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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车厢猛地摇晃,两人的身子跌撞,施夷光面上皱起想要推开熊朝。多年的职业本能告诉她这样的两人都是危险的。却不想熊朝太用力,将她真个人锢在怀里,施夷光根本扯不开。
下一刻,两人都向着车外跌去。
施夷光大惊!这力度,加之外头都是下坡的山路,布满石头不说,谁知道有没有悬崖或是陡坡!还不算这车的碾压。
这一摔出去,不去半条命也要断个胳膊少条腿。
施夷光脑子飞快的转着,抬着眼扫过车厢内,算着车壁与门之间的间隙。
熊朝将施夷光的身子抱在怀里往外飞去的一瞬间,施夷光抓住车厢,想要稳住身子,不耐熊朝往外飞的太快,抱自己又抱的太紧。她只能借力一旋身,顺带护住熊朝的身子,死死的咬着牙关稳住身子。
一切都在倏忽之间,下一刻,侧翻的车子被赶车的马夫打着马急速的往旁边掉了个头转圈儿,已经快要翻过去的马车被拉了回来!
马车猛地往地板一摔,车内本护住熊朝的施夷光随着马车往下一摔,身子向着车地板摔去,下一瞬便被上方的熊朝给压了下来。
本来是熊朝想竭力护住施夷光,如今却是施夷光竭力护住了熊朝。
施夷光被熊朝的身子压得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她抿着嘴皱着眉咬着牙关,疼痛还是让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嗯~~~”
熊朝压在施夷光身上,还没来得及睁眼,便被耳边萦绕的一身娇哼给怔愣住了身子。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下面压着还闭着眼一脸痛色的施夷光,眼睛眨了眨。
将才那句娇哼,他敢用性命保证,绝对不是,一个男子嘴里该发出的声音……
除非是有分桃之好的男子。
想至此,熊朝心中一动,看着咫尺之间的秉文,那温热的呼吸都打在了他的脸上。平日里看着黑黄的小子,这么近的看,五官竟是致如此,肤色虽是黑黄,却是细腻着。
那双眼睛睁开,琥珀色如浅海的眼眸看着自己,熊朝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车子因为惯性还荡着,但是幅度却是小了很多。
施夷光睁开眼,看着咫尺之间看着自己眼睛的熊朝,眉间皱起:“你要压死我?”
话音将落,车外传来车夫战战兢兢的声音:“公子先生可还安好?”
施夷光正想转头冷斥,身上的熊朝已经开口抢道:“尚好,安心驶车罢。”
外头车夫的声音似是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回道:“诺。”
马车趋于平稳,车速也小了许多。车厢内又稳了起来。
车内一个黄黑小子躺在车板上,一个俊俏公子压在上头,双手撑在两旁,墨瞳相对,俊俏公子有些痴楞,面上往下移着。一时之间车内寂静起来。
“让开,我胸痛。”施夷光皱起眉,看着面前的熊朝,冷冷的打断了车内的寂静。
熊朝回神,看着面前的施夷光,也不让开,只身子撑着更离了些许:“你将才,为什么要护住我?”
将才的情景,稳住自身在车内,肯定比稳住两人要容易的多,也安全的多。
秉文却是为了他甘愿冒着危险,也护住了他。
不仅护住他,还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旋过身子护住的他。
想至此,熊朝心中有些感动,心中异动。
施夷光一顿,而后才反应过来熊朝在说什么。她伸出手,一边想要推开熊朝,一边道:“你想多了。”
将才那种情况,熊朝跟粘在她身上似的,若是不管,自己只会跟着他一道儿摔出去。
“是么?”熊朝轻声问着,看着施夷光的双眼弯了弯,身子向下俯去。更是贴近了施夷光。
施夷光一顿,看着熊朝:“不然呢?”说着再伸出手推开熊朝。
熊朝双手一动,按住施夷光的手,身子贴在上头,眼睛又弯了弯。
“我不信。”他看着施夷光轻声说着,话里带着笑。
施夷光皱起眉头,看着熊朝脸上的轻笑:“你不信就不信呗,能不能先让开?”说着,面上痛色又起。
她的胸口,将才熊朝压得太用力,是真的有些疼。
熊朝看着施夷光面上的痛色,心下一惊,身子赶紧让开,俯着一脸痛色的施夷光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熊朝俯着施夷光,一脸担忧的问道。
施夷光任由熊朝俯着,圈起身子,双手放在心口上。闭上眼睛一口一口的呼着气。试图缓解胸口的疼痛。
心疾又犯了。
熊朝看着施夷光闭着眼有些苍白的脸,抚着心口的手有些颤抖,上手就要替施夷光抚抚心口。
手将碰到施夷光的心口,施夷光猛地睁开眼睛,冲着他的手一打,身子往后挪了挪。
“你心口痛,我只是想帮你顺顺。”熊朝一边解释着,一边就要上前替施夷光抚摸胸口。
施夷光痛的身子有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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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她只抬头狠狠的白了一眼熊朝:“不要你管。”
熊朝正凑上来的身子一顿,看着施夷光面上的冷漠和眼中的疏离,有些怔住。听着她疏离的话,熊朝心中一堵,舒缓着的脸色沉下来,抿着嘴向后退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偏着头不再理会施夷光。
施夷光心口一阵疼过一阵,早没心思去管熊朝了。只将身子挪好,靠着车壁开始一下下的按着心口。
熊朝定定的坐在旁边,偏着头生着闷气,眼角的余光也是往旁边一下下悄悄的瞥着。看着施夷光痛的皱着眉头闭着眼呼着气,他亦是皱起了眉头。
想起将才便是自己压着他的,这也是因为他护着自己。想到这儿,心里的气去了大半。看着秉文疼痛的模样,那般无助,又想起将才的娇哼。不知为何,熊朝突然又想到了往日仲秋节阳城君要秉文的时候。
又想起秉文当时说的话。
只要公子不嫌,便会不离不弃。
如今再想,怎么就这般暖心呢?
“好些了吗?”熊朝看着施夷光,脱口轻声问道。
第102章冷吗
一下下的按了许久,施夷光心口的疼痛总算缓了一些。她放下手开始按着自己的手心,没有抬头看熊朝,只点点头,也不做答。
“你心口总疼么?”熊朝再次担忧的问道,边问,身子边向施夷光挪了挪。
“宿疾而已。”施夷光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是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按着手心里的穴位,不时抚着心口。
“总是这般疼么?”熊朝向着施夷光又挪了挪,再问道。
这次施夷光没有回答,只觉车子缓缓停下,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
“公子,到了北郊梅林了。”
闻言,熊朝应声,在施夷光起身之前起了身子。车外的景人听到声响,撩开车帘。熊朝接过景人撩开的车帘,站在车外,看向还在车内的施夷光,伸出一只手去搀扶。
外头的景人见此,张着嘴巴好不诧异。
施夷光抬眼,看了眼在车外等着自己的熊朝,没有任由熊朝搀扶,只是弯着身子走向车外,冲着熊朝点了点头,恭敬的道:“公子不必多忧,已经好些了。”
旁边的景人恍然,这才往旁边退开一步,拿下车辕旁别着的凳子。放到地上。
熊朝想要上前搀着施夷光,不想施夷光已经向后退开了一步,比了个请的姿势。
熊朝见此,只得先下了去。
施夷光随后。
身后跟着的两辆马车上也下来了人。端叔羽还跟在芈丘旁边叽叽喳喳的转悠着。芈丘只是并着手,向着这边行来。
孟冬之日,天地微寒。施夷光跟在熊朝身后搓着手。
熊朝带着芈丘和端叔羽向着梅林而去。
姜许站在梅林处,双手端正的放在髀前,面上温柔的看着走来的一行人。
熊朝走近,姜许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她身边的男子。年纪约莫比熊朝要大上两三岁,面若冠玉,头发高束。
“朝公子,羽公子。”他冲着熊朝和端叔羽,双手比着作了个揖。又冲一旁的芈丘弯腰作揖:“丘姑娘。”说着,抬头扫了眼站在熊朝旁边的芈丘。
他旁边的姜许跟着他一起弯了弯腿,对着前面的几人行了个半礼。
熊朝跟端叔羽亦是站定,双手作揖回道:“阳生公子,许姑娘。”
芈丘见此,亦是弯腿行了半礼,也没多言。
梅林之中花还尚未盛开,只有点点骨朵缀在枝头,被黄棕色的一层衣包着。站远些,一瞧,却是光秃秃的一片树林子。连片新绿都不曾有半点。
一行人在林子里头,向着另一边直直的走去。也没有停下来观赏的意思。再说,这一棵棵干枯凄凉的枝桠也没甚好观赏的。
穿过梅林,是一片莲塘,塘后是碧波荡漾的湖泊。
初冬时节,始冰之日,莲塘里的叶子早已枯萎凋零。泥中莲藕大约也是被人挖了去,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根干枯莲杆子歪歪扭扭的立在水中,随着一层层荡漾开的湖水摇晃着。
塘面上有几叶小舟,上头早已等候着行舟人,看着走来的熊朝一行人,跪在舟头的身子俯下。
“我们行小舟玩玩儿,那边有船。舟便行到那处去。”熊朝转了转头,俯到施夷光耳边小声说着,抬手指了指湖面远处。
施夷光顺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湖上却是停着一艘大船,朱漆绘身,气派恢弘。
看罢,施夷光偏过头,看着盯着自己说完话的熊朝,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熊朝一顿,看着施夷光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目光,小声道:“我之前跟你说这边梅花开得好让你来的,怕你看到什么都没有不高兴来着。”
“你记得给我钱就不会不高兴了。”施夷光亦是偏着头看着熊朝小声的回道。
熊朝闻言,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些什么,走在上船的吕阳生便朗声道:“朝公子,该上舟了。”
说着话的熊朝回头应声,而后便带着施夷光上了小舟。
舟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人左右,撇去一个行舟人,加上随侍或是丫鬟,倒也差不多了。于是五个小主子各上一叶小舟,带着奴仆向着湖面远处的大船而去。
施夷光跟着熊朝上了舟。
天地乍寒,湖上寒意更甚。小舟行驶,碧波漾漾,一圈圈的涟漪在舟底散开。
一阵阵湖风拂面吹过,施夷光坐在熊朝的身后,转头看着舟底的涟漪,双手拢在棉衣袖子里头,缩着脖子。
楫的行舟人一下下的划着舟,扣弦而歌。
歌曰……曰什么施夷光听不懂,约莫是夷语。她只能缩着脖子跪坐在熊朝后头吹着寒风,听着悠扬婉转的歌调。
“冷吗?”熊朝转头看着双手拢在袖子里头缩成一坨的施夷光,轻声问道。
施夷光抬头,看着熊朝,他两边的鬓发也被风吹的有些散开。
“你不冷?”施夷光有些奇怪的看着熊朝。这湖面风大水寒,又没有手炉毳衣,一风吹过冷一阵。谁会不冷呢。
熊朝将身上的衣服拥的紧了些:“我也冷。”
说罢,转头看向另一条舟子上被丫鬟护着观景的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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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冷不冷?”熊朝看着那边,忽而开口喃喃道。
施夷光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姜许坐在舟中,旁边的丫鬟替她披着毳衣,她端正坐着,目光清远,神色淡然。
跟这边缩头缩脑拢着袖子的施夷光俨然是两幅画面。
“不知道。”施夷光说着,目光从姜许放在髀间搓着的手上扫过,挪开了目光,没有回答。
这样的天儿,这样的湖面,怎么会不冷呢?
不过贵家女子教养的好,王公家族嫡女更是。纵然冷热不舒坦时,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仪态相貌,不失礼于人前。
“没想到她看着弱小,身子骨倒是硬朗。”熊朝轻声说着,拥着自己衣裳更紧了些。
湖上行舟人的歌声悠扬婉转,随着湖水的涟漪荡漾开来。
不大会儿,便靠近了停在湖中央的船舫。
站在甲板上等候着的丫鬟奴仆跪了一地,看着公子姑娘们陆续上来,都拿着备好的手炉和大氅上前披上。
进了船舱,里头烧着炉火,珠帘锦布一放,挡住了船舱两边进出的风,拥着炉火,顿时就暖了许多。
第103章火炉
众人围着中间的雕花梨木长案坐定,船舱中暖气弥漫到周身。
从寒冷乍到火炉旁,暖气一袭,冷暖交替的那一瞬间却是更觉寒了,巴不得抱着火铜炉蹭上去。
但入舱都是贵家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去抱火炉盆子蹭。只是忍着这冷暖交替带来的温差罢了。
不过身子骨不好些的,像是姜许,在跽坐下靠近长案底下火炉的一瞬,还是打了个寒颤。
坐在斜对面的熊朝一坐定,便看见打了个寒颤的姜许。他皱了皱眉,俯下身子,默不作声的将长案底下的铜炉向着姜许的位置轻轻推了推。
对面姜许偏头撩耳发的间隙将好看到熊朝的动作,眉头一蹙,向着旁边挪了挪,离着那将推近些的铜盆远了些许。
熊朝见此,看着挪开的姜许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姜许偏过头,也不跟熊朝对视,宛若不知晓一般,跟旁边的芈丘说起了话。
熊朝放开铜盆,面上沉沉的回过了头。
船舱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旁的端叔羽将好看到将才的一幕,熊朝放开铜盆的一瞬,便俯身接过铜盆,向着旁边芈丘的位置拉去。
熊朝转头瞪着他。
端叔羽一边拉,一边只笑嘻嘻的道:“反正你们不要,不如暖暖阿丘。”
熊朝白了他一眼,只转头看向船舱外朗声道:“再燃些炉火放进来。”
“诺。”船舱外应声。
声音将落,又听外头的奴仆轻声道:“现在可以端酒果否?”
熊朝转头,扫过围着桌案说说笑笑的几人,回道:“入。”
“诺。”船舱外再次应声,而后便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个青衣婢子着白袜埋头碎步而入,手上皆端着铜盘,上头放着酒殇爵壶,或是果肉茶糖。
船舱内酒席开始,众人端着酒开始说话,渐渐热闹起来。船舱外一侧外,响起了丝竹龠管之声。而后有乐妓奏歌。
船舱内一片祥和热闹。
不大会儿,又有几个奴仆端着镂雕的青铜炉盆,撩开珠帘进来。一个挨着一个放在船舱的东南西北各角,又往长案底下放了两三个。
“要不要一道儿吃些?”熊朝回头看着旁边低眉顺眼的施夷光问道。
施夷光头也没有抬,只敛着眸子摇摇头。尊卑有别,她一个平民不适合同桌而饮。
熊朝见此,也不再多言,只回过头,跟着众人一边饮着酒,一边说笑着。熊朝跟旁边的端叔羽说着话,看着端盆而入的奴仆,忽而想起什么,目光看向面前的众人,又回头,看着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施夷光。
身子侧着贴近了些,小声道:“可还冷?”
施夷光闻言,抬起一直敛着的眉眼,看着端叔羽。没有回话,只道:“你不用管我,玩你自己的便是。”
熊朝没有再说,只看了看施夷光旁边,而后再一次俯身,将长案底下的一个炉盆往外拉了出来,推到施夷光面前,又抬起手感觉了下火温,往外拉了些许,这才回过了头。
正要跟端叔羽继续说话,便听一旁的吕阳生笑道:“朝公子当真是心慈仁厚,连个随侍的奴儿都这般照拂。”
说罢,目光扫过熊朝旁边跽坐着的施夷光,轻嗤一声,笑意带着玩味。
熊朝转头,对向似笑非笑的吕阳生,亦是跟着转头看了眼施夷光,这才回头淡然道:“阳生公子误会了,这不是奴仆,是我先生。”
吕阳生闻言,目光从施夷光身上再一次扫过,带着惊讶,而后便回过了头,看着熊朝笑道:“原来如此。那何不请先生入座?”
熊朝闻言,看着吕阳生,摇摇头:“先生不愿。”说着,转头看向施夷光。
“那这先生人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吕阳生闻言,再一次转头,看向矮小不起眼的施夷光,语气之中,毫无对先生的恭敬礼貌,面上玩味之色又起。
这边还说着笑的芈丘和姜许亦是转头看来。
姜许目光落在施夷光身上,眉头皱起。她记得他,是那日仲秋节在楚王宫中被阳城君看中的人。也有分桃之好?
熊朝跽坐着的身子向着旁边挪了挪,挡在施夷光身前,看着吕阳生的面上肃然,声音却依旧温和的道:“先生如何,不劳阳生公子心了。”
看着维护那小儿的熊朝,姜许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些许。看向熊朝的目光多了一份嫌隙。
吕阳生闻言,起面上的笑,向着熊朝看了一眼,声音缓和了些许,话却是依旧刺耳:“只是没想到,朝公子竟寻了个都还未束发的毛头小儿做先生。倒是让人意外。”
听着吕阳生轻蔑的口气,和扫过施夷光那不屑的目光,熊朝不知为何,火从心中起。他面上沉下,语气不再冷了下来:“阳生公子,我熊朝的先生是年幼还是年长,轮不到你来质疑和羞辱。”
吕阳生看着面上声音皆是冷下来的熊朝,不屑的撇了撇嘴,身子向后靠去:“我们齐国王族的人,找先生都是德才兼备的,今日看到你们楚王族的人找的先生…”说着,顿了顿,目光不屑的扫过施夷光,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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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足束发,垂头丧面,看着就是没用的草包。忍不住好奇罢了。”
说着,看向熊朝,眉头挑起,声音更轻了些:“你可不要生气。”
跽坐再熊朝身后的施夷光听着面前的对话,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她抬手,拉了拉熊朝的衣襟。
这些不相关的人,几句口头上的话罢了,不值得生气。
熊朝听着吕阳生的话,不仅是秉文和自己,连带着楚王族一道儿骂了,还能忍?连一旁看着好戏的端叔羽都沉下了脸。
“吕阳生,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骂我楚王族?”端叔羽将跽坐着的身子挺起,瞪着吕阳生,压抑着怒火冷声反问道。
“贵有身份却不知矜持,齐公便是如此教养公子的么。”熊朝亦是怒火,却是压着心中的怒意,冷着脸反问道。
吕阳生身子向后靠着,慵懒无赖。他看着动怒的端叔羽一笑,扫过一眼,便看向熊朝,正要回怼,后面的随从却是板着脸拉了拉他的衣角,制止了他脱口而出的话。
这边没说话,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姜许却是冷下脸开口对着熊朝怒道:“熊朝,你这般说,贵为楚王族的矜持又在哪里?不过是楚王族的庶支附属,凭什么呵斥我大哥?”
第104章不知者不与言
姜许的话音还在船舱中回荡,舱外的歌乐悠悠。
舱中众人都安静下来,没人接声。
寂静之后,是熊朝看着姜许不可思议的目光。在他心里,就算姜许拒绝他无数回,都是温言细语,贤良端庄的。
至少对于自己,她向来也是以礼相待。
熊朝,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楚王族的庶支附属……
熊朝张了张嘴,看着姜许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心中堵着。
熊朝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姜许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将才的失态。一瞬之间她已经整理好了仪态,身子坐端正,看着他再次居高临下的沉声道:“按礼,你该跟我大哥行礼以尊,我大哥一直未跟你计较,你却为了一个奴儿冲他呵斥。口口声声说着有礼,却无视尊卑长幼。”
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熊朝身后还耷拉着脑袋的施夷光身上,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只放低了声音,道:“若是先生如此教导你,不如不要这先生。反正你也不是王族正宫子嗣。”
熊朝张嘴,看着姜许一脸的高高在上,想要说话,话堵在喉咙,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施夷光从头到尾埋着头,闻及此,长叹一声。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面上还怔愣着的熊朝,暗骂了一句没出息。而后转头,正眼看向端庄坐着的姜许。
“公子重我敬我爱我,待以礼。不知许姑娘觉着,有何错?”施夷光看着姜许,声音缓缓,温和极了。
姜许目光扫过施夷光,都没多停一眼,便端着贵族姿态移开。
“以你的身份,可没有资格唤我一声姑娘。该叫齐姬。”姜许一边移开目光,一边端着身子不冷不热的回道。
“齐姬?”施夷光面上有些疑惑,而后又温和的道:“那便是齐姬罢。不过齐宫庶支,我以为顶天也就唤声‘许姬’。”
闻言,姜许倏的转头,看着施夷光瞪着眼,皱起眉头。手里的手帕搓着,抿着嘴红着脸,却不知怎回话。
齐姬可不是哪个齐公族女都能称呼的。
姜许不知如何回,旁边偏着倚靠坐着的吕阳生却是坐直了身子,看向施夷光,勾着一边的嘴角,带着轻蔑:“现在的布衣奴隶,嘴一开倒是会叱人。”
施夷光转头,看着面上不屑的吕阳生,又温声道:“布衣奴隶都知止荒唐言,你作为长兄却无管束之意。这便是齐国公族行事?”
说着,施夷光忽而做恍然样,向着自己脑门儿一拍,道:“对了,我竟忘了,齐国如今便是嫡庶不分,长幼不尊。齐公留着姬妾所生幼子荼在王宫教以王事,派长嫡长子出使。”
说着,嘻嘻笑了起来:“难怪难怪。”说着,看向姜许,轻声道:“这样想来,许姑娘,不,齐姬,不不,许姬,这般维护阳生公子,只因他是嫡长子罢?就像许姑娘,不不,许姬娘娘,看不起我们家公子一般,对嫡庶分明正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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