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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可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没有后退的权利,她只能咬着牙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不过十几岁,还有些孱弱的身子……
余有台就觉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放心,老师会帮你。”
曲清言抬眼看他,不知只这么盏茶的时间余有台就脑补出了那么多内容,她眼中的迷茫很应景的落入余有台的眼中只换来他又一声叹息。
董昊诚大致了解了叶桂山一家的经历,就已是同曲清言之前所想的那般准备炮制同样都是案例。
一件两件还只是个例,三件五件也许是巧合,但多了就会变成现象一般的问题。
之前已是送信去豫王府请求援助,现在再去信请求调查也就不算艰难,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偌大的陕西,想要找出同叶桂山一家人遭遇类似的实在不难,应该说出乎意料的容易,毕竟借了印子钱换不上的村户人家实在太多太多。
有朱瑾睿帮忙调查,不过十余日,近五十起案子的宗卷就别送到寿阳县。
董昊诚只翻了几眼就将宗卷丢给了曲清言同余有台,他已是想明白这西北的问题远不是他一个钦差能够处理。
就算他手握圣旨而来也不行,他现在能做的无非是要将问题的本源还原清楚,然后递了奏疏到京城,一切全凭景帝发落。
曲清言同余有台可以说是人一般的家伙,两人不用相商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中所想,配合起来也格外有默契。
两人将宗卷平分,各自将其中的问题与对村户人家造成的恶劣后果用朱笔圈住出来,十份宗卷做一次小结,全部汇总做一份全面总结。
他们在房中整理旁的地方发生的案子,董昊诚在叶桂山敲响鸣冤鼓的第三日正式升堂。
只他升堂,所有的副官用的全部是自豫王府中暂时调借过来的人手。
被告冯茂才在升堂的前一日就被董昊诚抄了家,一家老小全部下了大狱。
而周和水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同样是抄家的抄家,下大狱的下大狱,一时间寿阳县衙门中的几个牢房塞得满满当当。
升堂那日曲清言并没有出席,这案子她想把自己摘干净还来不及,又哪里会主动的凑上去。
而且,董昊诚身为钦差,总要有一二动作,这冯茂才等人不过是刚刚好撞到他手里,就算不判死刑,流放也是妥妥的。
而叶桂山,身为这些案件中的典型代表,董昊诚定是会还他一个公道,至于会不会帮他找被卖到楼子里的两个女儿就不得而知。
但今后的日子总能有一二保障。
曲清言对这些事心下早已有所计较,公堂上的事就交由千山去留意,他则是专注的一边整理宗卷,一边勤勉认真的刷余有台的好感度。
她那日回到自己后院的房中反反复复的分析着余有台当时的言行,终于是发现这位余大人会说那番话怕是因着将她想的太可怜,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这人自认同曲伯中是同科,心下一直以长辈自居。
现在看到她处境如此为难,怕是那份身为长辈和老师的责任感又跳出来作祟。
曲清言可不管他以什么身份自居,只要能让这位余大人不要一直躲着她,随便他把看做什么。
于是这几日中,她很心机的将自己的能力表现的格外拙劣,一份宗卷能被她看出无数问题,缠着他各种分析,她很多时候都能看到余有台鼻尖上沁出的汗。
这样的日子和处境中,她就觉调戏余有台是她唯一的乐趣。
而她这番拙劣的表现成功的让余有台忘了她喝醉后是什么德行……
进入三月天,天气开始一日日变暖,董昊诚同余有台都开始换下厚重的氅衣,只曲清言穿的多就算了,指尖还冰块一般。
朱瑾睿给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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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转眼就过去一半,曲清言同余有台已是将近五十份的宗卷全部做完标注。
董昊诚准备递入京城的奏疏也已是写好,三人难得平心静气的坐在一处,饮酒赏月。
曲清言官职最末,很是主动的给那二人倒酒。
“董大人,那奏疏可是明日一早就通过驿站递出去?”
董昊诚捻了捻美髯,难得的给了曲清言一分笑脸,“是,已是全部装裱好,待明日开了城门就可派人送去驿站。”
曲清言闻言也是面上带笑,来西北近半年总算是有了一点成绩。
“董大人,冯茂才同永丰镇上的书院勾结,买卖秀才功名一案是不是也一道随着这个案子递到陛下那里?”
这事要不是因着前几日到通报,要余有台会长安府准备府试她都要忘了。
董昊诚神秘的摇了摇头:“此事会有监察御史来处理,本官不便插手。”
监察御史……董昊诚若是不提这人官职,她怕是都要忘了同董昊诚一道来陕西的还有一位都察院的官员。
只在曲清言看来,景帝虽是下了两道圣旨,但这两件事应并做一件,不过是地方官府带着前朝旧疾,做事太过嚣张霸道。
可董昊诚现下不愿多提此事,曲清言也便当随意发问,举着酒杯对着那二人说道:“董大人,余大人,下官敬二位。”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余有台自曲清言端起酒杯的那一刻起心中的那根弦就彻底崩了起来。
他生怕曲清言又会酒后失言,再脱口而出那些让人窘迫的问题开罪了董昊诚。
他下意识的就攥紧了酒杯,只想着等一下寻个由头来为曲清言挡酒。
只曲清言今日格外克制,饮酒也不是举头就一饮而尽,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轻抿。
三人一直喝至深夜,她的双眼依旧明亮,神志无比庆幸。
余有台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就觉这一晚备受煎熬,倒在床上就心累的沉沉睡去。
就在第二日曲清言想要为事情暂告一段落而庆祝一番时,朱瑾睿的口信赶在城门刚一开启就送了进来。
命董昊诚带着奏疏同曲清言、余有台三人去豫王府回复。
要回复什么自是不言而喻,这西北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朱瑾睿会花了那么大的气力和手段来操控,自是不会让在这还是最后时刻出现状况。
董昊诚似是早就料到朱瑾睿会有此番动作,不慌不忙的交代了县衙中的一应事务,这才带着曲清言二人上了去长安城的马车。
当初董昊诚同朱瑾睿一道来寿阳县时所坐的马车,因着第二日朱瑾睿快马赶回了长安就留在了寿阳县。
这番去长安城,董昊诚独自一人坐着豫王府的马车,余有台同曲清言同乘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董昊诚身为官场的老油条,曲清言自是愿意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官场上向来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只要有利益冲突,翻脸不过是呼吸间的事。
曲清言因着叶桂山一事已让董昊诚有了猜忌,她现在最盼望的就是这位钦差大人回到京城后早点忘了她。
“老师,我们下棋可好?”
马车摇晃的人昏昏欲睡,曲清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睡着了就滑到余有台的怀里。
她现在算是摸出一点,这位余大人外表看着严肃正经,永远冷静克制的模样,但内在却是格外容易害羞!
她偶尔言行出格一点就会换来他的窘迫和不自在,她若当真再‘惊世骇俗’一点,怕是就要把他吓坏了……
好不容易让他不再对她怀有戒心,她总不能多日的努力,一睡就彻底消散。
从暗格中取出棋盘棋子,两人捻着棋子,照旧是余有台走上一步后手指就在棋盘上虚点几处,由着曲清言来捡顺眼的位置。
这般一个教一个学,时间就过得飞快,曲清言正觉得棋艺大涨,想要嚣张的对峙一番时,车门外传来千山的声音。
“少爷,马上要进长安城了。”
进了长安城再有盏茶的时间就会豫王府。
曲清言轻快的面庞顿时淡了几分笑意,没了对弈的心思,她耷拉着脑袋着棋子。
“可是怕王爷那里不好交代?”
曲清言摇头,她没有办法告诉余有台,她不愿见朱瑾睿最大的原因是在他身上过于强烈的侵占性上。
那人的目光总让她觉得自己身上带着标签,是他的私有物。
不说她现在的男子身份,就算她是再正常不过的女儿身,她对朱瑾睿也生不出任何的专属于女子会有的倾慕。
“有董大人在呢,学生不怕。”
她回答的言不由衷,余有台只她不愿多说也便不问,只帮着她捡着棋盘上的棋子,白子多,黑子少,细细数去就会发现曲清言这一局依旧输的极惨。
豫王府中,朱瑾睿一身尘土还来不及梳洗更衣。
曲清言一进谨身殿就觉殿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平日里立在殿中的宫人侍女全部撤了出去,进出的人中大半穿着软甲。
她的心一落,这西北中会让整个豫王府都充满肃杀之气,怕也只有战乱了。
可现在明明是三月里,地里庄稼都还没种,鞑子若是赶在此时进犯,为的又能是什么?
她乖乖的立在董昊诚身后,一声不响的听着他向朱瑾睿汇报。
“一月前边境上就时而出现成队的鞑子骑兵,不出两月就战乱就要起,孤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等父皇同内阁反复商议的结果。”
朱瑾睿的话直截了当,将董昊诚说剩的一半话语彻底堵在腹中。
居然又要打仗。
“臣敢问王爷有何指点?”
“孤会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们回京,孤要在半月内得到结果。”
朱瑾睿想要的结果他没说,董昊诚也没问,只半个月时间实在太过紧迫。
“臣尽力。”
“不是尽力。”
朱瑾睿的目光冰冷是,战场上冲杀出的气势随着言语铺天盖地的压像董昊诚,只让他面上发白,咬着牙又应了一句。
他目光自董昊诚身上移开,落至曲清言身上顿了下这才说道:“只要半月内孤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曲清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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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动瞬间明白他是在提当初两人在寿阳县中的交换。
她微微上前一步,“微臣明白。”
明白!
这个回答莫名的让朱瑾睿心头微微沉闷,只大战在即,他分不出心思去想原因为何。
奏疏带在身上,要递送至京城的宗卷需要有人快马过去取回,曲清言带着私心命千山同王府中送人之人一道回去。
若是可以这西北她已是不准备回来,朱瑾睿若是言而有信就当让她在京城时,直接到去旁的省份的调令。
王嬷嬷同大安在寿阳县中总要有离开的准备,而她暗地里置办的一二产业也需要时间转手。
依旧是三人启程上路,余有台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之前说寻到办法,可是指的王爷?”
那朱瑾睿明显就不是好相处之人,怎么会平白的对曲清言这般好?
他不想往京城当初的流言上去想,可总是会克制不住。
不妄议他人向来是他为人的准则,现在差一点就要被曲清言打破,他总要想办法拯救自己一番。
曲清言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总觉余有台的语气稍稍有些奇怪。
“老师可以认为这是我同王爷之间的一点交易,不过是各取所需。”
就只是如此?
可曲清言身上有何值得交易的地方?
他目光顺着白皙致的下巴就一路滑至细嫩光滑的脖颈。
☆、第二百二十章二合一
语气奇怪也就罢了,怎么神色也跟着怪怪的?
曲清言感受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胸前,虽然缠着绑带格外不舒服,可都用了这么久儿也没露馅,这人不应该突然间就看出来才对。
她是勤学好问的好学生,向来有问题就要及时发问。
车厢中空气并不流畅,她的注视中余有台的面颊已是染出羞粉色。
她心头更是有几分奇怪。
“老师?可是觉车内有些闷热?”
余有台羞愤欲死,他坚决不承认刚刚那抹雪白的莹润让他稍稍有些怪异的念头。
他忙回目光,侧头看向车厢壁:“没事,路上颠簸你坐好就是。”
越看越觉得眼前人有些奇怪,只虽然猜不出原因,但眼前人明显带着几分羞赧,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便垂下眼帘细想着此番回京后曲文海那里要如何相处。
按说她到了这寿阳县后特意递了消息进京,就是为了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太过僵硬和生疏。
但曲文海的几次回信都太过公事化,似是他们之间不存在丝毫的祖孙之情。
这是心下记恨她离京时留下的烂摊子,还是对她的真是身份拿捏不住,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处置?
也许,两个都有。
曲文海那人看着身上像是带着市井气,处事似是并不看重脸面,但曲清言知道他内心那点傲慢一直都在。
从他现今对待田氏的态度就能看出。
当年他靠着田氏一步步走到三品大员的位置,像极吃软饭的,现在终于能靠着自己的能力爬入内阁,若是可以他怕是田家的人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那人的心就是这样凉薄。
心下想着曲文海,想着此时京城中都会有怎样的局势,马车一颠一颠,她垂着头一点一点竟是睡了过去。
这是余有台第二次看到她在他面前如此不设防的睡着,头垂的底,露出毛茸茸的脖颈。
头晃动间脖颈也跟着来回摆动,让他蓦地就觉那脖颈太过纤细,仿似晃动的再剧烈一点就会折断。
真是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忙闭上眼假寐。
车行的快就颠簸的格外严重,曲清言迷糊中醒来就觉腰酸背痛。
她不知何时被余有台挪了位置,两人并排靠在车厢后方的车壁上,只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她揉着脖子,又抬手在唇角旁擦了擦。嗯,没有口水,幸好幸好。
车外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朱瑾睿派来的护卫中已经有人去到前面的驿站先行交代过,马车停在驿站的后院,几人下车简单的用了晚膳就各自休息。
在曲清言看来车上并未发生什么,不过是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她就不知怎的睡着了。
所以余有台见她又如同老鼠见到般的四处躲着就让她格外奇怪。
只不论余有台在驿站中怎么躲着她,到了白日赶路时两人都要搭乘一辆马车,尤其第一日曲清言醒来是觉得两人这般并肩半躺半靠在车壁上,倒是比各自都端坐着要舒服得多,就强迫着余有台同她并肩坐在一处。
去往京城也算一路向北,虽是三月天气温一点点攀升,可坐在车厢中车帘被吹起时,灌入的全是冷风,到了第三日曲清言就已是冷的受不住,在驿站要了床崭新的棉被带在车上。
“老师可是要搭一下,咱们到了京城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在路上冻病。”
她自己身子寒凉就总觉旁人也同她一般被冷风吹的极不舒服,却是忘了余有台早就换下了厚重的氅衣,每日同她这般近距离相处已是全身都带着汗。
“不了,我不冷。”
就是冷也要忍着,不然……他们两个这般盖着同一床被子算是怎么回事!
曲清言当真没有余大人那般心绪复杂,在她看来两个大男人就算是盖着棉被也不过纯聊天。
两人各自举着书册看着,只车太过颠簸,看一会就觉双眼酸的厉害,曲清言将被子扯了扯执拗的搭在余有台的身上,出声问着。
“老师,你的年纪不算小了吧,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愿成亲?”
她问的很是直接,若是她没记错,这位余大人已是二十八九岁,换在民间赶上着急一些的再过上几年都能做祖父了,这人怎么会一直没有娶亲?
这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了许久了,她其实很想知道的是他能到了这般年纪也没成亲是用的什么接口搪塞。
她是注定没办法成亲的,依着王嬷嬷的想法,弄个通房生个庶长子也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待她年纪再大上一些,尤其官位再升上去,就算是有庶长子也会有人家不在意。
在她看来这绝对是学术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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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此同样的境遇就当互帮互助。
可这话落在余有台耳中就总觉带了点异样的感觉,他想将被子撩开,却被曲清言眼疾手快的一把压住。
“都说要注意一点。”
她的好心连同那尴尬的问题让余有台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他侧头就见她眸中莹润发亮,皙白的面孔因着离得近,如同放大般钻入他的眼中,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向一旁挪一挪身子。
可他早已经将身子挤在车壁上。
“没什么,不过没有遇到适合的。”
适合?
这个时代也能讲求这两个字?
曲清言身子向前探了探明显是不相信他这句有些苍白的解释。
“老师若是觉得为难,也大可不必告知学生。”但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敷衍她,弄得她总觉自己像个傻子。
余有台叹口气,实在受不住的掀开被角,又抬手捏上她纤细的肩头将人压在车壁上,这才觉自己稍稍能松口气。
“我这般年纪自是不适宜同刚及笄的女子议亲,我大她太多日后就要先走一步,若我中途又何不幸,我身后没有父族能帮她支应,只会平添太多的辛苦。
“若是不能给她周全的照顾,又何必要娶亲耽误了对方。”
尤其,他也不适宜成亲,自顾恩阳的幺女意外身亡,他先是出于礼节为了对方守了一年,一年未过,家中出事,这一守又是三年。
三年后,不论是顾恩阳还是……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提及要为她议亲一事,他心头就已是明白,他这般独自一人就是最好。
曲清言愣愣的看着余有台,她从前只当对方是可交之人,给过她极多帮助又从未向她要过半点回报。
可那些如何能同这番话相比……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如玉一般的公子。
“怎么,可是我有哪里说错?”
曲清言呆愣的反应让余有台倍感奇怪,他这般想法并不是第一次同旁人讲,就是顾恩阳那里也曾提过一次。
只不论对谁提起,换来的都是对方的嗤笑。
不过他也记得顾恩阳笑过后,面上带出几许怅然:“是小女没有这个福分。”
他以为曲清言听后定也会同那些人一般笑他痴傻,却不想换来她如此呆滞的目光。
他抬手在曲清言眼前晃了晃,就见她眼中突然多了道水光。
“没有,学生……学生就是不曾想到老师……”
她有些再无法说下去,那一字一顿的一番话就如同滚烫的烙铁般印在了她的心口上,烙铁移开就扯着皮肉拽出鲜血,生疼生疼。
之后的路上就换做曲清言一直躲着余有台,就算是同乘一辆马车,两人依旧是并肩靠在一处,可她上车就会假寐,再是没有说过一句。
一路疾行,在第七日的晌午马车进到京城。
董昊诚家在京城,车子进了城门后就同他们二人道别,只让他们注意京中动向。他会在明日亲自入宫递送奏疏。
董昊诚离开,曲清言对着余有台拱了拱手,这几日来第一次同他讲话。
“老师,学生离开京中已久,想同小厮走回府上,先行告辞。”
她转身就要走被余有台抬手搭在肩头拦了下来,“这几日坐车有些乏累,正巧我也想走一走,一起吧。”
曲清言身子稍稍一僵,但随即就在心中对自己浮出嘲弄。
她淡笑着:“老师请。”
疏离又带了点冷漠的言语和神容让余有台稍稍一怔,只曲清言刚身子就已是向后退了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开。
他眉头轻蹙,到了嘴边的问题到底没有问出口。
灯市口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并不快,余有台的步子压得极慢,只一直走到曲府门前曲清言依旧没追上他的脚步。
“你到了,早些进去休息吧。”
余有台每次回京都会住在顾恩阳的府上,这一次也不例外,目送着曲清言被府中下人迎了进去他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三人此番回京虽不算临时起意,可也有些突然,曲文海是下了差回到府上才从管家的口中得知曲清言竟是回来了。
“怎的路上不知给我递道口信。”
将人唤至书房,曲文海眉心皱在一处,这般突然间回京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曲清言也不等他的吩咐,径自在房中寻了椅子坐下,之前为了躲余有台她从城门处一路走回来,这会腿还有些酸。
“行程有些赶,又有豫王的亲信在,便没有送消息进京。”
不只是她,余有台和董昊诚也都乖乖的赶路,谁都没有在驿站中事先传递消息。
曲文海也不过是随意一问,没指望曲清言会给出怎样的答案,眉梢一挑已是又问着:“说吧,如此匆忙回京所谓何事。”
“西北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已经查明,回京来等一个结果。”
“只你自己回来的?”
“还有钦差都察院左幅都御史董昊诚董大人,以及余大人。”
居然将他们三人全部派了回来!
曲文海捻着胡子有些猜不出朱瑾睿的用意,“甘肃那里是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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