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果馅粽子
四年?谭城宣毫不怀疑自己的长情,也绝对相信顾简的真心。……可他舍不得。顾简那样冷清的性格,没有自己陪着他,他大学四年会像从前一样,孤单安静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地为牢。
四十九
谭城宣从早晨坐到中午,再从中午坐到夜晚,他想了很多,几乎动了这辈子最大的脑筋来勾勒所有可能出现的未来,无一例外,那些未来里都有顾简的身影。他要和顾简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他要有能力来应对这一生所有未知的困难。
顾简和母亲从楼道里走上来,被坐在门口的谭城宣吓一跳。
谭城宣从地上站起来,微笑道:“阿姨,我和爸妈吵架了,能在你家睡一晚吗?”
顾雪照连日来心力交瘁,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开门让人进去。
进了卧室,顾简打发谭城宣去洗澡,从衣柜里翻自己的睡衣给他穿。洗完澡谭城宣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顾简他爸爸的事情怎么样。顾简道这两天找到人查到一些情况,事情比他们想像的要好办一点,还需要再奔走几天找找门路。擦完头发爬上床,谭城宣没了往日的不正经,只安安静静的和顾简躺床上。顾简觉得奇怪,盯着谭城宣看了几分钟才道:“你和爸妈吵什么了?第一次见你这样。”
谭城宣手枕在脑袋下面,侧身看顾简:“顾简,你说等我们老了,如果我先死,你会恨我还是会想我?”
顾简笑道:“怎么突然想这么远?”
谭城宣:“你先回答我。”
顾简转着眼珠想了会才道:“等你老了我也就老了,与其天天骂你,还不如跟你一块死。”说完扑到谭城宣脸颊旁,睁着明亮的眼睛笑:“这样说你满意吧?”
谭城宣嘴唇微扬,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把人搂到怀里,“放心,我肯定会等着你的。睡吧。”顾简白天跑了一天,很快就熟睡过去。
谭城宣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看顾简,看着看着总会不自觉地笑起来。顾简睡相安静,微侧着头一动不动,偶尔谭城宣用手指碰一下他的眼皮,他就皱着眉头往旁边挪,谭城宣再慢慢把人抱回来。
谭城宣就这么盯着他看,听着墙上的挂钟一秒秒走动的声音,很快就到了五点。谭城宣黑夜里视人太久,就着屋里的弱光看清了墙上的时间,心想真是快啊,顾简马上就该醒了。
谭城宣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玉管,放在顾简枕头底下。闭上眼等顾简睡醒。感觉到旁边的动静,谭城宣假装晕乎地睁开眼:“早啊。”
顾简刚睡醒脑子不太清楚,半眯着眼睛坐起来伸懒腰。谭城宣也坐起来,从后面抱住顾简,“来个早安吻。”
顾简笑着扭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又弹开。
谭城宣立刻用手心抵住顾简的后脑勺,重新吻住他的嘴唇。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像是要把顾简吞到肚子里似的,甚至不顾顾简吃痛的躲闪,将他下唇里面咬出了一条血痕。
顾简被放开后立刻捂住嘴,泪汪汪地控诉:“你属狗的啊?”
谭城宣舔舔嘴唇笑道:“几顿饭没吃,饿的。”然后起床等顾简换好衣服才道:“小简,我今天得回去认罪,不能去学校了。”
顾简十分纳闷:“你到底犯了什么错闹这么大阵仗?”
谭城宣神秘地笑:“等我解决了再告诉你。”说完又抱住顾简,开玩笑似的命令他:“你要等我。”
两人一同出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顾简中午给谭城宣发了个短信,直到夜晚放学也没到回复。回到家洗漱完上床睡觉,铺床时看见了枕头下的玉管。顾简心道谭城宣睡觉忒不老实,脖子上的绳子都能揉掉。于是装进书包准备第二天带给他。
第二天谭城宣依旧没来,顾简在教室坐到下午,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预感。他一下课就给谭城宣打电话,用户已关机。顾简站在走廊上愣了五六分钟,然后去跟老师请假,背起书包就往谭城宣家跑。
谭家只有谭母一人在家,开门见到气喘吁吁的顾简,温柔地让他进门歇会。
顾简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紧张地退缩,眨着眼睛问谭母:“阿姨,谭城宣不在家吗?”
谭母顿了几秒才道:“城宣转学了。”
顾简闻言立刻僵硬地低下头,脖子上青筋跳动,嘴巴紧抿。过了许久才抬头看谭母,眼睛里似乎有不明显的水迹,他颤抖着声音问:“……是因为我吗?”
谭母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询问,有些不忍的点了点头。
顾简偏过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他不看谭母,嘶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说完就转身快速的下楼梯。
顾简出了单元楼后走的很慢,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
原来昨晚谭想问的是如果他走了,顾简是会想他还是恨他。
顾简掏出书包里的玉管,看到那断口处的线头明显是人为扯断的,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一路慢慢的往学校走,每走一步,脑子里谭城宣的样子清晰一分。
学校门口有叫卖零食的小摊贩,顾简买了一小包鸡蛋仔,手指头大的小蛋糕一口能吃好几个。顾简坐在地阶上一边吃一边看旁边早餐店外的小桌,他和谭城宣每天都坐在那里吃早餐。
谭城宣,你给我等着。
五十
顾简开始一个人上下学,身边的位置换了一个女生。他依然会认真细致地给那女生讲题,也会在其他人聊天时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在马薇薇提到谭城宣时,笑着说等他回来找他算账。
日子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孟初远被调查了小一个月,全须全尾的回到财政局,拎着礼物要带妻儿一起去感谢谭允,顾简却道学习太忙,不想出门。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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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照眼见儿子比以往更沉默寡言,还以为他临近高考心理压力大,变着法的和孟初远保持距离,生怕夫妻俩一言不合闹矛盾又影响顾简。
孟初远当了十几年的副局,安稳日子过惯了,乍一从看守所里出来,终日惶惶。知道顾雪照在此期间出了不少力,本想好言好语地感谢一番,顾雪照却抱着被子去书房睡觉,早晚待在厨房里做菜,连搭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孟初远向来颐指气使,如今被晾在一边没人管,倒生出十分的不自在,时不时的也主动去过问顾简的学习,唯有此事上,顾雪照才会分点心思理会他。
四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让学生回家复习。孟初远这几个月别别扭扭的和儿子相处,极惭愧的发现如果说顾简对母亲是顺其自然,对自己就有刻入骨髓的疏远和惧怕。在顾简羸弱不堪的幼年时光里,孟初远一直扮演着残暴无情的角色,虽然顾简长大后将自己封闭起来,承受能力也强了许多,但是自幼缺失的父辈屏障和从不安宁的家庭,让他面对父母同在的场景无法彻底放松。
如果孟初远和他们同桌吃饭,顾简会带着紧张与小心翼翼去接他们的话题,吃完饭毫不迟疑的回到卧室去。
在顾简心里,顾雪照或许不怎么在乎他,但永远不会抛弃他。可是他从小就觉得,孟初远是讨厌他的,孟初远恨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
对此,孟初远毫无办法。他过了太久冷心暴虐的日子,已经忘了怎么去当一个正常的父亲。
于是顾简从学校抱着一大箱子书回家后,孟初远借口要出差,出去住了五六天,直到顾简高考结束才回家。或许他不在家,顾简会觉得自在一点。
顾简这两年习惯一到假期,谭城宣就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他只需要拖着双腿跟谭城宣到处走,什么都不用管的吃喝玩乐。如今突然彻底放假,除了补觉,没有别的去处。高考一结束,顾简在屋子里整整睡了两天,中间顾雪照进门叫他吃饭,见他睡得熟,又带上卧室门出去了。
谭允两个月前调到锦阳市做副市长兼市委常委,在酒店简单的办了个告别宴就举家搬去锦阳。谭允搬家那天是周末,孟初远和顾雪照一大早过去帮忙,顾简在家里背书,一段文字读了几十遍还是背不下来,索性拿出稿纸下五子棋,画了半本子的红圈黑圈,最后累的躺床上就睡着了。
顾简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等到成绩下来,他报的是z大中文系,分数绰绰有余。平时在班里中不溜丢的马薇薇鬼使神差的超长发挥,也考进了z大历史系。学校光荣榜一贴出来,马薇薇就兴高采烈地给顾简打电话邀他出门,她和方少奇打算利用这个假期骑车走一趟省道,好好逛逛家乡省。
顾简一想自己也没什么事,爽快地答应下来。
马薇薇的规划是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走完全程。顾简第一次出门这么久,有些不放心家里的父母,顾雪照却一扫往日的凄艾,说自己去学着打麻将,凡事不和孟初远多计较,让儿子放心出门。
三个少年人骑着山地车从锦城出发,沿着省道一路往北,身上背着电脑,沿途经过有名的地方,就下省道进城里去长见识。时值盛夏,酷暑难耐,他们一般早晚骑上将近五个小时,中午就找个阴凉地睡午觉。夜晚或住宾馆或搭帐篷,一路虽然累的够呛,倒也玩的开心。
马薇薇白天晒的头昏,当天傍晚实在不愿再往前骑,三个人从省道下到旁边的村子,在村口小溪边搭帐篷。路过的村民见他们稚气未脱的学生样,好心的邀请他们去村里住,三人立刻解释是出来玩的,推了人家的好意。
方少奇挽着裤腿在溪边洗脚,一边感叹溪水冰凉一边道:“现在治安真是好啊,早几年咱们要是这样出门,估计都得被卖到深山老林去。”
马薇薇接嘴道:“就你这样的,卖到深山老林干嘛啊?给人当媳妇还是给人当童工?”
方少奇:“说真的,要真有拐卖的,也只有你有市场,我和顾简没人要,有你在,我们这一路很放心。”
马薇薇把水往他身上泼,笑骂:“滚蛋,我一弱女子还指着你们保护我呢!”
“你要不是头发长点,没人当你是女的。”方少奇毫不留情的打击她,湿淋淋的回帐篷里换衣服。
顾简走过来坐到马薇薇身边,就着溪水刷鞋。
马薇薇一挨着顾简,就不自觉的静下来,撑着脑袋在一旁看顾简沾了污水的手。
“顾简,你是不是忘了谭城宣啊?”
顾简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手一顿,半响才保持原来的姿势问:“怎么这么问?”
马薇薇:“谭城宣刚走的时候你经常骂他,可是现在我发现你都很少提起他了。”
顾简淡淡的笑:“有什么好提的,他现在在哪儿,考上什么大学,我都不知道。”
马薇薇立刻生气:“就是,谭城宣也太不够意思,一转学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我们留,qq几百年没上过线。人间蒸发了似的。”
马薇薇在一旁很是忧愁的叹了口气。
顾简笑:“怎么了你?”
马薇薇眼睛看了一眼十米开外的帐篷,沮丧道:“你说方少奇是不是脑子有病?”
顾简面带疑惑的等她继续说。
马薇薇用手抚着胳膊,嘴唇微微往下撇,眼睛里很委屈,“我都暗示那么多次了,他还只记着他那个小妹。”
顾简三观俱毁,震惊道:“……方少奇不会这么乱来吧?”
马薇薇连忙道:“啊我忘了说,他妹妹是后妈带来的,他两没血缘关系。”
顾简:“你喜欢他?”
马薇薇点头,又深吸一口气道:“可惜他已经有他妹妹了,人家一起长大的感情,我算什么?”
顾简想问题总是很直接:“那你怎么打算?是继续追还是放手?”
马薇薇呶呶嘴:“你看,这会他一定又在给他妹妹打电话。顾简,你知道我不爱运动,这次愿意出来骑车,就是想留个记忆吧,以后我了无牵挂的去上大学,外面花花世界,好男生多的是!”
顾简看她强颜欢笑,安慰道:“时间一久就忘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现在都不提谭城宣了。”
马薇薇撇嘴:“拉倒吧,我刚是故意逗你呢,你手腕上不就是谭城宣以前挂脖子上的东西吗?”
顾简尴尬地低头看手腕,那只玉管他平时都搁抽屉里,这次出门前拾东西看见,想想还是系在了手上。
马薇薇被他的样子逗的心情好了点,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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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简畅想大学。
回到锦城,顾简站在浴室照镜子,心道要是谭城宣现在回来,估计就不认识自己了。……晒成碳了都。
顾雪照学了几天麻将就出门和人练手,连续几天输的血本无归。孟初远牌室里摸了大半辈子,忍受不了顾雪照这样卓著的败绩,偶尔趁顾雪照没出门,在家里摆副麻将调教她。两人难得的整个暑假没发生口角。顾简和方少奇闲着没事出去打球,第一次见方少奇上高二的妹妹,顾简倒真为马薇薇默哀许久,家里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方少奇能看的上别人才怪。
过完暑假,顾简和马薇薇结伴去了大学。
五十一
顾简大二那年暑假跟着校志愿队去地震灾区支援,在灾区待了将近一个月,回来后将途中经历写成三万多字的文章在网络发表,稿件避开其他类似文中常见的煽情与悲悯,另辟角度,独特的视角和踏实的文风在网上引起不小反响。
顾简靠着这批稿子,提前拿到了华都传媒的实习资格。华都传媒是在全国排名前几的传媒集团,旗下杂志社、新闻社、新媒体三大部门几乎垄断长江以南的传媒资源。
实习其实就是打杂,而且是各个部门轮换着打杂。顾简进了公司十天一换地,用了三个多月才算是彻底把公司部门转个遍。他为人处世并不圆滑,与同事也不亲密。许是自小压抑并早熟,到了大学环境开阔,气氛自由,他如幼鸟出笼,所有的思绪诉诸笔端,短短半年的实习期,上报的稿件已超过很多老员工。
大三快放寒假前,顾简被派到杂志社跟着副主编杜罗当编辑。这其实是实习生毕业之后才能有的待遇,数据优秀的实习生毕业后会派到三大部门做初级编辑,往往一年之内就能成长为小组长,之后责编主编高层的一路往上爬,能走多远就看自己的本事。
杂志社下面小组众多,根据杂志受众,分成青少年、文艺、娱乐、政商等七八个小组。顾简作为被杜罗寄予厚望的新人,没有像正式员工那样被直接安到某个小组,而是全盘参与,每周一的各小组选题例会,顾简抱着笔记本从早晨坐到下午,听完八个小组的会议才被杜罗放回学校。
杜罗很欣赏顾简,这学生踏实认真,最重要的是他有脑子,写出来的东西既有灵气又带着锐气,这种笔杆子好好培养,成为集团的招牌指日可待。不过顾简有个缺点,就是处事太硬,或者也可以当做优点,媒体人,总要有一些骨气在。
杂志社送检日一过,节奏会轻松点,顾简终于能在九点之前回到学校,洗完澡在桌边看书,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他只有夜晚能抽出时间复习。顾简本身对奖学金不在意,但前不久杜罗要求他把成绩弄的漂亮点,毕业后定岗时很有优势。顾简只好没日没夜的单位学校两头转,忙得午觉都没时间睡。
夜晚十点,桌子上的电话嗡嗡震动,顾简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接起来:“薇薇,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马薇薇在那头边嗑瓜子边道:“大忙人你可算是接了,我白天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好吗。”
顾简:“怎么了?”
马薇薇:“没啥事,就是问你几号考完试,咱们一起回去。”
马薇薇和顾简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各自不同的院系,加上顾简太忙,两人倒不经常见面,只有寒暑假会一同回去,偶尔约出去玩玩。
顾简:“你上个月不是说找好公司寒假实习的吗?”
马薇薇一听就爆发了:“别提了!跟我说的岗位是实习记者,结果丫就是个狗仔啊!我是真没想到这种大网站也坑人。”
顾简闻言笑道:“娱乐记者也是记者,我还干过十几天的狗仔呢。”
马薇薇:“我堂堂z大历史系高材生去当狗仔,还对得起秦皇汉武诸子百家吗?”
顾简:“行行行,反正你不想从事本专业,其他行业总要多看看才能找到喜欢的。我考完试还得实习,除夕再回去。”
马薇薇有点失望:“那好吧。不过你多给你妈打打电话,她前两天还打到我这,让我多陪陪你来着。顾简,你妈不会以为咱俩有一腿吧?”
顾简哭笑不得:“我知道,只不过平时太忙,到夜晚又怕吵着他们睡觉才打的少。”
顾简除夕前天才坐上回家的火车,到锦城已是凌晨,孟初远开着车去火车站接他。顾简一见到父亲就主动抱了抱他,这是他工作以后学到的与人拉近距离的方法,杜罗说作为媒体人,不论你的本性如何,一定要让别人感觉到可信任,见面与离别时的拥抱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孟初远先是不太自然的僵着身子,然后学着旁边的人,抬起手拍拍顾简的后背,两人一同上车。这几年他脾气好了许多,顾简一到放假就跟他窝家里讨论国家大事,男人在这方面有数不尽的话题,顾简懂聆听又顾及他的面子,孟初远和儿子间也能聊上天。
顾简一上车就歪在车座上,“妈睡了吗?”
“没呢,在家煲了一下午汤,说你在学校没东西吃,给你补补。”
顾简微笑着靠车座上打盹。孟初远这几年虽说转变不少,但毕竟夫妻俩积怨已久,加上个性差异,两人时不时的也会吵个架拌个嘴,动静大起来能惊动远在他乡的顾简,不过动手的次数是非常少了。顾简大一那年顾雪照被孟初远推了一下磕破脑袋,一气之下跑到顾简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下,顾简陪着母亲到处旅游,顺带背地里跟父亲报备行程。顾雪照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才被孟初远亲自请回家,自那以后两人吵架时孟初远就不再动手,偶尔顾雪照气不过就找顾简告状,顾简两边一哄,事情就翻篇了。
顾简进门后手搭着顾雪照的肩膀往厨房走,边走边吸鼻子闻食物香气,“妈,我这大半年不回来,你本事又长了啊。”
顾雪照先是盯着儿子看两眼,然后撇着嘴不满:“咦,你怎么又瘦了。”
顾简笑着吃鸡腿:“那我这几天再补回来。”
正月里,顾简陪父母到处拜年,亲戚见了面问的最多的就是学习怎么样,将来想在哪工作,有女朋友没有。顾简一直好脾气地和亲戚们周旋,被调笑了就说毕业再找女朋友。顾雪照很是为这个儿子骄傲,在一旁开玩笑道:“你们见到哪家有不错的姑娘,可得替我们小简留心着。”
顾简在一旁笑笑,并不回话。
这几年顾简很忙,找各种事情去做,暑假从来不会在家里待满一个月。他选择一个需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的职业,一个与朝九晚五没有关系的职业,投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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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力,忙到吃饭都需要计算时间,忙到一躺床上就能睡着,没有闲暇去想曾经,或者去想未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需要过多久,他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五十二
正月初七顾简回华都上班,杜罗打发他去哈尔滨看完冰展回来写稿。顾简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命里带衰,火车一进东北就赶上大雪封路,直接被甩出轨道,整个车厢三百多人都滞留在冰天雪地里,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火车出事百年难遇,这种天气救援起来十分困难,顾简一面帮着照料老弱病残,一面用笔记本写稿。照相机啪啪啪照下第一手现场情况。破损倾斜的车厢,极端恶劣的天气,车里车外相互依偎的亲人,为一点热水大打出手的陌生人,还有把手里不多的饼干扔给动物吃的孩童。
等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第一批士兵凿开路把车开到轨道附近,人群沸腾。救援工作持续了两天,顾简没有去哈尔滨,他手里有开年来最大的新闻现场独家报道,时机一过就全部成为废纸。
这次报道由新闻社主编全盘指挥,杜罗和顾简从旁协助,从来只在南方称雄称霸的华都这次将北方滞后的媒体压的抬不起头。
表彰会议时,顾简提到这次运气因素占主要,杜罗很果断的打断他:“如果你的摄影水平、撰稿能力、观察能力都不过关,如果你当时心理素质不够硬,只害怕会不会冻死在东北,就不会有这次的新闻。”
新闻社厚着脸皮从杜罗要人,顾简这种素质,是绝佳的记者苗子。加上他形象健康,将来从幕后走向台前也不是难事。杜罗极会做人,只道顾简还需磨砺,等他能独挡一面时,让他自己选择往哪方面深攻。
五月一号,号称史上最大投资最强阵容的国际巨制电影《秋渡》在z大所在的江州召开记者发布会。华都一半的时政记者被派去当狗仔,顾简所在的杂志社编辑也被赶鸭子上架去做现场撰稿。顾简此时已是杜罗的特别助理,职责等同于小组组长,《秋渡》发布会是娱乐新闻,他们杂志社编辑能把明星名字叫齐都困难,有能力去写娱乐稿的只有一个热衷于追星的新员工杨静。于是顾简带着杨静去了发布会现场。
杨静虽然是新员工,但毕竟已毕业,比顾简还要大一岁,顾简没让她按照单位的习惯叫自己老师。杨静第一次近距离面对这么多大腕,双眼冒光,一个劲的捂着嘴惊呼。
媒体采访环节,男女主角和导演制片在台上接受采访。顾简正在位子上记东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小姐,请问前两天爆出的车震门您如何解释?”
顾简立刻扭头往旁边如此敢问的记者看,那女记者也扭头看顾简。
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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