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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太太
萧景琰大惊失色,长剑脱手落地,梅长苏却已又扑到笼子前,拼命地将流着血的手腕朝那个怪物跟前送去,一边柔声道:“没关系,来,我血里有药,喝了你会好过些。来。”
萧景琰这时哪还顾得上旁边有人没人,跟着扑过去用力抱住他要将他拖开,可是梅长苏一条胳膊死死缠在铁笼栏杆上,一时竟拉他不开,只得一边死死抱住他一边大吼:“你疯了?!快缩手!”
梅长苏仓惶扭头飞快地道:“他不会伤我!我等会儿跟你解释,你先放开!”说罢竟连等他回答的时间都没有一般,又转回去对着那怪物柔声诱哄。
笼中的怪物想是已忍耐到了极限,一口叼住了梅长苏的手腕。周围一片惊恐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萧景琰只觉心脏都停跳了片刻,可此时再要硬拽却怕更刺激那怪物暴起伤人。只得死死按耐住瞪大眼睛盯着那怪物,所幸那怪物确如梅长苏所说的,只吸了几口便放开了他手腕,缩回角落里瑟瑟发抖。
梅长苏还待劝他再吸,萧景琰的忍耐已到了极限,直接将他抱着拖到了半丈开外,扭头对旁边的人吼:“还愣着干什么?拿金创药和绷带来!”
众人还没从苏先生割伤自己喂怪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具被他吼得发愣,只有列战英深知内情,并不奇怪殿下何以情急失态至此。他们连日追捕逃兵,打斗在所难,因此伤药和绷带都是随身带着的,赶忙取出上前替梅长苏包扎。
萧景琰一条胳膊兀自紧紧箍着他只怕他又扑过去,一只手托着他受伤的手腕方便列战英动作,眼看着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气恼心疼之余,萧景桓那句“你对他的事了解多少?”忽然像一根细针般穿过脑海
原来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梅长苏显然已经方寸大乱,压根没注意两人姿态亲密,旁边众目睽睽。列战英一边替他裹伤,他一边还在伸长了脖子望向笼中的怪物。
列战英动作麻利,不消片刻便包扎停当,一向礼数周全的梅长苏竟然连谢没顾得上道,推开萧景琰的手看向戚猛:“钥匙呢?笼子的钥匙给我。”
戚猛呆呆地看看他,又看看面色铁青的自家殿下,嗫嚅道:“殿下……?”
梅长苏立刻转向萧景琰,脸色苍白,眼中却如有火光在烧:“殿下,这不是怪物,是一个人。我可以照料他,请把他放出来。”顿了顿又道:“若是住在房中不方便,我带他在外面扎营,请殿下派人帮我。”
萧景琰沉沉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那怪人身上,又转回来盯着他双眼,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总之你不能再为他损伤自身。否则他不但只能呆在笼子里,而且我不会再让你看到他。”
梅长苏怔了怔,缓缓点头,也轻声道:“是。我不会……再乱来了。”
萧景琰这才扬声道:“战英,戚猛,帮苏先生把人扶到他房中去。”
第十六章
随梅长苏进去帮手的列战英和戚猛陆续出来了,回禀说那怪物好像果然是一个人,洗干净之后浑身白毛,似乎听得懂苏先生的话。
日影西斜,梅长苏所住的西屋门窗紧闭。萧景琰很想过去叩门,很想追根究底地问一问:这人到底是谁?竟值得你放血给他当药喝?
可他终究没有动。梅长苏既然说了稍后会跟他解释,那他就等着,哪怕那根“你对他一无所知”的细针犹自在脑中心中来回穿梭,刺得他坐立难安。
梅长苏倒没让他等太久,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出现在主屋门口求见。
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眼圈却是红的,一望而知是刚刚痛哭过一场。萧景琰心中那根针仿佛将五脏六腑都扎了个遍。
那个能让他为之流血流泪的人,来自他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过去?
萧景琰紧紧抿住了唇,生怕一开口就是怨妇般无理取闹的刨根问底。他只伸手拉起梅长苏的手腕,撩开衣袖看了看被绷带裹住的地方,确认没有动过换过,也没有血再继续渗出,便轻轻放开了他。
梅长苏刚刚跟聂锋相认,心神激荡,加之失了血有些头晕,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失落,见他查看自己伤口,便低声道:“已经没事了。”
萧景琰看他一眼:“坐下说罢。”
梅长苏摇头:“我来是有件事要求殿下帮忙求殿下请静妃娘娘来看一看我屋中那人,他是中了一种奇毒,娘娘识得此毒,或者可以缓解一二。”
“我母妃识得他中的毒?你怎么知道?”萧景琰不解。
梅长苏垂眸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说道:“因为我中的是同一种毒,娘娘先前曾替我诊脉……”萧景琰听到他和这长毛怪人中的竟是同一种毒,更加惊诧,忍不住问道:“你和他中的是同一种毒?那为何你没有、没有……”
梅长苏牵起唇角虚弱地笑了笑:“为何我没有浑身长毛?因为他中的毒比我深得多,我当初及时受到救治,虽然身体弱些,但好歹没变成这副怪摸样。”
萧景琰想起母亲说他“若是调养不济,恐活不过四十”的话,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身上的毒……可全解了吗?”
梅长苏怔了怔,抬眼对上萧景琰的双眼,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没有。将来或者也没法全解。”
萧景琰双拳用力攥了攥,也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总会有法子的……”他不愿多谈此事惹梅长苏烦心,主动转了话头问道:“他也是你江左盟的部众?”
梅长苏道:“算是吧。几年前我们遭人暗算,我和他都中了毒,在打斗中失散了。我们都以为他已死了,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喉头微哽,停了片刻才又道:“他和我情同手足,向来待我有如兄长……”他眼望窗外似是回忆起了往事,轻声道:“当时他刚新婚。他的妻子这些年……也过得很苦。所幸老天垂怜,他们夫妻总算还能重聚。”
萧景琰胸口梗着的那口气忽然就顺了,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原来是你的兄长。可他全身都被长毛盖着,你怎么认出他的?”
梅长苏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答得十分流畅:“我自己也中了这毒,自然要多研究了解,知道毒性深了人就会浑身长毛,舌头发硬不能言语。今日一见他就有些怀疑,这才走近细看……他脸虽肿胀,但大概轮廓还是不变的。我伸手进去,果然在他身上摸到了我们江左盟的信物。”
“所以你就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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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给他喝?还你血里有药?”萧景琰也听说过江湖门派多数有些贴身携带的标志身份的小物件,并没起疑,倒是想起看到他手探在笼子里时自己吃的那一番惊吓又气恼起来,屈指在他额上敲了一下,“太医那里没药吗?我母妃那里没药吗?有情有义没脑子,这句话还你。”
梅长苏万万没想到这话还有被他还回来的一天,捂着额头惊呆了。萧景琰已向门口走去:“我这就去请母妃。叫她顺便也治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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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来得很快,放下药箱仔细看了看梅长苏的脸色,眉头蹙起却没说话,先走上去给聂锋诊脉施针。
待到行针完毕,梅长苏上前行礼道谢,静妃接过他递来的手巾拭汗,轻声道:“景琰说,苏先生刚刚受伤失血了?能否容我搭一搭脉?”
在她面前梅长苏哪里说得出个“不”字?只好硬起头皮伸出手去,口中兀自挣扎道:“娘娘心了,不过是皮肉伤,其实没什么……”
静妃不去理会他,隔着手巾按住他脉门细细诊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萧景琰在旁看得心慌,忍不住出声道:“如何?”
静妃松手吁了口气,看向梅长苏的目光里已充满责备:“苏先生关心故人情切,我是理解的。但你的身体,你也该知道轻重。你这极虚寒的体质,放血简直是拿命开玩笑的做法。你为了朋友不顾自己的安危,可想过你的朋友一朝得知,会有多自责愧疚?”
她这话中的双关之意梅长苏听懂了,身子微震,低下头去。萧景琰却是听不懂的,他只知母亲素来温柔慈和,这样淡淡的几句于她而言已算是很重的斥责,看梅长苏低头不语顿时心疼起来,低低喊了声“母妃”。
静妃摇了摇头,缓了声气对梅长苏道:“这几天在山上,病人若有反复只管来找我。你自己有什么不舒服也要即刻告诉景琰,知道吗?”
梅长苏老老实实地道:“知道了,多谢娘娘。”
萧景琰将母亲送回内殿,天色已暗了下来。因静妃说一会儿会派人送补血益气的汤药来,他便边看文书边等着,打算一会儿守着梅长苏喝了看他歇下才能放心。
谁知汤药没等到,先等来了飞流惶急的叫喊声。
萧景琰心一沉,疾步奔进西屋,就见梅长苏靠在甄平身上,像是已昏了过去。甄平单膝跪地扶着他,六神无主地连唤“宗主”,见到萧景琰脸上竟破天荒地露出了喜色,叫道:“靖王殿下……”
萧景琰匆匆一扫,见床上睡着那个毛人,旁边飞流的小床约等于地铺,当下更不细想,上前打横抱起梅长苏,大步向自己主屋走去。
列战英被飞流刚才的叫嚷惊动,正在院中张望,萧景琰喝道:“战英,去请太医!”随即进房将梅长苏放在自己榻上,拉起他手摸了摸掌心,只觉触手冰凉,心中更惊。站起身对甄平道:“你守着他,太医来了先叫他们看看。我去请母妃。”说罢提气奔了出去。
静妃刚刚回到内殿,给梅长苏的汤药都还没煎好,就见儿子去而复返,脸上急得变颜变色的说梅长苏发病晕倒,顿时也吃了一惊。
所幸梁帝自那天被叛军围困连惊带吓,第二天又被逆子气了个半死,这些天一直恹恹的懒无神,用过晚膳喝了静妃调制的宁神饮便睡下了,不必她在旁伺候。于是提起还没好的药箱,又跟着萧景琰匆匆走了。
靖王主屋内已经围了几个束手无策的太医列战英知道主君对苏先生的着紧程度,干脆将随驾上山的太医都一股脑叫了来。可惜这些太医都不识得梅长苏所中的火寒毒,又向来保守惯了,哪敢贸然用药。静妃和靖王赶到时兀自乱哄哄地争个不休,一个说该当以泄泻为主,用药逼出心脉虚火方是上策;一个说这明明是个虚寒体质,自然该当用人参首乌等物固本培元才对。甄平和飞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是满脸的迷惘惶急。
萧景琰本就担心得要命,听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争执哪里还按得住火,骂了几句“废物”将太医们赶了出去。静妃也顾不上安抚他,疾步走到梅长苏身边搭脉,又试了他额头手心的温度,立刻回身取出针囊,叫甄平拉开他衣襟以便行针。
静妃行针用了近半个时辰,萧景琰几次想开口询问,又怕扰了她心神,强自忍耐着站在她身后,越过她肩头只见梅长苏双目紧闭眉头深蹙,呼吸时缓时急,只觉得自己也快要喘不上气了。
好容易等到静妃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梅长苏的呼吸似乎随之平缓了些,萧景琰这时才觉得双腿都软了,一歪身子侧坐在榻边呆呆看着他,却见他眼睑颤了几颤,似醒非醒地半睁开来。
萧景琰忍不住屏住呼吸朝前凑了凑,想要问他感觉如何,梅长苏毫无血色的薄唇动了动,说出四个字:
“景琰,别怕。”
他声音很轻,还有些含糊,但萧景琰还是听清了。
他俯下身去,握住梅长苏冰凉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低声道:“你叫我别怕?”
梅长苏没有回答,刚才那不过是神志恍惚中的一句呓语,他已经再一次闭上眼睛昏睡过去,所以他也没听到萧景琰接下来苦笑着说的话:
“可我怎么能不怕?要是你……要是连你也……”
要是连你也消失在这世间,那我……该怎么办?
静妃听着儿子微颤的声音,想到这两个孩子依旧步步荆棘的前路,禁不住红了眼眶。抚了抚儿子的肩膀,轻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说他已服过寒医的护心丹,再加上我的针,应当没有大碍。”
她看了卧榻上的梅长苏一眼,又道:“只是为防他昏睡中痰厥,今晚必须让他半坐起来。”说完提起药箱,“我不能出来太久,这就得回去了你也不必送我,好好照看他。”
萧景琰点点头,还是起身将母亲送到门口。回来时见甄平正小心翼翼地扶起梅长苏,叫飞流拿些靠垫来给他。
“不必拿了,”萧景琰对飞流道,走过去极为理所当然地在床头一坐,从甄平手里接过梅长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圈住他一手将被子朝他胸口拉了拉,又对甄平道,“我守着他行了。西屋里不是还有个病人要照看,你去吧。飞流也去休息,有事自会叫你们。”
甄平脸现踌躇之色,聂锋确实不能没人看着,可要他将宗主就这么单独留在靖王房中过夜,他还真是……
列战英这时插口道:“甄舵主,没事的。我们殿下在军中也时常将床榻让给受伤的弟兄们,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没人会说苏先生闲话的。”
甄平一愕,心道这可真不愧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跟他们殿下说话一样直接。不过想一想似乎也确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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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法子猎宫在鏖战中近半宫室损毁倾塌,能住人的地方不多,他自己这些天都是跟其他将士一起在外住帐篷的。不让宗主留下,总不成让他和聂锋去挤。事急从权,只要没人乱嚼舌根影响宗主清誉就行。
何况看靖王这样子,自己反对又有何用?
他是梅长苏最得力的下属之一,行事向来果决,当下也不多言,向萧景琰行了个礼道声“殿下心”,便拉着飞流回西屋去了。
列战英跟着辞出,歇在外间候命。
萧景琰拥着梅长苏倚在床头,觉得怀中的身躯渐渐回暖,心下稍定。可是思绪起伏,垂眸看着他苍白憔悴的睡颜,竟是一夜无眠。
第十七章
梅长苏在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中醒来,睁眼先看到的是萧景琰的脸。
他只道自己犹在梦中,迷迷怔怔地唤了声“景琰”,本来阖着双目正在假寐的萧景琰一个激灵,喜道:“你醒了?身上觉得如何?”
梅长苏这才惊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确确实实是倚在萧景琰怀中,头靠着他肩膀。萧景琰双手环着他,一床锦被裹住两人难怪他竟然觉得浑身暖融融的一点都不冷!只是自己怎么会和他这个样子?!看窗纱映着阳光,这是已经过了一夜了?那甄平和飞流呢?
大惊之下的梅长苏好似被针扎了一样连忙就要坐直,可他一动萧景琰就“嘶嘶”连声,“先别动别动,麻了……”
他被梅长苏当做靠枕靠了一整夜没换过姿势,血脉不通,岂有不麻的道理。梅长苏被他嚷得僵住,动是不敢动,可不动又情何以堪?窘得耳朵都红了。
“咳咳,”旁边忽然有人清了清喉咙,“宗主……”
“……”梅长苏僵硬地缓缓转头、抬眼,才发现甄平就站在榻边,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他天色未明就跑到这来守着,现在却有些后悔自己来得太早了宗主未醒时靖王根本当他不存在,连眼神都没多分一个给他;宗主醒了,为何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或者不该存在?
早知道就和列战英一起缩在外间等召唤了甄舵主在心中嘟囔着,口中道:
“宗主,您还好吧?昨晚您晕过去了,是靖王殿下请了贵妃娘娘来诊治,还守了您一夜。”
梅长苏一怔,不禁又看了萧景琰一眼,见他眼下青影,腮边胡茬都冒了出来,讷讷道:“怎好如此劳烦殿下……?”
萧景琰瞪他一眼:“刚醒过来就会客套了。”说着慢慢挪动身子,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梅长苏跟着掀被也欲起来,被他一把按住,“你干嘛?给我好好躺下休息。”
梅长苏道:“那也不能总占着殿下的床,让甄平扶我回西屋休养……”
“回西屋睡地铺吗?”萧景琰没好气地打断他,按着他肩膀硬迫他躺下,“我在外间有长榻,不用你操心。”
梅长苏还待再说,可看萧景琰背对甄平给了他个“你再嗦试试”的表情,生怕他当着甄平就胡说八道或者动手动脚,只得乖乖闭嘴躺好。
萧景琰这才满意,顺手替他掖好被角:“我去告知母妃,请她有空时再来看看。”
“我没大碍的,不必麻烦娘……”梅长苏下意识地推辞,可最后一个“娘”字硬是被萧景琰瞪得咽了回去,心虚气短地朝被子里缩了缩。
萧景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对甄平道:“你看好他,我母妃说他没事之前,不许他下床胡乱走动。”
甄平正呆呆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下意识地就应了个“是”,待萧景琰转身出门之后和梅长苏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都十分尴尬。
“宗、宗主,您要不要喝点水?”甄平看着满脸泛着可疑红色的宗主,想起刚才那一幕,简直忧心忡忡春猎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感觉宗主似乎已经被靖王管得死死的……?
梅长苏则是想到刚才自己迷迷糊糊喊“景琰”以及靠在他怀中睡了一夜都被甄平看在眼里,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这个属下,可总不能拉起被子蒙住头,只得努力绷出若无其事的声音道:“嗯。喝一点也好。”
甄平连忙端了备好的温水,扶他起来喝了两口。梅长苏问起聂锋的情形,甄平回道一直在安睡,飞流在旁看着,心下颇为担忧他会不顾自己身体,说些既已醒了就无大碍的话,趁靖王不在硬要回房去守着聂锋。
谁知梅长苏听闻后点点头,竟又乖乖地躺了回去,合上眼睛道:“我没事了,只是倦得很。你这一夜也辛苦了,出去歇一会儿吧。”甄平连忙替他拉好被子,说道:“宗主您休息,属下就在外面。”然后静悄悄退了出去,退到门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安睡在靖王榻上的宗主,昨晚到今早靖王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不由得生出些许感慨
靖王为人确实爱憎分明,对不喜欢的人固然是丝毫不假辞色,可对他上了心的人却也真是好得无可挑剔。有他管着宗主不让他再拿自己的病不当回事……或者也不是坏事?
萧景琰这一去便忙了一天,直到晚膳时分才又露面。
梅长苏刚刚吃了些静妃命人送来的清粥小菜,正在甄平的服侍下喝药,见他进来便要起身行礼,
“别动。”萧景琰却先一步止住了他,大步走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说道,“京城传来消息,夏江逃狱。父皇有些着急,明日就要拔营回京,你撑得住吗?”
梅长苏一惊:“夏江逃了?”随即道:“也难怪,誉王谋反,京城都落入他们掌控,他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他手端着药碗垂目沉吟了片刻,“知道誉王事败之前,夏江不会离开京城,蒙大统领回去得不慢,他应该还来不及……”
药碗忽然被另一只手扶住,朝他唇边一送。梅长苏不由自主地朝后一仰,正好对上萧景琰不满的目光:“我问你撑不撑得住,谁要你管夏江了?快把药喝了!”
甄平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余光看着靖王喂宗主喝完剩下的药,捧上漱口的清水后,也不去看梅长苏脸上是什么颜色,拾了碗盏赶着给谁送去似的走了。
萧景琰却半点没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何不妥,甄平在不在旁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伸手将梅长苏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替他掠到耳后,说道:
“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一声,外头还有事,这就得走。总之你今晚抓紧时间休息,别胡思乱想地瞎操心。”
梅长苏见他神情磊落态度自然,相比之下自己动不动就脸红耳热得活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心中郁闷至极,别开脸看着窗外嘟囔道:“是。殿下去忙吧。”
萧景琰左右看看,房中无人,房门虚掩,梅长苏的耳廓红得像块半透明的玛瑙,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




倾余生 分卷阅读36
,低声道:“记得我去搬兵前夜说过的话。回京之后你要是敢躲着我……哼。”
“……”梅长苏捂着耳朵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先是惊愕羞窘,随即脸上的红云慢慢褪去,只余一片苍白的空茫。
这九安山上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梦,梦中有刀光血影的杀戮、有生死一线的危难,却也有两情相悦的旖旎缠绵,有过他一生中最温暖甜蜜的回忆……
只是下山之后,这场梦,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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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中,梁帝着手清理誉王余党,又颁下四海文书捉拿夏江。萧景琰如今已被他倚同臂膀,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誉王叛乱之事早已人尽皆知,随行去了春猎而又侥幸生还的人们说起当时猎宫被围的险境犹自心有余悸,而不在场的事后听闻也是纷纷惊叹不已。
而奇迹般的在三天内带回援军救驾成功的靖王声望大涨,梁帝虽还没明确表态,但朝中人人心知肚明太子之位,是这位殿下的了。
跟靖王一同声望大涨的,还有那个素来有些神秘色的麒麟才子。
盖因但凡有人当面称赞靖王智勇双全力挽狂澜云云,靖王皆是面色淡淡,说他不过是下山求救,真正在山上以少胜多死守苦战的乃是蒙大统领,自己实在不敢厚颜贪功。
这种场合往往是散朝或御书房议事之后,蒙挚也往往就在一旁,而他每次都不待旁人说话便双手直摇,言道全靠苏先生依山势地形设计战术,奇谋妙计层出不迭,他们才能以三千禁军挡住了五万庆历军,要说功劳,当首推苏先生。
对梅长苏赞不绝口的还不止蒙大统领一人。在九安山参与了守山之战的将士也几乎众口一词,都道苏先生看似文弱,在那三日血战中却毫无惧色,时时亲临前线与他们并肩对敌。他虽不能拼杀,但他纵观全局调度指挥有方,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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