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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曲清闻交了考卷就被带出谨身殿,兄弟二人出了中左门再出东华门,上了府里的马车。
两人一左一右靠在车厢上,一整日的答题已是让他们疲力尽。
谨身殿侧殿,顾恩阳在所有考生交了考卷后,就自其中抽出宗子荣的考卷,直奔武英殿。
殿试之日,景帝虽格外重视,可折子要批,政务要处理,他照旧是一刻不得闲。
此时,张乾远同几位阁老正在殿中同景帝商讨赋税一事。
顾恩阳被宫人引着进到殿内,却是没想到张乾远同周泽廷几人会在此处,但他这里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一撩朝服,噗通一声跪在景帝面前,景帝手中的奏折不由得跟着抖了抖。
“顾爱卿起来回话。”
顾恩阳自袖中取出那两份考卷双手举过头顶。
“臣有罪。”
“这是怎么了?”
景帝身旁的刘公公上前接过他递上来的试卷,景帝迟疑着展开试卷只粗粗看了两眼却是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臣有罪,妄负陛下新人,有考生在贡院中舞弊,臣却是放榜后才知晓此事。”
他跪趴在地上声音平静的陈述着此事,景帝此时已是看到两份试卷卷首上的姓名,相同的姓名不同的字迹,至少其中一份是旁人代笔……
“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科考舞弊向来难以抑制,不论是考前泄露试题还是考场中考生勾结考官或是买同科考生,这些事不说每一科都会出现,但也算稀松平常。
不应该出现的事态变做常态时,人们心态总会随之改变。
就比如景帝此时心中虽有火气,却也没达到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的地步。
在景帝看来顾恩阳应也算是官场老油条,不过是一人舞弊,私下处理就是,又何须非要捅到他这里。
“回陛下,该考生乃是今科会元,臣不敢擅自做主,而且臣目前只发现这一人舞弊,却是不知这一百余贡士中是否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景帝眉头轻轻拧起,“爱卿意下如何?”
“臣有罪。”顾恩阳只头挨着冰冷的地砖,一句旁的话都不再说。
景帝将卷纸往书案上一丢,冷眼扫向张乾远几人:“你等觉此时当如何处理?”
这种浑水到了此刻又哪里好,张乾远学着顾恩阳的模样跪趴在地上,一语不发。
两个老狐狸!
景帝心中暗骂。
“此事就交由顾爱卿去查办,两日后殿选,朕只给你两日。”
顾恩阳心下一松,只忙叩谢。
“顾大人,本官虽不执掌礼部,但身为内阁首辅想要抽调一二考卷,倒也有次权限,今日凑巧遇到此事,顾大人若有需要帮忙,本官自当帮上一把。”
顾恩阳一直按兵不动,张乾远同曲文海几人反复商议过几次后,都觉他是在等殿试。
殿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答题,殿中眼线众多宗子荣寻不到机会替换考卷,所以殿试考卷上一定会是他本人的笔迹,顾恩阳若是不想被动的等着事发,就一定会在寻到这般事实后,直接将此时捅到景帝处。
届时仗着这般先机,他这一科虽不会有功但过也会抵消。
几人算到他的想法,张乾远便特意赶在日暮时分从内阁赶到武英殿,果然在此遇到了顾恩阳。
顾恩阳心下虽有着些许复杂,但这个人情他眼下却是不得不欠。
“那就先行谢过张大人。”
张乾远乐得顾恩阳欠下他这个人情,直接就对着手下交代下去,也不去礼部寻这一科贡士的早年的乡试考卷,只命人带着他的印信到礼部将这百余人的履历表调取出来。
履历表都是他们当众所填,字迹上无法作伪,用来同会试、殿试考卷上的字迹做比对已是足够。
张乾远一早就已是全部算计好,在礼部也一早就打好招呼,待到杨忠杰等人到消息,履历表已是到了顾恩阳的手上。
“何大人,顾大人今日殿试一结束就到陛下面前告罪去了。”
杨忠杰到消息就连夜赶到了礼部尚书何平丘的府上是,那宗子荣会试的考卷是他一力举荐上去的,若到时真的案发,大部分的罪名怕是都要落在他的头上。
“慌什么,此事部署时就已是将你我摘得一干二净,由着他们去查就是。”
他越是这般说,杨忠杰心越是发凉,这事哪里是将他们二人摘干净,明显是只将何平丘一人摘得干净,他怕是如何都洗不清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如此意外点选时
曲清言回到府里就被人叫到了厅堂。
厅堂中支着上等的紫檀木翘脚圆桌,桌上摆着席面。
兄弟二人洗漱后坐在桌前。闻着阵阵饭菜香,只觉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酷刑。
“饿坏了吧,你们先用吧,我回房换了袍服就过来。”
曲文海自堂外进门,身上还是一身朝服,他对着二人摆了摆手,只觉这两位孙儿越看越是顺眼。
曲清闻同曲清言一整日被困在谨身殿中,滴水未进早已是饿的眼前都是金星,此时明知应等祖父上桌,聆听训诫后才可动筷。
可两人的手克制不住的摸上筷子,由着身后的下人盛汤布菜,凶残的用了起来。
待曲文海回了院子,换了常服再回到厅堂,就见圆桌上的菜已是去了大半,这兄弟二人倒是还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要给他留出一份。
“殿试答题以为如何?”
这个问题让曲清闻极易回答,事先同杜志恒有探讨过这类题目当如何下手,他今日写的格外顺畅。
“很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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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文海一早就为他们兄弟二人分析过,以他们的名次想要博一甲并不易,既是如此倒不若以稳妥为主,只要不出错,又有着同顾恩阳的‘交情’在,二甲进士出身希望极大。
曲清闻自是曲文海说什么便听什么,倒是曲清言想到自己后面有些刹不住的言论,心头隐隐有些担心。
“清言呢,题目做得如何?”
“可以。”
多说无益,凭白的只会换来旁人的担心,曲清言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只淡淡的笑了笑,话题岔开曲清闻便讲起了今日殿试时的趣闻。
用过晚膳,祖孙三人回到北望斋,前院厅堂太大,有些话并不适宜在那里多言。
“两日后就是殿选,届时你们二人只要稳妥些,这一科也便算告一段落,之后便是准备庶吉士的考试。”
只要他们二人能入翰林院,曲文海从前的遗憾也算能得到弥补。
兄弟二人点头应是,曲文海又交代了几句话题一转这才说起殿试后武英殿内发生的那事。
“陛下只给了顾大人两日时间,这两日里想要摸清礼部有多少官员同考生有牵连几乎难以做到,以祖父估算顾大人在殿选时,最多是将有问题的考生名单自贡士名单中剔除。
“若是这些人中有人排名靠前,你们兄弟倒也能捡到一二便宜。”
“顾大人直接将此事报到了陛下那里?”
曲清言倒是没想到这位户部尚书居然有如此气魄,虽说是顾家出过三位阁老可他被景帝提拔入阁,同顾家过往的荣耀以及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关联并不大。
能逼得一位当朝重臣在景帝面前不顾一丝颜面……她已是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是。张首辅当时正在武英殿,还顺手帮了一把。”
真是顺手?
曲清言好笑的挑眉看向曲文海,只看得曲文海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重重的咳了一声。
“好了,天色不早,你们二人今日答题辛苦回去早些歇息,明日礼部应会有人送你二人的朝服到府上,后日我会亲自带你们入宫。”
杨忠杰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杨府,他在何府一直呆到了二更天,何平丘书房中不断的有人进出,他几乎是没能同何平丘再单独说上几句话。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杨府,坐到自己的书房里,细细的回想着这一科所发生的所有遭遇,突然一拍脑门,忙唤人进来。
只此时已晚,礼部方向已是蹿起冲天的火光。
他又忙让人备了马车,一路疾行赶到礼部,就见着存放宗卷的院子在火光中已是烧去大半。
他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不是礼部侍郎杨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天黑被石子绊倒?来人,快将杨大人扶起来。”
曲文海一道礼部就见到瘫坐在地上的杨忠杰,他心头一动,上前讥笑了两句。
前几日才刚下过大雪,虽是春季气候却不干燥,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天灾的因素想都不想就可以排除。
有人故意纵火又是在礼部,这对刑部而言也算大案,不说曲文海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就是钱疏本也随后到了此处。
五城兵马司的人手连同里礼部值夜的差役轮流取水倒入火中,只风带来的烟火气味中夹在着油脂的味道,被人如此蓄意点燃哪里是几桶水就能浇熄的。
黎明时分,偌大的存放宗卷的院子在火光中只能看出几分轮廓。
曲文海站在杨忠杰身旁,口中啧啧称奇:“倒是奇怪的紧,这京中自成祖迁都后,已是许久未见过如此大的火灾,今夜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啊。”
若是在今夜前,景帝心中对这一科的科考舞弊还是存着得过且过的心,只要顾恩阳的给他一个交代,这事便算是翻页。
但现在,焚毁了开国起个各科乡试、会试、殿试的考卷,这么多年的科考记录毁于一旦,景帝除了震怒应是给不出旁的应对了。
曲文海的奚落杨忠杰哪里会听不出,他就是贪心了些,盼着杨家可以出一位状元光宗耀祖……
“钱大人,下官要将最近几日礼部所有进出的官员全部提回刑部去审讯。”
“嗯,此时影响甚大,务必要及早破案。”
“大人,再有两刻钟城门就要开启,您看是不是要五城兵马司对进出城门的人严加审讯?”
“此时交由你全权负责,不用在请示我。”
他们二人就站在杨忠杰身旁商量着应如何将纵火之人早日拘捕。
杨忠杰铁青着一张脸,不是冷还是惧。
曲文海非庶吉士出身,又是被钱疏本一手提拔入京,满朝文武都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曲文海也从未想过要疏远或是取代钱疏本。
所以他们二人间的关系是其余五部中看不到的和谐。
杨忠杰看着钱疏本三言两语就将权利放给曲文海,而曲文海面上没有任何感动之色,只觉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
“钱大人,下官有几句话想同您讲。”
他猛的出声叫住准备去上朝的钱疏本,声音中带着丝决绝和狠厉,让背对着他的钱疏本同曲文海各松了口气。
钱疏本对着曲文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人离去,一人留下。
曲文海回到刑部,便向五城兵马司送去暂缓开城门的指令。
不论杨忠杰是否真的要投诚,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捏在自己的手上才会更稳妥。
曲清言前一日睡得早,第二日一早起身就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烧焦的味道。
“千山,怎么回事?”
千山端着热水进门,要服侍曲清言洗漱被她摆手挥到门口。
“回少爷,昨儿夜里礼部的一个院子走水,烧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时分火才渐渐熄了。”
礼部的院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曲清言擦着脸的手微微一顿,突然就想到了前一日里曲文海的那番话。
她心中发笑,这下景帝想要大事化小怕是都要逼着死磕下去了。
她欢快的丢掉布巾,只觉这消息比自己会金榜高中都要来得欢喜。
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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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侧殿,顾恩阳求得景帝的恩准就将阅卷大臣全部拘在殿中,一众人等翻着殿试的考卷在做最终的阅卷。
朱瑾钰自朱瑾睿就藩后,意志就有些消沉,他一直想不通景帝为何会恩准是朱瑾睿带兵就藩。
明明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景帝为何还要执意恩准朱瑾睿的请求。。
就只因为他十五岁从军,常年在西北冲杀在最前线,实在太过不易吗?
可他这个太子又哪里好做?
满朝文武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言官天天盯着他,只盼他行将踏错一步就拼了性命的谏言。
朱瑾钰端坐在主座中,清冷的眸光中没了一丝温度。
他看着殿中陷入争执的几位大臣,眼中闪过犹疑,他甚至不知景帝要他此次殿试乃至殿选是出于何种原因。
顾恩阳带着几个心腹手下只一心核对字迹,见字如面,一个人的字迹再如何变化,筋骨还在,只要有心就不难辨别。
“殿下,您请过目,这是众大臣举荐的前十考生的考卷。”
顾恩阳核对过的考卷并未先行抽出,只将众人你争我吵举荐出的前十送至朱瑾钰眼前。
朱瑾钰无太大兴致的随手翻了翻,考卷依旧糊名看不到姓名分辨不出身份,而开篇便是之乎者也、歌功颂德,他对这些考卷极为不耐烦,扫了一眼那眼帘一垂,随意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没有意见,殿内众人全都舒展了眉心,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忙碌了一整日,待过了明日殿选他们便可回府。
三月十七,阴。
晨起的空气中还带着雾气。
曲清言一早在房中用了简单的早膳便到府门前等着曲文海及曲清闻二人。
马车摇晃着,向着紫禁城行去。
“今日殿选,你等务必要神集中,传胪官一旦出现在殿外不论离着多远,都要一个姓名一个姓名的去听,可是明白了?”
二人慎重的点头,殿选日也是放榜日。
他们这一科的排名最终会如何也便看这一日了。
紫禁城外,已经排队挤满了等待殿选的贡士,全部身穿着簇新的朝服,面上紧张之余都带着几分喜意。
曲清言曲清闻二人下车排入队伍中,只等时辰一到被带入宫。
奉先殿中,景帝已是坐入宝座。
顾恩阳带着下属抱着殿试考卷入殿开始整理名册。
只事先没有将这一科中舞弊之人的考卷抽出,此时一边填写前十姓名,一边填写核对笔迹,竟是发现前十中有八人笔迹同会试考卷对不上。
顾恩阳捧着名册跪倒在景帝身前。
景帝自前一日礼部走水起面色就没好过,殿选日于国于朝廷都属大事,可他看着顾恩阳这垂眉顺眼的姿态,竟是越发的气闷。
“传前十入殿。”
传胪官接过名单一路小跑出殿,对着殿外高声和唱姓名。
一个个的名字自传胪官口中唱出,最后一个:宗子荣。
曲清言猛地抬眼,就见站在最前方的宗子荣微胖的背影竟是有些微微发抖。
不过一个状元当真值得如此激动?
曲清言撇了撇嘴,突然就想到这宗子荣人若这一科可取中状元,他便连中三元,乃是本朝第一人!
这人倒是当真够胆!
前十已然入殿,一甲三人必是出自这十人之中,他们候在殿外之人要等的就是自己到底会取中二甲还是三甲。
前十入殿半个时辰都未有出殿,殿外众人已是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站在曲清言身后的是会试排名第九的顾若鸿,顾若鸿身后为排名第十的杨建贤,曲清言无聊中突然赶到有些奇怪。
这二人一位的祖父为主考官,一位的祖父为副考官,怎么这二人竟也落得同她一般要在殿外等候的结果?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殿外突然涌入两队御林军,一队听候指示入殿,一队在负责戒备。
不过片刻时间,入殿的一队人便压着几人自殿中出来,曲清言站的位置靠前,她能清晰的看到这几人中便有那位马上要连中三元的宗子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顾恩阳在殿选时又用了什么手脚?
两队御林军离开,殿内再是没了任何声响传出。
所有考生站在殿外迎着日光汗涔涔的站着,不知刚刚那场突变到底是所为何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曲清言背脊也要被汗水打透时,传胪官再次自大殿中跑出,手中捏着名册对着众人再次开始传唱。
“吴文起、张天悦……曲清言、顾若鸿、杨建贤,请随下官入内。”
曲清言怔怔的立在原地,不知这突如其来的传召又是所谓何事,顾若鸿已是向前走出一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就见曲清言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抬手拉了她一把。
“傻站着做什么,莫不是你也想被带走?”
曲清言回神,忙干笑着。
她疯了吗?想要被带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廷对间得中状元
这顾若鸿自从莫名的翻脸后,就一直毒舌的厉害。
曲清言总下意识的认为是他在贡院中无比狼狈的模样被她撞到之过。
她正了正衣冠,跟在杨建贤的身后走进大殿。
殿中,先前入殿的十人已是去了八人,余下的二人经过之前那般阵仗已是两股战战,抖作一团。
八人被引着在殿中跪拜景帝。
这是曲清言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这位史书上并没出现过的帝王,她随着众人的动作匍匐在地上,她入殿时双眸低垂盯着眼前路,只余光扫到一身绛红的威严身影,头戴十二缝压金线的皮弁。
他们一行人在殿内一字排开,在他们的左手边是顾恩阳几人,在顾恩阳之前是担任殿试主考的太子朱瑾睿。
景帝视线自曲清言、杨建贤、顾若鸿三人身上扫过,解封的殿试试卷上已是清晰的可以看到他们的姓名、籍贯、以及出身。
会试、殿试题目本都是景帝所出,他登基以来对科考极为重视,这一科原本放给顾恩阳的指示是会试多取中一些,但元月大雪封路,这科实际下场仅二千二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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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阳便依旧按前两科那般只取了百余人。
如此比例这三人还能自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景帝的余光扫向顾恩阳,这位吏部尚书倒真不知避嫌为何物。
“顾若鸿。”
景帝话音落,顾若鸿忙上前一步,“臣在。”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何意?”
这话不是问曲清言却也让她心头一颤。
廷对,景帝的问题果然都格外棘手。
“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是已。”
“嗯,杨建贤。”
顾若鸿躬身退后,曲清言就见着她身旁的杨建贤上前同样是对答了孝经中的一段。
待景帝点了她的名字,她心下已是微微安稳。
“何为君,何为臣?何为父,何为子?”
他的话音一落,一直充作摆设的朱瑾钰猛地抬眼向曲清言看去,曲清言面上豆大的汗滴滴滚落。
为何到她这里考题便换了……
“不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哦?你当真如此以为?”
“是,臣确如此以为。”
“嗯,退下吧。”
景帝微微点头,曲清言不觉有任何异常,僵直着身子艰难的后退了一步,继续垂头不敢乱动一下。
朱瑾钰回目光只又垂眸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曲清言听不出他却是可以听得出,景帝对这个回答极为满意……
这是要借着旁人之口告诉他,他们之间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吗?
若不讲求父子亲情,他赐西北与朱瑾睿,又给他领军权利,不过是赏罚分明、知人善用……
朱瑾钰骨子里透出通透后的悲凉,景帝之后问的几道题目他已是再听不到耳中。
廷对后按例会由景帝亲自选出鼎甲三人,随后阅卷管会依照阅卷时所排定的名次,于卷面上书第二甲、第三甲第几名字样,用作填榜。
景帝身前有桌案,鼎甲三人姓名只待他填写完,此次殿选即可结束。
有宫人递了笔到景帝身前,景帝抬眼看着很殿中十人。
“一甲第三名,顺天府杨建贤。”
景帝手中动作稍显停顿,就有人忙报出探花郎花落谁家。
顾恩阳眉梢一挑,看向跪在殿中的年轻身影,未置一词。
景帝自是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手下一动,榜眼一位再次填好。
“一甲第二名,顺天府顾若鸿。”
殿中瞬间跪倒两人,曲清言低垂的眸光还能扫到他们二人颤巍巍的展翅。
一甲已是去了两位,曲清言想到自己会试的成绩,再看着此时跪倒的二人,心中并无太多期待。
前十中,除去鼎甲三人,余下七人会顺延至二甲,同进士之名再是与她无关。
想到当年曲伯中挂在嘴边的进士之才,她心中就难掩一点豪情。
今日之后,她也算正式融入这个时代,在这京城之中安身立命。
她心中各种念头一一闪过,她甚至想到她带着功名归家后,秦氏会如何的克制不住的张狂,而她又当如何想办法去压制时,就听着前方出来报出最后一道喜。
“一甲第一名,济南府曲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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