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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这日雨后初晴,淡白/粉红的花瓣随清风飘落在池水中,引得一池锦鲤追尾啄食,周牧歌看着喜欢,回过郑皇后,邀了周牧笛同往抚雁居泛舟赏莲。周牧笛自去年秋天从铳州返京,被父皇母后狠狠训斥了一番之后,几乎便被禁足于皇宫了。
秋池宽广,水色连波,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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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笛与周牧歌乘坐在一只装饰华美的二层画舫中,看水面上荷叶翻卷,沿岸有柳枝垂地。
画舫的桌案上摆着新鲜的莲蓬,糖沁的藕片,水嫩的菱角,还有各色时令的果子。小丫头们都被打发到一层去了,周牧歌扬着指尖剥了一枚清脆的莲子,剔去外壳与苦心,递给牧笛。
牧笛懒懒的瞅了一眼,放软了身子挨在牧歌肩头,张开嘴将那莲子接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吃了。
“可是我这抚雁居不入小公主的眼?”牧歌拢了拢背后的软枕,让她挨得舒服些。
牧笛靠在姐姐肩头,扁扁嘴委屈道,“你还要打趣我。”
“那是怎的?”牧歌又剥了一枚莲子,递到牧笛唇边。牧笛张嘴要咬,牧歌却手腕一翻,将莲子了回来。
牧笛怔了一下,皱皱小鼻子,扑到她姐姐腿上撒娇。
牧歌捏着莲子笑,依旧是安安静静的。
姐妹俩闹了一会,牧笛索性仰躺在牧歌腿上,捉着她姐姐的手,将那一枚新鲜的莲子抢了过来,含进嘴里,咬了片刻,又怔了一下。
莲子的苦心没有剔!
牧笛皱着一张小脸作势要哭,牧歌摸了摸她的脸,才柔声道:“哪里有个公主的样儿,起来罢。”
“皇姐,你嫁予皇姐夫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牧笛又赖了一会,才拧着身坐起来。
牧歌在一旁珑盒里拿了把致的白玉犀角梳,站起身帮她妹妹抿着散开的长发。
“你可知父皇为什么将我许给靖远侯?”半晌,牧歌才淡淡的道,“靖国公本是世袭的爵位,从前代开始慢慢手握重兵,掌我瑞国东境门户。靖远侯十二岁即随靖国公征战,不到二十岁便扬名沙场,靖州诸将都知他必定会继承爵位,十二万大军皆以他为期望。”
“姐姐的意思是……”牧笛慢慢的转回头,凝望着她姐姐道,“父皇将你嫁给他,是为了……笼住他?”
牧歌浅浅的笑了一下,眼中却仍是淡薄的,“父皇将他招为驸马,是为了将他留在京中。”
作为质子。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牧笛却已懂得了。
清风徐徐,送来一缕荷叶的清香,那香味儿竟然盖过了睡莲的淡香。兴许睡莲原本就是无香的,牧笛胡思乱想着,眨眨眼,又忽然想起前番在锦钰宫的情境。“前些日子你说靖国公旧疾复发,靖远侯回靖州侍疾?”她扭头问。
牧歌知她的意思,推了推她的肩膀让她坐正,慢慢梳理她乌黑的秀发,“你当父皇不懂他们父子的盘算么。父皇不过是将计就计,暗地里派了人的。京畿卫戍与羽林军拨了多少人出去,从我成亲之日……甚而远在那之前……便埋下伏笔了。”
牧笛听了也不觉心惊,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毕竟离她甚远,她往后挨了挨,又听牧歌叹道:“所以父皇母后想在瑞京中为你择一个乘龙快婿,远离那些是是非非,你还不识好歹,一个人跑到西陲,你可知母后为此流了多少泪。”
“那……儿呢?”牧笛略低垂了头,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颈子。
“儿有我啊。”牧歌挑着牧笛的下巴令她抬头,别又乱了发髻。
牧笛却捉着牧歌的手,一头长发都散了下来,她转回身抬着头,望着她姐姐执念的道:“还有我。儿还有我。”
牧歌笑了笑,那笑意终于抵达她冷清的眼角。“好,还有你。”她也望着她道。
及腰的青丝长发绾成俏丽的朝云近香髻,几瓣花儿攒成碧玉寰环的簪子斜插在鬓角,牧笛坐在画舫边,闲闲的看天边流云浅淡,如白驹过隙。
牧歌端坐于阁中,面前放着一张七弦琴,她略低着眼眉,素手翻飞,轻挑漫剔,起初不过如珠玉落盘,声响悠柔,渐渐宫商参差,吟揉渐低。牧笛回过身来,看着她姐姐眉目如冷山远黛,长指轻拨,曲声转而沧沧凉凉又磊磊落落。
她的心忽然痛起来。
此时琴声再转,牧歌下指愈重,声韵翻兴,如浪如潮,渐而曼湮,愈转愈清,终于在最高的地方,逸落于湖面山巅。
一双手,在琴上停了许久。牧歌抬起头,看到牧笛逆着一池水光,落了满脸的泪痕。
悠长的秋日渐渐行到尾声时,四皇子的宝亲王府落成了。单檐歇山,楼阁亭台,端的是皇家气派。又过了好些时日,在礼部与钦天监择定的黄道吉日里,周牧翼穿着一袭绸红色的新郎官服饰,骑在一匹高大的青葱骏马上,带着礼乐几度、铺着十里红妆,终于在一众侍从与礼官的簇拥下,迎回了思慕已久的江家三小姐。
江家几代皇商,富贵正浓,如今幺女嫁入皇家,还是正统的皇子,自然锦上添花。宝亲王府参照前两位皇子的大婚,在府中宴开四十八席,往来宾客非富即贵,长长的礼单上玉马金山,几个唱喏的礼官都唱到口干舌燥。
嘉期十日,京城各处正是秋色染枝头,周牧翼带着新婚娘子江雪燃到睿王府见过睿亲王与睿王妃,自是各自都有仪礼。周牧白见到她兄弟得佳人为伴,笑若春山,一派欣荣的模样,也为他欢喜。
沈纤荨知道他俩兄弟感情好,定是有话要谈说的,便拉着江雪燃的手,言道王府后院开了极好的白玉兰,真真是洁白如玉芳香如兰,请了宝王妃同往王府后院赏玩。
书房里两兄弟坐定,小丫头沏了热茶上来,再给他们掩好门退了出去。廊下养着的凤头鹦鹉学人饶舌,周牧翼站在窗边逗着它说话儿。
“你可如愿了?”周牧白坐在大书案后边,望着牧翼笑。
“小弟谢过皇兄。”周牧翼在窗边回身,双手做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又与我何干,你要谢也谢皇长兄去。”牧白指了指身旁的太师椅,看她弟弟掸袍坐好,才又道:“说来你与江家三小姐也不过一面之缘吧?难得用情至此。”
“我与她……其实是自小相识的。”牧翼说着,俊俏刚毅的脸庞露出追思的神色,“江家是皇商,南北贸易,总有许多瑞京里罕见的事物。有时候,江夫人会亲自带着礼物来宫里,送予母后和几位嫔妃,雪燃也会跟着她一道来。那时候我还极小,不过五六岁。我母妃……也还在隆宠之中……”
牧白点点头,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如今你也长得这般玉秀了,还娶到了心上人,你母妃……心中也定然为你欢喜。”
“嗯!”牧翼低了低头,再抬起头时,眼中虽还有些红,却已是安然的神色。
“可去见过皇兄了?”牧白抿了一口差,知道他定是向父皇母后请了安的,随口便问太子。
“见过了。皇兄也赏了许多好物。听说……”牧翼揉揉眼睛,调皮的笑笑,凑近牧白神秘兮兮的道:“皇嫂又有喜了。”
“果真?!”牧白抚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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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改日咱们去贺一贺他。”
牧翼将手中的玉骨扇子在掌上拍了一拍,凑近了牧白道:“皇长兄都要生第二个娃娃了,二皇兄也有了小郡主,三哥,你是不是该努力一把,给皇家开枝散叶了。”
牧白一下子脸上赤红,抓着手上薄薄一本书敲在牧翼的脑袋上,气恼道:“你才成婚几日,便学得这样油嘴的腔调!”
“这哪是油嘴?”牧翼叫屈:“是昨日去宫里向父皇母后请安,母后说我们都身负延绵子嗣的重责……”
牧白皱着眉头,实在不想与他讨论这话,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他叨叨叨。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忙推他到书房门口,转开话道:“也不知她们妯娌在后院做些什么,是不是说咱们的坏话呢,走走走,咱们瞧瞧去。”
“不是说赏花么?方才你还说庭院中那白玉兰开得极好。”周牧翼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莫名其妙的摸摸头。
“嗯。所以为兄带你去赏花!”周牧白说完抬脚出门,看都不看他,一转身就绕过了回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你们胡思乱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周牧歌和周牧笛纯粹是姐妹情谊,她们俩的嫡亲姐妹,so,请不要乱配cp。不然公主们都会哭的。。
到myth投来地雷一枚;
高高兴兴,谢谢!
第71章秦晋之盟
过得几日,宫里果然传出喜讯,太子妃日月入怀,阖宫欢庆。周牧白携着沈纤荨进宫道贺,在锦钰宫略坐一会便去了东宫,一进门方知周牧翼与江雪燃也来了,一齐在后(庭)大殿逗着小皇孙周远誉玩儿呢。
牧白与太子拱手做礼,另一边纤荨也上前与太子妃、宝王妃都厮见过,周远誉看到了,哒哒哒的跑过来,给睿王妃见了礼,眼睛亮亮的望着她道:“叔母怎么许久没来陪誉儿念诗了呢?我都许久没见着你了。”
纤荨摸摸他垂下来的一缕发,柔声笑道:“上回叔母到宫里时你正好在进学,进学是大事儿,叔母也不好扰着你呀。这回不就见着了?”
小家伙扁扁嘴,委屈的道:“真的吗?从前你天天在皇宫里,时常陪誉儿写字,画画儿,还陪我念诗,现在……”他悄悄瞥了一眼站在父亲身旁的睿亲王,嘟着嘴续道:“现在睿皇叔回来了,你就很少很少来陪誉儿了。是不是你只喜欢睿皇叔,不喜欢誉儿了?”
沈纤荨真有些哭笑不得,这能算童言无忌吗?!她只好半曲了膝,与周远誉齐高,拉着他的小手解释道:“前阵子府里是有些忙,如今都好了,我也闲下来了,过阵子邀你来睿王府做客,你可愿来?”
“叔母当真么?”周远誉扬着小脸,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期待。
“叔母何时框过你。”
周远誉扑进他母亲怀里,仰着头问:“母妃,我可以去么?”
卫瑾程摸摸他的脸,“叔母亲口邀请了你,自然可以去。”
周远誉这才高兴起来,甜笑着在几个漂亮的长辈身边转来转去。
卫瑾程看江雪燃一直望着他们安静的笑,想着她才嫁入皇家不久,总不好怠慢了的,也怡笑道:“前些时日母后凤体贵恙,睿王妃进宫侍疾,也时常陪誉儿游玩,誉儿便与她相熟了。”
江雪燃正眨着眼睛逗得周远誉咯咯的笑,闻言抬头一本正经的道:“妹妹在阁中时已久闻两位姐姐钟灵毓秀之名,沈太傅的嫡孙女博古通今,莫说小皇子爱亲近,便是妹妹这庸碌之质,也是景仰得很的。何时睿王妃闲了也教妹妹念两句诗,让妹妹沾沾小皇子的福气。”
几句话说得两人都笑起来,站在鎏金屏风一侧的周牧白听到笑声,隔着半个大殿望了过来,沈纤荨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也略侧过脸,对她柔柔的绽开一抹笑。
周牧宸见东宫难得这般热闹,便留着他们一道用膳,又令宫人到远尘阁和灵禧宫请两位公主来。
远尘阁和灵禧宫离着东宫有一段距离,偏生两位公主都不在自己的寝宫里,宫婢们一顿好找,御花园几乎都寻遍了才在曲渊亭里寻到执着白黑棋手谈周牧歌与周牧笛。
不一时丫头来报公主们到了。
一进殿门周牧笛就笑道:“今儿个谁下的帖子,竟来得这般齐全。”小小的黎也不让丫头们抱,迈着短短的小步子跟在她身边,见着满殿的人小家伙有些害羞,一下子躲到她身后去了。
周牧歌带着几个侍女与她一道走进来,见儿子这般粘着姨姨,倒有些好笑。
周牧翼擎着一盏茶,刚抿了一口,闻言也笑道:“就差二皇兄和牧屿了。”
牧白听了这话,便皱了皱眉,抬头望了太子一眼,太子坐在桌案后,双眉也拢在了一起,随即很快放开。
宝亲王大婚之后,周牧野依旧回了云州,左丞相与国舅都向皇帝进言,敏亲王在云州治海已久,如今海务太平,是否招回瑞京。周凛似乎并不属意让他回京久待,恰逢礼部尚书上禀,敏亲王已行冠礼两年,登崇俊良,秀出班行,按律,当赐封地矣。
周凛便让几位重臣先议着,尔后尧州州牧被吏部责疏,直指州郡秋税赋不齐且擅用酷吏,又遇着五皇子周牧屿十五岁小成礼,周凛指了他去尧州协理此事,敏亲王的事儿便搁了下来。
东宫后(庭)有一轩,名景明,轩外十数步植着几株足岁的四季金桂,而今正是“桂子纷纷点玉壶”的时节,风吹枝摇,馨香满园。
执事丫头来请膳,一众人移步到轩中,谈笑饮宴,秋风微扬,送来金桂淡淡的香。周牧白与沈纤荨坐在同一张月牙案前,纤荨举箸夹了一块白嫩的豆腐酿,周牧白瞧见了,凑到她耳旁轻轻道:“我想吃你的豆腐了。”
纤荨手上一顿,挑着眉横了她一眼,她脸上扬着笑,笑容温暖而纯净。
纤荨忽而想起这个笑容她已经见了许多许多次,在她们喝交杯酒的那一夜,在阖州点绛园的梅树下,在西陲她寻到她的那一瞬间,这张笑靥已然如同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刻在了心上一般。
那块白嫩的豆腐酿终于还是落进了睿亲王的碗里,她笑嘻嘻的夹起来咬了一小口,还想说什么,这次睿王妃剐了她一眼,她便老实了。
席上珍馐海味一道一道如流水而过,周远誉和黎迈着小短腿满堂跑,周牧宸举着杯盏行了一句酒令,牧歌正要接上,忽见外边一个侍从匆匆跑来,在太子身边垂手道,刘公公来了。
不一会刘得保执着拂尘走进景明轩,言道荼族新帝尔锦派了使节团来朝,周凛让诸位皇子到崇文殿相见。
荼族使节团来瑞京,普过边境便已传了消息回来的,只是区区一个使节团竟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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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皇子都到崇文殿,不有些小题大做。
“使者到了,”周牧宸抬了抬眉梢,“让我们几个都去相见?刘公公可知为着何事?”
刘得保眼珠子转溜一圈,笑嘻嘻的望了周牧笛一眼道:“听闻是为着公主殿下来向咱们皇上求亲的。”
!!!
堂上几个人都楞了一下,小公主当先反应过来,嚷着道:“你胡说!”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扭头挨在她姐姐的肩膀上。
刘得保只当她小女孩儿害羞,赔笑了一下,仍是尖细着嗓子请诸位皇子移步崇文殿。
周牧宸拧了拧眉,不再说什么,当先走了出去。周牧白拍拍纤荨的手,也和牧翼一道走出敞轩。
俩人离着太子十余步,牧翼低声问:“荼族不是才被我们战败吗?怎的这时候跑来求亲?”
“这也是惯例了。”牧白与他并肩往外走,“战后言和,结秦晋之盟,接着商贸互通往来。荼族来求娶,当带着上好的礼物,便是向咱们示好。”她说着招了招手,在轩外伺候的小果子一溜烟跑了过来,牧白侧着头吩咐几句,小果子点点头,机灵的往另一侧的仪门跑了出去。
崇文殿上周凛和几位重臣在接见使节团,几位皇子到了,又是一番寒暄,只有周牧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往殿外瞅一眼。
周凛显然也不甚愿意将爱女嫁到荒蛮之地,是以言语虽不严厉,态度却颇为冷淡。
没让周牧白等太久,大内总管李佩匆匆进来了,附到皇帝耳边回了几句,皇帝脸色稍霁,说了句,“宣。”
尚鄯国皇太子百里墨带着使节团觐见。
尔后周牧笛曾问百里墨,何以会在这时赶了来,百里墨言道,当日三国大战,尘埃落定,尚鄯国从荼族手中夺回了多年前失去的故地,瑞国将疆域扩展到曲阳城外三百里,荼族则遵守战约往更西边迁徙。周牧宸与周牧白班师回朝,牧白回京前,派了人给百里墨送信,言道不久之后皇帝定会为小公主招驸马,如果他想亲手为小公主戴上那顶蓝玉宝冠,可要抓紧时机了。
“于是我就来找你了。还带着四个城池的税赋。以后每一年,这些城池的税赋都会进贡给你父皇。”百里墨笑了笑,眼中带着宠溺。
“荼族的人可比你先到。你来得这般迟,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了么?”周牧笛站在一丛花树下,调皮的扬着眉。
“若真是这样,我也一定会把你抢回来。”温暖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百里墨沉静的望着她,眸光坚定,“就像从前,我会等你一样。”
小公主的婚事很快议定了下来,尚鄯国使节团一派欢欣。荼族使者也没有很失望,因为周凛给了商贸往来优厚的关税条件。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筹备中,转眼已是初冬了。
再过几日便是周牧白整岁生辰,按着祖制,要在宫里的流芳殿行冠礼,礼部与内务府早早的预备着,睿王府也张灯结,人人喜庆。
周牧白自己倒是闲着的,事事有人提着,她只要不出岔子便好。
这天天色已经暗了,牧白从书房走回寝殿,在回廊转角见着一个背影,仿佛是思源,她也没在意,却见思源径直路过自己的房间敲了敲旁边的一扇门,房门打开,思源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回到寝殿,纤荨正坐在妆台前,钗环已经卸了下来,也执着一本书在看。
牧白眨眨眼,纤荨问她怎么了。
牧白思索片刻,有些疑惑的道:“方才我看到思源了。”
纤荨觉着很寻常呀,为了方便伺候她们俩,思源和书瑶的房间都在左近,预备着传唤也方便。
牧白托着腮,在想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寻常。过了好一会一会,她忽然道:“是了。这阵子我仿佛遇着好几次,思源溜到书瑶的房里,有一天我赶早进宫,天色才亮呢,一出去看到思源从书瑶的房里出来。”她又眨了眨眼,“她们俩这般要好了么?”
纤荨听了便抿着唇笑,牧白凑近了她道:“嗯?可是有什么我不晓得的事情?”
纤荨脸上薄红,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牧白的眼睛慢慢的瞪大起来。
次日大清早,书瑶和思源一同来了,伺候两位主子梳洗毕,小丫头们依次退了出去。牧白笑笑,让书瑶关上了房门。
思源眼睁睁的看着她家小姐在珑盒旁拿出一套完完整整的首饰,睿亲王接到手里,递给了书瑶。
思源心里又慌又急,殿下,该不是要将书瑶进自己房中吧!!!
她正要开口,却见牧白促狭的笑了笑,望着她俩道:“你既然选定了媳妇儿,自然该送份像样的聘礼,这套妆钗,就予你当聘礼吧。”
书瑶愣了一下,脸上飞快的燃起红云,捧着那套首饰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思源已经叫嚷道:“殿下!是我娶了书瑶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打榜,周日加更一章~表扬一下自己的勤奋。
小伙伴们周末愉快~~
第72章蜂蜜香露
周牧白听得思源情急一嚷,先是怔了一下,愕然的侧过头看到沈纤荨同样惊诧的脸,续而又转回来望着她们俩,终于掌不住咯咯笑起来。
书瑶一张秀气的脸蛋红红白白,写满了无数个纠结。她将手中的妆钗往思源怀里一塞,转身跑了出去。
思源抱着那一整套的首饰眨巴一下大眼睛,周牧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她还呆呆的,好心的提醒道:“你不追么?”书瑶看起来要气炸了啊。。
思源“啊”了一声,迈出一步,又扭头去看她家小姐,沈纤荨忍着笑点点头,周牧白又添了一把火:“再不追可就要跑没了。”
思源跳起来,匆匆一礼当是谢过,将钗环随手一放,打开房门追了出去。
纤荨斟了一盏茶放在桌沿,瞅了牧白一眼,牧白缓了笑,仍是弯着眼睛,坐在桌前托着下巴啧啧称奇:“书瑶好歹是个姐姐,怎么就被小思源拿下了。”
纤荨已走到窗边,将窗屉支起来,闻言回眸燕笑,“我沈家可也算得了你睿王府一个人去。”
牧白起身走到纤荨身后,展开双手搂着她的腰,将脸蛋搁在她肩窝上,声音黏糊糊的:“要不你把我也回沈家去。”
纤荨漂亮的眼睛斜斜轻挑,眸光里都含着笑,“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牧白蹭了蹭纤荨的脸,“我要当倒插门女婿,让沈太傅管我饭吃。”
纤荨轻笑着躲了一下,“痒~”
牧白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薄施铅粉的脸蛋上亲了亲,香香的,意!犹!未!尽!
还想再亲亲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纤荨推她一下,她万般不乐意,也只




一枕清秋 分卷阅读98
好扬着声,让丫头们进来了。
晚些时候,沈佑棠与许攸辞结伴前来,先在书房议了一会话,还没等热茶送上来,小团子就匆忙跑来叩门,急急的道太子殿下派了人来,请睿亲王到东宫一叙。
周牧白回寝殿换了一身亲王服饰,带着几个亲卫,往皇宫去了。
到得东宫,礼部和工部的官吏都在书房,见睿亲王到来,一并行了礼。牧白抬了抬手,坐在侧旁听了一会,方知是为了为周牧笛送亲一事。各部的礼数,陪嫁的人选,所需的仪架,金银珠宝、美玉器皿、车马锦缎不一而足,单是各类经卷书籍就有三百六十部之多。
牧白在心里悄悄咋舌,嫁个妹妹倒把半个城都搬空了去。
待到礼部工部的人都拱手退去,周牧宸才在流云桌后坐了下来,他抬着手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道:“笛儿远嫁尚鄯国,需要一个合适的送亲使,也不好随便将就,需得地位尊贵以示我们对此次联姻的重视。”
“皇兄是想我去?”牧白微微欠身,认真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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