刘振辉与她之间发生的事情,每当陈谦得意洋洋跟他聊起时,他一边听得滋滋有味目瞪口呆,一边替陈谦感到后怕,口无遮拦的样子幸好没让刘振辉看见。
sam每周和刘振辉联系一次,他最近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什么,只说让sam把陈谦看牢,等到时机再放他出去。
没想到话刚说了两天,陈谦就自行离开了,sam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当夜陈谦郁郁寡欢说到从小到大陈蜀军是怎么忽视他的,又提出想要醉一场,要sam买点酒回来陪他,当时陈谦的寥落与仓皇摆在脸上,竟让sam爆发出一丝泛滥父爱,便同意这个要求,提着满袋酒水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大门的锁链从内被砸得稀巴烂,抽屉中的现金被卷走了一大半。
漆黑的小巷里,两支烟头零星地闪着,陈谦与梁沉英时隔四年再次相见。
两人相对无语半晌,梁沉英弹走烟头,火苗在半空抛出一道短暂的弧度,拍拍他的肩:“走吧,小量。开弓没有回头箭。”
陈蜀军旗下的夜总会,赌坊与酒吧接连被查封,警方说接到举报店内有不正当产业与盈利,需要调查。几百个衣着暴露的小姐被反铐手铐压入警局,一时间帮内风声鹤唳。
林旸与他正在书房对坐着交谈,陈蜀军摘下眼镜细细擦拭,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杜渔那边你处理得顺利吗?”
其实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夜总会与酒吧被查封,杜渔和刘振辉整天呆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垂眸端起酒杯抿了一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急。”
陈蜀军将金丝眼镜放在巨木书桌,掏出钥匙打开了上锁的柜子,从内拿出一只四四方方木盒,左侧挂了只细的锁扣已生了锈意:“你把这个交给杜渔,帮了我也帮了你,她知道怎么打开。”
杜渔近日天天与刘振辉厮混在一堆,每日无所事事在家看碟,聊天,做饭。很久没有试过这么安稳平和的日子,但平静中总是藏着隐隐的波澜,她好几次突然转过身就会发现刘振辉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她,神情复杂,但很快又恢复原状,笑着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她也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了。
冯狄声叮嘱她最近不要轻举妄动,狂热兴奋地告诉她也许那一天马上就要到了,他们等待五年的结果,终于就要开花了。
这天夜里刘振辉在阳台接完一个电话,又回到沙发抱着她看了半小时的电影,突然说想要独自出去散散心,杜渔点点头,转脸在他唇上吻了吻,叫他注意安全也没有多问又投入到电影当中。
刘振辉在鞋柜换完鞋又调转回身,环抱住她:“为什么你不关心我要出去做什么?”
杜渔拉着他的贴在脸上磨蹭:“你不是说要出去散心吗?怎么了。”
男人的手掌捧着她的脸,眉眼灼灼的盯着她:“是不是我说的你都会相信。”他俯下身舔着她的嘴角:“你相信我爱你吗?”
杜渔被他闹得很痒,缩着身子左右躲避:“我相信,我相信。”
后脑勺被牢牢握住,刘振辉叼着她的唇瓣激烈地吻着,两条舌头在口腔里你追我赶,长长而窒息地吻过,他问:“你爱我吗?”
杜渔顿了一下,笑吟吟的揽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当然爱你。”
男人心满意足的离去,肢体上好似被脱下了一层沉重的枷锁,轻轻松松的关上门。
门板被合上那一刻,杜渔含笑的表情立刻起,阖着眼皮沉重地喘着气,手指扣紧沙发极力在忍耐什么。
门铃响起。
她睁开双眼,胸腔内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点燃一支烟急切地抽了两口,嘴角肌肉调动起来,温温的笑意出现的脸上。
杜渔打开门温柔的问道:“怎么了?振辉,有什么没有拿吗?”
高大的身影斜靠在门框,林旸毫无情绪地挑起眉,眨着眼睛:“让你失望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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