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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太太
“哪有这么容易过去?”蒙挚气哼哼地瞪着他还待再说,忽然一个小太监疾步过来向两人行礼:“苏大人,皇上召您去御书房见驾。”
梅长苏立刻对蒙挚摆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表情:“皇上叫我,我得走了。”
蒙挚拿他能有什么办法,低声叹道:“你啊……大哥劝你,两个人还是有商有量的好,你总报喜不报忧的,可不是长久过日子的道理。”
梅长苏经他一提,许多往事兜上心头,也不由苦笑:“别的事也罢了,可这事……大哥难道要我像后宫女子一般,受了几句闲言碎语的委屈就去找他哭诉?”
说罢拱拱手,跟着那小太监走了。
留下蒙挚怔在原地。
是啊,他又不是后宫女眷,他是一向傲气到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小殊,能指望他去和谁诉委屈求助?
何况就算是求到皇上跟前,皇上又能怎样?他乍然听闻同僚间那些传言,一时气昏了头才抓着梅长苏问对策,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这事何解?
就像梅长苏说的,总不能塞住旁人的嘴。总不能因为几句闲话就治人的罪,就要打要杀。
皇上若是气急了真为此苛责重罚,这笔账最后还不是一样会算在梅长苏头上看看,皇上本来是多么贤明的君主,现在竟然为了他……还说不是佞幸?
连他都想明白了的事,梅长苏定然也早就明白了,瞒着萧景琰,不过是不想激化事态,让暗流翻到明面上来。
可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想通,否则的话……将他们两人一起瞒住,至少梅长苏也可省些心烦。蒙挚懊恼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怏怏不乐的出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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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原本盘算得妥当,那些人无论私下里议论什么,当面对他总是客气忌惮的,更遑论有那个胆子到御前去嚼舌头。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错了朝夕伴驾的易公公。
流言传开之后,养居殿的下人们无不噤若寒蝉当年苏大人第一次留宿宫中,他们就都知道了皇上与苏大人私下的关系。皇上那晚传水时也以前所未有的严厉神色说过:“朕不用你们千伶百俐,只要你们能管好自己的嘴。”
如今他们中间显然有人没管好自己的嘴。不管是谁,他们全逃不了干系,不知会遭受怎样的责罚。但盼易公公不知道,皇上不知道,那些话传几日能消停下去,大家安生。
可惜宫中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身为大内主管的易公公又不聋不瞎,就算众人议论时有心避开他,又怎么可能一直懵然不知。
无意间听见两个小宫女议论的时候,易公公眼前都是黑的,第一反应也是无论如何要瞒住皇上,否则自己项上人头危矣!可转念再想想,自己能无意间侧闻,皇上为何不能?他伺候萧景琰四年,早已深谙这位陛下的脾气自己驭下不严管教无方之罪是逃不了的了,若是自己主动认了,皇上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若是等皇上自己听说了,然后再发现自己知情不报,有意瞒着他,那可就死定了。
易公公思前想后,最后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待萧景琰是夜安寝后悄悄将养居殿所有下人召集起来,发狠逼问是谁漏了风声。一开始自然没人敢认,但易公公言明找出祸首,其他人或有生路,否则就是大家一起背锅
“你们可别糊涂猪油蒙了心,想什么法不责众。是谁嘴上没把门的也别害人,自跟我去见皇上。皇上待咱们向来宽和,说不定责打一顿也就没事了。若等事情闹大了皇上亲自查问,那可谁都保不住你们皇上平日待苏先生如何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朝事发,不用等苏先生去御前诉委屈,皇上先就能把你们连我在内,一起砍了给先生出气!”
几个宫女太监互相看看,都吓得脸色发白。终于有个小太监膝盖一软,扑通跪倒,颤着声认了。
他也不是故意说漏,原是有天不当值,与宫中几个交好的弟兄吃饭喝酒,多饮了两杯。恰逢席间有人说起苏大人升任中书令之事,说他年纪轻轻位极人臣,只怕物极必反,登高跌重。
说话那人年纪较长,又读过些书,说话总是有些酸溜溜的,这小太监平日对谦和友善的苏先生甚是敬重,酒意上头之下忍不住开口反驳,结果争论之间不小心就说出了“皇上与苏大人感情好得很,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才不会兔什么狗子烹呢!”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露骨的言辞,可就这“感情好”“一心一意”几字已足够人浮想联翩,有心人要做文章,更何须进一步求证?
酒醒后他回想起此事,已自吓得六神无主,这些天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内疚,几乎想要一死了之,这时惊怕过后心一横认了,反倒整个人都轻松了些,抹着眼泪道:“我明天自去跟皇上认罪,打死我也认了。皇上仁慈,有人认头,想必不会迁怒各位的。”
易公公抬脚就踹:“你自去认?你够格吗?”
第二日到底是易公公带着那小太监跪到了萧景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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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萧景琰听完后霍然而起,瞪眼道:“你们说什么!?”
易公公伏地直喊臣该死,那小太监先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勇气在天子之怒前瞬间烟消云散,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快要尿出来了。
半晌后萧景琰才缓缓坐倒:“去把列战英给朕叫来。”
易公公和小太监偷偷互相对望,不明白皇上叫列都统来干什么,要秘密宰了他们吗?不由都迟疑未动,就听皇上重重一拍桌子:“还不去?!”
易公公连滚带爬的去了,徒留那小太监一个人跪在原地瑟瑟发抖。萧景琰蹙着眉斜了他一眼,十分心烦的摆摆手:“行了,你也出去。”
小太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皇上连骂都没骂自己一句,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皇、皇上,”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神使鬼差地问出了口,“您不、不责罚小人?”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不责罚。快滚。”
小太监满头雾水做梦似的滚了。
他自然不知道皇上本心是很想揍他一顿的。只不过做了四年皇帝,萧景琰早已不是那个只凭爱恨行事的鲁莽王爷了,他从前在朝上当着百官之面说过“此事若是真的,就不该拦着世人议论;此事若是假的,又何必怕人议论?”,当时虽是和列战英做戏给群臣看,但这席话却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要一个君明臣直的朝堂,那首要一点就是杜绝“因言获罪”。尽管只是后宫中一个小太监,但一来他说的是事实,二来他是无心之失,说到底还是出于维护自己与梅长苏的一片好心虽然蠢了点,但自己岂能说一套做一套?
何况……当年他将梅长苏留在朝堂,又和他保持着君臣之外的那层关系,不是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吗?如今私情被揭破了便去迁怒责打一个小太监的话,未也太叫人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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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战英没多久就到了。君臣两人视线一对,列战英立刻带着几分惶恐的垂下了眼睛。萧景琰一看他这神情就明白他一定也听到流言了。
“那些话,传了多久了?”萧景琰开门见山。
列战英眼神飘忽,还想挣扎:“什、什么话啊皇上?”然后被萧景琰沉沉的目光一盯,知道已然瞒不住,苦着脸回道:“有些天了。”
“只是在朝中宫中传,还是……?”
列战英踌躇片刻,小声道:“怕是民间也传开了。”
“都说些什么?”
“……皇上,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不值得您动问。”列战英哪里敢学给他听。
但他不说萧景琰也能猜到。这种传闻中,人们向来不会苛责上位者,顶多说他一句荒唐,所有污水都一定是泼向地位较低的那个人的,只要看看古往今来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们在史书中留下的引经据典拐弯抹角的恶毒评价就知道了。何况梅长苏是男子,只有更加不堪……
“你不说,朕自己去听。”萧景琰唤人进来替他更衣,“你也换身不起眼的衣服,随朕出宫。”
2.
傍晚,将暮未暮的天空一片红霞向西,靛蓝深紫橙红层层叠叠染就绚烂的景色。
帝都金陵比之四年前又繁华了许多,现下正是各大酒楼饭馆热闹的时候。萧景琰和列战英穿着粗布衣裳,坐在某家酒楼角落灯火阴影里的一张桌旁,桌上满满一桌酒菜,两人却都没动筷子。
耳边充盈着小二招呼客人呼酒唤菜的声音,二楼雅座隐隐传出丝竹鼓乐,外面的街上有小贩叫卖……当然还有其余食客交谈的声音。
左边一桌三个男子在谈风月,议论螺市街最近新开的那家什么什么楼哪位姑娘最美;右边临窗大概是两个生意人,一直在说货品成色、进价几何之类的事;后面那桌几人已经喝高了,正扯着嗓门划拳行令。
列战英屏息凝气的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确认并没有人在议论苏先生,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低声对萧景琰道:“公子,还是回去吧?”
萧景琰面无表情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列战英闭上嘴,脸皱成苦瓜他不知道萧景琰坐在这里到底想听到什么。虽然民间有人议论,但也不至于随时随地都能听到,更何况这里吵闹成这样……
算了,皇上心里不舒服,在宫中又不便表露,就当出来透透气吧。
萧景琰忽略列战英“公子您吃点东西”的规劝,一个人喝完一壶酒,伸手去拿第二壶的时候,列战英乍起胆子按住了酒壶。
透气是一回事,借酒浇愁是另一回事。皇上一遇到苏先生的事情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也不想想他私服出宫喝醉了回去,不是更给那些传言加作料吗?
“公子,不能喝了。”列战英顶着萧景琰的瞪视,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把苏先生抬出来会不会让皇上更心烦,犹豫了片刻只是干巴巴地道,“空腹饮酒伤身。”
萧景琰瞪了他一会儿,站起身道:“走吧,回去。”
列战英连忙丢下一锭银子跟着他走出酒楼,暮色更浓,但街上人群仍是往来如织。萧景琰立在酒楼门口望着这华灯初上的街市,夜风一吹,脑子就有些昏沉了。
“怎么办?”
从今日易公公带着那小太监前来“自首”起,他脑中就一直盘旋着这三个字怎么办?
但他想不出一个答案。
眼看着这满目繁华,升平盛世,百年后这都是他萧景琰的功绩。
那梅长苏呢?
他们会不会记得他为这个国家,为这些黎民做了什么,或者只记得他曾经爬上皇帝的床。
风似乎大了,耳边嘈嘈切切的尽是人声,恍惚听来,仿佛全都念着“苏哲”两个字,和着恶毒的笑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你们……怎么敢!
萧景琰的胳膊忽然一紧,列战英惊慌失措的声音十分真切:“陛……公子?!”
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把腰间的长剑抽出了一半。列战英正拽着他手臂,满面心惊胆战。
萧景琰甩甩头,还剑入鞘,自嘲地笑了笑:“没事。”
方才风风火火奔出来的两骑马,现在徒劳无功的缓缓归去。
天黑了,宵禁将至,路边的小贩们都了摊子往家赶。一对卖馄饨的小夫妇,丈夫一肩挑着担子,妻子一手提着个装杂物的竹篮,两人都空出一只手好牵着对方,悄声说着笑着从马头前经过,谁都没分一个眼神给马上不相干的乘客。
萧景琰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转过街角,才垂下视线去看自己的手。
他这双手握着万里江山,却不能像这对衣摆上打着补丁的小夫妻一样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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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牵一牵爱人的手。
他甚至……连为他拔剑一怒都不可以。
他站在世间至高之处,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不能行差踏差半步,否则不等后世唾骂,那人先就会把一切过错都算在他自己头上。
他不能让他后悔留下。
可是……如此一来,他就仿佛带上了千斤重的枷锁,什么都不能做。
每次都是这样,每一次,他都……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九安山兵变,大渝犯境,徐州瘟疫……他都只是眼睁睁的看他涉险。
这次难道又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误解,被人议论甚至被人轻辱?
他想起自己曾经言之凿凿地对柳小姐说过,如果真有被揭破的一天,一定不会让梅长苏独自承受骂名。
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发现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该怎样挺身而出,才不会火上浇油适得其反。
梅长苏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实权在握的肱骨重臣,根本不会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
更加没人敢当着自己的面的说什么。
只在暗中涌动的流言,看不见摸不着,又如何回应反击?他不惮于对任何人坦承自己的情意,可是他怕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言辞反被人利用,成为伤害梅长苏的刀刃。
投鼠忌器。他的心尖被人捏在手里,他不敢不管不顾的莽撞。
所以……怎么办?
梅长苏若是知道了,多半会劝他由他们去,他会有许多道理,一条条一款款,私情加上大义……自己一定说不过他,一定又会被他说服……
可这次不能被他说服啊。这次和上战场,去灾区都不一样。那是为了国家百姓,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蹙着眉百转千回的想了一路。快到宫门时忽然开口:“你说,他知道了吗?”
列战英一路上看着君主脸上茫然若失的神情,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安慰的言辞,忽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倒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您说……苏先生?”
萧景琰点点头。
列战英心想苏先生何等耳聪目明,就算没人敢当面说他,恐怕也瞒不过他。可是他不确定陛下有此一问,是希望苏先生知道还是不知道,于是迟疑了片刻。
萧景琰已接着轻声道:“他若是还不知道,那就……先别让他知道。”
“……臣不会跟苏先生多嘴的,”列战英想了想,谨慎地绕着弯宽慰道,“别的人想必也没这个胆子。”
萧景琰嗯了一声作答,又不言语了。
这一刻列战英前所未有的痛恨那些私下议论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陛下和苏先生经历了些什么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对彼此有多情深意重!那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随便胡说污人清白?
他胸口气闷,憋了一会儿没憋住,大着胆子道:“陛下,其实苏先生知道了不是更好?他手下能人那么多,或者有法子让那些胡说八道的人闭嘴……”
萧景琰嘴角扬起一个不知是苦涩还是骄傲的笑:“他不会动用江左盟做这种事的。他其实……比谁都憎恨这些阴私手段。当年若非不得已……”他微微摇头,后头的话没出口便散在风里。
列战英血液上涌,亢声道:“那臣来做!臣没本事探听那些人的亏心事,但臣可以揍到他们再不敢胡说!”
萧景琰睨他一眼:“你要揍谁?朝臣还是百姓?殴打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责?当街斗殴又是什么罪责?在你被扔进刑部大牢之前能揍几个?”不待列战英回答,又淡淡道:“还是说你要奉朕的旨意?然后呢,巡防营变成第二个悬镜司,变成第二个游离于国家法度之外的皇帝的私器?”
列战英张口结舌,脑中莫名划过一句皇上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苏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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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萧景琰都没再单独宣梅长苏入对。
到了第三天,他已经有点忐忑。在想出对策之前他不愿再给那些流言加码,可是这样反常,梅长苏很快就会起疑。
豫王恰在此时求见,请他第二天过府饮宴,萧景琰二话不说点头应了,倒叫他三哥十分意外他这位素来胸无大志,自他登基后更是摆明了要向纪王叔学习,每日醉心歌舞宴乐,上朝都是如出一辙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时常说萧景琰过得太辛苦,每次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找到好厨子或者好琴师,都必要来请萧景琰同乐。可是这么些年萧景琰从来没答应过,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次日萧景琰依约到了豫王府,豫王昨日向他吹嘘的那个厨子确实手艺了得,虽然在萧景琰看来比自己母亲和吉婶儿还是差了点。那些田庄上刚送来的当季头茬的新鲜瓜果蔬菜也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豫王知道他不爱鼓乐喧天的热闹,将宴席摆在后园水榭中,只命府中的乐师远远的隔着水弹些舒缓的曲子。连同样受邀而来的纪王爷都连连夸赞,说老三这次安排得好,令人神清气爽。
萧景琰饮了两杯豫王府中自酿的清酒,听着微风徐徐送来渺渺乐声,连日烦躁疲惫的身心也总算稍稍放松了些,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笑意,听着纪王和豫王两人大谈自妙音坊宫羽之后如今谁才是螺市街琴技最好的姑娘。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直到萧景琰不经意间忽然发现在他身边伺候的是个少年而其他人身边都是婢女。
他今天心事重重,又向来不大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否则入席时便该注意到的。那少年看上去才十五六岁,身量纤弱,眉眼致,漂亮得雌雄莫辩。他正在给萧景琰倒酒,见他的目光忽然定在自己身上,立刻羞怯低头,乖巧而柔婉地唤了声:“皇上。”
少年的嗓音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刻意拖长的尾音听起来格外暧昧。萧景琰愣了片刻,只觉得刚刚入腹的酒合着这许多天来的心烦意乱化作怒火熊熊而上,烧得他面皮一阵热辣辣的刺痛。
酒杯落地的声音很刺耳。所有人都停了交谈望过来,被萧景琰袖袍一拂吓得跌坐在地的少年已经面无人色。他没入过宫,没学过规矩,这时候连磕头喊皇上饶命都不会,只是白着脸抖成一团。
那脸色吓人的皇帝却没有为难他,甚至没再看他一眼,只是站起身道:“朕乏了,先走一步。纪王叔、豫王兄,你们慢坐,不必送了。”
皇上的怒火来得突然,豫王跟差不多跟那个少年一样懵,甚至忘了挽留和行礼。直到萧景琰的背影已经在几丈开外,他才如梦初醒的一边唤人套车备马一边追着送了出去。可是萧景琰脚步竟不肯稍停,只冷冰冰的抛下“豫王兄留步”五个字,人已出了大门。
豫王满头雾水的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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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地望向纪王。纪王看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又看看他,摇头低声叹道:“最近言三语四的人多,皇上想必正心烦。你怎么还出这种昏招?”
豫王莫名其妙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您说这小玩意儿?我没想……没想干什么呀,就是看他长得好,人又伶俐,才让他来伺候皇上,怎么就……?”
他是真的没多想,传闻说皇帝喜欢男子,在他看来也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普通富家子弟还豢养娈宠呢,皇帝已够勤政克己的了,有个把小小的癖好又怎么了?
这个少年他也不是打算就塞到萧景琰后宫去,不过按照贵胄们宴饮的惯例,将府中伶俐娇俏的婢女僮仆叫来侍酒,若上位者看上了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没看上也没什么关系,谁知道就触了今上的逆鳞,惹得他拂袖而去。
纪王高深莫测的摇头:“老三啊,陛下和苏大人不是外间传言的那样,他们之间的事……王叔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别多嘴,别跟着人瞎掺和。”说罢又瞥了那少年一眼:“你在这节骨眼上把这小玩意儿弄到皇上跟前,倒像是拿他和苏大人相提并论似的。皇上怎能不恼?”
纪王爷大智若愚,在他那多疑刻薄的皇兄身边尚且保得平安富贵多年,对揣摩上意自然通无比。何况萧景琰的心思可比萧选直率多了,他这一番猜测可说是八九不离十。
豫王被他那句“拿他和苏大人相提并论”惊得脸都白了,恨不得立刻进宫对萧景琰指天誓日说自己绝没那个意思。可想了想自己七弟离开时的脸色,终究没胆子再送上门去。第二天也没去上朝,命人将那少年远远发卖了去,称病在家躲了好些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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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怒冲冲的从豫王府回宫,也不许人在旁伺候,一个人关在寝殿中生闷气。
他当然知道豫王不过是想着投其所好讨自己的好,大概叫那少年来侍酒时压根没想过梅长苏。可他一想到在这些人眼中自己与梅长苏的情意不过是“好男色”的表现,梅长苏撇去了身份权势,便和那跪在他脚边的少年无异……
“天下人误解你,那是天下人愚钝,你又何必介意?”
“说实话,我真的介意。不仅我介意,我还希望你也介意。”
天下人愚钝至此。可是小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也这么介意。
介意到心如刀割。
萧景琰苦笑着把脸埋在掌心里最荒唐的是,我这么介意,这么愤怒,却只能像个懦夫和废物一样,躲在寝殿里一筹莫展。
他头一次生出了“早知如此不做这劳什子皇帝”的念头,耳边传来内侍小心翼翼地声音:“陛下,中书令苏哲求见。”
3.
这几日都显然心情不佳的皇帝沉默得久了些,通传的小太监额头见汗,战战兢兢地又喊了声:“陛下……?”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这时见梅长苏,他没把握能将情绪掩饰得天衣无缝,可是不见,那等于告诉他自己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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