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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绿布衣
这个男人太难以捉摸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终于能说话了,我说:“你上过的人,我不能碰吗?”
“不是。”顾孟平起身,然后把我也抱了起来。
被他横抱着离开了这间卧室,这是第一次他这样抱我,我们走出房间,留下顾桐一个人,躺在地上,舔舐着我遗落的睡袍衣带。
回头看他的时候,竟觉得可怜。
我又看向顾孟平,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比我在画纸上留下的每一个阴暗的恶魔都可怕,他到底是如何将顾桐变成这样的?
还有我,不知不觉中,我竟然也在做着不可思议的事。
顾孟平把我抱回我的房间,跟我相拥躺在床上。
这场景我很熟悉,我们之间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晚上。
他抱着我,似乎在努力安抚我的情绪。
但其实,我不需要他这样,因为我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突然问:“小川,你睡了吗?”
我没有出声,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无法开口。
他说:“我跟顾桐真的没做过,他是我的侄子,我还不至于什么人都上。”
我在心里冷笑,觉得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滑稽可笑。
他又继续说:“顾桐十六岁患上了性瘾,性瘾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上的这个病。”
我皱了眉,心里一阵烦闷。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顾桐难受扭动的模样,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骄傲蛮横的男孩,他们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现在的样子,跟性瘾不太一样。”我的声音很虚,但我知道,顾孟平听得到。
“我应该跟他道歉。”他说,“他惹急了你,我就惩罚了他。”
四十四
顾孟平这个人,我大概是把握不住的。
我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利用那些发疯般的小伎俩掌控他的心和身体,可是到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远比我看到的、想象到的,更可怕。
他说他给顾桐下了药,而且从顾桐不大的时候起,这个孩子就对他有幻想。
但他又说,自己从来没碰过顾桐,只是在对方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适当”地帮帮他。
我想到那天顾孟平手里的皮鞭,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帮助”顾桐的方法之一。
他的这个说法,我只接受一半,我相信顾桐对他有别样的情愫,我还没瞎,完全看得出来,那个年轻的家伙对我的敌意也是完全来自于此。
但我依旧不相信像顾孟平这样的人会放过顾桐这种身娇肉贵浪得翻天的男孩,他只需要往那里一坐,不用自己动,顾桐就会主动贴上来。
顾孟平是不会推开他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在想什么?”顾孟平的手在我的臀缝间游走,想做什么,显而易见。
我对他已经不同往日,心里升起了些厌恶。
这厌恶并非是说我对他真的不感兴趣了,真的不想要他了,相反的,我更想服他了,只不过,看着他现在这副不说实话拿我当傻子的样子,丝毫不想给他好脸色。
我推开他,下了床。
“去哪儿?”他冷着声音问我。
“我干顾桐。”我是在赌气没错,但当时,我也准备好了,真的跟顾桐做`爱。
我想看看顾孟平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大概会很有趣。
我知道我已经疯魔了,为了惹顾孟平生气,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我还没等迈出卧室,就被他抓回床上,扯开了衣服。
我对当时他的行为定义为强`奸,虽然他始终认为这是一场在开始时带着些强迫意味的和奸。
当然了,后来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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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
总之,他连扩张都没让我做,直接掰开我的臀瓣往洞里面插。
很疼,没有感受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滋味。
身体被撕裂,这个形容毫不夸张。
我被他顶得满头是汗,毫无爽感,甚至觉得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我的血腥味儿。
他是个王八蛋没错,温柔的时候也有,但触及了他的逆鳞时,任谁都不会毫发无损的离开。
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我当时仍旧想不通,让他对我如此的原因到底是我没有乖乖让他干我,还是我说我要去干顾桐。
更想不通的是,他在乎的到底是我还是顾桐,抑或是他自己的尊严。
或许是最后者,像顾孟平这样的人,大概不会允许自己的玩宠们互相搞对方,有损颜面。
可偏偏,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激怒他。
当他用力干我的时候,我故意攀住他的肩膀,虽然疼痛难忍,还是放声叫道:“顾桐……让哥干你,让我干`死`你。”
四十五
我确实是激怒了顾孟平,也终于找准了他的逆鳞到底在哪里。
那晚过后,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把我干晕,然后锁了起来。
我被锁在了我的画室里。
醒过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
我微微动了动下`身,毫无欢爱之后粘腻的感觉,应该是被清理过了。
但我听到耳边一阵“哗啦”声,定睛一看,左脚脚踝上拴着铁环。
我的画室里多了一张床,此刻我正躺在床上。
脚踝上铁链的另一头被锁在卫生间门口的一个闭合铁圈上,我坐起来,伸手去抓了一下那铁链。
这感觉很新奇,我竟然因为惹恼了顾孟平被锁了起来。
这叫什么?
囚禁?
倒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力地从床上下来,每走一步路铁链就哗哗作响,后`穴也疼得我冒汗。
但我还是得往前走,得确认一下顾孟平给我的活动范围有多大。
好在,他还可以勉强被称作是个人。
在这个大房间里,我完全可以走到每一个角落,可以去卫生间,可以洗澡,也可以利用任何空间作画,甚至,我还可以站到窗台上。
但我想,我没办法跳楼,因为铁链拴着我,会让我倒挂在房子的外墙上。
那样太可笑太丢人了,我不会做那种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可以活动的空间只剩下这么一间屋子时,我站在这里,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我的血液翻腾,有什么在身体里叫喧着。
我忍着疼痛支起画板,我的画笔和颜料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是我最好的爱人。
它们才知道我的灵魂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我开始落笔。
那由深变浅的颜色,那外人看来混乱不堪的线条,每一笔都透露出我对此刻生命的热爱。
我前所未有的爱这感觉,在创作的时候,耳边铁链的声音是我最好的伴奏。
我的灵感迸发,我成功捕捉了它。
再一次,我要感谢顾孟平。
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不停给予我创作灵感的人。
他依旧是我的男人,在此刻,我感激他,甚至愿意称他为我的神。
一个穿着恶魔的衣服,不断践踏我却给了我更多灵感的神。
我爱这感觉,爱这铁链,爱这我短时间内不会走出去的世界,也爱这个男人。
我的新画作,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身上缠满了黑色的铁链,铁链上开出了妖冶的玫瑰花,花瓣的尖端滴出了血。
他的阴`茎挺立着,一片花瓣落在了龟`头上。
这幅画用了我一整天的时间,我必须得说,自从跟顾孟平发生关系后,我的创作速度都变快了。
每一次我都能一气呵成,完成一幅我无比满意的作品。
看着它,我想起我的妻子。
我那可怜又可悲的妻子,我从未真正为她创作过。
画室的门开了,外面的天也黑了。
顾孟平端着餐盘,上面放着酸奶和面包。
其实时间还早,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家里。
顾孟平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那副画。
“画的是你自己?”他冷淡地问我。
我故意气他说:“不,是顾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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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一出去玩几天,回来之后评论都少了!
这么多人弃文了吗!
顾孟平在看着你们!
四十六
顾孟平也不再对我发火了,即便是他听见我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很漂亮。”我说,“你应该带他过来给我当模特。”
顾孟平站在我的旁边,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心里又愤恨又悲哀。
愤恨的是,我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却还是不能掌控这个男人,悲哀的是,我竟然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顾孟平。
但我也有些庆幸,我的作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我满意。
“有一个问题。”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琢磨不透的一个问题,虽然我曾经想过干脆不要问了,但现在,已经无所禁忌了,“新月跟我结婚,这件事,与你有关吗?”
顾孟平又在我的画室抽烟,这一点之前我很抗拒,总觉得他会毁了我的画。
不过最近我已经不那么觉得了,因为我竟然贪恋起他的烟味儿来。
“嗯,”他满不在乎地说,“有关,那又如何?”
我嗤笑一声,竟有些得意。
不得不说,在顾孟平的“调教”下,我跟顾桐已经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了,不要脸面,下贱得让人不敢相信。
“笑什么?”他揽住我的腰,脖子在我的脖颈间嗅个不停。
这个男人性`欲极其旺盛,我每天都在担心他或许某一天就死在床上了。
当然了,我希望他能死在我的床上,而不是外面那些杂草贱`人的床上。
我在画上补了一笔,对顾孟平说:“这画的是我,被你糟蹋之后的样子,感觉如何?”
他愣了一下,亲了亲我的脸,烟味儿极重,对我说:“你比这画漂亮多了。”
我放下颜料和画笔,转过去与他接吻。
他的烟是什么时候点在我的画上的,我毫不知情,只知道我们做`爱的时候,铁链哗哗地响着,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格外兴奋。
他每狠狠地顶进来一次都会问我一次爱不爱他,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在数不清的日夜里,我们身体纠缠或者互不相扰的时候,我都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答案很显然,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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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他布下的迷宫再也走不出去,我这个人还有这颗心,都已经只能任凭他摆布了,只是我在赌气,跟他也是跟自己。
我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会让他痛快。
他射在我脸上的时候,叼着又点燃的烟,对我说:“我找人把顾桐送走了。”
我没问送去哪里了,因为当时的我,下意识的以为顾孟平准备了一栋房子专门来安置顾桐,这样以后他们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不会被我打扰了。
是的,我从未信任过顾孟平,他过于放`荡的过去,让我无法对他安心。
我的心放在他身上,可被我用一层厚厚的包装纸给包裹住了,他看不透,我也不想让他看透。
否则,不是很可笑吗?
我一心爱着一个男人,为了他变得下贱又疯狂,可他却只当我是个玩物。
这样的关系,会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所以,就这样互相拉扯吧,让他猜不透我,让我假装自己是个低俗小说里的配角,用廉价的身体去换自己昂贵的梦想。
这很好,至少不会让他嘲笑我。
我用手指蹭了蹭脸上的`液,然后吮`吸手指,我说:“爸爸干得我太舒服了,不过记得,又是一万块。”
四十七
被顾孟平囚禁的日子,我过得很畅快。
有吃有喝,有更多的时间与我的作品在一起,甚至每到我无法入睡的夜晚时,我都可以一幅幅看过去,就像看着我愈发疯狂的人生。
我再没问过顾孟平他每次来晚或者不来时都在做什么,也再没在这栋房子里见过除我以外任何可能成为顾孟平床伴的人。
有段时间,天气糟糕,连下了好多天的雨,屋子里潮湿得让人心烦,加上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顾孟平,心情更加郁结。
差不多一个星期,我终于病倒了。
先是发烧,再是咳嗽,后来连画笔都拿不住。
楼上很少有人来,每天只有按时送饭来的阿姨,她见我这样,立马就要联系顾孟平,却被我阻止了。
可是后来,估计还是她给那个人打了电话,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顾孟平一身湿气地闯进了我的画室。
我正裹着被子咳嗽,发烧迟迟不退。
我并不是那种喜欢自残喜欢折磨自己的人,至少我受折磨的时候也得有人陪着我才行。
所以,生病这期间,我一直都配合家庭医生的治疗,按时打针,按时吃药,只不过,药量被我偷偷减半了。
我想看顾孟平还会不会为我着急。
这很可耻,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尽管,那种可能性非常小。
但这一局,我竟然赌赢了。
顾孟平一回来就抱紧了我,一反之前冷硬的态度,极其温柔地问我为什么不让阿姨早点联系他。
我当时正昏昏欲睡,发烧中的我反应也变得迟钝,竟然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这是清醒时的我已经绝对不会做的事,但那时,我做了。
我蹭着他的衬衫,委屈得流出了鼻涕和眼泪。
那天他解开了我脚腕上的铁链,抱着我去了医院。
等到我退了烧,再回想起他焦急的为我奔波的模样,心里又是五味陈杂。
我喜欢看着这个男人因为我着急的样子,我太喜欢了,只是可惜,我的烧很快就退了下去,他对我的态度也又渐渐地变回了冷漠。
他冷漠,我也不愿意再给他好脸色。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连在医院里做`爱时,都要互相骂几句脏话。
他说我是妓`女,是下贱的垃圾,我说他烂,说他根本无法让我高`潮。
这样的性`爱也挺刺激的,但时间久了,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足足忍了三年,直到他突发高烧住院,我绷着的神经终于断掉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年他滥交,终于遭了报应得了艾滋,第二反应是,我也该去好好检查一下,毕竟说到做`爱的次数,大概我才是跟他接触最多的那个人。
我真的这么做了,被医生告知完全没有问题。
回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顾桐,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
顾桐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我对他毫不感兴趣,顾孟平不在,我装都懒得装。
但当他开口,我突然站住了脚步,决定把自己宝贵的创作时间分给他一点。
因为他说:“你就是个贱`人,顾孟平为什么那么爱你?”
四十八
我对顾桐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我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恨。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从脑子里抹去,但又不可否认,他这次的话,吸引了我。
顾孟平爱我?
或许是吧,不过他的爱不具有唯一性。
他能同时对很多人说爱,可以都是真心的,或者都是虚伪的。
谁知道呢,我已经不打算猜了,只是我还是决定听顾桐把话说完,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他眼里我跟顾孟平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他都不见我!”顾桐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哭的,现在顾孟平就躺在医院里,而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主动权应该在他自己这里不是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笑他,“你去看他啊,没人拦着你。”
“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顾桐攥着拳头,向我走来,咬牙切齿地说,“他做手术,麻醉过了之后,一醒来第一句话就问你在哪儿,真是太可笑了。”
顾孟平做了手术?我是真的不知道。
最近两三年来,我们保持着很好的床伴关系,或者说,有趣的交易关系。
每次做`爱之后,他都会像之前说的那样,付钱给我,而我也不再觉得愤怒,倒是开始心情愉悦的下他的嫖资。
我的存款已经很多,足够我给自己办一个画展。
只是可惜,自从我们之间这种交易开始之后,能让我自己满意的作品越来越少。
大概是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在自我反省或者是被他的话触动了,顾桐竟然一反常态地祈求我说:“你去看看他吧,我怕他死了。”
说真的,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我的脑子“嗡”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顾新月。
顾桐抬手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一下,突然过来拖着我往外走,他大吼着说:“跟我去医院!”
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确实惦记顾孟平。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很后悔,想象着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却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生老病死是世间常事,我们也都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人。
我刚来他们顾家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我的妻子去世,又亲手在她的墓前放了束花。
那时候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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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是波澜不惊的,虽然很不道德,但确实,我对新月没有感情。
但想到顾孟平……
不,我是不敢往下想的。
去医院的路上堵起了车,顾桐开车,明显有些急躁。
他不停地插队,不停地鸣笛,我很想告诉他我们不用着急,顾孟平就在那里等着我过去。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就撞了车。
并不严重,但我的额头撞得流了血。
我想起那次在顾孟平办公室,被他的小情人砸破头,当时,或许顾孟平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虽然说着我与别人不同,却也不肯轻易让我知道,他对我如何真心。
这个老男人,真的是很有趣。
我捂着头,看向顾桐,他已经抓狂,那模样让我心烦。
我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来处理这件事,然后丢下趴在方向盘上抹眼泪的顾桐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他为什么非要在我面前哭?
顾孟平又没死,他有什么可哭的?
我用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时间来到了医院,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顾孟平在哪个病房。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好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
后来跑了三层楼之后才想起来,我可以去问护士。
我不禁嘲笑自己,竟然已经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四十九
我看见顾孟平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是产生了幻觉,或者,认错了人。
仔细回忆一下,我们确实有半个月没见面了,他住了院,除了第一天我跟着佣人一起把他送进来以外就没再来过。
他也不给我打电话,我自然也不会多问。
不过我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家里佣人聊天,我往往都在旁边偷听。
可是他们像约好了一样,都在说顾孟平就要好了,就快出院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他已经病成了这样。
瘦了不止一大圈,这个总是力旺盛到让我觉得他可能到死的时候也在做`爱的男人,此刻正脸色灰白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挂着点滴。
我一进去他就醒了,睁开眼看了我半天,才问:“郁川?”
我有点受不了这样的顾孟平,他不是我熟悉的那个男人。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受不了明明如猛兽的人突然卧床不起,这会让我更加恐惧人生。
我走过去,看着他不说话。
顾孟平瘦得脸颊凹了进去,看着我皱眉。
“干嘛皱眉?”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场面是我从来没敢想过的。
在我们的关系中,居高的人向来都是他,而我只是伏在他腿边的一棵草,不想要了的时候可以随手拔掉。
我很不愿意这么形容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
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这样,我就确定了他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谁让你来的?”
“顾桐。”我很诚实,“他说你想见我。”
顾孟平揉了揉太阳穴,我问他:“你得了什么病?”
“肺癌。”
他轻轻松松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丢向我,砸在了我充血的心脏上。
“什么?”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是会死的那个肺癌?”
顾孟平斜眼看我,拍了拍床,让我坐下。
我没动,追问他:“是不是?”
顾孟平又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说:“让你失望了,不是晚期,而且手术很成功,癌细胞没有扩散,我暂时死不了。”
我没有想让他死,我很想直接这么告诉他,但开口的时候,话却变成了:“是很遗憾。”
他笑着看我,又拍了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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