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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太太
梦里他又来到看日出的那处高台,不过似乎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目耀眼,把整个世界都照得白花花的。高台上那些乱石的尖角都泛着光,看起来尖锐而危险。
林殊站在东侧的崖边,手里擎着一个红色的、巨大的纸鸢。
那纸鸢的形状像一面旌旗,简直已大到遮天蔽日的地步,强烈的阳光透过它给林殊和他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光仿佛浑身浴血似的。
林殊的脸被风筝投下的阴影挡住,看不真切,但萧景琰无端地觉得他在笑。
他背对悬崖,面向着他,笑着说了句什么。
可是风声猎猎,完全听不真切。
他说完就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仿佛不知道身后是万丈深渊。
萧景琰惊骇得胸口都要炸了,张口大喊:“小殊!别闹了!飞不起来的!”可无论他如何拼命放大声音,耳边呼啸的风声总是更胜一筹,将他的嘶喊稀释得如同耳语。
林殊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后退的脚步却不停。再一步,他整个人就倏地消失在断崖边,手中的红色纸鸢冲天而起,乘着狂风对着萧景琰直直地飞过来……
“靖王殿下!”
萧景琰猛地惊醒,满额冷汗,把立在他面前的亲兵吓了一跳。
“靖王殿下,蒙大统领求见,说有要事。”
萧景琰抹了把脸,挥去心中缭乱而不祥的感觉,沉声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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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天气多变,下午还阳光明媚,到了晚上就开始刮起阵阵凉风,满天星子也被乌云遮住。整个营地就像被这夜风扫过一般格外清净,除了值夜站岗的,多数人都已躲进帐中,早早安歇了。
萧景琰却睡不着,在灯下看着九鞍山的地形图发呆。
下午蒙挚求见,带他去了梅长苏帐中,他在那里见到本该留守京城、身上还带着伤的甄平,听到了他拼死杀出金陵带来的消息。
誉王,谋反。
他那嫡亲的好兄长诸般下作事情做尽,大约是实在技穷了,这次竟然要干杀父弑君的勾当。
不过也能理解,他在父皇膝下摇头摆尾装模作样十多年,连个太子的位置都没挣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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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被降为双珠……确实不若干脆造反,还能博个成王败寇的痛快。
况且他手中有五万庆历军,九鞍山却只有三千禁军和各宗亲带来的少许府兵家将。禁军以一敌十都尚且不够,誉王几乎是赢定了。
所幸誉王和徐安谟不知道九安山有条小径,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他三天内能赶回来……只要山上的人能撑住三天时间。
萧景琰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最在意的人都在这座山上,可他偏偏不得不在最危急的时候离开他们。
杯中的白水已经冷透,萧景琰仰头喝干,忽然很想去见梅长苏一面。
“殿下,苏先生求见。”帐外传来亲兵通传的声音。
寒山夜雨将至,独对孤灯,想见一个人,那人就真的出现了这本是该写入诗词歌赋的美妙巧合,假如他们面前没有横亘着一次不知生死的离别的话。
一向守礼一丝不苟的梅长苏头发散在肩后,夹着一身夜风的寒气立在他面前,眉头似乎从下午起就没松开过。
注意到萧景琰在打量他,他勉强笑了笑:“本来已经睡下了,想起一些事……怕明日不得便说。”
萧景琰“嗯”了一声,吩咐亲兵去取火盆,梅长苏阻拦道:“不必麻烦,只是几句话。不会叨扰殿下很久的。”
萧景琰挥退亲兵,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道:“关于今天下午商议的事?”
梅长苏慢慢坐下,挪开他压在地图上的茶杯,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下午蒙大统领说,他率领禁军可以守住猎宫三天。但殿下想过没有,假如守不住,那便如何?假如我们守住了,殿下却没能在三天内赶回来,那又当如何?”
萧景琰一滞,冲口而出:“我一定能赶回来。”
梅长苏微微摇头:“殿下,您熟读兵书,应当懂得未思胜先虑败的道理。”他叹了口气,接下去道:“假如猎宫被破,殿下千万不可冲动行事。即刻持兵符率记城军回京,夺回京城和禁宫的控制权,昭告天下誉王谋反,号令四方兵马勤王。”
萧景琰直直地看着他:“那你们……母妃和你、怎么办?”
梅长苏轻叹:“我就直言不讳了,殿下莫怪猎宫一旦被破,陛下是绝无生理的。誉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至于静妃娘娘,誉王不会要她性命,一定会将她留下来作为要挟你的砝码但殿下不必担心,我不会让这种情形发生。飞流和甄平,还有我盟中的一个轻功极佳的下属,他们三人虽无力扭转战局,但在乱军中护着娘娘离开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殿下只需静候,他们自会送娘娘来与你相聚,切不可中了誉王的圈套。”
萧景琰安静的听完,目光越发沉暗:“你是在交代遗言?”
梅长苏一愕抬头,萧景琰缓缓道:“飞流甄平他们都护送母妃逃脱,那你呢?你自己怎么办?”
梅长苏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可是始终没想好怎么回答,以至于迁延到夜里才来和他谈这个问题。其实他本打算干脆不告诉他,可又担心誉王奸诈,发现静妃逃脱后会找些她的衣饰用物骗萧景琰入彀。
一旦他落入誉王手中,那也跟他父皇一样,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殿下……”梅长苏垂下眼不看他,硬起心肠道,“夺嫡之路本就是由鲜血与尸骨铺就,这一点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牺牲总是难的,所谓舍车保帅,孰轻孰重……”
萧景琰猛地伸手抓住了他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怒道:“什么狗屁轻重?!萧景桓若是抓住了你,用你来要挟我,难道我就能眼看着不管吗?!”
梅长苏忽然想起他当初误会自己设计霓凰,也曾这样揪着自己衣领怒喝。想不到世事多变,两年过去他竟然开始为他曾经鄙视厌恶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的谋士担心了……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将一只冰冷的手覆上萧景琰紧攥的拳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抓到我的。”
“你还有脱身的办……”萧景琰“法”字尚未出口,忽然明白了梅长苏的意思,一怔之后又气又急地吼道,“梅长苏!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你要是敢……”
他盛怒之下使力甚大,梅长苏已经被他揪到了两人鼻尖对鼻尖的距离,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大概是脑子也被他吼晕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侧头吻了上去。
他实在不擅此道,毛毛躁躁地撞上去,除了让两人唇齿生痛之外,倒是也成功的让萧景琰闭嘴了。
萧景琰仿佛受了极大惊吓,两眼瞪得铜铃一般,两人嘴唇相贴着近距离对瞪了一会儿,梅长苏才微微向后仰头,拉开了一些距离,无奈道:“那你要我怎样?你要我看着静妃娘娘落入他手中,然后你为此任他拿捏,引颈就戮吗?”
萧景琰仍旧是呆呆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梅长苏轻轻将他兀自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掰开,低声道:“殿下……景琰,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三千对五万,我们的胜算实在不大。你身为主帅,是所有人的希望,绝不能感情用事……”
他语气中几乎带上了求肯:“你若死了,那就一切都……赤焰军和祁王的冤屈再也不能昭雪,大梁会落入一个心中只有权利私欲的乱臣贼子手中……就连我我即使能逃得一命,但萧景桓登基后岂会放过我?到时整个江左盟,还有卫峥云姑娘他们,只怕都难逃一劫。”
萧景琰重重喘着粗气,目眦欲裂地瞪视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他一般。
梅长苏毫不畏惧:“我本来不必告诉你的,你离开之后我要做什么你难道还拦得住?可是……是你说的叫我以后不再瞒你,我……”
“闭嘴!”萧景琰忽然怒喝,接着一抬手按住梅长苏后脑,狠狠吻住了他。
梅长苏闭上了眼睛。
他没说实话,可也不全然是假话。如果可以,他真的并不想再瞒骗于他。
明天一别若成永诀,将来若是蒙大哥静姨按捺不住将真相告诉萧景琰,萧景琰会不会恨他在最后一刻还在骗他?
可这些都是将来的事了。
萧景琰的吻激烈而凶横,带着暴戾的怒气,发泄似的吮咬他的嘴唇,不断用力挤压逼他松开牙齿,然后闯进他口中攫住他的舌头。好像想要把他就这样吃下去。
梅长苏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又颤抖着张开,最后搭上萧景琰的肩头,拼尽全身力气回吻。
他的回应令萧景琰更加失控。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两个人的口腔中蔓延开。
梅长苏把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抱着他的那双手臂,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闪过不知在哪听过的一句戏文
“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过死鬼带枷?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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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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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戏文出自昆曲《孽海记?思凡》,原文是“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死鬼带枷,阿呀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第十三章
帐外一阵疾风卷过,王帐中的烛火晃了两晃悄然熄灭。酝酿了半晚上的夜雨终于落下,整个营地听着雨声安详地睡去。
梅长苏那点豁出去的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萧景琰推着倒在帐中的床榻之上,虽然萧景琰双手护着他后脑,可他似乎还是被摔懵了。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正在或者将要发生的事,可是嘴被占据着,身子也被牢牢压制无从推拒,只好整个人僵成了一块床板。
萧景琰终于在他窒息而死之前松开了他,喘着粗气与他额头相抵,手放在他腰带上却没进一步动作。
梅长苏略带张惶的睁开眼睛,就听他迟疑着干巴巴地说:“长苏,我……”
然后又没了下文。
帐中一片黑暗,虽然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看不清什么。可梅长苏就是无端觉得他看得到萧景琰的双眼他眼里仿佛也在下着潇潇夜雨。
梅长苏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诞得可笑。
他在愧疚心疼到了生死关头都不能对萧景琰说句实话,萧景琰大概也在愧疚心疼生死关头或者又要牺牲他,而他明明不舍不甘却别无他法。
可他们两个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抬起一只手覆上萧景琰的眼睛,贴到他耳边轻声道:“别说话了。”
萧景琰果然就不再说话了。
直到两人衣衫不整,肌肤相贴,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说。
“我一定会赶回来。”
“若有不测让飞流他们护着你和母亲一起逃。”
“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就算被萧景桓抓了也别轻举妄动,我一定会救你。”
这些都是废话,假大空的废话。
两军对垒多少未知数,就算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也不敢说一定准赢不输,何况他们现在是劣势的一方。
萧景桓岂是易与之辈,他会轻易让两个关键人物逃脱?而他对梅长苏抱着怎样的心思,上次在悬镜司已经很清楚了,梅长苏怎么肯让自己再落入他手里?
他的才智不足以解此僵局。而此刻心爱的人在怀里因他的动作而发出难耐的喘息,那世间就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记得那意外混乱而甜美的夜晚的一切。
记得梅长苏胸口淡褐色的两点经不起触碰,轻轻按揉碾压他就会不堪忍受地挣扎扭动;
记得他腰侧某个部位,只要用力抚过他就会紧绷着战栗起来;
还记得……他身后那个窄小的通道,需要怎样的滋润扩张,才能接纳自己。
一直被他悄悄贴身藏着的、晏大夫的药膏居然再一次派上了用场。萧景琰在黑暗中摸摸索索,从扔在塌下的衣物中找出那一个小盒子。那天替梅长苏擦身时看到它被丢在一旁,怕梅长苏醒了尴尬就顺手了。
接下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一直把它贴身着,没想过还能用上,只是舍不得扔掉而已。
梅长苏离了他肌肤的熨帖,雨夜的寒意顿时在肌肤上激起一层战栗,他只好撑起身子寻找热源,双臂抱住了他向自己拉近,口中喃喃道:“冷……”
萧景琰温存地吻他,俯下去与他胸膛相,尽量将他罩在自己身下为他取暖。手指裹了药膏去戳那小小的入口,梅长苏往后一缩,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咬牙忍住要冲口而出地惊叫。
这一次是神智全然清醒的情况下被这样拓开身体,感觉实在太羞耻又太恐怖了。那手指在体内又钻又转,仿佛想要逼疯他。
“啊……”半声短促沙哑的呻吟,刚刚出口就立刻被咬断忍了回去,却像是点燃了另一个私炮房。萧景琰立刻迫不及待地加入第二根手指,不待他适应,又添了第三根。
梅长苏嘴唇颤抖着,想去推开他作恶的手,可惜全身都酸软得没了力道。待到某个浑圆鼓胀的东西取代手指顶在他股间时,他才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殿下……等、等等……”可惜他的挣扎太过微弱,像一只垂死的水鸟,只扑腾出几个浅淡的涟漪。
萧景琰咬着牙道:“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然后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楔入他身体里。
雨还在下。唰唰的雨声几乎掩住了其他所有声息,令人生出与世隔绝的错觉。
此时若有人在王帐外侧耳细听,或者能听到雨声中夹杂着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床榻被剧烈摇晃发出的嘎吱声。
萧景琰确是如他自己说的等不得了。甫一进入就开始挺动,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可是这一次没有药物替梅长苏屏蔽肠道被乍然撑开填满的胀痛,他为了放松身体而深吸的那口气还没匀出去,就被萧景琰撞得卡在了喉头,哽得生痛。
他们上一次欢好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温暖甚至燥热的,将神智摧毁啃噬殆尽的快感支配一切,没有疼痛,只有身在云端般的晕眩。
这一次却似乎处处相反,山中雨夜寒意料峭,彼此是唯一的热源。而疼痛疼痛昭示着真实。
梅长苏对着视野中模糊晃动的帐顶无声的微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告别方式?
那就让他再痛一些吧。
梅长苏双手揪紧身下的被褥,拼力抬起腰将那滚烫坚硬的凶刃迎入更深处。
萧景琰喉头滚动,俯下来用力吻他,下身打桩似的,直要将他钉死在床板上。
呻吟声渐渐压抑不住,这样激烈的交合竟然也能滋生出疼痛之外的感觉。丝丝缕缕的沿着脊椎爬升,又钻入四肢百骸。梅长苏听到自己泻出一声尾音缠绵着上扬的呻吟,悚然而惊
不,我只要疼痛就够了。
“再、再重……些……”他挣扎着说,萧景琰的动作顿住,双手握住他抖个不停的腰,低声道:“你的腰要断了。”
梅长苏咬着牙想挤出个笑容,还没成功,萧景琰已经如他所愿,更加用力地重重撞了进来。
这一下仿佛要把魂魄从头顶撞出去,梅长苏嘴唇半张,却没能发出声音。
萧景琰掐着他的腰,顶撞的时候同时让他迎向自己。梅长苏的臀和大半个背脊已离了床榻,只剩肩膀和头支撑身体的重量,被从上至下狠狠进犯着。
可是疼痛没有如他所愿的加剧,反而渐渐消失了。
“我、不……”梅长苏感觉自己快要被虚妄的快乐拖进灭顶的漩涡,于是努力伸出手抓住萧景琰的前臂,摇着头拒绝,“不……”
萧景琰停下来,拨开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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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沾湿的额“疼?”
“不够疼……”梅长苏指甲嵌进他皮肉,喘息着,“我怕……”
萧景琰不明所以:“怕什么?”
梅长苏眼角泛红,看上去茫然而脆弱:“怕……都是假的……”
萧景琰一愣,随即心头酸痛这人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才会觉得只有痛楚是真实的。
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按在怀中:“抱住我。”
这一下进得极深,梅长苏”嗯“地低吟出声,双手却听话的抱紧了他。
萧景琰托着他臀瓣,贴着他耳朵道:“别怕,都是真的。你和我……”他说着用力颠了一记,“还有这些,都是真的。”
梅长苏头靠在萧景琰肩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抑要脱口而出的呻吟。萧景琰揉搓挤捏着他的臀瓣,一边竭力顶弄,一边哑声道:“叫出来。我想听。”
这么羞耻的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梅长苏恼恨地在他肩胛上狠抓了一把,咬着牙偏不如他所愿。
萧景琰“嘶”了一声,将他放倒,两腿用臂弯架住,腾出手握住他套弄起来。
“别……”梅长苏想去拉他手腕,一个别字却被下身持续密集的抽插撞得语不成调。萧景琰俯下身,用牙齿轻轻衔住他胸口的一粒小小凸起,拿舌头来回打着圈扫。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梅长苏再也压抑不住的声音。
梅长苏被上下交逼的快感弄得已经不知道要先推开或者拒绝哪一边,带着泣音的呻吟不知不觉漏了满帐。交代在萧景琰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叫不出声,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全身发抖,指甲把萧景琰的手背抠出几条血痕。
萧景琰低喘一声,双手用力按住他膝弯,狂乱地顶弄起来。梅长苏泄身之后已然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仰在他身下任他攻伐,只在被热液射进至深处时痉挛般挣动了一下,哑声喊了句“景琰……”
萧景琰埋在他颈边喘息了一阵,慢慢退出来,抓过块布巾擦了擦两人狼藉的腰腹和股间,躺下将他揽进怀里,拉过被子盖好。一下一下抚着他汗湿的后背,低声道:“就在这睡吧,明早天亮前我叫你。”
梅长苏觉得两人这样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躺着有些不合适,可刚才更不合适的事都做了,也就不必矫情了。
何况实在太暖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暖和过了。不是火盆手炉狐裘簇拥出来的那种只停留在肌肤上的温暖,而是从内而外,每条骨头缝,每块血肉都像被春日的暖阳烘着一般。
一个十多年来几乎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寒冷的人实在没办法抗拒这种舒适,于是梅长苏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躺着不动了。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由急转弱,渐渐再无声息。
雨停了。
梅长苏在心里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翻身离开温暖的怀抱,坐起披衣:“殿下,我该回去了。”
萧景琰本来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也正要睡去,这时只得跟着坐起,说道:“何必来回折腾?”
梅长苏无奈一笑:“没跟飞流说我不回去,他会一直等。”顿了顿又道:“何况雨停了,留宿王帐于礼不合。殿下明日说不定就要出发,今晚还需好好休息才是。”
萧景琰虽然对他口中的“礼”颇不以为然,但也觉得不便让飞流一个孩子熬夜苦等。起来装束整齐了,亲手给他系上大氅,叮嘱道:“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梅长苏点头应了,正欲转身出帐,萧景琰忽然拉住他胳膊将他又拽回自己怀里,悄声道:“今晚之后,你再想只做什么谋士下属,可就绝不可能了。”
梅长苏一呆是啊,若是这次劫难两人也大步跨过,那今后该如何相处?
他素来谋定而后动,只在萧景琰这里屡屡进退失据,屡屡头脑发热。今晚更是全然清醒的情况下和他滚上了床,完全没去想将来怎么办。
“早知道就该喝点酒,假做酒后乱性也好啊……”梅长苏脑中划过这样一个念头,还是决定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喉咙中咕哝了几个连他都没听清楚的词算作回答,推开那只抓着他的手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萧景琰仰天倒在两人刚刚缠绵过的床榻上,若不是榻上被褥犹有余温,几乎要怀疑刚才的欢愉与温存都如梅长苏所惧怕的那样……是虚假的。
只有横亘在眼前的冰冷现实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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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浑身浴血的前哨卫兵如期而至。两人在龙帐中相见,萧选已气得须发皆张,连声怒骂,两人根本没有机会交谈,连视线都没办法在对方身上多停留片刻。
萧选终于还是把兵符给了萧景琰。其实他对这个儿子也完全没信任到可以交付兵符的地步,只不过两害相权萧景桓可是已经真的兴兵要来杀他了。
萧景琰踏上那条小径时,很想回头再看一看身后送他的人他今天脸色不太好,走路也似乎比平时慢。
但他终究没有。
因为与其现在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效那小儿女之态,他更该做的是在三天内拼死带着援军赶回。
他必须坚信自己,同时也坚信梅长苏,一定能守到他回来。
第十四章
誉王攻山的第三天。
厮杀声和血腥味弥漫充斥每一寸空气。退守猎宫梁帝寝殿的人们不必向外看,也可以想象得到门外是怎样一番尸山血海的景象。
猎宫各殿陆续失守,寝殿几乎已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有流矢破窗而入,佛牙在梅长苏身边不安地咆哮低吼,按捺不住地想要冲出去。
胆子小些的宗亲和文臣缩在墙角桌边瑟瑟发抖,耳听着皇上牙咬切齿地骂着“乱臣贼子”,心中都忍不住绝望地想:恐怕……大势已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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