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外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减
听说那里面是她要去银行汇款的学,还有新学期的生活,满打满算都凑不到八千。
听说她家境不太好,这笔钱是从高二开始就存下的,听说她这个暑期打了叁份工。
听说……
厉挺站在远处,看着她慢慢蹲下身子。
无人问津的堤坝上,渺小的人缩成一团,情绪崩溃的临界点,止不住颤抖的肩膀,捂嘴哭得很用力,压抑着呜咽低诉,被风卷挟着漏出几声。
或者不是伤心,而是无能为力后的徒劳发泄。
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她会不会纵身跳下去,很快又推翻了这个谬论。
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不愿给人添麻烦,不愿平白无故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她好像习惯了无条件去接受一个又一个不好的结果。
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厉挺觉得这话太片面。
不然为什么。
此时此刻,顾希安所有的无助与悲伤,穿过无声到垂泣折射到自己身体里,发酵,爆炸。
不然为什么。
感同身受的海啸般的窒闷蹿到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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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厉挺:能不能gkd
顾希安:???
理查德外卖 17
大约是电影的余韵犹在,顾希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眠。
耳畔回响起那句猝不及防的话。
几个小时前。
从江边漫步,找到了一站外的地铁口,从安检,进站,换线,再步行,他一路跟着,直接跟到了她家楼下。
时间已经跳过七点。
并不温暖的夜晚少了活泼和喧嚣,路上没什么人,偶有觅食的流浪猫蹑手蹑脚地蹿过。
清冷的明暗线堆迭出憧憧的影,空气里满是肃寒,刺激着每一次呼吸,她淡淡的神情,以及他的刻意……
一切都是如此的生硬,难气馁。
路灯的光晕洒下一地糖霜,引人错意,并不热络的两个人散发着奇怪的甜度。
好像到了不得不开口的时候。
沉默了全程的人终于出声了,述说的不是“再见”,而是那句踌躇再叁的话。
“顾希安,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男人垂眼,坦率真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他字字斟酌后的一撇一捺。
话音落地,她蓦地抬眸,眼里的慌和乱不分伯仲。
是讶异他的直白,也恍然先前种种巧合都有了出处。
到底还是露了马脚。
“像这样推荐自己还是第一次,是有点傻。”
说完也跟着笑了,好看的脸上难得生出几分赧然,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眼眸,又忍不住想解释什么。
“与其花时间去结实陌生人重新建立关系,不如在现有资源里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从效率和时间成本的角度出发,我的建议可行性很高。”
公式化的口吻将原本的尴尬氛围拉到了正常维度,厉挺看着她由错愕到释然的神色,暂时安了心。
到最后顾希安也没有表态,或者说,是他没有给她回绝的机会。
打好了的腹稿还未脱口,视野里逐渐变小的身影愈走愈远,她再一次深切体会到落后于人是什么感觉。
果然。
比悬疑剧更烧脑的是,人的心。
唐突的对白消化在一夜失眠里,前后矛盾的行为,不明朗的用意,总之无解。
翌日,抛开心底的惴惴不安,顾希安强迫自己将思绪集中在工作里。
话虽如此,生怕到什么邀约微信,脑海里想了至少十条拒绝的借口,随时备用。
应该是她多心了,高度警惕的神经绷紧了两天,厉挺没再出现,连微信界面都是许久之前的那一条询问地址。
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这才合理啊,顾希安觉得。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班,下班,医院,如此反复。
///
京西医疗中心。
最近几条报道跟的晚,顾希安到达医院时,总是比与其晚。
白天照料的护工阿姨六点准时下班,她紧赶慢赶还是补不了这段空档期。
到达住院部楼下,电梯到了,门一开,迎面撞见了给她出难题的人。
“刚下班?”
厉挺看见她,也不着急出电梯了,拣着寻常话问候。
“嗯。”顾希安决定等另一部电梯。
她不进来,那他就出去。
住院部楼层多,来探病的人每一层都有,停停走走,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爬得比蜗牛还慢。
走廊上的男女,她盯着层数,食指不自觉轻点着,些许不耐;他站在女孩身侧,眼睑落在正前方,余光里全是她。
电梯到了,顾希安逃似的走进去,厉挺紧跟其后,一样站在她身旁。
这就很明显了。
才从楼上下来,又上去,他几个意思。
“你去几楼?”甚至连楼层都没按。
厉挺:“七楼。”
那是她按的楼层,顾希安皱了皱眉,“骨伤科不在这一层。”
厉挺直言不讳,“嗯,我找你。”
病房里。
朱素梅半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笑,听着旁边人喋喋不休,偶尔还能回应一二。
气氛算得上融洽。
顾希安走进去时,聊得热络的两人不约而同噤了声,齐刷刷转过头看向她,眼睛亮亮的,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柜子上的玻璃瓶换了新的花材,春意盎然,床头放着一盘洗好的车厘子,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有人来过啊,奶奶。”
“说是你的朋友,还以为你知道呢。”
住院期间,除了家里人的例行照顾,鲜少有外人来探望,老太太也很纳闷。
“有说名字吗。”
“说了,是叫小李吧,”边说着,像是不确定似的,突然去问隔壁床,“瞧我这记性,转头就忘了。”
“叫李廷,我还记着呢。”
曾奶奶咬了一口切好的香雪梨,确实爽口。
“对对,傍晚来的,坐着陪了好一会儿,刚走没多久。”
提示很准,轻易锁定在那个具象的人身上。
顾希安没有作声,老太太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忧心忡忡地问:“是认识的吗。”
“嗯,没事。”她安抚地笑了笑。
///
住院部的后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
天气好的时候,病患们都喜欢来这里散步晒太阳,一到晚上,并不完善的灯光效果将四周围衬得尤其静谧阴森。
如果不是特意往之,没什么人会到这里转悠。
例如,他们。
沉默不语的两个人在公园里顺时针绕了一圈,回到最初的起点。
“谢谢你来看我奶奶。”
分道扬镳之前,她把欠他的道谢补上。
厉挺问:“奶奶生了什么病。”
敏感地察觉到主语紊乱后,顾希安望着他,心想着怎么把他们之间的种种交错整理清晰。
其实并不容易。
轻叹一口气,她走到附近的公共长凳上坐下。
“帕金森,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无法根治。”
明明是难过的字眼,用平静的口吻叙述,失落里多添了一层无力感。
“会好起来的。”他说道,言辞诚恳。
顾希安下意识摇头,顿了顿,似乎想通了什么,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厉挺,你了解我多少。”开口便是利刃出鞘。
关于她,学历,工作,家境,关于“顾希安”这名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大概一无所知,才会觉得他们之间可以有选择和余地。
“你考虑好了?”
男人皱了皱眉,耐心等待。
“怎么说呢,听到你的提议后第一反应是逃避,所以不算考虑。”
只是不打算接受。
“那晚的话给你压力了,是吗。”
“有一点。”
“那就忘了吧。”起没藏好的消沉,他抬眼,反而坚定。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他,难诧异。
男人又道:“忘记我说过的话,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这么好说话吗。
一肚子的措辞只字未提,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希安不信了。
厉挺:“就当朋友吧,偶尔联络,互相帮助,无需避讳,那种让彼此都舒服的关系。”
“呃,哦……”她被动点了点头。
“答应得这么勉强吗。”他揶揄着。
“不是,”顾希安微微颔首,“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以为我会穷追不舍?”
其实是的,她在心里补充。
回顾他们之间无厘头的种种,顾希安很容易将厉挺划分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别里。
嘴角扬起,男人往身后一靠,伸了个懒腰后,手臂自然搭在她的单边肩膀上。
“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撩我,挑花眼了都。”
“这样很好啊。”
她点头肯定道,尤其认真的口吻,是发自内心的祝贺呢。
“顾希安,你真无趣。”
厉挺仰天感慨道,手指犯痒一个脑瓜嘣儿弹在她的额头上。
连玩笑话都能当真的,大概只有她了。
“喂。”她抗议道。
身子往后一撤,顺势推开他的手,看着恶作剧得逞的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揉着额头的伤处,有点痛。
“小气劲儿,不然我让你掐回来好了。”
“幼稚。”
顾希安起身,往住院大楼的方向走。
哟,会回嘴了,好现象。
厉挺跟在她边上,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他又不安分地逗得她几次跳脚。
小道上洋溢着男人爽朗的大笑,和女孩忍耐过后的几声“喂”。
天呐,她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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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外卖 18
在接受了“朋友”的设定后,确实如同厉挺所言,对这段关系的纠结少了许多。
心情的变化主要来自于顾希安。
她有朋友,又没什么朋友,因为稀少,所有珍重。
在顾希安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有类别可分。
轻重缓急,先来后到。
学校里是同学,上班后是同事,同坐一部地铁的是路人,同坐一架飞机的是旅人。
她把这一路遇到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划分得格外严谨,像一个缜密确的机器,用无数条苛刻的准则将一切不确定性拒之门外。最后,能够破格进入私领域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寥寥无几。
父母离异后,顾希安随母亲回到阳城,在这里生活,学习,像是翻去了旧篇章一般,从此开启新的人生。
初到陌生环境,转学生的统一特点,沉默,堂皇,不合群,以及接受孤独。
活泼点的转学生两个星期就可以和同班同学打成一片,普通的转学生在半学期的磨合下就能融入班集体。
当然,也有例外。
顾希安应当属于最慢热的那一类。
将“学生”身份完美诠释,她专注,认真,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新同学对她的印象皆来自于各科老师的赞扬。
不需要借助好性格或好外貌去赢得认可,在这个大前提下,能否融入新环境也变得不那么要紧。
就这样过了一学期,一学年,在如何自处的界定里,她找到了自在和平衡。
和高水晶结识,是在顾希安的初中时代。
新阶段,新面孔,大家像是一盘被打散的棋面,黑白子混揉在一起,再被分门别类。
比起旁人的新鲜劲,顾希安显得尤其安静,不热情亦不参与。
过分单调并无意外的生活曲线,大概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紧接着给她准备了大惊喜。
拥有一个过分热烈,跳跃,耀眼的闪光同桌,顾希安再也无法安静待在自己的“隐形壳”里。
被高水晶“烦扰吵闹”的学生时光,是现如今回忆也会不自觉笑起来的青春年少。
顾希安从小到大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只有高水晶。
过了这一晚,朋友的圈圈里又多了一个人。
虽然是对方提出的,但她没立时回绝,怎么算都是默认了。
所以,后悔了吗。
在看到厉挺每日一问的微信邀约后,顾希安无奈叹了一口气。
嗯,好像是草率了。
///
入夜后,病房外的走廊上。
值班护士的最后一轮查房结束,看到公共座椅上的人,见怪不怪地打招呼。
“还加班呢。”
“是啊。”顾希安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抬眸笑了笑,“你也辛苦了。”
“哎,都一样。”护士小姐回了个无奈的笑,抱着登记簿回到值班岗位。
谁说不是呢。
编辑完最后一个字,检查无误后,她微仰头,扭动着僵硬生疼的脖子。
视线落到屏幕右上角,笔记本已经启动了低电量提示,仅剩百分之九,不敢耽搁,连忙将保存好的文件共享到工作云盘。
划去待办事宜的最后一项,这一天的工作才算圆满完成。
合上电脑,顾希安分出心思看了眼手机,除了几条日常推送,又只有他了。
消息发送于一小时前,是语音,问的还是先前没作答的约。
思索后她开始打字,习惯先说一句谢,然后是委婉的托辞。
语音电话来的很快,几乎是一瞬间,顾希安发现了,厉挺不喜欢文字沟通。
“还不睡啊。”
他好像有一种将开场白修饰自然的能力。
刚过十点,如果算作成年人的入睡时间好像太早。
顾希安:“你不是也没睡么。”
“嗯,在等回复。”少了主语的话变得模棱两可。
“……”
再怎么不愿意对号入座,但好像说得就是她了。
是了,比起第一时间回复信息的他,顾希安觉得自己确实失礼,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怪他太直白。
话到嘴边的一句辩驳,“如果等不到呢。”
电话那头的人低声笑出来,“感觉能等到,我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他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往往这时候,都是以顾希安沉默不语尾。
“看中医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周末可以么,我开车……”
跳过她的尴尬,厉挺问起了正事。
“我不想去。”很少听见她回绝得如此果断。
他像是料到了,“怕麻烦?”
就当是吧,顾希安敷衍着嗯了声。
“现在的中药都做成即食袋装,加热一下就行,那个中医馆特别有名,会根据不同的体质给出饮食方案,比吃药管用……”
连怎么劝说都准备好了。
低缓的碎碎念不见停,站在窗边的人开始游离。
“急症”两个大字在暗色里闪着警告色,刺眼的救护车灯划破夜空,白袍,求助的手,奔跑的人们,画面一闪而过,凌乱的表象下是分秒必争的决心。
分散的思绪又落在耳畔,他好像终于讲完了。
“你对朋友都这么热心吗。”顾希安问道。
“对朋友热心不好吗。”
“好……没有不好。”她应得仓促,多少有些磕绊。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我来接你,是上次送你回去的地址吧。”
“……”她好像还没有答应。
“可能要早起,八点出发可以吗。”
“厉挺……”
“嗯,我在。”
“或者你把医生信息给我吧,我自己去。”
退而求其次,她惯性躲避。
男人轻叹一声,坦诚相告,话语里渲染几分凄凉感。
“不瞒你说,其实是我要去看。只是觉得连看医生都是一个人的话实在太惨了。所以一起去吧,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两个字像一道紧箍咒压在顾希安的头顶,为什么他总能找到无法回驳的理由。
沉默半晌后,她开口道:“周六上午八点,是吗。”
“是,八点,我来接你。”
他回应得很快,生怕她转过弯来就反悔了。
“麻烦你了。”
电话那边的人轻声笑了出来,“你对朋友都这么客气吗。”
拿她先前的句式换汤不换药地问道。
顾希安也想回一句,对朋友客气不好吗,转念一想,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她被噎得很彻底。
和厉挺的第不知几次交锋,结局却是惊人得相似。
比挫败感更震慑的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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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春节的福,断更这么多天没人催我。
感恩,比心。
理查德外卖 19
那家中医馆确实很有名,早八点出发,横跨半个城,到的时候一楼大厅已然座无虚席。
乍一眼望去,大多是年纪相仿的人,中老年反而少,这现象着实新颖,习惯使然,顾希安打开手机备忘将素材记录在案。
刚被叫进去两人,等候区空出位来,厉挺拉着她过去坐,掌心贴合的部位依旧是手腕。
分寸感这件事,他把握得很好,准地将她置于“如果指责就会显得太矫情”的阈值内。
“有急事吗。”厉挺问。
从进门开始,她就没放下过手机,想必是要紧事。
顾希安:“没,只是习惯把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例如?”他纳闷地问。
大概是不觉得一眼望去的人和物有什么可记录的。
顾希安一笔带过地解释:“中医馆的地理位置,就诊人群的男女比例,年龄基数,甚至叫号系统的科学性,都很值得追踪报道。”
厉挺听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明思议地笑了一下,而后又无奈摇头,轻声嘀咕着:“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夸你细心还是粗心。”
“什么。”
顾希安自然是心细的,那么悄声的一句话都被她捕捉到。
“没什么。”
男人耸肩,转而换了个话题。
“我挺好奇的,你后来怎么想着当记者了。”
“新闻系毕业,当记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瞧他问了一个多傻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学生时期你最出色的科目应该是数学。”
正常逻辑都会选择更占优势的理工科专业。
“你记错了。”
“嗯?”
她看着他,满脸诚恳:“我不偏科。”
厉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被她不经意的俏皮轻松撂倒,瞬时扶额笑出了声,语气却佯装懊恼。
“喂喂,过分了啊,不带这么炫耀自己的。”
不偏科的言下之意,是每一科都很出色。
他听出来了啊。
顾希安垂下眼睑,并未反驳。
瞎聊确实是打发空闲的最好选择,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时间消磨得特别快。
等了大半个钟头,终于轮到他们了。
整个看诊过程都很正常,只是在中医师问到“例假准不准”时,顾希安很尴尬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他面色如常,并未见异样,许是没听清,又或是听到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顾希安硬着头皮摇了摇头,心里郁闷极了。
奇怪,明明挂了两个号,他都看完了怎么还待着不走,多尴尬。
号完脉,中医师紧接着望闻问切了一番,立刻有了结论,规整的软毛正楷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
得亏她自觉,养成了细嚼慢咽的好习惯,脾胃的问题相较于当代的年轻人而言并不算严重,反而体弱和气血不足才该警惕。
厉挺本意是带她来调理肠胃的,没成想还看出了其他症结所在。
也好,一并治了。
///
回程的车上,顾希安抱着一袋子即食中药,手里举着那张药膳食谱,前后左右地看着,格外认真。
从余光瞄过去,副驾驶座的那张小脸皱成一团,苦思冥想的样子,难得,又可爱。
她看了很久了,至少有二十分钟。
厉挺:“复杂吗。”
“什么?”
“中医给的食谱,很难操作吗。”
将纸折迭好进包里,顾希安轻声道:“不算难,只是在考虑怎么规划时间比较合理。”
是啊,她一周五天都要往医院赶,压根没有什么私人时间用来煲汤煮粥。
“我可以找人……”
“不用。”
终于这一次,她找对了时机。
厉挺皱了皱眉,想着再找什么无懈可击的理由能说服她。
顾希安也在思忖着措辞,想着怎么才能将自己的意思简单明了地表述给他知。
“你真的帮我很多了,相反的,我好像不能为你做什么,这种失衡感会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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