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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ingYing
那天香公主没两句就被黑蟒压制得难以翻身,眼看她被逼急了,竟抽出了腰上的鞭子,就要往黑蟒脸上抽去之时,好在那边儿突然传来声音。
“阿姐!”
只看玉香公主拧眉走来,那天香公主登时成了一只小白兔似的猫在玉香身後。若按府中辈份,玉香公主才是莫琅的正妻,而天香公主不论从出身,还是嫁人之後在府中的地位都不如大夫人,瞧她叫玉香公主看了一眼就不敢造次。
玉香公主冲著前方两人盈盈一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领著这丢人现眼的妹妹走了。
送走了刁蛮公主,黑蟒只觉浑身舒爽,忽闻後方一声轻语传来:“谢阿奴公子相助。”
那声音似如九天佳乐,黑蟒回头一看,就见赵鸿噙著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看著自己。黑蟒不由想到这段时日,他跟赵鸿鲜有打上照面,暗里却跟斗的你死我活一样,他实在不知为了个渣男,他堂堂黑蟒炽乌也有为个男人拈酸吃醋的一日……
黑蟒心中长叹,面上却故作不屑一般地轻哼一声──没办法,情敌相见,自该分外眼红,他好歹也该敬业一些,想他这模样还是看那自家後宫里那些妖争宠时学的,现学现卖装得倒有七八分神似,他却不知,他脸上摆著不快,眼里却无半点恶意,似如赵鸿这等敏锐之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黑蟒眼尖,瞥见了地上的几滴血渍,心下微惊,转向赵鸿忙上下看看,睁大眼问:她打伤你了?
眼看少年忽然凑近,赵鸿顿时方寸大乱,他僵硬地避了避,避开视线道:不……只是琴弦断了。
诶,让我瞧瞧──黑蟒拉过他手掌一瞧,赵鸿却像是被那只手的温度烫著一样,竟慌地将手硬是抽了回来。
黑蟒亦叫他那举止弄得微楞,又看赵鸿侧著身子,心下大悟──哎呦,情敌嘛,这般友爱互助传出去还要不要见人!
黑蟒轻咳两声,故意瞪了赵鸿一眼,在案子上甩下一个玉瓶子,一幅“爷爷赏你”的模样儿,道:随便你爱不爱涂,反正这些宝贝,将军赏了我一堆,我也不稀罕。
接著便趾高气昂地潇洒而去。
黑蟒并未回头,自然不知後方一双眼在他转身之际便紧紧随著他,直到那飘渺黑影消失在漫天白雪之中,才迟迟地回目光,拿起那只玉瓶,打开来放在鼻间一闻……那一日涂在他身上伤口的草药,亦是这一股淡淡清香。
黑蟒虽有万年修为,却鲜有机会下凡,自是涉世不深,他不知一般上头赏下的多是金银财物,在他眼中,这些疗伤圣物方是宝贝,是以谎言轻易就被赵鸿拆穿。
赵鸿心道,这伤药怕是阿奴自己藏著的,竟愿意舍给他用……他想著先前几次故意在莫琅跟前邀宠,但是私下里却多次助他,就像方才,也是看天香公主为难他方凑上前来,让公主将茅头都指向了自己。
赵鸿逐一深思,心便跳得越发厉害,他发现自己找不到、找不到半点不去在意那个少年的理由,不知不觉间,在他次次夜半惊醒的时候,唯有想著那少年方能再次安眠。
欠君如斯,如何偿之……
另一厢那玉香公主领著妹妹离去,只看那天香鼓著两腮,气之不过地说:阿姐,你没看到那狐媚子得意的模样……你、你真的要容那些贱人在府里作威作福麽?
她嘴上如此说,却暗暗打量著姐姐面色,接著又故意说那阿奴如何无礼,仗著有几分宠爱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玉香公主敛敛眼眉,低声道:你就是太冲动,明知道将军宠著他们俩,若叫你这鞭子抽下去,那阿奴就有理由在将军面前告你的状,到时姐姐可帮不了你。
天香公主闻言讷讷地住嘴,总算安份下来,对这个姐姐,她总是忌惮的,要知道玉香公主心计颇深,若然也不会在众多公主之中脱颖而出,说服父皇将自己嫁给莫琅。
她瞥了一眼妹子,接著悠悠道:你且放心,姐姐自有主意。
那个亡国太子也就罢了,倒是那个叫阿奴的……玉香公主拧起柳眉,若有所思。
那日莫琅果真到了天黑才回到府中,今日冬猎他拔得头筹,猎了不少稀奇猎物,其中还有一只雪狐。白狐皮可是珍贵得很,最得女眷喜爱,堂中几个妻妾俱都得了不少赏物,却还暗暗看著那个兽笼。
莫琅亦不说要送给谁,用过饭後提起兽笼,不去大夫人的屋中,反去了後院中男妾住的地方。
派人打听的人回来,只小心翼翼道:将军去的是阿奴的屋子……
黑袍少年两手支著下颌,盯著那只银白雪狐。雪狐在笼中缩著身子,瑟瑟发抖,只看莫琅走过来勾勾少年下颌,低声问:“如何,叫人去了狐皮,给你做件衣服,高兴不高兴?”
少年闻言两眼弯弯,故意嗲声嗲气地道:“高兴~~”
莫琅却叫他这模样忍俊不住,使劲儿地捏了少年鼻头,便看他疼得皱起俏脸,莫琅看得不由大笑出声。只看少年努努嘴,眼里分明藏著几分不虞,却故作高兴的模样,著实有趣得紧。
黑蟒才不管莫琅如何看自己,他瞧向笼子。那白狐原本被抓还一幅悠悠哉哉的模样,不知怎地,一进屋里看到黑袍少年就突然紧张起来,缩到了笼子一角不住颤抖,倒怕得跟什麽似的……
黑蟒摸摸鼻子,今天不知走了啥运气,先是跟只红狐狸斗嘴,到了晚上还真来了只狐狸。黑蟒也不可怜可怜人家才三百年的修为,身为九尾天狐之後,天生便开了慧眼,它大意被人类擒住本也没什麽,自有大把机会让它逃去。可没想到这府中居然藏了这麽一只吞天巨蟒,莫琅等人自然不知,在这些妖兽眼中,这黑袍少年乃是一只金眼巨蛇的模样,自然是怕得屎尿皆出。
只听黑蟒道:这狐狸瞧著也不大,裘衣也不够做一件,还是莫杀了它吧。
莫琅看向少年,瞧他笑盈盈地逗著白狐,不似那堂中的女人一脸贪婪,眼神不禁愈发柔软,俯身凑到少年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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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喃喃:我倒不知你如此心善……
在他凑来之时,黑蟒心下便警铃大作,瞧他往旁边挪了挪,不著痕迹地与莫琅腾出些距离来,嘻嘻笑说:我们上次说到哪儿啦?
莫琅早看穿了少年心思,说出去只怕无人相信,他自下这个阿奴已有几月,竟还未过碰他的身。前阵子是过於忙碌,又是受封又是成婚,待莫琅有这闲心,这阿奴就又变出了些花样来,先是玩棋、後是斗戏,现在就成了说书的──
别看那小嘴儿成天没半句好话,说出的故事还真新鲜得紧,连莫琅也忍不住放下欲念,听那阿奴说起书来。
咳。少年拿出扇子,翘起腿儿,还正像个正经的说书先生,让小奴在莫琅跟前摆两碟香瓜子,便听他道──
上次说道,孙悟空杖打白骨,救其师傅唐僧於妖爪牙之下……
如此这般,莫大将军听得津津有味,黑蟒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喝了两壶,总算看大将军擦擦两手,满意地拍案而起,又过去逗了逗黑蟒,方心满意足地离开。
黑蟒看他离去,长舒了一气,歪倒在椅子上喉咙干涩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要棒打鸳鸯,也不是这麽容易的啊!
──却不知若黑蟒知道,莫琅从他屋中出来之後,又转向了赵鸿所在的院落,又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莫琅推开屋子,就看一素衣男子坐於案前,一双冷眸淡漠无光,平静得似如一滩死水。
莫琅上前来,和在少年那里不同的是,他一来便粗鲁地扯住了赵鸿的发丝,噙住那同样没有温度的唇,直接压在桌上肆意蹂躏一阵,接著便看他提起一只玉白长腿,提腰直闯。赵鸿闷哼一声,苍白面色痛得近乎扭曲,莫琅却像是最爱看他痛苦的模样,扭过赵鸿的脸逼他向著自己,孽根在赵鸿体内粗暴地横冲直撞。
莫琅分明看到了目中恨意,却不见赵鸿反抗推拒,他心中不禁觉得怪奇──一个明明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却又频频主动献身;另一个看似对他百般勾引,却又在临头拒他於千里之外……
莫琅何其聪明,又如何看不出赵鸿对他确无爱意,他只是不知,赵鸿对他如此虚与委蛇,又到底图的什麽,难不成这个亡国奴还没清醒,尚做著复国的春秋大梦麽?
一如赵鸿对其充满恨意,莫琅亦是对这太子鸿无半点情意,是而在情事之中更无半点怜香惜玉,次次都是顺著欲望在赵鸿身上肆意泄欲,尤其每次从阿奴那儿出来,莫琅的欲望便更是难以应付,每每要将赵鸿折腾至半死不活方才手。
今夜亦如往日那般,赵鸿在性事中晕厥了去,莫琅尽兴之後,难得善心大发,捞起赵鸿将他放回床上,却在转身的时候不慎擦撞书架,那上投的卷轴便晃落下来。
莫琅本欲离开,不想却因看了一眼而停住脚步。他屈身而下捡起那几幅卷轴,摊开来一看,脸色便阴沈下来。
谁能想到,那几张卷轴,画著的俱是一个黑衣少年。
那少年画得惟妙惟肖,将少年的迷人身姿画得活灵活现,十足传神,看那笔触,便知是一气呵成,若非长久心心念念,又何以能画得如此传神。
莫琅看向昏迷的男子,唰地起卷轴冷笑连连,一些疑惑忽而茅塞顿开──
莫怪、莫怪赵鸿对他如此主动,像是恨不得将他榨干一般,想来……症结竟是在此!
莫琅怒意横生,却不知是因为觉得赵鸿戏耍於他,或是因为阿奴为别个男人所觊觎……他看著那其中一幅,是少年舞剑的英姿,因画得过於神似,莫琅想起那鬼灵怪的小东西,不禁伸手去摸,待回神之时,却卷起了那策卷轴,暗暗起,接著方大步而去。
第八章
前头说到赵鸿对黑蟒的真心败露,莫琅心中震怒却未表露在面上,反是命人暗中监视阿奴和赵鸿。
然而下人却回报说,太子日夜若非作画便是抚琴,偶尔会有些後院的女人找他麻烦,赵鸿俱是一幅不冷不热的模样,倒是那个阿奴过得舒服得很,闲来无事就上街游乐,还找了戏班子养在府里,日日变著花样玩,也不怕女眷找上门来,三两句就能把人气得牙痒痒,据说还有一次把二夫人气得拿鞭子追著他满院子追……
莫琅听了不怒反是莞尔,这个阿奴,闯祸的本事还真不小,可就是叫他气不起来。一开始莫琅也不过图个新鲜,将那少年当成小猫小狗似的养在身边,平素逗著换换口味也还不错,日子长了,却也难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可不知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终有一日爱上人的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莫琅想到这一点,不由去看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他的书房便是大夫人也是不许进的,这一片小小的地界就像是莫琅的心房,除了兵符等等贵重之物被他藏放於此,却不知何时,一个少年跃然而上。
诸如莫琅这等枭雄,自是不欲为情爱这等俗事所困扰,他终是长叹一声,摇头道──也许,是时候该把阿奴给冷一冷了,如此下去,万万不是良策。
──於是乎,莫大将军就这样坠入了每一部虐恋情深故事中的男主角必定走过的一条冤枉路,开始在我似乎对你有意但是大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於儿女情长的思想套路上挣扎徘徊,不幸的是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由男配小三一跃而成为主角却不自知的黑蟒,似乎一点也不知道有两个男人正在为他苦苦挣扎,而依然以办正事为由在凡间里寻欢作乐、逍遥快活……
一裹著黑色狐裘的少年斜倚围栏,他一手支著下颌,一双媚眼轻轻上挑,眼角红蝶呼之欲出,红唇噙著一抹巧笑,旁边的小奴一个替他捶腿、一个端著热腾腾的燕窝粥过来,一勺一勺地喂著少年。只看少年一下一下地摸著腿上的白狐,勾著媚笑──这样的日子,实在快活得紧啊!
黑蟒简直要乐不思蜀,前些时日有怪来传黑阙山已经修缮妥当,黑蟒却不急著回去,一是任务尚未达成,虽说不见莫琅对赵鸿与後院女眷有何不同,但却也不看他少往赵鸿的屋子里去,二是凡间里有许多新鲜有趣的事儿,日子只比在上界还要快活──
“贱人!”
瞅瞅,那新鲜有趣的事儿,不就巴巴地上门来了麽?
黑蟒懒懒地回头觑了一眼,就见那天香公主犹是一身火红,手里攥著一只鞭子,正勾著得意的坏笑瞧著自己。
这一朵小辣椒,偶尔用来调剂调剂生活确实不错,可要是天天上门来,也是会腻味儿的。
“见到二夫人,还不快跪安!”天香公主的侍女扬声道。
只看黑蟒意兴阑珊地慵懒站起,一双眼像是睁不开似的,软骨头冲著公主歪歪地一拜,“二夫人好,祝愿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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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天香公主冷著脸甩了甩鞭子,她早就瞧见了黑蟒怀里的那只雪狐,脸上差点掩不住讶异──没想到阿姐说得竟半点不错,将军最宠爱的其实不是那个淫荡的亡国太子,而是这个名叫阿奴的妖媚少年!
冬猎里猎到的那只雪狐连大夫人都没份儿,不想居然是送来讨好这个狐媚子,不止如此,天香公主认得这个阿奴身上披著的黑色狐裘,这狐裘对少年来说过於宽大了些,以至於有好长一段拖到地上,用不著猜,这裘衣自然是莫琅的,竟连这个都赏给了他!
想这阿奴成日不是听戏就是和侍儿调笑戏耍,毫无半点正经,到底是哪里入了将军的眼?
黑蟒看她穷盯著自己,一双大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便张著小嘴懒懒地哈了哈欠。许是在凡间待了一些时日,到了冬天便要犯困,须知黑蟒本质还是一条蛇,既然是蛇,到了冬天除了吃喝之外,自然也是要冬眠的……
是以黑蟒这几日犯了懒劲儿,眼皮重得不成,若不是侍儿叫他出来晒晒太阳,他保不定能圈在屋子里睡上十天半月,再说莫琅这阵子也不知在忙些什麽,倒是没怎麽去他屋里听书,亏得黑蟒为了哄他还命人飞回上界搜过各种八卦,哪怕聊不成还能给莫琅先行介绍介绍数千年以後会在凡间掀起一股热潮的斗地主……
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神气到及时……!──天香公主将鞭子一甩,就如她轰轰烈烈地来,亦再风风火火地去。
黑蟒困倦地倚著柱子,蹂躏著肚皮上的小狐狸,眨眨眼皮。这妞儿到底是来干嘛的?……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此後黑蟒确是过了一段平静的小日子,甭说莫琅,连小辣椒也影儿也不大能见著了,倒是有几次在院子里和太子鸿“不期而遇”。
今日黑蟒依旧抱著小狐狸出门晒太阳,那只雪狐一开始还怕他怕得紧,养了一些时日总算把胆子养肥了些。小狐狸还未学会化成人形,这些日子跟在黑蟒身边作威作福,小肚皮养得圆滚滚,现在已经能让黑蟒伸出手掌把它翻过来,嘿嘿嘿地扑棱过来扑棱过去……
黑蟒逗得正欢,身後又响起了那一把清冷平静地声音:“阿奴公子。”
黑蟒的心跟著漏跳一拍,他就如同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三儿,只要一对上元配正主寒毛就忍不住竖起来。
“真巧啊!”
赵鸿看向那倚著围栏的黑袍少年,只瞧他眉眼如画,怀里抱著一个可爱雪狐,懒懒巧笑的模样似如天上仙童,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都说了别叫我公子,叫阿奴就成啦。”
少年的声音软糯轻扬,尤其最近里总透出一股别有一般的慵懒,反是越发勾人,恍若一根轻羽轻轻落在赵鸿的干涸的心田上。他若知道黑蟒此刻心中所想,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乖乖,这院子虽没有黑阙山小半个山头宽,可也用不著三不五时都碰上面儿吧?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这也太邪门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阿奴。”
赵鸿抱琴入亭而坐,只看那少年在听见自己唤他阿奴的时候似是一怔,接著便企图掩饰什麽地别过头去,徒露出那微微泛红的小巧耳根,看得赵鸿不禁内心跟著微微荡漾,俱说抚琴必要心平静气,他这样……心又如何静得下来。
因知道那双眼眸正看著自己,以至於赵鸿有些心神不宁,心乱则不灵,一曲抚下来多有错处,使得他越加烦躁,最後只得抬头略带抱歉地看著对面的少年,连这点事他都不能为他做到最好……
然而却看少年笑笑,怀里的雪狐跳到了案子上,只看他拍拍衣服站起来,叫小奴去屋里取只箫来。
见赵鸿面上微露讶异,黑蟒暗暗扬扬鼻子──怎麽的,只需你会弹琴不许孤会吹箫?孤这口箫吹得可好哩……
等等,这句话怎麽有些歧义?……
黑蟒赶紧甩甩脸,他自以为,既然要做个敬业的小三,自然不能有半点马虎。既然正主儿迎上门来,总不能被堂而皇之地比下去──很显然,黑蟒将赵鸿看成了天香公主等人一流,虽说後者与前者丝毫不可同一而语,不过这花招他在他那後宫美人身上见过不下千百回,想跟他斗?洗洗睡吧!
那小奴将一只玉箫曲来,那玉箫质地极好,看著便知不是凡物。
且看那黑袍少年摆出姿势,面向皑皑白雪,箫声悠扬而出,听那曲调竟是方才赵鸿所弹的曲子。不同於赵鸿的是,那原先似怨似哀的曲子被少年吹得活泼欢快,宛若冬雪化时春意盎然,欣欣欢愉的气息仿佛能感染一切,便是赵鸿亦觉似有一双手为他拨开乌云,引领他迈向一片光明境地。
接著便有琴声穿插进来,赵鸿确不愧是鬼才,轻易便跟上了黑蟒的节奏,即不夺其锋芒亦不黯淡淹没,而是与那箫声紧密相依,配合得尽可说是天衣无缝,甭说那些侍儿痴痴地听著,就是雀鸟亦聚集而来,停在房梁之上欣赏著这首人间佳乐。
黑蟒本是带著切磋之心,後来也不禁与赵鸿琴箫合鸣,两人目光数次相交,俱是含笑而不言。
赵鸿更是心中激昂,一股难以述说的浓烈情意近乎将他淹没,他自认在箫声之中清楚地感受到了阿奴的回应。这首曲子实是由他所谱所写,而阿奴只听了一遍便能懂他。宛如沙漠中饥渴许久的旅人终遇一片绿洲,赵鸿亦认为自己找到了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知己──阿奴懂他!他明白他的心、他的志向、他的恨、他的痴……
乐声锲而不舍地循坏,却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只看少年起玉箫,那小白狐便跳到了他的肩头上转转。少年转过头盈盈一笑:时辰已晚,阿奴先行告退。
赵鸿仍醉在方才的心灵神交之中,余韵未褪,却看少年已要离去。他终於冒著为他人发现的危险,豁出去地问:你明日还会再来?
黑蟒回头,发现自己的一袭袍角竟被赵鸿给压住,他媚眼弯弯嘻嘻一笑却没应他,只是轻轻地抽回衣摆像只蝶儿一样地轻飘而去。
赵鸿仍痴痴地看著少年的背影,直至不见,他这才发现他抓得太紧,那袍角金丝叫他抽去一小截。四下无人,赵鸿颤颤地抬起手来,将那布帛放在唇边,就像是将唇印在少年那露出的一只玉足上,而这样做带来的却不是宽慰和满足,反是一抹苦涩压上心头……
──赵鸿却不知,那边儿转角,黑蟒扶住了柱子,捂住了心口,脸色惊变数次,差点就挠上了墙。
刚才他的心跳是怎麽回事儿?怎麽突然加速了?
这到底是肿磨了啊啊啊啊啊!!!!
且说黑蟒与赵鸿琴箫合奏,赵鸿对其生出了浓浓眷恋再难以拾,只恨与阿奴相逢在今朝,却未在合宜时,唯有将那金丝




媚蛇 分卷阅读20
放进了锦囊随身相携,好似那娇俏的少年犹伴君侧,伴他度过一个个难眠之夜。
奈何这世道却不容真情长存,便是这卑微的恋慕竟也为天理难容,赵鸿痴恋於阿奴之事终究也有被捅破的一日──
大将军府邸大堂,便看堂中上座,一个淡妆美妇雍容而坐,她身後站著几个掌教嬷嬷,而紧接下头坐著的则是那浓妆抹的天香公主,其余位置还有府中的几个排得上号的女眷小妾。俱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一屋子的女人齐聚一头,必然是没啥好事。
黑蟒被人带到的时候,他便见到了除了这一屋子的女人之外,唯有中堂那被迫跪著的太子鸿与他是唯二的两个雄性,一股浓浓的阴谋气味弥漫於内室,他一眼瞥向大堂的女主人──乖乖,这麽大阵仗,铁定不是小辣椒玩得出来的段数,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屋子的只有那个叫玉香的是个大妖怪,其余的全是小妖。
大妖怪出马,且容他帝子黑蟒会上一会!
赵鸿早先於黑蟒被带到堂内,他自看见服侍自己的小奴站在那大夫人身後,心中便暗道不妙,可他们将他押在此处却又迟迟不审问,不想竟是还叫了阿奴过来。赵鸿当下便知何事要发生,他猛地看向阿奴,含水目光竟第一次带上了惊恐,甚至沈不住气地便冲那些女人冷道:“一人做事一人担,你们全冲著我来便罢了,跟阿奴无关!”
“阿奴?叫得还挺亲热的。”一旁的天香公主嗤笑一声,狠毒媚眼在眼前这双狐媚男子转了转。
黑蟒见公主一句话就叫赵鸿变了脸色,心中正是充满疑惑,接著就让人同赵鸿一样押在堂前。
玉香公主倒不似其妹一股子小家子气,然而到底是一路货色,且看她装模作样地拿起茶盅,慢悠悠地轻啜一口,待架势摆足了方不急不缓地叹道:“将军公务繁忙,府中大小事务便由我来掌管,我日日尽苦心,只想为夫君分忧解劳,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等丑事儿……”
只看玉香公主捂住心口,一幅我见犹怜的心痛模样。那边上的几个女人忙叽叽喳喳地出言宽慰,只说姐姐为府中事务劳心劳力,眼下出了这等事儿断非姐姐的错,将军必然不会怪罪云云……
黑蟒耐著性子听那些女人互相客套完了,果真身在江湖方知这世道有多乱,想来过去他自诩黑阙山上佳丽三千,眼下单单是十几个女人扎堆儿都能闹得没完没了,更何况是山中後宫里那一窝子的妖──不得不说,黑蟒此下总算是生出红颜即是祸水,也许是该缩减缩减一下後宫人员,是说当年白雀也几乎把他後院的美人杀得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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