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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阳(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牙
杜渔无法挣脱,只得偏头张开嘴将牙关死咬他的喉哝,不管吴勇科如何打她都咬紧不放。很快他落了下风,手上的力气逐渐软了下来,杜渔把他向前一推,抓过摔落在地的手枪对着他就是一枪。
林旸跪在梁沉英身侧,慌张地脱下上身的长袖一把缠住他的伤口,可根本不够,这种伤势十分致命,梁沉英以无回天乏术。他猩红着眼盯着梁沉英涣散地瞳孔喃喃自语:“梁警司,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爸怎么办,我做了那么多都白做了吗。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他此刻万分绝望,白衣上湿透的红色太过刺眼,他该如何继续下去,父母又该如何走下去,梁沉英倘若死了,承诺就此灰飞烟散,难道到头来全是一场空吗。
身体深处或许感受到他此时的绝境,竟还想再给他一击,密集地汗水忽而冒出,肌理分明的肉体轻轻颤动,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耳边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减速键,毒瘾在体内空前地放大数倍。
林旸怔愣半秒,突然痴笑一声,一把揪住梁沉英的发根恶狠狠地用前额撞去:“梁沉英,都是你,你他妈的把我们全家害成什么样了!”
他不停地撞着梁警司的额头,神情十分癫狂,不管不顾的狠劲带着几分同归于尽。
杜渔起身立即奔向他的身后,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间将二人扯开,她低吼道:“林旸,清醒点。”
林旸靠在她怀里,侧过脸直直望着她看了几秒又丧气地摇摇头:“别管我,你去追陈蜀军。我清醒得很。”
杜渔还想说什么被一声枪响打断,刘振辉举枪冷冷地睨着他们,朝杜渔头上的白墙再开了一枪。
子弹焊入墙体,白色的墙灰飘飘洒洒落在她的头顶,林旸艰难地推开她,毒瘾发作已让他浑身乏力,死了就死了吧,未来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他吃力地拉起嘴角两侧的肌肉:“帮我把他引开,你去追陈蜀军,我一会儿就来。”
杜渔不疑有他,迅速点头,起身与刘振辉对枪挪动着脚步。
看起来刘振辉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仅仅是想把他们分开,杜渔向他微微一笑:“不杀我?”
冯狄声哑着嗓子朝他喊道:“阿仁,快杀了她,别心软,杀了她就去追陈蜀军。”
杜渔扣下扳机率先开枪,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追击陈蜀军。
“你...保重。”刘振辉低头注视着小腿的枪伤没有坚持,他甚至没有再去看冯狄声一眼,缓缓地尾随杜渔而去。
纵观战场仅留下四位残兵。





暗阳(NP) 53.短暂的定格
秋日的天空透彻而安静,微弱地星光点缀着夜色,半月垂挂。
冯狄声躺在地面兀自发笑,一股微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他的神情挂着怀念与释然。
童年的记忆像走马灯一幕幕涌上心头,曾有过的欺辱和伤心再也不存在了,时光里恍然只留下一家人说笑打闹的画面。
风抚上他的面容,冯狄声模糊间觉得温柔的力度就像儿时戴丽凤哄着自己入睡的手掌,耳边竟也真的听到她和冯毅温和的声音:“儿子,快来啊。”
眼角划过一滴热泪砸落地面,他力地抬起手臂将手榴弹上的拉扣咬开,脸上显露着孩童般单纯的微笑:“爸妈,我来了。”
巨大的爆炸声震颤地面,气流极速涌动,在身裂断肢的火光中,冯狄声看到曾经的家门缓缓拉开,戴丽凤与冯毅牵着彼此的手笑吟吟地迎接着他。
一家叁口横跨数年终于再次团聚了。
他已经没有力注意当咬下拉扣的瞬间,不远处地吴勇科扑向林旸滚进了房间。
几十公里外浩浩荡荡的一伙飞车党在城中鸣笛奔驰,乌压压地头盔下传出男人们嬉笑怒骂的声音。
陈谦坐在领队身后,一把摘下头盔踩着横杠站起身,疾速刮起的狂风将他的碎发捋向脑后,他扶着身前人的肩膀嚣张地狂笑:“哈哈哈哈,终于到我的主场了,给我冲!谁先让那些老不死的低头,谁以后分到的利益最多!”
这群马仔是陈谦私下在邻城招揽的人,帮内无人知情,当他回国看到陈蜀军对待方骏的态度后,立即着手培养自己的人。
马仔们人员混杂,都是一些吃不起饭又不愿屈身入职的小混混,打架闹事或吸毒抢劫是他们的生活常态,被警察抓进局子也是家常便饭。陈谦浑不介意,他只告诉这群人跟着我有饭吃,有钱拿,有妞上,但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必须得做什么,你为我卖命,我就会妥善安排你的家人。
这么好的事对于游手好闲的人来讲简直是天赐的福利,投靠于陈谦是他们不二之选。
陈谦甚至亲手教这些人射击,听说会骑摩托的优先做事,那些不会骑车的将空余时间留出来拼命练习车技,一时间这群混混的学习劲头让熟人惊叹。
几个月前港口袭击就是陈谦挑选的战斗力最强的人,不管是让陈蜀军误会方骏,还是恰当时机被陈蜀军戳破,或是被陈蜀军囚禁都是陈谦早早计算好的。当天如果刘振辉不救他,这些马仔也会去那座集中营里救援。
上次的夺位是他想趁机挑选今后要留下哪些人,而被困住殴打不过是他想降低帮内人的警惕度。
陈谦早就为自己的王国打下未来的地基,他很清楚谁都靠不住,也不值得他去倚靠。
云川市的夜喧嚣而沉醉,为生计忙碌一天的人早早躺入被窝,喜爱夜店的人在灯光闪烁的舞池跳动躯体,赶功课的学生挑着夜灯发奋地做题,陷入热恋的男女在街角不舍地拥吻,他们不知道当明天旭日升起这座城市的格局又该发生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只会记得这一夜刺耳的马达声与飞窜流过的车灯。
深蓝色的海面上一艘小船向着境外出发,海浪孤寂地互相拍打,船顶的灯照亮方寸之地。
方骏将陈蜀军稳稳地放在船舱,打开身边备好的医药箱简单地帮他清理包扎,干爹或许是老了,这段时间里不断地纷争耗了太多力,现已陷入沉沉地昏迷中。
摸出兜里的烟盒倒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方骏走出船舱望着越来越远的云川,面目表情地吞吐一团浓厚的白雾,顷刻间烟雾就被海风吹散。
归来那一天,又会打一场什么样的恶战。
吴勇科等爆炸声消停后,拖起神志不清的林旸蹒跚离开,那一刻为什么会救他,吴勇科心里大概有个答案。
作坊外的树林里停着之前开来的汽车,吴勇科吃力地把林旸塞进后座,全身脱力般贴着车身滑倒在地,杜渔当时射中的位置在他右胸口,不知算不算得上幸运。最后清醒时分,他用仅剩的力气拨打了急救电话,对着听筒虚弱地说了一句救命,自此一切将听天由命。
sam开着黑色的越野车在柏油路上飞驰,刘振辉坐在后方疲倦地捂着眼睛养神,大腿垫靠着女人的脑部,长长的发丝随着腿部线条倾斜而下,两人身上的伤口被缠得很严实,sam从后视镜分神注视了他们几次,终于忍不住了:“你准备怎么处理她?没听说过要杀人之前还要帮着包扎伤口。”
刘振辉垂下眼皮盯着她看,手指细细勾勒着女人的五官:“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你这样看起来不像是要对她下手。”sam呵呵地贱笑,眉眼间堆起促狭地取笑:“劝你算了吧,你和陈谦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一样。况且你真的能下得了手?”
“我只是在想今后要怎么折磨她。”刘振辉平平狡辩,心绪难平。
sam勾起唇角讽刺地讥笑,恶声恶气地向他说道:“别解释了,你自己信就行。别打搅我开车了!”
刘振辉懒得搭理他,迟疑半晌还是将腿上的脑袋推开任由它掉落在地,杜渔的身子以一种怪异地姿势蜷缩在车垫。
车内再次没入安静。
“乌龙”在这个时间本该早已打烊,此刻却灯火通明,王宇战战兢兢守在门口,啪啪作响的耳光声从大厅流进他的耳廓。
陈谦架腿靠坐在乌木座椅,悠闲地夹着香烟一口一口地吸入鼻腔,青烟从薄唇中缓缓喷出。
四周站满了穿着黑色薄皮甲的马仔,面前跪了一地脸颊红肿地人,打脸声还在不断继续。
他望着曾经对着他叫嚣利益分布不均地大哥们阴恻恻地哼笑。
这个城市里,几乎人人都犯了一个错,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就只有十年。权利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要他怎么尊重这都不懂的人。
食指倒扣沉闷地敲响桌面,黑色的猫咪踮着脚掌从地面纵身一跳落入他的怀里。
(上卷完)
一一一
倒数第二句话是摘抄美剧《纸牌屋第一季》。




暗阳(NP) 54.新闻
“插播一条新闻,昨日凌晨四点云川最高警司梁沉英先生于渔家湾某处作坊身亡。”
吴勇科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靠在病床上,梁璐璐一边掉泪一边调整着他身后的软枕以确保他的舒适性。
棉布蓝帘相隔的病床,除了心电图机勤恳播报着“滴滴滴”的机械音表示对方有生命体征,除此以外毫无声息。
梁璐璐小声的啜泣让吴勇科不得不从电视屏幕转移心神去安慰她,他按捺下不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璐璐,节哀。”
“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受到安慰的梁璐璐哽咽到身躯颤抖:“为什么叔叔死了,你...你也受了伤,还有对床的人又是谁啊?”
“璐璐,这些事我只能向上级报告,抱歉。”
“可那是我叔叔,为...”
护士推着摆满药物和透明瓶罐的器械车从门外走进,打断梁璐璐还想追问的意图,吴勇科松了一口气。
帘子被拉开,护士将两瓶药水挂在输液杆,又将黄色地消毒水涂在对方的指尖,而后推着细长的针尖扎入血管,直到接满五管血液,才拿着棉签用力按压在出血口。
“护士小姐,这位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吗?”
吴勇科侧头望着脸色煞白的林旸,他的眉头蹙起,好似身体内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针管里透明的液体被推入静脉,护士叹了口气:“体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但他这毒瘾恐怕要不了多久还会发作,现在只是暂时压下去。”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做什么想不开要去吸毒,作孽。”
吴勇科对此并未反驳,因为身在无间地狱外的人无法理解,身不由己是何种艰难。
当时为何扑身而上救了林旸,究竟是为了将来能有洗脱的一条路,还是出于可笑的同病相怜的怜悯,他自己也想不清楚,未来该如何走下去,他心底无数茫然。
“该作坊内被搜出大量毒品,据现场记者的报道....”
水流从下水道内极速滑过,暗沉的地下室仅有屏幕不停折射的光线支撑,乌色木质的酒柜隔开了破皮黑沙发和崭新的床垫。
蓝色铁皮油罐上摆满了各式造型奇异的空酒瓶,沙发上的人被烟雾笼罩着仿佛腾云驾雾,封闭的空间里只能依靠墙上一扇小小的透气风扇,根本来不及去净化房内呛人的空气。
“嘿!停一停,你都抽了多少烟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sam夸张的用手挥着雾气,势必要让对方领悟到他的憋闷。
陈安仁没有搭理他,静静沉在思绪里,与冯狄声最后一面的场景像是卡带浮在眼前。而陈蜀军现在到底是生是死,那时为什么自己会只待在暗处任由方骏带走他,难道在最后关头是仅有的亲情制止了行动,这让多年前的选择变得讽刺。
对冯狄声该如何交待,冯狄声,他死前有没有感到大仇得报的解脱。
陈谦今后会如何追着不放,杜渔又该处理到哪个程度。
他呼出一口气,抓住发根毫无头绪,不明白怎么走到这步。
细细的痛哼声从酒柜后蔓延,他将烟头灭在满胡乱堆迭烟蒂的桌面,起身刮起一阵灰色的烟尘。
sam坐在床垫用手探着杜渔的额头,不正常的高温强制将脸色修饰的泛红,眼珠在皮肤下不安转动,密集的汗珠浸湿发丝,双臂缠绕着白色绷带隐隐渗透血色,她看起来实在很糟糕。
“这样下去她会死,要是真想杀了她下不去手,我来动手给她个痛快。”
陈安仁闷不吭声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着她脖颈,神情挣扎。
“怎么做说句话啊!”sam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很焦躁,十分受不了他的沉默:“你是在表演哑巴?昨晚不是还放狠话,说让她这样死便宜了吗?”
“我不知道。”毛巾丢入盆中喷溅起水花,陈安仁躬着身子盯着地上的水痕:“sam,我不知道怎么做,回想一切完全说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老实说,陈蜀军从小到大对我很不错,从没有强迫过我去做任何脏事,在陈谦看来我也许是幸福的。可我无法欺骗自己装聋作哑,忽视他在背后杀人越货。”
“当初冯狄声说我生母的事,我竟毫不意外。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做得出这种事情,不是吗。我与生母虽没有见过面,可能想象她在绝望中抱着多大的期待。”
“是抱着什么意图答应冯狄声,与杜渔虚与委蛇。是,她父亲也是那场事件的一员,但她是无辜的,不是吗。我们把她拖进来,和梁沉英他们有什么区别。”
“可该怎么做,现在连冯狄声也死了,该怎么做才能安息他们一家的惨死。我宁愿像陈谦,对一切无所谓,对久未谋面的亲人毫无感情,杀人毫无负担。但我好像做不到,冯狄声昨晚叫我离开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不用杀人了。是不是很可笑,临到头了居然退缩。”
sam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下不了手,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你认为事已至此还有回头路?”
“提醒你一句,兄弟。你没有直接杀人,但间接死在你手里的人可不少。”他用力拍拍陈安仁的肩膀:“变得优柔寡断可不行,在我同意帮你那天就告诉过你,那时你怎么说的?”
“算了,又不是我家的事,我急什么。”sam掏出衣带内的钥匙示意他:“第一步,我先给这位小姐找个医生过来。”
言罢他大步走向门口,陈安仁苦笑一声:“谢了,sam。”
“还有疑似缉毒特警队长冯狄声的和几具不知名的尸体,具体结果警方还在调查中。”
“老爷子终于“寿终正寝”。”陈谦啧啧咂嘴:“不知名的尸体?哈哈哈哈,连姓名都没有,死得可真够低调。”
他指着荧幕里播放阵阵浓烟的画面:“哎,这排场好大哦,谁能想得到云川市叱咤风云的陈老大就死在这小小的渔村里。”
站旁边的年轻小弟嫩生生的,大概十五六岁,他忙不迭的拍马屁想引起陈谦的注意:“什么陈老大,他就是个死人,整个云川市你才是老大。”
陈谦本勾起嘲讽笑意的嘴角却立刻放了下来,玻璃杯携带着怒气撞向电视机。
玻璃碎片飞散开,众人却避也不敢避,闹哄哄的房间里陷入真空般的死寂,谁也不敢问一句新晋老大突如其来的怒意是为了什么。
“你?就凭你也能骂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黑色绒毛的猫咪被他猛烈的动作惊吓,飞快跳出他的怀中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陈谦大力扯住那小弟的衣领,怒目而视:“还认得清楚自己是谁吗,你他妈就一个小喽啰也有资格说我爸?”说着说着还不解气,左手拿起桌上厚厚一本书不停拍在他的脸上,坚硬的书壳打在鼻梁,鲜血瞬时流出。
口无遮拦也许今后会害死陈谦,此时哪怕没有人敢上前去劝解,但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房门打开,匆匆走来的男人从身后拉住他与快昏厥的小弟扯开距离,等陈谦大口喘气稳定下来,又捡起地上掉落的眼镜擦了擦,沾染的血迹被抹得干净,而后好好地给陈谦戴上。
“老大,不要发那么大脾气。请你节哀,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他一马吧。”
男人名叫左坤,飞车党的一员,外表斯斯文文。曾是个律师,多年前帮平民起诉权贵,牵扯出了一大波有权有势之人,后被人强迫吸食海洛因把前程断送得一干二净,左坤是那群参差不齐的人里难得的知识分子,陈谦赏识他,让他做自己身侧最紧密的下手。
陈谦攥紧手中的书深吸了口气,转头挂上一副温和的模样:“抱歉,抱歉。”
至于到底是在抱歉无故打人还是在抱歉他脱口而出对他们的不屑,大家不得而知,陈谦强压下的情绪也无法让他去关注其他人眼中流露出的不服。
左坤拿起纸巾递给鼻血长流的小弟,劝慰了几句,抬起头便被陈谦甩起的厚厚几迭钱币吸引视线:“这是给你们最近的辛苦,跟着我有吃有喝我决不食言!只要衷心,就不会亏待你们。”
一时间房中上蹿下跳的人驱散了几分钟前的僵持,那些人兴致勃勃都想多争抢点,口中喊着:“老大万岁。”全然忘记刚刚被他贬低的言语。
也是,这群人本来就是为了吃饱喝足跟了陈谦。
不安分的种子还未成长,便被粗暴的掐死在泥土中。
可下一次呢?
一一一
改下原来的设定,让杜渔被挑手筋想想还是太残忍。
下卷曾经发布的章节,都准备推翻重写,所以转为草稿啦。
上卷的章节有更改,最近重读了一遍发现漏洞还是蛮多的,所以修一下文,也把陈安仁的动机改了改。
记得有觉得刘振辉这个名字很土气,所以后面就都叫陈安仁。
祝大家新年快乐。




暗阳(NP) 55.峰回路转
重物倒地的闷响,铁铲刮过地面的刺耳声,重器拍击的共震,大门发出的金属噪音。
以及刺鼻的消毒气味。
这场血肉交响乐唤醒了五感,杜渔缓慢睁开眼睛,肌肉的酸痛与疲惫直冲大脑,无打采瞧着昏暗地环境。
这是哪里?
她挪动着想要支撑起身体,却被手臂突然发胀的痛觉困在原地,隐约有人影走近,杜渔睁大眼眶努力辨别。
“总算是醒了,真是不容易。”sam笑眯眯的率先向她问好。
在脑海中努力搜寻,完全找不到对应的名字,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是谁?
杜渔审视的盯着他,没有贸然搭腔,从身形开始打量起他。高大的个字顶着一头蓬乱金发,手肘露出坚实的肌肉线条,手掌宽大有力,指关节处红肿。
从前未曾见过,第六感让她敏锐察觉此人并非善类,哪怕姿态懒懒散散的杵在面前,展示着毫无进攻性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干等着对方说下一句,没有回应sam也不尴尬,朝她眨眨眼自顾自的侧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叹气?”见杜渔不上钩,sam略带好奇的忍不住询问,手指拨弄着塑料线体,杜渔顺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右手上方挂着一瓶已过半的液体顺着他手中的细管插在自己的手背。
“是你救了我?我们曾经有认识吗?”沙哑无力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杜渔都不确定对方能否听清楚。
sam微微笑起来:“我可是早就认识你了,你可不简单呢。”
他语气怪异,携带着种未知恶意,湛蓝的眼睛含笑盯着她,在盘算什么。
铁门从外部被打开,灿金的阳光从上方泄出,陈安仁放下装满物品的塑料袋走过来:“她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感觉如何?”sam答非所问,饶有兴致观察杜渔的表情。
陈安仁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期然的与杜渔对上视线时有些错愕:“你醒了。”
怎么会是他,如今的发展让杜渔很混乱,陈安仁救她意欲何为,昏迷前明明还是举枪相对的敌对双方。
她抱着困惑迟疑的对他点点头。
这是他们唯一的对话,杜渔身体还处于恢复期,每天醒醒睡睡直到她可以自主翻身,再慢慢下床走动。
很不可思议,期间陈安仁趁着她清醒时会举着碗示意喂她吃饭,昏睡中他又帮她翻身,清理身体。躯体机能还未康复,杜渔唯有无奈的配合他。
sam昼伏夜出,等到他一早回来,他们就会躲进厨房交谈。
这天等到厨房门被紧紧扣上,杜渔轻轻起身赤脚贴近,听到sam先是讲起陈谦手下的飞车党搅得老派帮员不得安宁,被洪老出手抓了最嚣张的几个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嘲讽了陈谦几句,陈安仁笑了笑根本不意外,sam又开口:“你爸和方骏坐船回来了,看样子之前是躲去了泰国,港口的人说他们身边跟了十几个泰国佬。”
心脏地猛烈跳动,她深吸了口气,果然陈蜀军还没死透。
吴勇科出院后把林旸转移到了出租屋里,医生建议将他送去戒毒所,被林旸拒绝。
一旦进入戒毒所,少则几个月内无法外出,父母根本等不了这么久,如今梁沉英已经死了,他暗暗等待上面调派的新任警司,期望对方能够帮帮他。
12月1日,顾天凡继任云川市总警司。
“报告,我是编号079921的警员吴勇科。”
顾天凡抬眼示意他请进:“听你的上级说梁警司遇害当晚你在现场,跟我聊聊为何警局没有到消息,而你会在那里,还有什么人在场,是否有逃脱的疑犯?那晚发生的任何细节再叙述一遍。”
吴勇科坐到办公桌前的座椅上,把应付上级的说辞阐述一遍,林旸和他的责任被推脱得一干二净,梁沉英死了,他本不是什么好人,多担些罪责谁也无法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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