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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巡景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十七郎
原玳与云开二人取了从尸体里爬出来的蛊虫,匆匆的回去了。在南疆王出动侍卫之时,假装早起的云开,一早便取了东西到达南疆王的竹楼前,与她说明了所见所闻。
竹楼深处,云开盘膝坐在地上竹制的席子上,隔着一张小竹茶几,看向了对面顶着繁复银饰冠帽,和穿着蓝色布衣服侍的秀美女子,气定神闲。
九州中原地区,鲜少有人知晓,僰人的南疆王历来都是女子。而端坐在云开身前这一位肤白貌美,看起来异常年轻的女人,便是僰人族现任南疆王,段玖。若不是身为族长,恐是云开也难以相信,跟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坐拥南疆已然有二十五年之久。
云开仔细的将昨夜的事情汇报了以后,便见对面的南疆王眉头一皱,看向了桌面上的蛊虫,贝齿轻咬,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在了耳畔,“依你所言,只怕这行凶之人还是我族中擅蛊之人。只不过,我并不擅长用蛊,只怕此事,我还得汇报给族长,才能下定论。至于你说的那位白发剑客,想来已定不是常人,怕是已然被蛊虫控制了。既然事不关贵山庄,而是涉及我族中之人,接下来的事便不用劳烦云庄主,本王自会处理妥当。”
她的大楚官话说的极好,云开听得极为悦耳。听这个意思,怕是接下来的事不用她插手了,原本就不想管的人此刻是彻底的放松心神,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万望大王能早日揪出族中作乱之人,也希望明日焚火佳节,能顺顺利利。今晨多有叨扰,云开,就此别过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竹楼。端坐在竹席上的南疆王抬头,看着年轻女子离去时消散的那一角红色衣角,不着很急的点点头。
日光越盛,微启的窗口洒下了斑斑点点的阳光。窗外喧嚣声渐渐的传了进来,一片熙熙攘攘。南疆王看了一眼窗外,扭头,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屏风之上,轻轻开口,咬着软糯的僰人语唤了一句,“姐姐……”
饶是武功超绝的云开也没有发现,屏风之后,另有一貌美女子端坐,听着她们交谈了一个早上。
听得南疆王唤了自己,原本紧闭双眼的女子眼皮轻轻颤动,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这件事,姐姐怎么看?”南疆王扭头,望着屏风,娇艳的面颊上流露出属于少女的娇俏色彩。
“蛊垌的人,还未处理干净。”女子的声音淡淡的,好似竹楼之后随风飘扬的清脆竹音。
“我猜也是这样的,所以,让阿凤去处理了。”
“嗯。”
“看来那些人,是留不得了。”娇艳的女人勾着唇,属于一代疆域王者的风范尽显。
“云州近日不太平,那些人的确留不得了。等她离开,再动手吧。”
“好。”南疆王点点头,应下了这句话,“明日便是阿莲的洗礼,姐姐当真不出来吗?”
“有你和阿凤就够了。”女人垂眸,轻声说道。她阖着眼,忽而身形一闪,如风一般轻轻破开门窗,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察觉到气流涌动,南疆王眉头一皱,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愿意见吗?那个孩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啊。





将巡景gl 62|云州之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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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云开从南疆王的竹楼回到自己客居之处时,半夜偷偷摸摸跑出去的原玳此刻刚假装醒过来,乖乖的坐在床边挨训。
屋子里,穿戴整齐的华初拎着原玳的外袍,目光落在了一脸乖巧的原玳身上,似笑非笑道,“你昨晚,出去了?”
轻轻摇头,坚决表示没有。
华初绕着她走了一圈,点点下巴道,“哦~没出去,没出去你身上怎么会有药草味,没出去怎么会有血腥味,你受伤了?”她盯着原玳,目光犀利,隐隐的压迫感沉重的让原玳撑不住,只得举手告饶。
“没有受伤,昨夜里只是随着云开去跟踪一个人罢了,并未与人动手。我的好华初,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伤人的。”说着她伸出手,拉住华初,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她的腰,用下巴抵住对方的肩膀柔声道,“好华初,我错了,下次出去一定先告诉你,好吗?嗯?”
华初对她,耳根子向来十分的软,听她这么一哄,再大的脾气也没有了,也信着她自个有分寸,便也不再多计较,只轻哼一声,这事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不过,用早饭的时候,心中有歉的原玳免不了殷切了些,故而引得一旁的云开,看着她这般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举动很是又酸又甜的打趣了一场。
吃过饭之后,暂时将事务抛开的云开,召回了手下,便打算拉着原玳打算好生去走走。可奈何原玳要跟着华初去采集南疆特有的药材,便只得打消了念头,一个人随着僰人族的女子在族中闲逛,不去打扰她们了。
从竹楼里出来,原玳与华初便去了银蝎草所在的地方。银蝎草生长的地方阴寒,一些暗处看不到的地方时常有银蝎蛰伏,将银蝎草研磨成粉,作为引料,则可引出在别处看不到的南疆至毒银蝎子。
华初虽为医者,可为医者先明毒,对于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毒虫,她兴趣自然是很大的。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银蝎草,而是掩埋在底下不出现在阳光里的银蝎子。
当然,这样的事情她可不敢和原玳多说,省的对方咋咋忽忽的不让她动那就无趣了。
除了寨门,恰好见到一个衣着服饰与僰人不一样的男人背着药篓子从外走来。许是见华初二人皆是华族人,背着药篓子的中年男人,与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华初定睛看过去,发现那人正是昨日里被一群僰人架着要焚烧的周先生。许是眉头一皱,低声对身旁的原玳说道,“你昨晚,与云姑娘到周先生家拜访了?”
原玳不明所以,疑问道,“嗯?”
华初见她这般还不肯承认,便与她说,“你别否认了,你身上所有的草药香闻起来像是十里醉。这种东西,沾了血就十分的浓郁。周先生的身上,也有这种味道,还十分浓郁,想来是常年炼制药材所致。”说着,华初皱起眉头,“不过,这十里香是迷醉药,多数用来麻醉人,这周先生就算用,也不会导致味道如此浓郁……”她思索着,颇有些摸不着门道。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原玳闻言,眉头拧了起来。
她想,她与云开,是不是都忽略了什么。
一路背着药篓子匆匆赶回家中,还未用下早饭,周先生便背着药篓子推开了药房的门。始一开门,一道凌冽的剑气随着药香扑面而来,吓得他扶着门框停下了脚步。
“是我。”几乎是颤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周先生盯着抵在喉咙处的长剑,艰难的吞咽着。昏暗的屋子里,持剑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收回了长剑。寒气撤回,周先生松了一口气,一脚踏入,转身对着藏在黑暗里的人说道,“药我采回来了,加上你那日引回来的银蝎子,今天可以就可以把药配好。”
黑暗里的剑客点点头,收回了长剑,目光落在了药房的角落里。
一堆整齐的药架旁,安放着一张小榻,正对着窗口,有稀疏的光线漏了进来,恰好打在了小榻上。不算大的榻上,躺着一个异常消瘦的男人。消瘦的面颊,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容,枯瘦却又俊俏,像棵枯了一半的杨柳。
剑客遥遥望着榻上的男人,绷着一张脸道,“今晚他要是能醒过来,我便不与人提你的事。”
“是。”周先生躬身,应得战战兢兢。
谁也没有看到,黑暗里,他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从银蝎草的蛇垌里取回银蝎子的时候,因着取了僰人族圣物的华初则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而一旁的原玳,则是恼怒于华初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却不与自己说,便板着一张脸,一路上总想一刀劈开那只华初好不容易拐来的小蝎子,弄得华初又要保护小蝎子,又要负责哄原玳开心。
回到竹楼,将小蝎子密封在瓶子中自生自灭之后,华初便赶忙去哄她们家傲娇的小将军去了。揉了一下午对方,才把那张死人脸逗出了笑容,华初转头便去研究新宠物的尸体去了。
而空下来的原玳,很快便找到了云开,说了周先生的事情。
她们二人依在寨子里最大的一棵榕树底下,云开背靠着树坐着,半眯着眼,听着原玳说完自己的想法。抬手,挡住了阳光,懒洋洋的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今日也知道了差不多了。十里醉在南疆,一般是用来喂养*蛊的。前一段时间,南疆有个蛊垌用十里醉喂养了不少*蛊,种在族人身上,想把南疆王从她的王座上掀下来。”
她说着,扭头看一眼原玳,淡淡道,“结果被人察觉到,让段虎统领带人烧了整个垌。当时周先生随行医治伤员,见到有不少十里醉,便拿回来做迷醉药用了。所以,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
说着,她笑了一下,“就算周先生有什么问题,也不关我的事了,南疆王都与我说接下来的事情她会自己处理。等我参加完明天的祭典,可就要跑回去忙成亲的事了。大喜之日将近,谁还有心思折腾这些麻烦事嘛。”
说着,她靠着树,松了松肩膀。一旁的原玳可就没她这般轻松,想着昨夜里那双诡异的眼睛,她皱起眉头道,“可昨晚的剑客……”
云开嗤笑一声,便道,“那剑客便是我云剑山庄的人又如何?难道你不晓得云州云家的剑客最无情无义吗?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还敢说自己是云家人,见他一次打一次。”
“……”原玳望着她嘴角勾起的讥诮笑容,抬头望了一眼晴空,心里却隐隐有了一层不安的感觉。
许是真到了焚火节,这一夜,夜游神没有出现,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喧嚣渐起,并没有令人心惊的尖叫声响起。
从竹楼洗漱出来,原玳华初二人被告知,今日不在竹楼用餐,而是要去南疆王的所在地用餐。一路走过,不过短短一个早上,原本朴实无华的竹楼被装饰起了新开的鲜花以及刚折下的芳草。彩带飘扬,随着晨风在屋檐下摇曳,一路生机勃勃。
三人并肩走在引路的僰人女子身后,望着屋檐下飘扬的彩旗与锦带,便问,“这些就是僰人自己纺织出来的?”
另一旁的云开点头,应道,“的确是,她们用山上的树皮浸泡取丝编织,药草浸染出来的吉祥事物,每家每户一年里至多只能弄出两件成品,就等着焚火祭挂出来,迎接圣火洗涤。”
走在中间的原玳扭头,见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挑了眉毛。然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华初听了她的解释,继续好奇的看着彩带,仔细一看,上面还布满了符文,想来,便是僰人族特有的语言,上面写的也是一些节日特有的祝福语吧。
沿着竹桥走一会,没有多远便到了南疆王的竹楼。踏入门的那一刻,便见到端坐在主位上,戴着银冠身穿蓝袍的貌美王者。饶是这些年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人,包括几日里见过的不少水嫩嫩的僰人女子,始一见到南疆王的那一刻,原玳华初二人还是被惊艳到了。
除了惊艳,还有看到她面容时那三分相似的熟悉感的惊讶。
原玳扭头,偷偷打量了一旁的云开,便见她已然拱手与南疆王行了礼。她便抹掉了心中那一丝惊讶,与她一道,和华初一起行礼入座。
今日是焚火祭,早饭便比往日要讲究得多。南疆与云州世交多年,两位当家一起吃饭也还算有些话说,原玳便一边用着餐,一边听身旁的云开与南疆王叙旧。
早饭用完没了一会,外面咚的一下,铜鼓声响。
处在桌位上的南疆王起身,对着云开说道,“时辰已到,云庄主与我到净水坛更衣准备祭典吧。”
“是。”云开点头,应了一句。
复又转身,交代着原玳与华初二人随领路的人先到祭坛就坐,便跟着南疆王离开了。
原玳望着云开跟在娇小女子身后的背影,眉头轻皱。正思索着,耳畔飘来了一句妻子的问话,“阿玳,你可觉得,这南疆王与云姑娘,长得有几分相似?”
“嗯。”她点点头,松开了眉宇。
何止是几分相似,怕是,渊源颇深吧。




将巡景gl 63|云州之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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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原本空旷的祭坛旁,伫立着昨日里搭好的高台。原玳与华初随人入座之后,底下的鼓声响了起来。
一群穿着黑色短打的青年男子,戴着僰人族特有的帽子□□出胳膊和精壮的腰腹,赤着脚踩着鼓点,跳着古老的舞步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踏上了高高的祭坛。
鼓声沉响,男人有力的步子踏在了祭坛的石板上,迷乱的香烟在祭坛中间的石鼎点燃,亮起的火光红了鼎中那只银蝎子的眼。
男人们藏在手臂上的铃铛随着脚步声一起震起,沉稳有力的呼喝声里,身穿庄严祭服的南疆王率着几大统领登上了高台之上的位置。
蓝色的祭袍浓重的好似墨色,原本便白皙的面容,在黑发蓝袍映衬下越发的如雪柔嫩。黑长的发丝用缠着金丝的发带束起,那个红衣的剑客此刻跟在南疆王身后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好像她原本就该是一个僰人女子一般。
原玳看着她走到属于铸剑山庄的位置,施施然的坐到了正中间的主位上,而后正襟危坐着,一脸冷凝。这么一看,这位从来都潇洒不羁的云州剑客,倒还是有几分一家之主的味道,心里忍不住暗暗点头。
谁知还未容她感慨完,原本坐在她身前一本正经的女人忽然侧身,用密语与她低声道,“怎么样,本庄主穿这身衣服还是有模有样十分漂亮的吧。”
“……”原玳只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云开见她这态度也不计较,只挑眉。
今日僰人族焚火祭的庆典,主在给圣女洗礼,故而往年不曾到齐的垌主全都来了。原玳粗略的一扫,竟发现这些垌主七层以上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因着南疆湿气重,这里的女人大多肤白貌美,水嫩的像一朵清晨刚刚绽放的花朵。甚至,让人分辨不出年龄。
前期入座的安排很有规矩,但每来一个垌主,云开无一例外都会冲他们点点头,算作是打招呼。一旁的原玳见她与那些人甚是熟络的打招呼,便好奇的问道,“这么多的垌主,你都认识?”
云开一边与人打招呼,一边说道,“有些见过几次,但大多是不认识的。哎呦,都是美人嘛,好好招呼是基本的礼仪和风度。”她一边这么说着,还一边与原玳嘀嘀咕咕道,“黑蛇垌的姐姐有三十岁了吧,怎么还娇嫩的跟十三四岁的少女一样,啧,真好看。”
一旁的华初听得她低语,忍不住噗嗤一笑。在她身边的原玳听得自己的妻子的笑声,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低声道,“华初,我还是很正经的。”
虽然她交了一个不太正经的朋友。
华初轻哼了一声,握住了原玳的手,总结道,“云庄主,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前面的云开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听到后面那小两口的交谈的,得意的一扬下巴,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道,“本庄主一贯都幽默风趣,妹媳的夸奖,我便收下了。”
“……”原玳看了妻子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各垌的垌主到齐了之后,铜鼓声一转,祭坛上男人的舞步停住。有戴着银锁的女人踮起脚尖从祭坛四周轻跃而上,款款舞动到守在祭坛各个角落里身子半跪的男人身旁。
男人跪下身子,伸出手,向着高山远空,露出了祈求渴望的神情,谦卑的邀请女人与之共舞。随后,男人女人,携手相拥,在张驰有力的舞步里,踏开了祭典的序幕。
看台之上的云开望着如水一般柔软的女人,在男人有力的背上伸展腰肢,显得饶有兴致。而一旁的原玳注意力却不在这欢欣的舞动上,将目光落在了南疆王身旁,更高一阶的位置上。
原本应该坐满人的位置,此刻在正中间显眼之处空了一个,这就引来了原玳好奇的发问。“云开,正中间坐的位置应该是谁,祭典应该是要开始了吧,怎么人还没来?”
云开闻言,淡淡的扫了一眼空了的位置,与她说道,“正中间坐的位置应该是僰人族的族长,僰人族是氏族传统,传承僰人族蛊术的皆是族中长老,故而族长的地位比统领南疆的王还要高。”
“嗯。”原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得十分的明白。
“历来僰人族的族长皆是由圣女接任,按照道理来说,圣女洗礼族长是应该要出来的,不过今日这情况怕是不会再来了吧。”云开望着那个空了的位置,眼眸深处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哦?”
“僰人族的族长已经有十几年不曾露面了,这么多年能见到她的人少之又少,听说只有族长身边学习蛊术的蛊女和南疆王见过他。只是……不知真假。”云开扭头,看向了原玳,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般神秘,以至于我来这里好多次,都没见过一次这位族长。甚至于,因着她太久不露面,族中还有风言风语,说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说到这里,话头一转,道,“故而今日,给圣女洗礼的是僰人族的大祭司,段凤。还有南疆王……”
“原来如此。”原玳点点头,收起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又看了一眼对面娇艳的南疆王,收回视线,想到自己身边的剑客,最终摇摇头,将心里的想法甩了出去。
祭典的序幕舞之后,是很狂乱的祭祀舞步。南疆深处,被阳光浸染的祭坛上,香料在石鼎中焚烧的缭乱香烟飘到了祭坛上的每一个角落里。在戴着獠牙面具的僰人男女的脚步底下,细碎的光芒逐渐升起,于耀眼的阳光之中,微弱的一如星光。
古老的巫术在僰人的舞蹈中呈现,最终,在太阳升到东天一半的时刻,脸上涂抹了鲜血和染料,画出一枚古老银蝎子的大祭司,托着僰人族洗礼所用的柚叶清水,赤着脚,一步一步的沿着台阶走上了祭坛的石鼎旁。
鼓声一顿,细碎银铃声中的整齐步伐退下,身穿黑色长袍的祭司顶着斗篷,托着各类骨头,站在了祭坛的角落里。
一种比序幕舞更狂乱的古老舞步,在祭司们托着骨头,隐藏在宽大斗篷里的羸弱身躯趋势里,疯狂的开始。祭司的吟唱声起,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呼唤回荡在南疆深处幽暗森林的阳光底下。
难以诉说的力量在吟唱里传到人的心间,武功不弱的原玳闻言眉头一皱,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蛊惑人心的力量是什么。
是南疆的巫术。
这便是巫术,和中原的阴阳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古老力量。
她皱着眉,守住心神,不去听这让人难受的悠长吟唱。但一旁,与她一样同是华族人的云开也是泰然自若,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看着祭坛上吟唱的祭司踏出来的古老舞步,目光炯炯。
一场古老的洗礼慢慢展开,在先辈的呼唤里,身穿浅蓝色长袍的女子,戴着银铃在十二位童男童女的守卫下,缓缓的踏上了台阶。
细碎的银铃声起,一头长发垂在腰间的僰人族少女阖着眼,一步一步的走到大祭司的跟前。即使是只见了几面,但原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登上祭坛的少女,正是那日在城门口与她们交谈的阿莲。
雪白的肤,墨色的长发,这个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僰人族少女,此刻圣洁肃穆好似僰人壁画里那些庄严的神。
原玳望着走到祭坛中间的少女,款款的跪倒在大祭司的身旁,好似行了一个礼一般,在跪趴之后直起腰身,仰头,迎接着最初的洗礼。
托着清水的祭司望着身前跪着的圣洁少女,用柚叶一点清水,而后俯身,轻轻扫过少女的额前,双颊,两肩,胸口还有长发……
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洗礼。
清水细碎的落在了少女身上,仿佛是滚落沸腾的油里,引起了剧烈的反应。没有一会,原本阖着眼一脸安详的少女,慢慢的聚拢了眉,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色来。
大祭司收回了柚叶,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露出痛苦的姿态,轻声开口,换了另外一种吟唱。
悠扬宁静的声音响起,原本狂乱的祭司们退下,而原先戴着面具的僰人男女,和踏着序幕出来的男人女人重新登上祭坛。他们围成一圈,围绕着跪在地上的少女旋转着。
整齐的踏步声传到了少女的耳畔,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她拧起的眉头逐渐松开,跪倒在地上的身子顺着姿势逐渐后仰,慢慢的,慢慢的与地面平行。
忽而,鼓声响起,原本变得宁静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眸,此刻却变成了琥珀色。随着鼓声渐响,她顺着鼓点,慢慢的,慢慢的舞动着身子,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年轻的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沿着石鼎舞出了一曲祭祀天神的舞步。长袖舞动,被藏在长裙下系着银铃的雪白裸足,在脚尖落在瓷白石面上时印下了鲜红的鲜血。
鲜血在脚下蔓延,仿佛祭品一般,一点一点被雪白的石头吞噬,没一会鲜红色就消失在地面上。
有细碎的光芒在鲜血消失的地方闪耀,一点一点交织成了古老的图案。围绕着少女起舞的男女在图案慢慢形成的一颗,缓缓的跪趴了身子,一遍一遍的跪拜,仿佛祈求天神降临。
原本睁开眼的少女在完成图案最后一笔之时,于渐渐高亢的鼓声之中,重新闭上了眼,最终红着双足,跪在石鼎前。
而看台上的云开,看着这一幕,拧起了眉。在少女跪下的一刻,长袍一震,一跃而起,落在了祭坛的石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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