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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亲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嘴角慢慢溢出艳红的血,“……大人……”
“我是……沈岩。”他抽(出)长剑,神态冰冷,一字一字,却说得清楚明白。转过身,帮着周牧白一道料理了另一个文王府的亲卫,沈岩护着周牧白,退到墙边台阶前。
睿王府余下的几个亲卫慢慢围拢过来,火势越来越大,呛得人头晕眼花。
“殿下!我……”
他刚要请罪,周牧白已皱着眉按住他肩头,凝重嘱咐道:“什么都不必说了,先带沈岚出去!”
“是!”沈岩在沈岚伤口周围点了止血的穴位,拔除长剑,几个亲卫帮着将沈岚覆到他背上。
“快走!”周牧白推着前边一个亲卫,一齐跑了出去。
路过镂花门,她猝然回望,想起了周牧宸。脚步一顿,她咬咬牙,转身往内殿跑。
龙榻依旧,蔓帘垂垂。
周牧白的脚步忽然沉重起来。
“皇兄。”她站在他的锦榻旁。
那一日她带着妻儿离京就番,他还曾亲自送她到城门,把盏相赠。他终于信了她,危急之时招她回京勤王,要她清君侧,固江山。可她没能接到他的圣旨。
她终究,迟来了一步。
“皇兄。”周牧白扶起牧宸冰冷僵硬的身躯,想将他背在背上,她的眼里蓄了泪,声音有几分空落:“牧白来迟了。皇兄,我们走吧。”
外殿传来叫嚷的人声,想是王府亲卫发觉她不在,纷纷冒险回救。
她抿着唇,从后方抱着周牧宸的两腋,将他从龙榻深处拖出来。
忽觉脑后响起风声,炙热的触感袭来,她本能的偏过头,一支燃着火光的木棒突兀的袭在她肩上。
她闷哼一声垂下手,回头望见周牧屿一手持着不知何物燃成的木棒,另一只手,还死死拽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杀了你!”他眼中怨气与欲望交织,口中嗬嗬有声:“杀了你!孤王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了!杀了你!孤王就可以登基为帝!”
他挥舞着火棍毫无章法的扑杀过来,周牧白忍着肩上的痛楚,侧身避让。
周牧屿一击不中,回转身吼叫着再次举起燃烧的棍棒。周牧白眯着眼,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往后一跌,直落进龙榻里,被什么僵硬的事物卡住了背脊。
周牧屿胖脸上全是汗,他睁眼侧目,只见周牧宸瞪大了毫无生气的眼睛,从虚空之中盯住了他。
“不!不!”他惊得哭叫起来:“皇兄,不是我!不是我杀你的。不是我气死父皇,不是我杀的太子妃,你别找我。你别找我。”他胡乱挥舞手中的棍棒,零星的火束落下来,点燃了床榻上的锦被,垂挂着的帘幕。
外殿的亲卫冲了进来,扶着周牧白要护她出去。周牧白被浓烟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还指着龙榻要说话。
沈岩勉强往榻上顾了一眼,哭叫声中文亲王已满身燃起了大火。
他明白睿王的意思,那毕竟是先皇的骨血,何况还有牧宸帝的遗驱。他踏前一步正要舍身相救,屋梁突然断裂开,在烈焰中轰然砸下。
身旁恰是睿王府亲卫的首领,身手也是了得,他就手拽住沈岩的手臂往外猛扯,口中呼叫着,一众人护着睿王,片刻冲到镂花门。
门外早已是一片火海。
沈岩凝神旁顾,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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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位,跳上一张环椅,抬脚踹开一扇雕花窗,焰火烁燃了他的鬓角眉梢,他不管不顾,拼命将花窗蹬落,转身托住受了伤的周牧白,从窗格间推了出去。
内侍宫婢们将大火扑灭时已是深夜,寝宫大半都烧成了灰烬。
一夜之间,皇帝驾崩,太后薨逝,文亲王叛乱引火自(焚),宫殿损毁,诸事如潮,纷至沓来,又在清晨第一缕曙光落入宫宇之前,烟消云散。
待太医院的太医们包扎了伤口,周牧白只稍事休息,转身又去了寝宫废墟。
周牧宸与周牧屿的身躯早已烧得面目全非,全凭发冠玉坠等饰物辨别。袅袅青烟尚飘摇,周牧白站在白玉石的丹陛上,望着宫人们来来往往,只觉荒凉无度。
功与名,成与败,到头来也不过一黄土。
晨光渐明,浩渺的天空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周牧白安安静静的伫立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一只纤弱的柔荑,握住她微凉的手,她不必转头,便知那是她的妻。
牧白紧掌心,与纤荨的纤指交握。广袤的碧空下,金黄的殿宇前,她与她站在同一级玉石台阶上,熟悉至深的温暖,静静依偎在身旁,心中那一份凄楚荒芜,终于渐行渐远,消散在凛冬清晨的细风里。
后宫万般事由,暂一并交予长公主周牧歌,且按祖制行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周牧白换了一袭纯白的袍子,领着一身缟素棉袍的周远誉,往承谨殿行去。
大殿上臣工们都闻知了昨夜之事,正压着声音乱哄哄的议论。
小团子公公抱着拂尘,从升龙华壁后走出来,高声唱喏:“太子殿下驾到~~~睿王殿下驾到~~~”
朝臣们应声抬头,周牧白牵着周远誉的手步入大殿,看到文武百官的脸上,神态不一的面孔。
“昨夜宫中诸事,想来诸位大人皆已知晓。现今罪臣周牧屿已然引火伏诛,余事可容后议处。只新皇登基继位乃国之大体,需得从速而定。”周牧白说着,侧退一步,跪在周远誉身前:“微臣恭请陛下位登大宝,执掌天下。”
周远誉小小年纪,行动间已有模有样,他端着正经的小脸蛋,上前半步扶着周牧白的手肘,“皇叔快快请起。往后朝中大事,还要多仰赖皇叔扶持。”
朝臣们听着这番说话,都面面相觑。
兵部尚书素来与睿王不合,此时拱手道:“敢问殿下,辅佐新皇一事,先帝爷可有明训?”
“父皇立有遗诏,本王继位之后,由睿皇叔监国,统御国事!”周远誉昂首挺胸,直视群臣。
兵部尚书并不示弱,语气生硬的道:“哦?睿王监国?敢问,先皇遗诏何在?”
周远誉抬着亮晶晶的一双眼,与百官一道,望向周牧白。
周牧白玉立在殿上,环视众臣,只一顿,便抬了抬手。
一直站在侧旁的小团子躬身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恭恭敬敬的呈给太子。
那丝绢实在太薄,透过光,可以看到加盖了玉玺的弥印。
太子接过来细细一看,面上露出安定的神色,甚至眼角眉梢都灵动了几分。他将丝绢递予小团子,朗声道:“念!”
满朝文武伸长了脖子,只见小团子公公展开丝绢,抬高了音量,唱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招睿王即刻回京勤王,固江山,清君侧!若朕有不测,则太子周远誉过继于睿王为子,着睿王周牧白于灵前登基,寰宇海内,继承大统!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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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移山填海
此先帝遗诏一出,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直到周远誉当先跪了下来,磕头道:“儿臣谨遵先皇遗训。儿臣叩见……”
他话还未说完,周牧白已经半跪下去托着他的手肘将他扶起来。
“陛下这是做什么?!可折煞微臣了!”周牧白不想他有这般动作,很是吓了一跳。
承谨殿的文武百官纷纷撩袍曲膝,已黑压压跪了一地,“吾皇万岁”的话语说得磕磕绊绊的,到底是向着谁说,一时都分辨不清。
这场景任是谁都始料未及吧。
周远誉挣扎着不肯起身,奈何人小气力弱,几乎被周牧白半抱了起来,先放他站稳在龙椅前。
“陛下。”周牧白半跪在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先皇立下遗诏时宫中形势危急,乃是权宜之计。您是先皇长子更是嫡子,理应继位承袭大统。”
周远誉摇摇头:“先皇定是斟酌再三,立下的遗诏必然有其深意。”他抬头执拗道:“请皇叔继承大宝,儿臣为继子。”
殿上百官面面相觑,仿佛两边都不好劝的,只得一齐闭了嘴。但经此一事,睿王摄政监国,满朝再无疑议。
最终睿王和太子各退一步,决定恭请太子于牧宸帝灵前继位,而登基大典则由礼部筹备,待钦天监择吉日后再隆重举行。
从承谨殿出来,周牧白请周远誉移步御书房,摒退了侍从左右,周远誉还是坚持不肯坐在上位。
周牧白引他在环椅上坐了,自己面对着他,曲身抬头。
周远誉眉间一动,又要扶她,牧白微微一笑,并不坚持下跪,只是曲膝半蹲着,几乎与他齐高。
“陛下为何不愿登基?可以告诉微臣吗?”她耐心的道。
周远誉一身镐素,衬着稚气未脱的小脸蛋,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可怜兮兮的。他低了头,好一会才道:“父皇遗诏,要皇叔登基,统御四海。”
牧白叹了口气,问道:“若是没有这道遗诏呢?或者方才没有人质疑孤王监国,这道遗诏也没人问起,陛下愿不愿意秉承祖志,业承熙洽呢?”
周远誉歪着小脑袋,很认真的想了片刻,才又眨着眼道:“可是,确实有遗诏啊。”
周牧白哭笑不得,只听周远誉又道:“皇叔,您可能不知道,在您启程就藩当日,便在这御书房中,父皇曾与我言,若将来我登基之后,有极难不能决之事,当垂问于睿皇叔,无论安内或是攘外,皇叔定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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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被文亲王软禁于寝宫,时日非短,必定将此事深思熟虑过。本王年幼,唯有皇叔登基,方能安邦定国。”
他这般说着,小小的脸上是诚挚的神情,周牧白看在眼中,也不禁动容。
文亲王敢在宫廷中囚困先皇,显然蓄谋已久,前前后后还不知涉及到多少朝臣,甚至后宫诸妃、太医院、内监官、宫婢等等,都需严谨查办。
周远誉年方十岁,先皇骤崩,要他小小年纪统御文武百官,确实有些牵强,也难为他能想得到这方方面面,虽还未全盘看透,却已多半周全。可见先皇在对他的教导上着实了一番功夫。
“陛下。”周牧白望着周远誉,语意真诚的道:“陛下说先皇曾与你言,若有难决之事,可垂问孤王,这是先皇对孤王的信任与看重。那么敢问陛下,您自己,可信任孤王呢?”
“本王当然相信皇叔。”
“那就请陛下安下心,奉历代先祖之遗命,祗告天地,继承大统吧。”她终是半跪下来,目光炯炯:“文亲王的朋党余孽,满朝文武的制约平衡,江山河图,百姓天下,我们一样一样去清理,去制衡,去开创,陛下,这是属于您的百年盛世。”
周远誉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面前的周牧白,在她的背后,是周凛和周牧宸都曾久久伫立凝望过的锦绣山河屏风,瑞国的万里江山,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在她肩上。
尔后,他听到她用坚定到让人再无疑虑的语气说:“别怕,我陪你问鼎天下!”
从御书房出来,天色尚早,周远誉跟着周牧白去了泉清宫用午膳。
白玉石阶下种着几盘致的白玉腊梅,已簇簇盛放,染得满庭馨香。
沿着长长的千步廊一径向前走,将到宫门时,周牧白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周远誉看到了,拉着她的袖子问道:“皇叔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牧白道:“孤王想到第一次回宫时,也正如你这般年纪。那时你皇爷爷将我为义子,我便住进了泉清宫。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回到这里。”
两人说着,已进了朱红色的宫门。
沈纤荨早到宫人来报,说陛下和睿王朝泉清宫来了,此刻便带了周远政和周晚,跪在庭院正前方相迎。下人们都跪在主道两侧,山呼“万岁”。
周远誉疾步过去扶着睿王妃起来,口中叫道:“婶娘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他说着小小的眉头一皱,显得有些心事一般。
牧白和纤荨也没在意,只当他年纪小,初初继位,还不习惯这般隆重的见礼。
周远政笑嘻嘻的给他皇兄请了安,周晚奶声奶气的跟着有样学样,乳娘和丫头们在一旁看了都笑,周远誉拉着弟弟妹妹在庭院中玩了一会,方慢慢展了笑颜。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周远誉拉着他弟弟妹妹,非要睿王和睿王妃也同桌而食,两口子都笑着随他了。
用过午膳,略坐了会,按着平日里的作息习惯,乳娘们领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到偏殿午睡,周远誉眼巴巴的看着,动了动唇。
沈纤荨向来细腻的心思,见到了,便笑道:“陛下若不嫌弃泉清宫粗简,不如也到内阁中歇会儿吧。”
周远誉仰着头,眼中微亮,“可以么?这般就太好了。也不必到暖阁,我也住偏殿便好。”
周牧白听了就要说话,被沈纤荨一个眼神扫过来,只得眨眨眼,不做声了。
沈纤荨点头道:“也好。偏殿里燃着地龙也暖和,你和政儿整好作伴。”
周远誉欢欢喜喜的跟着乳娘往偏殿去了。
周牧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菱花门转角,才回过头来,无奈道:“这般,当真好吗?堂堂天子,在泉清宫的偏殿歇晌?”
沈纤荨白了她一眼,言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什么?”周牧白眼神无辜。
“远誉……我是说陛下,他不想一个人呆着。”纤荨叹道:“他是天子,是皇帝,可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呀。如今太后和陛下都架鹤大行,你让他一个人回哪里去?”
“噢……”周牧白恍然大悟,也跟着叹了口气,拉着沈纤荨的手,将她拥到怀里。
早些时候在朝廷里的事情,纤荨已是听说的,此刻见她眉头深锁,知她为前朝的事情烦忧。后宫不得干政,继位登基的事自然也不好多谈,她只搂着她的腰,倾身倚在她怀里,半晌轻轻道:“我总陪着你。”
牧白滑唇一笑,在她嘴角吻了一下,抱紧她叹道:“也不是为那些事顾虑,我只是觉着我们在云州的时日太短了,我还没与你出过远洋,没给你烤过海虾海鱼呢。”
纤荨想着沧浪郡的海滨风光,虽只匆匆游玩过一两回,海上的日出日落倒真是让人惊艳的,她也有些怀念了,却逗着牧白道:“君子远庖厨。我还未见过你下厨呢,你可别把鱼都烤干咯。”
牧白在她耳尖上轻咬一口,柔声笑道:“为博美人一笑,下个厨又算得了什么呢,便是移山填海,为你,我也是甘愿的。”
“牧白……”纤荨贴近她,将俏丽的脸蛋埋进她怀中。
“嗯?”
“我不要你移山填海。”她闭上眼睛,整个人的重心都倚到她身上,声音轻轻柔柔的:“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一世,都不要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回来只啃了个三明治,一直码字到现在,困困困。我要求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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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几分羡慕
周远誉醒来时灯漏里金黄色的细沙刚走过一轮刻度,时辰尚早。乳娘进来照顾他们哥俩起榻,小丫头们端着温水、青盐、熏香等物,伺候得无一不周到。
周远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的,看到他的皇兄站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他,面上有几分毫无隐藏的喜悦。
“皇兄。”他吧嗒吧嗒跑过去,仰着小脑袋拉他皇兄的手,左右一望,乳娘们都离着好几步,于是压低了声音道:“皇兄,上回你带我去的万花阵还在么?一会儿你再带我去瞧瞧?”
周远誉眼睛亮亮的,刚要说好,想到什么,略暗淡了颜色,摇头道:“我当去为父皇守灵了。太傅说,午间歇一个时辰,此时应当前往。”
周远政眨眨眼,人小鬼大的宽慰他:“我陪你去!”
“好!”周远誉的眼睛弯出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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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兄弟俩手拉着手步出门来,门外冬风甚急,吹得他俩一齐缩了脖子,彼此看着,都哈哈大笑。
乳娘们忙拿着软毛披风给他们披上,转过廊角,恰遇着睿王妃的贴身丫头思源也往这边来。“思源姑姑。”周远政眼尖,隔着大老远就叫唤。
思源手里捧着一个漆盒,盒上置着一盅物什,见着他俩,笑着过来请了安。自打和书瑶行过对食礼,阖府的人都不再喊她思源姑娘了。无论谁见着她和书瑶,开口都是一声“姑姑”。起先她还甚不习惯,日子久了,倒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欢喜。
兄弟俩和她说了几句,方知她手里的是热参茶。
思源说今儿个小小姐歇晌醒得早,吵着要见父王,睿王妃带着周晚到外书房给周牧白送参茶,偏生两位丞相和六部的几位尚书大人都来了,她一个王府内眷,自然不好进去。
周远誉道:“睿皇叔在外书房处理政务?”
“是。”思源和这刚继位的小皇帝没见过几面,摸不准他心思,见他小小的眉头皱起个疙瘩,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着他龙心不悦了。
周远誉皱眉想了一会,对远政道:“我往外书房有点事儿,一会再来寻你,好不?”
“那我去给母妃请安。”周远政说着,也没记着要行礼,蹦蹦跳跳就去了。
周远誉看着他兄弟跑远,展开一个笑颜,转而向思源姑姑问了路。
思源不知他要做什么,一心想着可别是方才的说话闯了祸,忙将手上的茶盅交给小丫头,自己引着他往外书房去了。
到得外书房,是小团子伺候在外,见了皇帝驾到,忙敲门回禀。
里头已议完了事,两位丞相和六部几位尚书正起身告辞呢,小皇帝来了,只得又跪下请安。
周远誉心思不在他们身上,台面话略说了几句,等他们出了房门脚步声都远了,他才走到周牧白面前。
一眼看到大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心里小鼓敲了好几声。
“皇叔。”周远誉仰着头,开门见山的道:“皇叔辛苦了。方才侄儿听思源姑姑说婶娘做了参茶,要和晚妹妹送来给皇叔解乏,只是见着朝中外官都在外书房,她们只得回去了。皇叔怎的在外书房处理政务?御书房不是离承谨殿进些吗?”
周牧白笑道:“御书房是陛下处理政务的地方,微臣怎好僭越。”
她当然知道朝臣们出入后宫甚是不便,睿王妃和长公主此刻都住在后宫,何况还有牧宸帝的几位妃子,和先帝爷的太妃们呢。
周远誉不乐意了,指着桌案道:“朝政奏本如云屯雾集,朝工们来来往往恐多有不便,皇叔既然统理国事,在外书房理政总不是长久之计。”他顿了顿又道:“侄儿在皇祖母的锦钰宫里时,曾听说孙太师的孙女儿爱慕皇叔,与婶娘有些龃龉,今日是丞相和几位大人来也罢了,他日若是孙太师来了,冲撞到婶娘和妹妹,可怎么是好。”
他叽叽咯咯说了这许多,周牧白听到后来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看着周远誉满脸认真的神情,周牧白恍惚想起来,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她与沈纤荨大婚嘉期,第一次携王妃到东宫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那时的周远誉不过才周岁,藏在他母妃身后含着手指瞧她们,往后匆匆数面,已和纤荨很是投缘的样子。而今一转眼,他已十岁了,都懂得护着他婶娘和他妹妹了。
周牧白笑了笑,与他一同坐到罗汉榻上,想了一会,道:“陛下所言甚是。这样罢,我让人拾了御书房旁边的小偏殿,往后就在小偏殿里处理朝政。陛下看可好?”
“偏殿里都没有通地龙!窗纸又薄!人在那儿坐上半刻钟就得冻成冰棱子,何况日复一日的理政!”周远誉极快的反驳,气呼呼的小脸蛋涨得通红,一下子搂着周牧白的胳膊,声音转而委委屈屈的:“皇叔,御书房很好,你在御书房罢。”
“微臣让侍从们铺上大绒毯子,再多拿几个火盆子就是了。”牧白笑着安抚他:“微臣身体健壮,在西陲漫天大雪时还到雪地里猎狐狸呢,冻不着的。”
周远誉百般不乐意,奈何周牧白坚持不往御书房,他争不过,只得恹恹的回去了。
内殿大暖阁里,沈纤荨正督促周远政背书。小家伙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背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帘子挽了起来,冬日的暖阳铺陈在阶上,周远誉抬步走进来,听到他弟弟朗朗的读书声。
“皇兄!”远政欢呼一声,扑了过去。
周远誉接着他,与他一同走到睿王妃跟前,睿王妃已从软靠上站起身,曲膝向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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