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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胡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闻冬

    方国珍摇头道:“我们与元兵多次交战,我已经看清了形势,这一省的官吏大多贪腐不堪,招抚我们也是为了应付上司而已,我们越是折腾,他们就越是害怕,越要许给我们好处。只要我们逃往海上,他们便拿我们没有办法,怕就怕……”

    老四知道方国珍担忧之事,无奈地道:“那个泰不华的确很难对付,咱们几次都差点折在他手上,好在为首的官员都比较迂腐,否则元廷若以他为帅,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二人议论之人名为泰不华,字兼善,为人颇有风骨,最重气节。十七岁便在江浙科举乡试中考头名,次年在朝廷考策论,策进士及第,以此入朝为官。

    妥懽帖睦尔即位时,为拉拢文宗皇后、燕帖木儿、伯颜等人,欲加文宗皇后以“太皇太后”的称号,对大臣燕铁木儿、伯颜皆赐地封王。

    泰不华认为此事不可,据理力争,上书道:“婶母不宜加此称号,相臣不当受土封王。”

    文宗皇后碍于声名,只好纳谏并表彰其耿直忠贞。

    脱脱回京之后,其好友太平被罢相,朝臣畏惧脱脱一党的权势,皆与太平划清界限,唯独泰不华敢昂然为之饯行,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先发制人
    面对来之不易的机会,泰不华自然不能放过,回到府衙立刻整集军备,只待日期一到,便要讨伐方国珍等人……

    月余之后,苏生也办事归来,回到无忧岛上,方国珍亲自带人到浅滩处迎接。

    苏生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可以说是以海寇的身份纵横于整个江浙官场,借着行贿的手段打探往来消息,见到方家兄弟后嘿笑道:“此行顺利得很,我带着金银财宝见了三四个官员,都对我好吃好喝的招待,我看他们巴不得我再多去几次哩!”

    方国珍见他进展得如此顺利,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眯眯地道:“恩公果然是个奇人,可惜他本人没在岛上,否则怎会让那个泰不华如此嚣张”

    苏生点了点头,叹气道:“头儿来信说河南等地也要生乱了,眼下到处都不太平,咱们能在海上逍遥已是福分,还需将差事办好。”

    “这是自然!”方国珍点点头,接着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么”

    苏生点了点头,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沉声道:“此行倒的确有意外发现,我在台州行事时,打探到行省左丞孛罗帖木儿打算与那温州的泰不华合兵一处,到海上征讨我们。”

    “什么”

    “这下该如何是好”

    方家兄弟几人闻言惊讶不已,一个泰不华就已经让他们吃过亏了,若他再得援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方国珍心里也是焦急,但知道现在不能乱了方寸,所以表面上装作镇定的样子道:“不用慌,我们回去再说。”

    岛上备好了酒菜,几人开怀畅饮,由苏生引着话题闲聊些逸闻趣事。

    酒过三巡,方国珍才将话题转至正事,问道:“苏兄弟,讲讲泰不华的事吧。”

    苏生放下酒杯正色以对,答道:“我只打听到他们暂定于六月在大闾洋合兵。”

    “大闾洋”

    “不错,就在台州松门镇附近。”

    方国珍呵呵一笑道:“敢在台州屯兵,我们也是时候使出点真本领让朝廷肉痛一次。”

    “对呀,我们兄弟对台州的形势和地貌太了解了!要是在温州开战我还对那个泰不华有些忌惮,可选在台州,那无异于在我们的家门口作战,哪有输的道理啊”

    “就是,只要别再让那个瘟神埋伏到我们,这江浙行省的官军就是一伙酒囊饭袋!”

    苏生苦笑道:“各位兄弟,有信心取胜是好事,可我就是担心待他们合兵一处后皆有泰不华统一管辖,我们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

    方国珍抬手打断了他们,露出笑容朗声道:“那便不等他们合兵,便先将这伙官军灭了。”

    苏生闻言眼睛一亮,赞同道:“是个好主意!以往都是他们追我们,这次我们便攻其不备!”

    “嘿嘿,上次捉了那个朵儿只班,便换回了一个‘定海尉’的头衔,这次若能将这行省左丞捉回来,岂不是得封我们一个海道千户当当”

    几人大笑,尽皆听从方国珍和苏生的安排,两天后,便分成几伙潜到了台州……

    行省左丞孛罗帖木儿心里清楚方国珍等人极难对付,也担心自己无力指挥官军海上作战,因而提请下令调兵遣将,带着手下海军动身前往大闾洋练兵。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元兵船上,一名参知政事向孛罗帖木儿问道。

    已至戌时,天色渐深,看不到二人面目上的表情。

    孛罗帖木儿皱起眉毛,不耐烦地斥责道:“军机大事,岂容你随意置喙!”

    参政碰了一鼻子灰后不再多言。

    孛罗帖木儿则凝神在心中琢磨



第一百七十四章 威胁贪官
    方国瑛立刻将视线转向船舱,参知政事则灵机一动,突然跳下船去,妄图躲过一劫。

    方国瑛冷笑一声,将朴刀拔出用力掷了出去,正中他的后心。

    参知政事顿时感觉浑身冰冷,四肢逐渐麻木,淹没在大海之中。

    “你,你就是方国珍?”孛罗帖木儿拿刀指着冲进来的方国瑛道。

    方国瑛歪了歪脑袋,打量了他一番,粲然笑道:“看来你就是左丞大人了,跟我走一趟吧,放心,我不会伤你的。”

    孛罗帖木儿冷哼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两手握着刀柄,愤然道:“无礼贼寇,你做梦!”

    “哈哈哈,如今还敢嘴硬?”方国瑛说罢赤手空拳朝其逼去。

    孛罗帖木儿紧张不已,挥刀一顿乱砍,却不敢向前一步。

    方国瑛找到空隙,猫着腰向前一扑,将他扑倒在地,宽厚的手掌攥起,一拳便打在了他的鼻梁之上。

    孛罗帖木儿“啊呀”一声,扔掉了兵器,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面部。

    “呸!真是个不经打的玩意儿!”

    方国瑛站起身,拽着他衣服的后领,一把将其拖了起来,讥嘲道:“走吧,左丞大人,再不老实可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孛罗帖木儿鼻子酸疼麻木,眼泪不自主地混合着鼻血流了下来,很是不堪。

    方国瑛擒住他走出船舱,冲着不远处的方国珍喊道:“三哥,抓住他了!”

    方国珍放声大笑,对着元兵扬声喊道:“你们的左丞大人已经被俘,还不束手就擒?”

    元兵见果真如此,便纷纷放弃抵抗,孛罗帖木儿则被带到方国珍的船上。

    在方国珍的示意下,有人递给他一块棉布手帕,孛罗帖木儿顺手接过后看着脏兮兮的手帕,略显迟疑,没有立刻擦在脸上。

    方国珍笑了笑,挪揄道:“左丞大人,实在抱歉,毕竟是在海上,我们又都是些粗人,将就着用吧。”

    孛罗帖木儿也知道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偏过头去擦拭脸上血迹,刚一碰触到鼻子的伤处,便又是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喘着粗气威胁道:“方国珍,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伤了我的性命,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方国珍眉毛一挑,嘿嘿笑道:“我哪敢呀?大人,我们这船上环境虽然差了点,但干粮充足,供您在这住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你到底想怎样?”孛罗帖木儿已经至此境地,也没有好怕的了,厉声质问道。

    背后的方国瑛哪里看得惯他这脾气?

    一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后脖颈上,轻蔑道:“赶紧把你官场上的架子收一收,我三哥愿意跟你好言好语,我可见不惯这些,别在这找不痛快!”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孛罗帖木儿只感觉脖颈处先是剧痛,然后又是火辣辣的炙热之感,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声音,瞪了方国瑛一眼,然后道:“说吧,要如何才肯放了我?”

    站在一旁的苏生拍了拍手,赞许道:“大人果然是聪明人。”说罢朝方国珍使了个眼色,方国珍从旁拎过来一把椅子让其坐下。

    孛罗帖木儿也不客气,理了理官服,靠坐在椅子上,连连叹气,无奈道:“我自做官以来时刻如履薄冰,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轻视了尔等,现在落到你们手里,倒也不冤。”

    苏生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安慰道:“大人的军队训练有素,在下若不是预先设伏,怎会是大人的对手?”

    孛罗帖木儿听着他恭维的话语,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却不知英明神武如左丞大人,怎会听那泰不华小人的一面之词,竟然答应与他合兵一处?”苏生狡猾地问。

    孛罗帖木儿挑着眉毛道:“你们是怕了泰不华吧?”

    苏生轻笑一声,也不与他辩驳,接着道:“大人,我等逃往海上也是迫不得已,若大人愿意将我等的真实情况上报朝廷,为兄弟们谋个出路的话,我们便将这招安海寇的功劳赠与大人,如何?”

    孛罗帖木儿斜眼反问道:“你当真想要归顺朝廷?”

    “那是自然,大人久居官场,应当清楚该如何进言才能替我向朝廷争取个不错的官职。”苏生笑着回复。

    “若我不答应呢?”

    “那我倒是好奇大人这身子……到底能挨得住兄弟们的几拳几脚?”

    方国珍等人听后狞笑着捏了捏手指,关节处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孛罗帖木儿也是只老狐狸,很快便有了主意,回道:“好吧,你们若将我放回去,我自会禀报朝廷此中情况,届时你们接受我的招抚,我必当为你们争取个好点的官职。”

    “大人莫要说笑,空口无凭的便想逃回去,难道当我们兄弟是傻子不成?纸笔早已为您备好,只要大人修书一封即可,待朝廷招安的旨意下来,我便亲自护送大人上岸。”苏生哪里会将其放走,招了招手,手下立刻拿着纸笔走了过来。

    “你!”

    孛罗帖木儿心中无比郁闷,看来这伙贼人是早就打了自己的主意,悔不该提前来这大闾洋,若等到与泰不华合兵一处,怎会遇此劫难?可此刻身陷囹圄,若不按他们的要求行事恐有性命之危……

    正在心中盘算,方国珍几兄弟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恫吓道:“究竟写是不写?”

    孛罗帖木儿被这几名愣头愣脑的莽夫一吓,顿时没了底气,重重地叹了口气,取过纸笔,书写起来。

    盏茶之后,苏生对手中的书信颇为满意,露出笑容道:“若此事能成,日后我等与大人同朝为官,还要多多仰仗大人提携。”

    孛罗帖木儿皮笑肉不笑,对着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懊悔万分。

    自己之所以急着与泰不华联手讨贼,就是因为听到了朝廷要派大司农达识帖睦迩来招安的风声,想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将功劳抢占,谁曾想这方国珍等人居然如此狡诈?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司农招安
    此番行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功劳得不到了不说,这战败之责也难以交代,但当务之急还是以安全为重,大不了回去后破财免灾,多使些钱财贿赂上级罢了。

    孛罗帖木儿捋清了思绪,向苏生嘱咐道:“将这封书信送到我家中,我家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方国珍点了点头,差人立刻去送信……

    与沦为阶下囚的孛罗帖木儿不同,温州海岸边的点将台上,泰不华身穿战甲,泛白的胡须随海风吹拂而动,看上去气势逼人。

    看到台下正在操练的士兵们军容焕然一新,顿时心情大好,对此颇为满意,看来最近的严加操练已经起到了效果,只要约定日期一到,便可到海上一举击溃方国珍所部。

    出神间,贴身近侍快步等上点将台,轻声喊道:“大帅。”

    泰不华转过身,微笑着询问道:“可是左丞大人那边有了消息?”

    近侍面露难色,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开口。

    泰不华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心腹,心中不祥的预感生出,沉声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近侍躬身垂首,小声答道:“左丞大人于昨日提前率兵赶赴大闾洋,却遭方国珍等海寇的埋伏,其部损失惨重。”

    “什么!竟有此事?那左丞大人现在如何?”

    “据逃回来报信的兄弟说,谁也没想到海寇竟然敢主动攻击官军,所以防备颇为松懈,大部分士兵不战自溃,赴水淹死者就超过半数。此外,随行的参知政事被杀,左丞大人则被方国珍部所俘。”

    泰不华闻言大惊,急声道:“赶快集结军队,去救援左丞大人。”

    近侍不忍看见泰不华的表情,接着道:“左丞大人被俘以后,传了亲笔书信回来,称方国珍等人已准备受他招抚,且特意下令,命沿海官军只可以布防,决不可以率军出海……”

    本以为孛罗帖木儿是难得的忠臣,敢与自己一同肩负起除贼的重任,没想到他竟如此不堪!泰不华对他莫大的期望瞬间化为泡影,眼看着敌人在海上猖狂不已,自己却无能为力。情急之下,本就身体疲惫的他额头上急得冒出冷汗,再经海风一吹,眼前一黑,腿一软便瘫倒下去。

    身旁之人赶忙将他搀扶下去,副将见此情形,令众兵士停止操练,回营驻扎。

    稍过歇息之后,泰不华才勉强睁开双眼,众将官均候在榻旁,不敢出声。

    泰不华坐起身,看了看屋内的一众心腹,苦笑道:“看来这一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相互对视,不知如何答话。

    泰不华突然转移了话题,缓缓道:“跟着我这样的铁疙瘩,日子不好过吧?我知道自己平时对你们严苛了些,但是希望你们知道我的苦心。你们也都清楚,我泰不华是因为在朝堂备受排挤,才被贬谪到了江浙。虽然做事尽心尽力,却仍旧不受重用,你们作为我的下属,难免会觉得抬不起头。可无论如何,我这名字是当年文宗皇帝亲赐,所以无论我身处何方,官居何职,都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如何做一个为朝廷尽忠的臣子,我也希望你们能同我一样。”

    听着主帅的肺腑之言,众人接连劝慰道:“大帅,您别这么说。”

    “这海上之乱是因何而起,温、台等地的每一个百姓都清楚,您来了以后尽职尽责,已经多次挫杀了海寇的锐气,兄弟们都将这些看在眼里,跟着您做事我们从来不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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