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云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andycrush/春风沉醉
可昨日弄的着实疲累,下午被陈之敬哄到床上,纠缠到天黑,二人饭也懒得吃,赤着身子便胡乱睡了。
顾君现下起身,手脚还虚软,看着一旁陈之敬安睡的面孔,脑中好似空白。
午间日头明媚,照的棉被也暖和许多,顾君发了一会子呆,想起昨日哭叫着在陈之敬身下又泄了三次,最后什么也泄不出来,捂着阴`茎哭了许久,陈之敬又哄又亲,才勉强止住。
顾君愣愣地看着双腿之间,不敢相信昨日那个一会儿哭着推,一会儿求着要的人居然是自己。
眨了眨眼睛,又肿又涩,许是昨日哭的久了,整个脸都有些干干的,想下床洗把脸,屁股就疼了起来,勉强一瘸一拐地走到脸盆边,股间一条黏黏的白液就顺着腿根流了下来,顾君脸上一红,想起昨日与陈之敬做到最后,累的想逃,身子却没了力气,任陈之敬在里面肆意泄,屁股都合不拢,只能嗷嗷直哭。
顾君想到此处,瞧了一眼床上的陈之敬,那人睡的正熟,因着正午暖热,被子掀了好些,白`皙的胸膛露在外面,脸儿侧着,脖子扬起,锁骨致地让顾君移不开眼。
想起昨日这人知晓自己软肋的淫邪样子,咄咄逼人的凌厉,却俊俏的让人拒绝不了。
顾君只觉腰又软了,俯身去洗脸,看见水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猛的愣了。
好似不认识水中这人,面孔还是自己的面孔,却眼含春水,贪嗔娇媚,现下清醒过来,才慢慢觉出几分往日的神采。
顾君看着看着,便想起翡翠。
水中那个人,与陈之敬生死相依,雪夜里一起取暖,饿的时候分一个馒头,夫妻之事做尽,总是跟陈之敬说自己的爱慕之心不会变,可如今却生生骗了陈之敬,要他日日躲在家中,担惊受怕。
水中那人也望着他,不久便荡起几圈水波,将那倒影散的花了。
顾君洗干净脸,眼睛红红的,望着阳光下酣睡的陈之敬,暗自说道,一年便好了,算我偷了少爷一年,明年年关,我便与少爷说,只盼他那时心中待我,也如我待他一般。
心中又想,一年后,我便寻个由头,与少爷说我也是刚刚知晓陈家早就大赦,白躲了这许多时日,不要叫少爷发现我骗他的事情。
瞧着陈之敬,顾君心间既柔软又酸涩,喃喃道,少爷经常说我可怜,其实他才可怜,他怎会想到,枕边之人刚与他欢好,便开始算计他。
那水中之人忽然轻轻在顾君心头小声说道,你还须得让少爷这辈子都见不到翡翠,不然,你可怎么骗呀。
顾君愣在当场,只听见院门轻轻开了。
他心中惊慌,忙将屋门推开一条细缝,瞧了一眼,却好似见了鬼一般,差点晕过去。
便是翡翠,正在那院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
75.
见陈之敬依旧安睡,顾君忙蹑手蹑脚溜出屋去,腰也直不起来,心头却慌的想哭出来。
翡翠见了顾君,面上微有喜色,钻进院门,却被顾君拉着衣袖往外拖,翡翠却扯住顾君的身子,哭道,被人瞧见,传到我相公耳中,又要打我。
顾君生怕陈之敬醒了,一颗心慌的快跳出嗓子眼,只得结结巴巴说道,我媳妇心眼小的很,被她瞧见你来寻我,定要撕了我的皮。
翡翠闻言,低声哭道,原来你已有了夫人,怪不得不愿与我一起。
顾君心底又羞又慌,以为翡翠要托身于她,哪知翡翠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打算。
她以前在云城,便听那相好的万主簿与她提过,当日陈家覆灭,宁家怕被波及,举家迁到关外,如今陈家得了平反,这宁忠也放下心来,却是杯弓蛇影,不敢回北城,在边塞云城置办了许多产业,做起生意来,若是朝廷他日再要清算,也容易逃命。
翡翠伺候陈之敬多年,自是猜到陈之敬有朝一日会投奔宁家,于是一直委身于那万主簿,在云城等着,便是想着有朝一日再见到陈之敬,相伴左右。不曾想那家夫人手段阴毒,趁万主簿官务缠身,连夜将她配给那姓金的马夫,打发到白水镇来,困的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知道顾君要去云城,这翡翠便心生一计,假意托付于顾君,想再回云城。
日前听闻顾君原是担心二人落跑引来官府,才拒了她一番美意,如今陈家已然大赦,便又来试探顾君,现下听闻顾君已成亲,自是知晓自己满盘计划落空,登时没了法子,只能低声哭泣。
顾君急的满头大汗,自家少爷就在屋中,若是听见动静,起来瞧上一眼,认出这院中之人,自己如何解释。赶忙低声哄道,翡翠姐姐,你快些出院子去,我俩慢慢商议。说罢手上使劲,翡翠才不情不愿地被他拖了出去,躲到一转角处,又与他哭道,昨夜我家相公吃了酒,又对我动手,我现下,便是一刻也捱不下去了,只盼你念着往日陈府的情份,救我一命,我做小做妾,如服侍少爷一般服侍你。
顾君忙道,这哪里使得,姐姐本就是自由身,又不曾与那金家定过文聘,离了这白水镇,再觅良人便是。
翡翠低头泣道,我一个弱质女流,无长物傍身,孤身上路,如何过活。
顾君想起那吴鸿飞给的银子还剩三十几两,咬牙说道,姐姐若是执意要走,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拿去给姐姐傍身。
翡翠暗忖这顾君已是指望不上,索性要些银子,当下对顾君千恩万谢,口中说道,若是让你家夫人知晓,可对不住你。
顾君心道,左右你离了这白水镇,我也省的带少爷再东躲西藏,给你些银钱,也算是与你赔罪,骗你这弥天大谎。
当下安抚翡翠,要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偷偷溜回屋中拿银子。
谁知甫一进门,见陈之敬已然醒了,正赤着身子,坐在床上,静静地盯着他。
顾君浑身冷汗直流,不知陈之敬何时醒的,可否看见翡翠,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却听陈之敬柔声说道,昨日弄的狠了些,你身子可乏力。
顾君心中一宽,暗忖陈之敬应是刚醒,不曾见到院中景象,才支支吾吾说道,小的手粗脚粗,不当事儿的。
说罢想起翡翠还等在门口,生怕她等不及寻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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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假意去柜子里拿些厚实衣服,背过身暗暗取了二十两银子,揣在怀中,转身瞒骗陈之敬要去找李家酒馆结银钱,让陈之敬再睡一会子,便一溜烟出了屋。
却不知陈之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暗,呆呆坐在床上,许久不曾动过。
76.
翡翠一看二十两银子,也是有些诧异,原以为顾君给人做些零碎活计,能攒下几吊钱已是不容易,不曾想一出手便是二十两,心下便有些动容,暗道,这人待我,也是尽心了。再看顾君,眼眶又是红了,说道,君儿哥,如此大恩大德,翡翠记在心中,日后若能相见,定要报答。
顾君一听,心下又是羞愧,见翡翠单薄身子,不由得问道,姐姐往何处去,可有旁的亲人。
翡翠握着银子,眼中落下一行清泪,瞧着顾君,凄然笑道,我若是有亲人,怎会卖入陈家,如今流落此处,无依无靠,任人糟蹋。
顿了顿又说道,我此去云城,寻些活路。
忽见不远处来了几人,正往这处走来,忙别过顾君,低头匆匆走了。
顾君瞧她孤零零背影,在皑皑白雪中煞是凄冷,心中有些不忍。
想到她往云城去,许是去寻那之前相好的官儿,多少有个着落,心下也稍宽。
转身进了院子,心口登时一紧,提在嗓子眼。
那陈之敬竟站在屋门口,正望着他。
。。。
原来陈之敬在窗缝中瞧见顾君慌慌张张将一女子推出院门,心下已是起疑。
那女子掩面哭泣,陈之敬瞧的不真切,一心想着顾君与这女子纠缠,怕是有些私情,心中着恼,又见顾君不一会子溜进屋中,满口谎言,为了那女子欺瞒于自己,还拿了银子,心中登时凉了,待顾君出了门,去柜子里瞧了瞧,只余下十几两,更是胡思乱想,只怕顾君要与那女子私逃了去,不自觉站在门口,望着那院门,不知顾君是否回来。
顾君心中正是有鬼,好容易打发了翡翠,此时便硬下心肠,定要将此事瞒的滴水不露,迎上前去,握着陈之敬双手,讨好道,少爷怎的站在外面,也不多穿件衣裳。
陈之敬被他暖着手背,面色稍缓,轻声说道,屋里待的闷了,出来透透气。
微一沉吟,却慢慢说道,不是去李家酒馆结银子,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
顾君心里一惊,才想起方才瞒骗陈之敬,如今露了马脚,只得胡乱编道,明儿过年,今日去讨银子,怕人家厌烦,索性便折了回来。
陈之敬瞧他样子,也不拆穿,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家中混沌度日,连何年何月,也快忘了。
顾君听了,眼眶登时红了,握着陈之敬的双手,抱在怀中,望着这人清澈眼眸,想到自己将他生生困在此处,颤声道,我知少爷苦闷,心中也难过,少爷再捱些年月,等此事淡了,定能重整旗鼓。
陈之敬见他情真意切,暗忖自己方才多虑,摸着顾君眼角清泪,柔声道,谋逆大罪,万两悬赏,哪有尽头,只怕终此一生,都要东躲西藏,连累你一并受苦。
顾君得他体恤,只觉惭愧,又想到昨日二人情动种种,好似融到一处,心中又苦又甜,抱住陈之敬身子,颤声道,我从不觉得受苦,只觉与少爷一起,便心中完满,别无他求,小时候听那戏文,说王宝钏放着富家小姐不做,寒窑度日受尽苦楚,便觉她甚是痴傻,如今遇见少爷,我才知晓,她真正苦楚,是与相公分别,思念入骨,生活困窘,都不曾入心。
陈之敬听的脸也红了,身子被顾君紧紧搂住,只能拍了拍顾君发顶,哭笑不得地说道,怎的说起胡话来,堂堂七尺男儿,将自己比作相府千金。
顾君将脸埋在陈之敬颈窝,嗅着怀中这人气息,心中惨然道,只怕你他日困龙出水,一朝得志,做了公主驸马。
77.
且说这年节时分,镇上正是热闹。
顾君早早买了白面打了酒,夜间便包了饺子,与陈之敬下酒。
因着过年,肉和油也用的阔气起来,炸了好些肉丸子油饼给陈之敬端上去,又存了一些留着年后慢慢吃。
昨日已留了几条杂鱼,今日一并煎了,家中顿时肉香扑鼻。
陈之敬不善伙房之事,跟着顾君许久,只学会扔些小木柴,保着灶火不灭,旁的生火扇风之事,都是学不来,每每弄的一脸灰,顾君也是心疼,便不让他下厨。
这日闻着香气,陈之敬便一直在顾君身边转悠,见顾君炸肉炒菜,便在旁打趣道,一次做了这许多肉食,往后日子可怎么办。
顾君笑道,少爷如今也担心起生计来,不似往日闷头苦吃。
陈之敬哈哈大笑,说道,以前吃了上顿都不知道下顿,当然是吃到肚子浑圆,现下安家在此,定要细水长流。
顾君听了此言,心中喜悦,又见陈之敬在自己身后兜兜转转,不时探头探脑,只觉一派烟火祥和。
远处传来爆竹声声,二人在家中吃酒吃肉,说笑谈天,虽不比当日陈府中喧嚣热闹,却是数月来难得的恬淡欢乐。
顾君到陈家日子浅,以前的主人家也多是些商贩帮派,比不上陈府这官宦人家,不知陈府过年之气派,听陈之敬讲起,也惊叹连连。
那肉圆子做的又焦又嫩,陈之敬吃的满嘴流油,赞道,你这手艺,比当日我家厨子还好上几分。
顾君笑道,少爷说笑,不过是以前给寨子里做,一次要做几百个,练的多了。
陈之敬听了,又是好奇,顾君一面给他讲些山贼堆里过年的趣事,一面搛肉添酒。
陈之敬吃了热酒,双颊飞粉,眼波流转,看的顾君心口痒腻,用嘴给陈之敬喂了几杯,二人调笑一番,很是旖旎。
夜里服侍陈之敬睡下,顾君想着那酒性燥热,拾了厨余,又炖了些汤水。
正添着细柴,就听院门砰然一响,正是有人砸门,在门外呼呼喝喝。
顾君心里一紧,陈之敬也被惊醒,与顾君互看一眼,那院门已被砸开,听着有好些人冲了进来,直奔这屋里来。
大过年的被人堵在屋中,二人惊慌失色,又怕惊了官府。
顾君定住心神,暗忖左右陈家已经大赦,只怕来的是贼人,拣了菜刀便冲出屋去,挡在门口,才瞧见五六个大汉举着火把,正对着屋里虎视眈眈,见顾君提着菜刀,都不敢上前,只能口中叫骂不已,让顾君交人。
两方对峙起来,顾君才知那翡翠将夫家灌醉,趁夜跑了。
因着日前被人瞧见他与翡翠拉拉扯扯,这金家跑了媳妇,便咬定这里面有顾君的份儿,叫了几个兄弟一起连夜冲上门来,要顾君交人。
顾君直听的汗也下来,叫苦不迭,好在这些人不曾提到翡翠姓名,只叫着金家媳妇贱婆娘之类的,又生怕这些人说的久了,被屋里的陈之敬听出端倪,提刀站在门口,腿脚发软,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些人去。
这金家老大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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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酒,媳妇跑了,双眼通红,见这奸夫挡住屋门,便觉他心中有鬼,左右身边几个壮汉,便一起冲上去,趁另外四人缠住顾君,自己一提脚便踹开`房门,定睛一瞧,房中正有一人盖着被子卧在床上,只露出长长黑发。
陈之敬听闻来者不是官兵,又怕被人瞧了面孔,认出自己,只好盖了头面,躲在被中。
这些人都是些乡野村夫,多是蛮力,顾君身上吃了几脚,见金家老大已冲入屋中,忙挣脱缠着自己的那几个汉子,跃了进来,挡在陈之敬身前,气喘吁吁说道,你跑了媳妇,不去找人,跑到别人家里撒野。
金家老大也看出床上卧的人身形是个男子,但此时已然是酒劲上头,红眼撒泼,不让这家好过,定要掀了被子,瞧瞧这人是不是自家媳妇。
78.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左邻右舍也聚了好些人,都在院里议论纷纷。
乡间地头,总是少不了瞧热闹的,一时间这僻静小院,围了数十人,将好好一个年关,惹的鸡飞狗跳。
顾君提刀站在屋中叫道,我哥哥得了肺痨,你敢上前,叫你也染上咳死。
此言一出,左右几个大汉都是面色一白,拉着金家老大,要往后退。
那金家老大自觉做了王八,此时已是气白了脸,哪管这许多,一个箭步上前,顾君提刀便向他砍去,身旁几个大汉见状,都扑上来拉扯,顾君一刀一个,砍在二人膀子上,登时鲜血长流,屋中鬼哭狼嚎。
就这一转眼功夫,那金家老大已拽了陈之敬长发,要拖下床来,陈之敬生怕露了面孔,只能披头散发,咬紧牙关护住头脸,顾君心中怒极,转手去砍,吓得金家老大也松了手,直往后躲。
这些莽汉见顾君小小一个人儿,不曾想他真敢下刀,手脚如此狠戾,吓的都是呆了。
如今媳妇跑了,兄弟又被砍伤,门口围着这许多人,金家老大自是恼羞成怒,被顾君用菜刀指着,只能破口大骂。
因着这些人动了陈之敬,顾君已是阵脚大乱,恨不能挨个捅死,双眼也是血红,胡乱用被子盖住陈之敬,手中握紧菜刀,比着那几个汉子,鲜血飞了一地。
院中众人听闻大过年的屋里见了血光,都是一片骚动,忽然从中闪开一条路来,一老者慢悠悠走了进来,踏进屋中,正是那日日窝在李家酒馆的贾老大。
这镇子偏远,有些斗殴纠纷,也不惊动官府,多是找乡绅族长,私下商议解决,这贾老大在镇上颇有威望,此时出现,便是听闻顾君被人找了麻烦,过来调解,只是他与顾君平日关系交好,嘴上便向着顾君。
那金家老大更是恼火,不依不饶,定要顾君交出人来,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顾君气极,恨恨说道,不过是与你媳妇讲了几句话,若是有私情,我此时怎会还在这里,定与你媳妇一并跑了。
金家老大说道,早听人说你要卖了这房子走人,只怕是还未脱手,那贱妇便等不及了。
顾君面色一白,心中暗叫不好,这卖房子的事情,陈之敬并不知晓,后来那翡翠要走,他便打消了这念头,不曾想让金家老大在这时候捅出来,不知如何向身后的陈之敬解释,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金家众人见顾君面色,以为是他做贼心虚,登时气焰嚣张,冲上前来要打,勉强被贾老爷子挡住,不住叫骂。
顾君心中大急,只得说道,你那媳妇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你若是要人,去云城找你主子家要去。
金家老大一听,面色惨白,心中顿时明白几分,苦于惹不起那万主簿,众人面前丢了颜面,一腔怒火转在顾君身上,犯起浑来,赖着不走,在屋中又踹又砸。
贾老爷子见此事有了计较,只得安抚这几人一番,让顾君拿些银子来,打发这些人养伤去,此事便算罢了。
顾君虽是心中恼怒,也知这些人胡搅蛮缠,自己与翡翠的事儿落人口实,拿些银子快快了结也好,见金家众人同意,就转身去拿银子。
谁知刚打开柜子,露出十几两银子,那几个汉子便一拥而上,将银子全抢了去。
79.
顾君要上前阻拦,却被贾老爷子按住,使了个眼色,只得忍了,生怕节外生枝,又闹将起来。
那几人拿了银子,又骂了几句,便拽着金家老大走了,院中众人围了一会子,也被贾老爷子哄散了。
不一会子,院中又是一片寂静,只剩顾君和陈之敬二人,屋门摇晃,一片狼藉。
顾君心中大起大落,兀自起伏不定,回身一瞧,陈之敬已坐起身来,狠狠地瞪着他。
年关岁末,本是其乐融融,无端端让人闯进家中一番打骂,拽着头发在床上拖着,陈之敬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现下已是羞愤交加。
他之前便疑心顾君与那女子之事,言语试探顾君,见顾君对自己情意不减,只道是顾君用银钱将外面的丑事打发了,也不欲深究。
如今被人夫家闹上门来,忽然听闻顾君悄悄背着他卖房子,心中已是死灰一片,咬定顾君要背弃他,想着顾君这里跟自己情意绵绵,背了自己却另有打算,更是又恨又怒。只觉这人定是厌了与自己东躲西藏,要另谋出路,心中悲苦,眼眶含泪,跳将起来,披散着头发,口中怒道,我真是小瞧了你,将我死死蒙在鼓里,你我二人主仆一场,也不用弄的如此难看,我早先在京城就说过,你要走便走,我定不拦你,也不用你每日鬼鬼祟祟,心中算计,辛苦的很。
顾君好容易将翡翠的事情瞒住,听陈之敬此言,心中又苦又痛,也不能明说,只得颤声道,少爷可冤枉我了,只是望江楼后厨遇上那金家媳妇,说过几句话,她夫家蛮不讲理,将此事硬赖在我头上。
陈之敬怒道,都这样了,嘴里还一句实话没有,又要骗我,昨日还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她,我道你将人打发了,留些颜面给你,不曾想你倒是赶尽杀绝,背了我卖这院子,不是人家闹上来,我哪日倒叫人稀里糊涂赶出屋去。
顾君方知道昨日之事已叫陈之敬瞧见,自家少爷平日里都不管那些银钱之事,怎知自己偷偷拿钱竟叫人逮个正着,登时慌了心神,不知陈之敬可否瞧见翡翠面容,脸色又白又红,心中不住盘算如何安抚陈之敬。
却听陈之敬冷笑道,你也不用再想折子骗我,如今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我虽是靠你过活,却也要些脸皮,不用你来赶,我自己便走了去,盼你念些旧情,别将我报官便是,你也早些脱身,去云城找你那相好。
陈之敬说罢,跳下床来,去柜子里拿棉袄,顾君慌忙扑到陈之敬身上,将人拦住,陈之敬推搡不开,气的直跳脚,顾君跪在他脚边,抱住他的小腿急的直哭,口中胡乱说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少爷的事儿,卖这院子,本就是与那李善玩笑,没想到他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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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敬气力着实比顾君小些,被他拖住腿脚,口中怒道,你往日回来,事无巨细都要与我说上一遍,怎的单单漏了这几句,若是玩笑,怎的传的金家都知道了,你倒是想清楚些,谎再编的圆些,别当我是个傻子来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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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前后叫陈之敬堵的没话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抱着陈之敬小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之敬骂的也累了,见顾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灰意懒,索性也瘫在地上,拂了拂自己披散乱发,勉强拢好,手中却握了好些掉落碎发,便是方才被那金家老大拽掉的,心头又是恼怒,气的身子直颤,只觉自己窝囊至此,不如死了干净。
屋门被冷风吹动,吱嘎作响,屋内温香余在,笑语不复,只剩哭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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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敬气道,现如今倒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似我对不起你似的。
顾君哭着摇头,抽噎着说不出话来,陈之敬恨他多番欺骗,又作如此可怜模样,心中怨恨愤懑,别过头去,瞧见那柜门摇晃,心中一动,惊叫道,我的玉坠子呢。
陈之敬之前沐浴更衣,等着守岁过年,顾君将他衣物除了,随手将那玉坠子也放在柜里,如今听陈之敬一叫,登时也暗叫不好,二人忙爬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果不其然,早叫那群人一并顺走了。
陈之敬气的脸都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本是不足月出生,体弱多病,上面有个哥哥也是如此,没多久便夭折了,陈家日日仔细看顾,生怕他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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