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儿太岁
“你看你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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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的蛋,又扰了我的清修,我只让你做一件事,给我下两枚蛋,你是不是还赚了呀?”
卢蝎虎想一想,确实不亏。
“这可称得上骗?”
不能!
“本座仁厚不?”
仁厚!
“妖怪是不是好?”
好!
“比人好吧?”
唔
卢蝎虎犹豫了一下,只抬手指了指蛇妖,意思单就他这个妖怪是好的,比人好。
蛇妖又得意了,笑起来露俩小尖牙,显得孩子气。
结果一刻钟后,卢蝎虎顺顺利利又给蛇妖产了一枚蛋。
这回是切切实实的蛋,仅比鹅蛋大一些,长长的椭圆,乍一眼好像块香甜的白面大馍,跟虎子住过的那枚大瓮蛋完全不好比。或因了大小有别,或是蛋壳光滑易产,今次卢蝎虎并未觉得腹内翻绞难捱,恰如蛇妖最初所言,倒是腔口裂痛更折磨人些,产后亦是不得即刻恢复。
不过蛇妖再三与他保证,顺便的“生意”只此一例,他腹中确无蛇卵深埋,疼就疼罢,权当是做善事积德。
蛇妖到底不是向恶的修行,得了好处态度早已放软,先不忙去顾那枚能为自己修炼增添好处的蛋,一心为卢蝎虎做着清理,妥帖地与他创口抹上药膏。而虎子则好奇地爬到了搁在竹篮里的蛇蛋边上,左右打量一番,继而伸手把蛋抱紧了,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就要咬。
“哎哟我的乖乖,你可真会挑好的吃!”幸得蛇妖眼疾手快拦了下来,未叫那副小小的尖牙磕破了蛋壳,更顺手在虎子的脸颊上拧了一把。虎子吐了吐信子,悻悻然爬回了卢蝎虎怀中,手指头往嘴里一塞,眼神很是含怨。
卢蝎虎仍是不习惯讲话,便将虎子环在臂弯里摇一摇,咿咿呀呀冲他笑。
一旁蛇妖见状,垂睑乜斜:“蛇没有奶。”
卢蝎虎愣了下,脸颊微微红了。
蛇妖捧着蛋,语带促狭:“蛇没有,人有啊!”
卢蝎虎慌忙摇头摆手。
“男人怎么了?孩子都生了,还不兴稀奇再稀奇?不要局限了自己的潜能,本座对你有信心。”
说着,探手去撩卢蝎虎本已破破烂烂的衣衫前襟。卢蝎虎自是不能叫他得逞,无奈手里抱着娃,便索性把虎子往胸口一按,以为遮挡。
蛇妖指着孩子哈哈笑:“正中我儿下怀!”
低头一看,虎子无师自通,居然张嘴含住他胸乳前的一片破布,兀自嘬得起劲儿。
卢蝎虎固然以为惊奇,蛇妖亦感意外,思忖着:“莫非真是沾了人血,天生的半妖?”
这些事卢蝎虎是不懂的,也无意去弄懂,他只是越看虎子越喜欢,在他身上感到了血脉与依恋,是亲的真的,有些不舍别离。
不意,闻听蛇妖一声狐疑,回神偏头看去,就见他正迎着光细照那枚蛇蛋,眼中有巨大的震惊扩散开来。
“这是枚活蛋!”蛇妖猛地看向卢蝎虎,双目圆睁,“里头有胚,你听!”
附耳在蛋壳上凝神细听,依稀有脉搏,扑通扑通地跳跃。
“丑丑,你神了,你把二蛋下活了,缘分啊!”
卢蝎虎不知道这是否天命缘定抑或劫数难逃,光想着:二蛋这名字起得也太省事儿了!
第6章六、人蛇一家亲
蛇妖的药膏确乎奇效,比着虎子的脑袋估算,卢蝎虎总以为自己后腔口的伤口定然惨不忍睹,想不到过了一夜竟是能自行起身慢悠悠散步了。
趁着休养的闲暇,蛇妖少不得与卢蝎虎攀谈些家常。大约终于能长时间地听人说话,又得了蛇妖的“循循善诱”,卢蝎虎慢慢也能开口说些简单的句子,蛇妖便知晓了卢蝎虎的本名,以及他大体的身世。妖本性孤,倒并不以为他孤身一人堪称可怜,唯有对他与生俱来的这副样貌倍感叹息。转头看见虎子成天腻在他身上很是依赖,便感赤子纯良,行事凭心,只问善恶不论美丑,勿曾生得世俗狭隘,却比自己这修行之身豁达真诚许多了。一时又不自嘲起来。
卢蝎虎不能了然蛇妖内心的深想,难得遇到个人说话,还识字有学问,他长这么大终于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写在纸上,稀罕之余同样也请教蛇妖尊姓大名。
想不到人家大手一挥:“妖怪的名字哪能随便告诉给人知道?回头你取个葫芦了我可如何是好?”
卢蝎虎怔住,暗忖这妖怪真不是一般小心二般忸怩,委实般般烦人。赌气不想接他这茬儿,可总妖怪妖怪地唤,当真失礼得很。
要不叫大王?
蛇妖瞪他:“本座岂是占山的土匪?”
那,大仙儿?
“你才跳大神呢,你全家跳大神!”
大师?
“我阿弥陀佛谢谢你!”
干脆,大美人!
蛇妖抚胸平气,脸上的神情好气又好笑,末了豪爽地一拍胸脯:“叫我龙哥!”
原来身为一条修行了近千年的蛇妖,他的妖生理想可不是修出人身便功德圆满了。凡人且常胸怀大鹏之志,当蛇的最高境界自然是想有朝一日飞龙在天。
说得口沫横飞,蛇妖生怕卢蝎虎不信,更撩起额发给他看铁证,只见印堂正上发际之下,确乎顶出来一枚黑黑尖尖的小角。
“等角出全了,本座便可潜蛟入川,再修个一千年就可化龙啦!”
卢蝎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候补大蛟的道行,听说他以后还可化龙更是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径直开口清脆响亮地喊了声:“哥”
省了个龙字。
蛇妖感到自己要气死了。
或者是被笑死的。
总之跟这丑丑在一起自己要折寿,再深的修为都得走火入魔七窍生烟。
于是又滞留过一晚,第二天蛇妖便麻利送卢蝎虎出山了。
临行前以为感谢,除了答应好的一匣子银钱,蛇妖念及先前他那一身本就酥烂不堪加身的破衣裤入罅来更是碎得七零八落,便好心赠了他一身应季的新衣裳。时值仲夏,丝麻的衣料轻盈不黏汗,穿着甚为舒适。
卢蝎虎一辈子没穿过这样的衣裳,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抱着臂起肩提溜住裤腿,状似要去趟刀山火海。
蛇妖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拂袖又化一只包袱在掌上,慷慨地递给卢蝎虎:“又不是稀罕的物什,多与你几套换着穿便是。”瞥眼瞧见他披散的稀疏头发被汗打湿,东一条西一绺地扒住头皮,乍一看好像一盘乌鱼汁掺和过的面条被扣在了脑门儿上,显得愈加丑怪了。蛇妖有些嫌弃地拿两指捏起一撮发绺,口中啧啧:“哎呀,你这么散着多碍事儿,戴个头巾呗!”
说着扬手招徕一方儒巾,却配那一身短衫窄腿裤,很是不伦不类。不但卢蝎虎显得拘谨,蛇妖只一眼也噗嗤笑了出来,旋即改换。
荷叶巾,样子有了,只是又像道士了。
换包头巾,像打手。
又换软帽,活脱脱一个店小二。
左右总不合适,蛇妖确无耐性,随手在风里一抓,捞住顶虎头帽结结实实给卢蝎虎扣上了。他本是撒气使性,顺便捉弄卢蝎虎一番,孰料那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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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在卢蝎虎头上大小合称,他又生得瘦矮小,比实际岁数看着且年幼不少,有这一顶衬托,竟煞是可爱。蛇妖亦不痴想了片刻,回过神来拊掌大笑:“哈哈哈,就这个好!名儿里带虎再生个虎子,我是龙你是虎,天下无敌!”
卢蝎虎从来没想过成龙成凤天下无敌,他只求不被人嫌弃,有个人肯跟他说话能对他笑,好让他摆脱孤独不再夜半听风眠,此生足矣。
不是没想过索性留在深山里,但卢蝎虎自卑得不敢开这个口。他丑啊!又笨,还晦气,加之人妖殊途,他不想害了龙哥,更不想连累了自己辛苦生下来的虎子。
依依作别,继续憨憨对人笑着挥手,就好像每一次目送父亲的身影自土路上消失。卢蝎虎一步一步倒退着,两手举得高高的,不在乎对方是否看见或者是否在看。他看得见。只要还能看见一片残影,他就会一直举着手挥别。
终于四周徒余了风声。卢蝎虎已立在林子的边缘,转回头是自己熟悉的山景,三年里数不清走过几多回,绝不会迷路。
有刹那的恍惚,似梦醒了,幻灭了,抬脚跨回了人间,仍旧是无依无靠无处可往,心里头倏地坍塌了,比原来更荒芜,更失落。
风割疼了脸,才恍惚是泪痕咸涩干涸在面上,抬起手背胡乱抹一抹,抱紧包袱闷头往家跑。他的家,只有他一人,从前是,此后亦然。
而龙哥再不能知晓那一人的心思了。山林阻断,人影遥遥,思念和依恋全都读不到。他也无意去知道。他是妖,数百年独自修行,额头角已出,此身还有辉煌的前程,那是他的向往。孤高又不凡的向往。跟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凡人不一样,跟卢蝎虎不一样。
送走了意外的闯入者,他一路风姿绰约地摇回了石罅,心无挂碍一身轻松,姿艳的容貌从内向外透露出倍儿美。美得他小尖牙又支棱在了唇外头,嘴里哼起婉转的小调。
走到洞口冷不丁想起一事,惊得花容失色捧住脸大叫:“虎子!”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四面透风的小屋里的卢蝎虎也一下从竹凳上蹦了起来,手里头抱住个半人半蛇的小婴儿,吓得半天闭不上嘴。
一日怀胎,两日休憩,在蛇窟里盘桓统共只三天,倒是多一半的时间脖子上吊着个机灵活泛的小蛇妖,以至于卢蝎虎居然习惯了这份额外的重量,一路把虎子驮回家也没觉出不妥来。直到脱下虎头帽拎在眼前想爱惜地抚一抚便起来,才发现帽尾端赫然挂着一团重物。大约是正在皮,虎子只用上下牙咬住那一块布头,尾巴尖打着卷,兀自垂挂在半空旋转。顺着转一会儿,绞紧了,再反着转回去,耍得不亦乐乎。
起先那一瞬卢蝎虎脑袋是懵的,继而想到虎子的蛇尾,赶忙两手把他抄住塞进衣襟,随后就琢磨要怎么把娃儿送回去。
边想边往外走,刚走到门外眼前突然彭地炸起一捧烟雾,随后凭空冒出来龙哥火冒三丈蓬头炸毛的一张脸,劈头盖脸质问:“我儿呐?”
又不及卢蝎虎答应,他自瞧见了从人怀里探出小脑袋的虎子,一把夺回来,翻个身,照着蛇屁股噼里啪啦一顿好揍。
卢蝎虎哪里舍得?忙去拦,万事全往自己头上揽,可着急之下更说不出句囫囵整话,尽是结结巴巴说:“我、我、别、错……”
龙哥媚眼瞪出了虎目的悍,调门都涨成公鸡腔了,尖声道:“你也没跑!一个糊涂蛋,一个臭皮蛋,气死老娘啦!”
别看如今龙哥喜作男身玉树临风,可脾气上来顺嘴秃噜仍旧会破调变雌音,还特别爱自称女,反手小掐腰,自有一股泼辣的俊俏。
卢蝎虎嘴上不说,神情畏惧,但内心里其实挺喜欢看龙哥使小蛮,觉得他美,不造作。
龙哥则不必他说。
龙哥想听全听得一清二楚。
龙哥牙疼。
“啧,你这孩子缺人疼缺出失心疯了吧?挨骂还高兴,抽你一顿是不还乐上天?”
卢蝎虎捂腚摇头,一百个不乐意。
“疼”
龙哥啐他:“就会说疼!”
卢蝎虎笑出半嘴豁牙,傻乖傻乖地说:“高兴!”
龙哥皱皱鼻头,笑得促狭:“高兴什么呀?”
今次卢蝎虎倒学得聪明,指指自己心口,回他:“你知道。”
龙哥确实知道,甫见着面就听见丑小子心里头的欢呼呐喊,喜相逢,盼重聚。
“嗬”龙哥憋着笑意,一双美目四下里略略扫过一圈,不禁叹为观止,“活的家徒四壁嘿!”
说着嫌弃的话,扬手一指,竹床上多了两套新褥席,四柱支纱帐。
虎子不知何时从父亲怀里挣下了地,扭着蛇尾巴爬到了床边,弹尾一纵跳上床去,无拘无束地在新褥上打起了滚。
两套褥子,三口人,外加一枚睡在竹篮里的蛋,就此住了下来。
第7章七、睡觉要抱紧
人间常驻到头来也就是一时的兴起,住一天是新鲜,住两天还凑活,住三天有些腻,住到第四天午后龙哥是彻底暴躁了。
他想不通。
“你怎么比深山老妖还闷呐?那条土路草都半人高了,没人来你自个儿不会下山去呀?”
可十一年了,卢蝎虎从最初的惴惴,到殷殷等待,及至如今的无所牵挂,身在人间又远离人间,他已不知该如何为人。
哪怕父亲还在时,很多时候他依旧困惑自己是否该继续活着,失语失亲最后失去唯一的一点人世牵绊,却突然思考起了意义。活着的意义,生命的意义。
这世上并非只有人而已。鸟是活的,兽是活的,树是活的,花是活的,就连水与风都有缓急与柔烈,那自己是否只应以人之姿存立于此间?人是他的生存价值,抑或仅仅是形态?这囿困灵魂的皮囊下勃勃的心跳究竟被赋予了怎样的期待,卢蝎虎真的很想活到最后去看清楚。
他不想死去啊!
孤独又彷徨,害怕却坚定,纵使终点处仍得不到透彻的答案,亦不甘半途而废弃了余生。
这般的卢蝎虎,竟是豁达得令龙哥心生了感佩。
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卢蝎虎的。不说不赞,反之还要哧鼻斜目成日里嫌东嫌西的。
最遭诟病的必须是吃食。
卢蝎虎几年里过得近乎草食系的蛮兽,狩猎渔农不懂,煎炒炸焖不会,能生个火炖锅山菜杂煮便是他全部的厨艺了。且全是牙撕手掰,没盐没酱,有素没荤,龙哥忍不住奚落:“这是做饭呐?分明是蔬菜洗澡。”
于是喝了三天“洗澡水”嘴里快淡出鸟的龙哥今日彻底发作了,他要露一手。
削拍片切,块条粒末,一柄菜刀生生舞出了武道的禅意,先不说出锅的餐食味道如何,光这一手娴熟的刀功,龙哥便已经脱离贤妻良母,向着专业厨子的巅峰之路高歌猛进了。随后果酸提咸,熏菇充肉,芋薯当饭,才挑一筷入口,就把卢蝎虎吃得泪流满面。
龙哥嗔他:“怎的还不好吃呀?”
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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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虎一个劲儿摇头。
是太好吃了,好吃到哭,抽嘴巴也不放筷子,小子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饭食,比娘亲做的还好吃。
看小子边吃边哭,边哭又边笑,龙哥心里头感到特别惆怅,哀怜这孩子丑也算了笨也罢了,居然是个戆戆。一转头,看见虎子把整张小脸摁进碗里嘁哩喀喳地拱食菜汤,毫无人的吃相更无蛇的吃相,顿时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家大蛋宝约摸是要荒废了。凡人的血太可怕,只在肚子里待一天就能把智障遗传给下一代,他服得五体投地。妖生漫长,看起来他唯有指望还在蛋里静静生长的二蛋了。
思及此,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吊在梁下的竹篮,悚然发现蛋居然不见了。
龙哥猛地站起来,带倒了竹凳。卢蝎虎和虎子都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几步跨至篮下,伸手摘下篮子歇斯底里地翻找。
没有,当真没有!
“二蛋,这里!”
龙哥闻言偏头恶狠狠瞪住卢蝎虎。
卢蝎虎吓得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自衣领下拎出一挂坠绳儿,绳子另头穿了枚麻线织的兜袋,二蛋就好端端套在袋中。
“暖,孵,对不起……”
龙哥听得懂,卢蝎虎是想把二蛋揣在怀里暖着,益于孵化,但事前忘记知会龙哥,惹他平白急了一场,自感歉意。
到了这工夫,龙哥的火气早烟消云散,朝天翻了翻眼,走回来轻柔地托住兜袋,看蛋也看物。
“你娘织的?”
卢蝎虎憨笑点头。
“立夏斗蛋,赢过几回?”
卢蝎虎笑变腼腆了,稍稍垂了头,摇一摇。
“那是他们没见过世面!有本事跟我儿比。”
虎子听见了,沾满菜汤的小脸仰起来,露着跟他蛇爹一般的尖牙,啊啊嚷着附和。
卢蝎虎更笑,又将自己的菜汤拨了小半碗过去。
龙哥没拦,嘴上却要数落几句:“小皮蛋,吃得最多,快养不起你了!”
最终,一锅菜汤半点没余给下顿,全进了虎子的肚子。
小家伙吃饱了就躺,腆着圆鼓鼓的肚皮横在床当间儿,呼噜打得震天响。
入夜凉爽,纱帐垂挂,龙哥褪尽衣衫化出半身蛇形,照旧贴着卢蝎虎盘尾而卧。
蛇血凉,夏季日落后行动亦会变缓,趋温向暖,所以入夜必还蜷在卢蝎虎身侧紧紧依偎。卢蝎虎倒能忍,也愿忍。其实蛇鳞湿凉,并不觉得热。
半蛇形态的龙哥人身的皮下也会钻出鳞片,卢蝎虎问过:“疼?”
龙哥好笑:“蛇本有鳞,怎么会疼?”
卢蝎虎便放心了。
龙哥听见他真实的心声,说:“原来不是从肉里硬长出来,不疼的,太好了。”
“傻小子!”龙哥也只在心里悄然地骂了一声,没舍得点破这憨子的善良。
第8章八、吃蛋最营养
虽说已修炼了七八百年,眼看将要把自己从蛇升级为蛟了,但关于修行之路上的瓶颈难关,号称无师自通的龙哥其实也就是瞎子过河自行摸索。因此上在卢蝎虎的小屋里无所事事闲住了半个月后,他蓦觉神头差了许多,练功静不下心来,反复思忖,兀自断定是人间烟火太靡浊,污染了他辟谷自持吸风饮露从山林深处携来的一身纯然灵气,须得大补。
戒荤止杀都过了半辈子,拿甚来补?
只有蛋。
头前被卢蝎虎误闯山罅扰了育蛋,虽然后来他也老老实实地替自己把二蛋生了出来,奈何这又是一桩未解的稀奇,蛋中有胚便是活胎,吃不得。换言之,堂堂灵蛇大妖已经断顿半个月了,可不是得虚弱憔悴么?
结果一贯走道迎风摆柳摇曳生姿的龙哥,这天突然以弱不胜衣的模样一头栽进外出采蘑菇回来的卢蝎虎怀里,吓得小子连竹篮带虎子全抛丢,空出双手慌忙去接,胳膊死死揽住他,生怕他滑到地上去。连拖带抱安置到床内,听其气息奄奄诉说原委,卢蝎虎自然急得无措。又闻悉只需一息纯阳便可续渡生机,憨小子未作他想,俯身拿自己的唇贴了龙哥的。
他这边鼓起腮帮子欲要渡气,不意,却有一双纠缠紧缚的臂弯攀上了肩背,微凉的薄唇启张,由内探出炽热的蛇信,轻易叩开了另方的唇齿,撩拨上颚。
顷刻间,卢蝎虎只觉有一股酥麻之感自口中窜上鼻腔,游过天灵往脑后而下,一直击打至椎尾,整个人都将软了,很痒但又好舒服。
少年郎不通人事,未知亲吻滋味,轻佻浅啄便已令他恍惚迷醉,不可自拔。
龙哥却是红尘经历,厮混出了挑弄的手段,堪称个中高手,屈屈一记绵吻,简直杀魂取魄,瞬息反客为主。
待后边传来熟悉的痛意,卢蝎虎意识才得稍稍转回灵台。他仰面躺着,光溜溜的双腿屈起,头顶是晃动的帷幔,身上有裹缠的巨蛇。他指腹摩挲过滑腻的蛇鳞,不由自主随着蛇身的颤抖而喘息,内心里的讶异多过羞怒。
他想:“为什么?”
龙哥的蛇首绕过他颈项环至耳畔,化回了人模样,面颊摩挲:“采阳嘛!”
“可为何是双阳?”
“借腹嘛!”
“你自己本是雌体,足可自产。”
“累嘛!”
“……”
“乖,你也一回生二回熟了,帮人帮到底,积德的!”
卢蝎虎忍不住了,直接开口:“你既阳身,何不去找个姑”话到半途倏地住口,偏过头去,垂睑默然。
但龙哥听得见。读心的术一直施放着,纳了小子硬生生咽下的“娘”字,也闻得他心声关闭前那句极细微的“罢了”。
放纵的抽动停止了,龙哥盘曲的蛇身自卢蝎虎身下游至他胸前,腰部以上全回复了人形,手臂撑在他耳侧,好看的眉眼居高临下望住几近失神的少年,眸色里多了审视。
“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卢蝎虎痴痴地摇了下头。
“怕我真的下山去找女孩子?”
卢蝎虎还意识半昏地点头。
“找女孩子不好么?”
摇头。
“你用自己替代她们,可你压根儿都不认识她们,她们也不知道世间有一个你。”
再摇头。
“她们无辜,那你自己呢?”
细小的声音自卢蝎虎心口传递出来:“横竖我已算不得清白了,龙哥待我好,能为你的修行帮点忙,也是我的福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龙哥更俯身逼近些,语气有些咄咄:“你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她们无辜,便要用自己去替代她们?”
卢蝎虎惨然一笑:“你祸害了她们,她们以后就不好找婆家了。我没人要的,清清白白都没人要,此身尚能为你所用,便不算白走人世这一遭。所以你别再去害其他的女孩子了,好不好?”
龙哥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本座不找姑娘是因为我不喜欢。”
又竖一根手指:“第二,我们不是朋友,你是本座的仆役。”
三根指:“第三,怎么你就没人要了?本座是死的吗?”
卢蝎虎眨了眨眼,蓦地清醒许多,眼眶有些热,开口说出句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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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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