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可你不也还是帮了他们。”
周牧屿摇头道:“皇兄,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帮过周牧野。我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我自己争一口气。太子妃带着腹中胎儿在翠光湖踏水而亡,父皇果然被你气死。满朝文武都非议。周牧野和孟贵妃更是以此大做文章,与你兵戎相见。皇兄,你知道吗,我看到你们二虎相争,心里多高兴。当时周牧野领着数倍兵力于你,他怎么就没能把你拿下呢。若是得胜归来的是他,我也不用着后来这么多事情,要想着法子让人把周牧白参上几本,要想着法子把你的裴太医弄走,我花了这般多心思,你却还是没杀周牧白,她的命可真大。”
他越说越兴奋,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龙榻上奄奄一息的天子。
“如若得胜回来的是周牧野,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是朕,太心软,顾念着手足之情……”
“哈哈哈哈哈!皇兄,若无必胜的把握,我会盼着周牧野回朝吗?这两年你查了刘得保,查了李佩,甚至查了孟贵妃身边的几个宫女,他们都死了吧。可是还有一个人,一个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人,孟贵妃当年漏掉了,而你,也漏掉了。”周牧屿嘴角挑出个志在必得的冷笑:“皇兄可记得我方才说,孟贵妃派了一个小内侍给我报信,让我料理了太子妃。那个小内侍,一直在我手里,我许了他全家人的富贵,也许了他全家人的死无全尸,端看他怎么选了。当初如若得胜回朝的是周牧野,我只消将此人带到承谨殿,他自然会供出是他杀了太子妃,致使他的人,就是周牧野母子。你说,届时这张龙椅,周牧野还坐不坐得上去呢?”
“所以……太子妃……卫谨程……是你亲手杀死的……”
这几乎已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叙述。
周牧屿还是愣怔住了,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手上沾着许多人命,但那都是他吩咐手下人去做的。只有这一个,只有这位曾经对他对所有人都无过错的前太子妃,是他亲手杀死的。
他嗫嚅一阵,眼见室中再无别人,终是咬牙眯了眯眼,森然道:“是!是我将她推入翠光湖,看着她溺死的。她还想叫人,我没法子,只好跳下去把她捂死了。皇兄,你别怪我,当时我也没法子,我不杀她,孟贵妃就要杀我。她当时权大势大,你母后都镇不住她,我只能出此下策!”
他话已说完,周牧宸却无声无息。他站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扑过去捉住周牧宸山海龙纹的襟口,慌乱而阴戾的吼道:“皇兄!你可别急着死,你说你要听真话,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玉玺呢?!拿出来!!”
周牧宸双眼闭合,脸上已毫无生气,周牧屿越发惊慌,他用力摇动他,声线都变了调:“皇兄,皇兄,玉玺呢?你拿给我,我不杀你儿子。”
“咳咳咳。”周牧宸被他摇得咳了一阵。
周牧屿吓得背脊上发凉,不敢用劲,缓缓松了手,低声道:“皇兄,玉玺,在哪里?”
皇帝的眼神已涣散了,声音断断续续,周牧屿压低了身子,听他气若游丝,“五弟,你杀我嫡妻,气死父皇……你杀父弑君,死不足惜……”
周牧屿脸上变色,猛的推开皇帝,只见皇帝嗬嗬笑着,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声量提高:“你看啊,父皇在唤你呢……你看啊……父皇……”
内殿暖阁的镂花门呼的一下被推开,周牧屿惊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回过头去,竟见全敬安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直扑到他脚下惊叫道:“殿下!睿王!睿王带兵杀过来了!”
“不可能!”周牧屿眼中惊骇,还强自镇定道:“她哪来的兵?她进京的时候分明没带人马,又岂能带兵进宫?”
全敬安哭道:“是长公主府里的三百府兵啊!睿王还带着王府亲卫,这会儿都杀过宫门了!”
“周!牧!歌!”周牧屿咬牙切齿,慌乱着走了两步,自言自语:“三百府兵,不怕,孤王也有三百甲卫,守在寝宫,足以抵挡。快!快把蛇叫来!”
“大人就在偏殿,奴才这就去传他。”全敬安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不过片刻,蛇果然叩门进来。
周牧屿站在外殿,盯着他道:“蛇,你昨日才回到京里,此间事急,已无法备叙,孤王托你一事,关系我瑞国社稷。”
“蛇的性命是殿下救的,殿下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好!你也看到了,睿王已带人杀进宫门,意欲弑君谋逆!孤王命你领文王府十二亲卫,死守寝宫外殿,保护陛下周全!”
“微臣领命!”蛇单膝跪地,拱手回应。
“殿下!殿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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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去,全敬安又飞快的跑了进来。
周牧屿站在镂花门中,一手按着跳得飞快的心口。
全敬安跪到面前,哭丧着脸道:“殿下,听说大臣们也来了。跟在后头呢?”
周牧屿慌得脸色煞白,“周牧歌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
“不,这回不是长公主,而是……而是睿王。”全敬安整个人都快匍匐在地了,抖着声音道:“跑回来传话的宫人们说,睿王手中有圣旨,陛下招她回京,固江山,清君侧!”
“圣旨?!”周牧屿晃了一晃,喃喃道:“圣旨……对了,孤王也有圣旨……玉玺……孤王的玉玺!”
他回转身,几步跑过花厅,一头冲到龙榻上,揪着周牧宸的寝衣衣襟:“皇兄!玉玺呢?!给我玉玺!!!”
任他一再摇晃,周牧宸,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周牧屿喊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颤颤的探出一根手指,放到周牧宸的鼻下,那里安安静静,已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息。
“哈……”周牧屿手一抖,松开手上明黄色的衣襟,整个人缩到一下。
全敬安跪在几步开外,看着他的表情,也明白了几分。他抖着声音道:“殿……殿下……”
周牧屿怔怔的回过头来。
火盆子里的银碳不知何时已暗灭了。冰凉的寝宫之外,传来震天的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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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生死陌路
奉命驻守在皇帝寝宫外头的御甲侍卫全都纠集到了丹陛外,白玉石的台阶下,是睿王周牧白,领着三百公主府的府兵。
殿宇深广,暗褐色的暮霭中天淡银河垂地。无数宫灯悬挂在廊檐下,映出兵刃上森森的逆光。
御甲侍卫并不想打,没有人愿意不清不楚的背上弑君的骂名。在殿外守了多日,多少明白文亲王的意图,可他们早已是串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上了贼船,不成功,也成不了仁。
唯有相信乱世出枭雄!
“睿王狼子野心,竟持械入宫,意在不轨,窥窃国舆!人人得而诛之!文亲王奉陛下之圣喻,以诚意待我等,我等当以性命报之!弟兄们!杀!”
领头的甲衣卫赫然是时常跟随在文亲王周牧屿身边的瘦男子,他持刀指着前方,不再顾念睿王的招安,就着俯冲之势,往睿王的阵营冲杀过去。
周牧白站在百步开外,冷眼看着略显慌乱的御甲侍卫,后退一步,挥了挥手。
身边的令官一脸肃穆,手中令旗高高举起,舞了一个动作,三百府兵同声呐喊,流水般左右奔走。
瘦男子微微一怔,只见公主府的府兵在月色宫灯中如游龙一般穿插过来,猛然想起睿王是在生死边缘指挥过无数战事的,调兵遣将行兵布阵,她对付他,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承谨殿里,文武百官皆面带忧色,压低了声音交谈,周牧歌站在大殿之上,环手看着眼前一团乱。
“公主!长公主!睿王她真的有圣旨吗?”孙太师胡子一大把了,大半夜的被传进宫里,心里还不上不下的。到殿前一看,同僚们都在,这不上不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圣旨是陛下交托给本宫,本宫亲手交予睿王的。太师觉得还有假吗?”周牧歌微眯了眼,话语说得冷冷清清。
瑞国立朝近两百年,历经荣华跌宕,几乎每隔几十年就要出一拨乱子。帝王家里,父子反目,兄弟相杀,竟都成了寻常事。
本以为经历了敏亲王之乱,睿亲王就藩,总能安安生生几日,不想临了到头,最不济的文亲王竟也掺和了进来。
再寻常,毕竟也是不寻常。
孙太师摇摇头,叹口气。
这般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周牧歌蹙眉走到左丞相身旁,嘱托了几句,丞相垂首应了,周牧歌走入后殿,贴身宫婢羽纹迎上来,谨慎的一声不吭,只跟在公主身后。
宫墙里呼呼的刮着风,一弯新月挂在遥远的夜空里,照着世间庸庸碌碌的人们,显得渺小而孤单。
周牧歌绕过万福万寿廊,抿着唇越走越快,到来仪门转了个弯,一径往锦钰宫疾走而去。
四季花圃里的花儿都衰败了,不知是不是她太挂心,只觉得锦钰宫的灯火黯淡,远不及平日里光明。
匆匆穿过大殿时她走得太急,几乎被门槛绊了一下,羽纹赶紧扶着她,“公主殿下,您当心。”
周牧歌拂开她,直往寝殿走。
太后寝殿的大门洞开着,周牧歌提着宫装长裙,还未抬脚,就听里边传来一声冷斥:“放肆!”
是睿王妃沈纤荨的声音!
周牧歌忙绕过花厅,果见沈纤荨站在九枝灯树下,满面怒容冷瞰着面前的男子,她手臂翻转,将太子周远誉,护在了身后。
男子长得有些猥琐,周牧歌也曾见过,那是周牧屿幼时的宫中伴读,而今的文王府副典军,郭铭禧。
“太后娘娘,睿王起兵作乱,已杀到宫里来了!文亲王挂心太子殿下,让微臣来迎着太子,接往陛下寝宫。您看,睿王妃还拦着,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啊!”郭铭禧带了两个甲兵,一时不敢硬闯,还指望着智取。
太后郑暄坐在一旁的环椅中,人已憔悴了许多,眼中却还是清明的。
“太子哪儿也不去!就跟本宫守在这里。睿王也好,文亲王也罢,要接走太子,让他们自己拿着圣旨来请!”郑暄一壁说,一壁按着胸口喘了口气。
郭铭禧还待再说,忽听有脚步声传来,忙转头去看。
周牧歌几步进来,冷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太后面前撒野!滚!”
郭铭禧转了转眼珠子,想着周牧屿承诺的种种前程,眼睛溜了一圈,“忠臣不事二主,微臣只听命于文亲王!请恕微臣不敬,改日再来给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赔罪。”
他说着打个手势,身旁的甲衣卫拦住了周牧歌和羽纹,郭铭禧阴着脸探手往沈纤荨身后,要抓住太子邀功。
太子吓得脸色发白,沈纤荨一手护住他,一手抬起,猛的一个耳光,狠狠扇在郭铭禧的脸上。
“谁敢犯上做乱!本宫奏明圣上,尔等必将株连九族!”沈纤荨森然冷喝!
郭铭禧被扇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狰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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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扑过去狂叫道:“那也要看谁是当今圣上了!”
锦钰宫里越发混乱,周远誉抱着睿王妃的手臂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郭铭禧看准了空隙狠叫着捉他。
沈纤荨拼命相护,无奈敌不过男子的力气,一并被绊倒,她咬牙转身,托着周远誉的腋下将他扶起,断然道:“快走!”
“婶娘!”周远誉眼泪汪汪的,还要扶纤荨。
郭铭禧跳起身往周远誉的手臂拽去,手还没够着,旁侧里一个身影撞了过来。
是太后!
事到如今,郑暄哪里还有不明白!宫中沉浮数十年,一夕巨变!她不管不顾的撞到郭铭禧身上,来不及说一句话,只想拼尽最后的力气,救她唯一的孙子离开这杀身之地。
郭铭禧已是急红了眼,嘶吼着奋力死推,郑太后惨叫一声,后脑重重的磕在石阶上。
所有人所有事,不过在一刹那间。
沈纤荨惊叫道:“太后!”
郭铭禧醒过神来,看着匍匐在地的老太后,地上慢慢渗出一片血。他咽了口唾沫,抬起凶残狠戾的眼,往沈纤荨身后的太子,扑了过去。
“唔!”是什么钝器,砸在了他的头上,郭铭禧两眼暴突,直盯着近在咫尺的沈纤荨和周远誉,手掌往后,摸到一个血窟窿,他慢慢跪倒,到死,都不知是谁动的手。
在他身后,周牧歌手里举着一个铜烛台,烛台上,已染了模糊的血迹。
沈纤荨牙齿都打颤了,她勉力定了定神,抬眸冲着吓傻了的两个甲兵冷然道:“罪首已伏诛,长公主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她顿了顿,提高声量喝道:“还不快滚!”
两个甲兵对望一眼,眼里都显出惧色,慢慢退开两步,一齐转身,不知跑向了何处。
“皇姐。”沈纤荨松开太子的小手,上前扶着周牧歌,将她手中的烛台接过,远远的掷开。
周牧歌全身都在抖,她撇过头,不看地上仍然泊泊流血的尸体。
“母后。”在转头间,她和沈纤荨都看到了伏在石阶旁的郑暄,顾不得后怕,忙去相扶。
“母后……”纤荨也跪到了郑太后身旁,寻出一张丝帕捂着太后发髻旁的伤口。
周远誉吓得抽抽噎噎的,紧紧跟在沈纤荨身旁,看到往日最疼爱自己的祖母晕死在血泊中,忍不住哭道:“皇祖母……皇祖母,你醒醒啊。”
郑暄只觉得三魂七魄已飘飘荡荡离了身,正要寻先皇而去,听到孙儿哭泣着呼唤,终究放心不下,勉力睁开了眼,“远誉……”
“皇祖母……”
郑暄悠悠喘了口气,看着沈纤荨,露出欣慰的笑:“你做得很好。太子……太子,就交托给你……和三儿了……”
“母后……”纤荨红着眼圈咬住了唇。
郑暄极缓慢的转动着眼睛,望向周牧歌。
“母后……我也会护着太子,你放心。”周牧歌握住老太后的手,忍着泪。
“牧歌……你……你……”郑暄紧手指,眼神渐而迷离涣散,她喃喃道:“你要……照顾好牧笛,她自小,最肯……听你……话……”
“好。”周牧歌眨一眨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脸颊,落在郑太后渐渐松开的手上。“我会照顾她。母后,你放心……”
寝宫大殿外,鲜红色的血迹沾染了月白色的露台,角檐下的宫灯昏黄静默,映出一张张杀戮惨厉的面孔,守方和攻方,都没有退路。
睿王府十二亲卫护着周牧白杀出一条血路,沈岚持着长剑,一抬腿,踹开了寝殿的门。
他微微一怔。
明亮的灯树下同样站着十二亲卫,那是文亲王的府卫,在亲卫中间,还有一个人。若是细看,此人的身形与沈岚极似,容貌却丑陋了许多,尤其从左额到颧骨,还落着一道深深的疤痕。
周牧屿从镂花门中走了出来,望向大殿上长身玉立如雨中新竹的周牧白。
“文亲王。”周牧白将剑尖半垂,平静的看着他,“本王奉命回京面圣,陛下,还在寝殿中吧。”
周牧屿的眼光从周牧白的脸上落到她剑尖滑下的一滴血珠子上,他颈上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手里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陛下遗诏,嘱孤王擒杀乱臣贼子,睿王周牧白!”他声色愈厉,眼中放出光,指着周牧白道:“蛇!杀了她!”
蛇再不答话,手上挽个剑花,脚步极快,眨眼间冲到周牧白面前,徒然跳起身,一剑往睿王的面额劈下!
一柄长剑横架过来,截住了他的万钧之势!
他眼神一凛,手上变招,与那柄剑绞在了一起。
沈岚勉强格开蛇的剑招,单手推开周牧白。周牧白额上一片冷汗,还陷落在“陛下遗诏”这几个字中。十二亲卫将她护在阵型中间,仗剑上前,很快与文王府的亲卫缠斗起来。
全敬安躲在内殿,听得外边杀声震天,他瞥了一眼龙床上绝了气息冰冷僵硬的周牧宸,眯眼爬起身,在寝殿里四处搜索。
金杯、玉坠、珠宝,全敬安抖开一件衣袍,将值钱的小物什一股脑儿扔了进去。他抱着捆扎好的袍子,背贴着墙角,慢慢挪到门边。外头正乱,他奸猾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钻到灯树下,将烛火往蔓帘上一推,火光顺着瑰丽华美的织锦烁烁燃起,全敬安趁着风头火势,窜了出去。
殿宇中帐蔓四壁垂挂,冬日里大绒毯子铺得遍地都是,此刻更助长了火焰,烟雾呛了出来,外殿更混乱了。
周牧白执着剑,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在火光中影影绰绰。
“周牧屿!”她咬牙怒喝!
周牧屿缩着脖子,眼里全是惊惧,嘴唇哆嗦着,手里还死死拽着那卷明黄的圣旨。
却也因着这声怒喝,蛇在烟雾中辨出了周牧白的位置,他持着剑,往她心口攻来。
沈岚本与蛇斗在一起,见他忽然转身强行变了剑招,露出背后一个破绽,他心绪摇晃,终究下不去手,再见睿王形势危急,忙将剑身侧转,平拍在蛇的肩上。
蛇肩背被力道卸下,睿王已脱出剑圈,他嗖然回过身,冰冷了眉目,长剑直送!
这一招变得极快,沈岚在火光中已知不能幸,只得徒手捉住剑身,大喊了一声:“哥!!!”
周牧白听得声音凄厉,顾不得周牧屿,忙要回身去救,却见一柄长剑,直直刺穿了沈岚的肚腹,惊心动魄的鲜艳,染红了他一身白色锦袍。
“沈岚!!”她惊叫着冲上前。
沈岚并不看她,只放开了握着剑身的手,他的眼中分明是绝望的神色,却又透着一丝儿欣喜,那滴着艳红血色的手,拥住了蛇的肩,他微微一笑,眼神崇拜而眷恋:“哥……我是沈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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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还有两三章结文。悠扬很努力。
修改了一个bug,谢谢技术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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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半节砸来地雷一枚;
蓝雨砸来地雷一枚。
到了。谢谢。(づ ̄3 ̄)づ亲亲亲。也谢谢一路买文一路补分的小伙伴。爱你们!?
第156章碧空如洗
火光渐渐衍成沸腾之势,寝宫外传来无数嘈杂呼救的声音,往来奔走,甚至将府兵与甲卫的厮杀声掩盖了。
也或者,早已分出了胜负。
蛇与沈岚离得极近,热焰环绕,他看清了他的眉眼,那么熟悉,好像与生俱来,自己也曾拥有过一般。
方才那一剑,本可以刺进他的心口,他必不能活,只是临到生死抉择的一霎,长剑不知因何微微一顿,往下滑了几寸,刺入了他的肚腹。
仿佛手比心快,冥冥中,他不愿要他的命。
蛇扶住沈岚的肩膀,身边是层叠翻覆的火海,睿王的声音透过烟雾模模糊糊的传来,如隔着水浪的江涛拍岸。
“沈岚。”她按剑上前,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焦急。
蛇抬头看她,睿王清隽的长眉下有一双璀璨的星目,果敢而坚定。
在哪里曾经见过,这样一双眼。
蛇皱着眉,猛的按住头,思绪在刹那间有无数的片段碎裂如走马灯般滑过。自小一同长大,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自己,总是一边闯祸一边肆无忌惮的淘气;西陲雪地中深夜奔袭,单膝跪地说着“孝当竭力,忠则尽命”的庭训。
雪花般单薄而纯净的记忆,纷纷扬扬落满心田,最终,停留在一片冰河上。他睁开眼,那一日漫天的雨水如繁花,就如今日烁烁燃烧的星火一般,沁得人心伤。
“蛇!!”文亲王不知从哪儿转了过来,隔着一张长几大叫,他的眼色如蛇,直盯着睿王,厉声道:“蛇!杀了她!杀了睿王。”
蛇将晕死过去的沈岚缓缓放平,尽量不碰着他的伤口。他拾起地上原本是沈岚的长剑,站直身。
周牧白按着剑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
文王府的一个亲卫在打斗中跌了几步,恰巧退到这一方境地,看到地上躺着个生死不明的睿王侍卫,立即举起手中兵刃,往睿王斩去。
周牧白举剑格挡,梁上一束锦缎裹着花火掉落在脚边,牧白不得已侧身避开,敌刃趁势直削下来,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又一个文王府亲卫加入战团,周牧白顾不上淋漓的伤口,忙欲持剑相格。
只是亲卫的兵刃还未能砍到睿王面前,侧旁一柄长剑,以攻代守,完全封住了他的去路。
亲卫手忙脚乱的招架,烟雾中勉强看清来人,惊叫道:“大人!你往哪里打!我是文王府的!”他翻转手中雁翅刀,睁圆了眼睛合身扑向周牧白,一心要夺个头功。
周牧白正被另一个王府亲卫的刀刃缠斗着,分不出身,她咬牙斜退三分,意欲避开最要害的地方。
身侧闪过凌厉的剑光,是蛇再次仗剑来救,周牧白眼角余光瞥过,眸色复杂。
“大人!”文王府亲卫的惊叫变成怒吼,纵身一跃,雁翅刀从上而下往蛇直劈下来。
蛇长剑绞住他的刀刃,错身转手变招,剑走偏锋,从他肋下斜挑,刺入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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