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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所以马车停了半个时辰后,叶桂山满头大汗的身影才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他慢吞吞的挪着双腿,他的一条腿本就有些跛,昨晚又被人将另一条腿打到骨折,这会不论挪动哪条腿都是钻心的疼。
“知,知县老爷,草民冤枉,草民要状告冯典簿私放印子钱,逼草民卖儿卖女、无法无天。”
他身子打着颤这几句话说的极慢,曲清言冰冷的视线扫在他的身上,只冷淡的丢下一句:“状纸。”
叶桂山被这两个字弄得一愣,他没有状纸。
“草民,草民没有状纸。”
新年那段时日,千山同大安每次去院子里寻他们写状纸,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脱掉了……
“没有状纸你的案子本官无法为你受理,你去寻人写好交到冯典簿那里。”
冯茂才身为九品典簿本就是书记员一类的职务,按照正常流程百姓递来的状纸应先交至典簿那里,之后才有可能到她的手上。
叶桂山本还犹豫着是否要去寻大安,死皮赖脸的求着他给写一张状纸,这会一听要交至冯茂才手上,苍凉的心又如同被揉碎了好几掰。
他要告的就是冯茂才,状纸递到他手上,那还告个屁!
“大人,草民可以击鼓鸣冤吗?”
击鼓鸣冤……曲清言冷淡的目光终于带上几分温度,击鼓鸣冤自是可以,但之后要打的板子他还受得住?
“你想好了?”
叶桂山全身都如同沁在水中一般,他虚脱的瘫在地上,他死不要紧,只要他的婆娘能看护好他们的儿子,不再被冯茂才还有那些泼皮祸害就行了。
“知县老爷,小的想好了。”
他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身,但腿上的骨裂已是疼的他坐都坐不稳,又谈何站起来。
曲清言心中难得升起几分感同身受的悲凉,“去传大安到此处见我。”
有差役藏在一旁看热闹,被曲清言撞到抓了壮丁。
原本千山同曲清言去长安城,大安按照事先的交代要到县城四周去探查情况,差役到后院时正赶上大安套了马准备出门。
“将他送到医馆,先把腿上的伤看一下。”
不用曲清言交代太多,大安就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叫差役去雇了辆马车过来,将叶桂山抬了上去。
冯茂才冷眼看着曲清言的举动,见大安带人已经离开,这才神色不明的问着:“大人,您这又是何意?”
“冯典簿手下人不干净,糟蹋了人家妻小,还想让他再死在板子之下不成?”
曲清言的话语中冷意太甚,冯茂才虽有些不解但也知道不要再继续多问下去。
“有些事总要适可而止,冯典簿,你们太过了。”
曲清言一抖袍袖进到县衙,既是不去长安城,就要当差办公。
千山快马赶至豫王府时已是临近晌午,他出来的匆忙没带任何手信,若不是这段时间经常跑王府,怕是连府门都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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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殿下,曲清言曲大人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说,曲大人在寿阳县遇到意外,今日无法赶到长安城。”
千山不过是个下人自然是进不到谨身殿去见朱瑾睿,张顺带着消息回来,话音一落就觉殿内瞬间一凉。
殿下……怕是生气了……
“什么意外?”
“有村民将曲大人的马车拦在了城门口,要告状。”
就这等小事就要耽搁了她来长安城?
殿中温度又降了一分,坐在他下手方向的董昊诚都敏感的察觉到朱瑾睿的情绪变化。
“王爷,这位曲知县既是公务繁忙无法来长安城,不若下官亲自去一趟寿阳县。”
他是带着差事来西北,尤其景帝的圣旨下的微妙,不论出于何种考虑他似是都应该谨慎小心一些。
“好。”
朱瑾睿丢下这个字,人已是起身向殿门行去,他行事向来最不喜的一个字就是等。
“张顺,备马。”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安将叶桂山送到了附近的一处医馆。
大夫手指刚一落寸口上把眉头皱了起来。
“先把腿骨接上吧。”
腿断了已是有大半日,又硬撑着从村子逃出艰难的跑到城里,断开的部位错位已经格外严重,腿肿得如同萝卜,那大夫手摸在上面好半晌都找不到错位的地方。
大安有些不懂曲清言的用意,自然让他们冷着叶桂山一家的是她,现在让给他看病治疗的还是她。
“如何了?”
将叶桂山安置在医馆,大安急匆匆的回去复命。
曲清言身前全是宗卷,她年前时按着年份整理出来的宗卷已是一字排开摆在身前。
“不太好,叶桂山那两天腿怕是都废了,以后没办法下地干活了。”
大安自进了曲府就没怎么吃过苦头,到了曲清言身边后日子更是过得无比滋润。
曲清言向来对他们的约束极少,也很少会提所谓的无理要求,他连皮肉之苦都没吃过,现在看着叶桂山断了一条腿还能连夜跑上几公里的路,心情就格外复杂。
“嗯,我知道了,派人将叶桂山盯好了,不要让冯茂才寻到机会,这一两日内我就会提堂审理,你只让他做好准备就是了。”
之前在堂外将叶桂山拦下来也是因着他眼中灰死的气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赶在董昊诚到西北之际,她原本是不想给自己惹来太多麻烦,但现在,叶桂山的案子她既是已经在人前接了下来,就要有一审到底的准备。
董昊诚虽是刚到西北,还摸不准景帝和朱瑾睿的想法,但她不过是处置发落县衙中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想,想必也不会引他太多的猜忌和关注。
心中虽是这般想,曲清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这些宗卷原本是她给钦差准备的,钦差主审私放印子钱一事,需要的人证和物证,同她自己审理这其中的差别相差极大。
这些东西递到董昊诚的手中,就是极有利的佐证,放在她的手上……
她不过一个七品知县,就算审了寿阳县的案子,也不过只一县如此,不具任何意义。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以朱瑾睿有些急躁等不得的性子,怕是只会给董昊诚以及她同余有台两三月的时间。
要怎样才能将叶桂山这种案子变成不止在寿阳县一处才出现?
只有别的几县中同时出现这样的案子,个案变成共案她手中的这些证据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这般想着曲清言就命大安将她桌上的宗卷全部整起来,如果不能一击必中就先不要打草惊蛇。
她明日怕是还要去一趟长安城,去探一探朱瑾睿以及新来的这位钦差大人的底。
脑中各种思绪不停,她用过午膳正准备去医馆探望叶桂山,询问一些细节,就听着有差役来报,豫王的马车已是到了城外。
朱瑾睿居然真的赶来了?
曲清言忙命人准备仪仗去城门口接人。
朱瑾睿没有同上次那般直接进到县衙,怕就是存了让旁人知道他到寿阳县来的念头。
他这般摆了亲王的谱,想必董昊诚应也在马车上,她顶着乌纱帽,整了整袍服坐上了出城的轿子。
朱瑾睿带着董昊诚一路疾行,马跑的极快,西北的官道又不算平整,待远远的能看到寿阳县的城门,董昊诚艰难的挪了挪屁股。
若不是朱瑾睿就在车中,他真的好想探手下去摸一摸,是不是还是两瓣儿……
“殿下,已经向县衙送了消息。”
车外有人朗声回话,那人声色低沉,明明声音不大,却又像是一字一顿的全部砸进了人心底。
董昊诚虽是读书人,但这点眼色倒也还有,这回话之人应是练家子出身,怕是朱瑾睿的近侍之一。
朱瑾睿嗯了一声,随机就说道:“放慢。”
刚刚还还在疯狂赶路,现在又要放慢,董昊诚着实有些摸不出这位豫王殿下的套路,只能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帘。
曲清言打着仪仗一路赶至城门,恰巧遇到朱瑾睿的马车停在城门口。
她忙下了轿子,一路快步行至马车前,躬身行礼:“微臣见过王爷。”
“嗯,进城。”
朱瑾睿的声音依旧是曲清言熟悉的冰冷,她揉了揉眉心,轿子跟在马车后,轿夫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轿子颠簸,曲清言两个肩膀在四壁上磕来撞去,待轿子落地那一刹那,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竟是多了一项晕轿子的新技能。
朱瑾睿一下了马车就见着曲清言消瘦纤细的身影先一步冲进了县衙,好片刻才又白着脸从里面出来。
“劳王爷、董大人久等了。”
这种时候自然是认错更好一点,可对着朱瑾睿那冰块般谁都欠他银票的脸,这话她当真是一句都说不出。
晕轿子她只差把胃都吐出来,现在口中发苦,她说话都下意识的拧着眉。
朱瑾睿的视线自她的身上扫过,眼中微微带出一丝疑惑。
将人引入她办公的房里,房中布置极为简单,前方无主座,酸枝木圆后背三接雕花交椅一左一右各一对,中间摆着有束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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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枨方桌。
朱瑾睿来过一次,入门就捡了左手边一张交椅,董昊诚笑着对朱瑾睿拱了拱手,在右侧坐下。
曲清言淡然的站在门前,命大安去给两位贵客准备茶水。
“为何不去长安城复命?”
曲清言向来沉得住气,朱瑾睿不言语她也不出声。
同曲清言有过多次接触,朱瑾睿已是摸出她的脾气,心头虽有些沉闷可他来寿阳县不是同她大眼瞪小眼的。
“回王爷,微臣的马车在城门处被村民拦下告状,那村民当时的情形极为不妥,微臣着实有些担心,便想着将这村民告状一事解决后再去长安城中复命。”
她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在一旁充作布景板的董昊诚都能听得出。
他不由得为曲清言捏了把汗,到底年纪小不懂出言的婉转之道。
都说这位新科状元在曲家不过是个不受宠之辈,这般看来到也是将传闻落实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房中空气似是要一点点凝结。
朱瑾睿周身的气息波动极为剧烈,他抿着唇盯着曲清言泛白的一张脸,脸上那双上挑的凤眼中没有惊慌、无措,也没有诧异,只有满眼的镇静和意料之中。
他的心头突然就涌起一分挫败,这分挫败涌起就随即消失,他朱瑾睿的人生信条中从不曾出现这二字。
“你跟孤过来。”
他猛的起身,擦着曲清言的肩头迈出门去。
董昊诚投来探究的目光被曲清言笑着挡了回去。
无人带路,朱瑾睿大步走在前方,转过了两道弯就已是到了曲清言暂居的后院。
王嬷嬷被突然出现在院中的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骇住,她手中的端着的手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盆中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曲清言只落后了朱瑾睿两步,待进了院子就见王嬷嬷格外狼狈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还不过来见过王爷。”
王嬷嬷心下一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老奴见过王爷。”
朱瑾睿脚尖一转,捡了书房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曲清言跟在身后给王嬷嬷打着手势,王嬷嬷忙起身回房去换被水打湿的衣裳。
她身上的袄裙半旧又带着灰,这般进到书房去给豫王端茶送水自然是不适宜。
“那奏疏为何要让余有台来写?”
朱瑾睿坐在书案后,这问题自他在京城到消息就一直想问她。
曲清言看着朱瑾睿格外认真的面庞突然不知当如何回答。
要她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般无休止的算计吗?
她虽然身处仕途,勾心斗角在所难,可这不意味着她就要喜欢。
朱瑾睿的算计总带着几分将旁人当做傻子的意味,这就更让她自心底涌出反感。
现在,他端坐在她面前,身上带出强悍不容拒绝的气势向她发问,她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余大人身为山东省提学官,总管一省教学之要,现下发现问题又是当初微臣同余大人一道发现,这奏疏自然是要余大人来写更为适宜。”
“当真如此?”
朱瑾睿的眸光瞬间犀利,他突然起身绕过书案站在曲清言身前一步的位置,垂头细细的看着她面上所有的情绪。
“当真如此,微臣不过是尽身为副官的本分。”
男子炙热霸道的气息在周身笼罩,呼吸间还能闻到淡淡的龙涎香。
她身上所有的毛孔这一刻都在造反,她死死攥着拳,不愿在这样不知何为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又来了。
那股稍稍一击就会出现的倔强又来了。
那双不逊的双眼像极了他自胡人手中得到的宝马,只再不逊又如何,那马如今还不是乖乖的呆在马厩中,老老实实的认他做主人。
他抬手想要捏上曲清言的下巴,被她退后一步躲过。
她所有的委屈逢迎中,从不包含出卖色相这一点!
朱瑾睿的手落在半空中,就那样举着,丝毫没有放下想法,曲清言垂着眼帘,全身的肌肉都在紧。
只若他再有所动作,就要在第一时间反抗。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缓缓落下,那道似有若无的龙涎香终于又一次消失在呼吸间。
“孤要你三月内协助钦差将陕西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结案报上去。”
“微臣做不到。”
曲清言回答的干脆利落,她到寿阳县都已是有三个月,理顺各级关系查验账册就用了两个月。
现在朱瑾睿张口就是三个月,还要协助董昊诚,他口中的协助怕不是只简简单单的帮着搜罗证据,写出奏疏这般简单。
被坑一次,总要想办法回避掉第二次。
她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倒是让朱瑾睿微微有些愣神。
“这是命令。”
“臣领罚。”
曲清言一撩衣摆已是跪了下来,她区区的七品知县,身上又担着差,协助又哪里会那般容易。
“条件。”
朱瑾睿冷冷的开口,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就变做这般,一个发令一个谈条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曲清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她这一次当真不是为了谈条件。
“条件!”
冷淡的呵斥再一次出现在房间中,曲清言知道这已是意味着朱瑾睿恼了。
她叹口气,语带无奈的开口:“微臣不过七品知县,能协助之事太过有限,董大人若要查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当从长安府州府处开始查。
“微臣现在寿阳县当差,协助一事实在无能为力,王爷不若将调令下个余大人,他身处长安城协助董大人再适宜不过。”
不是曲清言处处都想着余有台,大明的仕途官职也好,资历也好,不论什么都有一字摆在面前,那就是:熬。
想要升官就要熬资历,熬年纪。
若不是她在京城中总容易变做最风口浪尖上的一枚棋子,她在翰林院安安稳稳的熬到二十五岁,再像是余有台这般外放去做提学官,是最为适宜的选择。
她现在年岁尚浅,不论做出怎样耀眼的成绩官职都要慢慢来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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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短时间内升不上去,她作何还要表现的太过出众平白的遭人惦记和嫉恨。
只这般道理她无法对旁人说,含着金汤勺出声的龙子更是不懂身为底层官员的为难,她听着曲清言的解释就觉她这是在寻各种理由来推拒他的指派。
“孤以为你主动要求来西北,就已是做好准备了。”
又是这样一句如同威胁的言语,曲清言仰头看过去就见到对方仰头垂眸射来的目光。
“微臣一直准备着做一个副官,随时协助余大人做一省民风开化之事。”
倒是还振振有词!
张瑾睿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起身:“孤已是决定陕西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就从寿阳县开始审查,从今日起就交由你来协助审查。
“至于余有台……”
朱瑾睿闭了闭眼,咬着牙说着:“孤会下令命他到这寿阳县中一同协助,钦差在西北的这段时日中,你二人放下手中全部事务,全力协助。”
“那微臣手中的案子?”
“转交钦差亲自查证。”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全部转交……
这话语间的含义就有些多。
曲清言细细思量着这般做后对自己是否有益处。
她也好,余有台也罢,他们到这西北来按说就是存了民风开化的念头而来,却是没想到中途被朱瑾睿摆了一道。
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原本吏部给她的调令上的头衔是陕西省布政司提学官左副官,结果到了这西北没多久就被丢到了这寿阳县来,知县没做上几日现在又被安排了新的职位。
她就真的很像一块砖头吗?
哪里需要哪里搬!
“王爷,我来陕西时,吏部给我的调令是做陕西省布政司提学官左副官。”
“那又如何?”
这整个西北都是他,他让她做知县也好,还是现在协助钦差也好,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出身。
再有就是她的心机以及料事的能力,若不是她有功名在身已是当科状元,若是他早知她有这般料事如神的能力,他当初就会想办法将她弄到身边做幕僚。
朱瑾睿目光中的侵略性还有那份隐隐的势在必得让曲清言心中又带出几分焦躁。
在朱瑾睿的地盘上,他又如同这里的土皇帝,想要同他周旋实在不易可不周旋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成。
“微臣去年高中,又到这西北,自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成绩?”朱瑾睿语带着几分不屑,她一个女儿家,她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部尚书入阁不成。
“是,微臣既是入仕,自然有一番雄心。”
“那你大可当这是一次机会,只要能做好,孤自是不会亏待你。”
简直是要说不下去。
曲清言吸了口气,深觉同这位豫王殿下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朱瑾睿起身出门又回到曲清言办公所在的房里,董昊诚依旧如他离开时那般端坐在椅子中,见他们二人回来,只淡然的起身。
“王爷。”
朱瑾睿此番过来就是存了让董昊诚全权接管寿阳县一事,他站在房间中央说的格外利索当然。
“陕西省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是由曲知县所提,董大人不若就从这寿阳县开始查证吧。”
董昊诚来时就已是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听他这般说,只起身躬身应是。
“寿阳县中所有公务都暂时交由董大人来处置,相信董大人一定会有所获。”
这西北是他朱瑾睿的西北,任何会阻挡他的人或是事,都要被铲除。
他这般想着就这般下着指示,丝毫不觉董昊诚身为正三品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他这般发号施令有何不对。
公事谈完朱瑾睿也不急着走,他坐着马车而来现在天色已晚他也没必要再快马回长安。
寿阳县县衙的后院是一套两进的院子,朱瑾睿虽身为王爷不能怠慢,可也没有曲清言要将自己身为主人所住的正房让出来的道理。
尤其她虽以男子的身份行走,可到底是个姑娘家,那正房同闺房并无差异。
曲清言犹豫了盏茶的时间就命王嬷嬷将之前余有台来时住过的屋子整出来。
“之前余有台过来,那两日就住这里?”
曲清言被这问题问的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明白他是在问什么。
“房舍狭窄,怠慢王爷了。”
他没正面回答,可言辞中的含义已是说明一切,朱瑾睿心头莫名有些沉闷,一甩袖袍径自进了屋子。
刚二月天,天还寒凉着,可曲清言就觉自己背上湿成一片,难受的厉害。
安顿了朱瑾睿,院中还有位钦差大人需要安置,曲清言第一次觉这院子当真小的有些不够用。
心尖上打着颤,赔了不少笑这才咬着牙将董昊诚安顿在了东厢房。
这寿阳县中的事务若是进展快速也要至少半月的时间才能处理好,若是中途有什么难料的问题,怕是一月两月的都会耗在此处。
总不能一直让钦差大人一直住在厢房中……
曲清言心头有些烦闷,不知到底当如何是好。
朱瑾睿第二日一早连早膳都没用过就快马赶回了长安城。
曲清言倒是没想这人就会走的这么痛快,但想到那人离开时面上冷硬的严肃,以及周身的肃杀之气,她的心就莫名的一沉。
肃杀之气……印象中只有当年她在京城中第一次遇到朱瑾睿时,他身上才有这般气势。
那时,他才从战场上回到京城没几日。
莫不是……这西北又要打仗了?
想到这个可能,曲清言因着朱瑾睿的离开而雀跃的心就又沉入谷底。
“曲知县,王爷前一日有交代,要本官代管这寿阳县中所有事物。”
董昊诚为官多年,又一直在都察院,像是现在这般被派到地方督查一方事物的情形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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