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果馅粽子
顾简眼神愣怔。许久,才眨了一下眼睛。无意识地开口:“你……”
谭城宣从地上弹起:“我先下去!”
转身就往山下跑。
顾简眼看着谭城宣很快就蹿没影了,背影滑稽又利索。顾简有点不知所措,低着头看了半天鞋面,脑子里裹了一团浆糊。风吹的嘴唇有点干,顾简伸出舌头舔唇,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谭城宣做了什么,突然觉得嘴唇开始发烧。
顾简坐在竹管边一动不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层出不穷。
谭城宣真的喜欢我。
我喜欢他吗?
我讨厌他吗?
……谭城宣怎么不来叫我?
三十四
谭城宣在山脚下的茶棚里坐了十分钟才镇定下来,扭头看看山腰上的白色小点,嘴角止不住的往后咧。脚底生风地去找山脚下的农家饭庄,定好了几样菜,让厨师先做。然后回到山脚。
谭城宣用手掌括在嘴巴两边,朝山上喊:“顾简”
顾简从地上站起来。
谭城宣继续喊:“下来吃饭”
顾简莫名觉得这场景很像自己家楼下的奶奶带孙子,方才的旖旎一散而尽。
谭城宣迎上顾简,若无其事地搭上他的肩膀往饭庄走,嘴里滔滔不绝:“我跟你讲,这个饭庄在这边有二三十年了,手艺忒牛,我每次来茶山都吃的舍不得走。”
山脚饭庄是用竹子搭建,竹桌竹椅,因为年岁久了,都呈暗黄色。服务员开始上菜,浅棕陶罐里盛着野榛菇炖小鸡,家种山椒爆炒的兔腿,河虾春韭,枸杞清笋,还有用茶汁混合卤料捣入粳米做成的丸子。
最后一盘小菜端上来,顾简看了半天认不出来,“这是什么?”
“红薯梗。”谭城宣给两人舀汤,“秋天下的红薯梗,晒干后腌制,夏天吃可以解暑气。”
顾简点头道:“都是农家的东西。”
谭城宣:“从前听这里的厨师说过,他们所有的食材都来自这片山,纯天然。”
顾简很是赞同:“这鸡肉和市场上卖的确实不一样。”
谭城宣乐道:“你终于能尝出食物的差别了。”
两人在锦阳玩了五天,六号下午坐车回锦城。许是这几天太累,一上车两人就靠着椅背睡觉,头随着车子的起伏左右晃,偶尔撞一块,两个人揉着脑袋往旁边挪,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又会撞一块去。
过了五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教室里的大吊扇咯吱咯吱的旋转,偶尔吹起一张试卷,掉落在地面上。窗外的广玉兰蹿到二楼窗口,谭城宣扯下一片叶子当扇子用。
方少奇坐在谭城宣正后方,批判道:“这根树枝都被你拔秃了。”
马薇薇噘嘴道:“现在不拔,过两天也是被砍。”
三中校区扩建,高三学生统一挪到西边,现在文一班所在的教学楼到暑假就要全部拆掉重建。
顾简从办公室抱着一摞语文试卷回班,站在讲台上一张张叫著名字往下发。
“谭城宣,107分。”
顾简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笑看蹦上来的谭城宣:“考的不错。”
谭城宣被顾简当众这么一表扬,骨头立刻轻了。等到顾简回到座位,谭城宣立刻道:“要是你高兴,我下次可以考的更高。”
顾简无奈:“谭城宣,你考试又不是为了我。”
谭城宣立刻接话:“就是为了你啊。”
顾简脸色微沉,墨黑的眼珠对着谭城宣:“别胡说。”
谭城宣见他面色不虞,赌气道:“我喜欢你,想让你高兴,有错吗?”
这是谭城宣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顾简以为他在开玩笑,谭城宣自己也不敢重复第二遍。可这次不一样,谭城宣说完话就理直气壮地直视顾简,如果顾简没听清,他就再说一次。
顾简颇有些无奈,谭城宣看着挺大一个人,怎么这么孩子气?
顾简拿着那张试卷,板着脸道:“你看看前十道题你错几道?基础题错这么多,分数怎么稳定?”
谭城宣:“……”
三十五
谭城宣最近有点闹心,他就差把“咱两谈恋爱吧”五个大字写脸上了,顾简却总是避重就轻的闪过。谭城宣看的出来,顾简心里有他,不然不会让他得寸进尺地成天在人面前晃悠。
为什么不给点反应呢?
怕耽误学习?别逗了,顾简现在去参加高考都没问题。
因为自己是男的?也不对,想之前上历史课,讲到外国许多科学家是同性恋,顾简不以为然地说该铭记的是科学成就,性向是自由选择,没必要特意标记。是男是女,在顾简眼里,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谭城宣大中午想的心烦意乱,摘了片叶子遮住眼睛,仰面靠在椅背上打盹。顾简趴在桌子上睡午觉,面朝谭城宣,脊背微微起伏。谭城宣把叶子吹下来,一动不动地看顾简。
一张纸条从后面挡到谭城宣面前。他眼皮都不掀的读上面的字,读完差点从凳子上翻下去。
马薇薇字写的很漂亮注意影响,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了。
谭城宣赶紧把那张纸抽过来,举起笔刷刷写。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马薇薇同学。
马薇薇鄙视的扯过字条,提笔写字敢做不敢认算什么好汉。
我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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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
我那天听见你说喜欢顾简了。
谭城宣瞌睡都吓跑,写字的笔快把纸戳穿你要干嘛?
不干嘛,你刚才看顾简的样子太蠢,我看不下去。
马薇薇忍笑看谭城宣把纸条揉巴成一团给扔了。谭城宣这个无法无天的蠢货,刚才班主任在后门溜了一圈都不知道。马薇薇自认为开的起玩笑禁的起吓,可当时听到谭城宣那句话也惊的一节课脑子里都嗡嗡响,但是不论怎样,真有危险,还是下意识的想去维护自己的朋友。
毕竟未入社会,不知世俗辛苦。在这群学生眼里,喜欢比性别重要,学校里多的是因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小混混,顾简和谭城宣这样不妨碍任何人的感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谭城宣愈发郁闷,外人都看出来了,顾简还无动于衷。自己可真是失败呐。仗着顾简在自己面前脾性好一些,谭城宣已经做了许多越界的事,他不敢再不管不顾地往前迈,他怕顾简再也不理他。他好不容易才和顾简走这么近,可不能前功尽弃。
患得患失的谭城宣无处释放力,只好天天拿着单词本嗷嗷记。
转眼到六月底,为了备战期末考试,顾简每天闷着头学习,下课都没功夫搭理身边的话唠。谭城宣十分不理解,你都次次考第一了,为什么还这么紧张?
顾简依然不抬头:“我只跟自己比,每次分数都要比上次高。”
谭城宣觉得这话要是让班里第二名听到,保证气吐血。也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
谭城宣讲究劳逸结合,即便不会的功课还有一堆,到了休息时间还是要出去打个球。回来就看似嫌弃地用手指点顾简的胳膊:“就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
顾简勾着嘴角说话:“脑力劳动者才有未来。”
谭城宣不忿:“我脑子也不差啊!这次期末我肯定考的比上次还好,短短一年提高几百分,多么牛?逼。”
顾简蔑视他:“你考完再到我面前吹。”
谭城宣:“如果我考好了,你有什么奖励?”
“我又不是你爸,你考好了干嘛从我要奖励。”
“你是我老师啊,老师奖励学生不是应该的?”
“……那看你能考多少了。”
谭城宣立刻打了鸡血,下课也不再闲聊打球,趴在位子上刷刷写。
可惜事与愿违,拿到成绩单时,谭城宣捶桌哀叹。刚过五百的分数拿到普通班或许还能看,但在实验班依然是垫底,隔着中间的几十人和第一个名字遥遥相望。
谭允喜上眉梢地请儿子和老婆去吃牛排,结果谭城宣一顿饭吃的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谭允纳闷,分数提这么快,咋还不高兴哪?
谭城宣心道没有脸去找顾简要奖励了,有什么可高兴的。嘴上却道:“爸,我本来觉得能考的更好。”
谭母要为儿子的上进心高兴坏了,忙不迭地安慰他:“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高三考试有你练的。”
谭城宣兴致缺缺地啃牛排,跟老爸报备下午想去找顾简游泳。谭允纳闷道:“顾简他们家人都回乡下了,你不知道?”
“……回乡下?”
“老孟前几天请的假,说是家里老人过世了,回去办丧事。”
谭城宣立刻吃不下去了,顾简怎么这样,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三十六
顾简在农村待了一个多星期才回锦城,去世的是他二爷,二爷算是孟家年龄最长的老人,在村子里又颇有名望,可惜子息单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于是孟初远和几个兄弟回老家帮忙料理丧事。
顾简回来在家待了两三天,谭城宣上门找人。自从几月前谭城宣撞见孟初远家暴,孟初远一见他就十分尴尬,碍于谭允也不好发作,只暗示顾简学习为重,谭城宣不应多来打扰。
谭城宣装作没听懂,我行我素地拉顾简出门。
谭城宣在水里来回游了四五圈,趴在池边埋怨顾简:“你这人忒没良心,出去这么久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顾简打太极:“我没手机。”
谭城宣翻白眼:“你书桌上手机从来没见你用过。”
“本来就没什么用处。”
谭城宣再好的脾气也有点不住,这人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谭城宣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也跳起坐到池边,看着水面说话:“顾简,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顾简轻笑,“别闹。”觉得自己回答的太不认真有点伤人,又安抚道:“之前说好了考试之后给你奖励,你想要什么?”
谭城宣扭头看顾简,眼睛里既认真又有点伤心,“我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仅是现在,还有考大学以后。”
顾简被那视线压迫着,半响才低声道:“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起身往更衣室走。
谭城宣把人堵在更衣室,说话又快又急:“我不是逼你谈恋爱,只是要你一个保证。”
顾简几乎被那个词逗笑,“我同意以后呢?我们两就这么混到高中毕业?然后天各一方?不说我父母,你敢把这件事告诉你父母吗?三年五年后,说不定你已经忘了我了!”顾简深吸口气,继续道:“谭城宣,谈恋爱对我来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我也不想……总让自己陷入毫无把握的事情里。”
谭城宣极失望地闭下眼,舔舔唇道:“我知道,你总是不相信别人。可是顾简,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们坚持不了?”
谭城宣说完似乎极疲惫,垂着肩膀转身出了游泳馆。
顾简一个人走回家,坐在飘窗前看外面的行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又有多少人非要有所归属?
顾简长这么大,除了闪光的学习成绩,最大的长处应该就是懂得一个道理:想活的轻松,最好无欲无求。父母一生都在执着于已经逝去的东西,痛苦纠结的过完半生。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必需品,他与谭城宣这样的情况,明知会痛苦,何不尽早抽身。
顾简的生日在八月,他一早起床,盯着墙上的挂历看了半天,才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数字眼熟。顾简过生日的次数不多,小时候父母偶尔想起来,会买一个蛋糕,一家人别别扭扭的说几句祝福的话,生日就算过了。这几年孟初远脾气见涨,家里没什么安生日子,顾简几乎忘记生日应该干什么了。
顾简心里有隐隐约约的期待,他很久没有见到谭城宣,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专属于自己的日子里,顾简觉得谭城宣应该出现,即便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生日时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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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应该出现。
直到在家里等到十二点,顾简依然没有看到谭城宣的身影。
他靠在窗户上思考,为什么会觉得谭城宣应该出现?
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他喜欢我。
因为……我也喜欢他。
顾简在黑夜中睁亮眼,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伤害他?为什么不相信他?顾简,你凭什么说喜欢?
三十七
顾简第二天一早去谭家找人,他想了一整夜,很多事情从毫无头绪到一点点理清楚,好像踢掉了压在心口十几年的巨石,整个人似乎可以轻松地飞起来。
谭母却一脸遗憾的说:“城宣两星期前说他心情不好,想去乡下散心,去农村堂叔家了。小顾啊,你和城宣感情好,城宣有什么事,你知道的话能告诉阿姨吗?他走的时候很难过的样子。”
“阿姨,您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他。”
顾简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车,一路上把吃的早饭吐的干干净净。小山村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顾简背著书包沿着田间小路走,边走边向田里的人打听谭四叔家该往哪走。过了田梗是一个小池塘,池里的水被抽的只剩下底,池塘里站了不少人,都在猫着腰挖池底的莲藕。顾简继续往村子里走。
“顾简!”
顾简听着声音转身,看见池塘中央的谭城宣。大裤衩一半没到泥里,白背心上全是泥点,手里拿着一截莲藕,脸上既惊喜又似乎要哭,表情显得有点狰狞。
顾简本来准备了很多话,看到这幅形象的谭城宣,撑着膝盖大笑。
谭城宣从池塘里跑上来,赤着脚,双腿裹的全是淤泥,他激动地直结巴:“我、我还以为眼花了。”说完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想抬手挠头,看到手上都是泥又放下,举起右手的莲藕:“喏,我挖的,送给你。”
顾简要被他的样笑死,撇嘴道:“太脏了,回去洗洗。”
谭城宣热烈道:“你跟我来。”
谭四叔家院落很大,谭城宣带顾简和长辈打完招呼,又带着人去后院自己住的小屋。谭城宣舀了一瓢水倒进水井,然后开始压水井。一桶水摇上来,顾简在旁边帮忙取下来。谭城宣直接用水往身上冲,故意甩顾简满身。
顾简离他远点,坐在门槛上,“你怎么晒这么黑?”
谭城宣脱了上衣,身上的背心印黑白分明。麦色的脸现在变得黝黑,衬的咧开的牙齿格外白。谭城宣冲干净身上的泥巴,当着顾简面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大大咧咧地走进屋里换衣服。
顾简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谭城宣换好衣服也在门槛坐下,偏着头看顾简:“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来这儿?”
顾简和他对视,打了一路的腹稿此刻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谭城宣没穿上衣,身上还是湿淋淋的,顾简觉得那水分似乎往自己身上蒸腾着。两个人离的太近,顾简嘴唇抿了几抿,小声道:“对不起。”
谭城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不懂。”
顾简手指在膝盖上拳起,“我……我上次说谈恋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但你对我来说不是。”
谭城宣觉得要被头顶的日头烤化了,没有哪一年的夏天有这么热过,额头的汗珠越过眼睫往下滴,鬓边洗澡水未干又流出汗。
顾简说那句话用尽了勇气,这会和谭城宣大眼瞪小眼,不愿再开口。谭城宣像在玩射击,眼睛专注地盯着顾简,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不一会就像被人从头浇了盆水。
过了许久,谭城宣才颤着下唇道:“不反悔?”
顾简点头。
谭城宣才如释重负地一笑,俯身过去抱住顾简,轻碰一下就放开。这里人来人往,他不敢放肆。
烈日炎炎,两人坐在门槛这一会,一身衣服均已湿透。
夜里吃过晚饭,谭城宣带顾简去田埂边乘凉,乡间空气好,躺在草地上能看见漫天星辰。
谭城宣心情尚未平复,嘴里叼着马尾草,“顾简,我有点怕。”
顾简手枕在脑后,“怕什么?”
“我从小没缺过什么,长这么大,第一次天天惦记一个人,现在你在我身边,我想什么来什么,日子好的我都不敢信。”谭城宣撑起上身覆到顾简上方,看着他的眼睛:“你想通了对不对?”
顾简眼睫不断颤动:“我太悲观,总觉得未来很长,任何事都不会久远。可这样想太懦弱,我活着不是为了等死的,是为了当下,我不想将来后悔。”
谭城宣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
这次不同于上次的浅尝辄止,谭城宣用舌头挤开顾简的嘴唇,将那两片软肉含在自己唇间,慢慢啜吸。舌尖抵在顾简的牙齿上,一点一点往两排牙齿的中间试探。彼此都未曾在别人身上练过这项本事,此时的唇舌纠缠完全来自本能的冲动,动作并不得法,偶尔急切的刺探似乎也无法带来舒适。磕磕绊绊但又难舍难分。
小屋里只有一张木床,谭城宣在外面洗完澡进屋,顾简正盘腿在凉席上研究那一堆小石子。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五六个指节大小的小石头,长的也没什么特别,是干嘛用的?
谭城宣盘腿坐到对面,“这几天陪我小侄子玩这个来着。”他一看顾简那表情,就知道他童年肯定没碰过这东西。“我给你演示一遍。”
谭城宣抓起五个石子随手撒在床上,然后右手将一个石子扔上半空,同时用右手抓起席面上的一个石子,再往上接住那棵石子。第二次抓两个,第三次抓三个。
看起来挺简单,顾简跃跃欲试。谭城宣道:“咱两比赛,轮着玩怎么样?”
“好。”
顾简学着谭城宣的动作,第一局没玩几把,第二局才开始手顺。越玩兴致越高,石子也越扔越高。扔的越高越难接,谭城宣看的揪心,眼瞅着顾简右手外伸快要掉床下去,心惊胆战地把人拉回来。结果下一局,顾简往里扔,接石子时起身太快,又撞了谭城宣的头。
两个头磕一块一声脆响,顾简捂着脑袋倒床上笑成一团。
三十八
开学换了新教室,两边窗户上都是“当你坚定目标,全世界都为你让步”之类的高考励志宣传语。哪个同学一上午不来,位子上的试卷能埋住一个人。下课后很少再有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走廊聊天。高三,是真的来了。
许是顾雪照也意识到高三是人生转折点,对顾简的生活也开始上心,她开始试着去和邻居学做有营养的饭菜,在网上查家长应该怎么与备考的孩子沟通。顾简很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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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他在家里话少但是很会迎合父母的心思,当顾雪照试着去关怀他的心理时,往往被他的理智和懂事给堵了回来,一个想给,而另一个并不需要,倒不如从前的冷淡让人自在。
顾简想了想,好像长这么大,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说话的人只有谭城宣。
顾简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对父母是什么样的感情,要说多么深厚,倒也不是;但要说无动于衷,那也绝不可能。毕竟生养他,虽然这过程不美满,但也没有让他餐风露宿无枝可依。顾简偶尔会想像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一定要做一份喜欢的工作,有孩子一定要疼他爱他,要怜惜老婆呃,谭城宣貌似不需要他去怜惜。
谭城宣上了高三像变了个人,从前学习时总带着三分不情愿两分拖延,剩下五分全靠顾简撑。如今却仿佛突然发现学习乐趣似的,踏踏实实地按顾简的步骤来,不再偷懒耍滑。偶尔方少奇取笑他是不是失恋了,谭城宣就乐得摇头晃脑:“不考个好大学,长点本事,以后怎么娶老婆?”
马薇薇心知肚明,故意挑事:“哟,您这是要娶个天仙姐姐啊?”
顾简这会不在教室,谭城宣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马薇薇说:“比天仙妹子还难呐。”
马薇薇被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激的头皮发麻,心想谭城宣也怪可怜的,就算考上清华,也改不了婚姻法。
谭城宣倒不知道自己在马薇薇心里如此前路渺茫,他生性乐观,现在又和顾简瞒天过海的谈着小恋爱,日子美的冒泡。谭城宣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考上个牛?逼大学,拉着顾简这个功臣到父母面前一站,就不信他们好意思说二话。再说顾简这人帅成绩好的,上了大学还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眼馋,自己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他上同一所大学,再不济也要同一个地方,看紧了人,顺带好好把顾简那从娘胎里磨出来的悲观冷寂的性子给抚慰平了。
任重而道远,谭城宣觉得自己时间简直不够用。再看看月考成绩自己和顾简那两三百分的差距,恨不得一天生出48小时,好把从前浪掉的时间都补回来。
提高成绩这事,满分一百的话,从20分到60分容易,从70分到90分就非常困难。顾简一直就是95分往上那挂的,谭城宣高二突飞猛进之后,高三就一直吊在70档,提分提的及其困难。
连续两次月考成绩都没有太大起色,顾简本以为谭城宣要垂头丧气地使性子,结果他仍然干劲十足地埋头题海,丝毫不见颓势。只夜晚回家路上嚷嚷分数提不高心好累,非要顾简抱抱才揭开这茬。
顾简回到家里,顾雪照煲的汤正端上桌。顾雪照不喜欢厨房,为了儿子学了这么久,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只有煲汤。顾简现在吃饭也能品出个一二,偶尔会对顾雪照新学的菜式竖大拇指。
都说要想提升厨艺,必须有个捧场的,有个会吃的。孟初远从小苦日子过惯了,不在乎吃喝,这么多年对顾雪照做饭没多大表示。如今顾简就着夜晚吃饭那会,和顾雪照讨论一点厨间琐事,顾雪照有了自信,眼瞅着越做越好。这世上没有笨人,端看你上不上心。顾雪照婚后一颗心牢牢缠着孟初远,受尽折磨的同时也没有力去兼顾其他,这两三个月为儿子忙碌,反倒逐渐得了别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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