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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洞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裎山大王
云天外,山林海,鲜妍吻人间。
刘小哨坐到崖边,坐在土沙上,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点开最近播放。
白长的耳机线像在裤袋里大打了一场,左边的说“这么热的天这么小个兜你能不能往边儿上窜窜,就你胖,你挪挪地方不行吗,臭不要脸。”右边的脾气也大受不了委屈赶紧回嘴“说谁臭不要脸呢,你臭不要脸你才胖,你咋不往边上挪呢,要挪你挪,老子不挪。”左边的霸道惯了又来句“瞧把你能的,还敢跟老子顶嘴了!你瞅啥!”“瞅你咋地!”“来干一下子呗!”“来!谁怕谁!”估计就是这般,才打成这样,要刘小哨评评理,两端线搅缠成一团难理难解的绳结,分不出谁输谁赢,他干脆将两只耳机各塞入耳中,杂乱的团线垂在颈前,爱谁谁,懒得管了。
两腿分开脚踩上崖岩,刘小哨陶醉于美妙音乐之中,双手搭在膝上好不自在。歌切到节奏快的时候,他摇头晃脑起来,一脚点地离地打拍,就差嘴里叼根牙签。
不知坐了多久,腿都坐麻了,他回头找马。
壮家伙离他不远,还是耸搭着脑袋,太阳光灿灿洒下晒得马毛油亮,飞虫落到马背上,它不耐地甩起马尾,却像是跟着他耳机里的狂浪一起摇摆。
刘小哨关了音乐,壮家伙还不停地甩啊甩,马尾辫又黑又长,像姑娘展腰跃舞那样飘逸漂亮。
将手机和耳机都揣回裤袋,他蹭地起身,刚转向对面,运动鞋滑开崖岩的沙石,那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灿阳直射眼眶将他的视线蒙出一片白茫,他站不稳,心下大躁迈开腿,一声惊叫划破长空。
下一瞬是强烈的失重感,刘小哨“啊!”地一下喊醒自己,急情中他的右手抓住了崖壁,求生欲窜满血液,他的身子坠在空中,冷风袭遍他的全身,大风呼啸卷起他额前碎发,从头顶灌到脚下。
心中的鼓面就要被敲破,他不敢低头看,他知道,脚下是万丈深渊。
壁陡岩松,周边几颗大粒砂石滚落下来,一颗正中刘小哨的额头,“砰!”地撞砸皮肉,是浸骨敲心的痛,他呼叫不出声,双腿悬在空中够不到支撑,他无法发力,他摇摇欲坠,他勉强抓着那块已经松动的黑岩。
一秒生光一秒亡,他盯着眼前,尘埃飞去,将落入他的眼中,云朵停顿在额顶,似在宣判他的结局。
喉口沙沙嘶哑地想要说一句话,但那只手臂再也无力了,延出的崖岩再也不能承重,它“咔吧”一声裂出宽缝,他绝望地看着它渐渐向白茫妥协,他们要一起坠渊。
他闭上眼,正与天空说再见。崖前突有阴影笼罩下来,宽厚有力的大掌一把握住他的腕子。
刘小哨猛地睁眼,卒然间。





狐狸洞天 32.银哨
大掌狠攥他向上拉,磁性有力的男声送入他双耳:“小伙子!别怕!”
男人又伸来一只手掌,五指递进刘小哨的手心:“抓紧我的手!”
一只攥着腕子,一只握着手心,男人咬牙一步步将他往安全的方向拉拽,刘小哨吃力地跟着他的手劲朝上攀登。男人的太阳穴边攒起青筋,手臂上肌肉贲张,他身后的女人正拉着他的腰帮他稳住重心。
白茫被沸腾撞散,刘小哨奋命反握他的宽掌,嘶吼从口中迸出,双向的努力贯穿崖壁,他想活下去,他要活下去!
崖上二人将刘小哨拉回到崖岸,拽着他跑出几米远,惊得马儿扬蹄跑开。他们跑到绝对安全的区域后,一男一女双双倒地吞气呼喘。
刘小哨也瘫坐在草地上,魂和魄还没归位,他的呼哧带喘比马儿还急,不知他在看什么,想什么,他目光空洞呆滞,白背心被浸湿,灿阳被剪了一半仍照得人眼昏,酷暑闷热仍令他背后冷汗涔涔。
男人利索的寸头抵在草上,汗珠也顺着他的鬓角滴滑下来,女人躺在他身边跟着急喘,他倏地侧身面向她检查:“狐狸,有没有伤到哪里?”
女人摇头以作回答,嘴里还喘着,丹凤眼直视绵绵的云朵,她抬腕伸向它们,它们调皮地往一边躲去,让她触了个空,她的指落回自己,抚了抚眼角下的泪痣。
“江狗,这里动了一下。”
男人从她的腿边极速移到胸前,急问:“哪里痛?怎么痛?我看看,现在还痛吗?”
女人噗嗤笑出声,指还抚着自己的泪痣,胸前起伏没有刚才那般激烈了,她噗笑望向眼前的男人:“动!”
“是动了一下,不是痛了一下!江狗啊,你的耳朵别要了,就这还当警察呢,用这耳朵办案能听见东西吗?哈哈哈……”
男人看她没受伤还有力气取笑他,拨开她耳边的海藻发揪住她耳朵假装咬牙斥她:“你的耳朵才别要了。”
发丝贴在耳后,露出耳垂上一颗钻石耳钉,白钻致闪烁出迷人炫,更衬得她骨媚肌润。
“我看看,哟,谁给你买的耳钻这么漂亮。”
她撩了把头发,丹凤眼弯起勾唇扯淡:“我男朋友买的啦,放心吧我跟你出来玩他不知道的,咱们俩偷偷的谁也不告诉,等我回去了骗他的钱给你也买一对儿大耳钻,咱俩凑情侣款!”
男人边听边笑,转身时看见另一边的小伙子还呆坐着神游,他撇嘴跟女人扯淡:“咱们的事瞒不住了,那小孩就知道,万一他告诉你男朋友,我的腿应该就没了。”
她起身走过去,在刘小哨身前站定,看他还惊魂未定的样子,是真的被吓住了。也确实如此,谁经历那样危险时刻都不可能轻松的一笑而过,他甚至会做噩梦,有心理阴影。那样千钧一发,命都要丢了,没有人会不惊心,如果不是他们路过时看到他失足掉崖,这孩子……
她蹲在他身边轻抚他的脊背,感觉到他在抖,也感受到他害怕极了,她轻声安慰:“好孩子,你福大命大,以后一定也会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刘小哨回过神,听到她的话也知是安慰,但他顿时血液沸腾起来,他还没有道一句谢。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给她磕头,吓得她也跟着“扑通”一声压在草上,她连忙扶住刘小哨的双臂大喊:“不要不要!你这样真会折煞我的,快起来,好孩子快起来!”
男人手里拿了瓶新的矿泉水,走近时正见两人对跪的一幕,他跟着蹲下,将刘小哨扶起身,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了他。
刘小哨不知该怎么办,嘴里道了一万句谢谢,两人不让他再跪再磕头,他接了矿泉水咕咚喝下,水珠顺着嘴角缓缓淌到喉结,他抬手抹开,水在眼眶里充着含着。
再看两人,男人一身正气,黑短袖被力量撑起,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刘小哨的目光落到男人的大掌上,他的无名指上戴了只铂金戒,她的无名指上也戴了钻戒。
他要记住恩人的样子,刘小哨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还没呢,就快了,昨天刚领证,下下个月我们就办婚礼。”她美滋滋地抢答,一点没有羞涩扭捏,丹凤眼笑得弯弯,幸福都写在脸上。
男孩点头祝福,她想到刚才救人的一幕,从裙袋里掏出一条项链,链条摇摆在掌下一闪一闪,她摊开手掌看着它说道:“刚才都没听到你呼救,不叫的话别人怎么能知道你需要帮助呢。”
她捏住吊坠,一手拿着链条绕到男孩颈后,两手一松一合替他戴好。
“项链送你,它是可以吹响的哦,以后遇到麻烦你就吹响它,别人一定能听到,也一定会赶来帮你。”
刘小哨低头看向吊坠,双手忍不住去摸它抚它,胸前突然有了重量,它面平光滑,凉凉的,也热热的,是一只银色口哨。




狐狸洞天 33.亡河
男孩摆弄几下银哨,半瓶水润过吼却还是觉得口干,鼻里紧紧地聚着,好像在憋着酸。
“这个给我了,那你呢?你不需要了吗?”
银哨迎光反射出耀目颜色,她听了一脸娇笑,丹凤眼挑起瞟向身旁的男人:“他会再送我一只的。”
下颌一扬眯起眼:“对吧?江狗。”
男人点头承认,眼里都是宠溺,同时也暗瞄男孩几眼,总觉得这男孩面熟,兴许是见过的。
她挪了两步离得男孩更近,胳膊肘微抬轻碰他炫耀:“帅吧,他是警察。” 话里都是骄傲。
很帅、很美。郎才女貌,男孩用神情回答她、肯定她。
她得意地又笑起来,揉揉男孩额前的碎发后再指向吊坠:“你吹一下它,试试能不能吹响。”
男孩捏着吊坠,哨嘴贴上唇缝,他丹田发力吹响银哨,温热从管腔冲出,“嘘”地尖锐鸣响将自己唤醒。
胡梨追着羊群跑回草坡,她两指圈起向内弯曲搁在唇舌中,空气呼出,又是一声哨响。
世间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和一件饰物的相遇,也会有一段思绪。
刘小哨一眼望到她,他记得恩人的模样,胡梨跳上草坡,在羊群中玩乐得像个小孩子。
“是。”银哨吊坠捏在手里,食指抠上方正的气孔,他低头对银哨说:“她救过我的命。”
他的气息吹进哨子的气孔,将回忆吹回另一个时间。
陆成坤抱臂颌首,他猜不到,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该他问。
身后传来巨响,两人转头去看,老周已经喝成醉人,半张脸趴在圆桌上“吭呼”打鼾,一条胳膊懒散垂在桌沿边,不知何时被打翻的酒瓶斜斜倒出柠黄色,大流啤酒将他的裤腿渗透,老周毫无反应,呼噜声此起彼伏独具节奏。
陆成宥坐在老周的对面,捂着额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谁能想到老周秀气漂亮文静矜持温柔的外表下,藏着比光膀子老头还凶猛的酒鼾声。
客栈里的人要守规矩,十一点之前要回客栈,小酒馆也一样,老周在十一点之前也得回小酒馆。但是他喝成这幅屌样子是绝不可能泼一盆冰块砸醒的,眼见天色渐暗,几人商议送老周回小酒馆。
一个扛上半身,一个扛下半身,刘小哨用头顶着老周的后腰,怪不得都说死沉死沉的,原来死人这么沉,他们了半天劲也抬不动他。
胡梨离老远看到木楼前的几人绕着老周团团转,一会儿举脑袋一会儿撂胳膊的。老周睡着了也不老实,黑发糊住了半张脸,谁碰他他好像有知觉似的,拳也挥腿也蹬,比划了好一阵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晚节。
她蹭蹭往回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折腾啥。
陆成坤弯腰擦汗突来了句:“看着挺瘦的,没想到比猪还沉。这吨位只能拖脖子拖回小酒馆了。”
她站在圈外啧啧两声摇头道:“拖脖子多难看啊,咱们这交情,即使老周睡着了,也不能让老周那么没面子。”
胡梨叫于嫂嫂找只长棍子来,两捆麻绳将老周的双手双脚系吊在长棍上,她拍几下手拍掉灰尘,小场面,稳得住。兄弟俩一人担一边抬猪似的将老周拎起,暗叹这就是山里人的智慧。
就快爬到半山腰,刘小哨得赶羊回家,他们在小酒馆附近告别,兄弟二人将老周扛回小酒馆,再出来时见胡梨呆坐在木桩上。
胡梨想起上次抄小道回客栈的夜晚,那晚遇上杀人魔管了不该管的事,“付出代价”、“自食恶果”这八个字她嚼了无数遍,她不想再走那条路,见兄弟俩出来了,她指向小酒馆的西侧:“咱们今天换条道走。”
他们朝西走下山腰,磨磨蹭蹭走过一里地,河水背靠大山哗哗流响,陆成坤的一双腿灌了铅迈不动,用眼梭巡这条河。
陆成宥忽地顿足望向河流,好似一股、两股磁流凶猛地将他拉入螺旋状的漩涡,冰凉河水淹过他的头顶,灌入鼻腔。他看到自己在水中闭眼挣扎,涛怒湍急激疾,怒涛撕咬他的肉身,兽嚎在耳边叫嚣。
畔边有影梭过,是白衬衫与球鞋。
雾弹砰爆,真相涌来。




狐狸洞天 34.事因
兄弟二人相视一瞬,陆成坤率先开口:“狐狸,这里原本就是一道河吗?”
胡梨被问得一懵,她对这片也不怎么熟悉,平日里不常出门,也很少走这条路,这里原本是不是一道河她还真说不准,不过这些山河应该几百年前就在这里坐啊躺的了。
她猜的。
石块压着河水,天快黑了,现在已经冻得她胳膊上浮起一层细密疙瘩,夜里会越来越冷,见陆成宥僵站不动,胡梨上前拍住他肩:“应该是吧,怎么了?”
陆成宥的肩垮下一瞬,不知浑身到底是僵还是软,呼气声明显带着恐惧,他朝陆成坤喊:“哥!你也是在这?”
陆成坤走回来点头,鞋头踢抛起颗碎石子,碎石落地砸在平铺的石堆上,“啪叽”声牵引人去寻它的位置。他弯腰捡起那颗石子,手肘向后一扬再向前将它扔出,石子砰砰砰叁下,点着河面打出圆圈波纹。
两人静静守着那片河,等它的反应。
与想象的不同,河里什么也没有。
胡梨琢磨不透,他们俩这幅样子,是要下河洗澡?还是要捉河中鱼虾龟鳖?
“狐狸,我就是在这道河的岸边醒的。”
河水浸肤的异样感,凉得令他毛骨悚然,那日午后的奇遇情节正如这片瘆人冰河,正一点一滴地往他脑内注入。
*
陆成宥没考上公务员,妈妈搜罗了一堆招应届毕业生的应聘信息,妈妈给他做好了简历,挨个公司投挨个公司问。
那天一大早妈妈熨烫好白衬衫和西裤,陆成宥第一次穿皮鞋,有点板脚,在客厅里刚踢踏了几下正巧撞上妈妈端来的早餐,一碰一扬紫菜蛋花汤洒了半碗出去,冒着热气的汤汁泼上他的新皮鞋,妈妈放下碗立刻蹲到他脚边要擦。
手里没有抹布,妈妈卷起袖子就要碰上皮鞋,他两脚一分连忙躲开,语气极重喊她:“妈!你腰不好你总蹲上蹲下的干什么啊!我自己擦!”
“你擦不干净!脱下来妈妈给你擦,你快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面试呢!”
她端着汤碗往厨房走,拿起抹布倒上洗洁,一边搓揉一边朝客厅大声道:“陆成宥!还不快点去吃饭,菜都要凉了,别磨磨蹭蹭的站在那,你今天要面试的公司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名声大工资高,说出去也好听。你一定要给妈妈好好表现,哥哥那么有出息,你不能整天只想着玩,面试一定要通过,不然你就太没用了!”
面试时间定在上午十点钟,陆成宥穿戴整齐出了家门,妈妈就趴在窗台上看他下楼,指甲刮挠在小腿处,看他走出小区,又刮挠手臂,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
面试结束,陆成宥约了同学一起去学校打篮球,他得先回家换套衣服换双鞋,衬衫西裤太正式也太一丝不苟了,他穿不惯。
刚换上球鞋,妈妈拎着菜兜拧钥匙开门。 他一手把着卫衣,一手解扣子,还没来得及换上,手机信息提示音打了个响,从裤袋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对话框的一边发来黑字:上山bbq
他双手握着手机回复:不打篮球了?
对面直接一条语音发过来:“还打什么篮球啊,你面试百分之百能过,过了以后可就是打工狗了,打工赚钱攒首付娶媳妇生孩子,就你妈那个性格还能让你消停?赶紧来吧老兄,这可是你最后的狂欢了,咱们上山烤个肉喝箱酒多爽啊,对了,我多叫几个,你先去,我们一车一会儿就过去。”
陆成宥听完近60秒的微信语音有些犹豫,他更想打篮球,正要婉拒,恰这时塑料袋摩擦的哗哗声响跟近,他看向手机屏幕,黑屏里反照出妈妈触手可及的身影。
他倏然回头,妈妈查岗似的盘问:“陆成宥!和谁打电话呢?男的女的?”
“妈!你怎么不敲门呢!”
“我在自己家里敲什么门,你有什么隐私是妈妈不能知道的?和谁打电话呢?”
“我都二十多岁了,不用什么事都详细跟你汇报吧,你别管了。”
“你二十几岁还是叁十几岁不都是个小孩吗?你就像永远长不大似的,我真搞不明白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哥哥什么事都做到最好,你什么事都做到最差,我管你怎么了,父母管儿女是天经地义!我管你还不是为了你好?”
听妈妈的那些唠叨,他只觉得窒息,积压已久的情绪都轰隆爆发,没错,妈妈这个性格一辈子都绕不了他,他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哥哥就是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小孩”,他永远被迫地跟哥哥做比较。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干脆地做一次自己。
打消几分钟前的犹豫,陆成宥甩掉卫衣转身往外走。




狐狸洞天 35.茶馆
室温骤降,妈妈反应不及,手里的菜袋子被扔到地板上,几只橘子相继滚动出来,她跟在他身后又喊:“陆成宥!今天面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通过?你穿的这是什么鞋子?是不是又去打篮球了?面试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今天哥哥调休晚上会回来吃饭……陆成宥!你干嘛去!你给我回来!”
“砰!”地关门声震到墙边绿植吓得直打颤,她气哄哄踢飞拖鞋,大步大步走到窗台边看楼下的动静,看到小儿子抓揉碎发走出小区,她拿起手机给陆成坤打电话。
陆成宥打车去了醉云山,那一车的人在电话那头说刚在逛超市买调料和食材,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他踩着球鞋慢悠悠地爬山,脚下缓行,心口却堵着气。以前妈妈说什么他从来不顶嘴,可今天他就像一只被举到高空迎风灌满空气的塑料袋,袋口被突然勒住系紧,憋得他鼓鼓的,胀胀的。
爬了有十多分钟,掏出手机给群里发了定位,一会儿大家就在这里烧烤,这个地形看着还不错,周围是青山绿水,后面是一大块平坦草地,可以坐下来歇息,也方便支烧烤架,前面还有个茶馆,一看到茶馆,他忽觉口渴。
他奔着茶馆的方向大步流星,是间矮木房,木门上悬挂一块匾,木匾红字,刻着“醉云山茶馆”,因为背后的大山太高太雄伟,所以就显得这间木构房又小又窄,他站在门外猜里面最多只能放两张桌椅。
陆成宥口干难耐,迫不及待迈向前去拉开木门,午后的烈阳跟着木门开合的长度窜射进屋。
他眼前只看得到红色,像纱、像血、像蛊,干燥的空气裹挟尘屑钻进鼻腔,他猛咳一声,闭眼打了个喷嚏。
“咚……咚……咚咚……”他听到鞋根踩上木板的脆响,陆成宥努力睁眼,好像能看到纤细毛丝在周身打转。
咚咚声在他面前停下,眼前的红色渐渐清晰,来人吐声不轻不重问道:“喝点什么。”
“有,有茶吗?普洱……有吗?”
也不知这间茶馆有多久无人问津,面积确实又窄又小,他甚至看不到一张桌子。女人逆光站着,他只能看到红色,看不清女人的脸。不知是不是屋子太小,空气不流通,他有些呼吸不畅,头脑充塞发沉。
红衣女人盯着自己尖长的指甲笑道:“有,等着。”
下一瞬的陆成宥背脊发凉,女人的声音送入他耳只感阴冷,茶馆的一切都异常怪诞,他就像置身冰潭。
他心惊大感不妙,一转身跑到门边,有水珠滴答到他的球鞋上,发间忽疼,他的白衬衫被冰凉打湿,木板倒塌撞地,地崩山摧下茶馆幻化成一道长河,不过一刹便袭卷他栽入冰河之中。
*
“茶馆?木房的茶馆?”还有一片朦红,胡梨听完暗忖,照他的描述分析起来,是山神在作怪?
陆成宥点头称是,被封印的围墙渐渐敲开,他回忆起这些,胸口起伏剧烈。
陆成坤又朝河里抛了颗石子,一落一升镜面溅起水花,他跟着补道:“我也是,当时一点都没有怀疑这山里为什么会有一间茶馆,而且那个时间已经很晚了,还下着大暴雨,我只觉得太渴了,想进去喝水喝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直接就冲进去了。”
胡梨想起那夜凌晨,确实听到了暴雨扫山,原来哥俩就是这般被幻相引入河流,然后淹死。
“我们先回客栈。”
她牵起兄弟二人,天亮了再去找山神算帐。




狐狸洞天 36.蜡模(香肉3p)
漏夜回寝,圆盒近满,捧在手心沉甸甸的,胡梨拉开柜门,略过排排阳具拉开抽屉寻蜡。好久没翻过这东西了,胳膊直往木屉里伸,恨不得钻进去了,指头终于碰上蜡面,又涩又滑,是很暧昧的触感,一手掏出两根,粗胖胖的蜡烛被她夹进腋下,一人一根,公平对待,不打架。
在厨房打了火,红烛倾斜吻上火苗,她正蹲在柜下最后一层研究忙活着,就听身后有人靠近,她侧首看人,一眼瞄到他手腕上的可爱牙印,起身将蜡烛立在橱柜案台上,她拍拍烛旁的位置勾引:“哥哥来~裤子脱了,坐上来~”
陆成坤不知她又耍什么新招式,还要脱裤子,看她一如既往一丝不挂,两只圆奶白馥馥,侧身对他翘高肉臀,他轻笑一声边去边脱外裤,脱到只剩一条深灰色内裤后双腿一抬坐到柜面上,坐上去那么高,她更要仰视他。
两腿分开很大,大剌剌地等她动作。
胡梨气笑,掐起腰撇嘴:“内裤不脱,是等着我拿火给你点着吗?”
“你已经给我点着了。”陆成坤揪住内裤边缘,又顺势捏住菇头撸动几下,那深灰色下腾地鼓成个大包。
她突然发现,陆成坤不是闷骚,他是两掺,他明骚下带着闷骚,闷骚中透着明骚。
胡梨倾身向前,掐腰的手扑上他的下身,两手扯住内裤两侧猛力一拽,肉棍竖成一根铁棒跳出来打入她的脐窝,凹陷处被异物突袭,坚硬还热,娇嗔溢出檀口。
陆成坤居高临下一伸手将她拉入胯下,两腿圈住她的腰呼喘:“狐狸,让我亲亲你。”他捧起胡梨的脸颊上口咬住她下颌,水舌顺着颌线忘情吸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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