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道行妖]每天都要撩道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沐子笙
“舍不得,”君白璀璨一笑,仿若又变成那样会冲着楚季撒娇的君府公子,“我怎么忍心丢下道长一人在世间受尽寂寞呢。”
楚季快要气疯了,整张脸黑得跟屋外的天一般,君白见好就,慢慢松开搂着楚季的腰,他才一动,楚季便借机要伸手去够身后的斩云剑,君白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又重新把他往桌子上压。
“君白。”楚季一字一顿,目光要把君白掰碎了一般。
君白啧啧道,“动刀动剑的多不好,你要是觉得亏了,我给你亲回去,成不成?”
楚季咬着眼,额头的青筋浮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中气十足的,“滚。”
君白依旧浅浅笑着,滴水不进的样子,“不滚,我才不离开道长,道长这一辈子啊,是别想甩开我了。”
楚季深深呼吸着,尽量不让自己的怒火烧掉了理智,深知自己绝对说不过君白这种没皮没脸之人,沉声道,“适可而止,还不松开我。”
“道长答应我不离开,我便让道长起来。”君白丢出了唯一的条件。
楚季捏得拳头咯咯响,半晌才恶狠狠的,不情不愿的,“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白挑了眉,“若道长不守诺言,我便去仓夷山告道长的状。”
楚季别过脸,仓夷有规,凡是弟子不得动凡心,偏生他真将君白放在了心上,若君白以此参他一状未尝不可。
软肋被人捏在手心,楚季既气恼又无力,吸了口气,“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君白知晓楚季是答应了,笑容更深,趁着楚季不注意又啄了楚季的脸颊一口,楚季正想发火,本来寂静的门口却清晰的传来几声犬吠,两人皆看去,小黑狗懵懂的站在门口,又低低的嗷嗷几声,连门都不敢进了,一双圆滚滚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疑惑和纯洁。
楚季寒毛都起来了,用力推开君白,君白这次倒是识时务的起身了,把手蜷着放在嘴边尴尬的轻咳两声,嘟囔道,“早知道就得关门了。”
楚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对着小黑狗强颜欢笑,可双唇似乎被君白亲肿了,连笑得不太自然,他气得恨不得想当即把君白绑起来吊打泄愤。
忽然又想到什么,楚季的脸挂不住了,僵硬的看向一脸笑意的君白,声音有点哑,“他.....通不通人性的?”
君白抿着嘴笑了下,悄然往后退一步避开楚季的怒火,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他再过不久便能成人形,道长会不会生气?”
楚季深深吐一口气,对着君白露出个璀璨非常的笑容,一只手悄然的握住背后的斩云剑,摇头,“当然不会啊。”
君白暗道糟了,下一秒楚季就提剑冲他而来,他迈开腿就跑,扬声求饶,“道长饶命,大不了我下一次记得关门就是了。”
门外的小黑狗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在屋里一追一赶把房间搅得乱七八糟的两人,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开了,心里念念有词我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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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我什么都看不懂,我还是只是只小奶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上了亲上了!
普天同庆!
快点夸我,你们快夸我,我真的不怕骄傲的!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正是月黑风高夜,冬日的寒风仿若不知人间疾苦一般,任性而呼啸的刮着,将外头的落叶扫荡得飘飘扬扬的,又归落于地面。
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小心翼翼的从暗处探出来,银淼的杏目在月光下带了水光一般,他悄悄的小心翼翼的了气息,打量不远处月色下一道竹青色身影。
他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宽肩窄腰,背挺得极直,三千墨发在风里微微荡着,远远望去比月冷清,生出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银淼的心跳却不可抑制的加快,比他前些日子修炼成人形的时候还要兴奋万分,他笑得露出了牙齿,眉眼弯弯,很想就这么出现在男人面前,但临做前又生了怯意,怕自己的外貌不够好看,怕男人因他是妖对他蹙眉。
不会的,银淼咬着饱满的下唇,男人不会嫌弃他是妖的,否则两百年前也不会冒着天劫的危险救下还是小银蛇的自己。
往事历历在目,银淼还记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打在男人身上时的场景,触目惊心此生不忘,也是在那可怖的情形下,男人的脸深深印在了自己的心里,还未成人形时,他便决定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再见男人一面。
是以天资愚钝的他更加努力修行,为的就是再见这日,没想到,人在眼前了,他却退却了,跟了快两日,他都不敢出去对远处的男人说一声上神,你还记得我吗?
夜色更浓,蒋遇雁狭长而冷清的眸微微往侧后方掠过,身后的小妖已经跟了他两日,未曾靠近他,也未做些什么惹人注目之事,不知为何,他总是见那小妖异常的神情偶尔痴笑偶尔纠结,偶尔还对着他的背影流口水。
难不成,一只小妖还想要吃了他么?
蒋遇雁不着痕迹一笑,也罢,跟着便跟着罢,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清辉冷月将蒋遇雁的面容衬得愈发丰神俊朗,他狭长的眸微微一抬,眸中有细细碎碎的流光。
此遭他奉天帝之命下人界调查魔主沉仞逗留人界一事,前几日又得秦宇仍在世的消息,蒋遇雁眼神微暗,无声的在心里喊了两个字师父。
初冬寒月,各怀心事,皆被寒风吹散,落在俗世之中。
外头一片寒意,君府倒是热热闹闹的,君白不知从何处弄了两坛陈年的梨花白,硬是拉着楚季到小亭子下品酒,楚季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应下。
君白取了小泥坛,烧了炭,炭是好炭,火很细烟也不大,他将酒坛子架在坛上,炭火噼里啪啦的发出燃烧的声音,而楚季就慵懒的靠在亭子长凳上看他忙东忙西,一幅要睡不睡的模样。
夜已渐渐深了,外头也变得天寒地冻起来,但亭子角落烧着取暖银炭,倒也是醺人的暖和,楚季在这静谧的夜色里,眯着眼,借着摇曳的烛光看惬意烧酒的君白,听呼啸而过的冷风,心中无端生出些安然感。
风清月白,他忽然顿悟,人也罢妖也好,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他也不可所以他枉顾门规,枉顾世俗,放任自己陷入了名为君白的毒里,中毒未深,却日渐难以祛除,直到有一日终究会深入骨髓,再难拔根。
“道长,”君白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拍拍他交叠在长凳上的腿,楚季干脆整个人盘腿坐起来,君白便将一壶温好的梨花白递给他,“在想什么?”
壶身有些发烫,但温度恰好适合冬日,楚季抓着沉甸甸的酒壶,有丝丝缕缕的酒香往鼻尖钻,醉人芬芳,楚季有些未饮先醉。
他睨了眼看笑吟吟的君白,不咸不淡道,“想什么时候把你这君府给拆了。”
说完张嘴饮了一口酒,酒入口醇香还带着点甜意,丝丝的甜留在舌尖,又顺着喉咙慢慢滑落到心里去。
“原来你有拆府的喜好,”君白爽快一笑,“早说我建十个八个让你拆个够。”
楚季见他没个正形,嘁了声,又想起什么,好奇的问道,“对了,当日我到你君府时,明明有浓烈妖气,为什么会忽然不见?”
又或者问,像君白这种道行高深的妖怪,为何能掩盖自身浓烈的妖气?
君白神秘莫测一笑,突的凑近了些楚季,他喝过酒,身上带着点醉人的酒气,吐气轻柔,“道长想知道,拿一个吻来换如何?”
楚季又想起前两日那个抵死缠绵的吻来,脸皮子忽的有些发烫,他虽是恣意了些,但绝对没有君白这般的厚脸皮,当即脸上就染了些异样的绯红,偏生还要假装无所谓的推君白一把,“不想说就罢了。”
君白轻笑一声,他实则爱极了楚季这种别扭的模样,也不打趣他了,一手拿着壶,一手往自己腰间探去,不多时手上便多了一块通透的刻了君字的白玉。
楚季好似明白了几分,君白将白玉递给他,他没有推辞拿在手中把玩,白玉圆润带点暖意,上手很是舒服。
君白的声音在夜色里也带点暖意,“这玉是君家世代沿袭宝物,有藏匿妖气之效,当年我离开妖界之时,唯带了这个东西。”
楚季摩挲着白玉,抬眼问,“你在妖界待得好端端的,跑来人界做什么?”
君白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又恢复往常笑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话的,如深潭的眼睛与楚季对视,“道长怎么知道我在妖界就好端端的?”
楚季微怔,他又道,“若我被人欺负了,道长可会为我报仇?”
他话里有话,楚季不得考察起话里的真实性,正想回答,君白捧着肚子笑起来,“我骗道长的,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呢。”
楚季见他笑得欢快的模样,气得一把将白玉丢还给他,亏得自己还想信他的鬼话。
君白将白玉系好,饮了一口酒,酒入喉却带了些苦涩,眼里也有着难以察觉的难过,看向楚季时又是笑意盈盈的。
那些过往太过不堪,他不想让楚季知道。
梨花白喝了一半,楚季才觉这酒后劲有些大,整个人微醉,不由得放松许多,将背靠在栏杆上,望着君白白皙的面容,偏头问,“你的真身是什么?”
君白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思量半晌,摇头,“不能告诉道长。”
楚季皱眉,酒壶子在手里晃啊晃的,酒香溢在寒冷的空气里,“为何?”
“等什么时候你打得过我了,我便告诉你。”君白笑得温润,轻吐一口气。
若是让楚季知晓他是一只白兔,想来定会笑话他,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说。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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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撇了嘴,微眯着眼往亭外夜色,酒香醉人,他也要溺毙在这浓郁芬芳中。
眼前忽然有细小的絮雪飘落,在烛光里如同夜色之中翩翩起舞的萤火虫,楚季反应过来是下雪了,眼睛睁大了些,嘴角也溢出些笑意。
君白悄然的靠近他,许是夜色太撩人,也许是酒香太醉人,这一次楚季没有躲,君白便把手肘撑在栏杆上,与他一同看亭外初雪。
“道长,”君白声音轻轻的散在风里,用着最腻人也最动人的情话,“月明,风清,酒香,雪白,比不上我心里的半分你。”
楚季仰着脖子笑容愈浓了些,将壶中梨花白一并落肚,借着酒意,他也变得坦白起来,偏着头,眼光落在渐渐加大的绒雪之中,话却是对着君白说的,“我喜欢这个夜晚。”
也......喜欢你,楚季在心里将话给补全,但他相信,即使他不说,君白也能意会他的意思。
果然,待他与君白对视上时,他望进君白深深的眼睛,染了点不敢置信的欣喜,他便觉得,月色更美了。
世间有风花雪月,也便有残风败雨,这边两人正互表心意,在极尽远处的深林之中,一道绛紫色的身影如风般席卷而来,稳妥的落在轩辕大地,俯瞰人世百态。
绛紫色衣袍绣着栩栩如生的金色麒麟,却未能替他染上半分颜色,男子如地底最深渊而来,带着摧毁一切的魄力,站于山巅,只是一人便气势如虹。
男子眉目深邃,一双极具美感的丹凤眼里隐含的却是挥之不去的阴鸷,一丝温度都无。
沉仞呼吸沉稳,静静的望着人界的初雪,如同绒花一般点缀在他的墨发上,他就这样安静的站着,仿若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许久,身后的随侍无云出声打断这片刻寂静,提醒他道,“主子,蒋遇雁这几日正在追踪主子的踪迹,主子是暂回魔界还是?”
闻言,沉仞露出个不屑至极的笑容,“连他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他算是什么东西?”
无云便恭恭敬敬住了口。
沉仞目光更寒,他不能回魔界,若是秦宇还活着,便更不能回当年之事如潮一般席卷而来,令他冰封了几百年的心又隐隐作痛。
倘若秦宇真的未死,他定要为七百年前的自己讨回公道,沉仞捏紧了拳,刹那脚前一颗大石便炸裂开来化作灰烬,与绒雪一同散在这天地间。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兔的情话很ok
好滴所有cp都跑出来了,接下来要混着写了~话说单单看这章,大家喜欢蒋遇雁还是沉仞哎?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今年冬天的雪来势汹汹,邬都接连着下了好几天雪,四季如春的君府也让皑皑白雪给覆盖了,绿荫上都是雪花,屋檐挂满了冰渣子,一条条垂下来晶莹剔透,楚季出门的时候有一条冰渣子碎裂砸下来,幸好他及时避过了。
小黑狗嗷嗷的从转角处跑出来,蹦着两条小短腿往楚季身上扑,楚季自打知道这狗有灵性快成人形,多多少少就不让他钻进自己怀里,小黑狗扑了个空,委委屈屈咬着他的衣摆,咕噜咕噜的叫着。
恰逢这时候君白也从屋里出来,楚季便问,“他咕咕叫说什么呢?”
君白一见小黑狗又死皮赖脸的粘着楚季,二话不多走过去抬脚轻轻一踢把小黑狗踢开,往楚季身边凑,丝毫不觉得自己粘着楚季的行为和小黑狗毫无分别,笑吟吟的,“他说皮痒了,让我踢他两脚。”
楚季瞪他一眼,将粘在自己身上的君白的手臂拉开,说,“我看是你皮痒了。”
外头雪已经停了,地面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楚季弯下腰把小黑狗抱起来,轻轻丢出去,小黑狗就稳稳妥妥的落进雪地里,欢快的打起滚来。
楚季闷在君府好几日,天气好不容易放晴,有些坐不住,回头问君白,“不如出去走走吧?”
君白为了保护楚季,在君府周围设了屏障,外头寻常的妖魔鬼怪进不来,但楚季却觉得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他长相真与秦宇相似,该来的总会来。
况且,趁着雪停,他萌生了想回一趟仓夷的心思,当年他在山下被清虚真人抱回仓夷,他从未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而如今看来,忽生端倪。
仓夷共九十八名弟子,他排名靠后,许多师兄皆未佩戴器物,而他却早早便得了斩云剑,当时因此时惹了不少闲言蜚语,他只当清虚真人厚爱他,却不曾想,他不过十四年纪,哪里担得起斩云剑如此锐气凌霄之器物,楚季不知二者之中是否有关联,但却不愿这样稀里糊涂下去。
是巧合也好,另有隐情也罢,楚季势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君白只一怔,似乎便明白了楚季的意思,斟酌片刻,挂在面上的笑容渐渐变淡,“道长,有一事或许你会想知晓。”
楚季敛眉,没说话。
“你到君府不久,我曾运用幻术想探究你心中想法,你猜如何?”君白想楚季心中有数,这件事并非那般简单。
楚季眉间微微一皱,不追究君白为何要偷窥他内心,隐隐感到君白要说些什么。
“无论是人还是妖,但凡是道行比我低的,我皆能窥探其心,”君白面色沉寂下来,深深望着楚季,声音掷地有声,“但我却无法窥探道长心中所想,如此想来,只有两个可能,当时我幻术忽然失效,除外便是......”
君白未将话说完,楚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目光落去无忧无虑正在雪地里打滚的小黑狗,撒欢了般不知道人间事故,楚季心中沉重,几次交手下来,楚季深知他的道行必定是比不上君白的,可为何君白的幻术对他无用。
有什么隐藏于深潭的东西正在渐渐浮出水面,楚季悄悄捏了下掌心,若无其事对君白笑了下,“看来再过不久我便能打得你现出真身了。”
君白见他还会开玩笑,松口气,攀上他的手臂,弯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今晚我们去金玉满堂用晚膳可好,我听闻他们刚海运了些珍品过来。”
楚季微微一笑应下,然后一跃便落入白雪之中,抓了把雪球往小黑狗身上丢,小黑狗被砸得站不稳脚跟,踉踉跄跄倒了好半晌,惹得楚季一阵爽朗的笑声。
君白就站在屋外,眉眼含笑望雪景之中一人一狗玩得好不乐哉,楚季发上的水蓝琉璃珠随着楚季的走动摇晃着,散发冷冷清辉,一如君白眼中的楚季,傲然独立。
世事难料,将来是如何谁都不知,但无论世事如何,君白拼了命也要留住这般意气风发,傲气凌神的楚季,他心中所念,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继而也抬步入了雪色之中,寒风吹过,将他的衣摆吹得微微飘荡。
冬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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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汹汹,接连几日的下雪,纵然是修炼成人形的银淼也有些熬不住了。
他本就是蛇,每每到这时候便要冬眠,如今头一回成人的冬日,便火急火燎来到人界,原先是打算跟在三公子身边,谁知道三公子一心只有那个臭道士,日日在暗处守着那道士,他倍感无趣,偷偷从三公子身边溜走,悄悄寻找蒋遇雁的踪迹。
直到一日他盘在树上栖息之时,远远便望见一道竹青色身影,即使过了两百年,那人的眉目如初映他心中,顿时睡意全无,便悄然的跟在他身边。
如今是他跟着蒋遇雁的第五天,蒋遇雁道行高,常常一赶路就是一天,银淼法力浅薄却依旧强撑忍着,到了今日,到底有些吃不消了。
眼见蒋遇雁终于有了歇息之意,银淼呼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坐于破落凉亭闭目养神的蒋遇雁,眼皮子上下打着颤,疲惫至极,终究撑不住,靠着一棵大树便睡了过去。
他又梦见了两百年前,梦见那张含浅淡笑意的面容,梦见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打在竹青色身姿上的可怖,银淼紧紧皱起了眉,记忆哗啦如流水一般流淌出来,给这寒寒冬日带来些暖意
两百年前。
一条小银蛇悄悄的从绿油油的树干里爬出来,银蛇蛇身极美,鳞片分明,在夏日之中油光水滑,与其他银蛇不同的是,他额间有一抹显目的朱砂红,无端端多出来几分可爱来。
银淼小心翼翼探出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打量这片未曾来过的树林,今日他为长见识,偷偷从妖界里溜出来,虽妖界的前辈总是他天资愚钝,到了人界很容易吃亏,但他听着其他外出的小蛇将人界描绘得如同仙境一般,总是弱忍不住心痒痒。
他细小的蛇身滑过草地,眼前是炙热夏日,鼻息是青草香气,和死气沉沉的妖界不同,原来这便是人界,朝气蓬勃,有着至上的生气。
银淼在原地溜达了一会,确认并无危险,才敢从藏身的草丛里爬出来,山间清风,夏日烈烈,皆是属于他的,银淼不禁有些得意忘形。
初到人界的他,不知何为人心险恶,是以当他的被困在捕蛇器中之时已经后悔不及,银淼惊恐的待在麻袋里,他不过见这麻袋里有两颗鸡蛋,馋意大起未想太多就钻进去,不料一进入便被困在其中不得出,他的挣扎毫无用处,不禁力的扑腾蛇身,乞求有其他同类发现他。
银淼听闻,有些人爱吃蛇胆,人界便会在树林里设立捕蛇器抓蛇,却不曾想,自己也会落入这样的陷阱之中。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银淼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一双水汪汪透过麻袋的缝隙,已然有些灰败,他又惊又怕,忍不住发起抖来,在麻袋里蜷成一盘,等待他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子突然腾空,原是麻袋被拿了起来,银淼如临大敌,龇牙咧嘴一副战斗状态,只要谁抓他挖蛇胆,他便用牙咬住不放,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昏暗的麻袋被打开,银淼浑身戒备的盯着麻袋外之人,丝丝缕缕的光慢慢落进来,银淼瞪着眼,逆光处,先是一双琉璃般眸,映着他吐着蛇信子龇牙咧嘴的脸。
男人面容棱角分明,刀削一般的面容有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继而等男人的下颚线稍稍放松,露出一个温润破冰的笑容来,银淼被这光中的笑容晃了眼,呆滞的张嘴鼓眼,竟是等男人将他拿在手上也未曾反抗。
男人温暖的掌心捧着他,唇角的弧线愈深,他轻声道,仿若是喜爱又仿若是惊奇,“原来是条小银蛇,”又拿指尖轻点他额上一点红,声音轻轻,“这红比我院前的红梅还要浓上三分。”
银淼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陷入了这笑之中,他浑然忘却探究眼前之人是好是坏,离得这样近,他能看清楚男人浅棕色瞳孔中的笑意,刹那连嘴都合不上了怎的,会有如此风姿绰约之人?
男人轻抚他,将他放在地面上,嘱咐,“以后别再乱跑了。”
银淼还未回过神来,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骤然风雨转变,听闻一道威严之声,不知是对谁言,“蒋遇雁,你本下凡历劫,却私改灵物命数,劫数难逃,现命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你可认罪?”
银淼浑身大震,原来眼前男子竟是下凡历劫上神么,他听闻,凡是飞升必下凡历劫,却未曾想男子竟是为了救他要遭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可男人依旧一幅无所谓模样,对着银淼微微一笑,竹青色身影要融入林中似的,银淼还未回神,男人便已跃空而上,落下一句,“人界不适合你,快回你该待之地。”
天地风起云涌,银淼眼见男子跃至上空,天边电闪雷鸣,男子闭眼吐出认罪二字,继而猛烈天雷毫不留情劈打在他身上而不知所措的银淼,只能在下空看着他受苦。
一道,七道,九道,十八道......足足四十九道,每打一下,男人的身体便虚无一下,银淼呼吸困难的看着,眼睛里忽然涌出滚烫泪水,原来,妖也会哭。
而蒋遇雁三字也随着这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一并镶入银淼的心中,整整两百年,魂牵梦萦银淼梦寐以求再见蒋遇雁一面,亲口告诉他,上神,我便是你当年所救的小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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