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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空中再无可凭借之力,周牧白放开红绸双手紧搂着沈纤荨,眼中光大盛,本是跟着纤荨坠落的身姿在半空中强行翻转半圈,用自己的肩背抵在了坠落的下方。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周牧白微微拱起的背脊当先触到地面,幸而积雪已经很厚,一片冰凉的触感袭来,她紧双臂,将纤荨护在了胸前,两个人先后陷进皑皑白雪的柔软中。
纤荨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没受一点儿伤,谁都没留意那方素色的丝帕是什么时候离开牧白的脸颊的,纤荨伏在牧白身上,看到她左脸细密的伤痕越过原本俊美脸颊的中线,蔓延到了右脸。
牧白还未从极可能失去的惊吓中回过神,就见纤荨仔仔细细的望着自己,她忽然想起脸上的伤,心中一慌,忙要抬手,却看到纤荨温柔的笑了笑,笑容中有泪,还挂在眼角。纤荨俯下身,在牧白的唇上印下深深一吻,只是一吻,却已是相许终身的味道。
背后是沁入肌肤的冰凉,唇上是柔情似水的温软。牧白缓缓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她知道,一切的患得患失都过去了。脸上的伤能治愈最好,即便不能,这一生,也无憾了。
赤翼军大营,一顶普通的军帐角落摆着一个双层木架子,架子上置着两排高矮不一的小瓶儿小瓦罐,白墨坐在一张方桌前,手里拿着小小一尊瓷瓶,双眉紧锁,似在想着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白墨!”外边有个声音喊了一句。
白墨眉梢轻挑,将瓷瓶入袖口,掀起帘幕走出帐篷。
周牧笛独自一人站在帐外,也不打伞,雪花儿飘飘扬扬,婉约一片,落在她的长发上,虽仍是翩翩佳公子的装束,偏偏让人觉着是个遗世独立的美人了。
白墨呆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让她先进帐篷,忙侧身掀了掀帘子。
帐篷里烧着碳炉子,白墨加了两块寻常的黑炭,一股白烟扬起来,周牧笛被熏得皱了皱鼻子。
“寻我何事?”白墨给她斟了一杯热茶。
周牧笛抱着茶盅暖手,闻言撇他一眼,低着头道:“你有法子解开睿亲王伤口上的毒,是不是?”
白墨怔了一下,才摇头道:“我说过了,没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牧笛嘟着嘴跺了跺脚:“你想一想,帮帮她!”
白墨斜看周牧笛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周牧笛推了推他手臂:“你这么厉害,定有法子的。你再想想。而且,她是睿亲王,你救了她,父……嗯……睿王府肯定会许你许多宝物,这样你就不用给旁人种花养马了!”
白墨冷笑道:“我很稀罕那些宝物么?给旁人种花,是因为我喜欢伺弄花草,在这儿养马……”他看了看周牧笛,转开话道:“何况,这冰天雪地里,确实没有法子。”
周牧笛起先听得一愣,尔后气恼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吗!昨夜你也瞧见了,她那般伤心。方才我去寻过裴太医,太医说这毒伤总是麻痒难忍的,且随着时日的推延,只怕……只怕会根植在脸上……那该有多难受啊。”
白墨站在一旁,看周牧笛起先气恼,续而眼中慢慢泛出泪花。他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怫然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牧笛看着她冷淡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我还有事,失陪了。”白墨说着就往门外走。
牧笛一下拽着他手臂道:“你怎的这般没良心!”
白墨猛的回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牧笛呆了一呆,白墨冷冷一笑:“你要我帮她,也不论其中有多难多艰险,只因你心中有她,要偏帮她,可是我悦你,你竟半分都不知么。”说罢也不等牧笛回答,一手掀开帘幕,走进茫茫大雪中。
午后时分,周牧白与沈佑棠带着五亲卫回营,不知是不是沐了雨雪,到晚些时候,牧白竟低低的发起烧来。
来寻她议事的卫瑾鹏当先发觉不对,让人请了裴太医来,裴冬成拎着药箱进到大营,沈家几个哥儿都到了。裴冬成道:“问诊不宜人多,诸位大人请先移步帐外稍候罢。”
周牧白挨在榻上,微眯着眼,略有些乏力。
裴冬成诊了脉,皱着眉说寒气侵体,开个方子疏散疏散便好。“只是……”他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斟酌道:“殿下这伤……”
“太医已然尽力了,我明白。”周牧白谦和的笑了笑。
裴冬成看着只觉得心伤,她是睿亲王,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容貌于一个年轻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他懂。
周牧白却仍是浅淡的道:“太医不必为此再过神,反是隆冬天冷,我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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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手上都长了冻包,红肿异常,兵吏多受其苦,还要烦请裴大人想想法子,以解众人。”
裴冬成看着眼前仿佛已放开心事的睿亲王,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在裴家院子那个声音清朗的瘦弱孩童,那时她说,她只愿这世间再没有如她父母般冻饿致死之人,也愿这世间再没有如那对老夫妇般需要卖棺材板儿为儿子治病之人。
这么多年过去,世事与境遇的翻覆变迁,都从未改变过她的心愿,她依旧是当年,那个昂然立志的少年。
裴冬成深深一拜,由衷道:“微臣,领命。”
军中无沙漏,晚膳后,周牧笛瞧了瞧天边星斗,走出营帐。她的帐篷与周牧白的大帐离得极近,绕过几个巡守的士兵,便到了帐前,守在门前的护卫却道睿亲王不在帐里。
周牧笛有些纳闷,不是说病了么?怎的不在营中休息?护卫摇摇头,牧笛转身去了中营。
卫瑾鹏、沈佑棠,与几个幕僚都在,只不见周牧白,牧笛拧着眉问沈佑棠,沈佑棠看看她,叹了口气道,睿亲王往校场去了。
“她发着烧你们还让她去校场???!!!”小公主大怒!
沈佑棠不敢惹她,只得喊冤道:“哪是我们让她去,实在是……”
“是什么?她……她心里又……”
“不是心里。”沈佑棠一般拧了拧眉,无奈道:“想是那伤口实在难受得厉害,殿下辗转难安。裴太医又说绝不能挠的,沈岩沈岚只好陪她去练武场,斗一斗,兴许能熬过去。”
周牧笛听得瞪圆了眼,咬牙指着沈佑棠,“你”了半天,一跺脚,又跑了出去。
练武场的门虚掩着,周牧笛推开了,里边并没有打斗,沈岩与沈岚都站在一旁,周牧白独自面对着两个木人桩,发泄一般劈打搏击。
周牧笛在一旁看了许久,周牧白沉着眉,目无旁视,立掌为刀,横削竖劈,一直到力竭,她跌坐在地上,身体后仰躺在场中,举起手臂覆在自己额头,汗水沿着发迹滴落下来,牧笛走得近,看到她紧紧咬着的唇,半张洁白完好的侧脸,依然温润如玉。
“小白哥哥。”她半跪在她身旁,伸出手,抚上她微颤的手腕,一直到手心。牧白紧的手掌,抓着周牧笛的手,唇上溢出一点淡淡的血丝,周牧笛知道,她在努力抵挡,那道伤口带来的痛楚和难受。
夜色渐浓,沈岩与沈岚搀扶着周牧白回了大帐,周牧笛在寒风萧瑟中站了一会,绕过一片营帐,去到一顶略微与众人隔开的帐篷前。
“白墨。”她在帐外唤道。
帐篷里燃着灯,不一会,白墨走了出来,在雪后晴朗的月光下看着她。
周牧笛抬起头,望着他道:“若你能治好小白哥哥的伤,我便许你一事。但凡我能做到,什么事,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逐渐多了起来,好开心。谢谢各位小伙伴,与小白一起成长,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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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各位小主破,谢谢你们。
第54章家传之术
三十四日,月色有些昏沉,星光都隐没在云端。
周牧白端坐于大帐桌案之后,执笔写了几行字。裴冬成拎着药箱,守在灯下,时不时抬眼看一看周牧白,确切的说,是看她脸上的伤。周牧笛与沈佑棠等几人都候在大帐一侧,如临大敌。
辰时将近,周牧白紧拽着拳头,双眉都蹙了起来。旧伤新痕,如约而至。
自从那日在月下许诺之后,周牧笛就没再见着白墨,偶尔她去寻他,总是不见人影。庾少卿也说他很忙的样子,但深冬无战事,战马的各项事儿也都处理好了,便随他去吧。
城门之外,黄沙无尽,一人一马孤单的行走在无路可寻的丘陵中,仿佛已跋涉了许久。砂砾之下有些不起眼的坑洼,牵马的人放开马缰,半跪在沙石上,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随即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站起身,看了看天色,牵马往前,寻找下一个洼洞。
又一个黄昏悄然降临,周牧笛听亲卫回禀方才白墨进了营寨,忙放下手中的事物转了出去。
帐篷里点着灯,牧笛在外唤了一声,白墨没有回应,牧笛略等了等,自己掀起帘幕,走进毡门。
门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行军榻,一张方桌,桌后有个木架子。
桌上点着灯,周牧笛走近榻前,见白墨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睡得正沉。他似乎很累,还有些憔悴,眼眶微微凹了下去,额头上多了个划伤的口子。
“喂。”牧笛站在榻旁唤了一声。
帐篷里有些冷,白墨依旧呼吸绵长,毫无醒来的迹象。
“这般早出晚归,也不知忙些什么。”牧笛嘀咕了一句,扁扁嘴,准备离开。走到灯下又旋了个身,捂着鼻子将碳炉子里渐弱的火星拨了拨,扔了几块黑炭进去,才憋着一口气跑到帐篷外,深深的呼吸一口凌冽的寒气。
破晓的晨光中,赤翼军营里吹响第一轮号角,白墨蜷在被子里,双眉拧成一个结,神思挣扎了一下,再缓缓的舒展开。他盯着帐篷顶看了一会,随即翻身下榻,简单的梳洗后去趟马厩,将今日需要临检的马匹都检查了一遍,再与庾少卿打了声招呼,背起一个小包袱,牵着一匹马,出营而去。
三十九日了。他在心里默念,三日之内,必须寻到五色虺。
“殿下。”门外守卫回禀道:“睿王妃来了,已到寨外望处,副典军往寨门迎候去了。”
周牧白眼中一亮,放下手中的书简走出大帐,也不带亲随,直跑到寨门处,果见沈岩带领十余骑护着一两双驷马车远远行来。
彼时天远风清,流云初散。马车到得营寨门前,思源当先钻了出来,攀着车辕跳下车,到车后搬小几子的时候周牧白已迎了上来,纤荨在里边瞧见了,自己打起了车蔓,牧白伸出双手,将她抱下车来。
纤荨在地上站定,悄悄在牧白手臂上掐了一下,牧白弯着眼睛笑。随行的人看天的看天看马的看马,都不好意思盯两位主子瞧,只有思源笑嘻嘻冲着她家小姐眨眨眼。
“雪才化开,最是深寒,你怎的还到营里来?”郡外郊野仍是极冷,牧白将纤荨的软披风捂紧了些,又将披风上的帽子扣在她青丝长发上,纤荨抿唇笑笑,挽着牧白的手,一同走进营里。
晚膳之后天色渐暗,沈纤荨不肯回城,固执的留在大营里,周牧白叹了口气,知她实是担心自己。
今日,是第四十一日。待到辰时,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天明。
月色悄无声息的滑落在树梢,大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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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了数盏牛油灯,沈纤荨执着一枚黑子封住白子的棋路,抬眉扫了周牧白一眼。周牧白挠挠脸上丝帕的边缘,捻着一枚白棋,左右瞧瞧。
外边守卫禀道,裴太医来了。牧白立即将棋子放下,眼睛都亮了起来。
思源打起帘幕,裴冬成携着药箱进来,看到睿亲王双眼发亮的看着自己,实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高兴起来。
请了安行了礼,裴冬成要给周牧白请脉。
沈纤荨忽然道:“殿下,你输了。可不许食言。”
周牧白眼神闪了闪:“裴太医来诊脉,孤王……我自然无法专心下棋,哪算得输!”
沈纤荨看了一眼棋局,淡然道:“我都记下来了,明日再了此残局。”
周牧白瞪大了眼睛,见沈纤荨不依不饶,只得认命般闭了闭眼。
裴冬成心中诧异而快慰,自受伤以来……不,是自领兵行军以来,已许久不见睿亲王如此欢快,且如今她的伤口当是极难忍的时候,还能这般言笑,睿王妃当比任何仙药都来得有效。
几个人正说笑,外边忽然又报,卫将军与副典军求见。
两人进来,先与亲王王妃厮见,卫瑾鹏才道,到探子消息,荼族部落有异动。
沈纤荨望了望他们,问道,我与思源可需回避?
沈佑棠道:“王妃言重。我们只是到探报,荼族王庭派人出使周边小国及塞外部落,甚至于三十多年前被他们大军驱逐,背井离乡将国都迁往西域偏北的尚鄯国。”
周牧白皱眉道:“你是担心他们联合各部落和周边小国对我瑞朝不利?”
卫瑾鹏点了点头,还未说话,门外守卫扬声回禀,庾少卿有急事寻卫将军。卫瑾鹏向睿亲王拱了拱手,掀帘出去,不一会仍旧进来。
周牧白按了按脸上的丝帕,问道:“将军有要事?”
卫瑾鹏道:“白墨一早离营,至今未归。庾少卿担心他有失,况且按着军规,深夜不归营也是要报的。”
周牧白点了点头,又在丝帕上按了一下,沈纤荨上来握着她的手道:“可是难受了?”
周牧白拧着眉眯了眯眼睛。
四十一日夜,暮色深沉,毒伤,又开始发作了。
周牧白的额上渐渐布满汗水,裴冬成拿着薄荷调制的膏药,涂抹在受伤处。
一声脆响,周牧白手中的茶盏被她捏碎,她紧咬着的唇,溢出一丝血痕。沈纤荨陪在她身旁,眼里蓄满了泪,忽然沉着声对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卫瑾鹏与沈佑棠面面相觑,裴冬成叹了口气,将薄荷小罐留下,背着药箱退到门旁,卫瑾鹏与沈佑棠拱手做了一礼,与裴太医一同步出大帐。
“牧白。”纤荨在牧白身边半弯下腰,将她紧搂在怀里。
牧白双手抵在桌案上,双眉皱得深深的,仍旧紧紧咬着唇,难受到无法开口回答她。
“牧白。”纤荨的眼泪滑了下来,她挨近牧白,在她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轻轻的轻轻的道:“周牧白,我爱你。”
那道伤口依旧疼痛奇痒,周牧白却觉得很欢喜,她尝试着放松自己,肩膀略松开来,反手搂住了纤荨的腰,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略抬了头,努力的微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纤荨抱着她点头,眼泪承不住重量,顺着脸颊滑落到周牧白的唇上,牧白探出舌尖舔了舔,酸楚的,甜蜜的,美好的,一切。
天色就快亮了,外边忽然乱轰轰一片,卫瑾鹏的声音当先传了进来:“殿下,白墨回来了,有急事求见!”
沈佑棠的声音跟着响起:“求殿下立即招见白墨!”
沈纤荨也听闻过白墨为周牧白诊伤一事,见周牧白再次咬紧牙关说不出话,立即扬声道:“请进。”
沈佑棠在外打起帘子,裴冬成与庾少卿左右搀扶着白墨,移进帐来,卫瑾鹏手里拎着白墨的随身之物,也跟着走进了大帐。
“怎么了?”沈纤荨皱了皱眉,一手仍按在周牧白的手臂上。
白墨的脸上手上俱是伤痕,卫瑾鹏上前接手扶着他,让裴冬成脱出手来寻药箱。
“掉进山缝里了,好半天才爬上来。天都黑了,我还以为要死在那儿呢。”白墨自嘲的咧咧嘴,随即又认真道:“我不碍事,裴大人别忙了。殿下的毒伤要紧。破晓之前若无医治,只怕再难有望。”
沈纤荨听他这般说,眸光立即亮了起来。周牧白还忍着伤口的难受,就听沈佑棠道:“殿下!白墨找到了治疗毒伤需用的五色虺!”
不是还需要七色堇么?她心中这般想着,却没问出口,只凝望着白墨,心中也存着企盼。
白墨不再耽搁,转头对众人道:“七色堇难寻,而今只能用偏方一试。诸位大人,还请回避则个。”
卫瑾鹏还想说什么,裴冬成却了然的点了点头,各人有各人的方法,有些事,总不便全然露白的。他拱了拱手道:“如此,就拜托白大人了。”
沈纤荨略一犹豫,放在周牧白手臂上的纤手紧了紧,又放开,对着白墨点了点头,当先步出大帐。
几个人退到帐外,也不敢远离,只默默的候着。
帐篷里的牛油灯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白墨将随身的包裹打开,拿出几只小樽,和一个密封的罐子,再将一盏灯移到手旁,仔细的看了看周牧白脸上的伤。
“殿下。”白墨退开一步,望着周牧白道:“在下现今要为殿下疗伤,但此法乃我家传之术,还望殿下应承小子,不要向任何人提及疗伤的细节。”
周牧白也望着他眼睛,郑重承诺。
白墨点点头,在桌上取了一只小瓷杯,用事先备好的烈酒侵了侵杯子,置在一旁,又从几只小樽中取了些许药材粉末,再打开密封的罐子,看准方位,钳着一条五色斑斓的小蛇缓缓提了出来,割蛇取胆,一并放置在之前的瓷杯中。
做完这几样事,他从包裹里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在火上过一遍,再在周牧白的伤口上巡了一眼,沉了沉气,将刀锋搁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本文he嘛,你们又不信~~小虐怡情,不怕的。
到暖玉投来地雷两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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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主~~~作者菌无以为报,继续舍身写文吧~~~
第55章后会有期
白墨走出大帐时脸色略有些苍白,裴冬成上前扶了他一下,嗅到他身上有几副药剂的味道,这味道中还混合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白墨脸上有两道刮伤的血痕,便也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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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沈纤荨眼中满是担忧,想问又不有些不敢问的神情,沈佑棠代她问了出来:“殿下的伤,如何了?”
白墨略抬着头,看到众人都环望着他,他翘着嘴角笑了笑:“还行。”
卫瑾鹏几个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但想来是可医了,都兴冲冲的要进帐问安。白墨拦了拦,言道:“殿下此刻也疲乏得很了,诸位大人暂且莫去扰她吧。”说着又望沈纤荨道:“并非在下要阻着王妃,实在是殿下现时的伤痕有些可怖,还是请裴太医进帐为殿下料理为好。”
沈纤荨虽然极想进去看一看,但想到牧白在她面前最是在意那伤痕的,只得忍了忍,转而对裴冬成道:“那就有劳裴大人了。”
白墨又道:“七日之内,不得见风遇雨,尤需静养。”言罢告退而回,卫瑾鹏见他走得摇摇晃晃,想他忙了整夜,从山缝里爬上来也是一身的伤,便让庾少卿陪他一道回去。
裴冬成进了大帐,见周牧白仰躺在榻上,脸上一片血红,乍看之下极为可怖。他心下一惊,忙赶上几步,半跪在榻旁。周牧白饮了发散的药,正昏沉着,听到脚步声勉强睁开眼,见是裴太医,放宽了心,沉沉睡去。
帐里的灯烛未灭,那些斑驳的伤痕在血光下敛声势,仿佛平复了些。
一连几日,白墨总是在卯时前后到大帐中为周牧白疗伤,白日里再与裴冬成商量着去腐生肌的方子,时不时添减些药量。眼见着伤势不再扩散,伤口周围的燎泡也逐渐干涸,结痂,凋落。白墨与裴冬成都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沈纤荨不好每日来营里,只在初初疗伤的次日与之后来看过两次,见伤口愈合,心中自是欢喜。平日里打发了沈岩过来问安,回去都说恢复得极好。
纤荨点点头,寻思片刻,又问宝亲王可来暨郡接了小公主。
沈岩回道还不曾见。
“宝亲王若到暨郡,你替我捎句话。”纤荨让他附耳过来,嘱咐了几句。
沈岩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为难的道:“怕是不好吧?”再见他堂妹一脸严肃瞪着他,纠结一会,只得拱手答是。
纤荨走到内阁门口,又回身道:“我让书瑶备了些金银之物,你替我捎带给白大人,便说睿亲王深感他的援手。”
沈岩道:“卫将军已封过银子给他了。”
纤荨摇摇头:“这是睿王府的谢礼。”
这边厢周牧白嘱咐裴冬成给白墨开方调理,一番脉诊后裴冬成惊诧的发现白墨气血两亏,联想到睿亲王脸上伤痕的血色侵染,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却也大略猜得出。他心中既佩服又感叹,随即研墨提笔,白墨摇头道:“迟些再调理罢。”见裴冬成疑惑的望着自己,只得哂笑道:“我若吃了药,殿下的伤就难办了。”
裴冬成若有所思,想来白墨的血有些特殊的药性,不能被其他药物冲散。他放下笔,对白墨谦和一礼,再不多问一句。
虽说是静养,但军中事忙,卫瑾鹏和几个副将幕僚少不得天天到大帐中寻周牧白议事。
这日白墨正拿着一小碗药膏给周牧白的伤口上药,沈佑棠在外嚷了一声“微臣沈佑棠求见”,守卫的通报声中,他与卫瑾鹏已疾步走进帐来。
“殿下!”沈佑棠急道:“探子回报,荼族又派了使节往尚鄯国,强邀尚鄯国国君发兵助战!”
白墨拿着药膏的手顿了一下,正碰着伤处,周牧白“嘶”了一声。
“在下失礼了。”白墨说着退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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