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还没等郑亦问他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多大了,白贺炜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他以为自己能在再见到白贺炜的时候保持冷静,就像老朋友那样叙叙旧,可是天知道,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得知白贺炜还已婚的状况下对他产生什么念想,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不够道德的悸动。
“小亦,你发什么愣啊,快吃啊。”褚红霞催促道。
“……哦。”
白贺炜接到副所长孙胜的电话便从郑亦那儿出来了,虽然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可郑亦看自己的眼神竟然还如大学时那般认真,白贺炜还从来没有对谁执着过,所以他想不通郑亦为什么这么专注于自己。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的孙胜声音有些不耐烦,“白所,到哪儿了?”
“我刚从医院出来。”
“那我可先处理了。”
“你那几个人?”
“我和钱教。”
白贺炜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说:“最慢半小时,你们先处理着吧。”
“行。”
孙胜说的是秋树乡大店村有个村民举报自家邻居盗砍乱伐他家刺槐树,乡里调解不成,最后报案到了森林派出所。秋树乡在北城区的西边,山多地少,因为营林产出的经济效益没有种地快,该乡很多村民就把自家承包的农田附近的山上的树偷摸放了用来开荒种地,就这样东开一块,西开一块,从航片上看状况是斑驳不堪。因为这样的现象太多,如果不产生什么纠纷,秋树乡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近些年来,树贩子越来越猖獗,秋树乡盗砍滥伐的数量在全区居高不下,很多村民盯着这一块利益,自家没树就去偷砍别人家的,反正少上那么几棵谁都不会特别在意,别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就行。可谁也不是傻子,做得太过分自然就会发生矛盾。
今早孙胜和钱兵两个人开车就去了,白贺炜原定就是去医院慰问郑亦,便偷了个懒。他俩到那儿先测了面积,刚想找人做笔录,结果被举报人说这是自家自留地,原本界限不明导致的举报人误以为是自家林地,根本与举报人无关。原本就不算大事儿,孙胜还给白贺炜打了个电话请示,白贺炜不愿意与孙胜废话,径直从医院出来驱车赶往秋树乡。
在大店村村部门口,白贺炜看见了钱兵他们开过来的警车,他刚下车,就听见从村部里传出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一时分辨不出说些什么。
白贺炜走近了细听,几个大老爷们操着粗犷的东北话在那儿骂骂咧咧,祖宗十八代连带着自己家的老娘都不能幸,没有一句在正题上,白贺炜推门进去,里面的场景更是让人震惊,只见钱兵拽着一个情绪激动的男人避他动手,孙胜则拉扯着另外一个即将冲上去动手的男人好言劝说。
白贺炜心想多大点儿事儿至于这样吗?正要上前拉架,孙胜拉着的那个男人使出蛮力挣脱了钳制就要去揍钱兵拉着的那个人,而失去了平衡的孙胜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摔,白贺炜一个跨步上前便搀住了孙胜。
孙胜看是白贺炜来了,满肚子委屈都写在了脸上,小声对白贺炜说:“白所啊,你可算来了,钱教家的亲戚可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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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的林业小百科,今天说一下林业遥感技术。
因为科技的发展,现在林业经营才用遥感技术,不再是过去的厚重繁琐的纸质地图,有了更先进的电脑航片以及手持设备,比如手持gps,用于平板电脑的app和arcgis软件以及基于该软件开发的相关软件。给林业生产经营提供了很多便利。
第13章
孙胜给白贺炜打电话的原因就是这个了,原本他与钱兵的关系就不是特别好,平时在单位面上过得去就算了,总没有撕破脸,今天搭伴下乡办案,案子也不大,原本还想得挺轻松,可是当秋树乡林业站的站长老曾偷摸告诉他钱兵和钱金锁之间的关系后,他就觉得这可麻烦了,钱兵心眼那么多的人,他挺担心自己会被坑。于是背着钱兵就给白贺炜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钱兵如果按规矩回避的话,他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处理纠纷,可是现在的状况看起来,钱兵并不想回避这件事。
孙胜骨子里是带着傲气的,他本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虽然有满肚子的学识却没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条件下晋升,一般不得志的人要不就会郁郁寡欢,要不然就高傲自持,孙胜就属于后者,在他眼里谁都没有他厉害,说白了,他瞧不起的人挺多的,所以他对白贺炜这个新来的年轻所长也没多少好感,所以说话自带几分倨傲和不满。当他隔了十分钟再次给白贺炜打电话得知他才从医院出来,强行压抑着的愤怒差点口无遮拦喷发出来。
可真的在处理这件事时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这个经验丰富却习惯高傲的副所长也措手不及,话没说上几句,钱金锁就先闹开了,钱兵脸上也挂不住,可他没办法,这是明摆着逼他徇私,最开始只是象征性的劝劝,后来就是明里暗里的偏袒。举报人张二成是村里知名的刺头,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钱金锁和钱兵的这层关系,情绪变得非常激动。钱金锁更不是省油的灯,仗着钱兵在身边撑腰,他的反应比张二成还大,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动手了,村上的和乡里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得他们这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上前拉架。
好在白贺炜到的还算及时,就在孙胜被推倒的时候接了他一把,有了主心骨的他,第一句话竟然是:“白所啊,你可算来了,钱教家的亲戚可了不得了。”这话带着一股子憋屈,谁都能听得出来。
白贺炜扶起他站稳,点点头,说:“孙所,您别激动,怎么回事儿?”他刚来所里上任,孙胜和钱兵两个所里的老同志都对他表现出各种不满来,可是他看得出,孙胜这个人是看谁都不满意的,说白了就是自负过了头演变成的自恋;而钱兵不同,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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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自负,而且是像个泥鳅一样的滑,心思堪比万丈深渊。所以在他看来,孙胜是要比钱兵更好对付,也要比钱兵好交,只是需要一个催化条件,那就是时间。
孙胜看了看钱兵和钱兵身侧还张牙舞爪的钱金锁,甩了甩袖子,对白贺炜说:“白所,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钱兵不屑地甩了甩头,那意思大概是: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这时候秋树乡的林业站长张海新和大店村的书记骆伟来到白贺炜面前,先做了自我介绍,说:“白所长,这俩人是俺们村的刺头了,咱们实在是劝不好,要不然也不能麻烦咱们派出所。”
白贺炜淡定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今天来就是解决问题的,给我找个僻静的小房间,我去跟孙所了解一下情况。”
大店村的村部有个会议室,条件挺简陋,虽然很宽敞,但就是特别冷,而且现烧炉子也来不及。白贺炜和孙胜就被带到这个房间,一进门的冷空气给穿着单薄的白贺炜冻得打了个寒颤,骆伟带着歉意的念叨着说让他们将就将就,然后一起坐下来,白贺炜开口问道:“举报的案卷我大概看了一下,就是钱金锁侵占了张二成的林地,张二成先后找村乡两级调解,但是钱金锁并不承认,说这本是两家人共有的林地。林权证上只写了张二成父亲张水泉的名字,但是因四至不明,没办法确认,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孙胜点头,将钱兵和钱金锁之间的跟白贺炜说了,还细讲了钱兵在调查现场如何偏袒钱金锁。
白贺炜看了看在场的人,就跟骆伟说:“麻烦你去把张站长和我们钱教叫过来。”
骆伟起身离开了,白贺炜对孙胜说:“等会儿你别吱声,听我说。”
孙胜依然愤愤不平的,气鼓鼓的就像个青蛙,即使白贺炜这么说了,他也十分不解:“钱兵先是跟我隐瞒了自己和钱金锁之间的关系,万一这事儿要处理完了,如果谁举报了,钱兵还没回避,我们都得背处分。”
白贺炜递给孙胜一根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挺轻松自得的说:“别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放心,这有我在。”
孙胜在派出所呆了二十年,从普通的小警察做到现在的副所长,经历了很多任所长,也处理过很多林业纠纷案件,似乎没有一个所长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对他说“放心,这有我在。”这六个字,他没想到竟然从一个晚辈的领导口里听见。高傲惯了的他,心头竟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流。人情冷漠的现今,一个有责任感的领导太难遇。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钱兵、张海新和骆伟一起走了进来。
白贺炜问:“没找人看着点儿那两个人吗?”
骆伟说:“放心,我让治保主任看着呢。”
“那行。”白贺炜点点头,然后说:“按理说,钱金锁和钱教是亲戚关系,是应该回避的,但是现在咱们不是处理案子,而是谈谈怎么解决问题,我认为,钱教参与进来是有助于案子的解决的。”白贺炜闭口未谈钱兵参与案子的违规这件事儿,而是直奔主题。“张站长,骆书记,乡村两级的林权台账上是如何记载的?还有办证时的村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记录有什么根据吗?”
孙胜插话道:“我们不做个记录吗?”
“不用,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张海新开口道:“乡里的记录早在他们刚出现纠纷的时候我就翻了,我也找村上了解过情况,当年钱金锁的父亲和张二成的父两个人关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衩,所以十年前林改办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只写了张二成父亲的名字,实际上,这块林地的确是张、钱二人共有的。而村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记录虽然是有的,但当时全省林改,会议记录只是做了一个笼统的说明,并不能真正的证明什么。”
骆伟赞同道:“十年前的老书记我们也问过,的确是这么个情况。”
“那两家有什么具体界限吗?”
“林地这块,当年的确有一道壕沟为界来的,但是后来栽树,就给填平了。”
白贺炜说:“那么钱金锁在林地边上的那块耕地是他自己的吗?”
骆伟答:“是的,当年钱家是挨着耕地的这部分,张家是跨过壕沟的那部分。不过林权台账上,这块林地就只有张二成父亲的名字,我们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在老人都去世了,哎,真是挺棘手的。”
白贺炜算是听明白了,钱兵在一旁说:“的确是这么个事儿。”
孙胜瞥了钱兵一眼,充满了不满和不屑交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钱教,这个案子你是该回避的,白所没说,你也就别吱声了。”
“哼。”他刚想再说什么,白贺炜阻止了他。
“钱教,麻烦你把你叔叫过来一下,我要单独和他谈谈。”
白贺炜撵人了,一群人一股脑的出去了,没一会儿的功夫,钱金锁进来了。
钱金锁就是一副老农民的打扮,穿着一件破棉袄,身上脸上灰土土的,没什么气神,可是他却有那股子和人挣命的劲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白贺炜递给他一根烟,钱金锁别过脸去没接,白贺炜强行塞在他手里,说:“这不大个事儿,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说话间,用打火机给钱金锁点烟,老烟民钱金锁条件反射的举起烟凑火,烟着了,狠抽了一口。
他说:“我是一农民,一个大字儿不识,但是我讲道理,对吧。我家的地挨着我家的林地,我愿意怎么弄怎么弄,他张二成凭啥说我偷他家的树?”
白贺炜不紧不慢的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听钱金锁抱怨。
“我去找乡里,乡里也是偏袒张二成,说台账上没我老钱家一个字儿,还说当年办证的时候,就没有我爹的名。没这个道理的啊,那片林子,我家都经营多少年了,怎么一出事儿,就成他老张家的林地了。”钱金锁扬起抽烟的那条胳膊,烟灰漫天飞。
白贺炜笑着问他:“你说你经营了这块林地,间伐过?”
“我不懂你说什么什么间伐不间伐的,我平时过去弄点柴火烧烧也不犯法。而且我们这边偷树的砍树的有的是,也没见你们抓过,凭什么就盯上我。”
“叔,这么说吧,我们办案也是凭证据的,如果真的立了案,你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林权证和台账都是铁打的证据,没法更改的,当年老人怎么商议的,这中间又没有协议。我们钱教是你侄子,但是根据规定是要回避的,你再怎么闹,对两家都没有什么好处啊。”
“协议……”钱金锁重复了这两个字,突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便推门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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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一下林权证。
林权证是一个绿色的本本,是林地权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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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是依据《森林法》或《农村土地承包法》的有关规定,通过村民代表大会的讨论,对林地使用权,林木使用经营权的一种确权证明,上面有林地四至,承包期限等相关信息。随着政策的变化,林权证也是一种不动产,从林业局办理改变为由不动产管理机构办理啦。
第14章
在门口等着的众人看钱金锁跑了出去,就又回到了会议室,七口八舌的说着什么,张二成也从村部办公室溜达出来,还以为自己就要胜利了一样,喜气洋洋的给自己卷了根旱烟抽。
白贺炜拉过不情不愿的钱兵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他对钱兵说:“钱教,今天的这件事儿,作为咱们所的所长,我是有责任的,我没了解好情况,如果事先知道你们这层关系,我就直接和孙副所长过来了。”
钱兵原本还是爱答不理的的那副样子,听见白贺炜说这话,脸色变了变,他似乎没想到白贺炜竟然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他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说:“也是我考虑不周全了,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回去写检讨。”说话间,从警服口袋里掏出盒,磕出一根,递给白贺炜。
白贺炜接过来,自己点燃了,抽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行了,写什么检讨,我去找张二成唠唠。”
其实白贺炜从内心厌烦这些鸡毛蒜皮的烦心事儿,可是身处其位,就得撒下心来把事情办得稳妥。
张二成刚把那根旱烟抽完,蹲在村部花坛上,又给自己卷了一根,金黄的烟丝被包裹在白色的烟纸中,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烟草香气,他又贪婪地闻了闻,眯缝着眼睛格外享受这种香气。张二成见这个身材笔挺,气质不俗的年轻人朝他走过来,内心是有些忐忑的,他从这个年轻人进到村部办公室的那一刻,就觉得今天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可他假装镇定的卷好烟,用舌尖在烟纸边缘轻舔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把烟卷两头拧住,揪掉放在嘴里的那头,夹在手上,用火柴把烟给点燃了,猛吸一口后看着白贺炜,“小伙子,面生得很,以前派出所来办案的是那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叫欧什么来的?”
白贺炜笑着问他:“那是我们老所长了,我新来的,不到一个月。大叔,以前接触过我们森林派出所的人吗?”
“那可不,我和钱老四,哦,也就是钱金锁,因为这破地打官司不是一年两年了。”
“都到法院了?那你有啥想法啊?”
听白贺炜这么问,张二成笑着说:“没有没有,就是我俩之间有矛盾呗。哎,我能有啥想法,他赔我钱我就没想法了。”
“嗯,您想要多少?”
“照着市价,砍了我多少树,就赔我多少钱,地里头还有根呢。”张二成吞云吐雾的,旱烟的味道远比过滤嘴香烟呛人得多,就连烟龄十年的白贺炜都觉得被呛得受不了。他又说:“平时过来办案的那些,都带个笔和本,一边问我一边记着,你今天怎么什么都不写。”
白贺炜说:“我们也不着急结案,能给你们协调一下就协调一下,下来办案顺便看看防火情况,一举多得嘛。”
“想不到你一年轻人,还想得这么开。”
“呵……”白贺炜发出一声轻笑,心里生出些不满来,但是没表现得太明显。他不想因为自己看起来不够老成而被人轻视。
“这钱老四太欺负人,今天还把他侄子给弄来了,他早就跟我炫耀有个当官的侄子,之前一直没露面,还知道避嫌呢,可能欺负你这新来的,就也不管那些了,直接撕破了脸皮。”张二成终于站起身来,抖落了掉落在身上的烟灰,问:“钱老四他人呢?”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就是太好欺负了,常年忍气吞声的,今天我非得把这事儿给搞清楚。我都打听明白了,乡里和村上都没什么证据证明他钱金锁也有这块地的林木所有权,这些树就都是我的,当年我们父辈都商量好的规矩,不能到我们这辈儿给破坏掉。”张二成态度很强硬。
白贺炜明白了张二成的想法,便去找骆伟,说:“钱金锁人呢?”
骆伟刚想给他打电话,钱金锁又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张纸,到了白贺炜的面前就塞到了他手上,气喘吁吁地说:“您要不说,我这都忘了不知道哪儿去了,早年张二成的爹哪像他这么混蛋,办证的时候就怕以后出问题,私底下和我爸写了这么个玩意,证归了张二成他爸,这张纸就给我爸了。”
白贺炜打开这张发黄的旧信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大字:“协议,今日与钱进商议,我们共同经营的位于大道沟的十五亩林地办理林权证于我的名下,张水泉,2007年8月21日。”协议底下的签名有张水泉按上的大红色手指印,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红色印泥的油份渗透到纸上,晕开一圈,下面还有张简单的地图,图上标着四至和两家界限,看起来像是请教过专业的人士。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张二成愣在了那里,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玩意,他走过去,抢过这个信纸看了一遍,说:“这他妈什么玩意?我,我不承认!”
骆伟在一旁责备钱金锁,说:“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还用得着这么大周章的吗?闹出了多大的误会!”又转身对张二成说:“你有什么不承认的,这字儿就是你爹的,咱们村上都认得。”
钱金锁挺委屈的看了看自家远房的侄子钱兵,又看了看村书记骆伟,竟然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这都忘哪国去了,要不是这个领导提醒我。”他把目光移向白贺炜,“我有嘴都说不清。”
白贺炜见问题解决了,从发着愣、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个结局的张二成手里拿过那张纸,过去把孙胜叫来,说:“孙所,咱们俩给他们做个简单的笔录吧。”他看向钱兵,说:“钱教,麻烦你去把这个印一下,这案子回去直接撤了。”
“是。”钱兵露出胜利的笑容,倒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参与到做笔录的过程中了。
郑亦在住院第三天一早,便跟主治大夫申请要求出院,大夫扒着他后脑勺掀开敷料看了看,说:“伤口愈合情况还行,你还晕不晕?”
“不怎么晕了,就偶尔还有点儿。”
“要不你再住一天?”
医生话音刚落,就被买了早餐回来的褚红霞听见了,说:“再住一天,再住一天,医生,我儿子工作忙,这住一天院还能好好休息一下,等回去了又该忙得没日没夜的了。”
医生看看欲言又止的郑亦,笑着说:“听你母亲的吧,这个本来也该静养的。”
“就是就是。”褚红霞笑着说。
等大夫走了,郑亦责备地看着母亲,说:“妈,你这不添乱呢吗?我单位一堆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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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红霞用手指戳着郑亦的脑袋说:“我说你是不是傻,这眼看着就要清明了,你下次能休息都不一定啥时候了。”她把还烫手的一次性粥碗放在茶几上,把郑亦的床又给摇高了些,说:“来,吃饭吧。”
郑亦明白母亲对自己的心疼,也不再争辩,他端着碗喝了一口小米粥,被烫得直吐舌头。
“你慢着点儿。”
“妈,你吃了?”
“在早餐铺子吃了。”
“哦。”
郑亦吹着冒热气的粥,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刚吃完,病房响起了敲门声。这两天,来探视的人变少了,他正纳闷来人是谁,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就推门冲了进来。
来人穿着合身的中长款风衣,修长的腿包裹在裁剪良的西装裤里,脚上那双皮鞋被擦得铮亮,手上拿了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包,身上散发出古龙水的味道,这人的长相更是招风,致的五官,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即使隔着一块镜片,那双桃花眼也特别摄人心魄。
“哎呀,小康你怎么还来了?”褚红霞看见来人,先打起了招呼。然后拾了郑亦吃完饭制造出来的垃圾,说:“你俩坐着聊,我出去扔垃圾。”
“阿姨,您忙。”康嘉北冲着褚红霞露出他招牌的足以迷死万千少女的帅气微笑,然后转头对着抬头望天的郑亦说:“我说大傻子,你上山救个火怎么还把自己给弄伤了?哎,你说我这么多年一直担心你智商,结果你还真是脑子不灵光,这磕了这么一下,不会更蠢了吧,来来来,让我看看……”
郑亦觉得完全可以出院的已经不是很晕的脑袋又开始晕了。
来人康嘉北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非常好,这人身上优点一箩筐,比如:长得又高又帅,体育好,学习好,家世好,反正什么都好,可就是嘴太毒,特别喜欢埋汰郑亦,给郑亦起了个外号叫大傻子,从高中一直叫到工作,叫了快二十年。郑亦甚至怀疑他能当上律师,那嘴皮子上的功夫就是从他身上练出来的。
“康大状,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康嘉北正要去扒郑亦的脑袋,听他这么问,停下了动作坐下来,笑眯眯地说:“你郑站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消息这么灵通怎么可能没听说。我今天没庭,等会儿去法院办个事儿,就顺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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