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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饮红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侗岸
沉默两秒,他回了她,“不用你操心。”
她没恼,只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纳闷的模样,“林凉,话说你跟她谁追的谁啊?我真的很好奇。现在只因为男方对她好就答应恋爱的自私女太多了,根本就不爱你,只是想着被男的宠着惯着照顾着,一旦对她条件比以前差了就心狠的要分开。林凉,我真的很担心你被这样的女的给骗了。”
一直掩埋的缺口终于被人给挖了出来,逼得他猝不及防的被人压着脖子伏在洞口,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缺口。
他们从不是传统的告白后发展恋情,而是他的半强迫半蕲求他的一厢情愿他的主动。以前不在乎她爱不爱自己,一心想着只要抓在手里就得是他的了,现而经历了那么多,他发现自己好像真有那么点在意。
在意她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爱自己,还是…因为别的。
神可以一心只想着付出可以不在意她的反应,可他是活生生的人,马里奥救公主,路上都有金币呢,他发现他极度的在意,癫狂般的在意。
他暗暗深吸了那股气,盯着莫月的眸子更冰了,嘴角却笑着,“莫月,谢谢你的关心。”
行。莫月知道他油盐不进,自己却一直在那唱大戏,难堪地摔下筷子把账结了便气冲冲走了。
“她怎么走了?”刚解决完事的宋轻轻见那人不见了,疑惑地问着。
“她有点事。”
“哦…”宋轻轻神色未变的看着他,心里却高兴的想,她可算是走了,坐下后看着菜顿时觉得可口极了,再加上排泄后肚子空了些,就着这份喜悦又吃上了。
林凉如靶心箭般盯着她,看着她的继续吃食,身子缓缓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着,声微冷,“好吃吗?”
“好吃。”宋轻轻这才尝出它贵的缘由,舔了舔嘴角。
他看着她的侧脸,嘴角露着小小的漩涡,眸色冷凝着,似是不经意的,冒出一句。“莫月挺漂亮的。”
宋轻轻顿时又觉得手里的食物不香了,她原来想闹脾气说哪有我漂亮,我最漂亮的话来着,可看着眉目里认真的林凉,那心一下就更酸了吧唧的。
她想,或许他就是单纯觉得漂亮才说的吧。于是点着头吃了一口,又食不知味了。
“嗯嗯。是挺漂亮的。”她回他。
他一瞬便圈住她的手腕,紧紧地,阻止她的进食,面容里的寒色铺天盖地,催压着她的呼吸,他的气息打在她的鼻尖,话里不知情绪。
“火锅真有这么好吃吗?轻轻。”
她怎么惹到他了…宋轻轻就算是傻也瞧出林凉的不对劲,忙回他,“怎么了…林凉哥哥?”
他瞧着她眸里的不带色的疑问,他死死的盯着,两秒后却自己败下阵来,放开圈住她手腕的右手,在胸腔里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声。
“算了。”
他想,或许只是因为最近生活太不如意了。
街上热闹非凡,宋轻轻手里已经有好几张宣传单了,房产的,奶茶店的,多是美食的。她无聊的一一翻过,却看到一张日式料理的单子停了目光。
那是林凉最爱的吃食,以前在宋家时,她看得他吃得最多的,就是日料。他也说过,他喜欢吃日料。
她本来想好好挣钱请他吃的,可是现在…
“想去?”林凉瞧她看得认真,弯着腰问着。
“想。”
想和林凉哥哥一起去。很想,很想,想他终于吃上自己喜欢的食物。
林凉的饮食习惯早就因时岁和环境改了,以前爱清淡进食缓慢,现在为了保持体力爱荤色又为了赶单子吃饭也变得急躁。所以对着单子没有任何起伏,反而看着宋轻轻一脸企盼的模样,胸口跟灌了穿堂风似的。
以前他什么都能给,现在沦落到蹭别人的才能带她吃顿好的。她只对吃的上心,好像并不在意男女情谊。如果他真有一天废了,什么都给不了了。
林凉看着她把那些单子扔进垃圾桶里,低眸,摩挲了下手指…
他想,她…会留下来吗?会..吗?
清凉超市关了,周围的人流言又纷纷了。皱着眉猜是因为她经营不善导致的,有人看见林凉的伤处,又说是可能是因为她犯傻的时候把他砍了,还有的又扯出她之前被骗的事出来,带着鄙夷的谈论说,谁知道是不是装疯卖傻想以假乱真想赚笔大的,谁知道上天有眼,出事了。要是用着没事,她赚翻了好吧。还有人说,跟个傻子在一起,疯了吧?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父母想想吧,谁能一直照顾一个傻子,父母老了那个傻子又能做什么?
这里的人都说,跟宋轻轻在一起,真挺遭罪的。
世人好像总有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和举动,因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需要付任何责任。有些人的话便如一把刀,直径捅进去,再用力从血肉里扯出刀刃来。很少人的话是一枝带刺的玫瑰,带着针般的尖锐却总归是送给你好。
他们会抓着你一点的错处死死不放,并以此来审视你所有的成长。如果你展露过恶意,卖的大米再好,他们也觉得就是砒霜。
这个世界,对人真的太不温柔了,总以强硬的态度想着法儿去逼着你承认自己不配活着。
她听过那些话,不经意的也好,故意的也好。一个人,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不是外面的诋毁迫害,而是对自己的怯弱和看轻。她那时正走向这条弯路,不管是外界的影响,还是自身的认知,加在一起,正放大了她的自卑。
甚至带着自暴自弃的想,想他们说的都对。她就是没用!又笨!明明那么讨厌那女孩和他聊天,却始终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就只能听着看着,什么都做不好,一直都在拖累林凉。现在这样或许以后也会这样,她会一直跟不上他,反而扯着他一起掉坑里,看着他一次次遭罪!
累…
好累。
累到想退回以前的壳子里,累到,只想闭眼睛。
她好像,开始害怕和他在一起。
五指张开,透过缝隙,昏黄的灯光散射进眼睛,她躺在他的怀里,望着天花板,看着上面灰黑的痕迹斑驳四布,她微微眯了眼。
“林凉哥哥,你还记得吗?上一年的今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了。”
“嗯。”他低头看着,不知她为何谈起这个。
她了五指,像要将光装在手心里。“那时候…”她说,“我们很开心,没有任何烦恼。林凉哥哥…”
她说, “是不是越长大,开心就会越来越少啊…”
他紧紧地搂住她,吻着她的发顶,轻轻的闭上眼睛。
他说,我们会好起来的。
第一次,落日黄昏,他牵着她的手,红色的光停留在他的鼻头上,像流着一条温暖的河,他对她说,说我们会好起来的,春暖花开。
她也紧紧地回握他,说,我相信。
“到时候我们会有个大房子,会有很多保姆,会有吃不完的美食,喝不完的饮料,还有个大酸奶厂,让你喝个够,喝个饱…”他的话一点一点流进她的耳朵里,又搂紧了她。
她悄悄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眼里已经没了当初的憧憬。
就让她闭会儿眼,她等会儿就会回复他,再等一会儿,真的…再等一会儿吧,她要斩钉截铁地去说,我相信。
“轻轻?”良久,他都没听见她说话。
她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怎么会让生活好起来呢…她要怎么自欺欺人的去说,拖着我,我相信的。
她说不出了。
咬着唇,稳着情绪,再添一点若无其事的情绪,假装睡着后被吵醒的惺忪,说,“嗯?”
这丝反常的氛围让林凉紧紧抱住她,“轻轻,心里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没有人能解开自己不想解开的镣铐,她平静着,用着平常的语气回他,“没有啊。林凉哥哥,我只是快睡着了。”
他的心因她的话缓了些,便闭着眼,抱紧怀中的温热。
“等你二十岁,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她的眼睛闭得牢牢的,她听见自己从嗓子眼里轻轻的发了声回他。
“好。”
二十岁结婚。
这句话,最后实现了吗?
有谁能对十八岁的她说一声吗?
三三:轻轻的心是脆弱而敏感的。但她后面也在排斥掉这些消极情绪。前文里有写过。八年后也可以为林凉点火了等等,说明轻轻一直在改变自己,克服自己。
可两人会因想法不同而造成误会。
下章虐凉哥。不知道一章能不能结束回忆。





二饮红影 六十七(上)
67
你看我啊…
劈开我的骨头,全是凌晨的眼睛,没有光,连黑暗都畏惧,也唾弃。
一个月后,拆掉钢针,血肉已愈合。那根食指有时小幅度的动过,但绝大多时候就这样,直挺挺的,弯曲不得。开始不适应,再渐渐去接受并习惯左手再也握不成完完全全的拳头。
戒指重新回到原处,刚好掩盖住疤痕。
公司租借的电瓶车很便宜,一百五一个月,但很脏,上面还留有别人的唾沫、沙尘泥垢,把手也是脏黑的,伴着饭食馊臭的味,反胃得他花了一个下午才清理好。
拆完恢复的第五天,便迫不及待地想骑车去送更多外卖,于是整理着着装,弯着腰在门口换着鞋子。
宋轻轻担心的看着他的手指,劝他能不能再缓几天去,他回头笑着说没大碍,不用担心。又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头低着,睫如黑鹅羽般,勾着嘴角。
说,“你就在家乖乖等我。我今天要赚个满盆才回来。”
眼里都闪着光。
背影,在她无奈的眼里,由面到点,从点至无。
晚上的风如起舞的巨人,手脚像巴掌般扇在行人身上,沙粒的苦味被迫吞进喉咙里。他哼了曲欢快的调,又被风吸干。骑着电瓶车,穿行在宽敞无人的车道上,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箱子,胸腔里松了口气。
快到家了。
他又轻轻勾起嘴角。
今天挣得不错,等会儿要去超市买点牛肉,买几个鸡蛋,还要买些什么…哦,对了,还有小朋友最爱的酸奶得给她买上,要放进肚腹间给她暖暖,省得太凉了对胃子不好。
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寒风像刀子凌迟着他的手背,灯暗成灰,风乱迷眼,他的眼眯成一条细线来抵御风沙的干扰。黑帽被他压得实实的,风却戏谑地一次次试图将它掀起。
起了又落,落了便起,像个弹簧。
左手时不时的脱离把手压着帽顶,似要压住所有苦难般用力而显得有些焦灼,一向平心的他终是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歪风。
似是听到他的骂声般,风行使了报复,用更用力的姿态发起进攻。
眼看帽子便要离开头发,他高抬起左手,一股刺眼的光却射进眼睛,要灼烧他…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住光,惊慌在身体里汹涌澎湃,于是左手急忙放下,却因为食指的失力,左转力度不够而显得停滞。车子却以惊悚的速度奔来,一时,着急、紧张,各样情绪涌来,翻天覆地。
碰撞,刹车,车轮摩擦着地面的血肉,破碎击裂。喧闹后的平静,像陨石坑。
静了,四周都静了…
血流的声音,潺潺的。
被撞翻甩出,身体重重撞在地面,全身骨头都钝疼着。额角撞在硬地上的眩晕感萦绕回旋,似是出了血,右小腿被电瓶车死死压住,痛呻从喉咙溢出,脑子里晕得像棍子搅水般旋荡。
右手旁东西坠落的一声,他偏了头去望,是五万块现金扔在地上,那辆因急事闯了红灯的豪车车窗已锁上,快速离去。
他奋力的将右腿从车子下扯出,喘着粗气看着右腿血肉模糊的小腿处,头晕目眩。
风冷得像冰,却吹醒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站起,手扶住发昏的额头,踉跄着,摆动着,头闷得像埋在土里。这荒凉的车道,人烟尽无,地面是车子的碎片,碎屏黑幕的手机,从兜里落出的钥匙钱包,都在脚下,更像是迷宫,看得让人…
让人…
想…闭上眼。
想…睡去。
眼皮向下,缓缓与肉相触着,将要合并着,手脚软了,斜着,以倾倒的姿势站立着,将要坠落。
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张着嘴说话,几近顽固地,在说。
林凉哥哥…林凉哥哥…
哪里来的…缠绵的呼声从左耳、右耳里翩翩灌进,昏沉的脑被悄然震醒,心脏从腐烂里复苏,像是山与山之间的回响。
他缓缓弯下腰拾起那些东西,还有那五万块,都揣进兜里,开始步履蹒跚、一撅一拐地向前走着。
走着,就这样往前走着。
还不能倒下…还不能睡…
更不能死…
她还没吃晚饭,她还饿着等他回去做饭,所以得拜托人去照顾她。他要是在这儿倒了就没人会发现,真死了,那宋轻轻一个人以后要怎么过。如果庆幸地被人救了,也没人告诉她他去了哪里,她会着急担心。
所以还不能闭眼睛,所以得回家告诉她一声,他要去医院一趟,如果不能坚持清醒到医院,就让她找邻居帮忙交医疗救他…
望着前方,离家还不算太远。
于是再用尽气力去奔跑,步子迈得很大,姿势因右腿的伤显得滑稽而丑陋。脑袋却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困难,便咬着手臂上最嫩的肉,嘴唇都是血,用加倍的疼痛去抑制昏迷,再搀着扶梯上楼。他的气一直吊在胸口不下,直到了门口,气才像是用尽了般轰然倒地,只能低下头抚着胸腔大口的喘息,背靠在门上,血蹭在地上成疤,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着手背的骨节去奋力的敲着门。
急乱的敲门声大而刺耳,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却微不足道,眼睛花了要黑了,意识紊乱,声音还要那样认真而执拗的,唤着她。
轻轻…轻轻。
轻轻…开门。
轻轻啊。
她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满怀笑意的脸在打开门后变得僵硬而难以置信的悲痛,她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她心里最好的林凉,身体倒在地上,头上的血顺着额角流下,腿上的血在水泥地上肆流,染红裤子,染红她的眼。
见了她,眼皮艰难地抬起,皱着眉,胸腔拼命的起伏着,血液的流失和神经的难受让他一瞬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可是他得忍住疼痛和昏沉告诉她,那些话。
所以他唤着她,神色凄凄的,抬起的右手想摸摸她的面颊。
轻轻,轻轻。
像是临死的道别,又像是希望的祈祷。
他抬起的手却而放下,没有摸上,只是从兜里缓缓地拿出那一捆钱,颤抖着递在她手中,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她说。
“钱…”
轻轻…
如果我真的死了,这些钱,你要好好着,知道吗…
那些话没有说出,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沉寂,他不甘地闭上眼,手无力地摔在门槛上,以扭曲的姿势沉睡了。
她瘫坐在地上,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摇晃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怕惊扰他。
“林凉哥哥…醒醒。”
没有回应。
倒在地上没有声息,安静而不作回答的模样,在回忆里有着相同的情形,她安然无事,还自在活着。后来是无数的人告诉她。
说,你妈妈死了。
惊慌惶恐在血管里漂流,于是加大了声音,像是用尽生命般的呐喊,面颊贴着他的面颊,眼泪流在他苍白的唇间。
“林凉哥哥…你快醒醒…”
不…
这从缝隙里传来的细小的声音,很小很小,却从身体深处蔓延,扩张变大,大到悲吼,撕心裂肺。
不!
她想带他回家,却拖不动他。想为他止血,却只能拿着卫生纸给他擦拭着,堵着,包裹着,眼看它一张张染湿而无措,想让他说话苏醒,却只能埋进他脖间无力的哭泣。
她要怎么做啊!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啊!
于是用力拍打着邻居的门,含着哭腔大声地说着求求他救救林凉哥哥。第一个人嫌她吵,推着她肩膀,让她滚。她抹着泪从地上爬起来,又急忙跑上楼敲第二家的门,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力度,第二个人却不在家,于是跑到对面再敲,再喊,喊到声音沙哑,哭到筋疲力尽。
第五个人开了门,带着怒气吼她,“你他妈哭个鬼!人要死了就去打120!我又不是医生能救个屁!别来吵我了!”
120…是什么?怎么用…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第八个人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对傻子宋轻轻和外卖员林凉印象很深。终于好心的被她领到她家,叹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凉,给她拨打了120,又看着她哭啼的模样,声音也严肃了。
“你找那么多人还不如拨一个电话来得快,再说楼下有诊所,你随便找里面一个医生也比找那些人好,浪救援时间,他都昏迷成这样了,你就只知道哭,哭有什么用!”那人又看了看他的腿部,更气了,“卫生纸会黏住伤口的!到时候做手术怎么清理?!你这是要把他害死吗?!”
害死…她在害他。
没用的她好像一直都在搞砸事情,从头至尾。
“他家人呢?给他爸妈打个电话。”那人问她,理性的思考着,觉得她不能照顾好住院的林凉。
她摇着头,自责地低下头,努力克制自己流泪的冲动。她说,“我知道他有个妹妹,可是我不知道她的电话。”
听完,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呼着气,“你都跟他同居了却不知道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小小年纪就学会私奔!真是他傻你也蠢!”
她搅着手指,不知怎么回她。
后来是那人找出林凉的手机,拔出电话卡放在自己手机里,拔出了林母的电话,说了些她不知道的话。
“来了。”
救护车的声音惊醒了小区上下的人,他们穿着睡衣看着热闹,偏着头又叽叽喳喳地跟身边人聊着话,嘀嘀咕咕地说林凉怎么又受伤了,又用异样而打量地眼光看着她。
她平静地走过人群,心却波涛骇浪。
妇女欣慰地看着林凉被抬上架子送进车里,所有人也开始笑着,庆贺林凉得救。
关上车门,坐在救护车里的宋轻轻哭了。
双手一左一右的抹去眼泪,低着头,看向他沉睡的面容,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泪一始发,便泣不成声。
林凉,我好像要预感到我们的走向了。
那是一条交叉线,比平行线更难以忘怀。
更狠。
三三:怕大家等不及,所以分了三个部分。先放上来。
我还修改了以下内容。
八年前的洗碗的工资没有两千到三千。马红英是马春艳的姐姐不是妹妹。相机是放进抽屉里并没有扔掉。
应该没了...我记性不太好




二饮红影 六十七(中)
67
灯亮了,是红色。
医院独特的味道让人心神不宁,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干涩,胸口那处一直闷着。颓丧地坐在冰冷的椅上,双手交叉紧握着,抵在低下的额头,再用力闭着眼,牙齿咬着下唇,陷入沉默。
有人推着她的肩膀使她无法不睁眼,下一秒,质问的话便传进耳朵。
“我哥怎么回事?!他怎么进医院了!”
她摇着头,似有些力倦神疲的意味。
又是一阵用力的拉扯,隔着衣衫掐着她一小层皮肉,她疼得轻轻哼了一声,身子摇晃得像一条鱼尾般,却只呆然地瞧着地面。
那人便带着哭腔和愤怒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宋轻轻!你不要再害我哥了好不好?!”
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辩驳,想说我真的不知道,又想说我没有想害他,可又不知怎的,吞回腹中。
又呆了,像条死鱼。
“林音。”不远处传来女人矜贵而优雅的声,“过来。”
林音拿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泪,又狠狠瞪她一眼,不情愿地走到林母身旁。
之后,她和林凉最亲的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直到手术做完,医生摘下口罩,对上前一步的林母说,林凉只是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右腿轻微骨折,脑部也有轻微脑震荡,估计是发生了一场小车祸,过几天就会醒来。
让她放松心。
不是亲属的她站得远远的,在墙角处,听着医生对她们的嘱咐,望着她们签字说话的景儿,苦涩从心尖尖里冒出。
她想,林凉哥哥,你的妈妈很漂亮,和你一样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却好看到…让人惶恐、失措、害怕。
“宋姑娘,我可以和你说些话吗?”面前的女人笑着,走到她身前,又指了指附近一处隐蔽的空间。
她点着头。血液里爬着不安。
那里有扇小窗,风刮得树叶飘零,她却不敢抬头去看,低垂着,时而看着墙面。
许玉月却站在窗前,背着她,不知表情。
“抱歉,我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你们这一段的生活。”她缓缓开口着,礼貌而谦和的。“很不好,这是我得知的消息。更准确一点来说…”
她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她,“是林凉过得很不好。”
低着头,看着鞋子,下坠的睫毛像座监牢,像要封闭她,关死她,她开始捏起自己的手指。
许玉月轻轻呼了口气,神色轻皱着,“当初他要离开。我以为是和他父亲赌气,所以才放任他的离去,觉得他自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吃点苦很快就会乖乖回来,并认识到和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在一起终归是一种错误。”她停顿了一声,又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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