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先生的裙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杭八桥
陈启跟妹子东拉西扯时候,戚铭想着,那个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跟她们聊天?交换微信了吗,会约下次一起吃饭吗?
光顾着挑东西去了,也没仔细看她好不好看……
“你觉得……”戚铭纠结一下措辞,没回答陈启的问题,反而问他:“那个店主怎么样?”
“啊?还不错啊。”陈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又到店主妹子那去了。
戚铭:“好看吗?”
陈启脑子转了几个弯,突然惊悚脸:“我去难不成你又直回去了?我可警告你别跟我抢啊……”
……算了。傻子的意见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两人在外吃了顿饭,又谈了点事情,戚铭才将人又送回去,陈启下了车还在叨咕关于戚铭究竟是弯是直的问题,并对他走上弯路的事情表示十年如一日的强力支持。
戚铭喷了他一脸尾气,一脚油门不见了踪影。
快开到幼儿园时,戚铭给徐闻野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要是快下班了,自己就等他一会,买的东西也正好让他再瞧瞧,把把关。
4点整,徐闻野准时回了他消息:“这就出来,等我。”
徐闻野知道自己早上点了不少,没想过戚铭能一下全备齐了,但当戚铭掀开后备箱盖子,他惊得轻呼:“嚯!“
他怀疑戚铭确实只对他的话做了个参考,实际是把人家店一样搬了一份回来。
肯花钱花时间,起码说明人家上心,自己没看走眼,徐闻野心里踏实。
戚铭在旁边倒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没想到花样这么多,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徐闻野笑道:“这有什么,说明那个小崽子有福了。”
他思忖着要不借这个机会再邀请戚铭进来,却担心两人关系刚近了点,又被他冒失开口搅和了。
这一路没多少时间给他计较,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路程,等到了家门口,戚铭将车停了,等他下车。徐闻野张张口,一秃噜把话先说了前半:“你要不……”
戚铭侧头看他,静静等着下文。
徐闻野也扭过脸来看他:“……进去看看猫?”
“行啊。”戚铭点点头,就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
他解了一半,突然又问:“你们这楼下能停车么,不然我把车先开回去再过来?”
徐闻野想也不想提了音量:“能的!用不着!”
戚铭好笑地觑他一眼:“能就能,嚷嚷什么。”
戚铭今天状态很是放松,徐闻野也渐渐从紧张状态回过劲来,半真半假地接话:“怕你跑了啊。”
我跑了怎么样?
他忽然间不急着下车了,想继续听徐闻野说话。可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只得给自己瞎找事做。
招财猫的车摆件转了个圈,猫爪子正对着前方;抽纸盒里多冒出来了一张纸,他顺手拿着随便擦了擦……
徐闻野看他这一通忙活,真心实意地称赞:“戚先生真是讲究。”
他这边说完,戚铭立即毫无征兆地下了车。
戚铭看着他一头雾水地跟下来,背对自己开门,暗自腹诽:真是个直男!
猫窝里五只猫,原本睡得好好的,听见玄关动静,大猫先拖长声音叫了起来,随即几只小家伙也跟着高高低低地喵。徐闻野扬了扬下巴,无奈道:“都是缠人的祖宗。”
戚铭家从小就不给养宠物,顶天了给一碗水让他放自己逮的蝌蚪。戚铭还记得他日日蹲在碗旁边雷打不动写观察日记,结尾十有八|九都是对光滑翠绿小青蛙的一腔热切期盼。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碗里渐渐出现了几只灰不溜丢的小蛤蟆。
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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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深深地打击了小戚铭的内心。更过分的是,一天一觉醒来,发现碗里连蛤蟆都没了。
这是戚铭第二次养宠物。他联系了一下自己养宠初体验,肯定道:“缠人点好。”
徐闻野不知他这段过往,只当他爱猫心切,先几步走到窝边,抬手招呼他:“喏,给你留的这只。”
是一只几乎纯白的小家伙,只额间和肚子上有两块黄斑,见戚铭蹲下`身,就开始“咪呜咪呜”地娇声叫唤。
徐闻野看了片刻,笑道:“小家伙还挺喜欢你的。”
小猫才不过一长,团起身来更瞧不仔细,戚铭看着觉得仿佛是一个棉花团子。他想抬手去摸摸,被徐闻野着急攥住手腕,偏了点方向,放在了大猫身上。
“我家小笼包脾气好,其实摸了也可能没什么事,不过小猫刚生下来,又打算放母猫跟前养着,还是少摸比较好。”
戚铭道了一句歉,明知故问:“这只叫小笼包?”
徐闻野兴致勃勃:“你要不给你的小家伙也起个名儿?”
戚铭第一眼见着时候想叫它棉花团,又白又绒,合适的不行。但徐闻野一问起来,他也不知道想哪上去了,不假思索地回他:“那就叫小汤包吧。”
“哈哈哈哈哈哈!”
徐闻野乐了,“戚先生,我可要指控你抄袭了啊。”说完,他自己立刻给否定了:“不对不对,这应该是借鉴过度。”
戚铭也觉着自己这起名水平有点拿不出手,讷讷地想把自己原先那个提案再拿出来。徐闻野已经笑得咳了好几声,对他一挥手道:“我觉得挺好,剩下几只我也跟他们商量一下,叫什么小煎包小菜包小肉包,赶明我就刻个木牌儿钉上,徐记包子铺。”
晚饭时间,徐闻野自然不能放戚铭回去,今天气氛实在是好,不多待一会太可惜了。他决意要给戚先生一展厨艺,将人按到沙发上坐着,朝手里塞了个遥控器,自己去厨房忙活了。
他将牛排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挑配菜时想起来没问过戚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回身要去客厅,一愣。
戚铭正站在厨房门口看他。
“这个时间段,”戚铭抬手给他看表盘,,清清楚楚瞧见指针刚过七点。
“都是新闻联播,我可比电视好看多了,是吧?”徐闻野噗嗤一笑。自己也不是御厨世家需要防着时刻被偷师,戚铭乐意看,他也乐意随他去。
“忌口有吗?”
戚铭摇摇头,半开玩笑道:“徐师傅随意。”
徐闻野在水里洗了洋葱蘑菇,刀嚓嚓地落在案板上。戚铭看他厨台上的配料,猜测他是要做西式,想起他之前的留学经历,顺嘴提了一句。
“是啊,黑暗料理之国。”徐闻野已经开始煎起培根,滋滋啦啦地跳着油星,肉油亮亮的泛着微黄。
“一开始还天天下馆子吃,后来吃腻了也没钱了,”他自嘲地笑笑,“没出去时候我妈天天说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他好像不想说太多,戚铭便卷起袖子打岔,也要进来帮忙。
徐闻野推了两下,发觉赶不走,只好扔给他一袋小土豆,让他去洗干净,好煮了进烤箱。
两个大男人饭量不会小,西式虽说做起简餐来方便快捷,但徐闻野想多下点功夫,准备的菜品也有五六种。等两人默契地在厨房忙完,新闻联播早结束了。
一人一盘牛排,一大碗蘑菇奶油浓汤,小土豆整整齐齐码在椭圆形的小碟子里,徐闻野用洋葱小番茄烤了鸡腿,又炸了盘鸡翅,最后还拌了一玻璃碗的蔬菜沙拉。
戚铭吃一样,徐闻野就瞄他一眼,停不过两秒便挪开了。
开始戚铭还夸他牛排的火候把的准,汤也煮得香浓,味道恰到好处。后来发现他越听越起劲,干脆憋了点平日里出不来的坏,故意跟他扯些别的。
最后,徐闻野忍不住,插起一只烤土豆,生硬地夸奖道:“戚先生的土豆洗得真好。”
戚铭头回心里这么乐还不能表现出来,端起碗遮掩住带笑的眉眼。直到都吃的想要偷偷揉肚子了,他才发自内心地把话说出来:“徐先生,这是我吃过最好的西式晚餐,今晚谢谢招待。”
徐闻野气总算通顺了,一阵骄傲,夸口说下回还要让戚先生吃到最好的中餐。
他和戚铭都喝了些红酒。
度数不是特别高,戚铭酒量也不差,他觉得自己清醒得可以踩着直线跑上两小时,但说出口的话却仿佛不受控制:“不用,下回你来我家,我请你吃最好吃的中餐。”
话既出口,覆水难。戚铭没法改口,眼见着对面那人脸上从难以置信到抑制不住的喜悦,眼睛比刚才还亮了许多。
罢了罢了,能让他这么高兴,这点退让,值了。
说着下回,饭吃完,酒一醒,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戚铭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神大好,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两条短信。电话和一条短信是孟小婷的,问他校区这月统一报销的单据放哪了,一条是10086,喜气洋洋通知他够格升级个套餐。
单据他放假前就带去了总部,忘了和她说,把孟小婷吓得够呛。安抚了放假都不忘工作的好员工,公事私事连轴转了好些日子的戚校长开始感到无所事事。乃至接下来几天,他和徐闻野的关系都是网络一线牵。
早上徐闻野向他问个好,附带一张汤包儿的照片,中午他自己炒个菜,发给徐闻野,得一句“想吃!”,晚上徐闻野到了家,汤包儿在窝里又换了个姿势团着了。到了半夜,一个上来催一句睡觉,一个发晚安。
戚铭心道,这不行。但要说怎样才行,他也没个主意。想见面,见面说什么呢,左右离不开小汤包,后续他都想好了,徐闻野邀请他去家里看看,再吃顿饭,自己再许点不知何年何月能兑现的话来。长此以往,关系能不能好先不谈,徐闻野八成以为他快失业了准点儿蹭饭呢。
日子进了七月,徐闻野前一晚就告诉他,自己明天就放假了,戚铭正穿着他先前就盘算好的睡裙,腿上摊着书,手上回了句恭喜。
徐闻野又问他,有什么安排没有。
戚铭的假期从来没什么内容,回家,逛超市,穿女装。这里头一样带不上他,一样得瞒着他,只剩逛超市这种没情调的活动。对约会的认知也仅限于看场电影,吃顿饭,再去公园里散步消食,说些体己话。可他跟徐闻野谈不上约会,去哪里都怪怪的。
徐闻野大概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活动,直说自己想去郊外烧烤露营,问戚铭来不来。
戚铭去过两次露营,大学刚开学没多久,一群学生为了迅速熟起来,趁着军训刚完的热情,组织了几个班联谊,现在公司年年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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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项目里也包括这个。但他嫌人多,推三阻四的只参加了一回。
他问,就我们两个么。
徐闻野又发了个视频请求,戚铭这回看得清楚,手也不滑,推说自己现在不方便。
那语音呢?
戚铭接了,耳朵里听着几天没听见的声音:“你想要多几个人呢,还是就咱们俩一块儿?”
当然是人少些好,戚铭怎么想怎么说。
“那我提个要求,”徐闻野说完才意识到对方还没答应,又加了个问询的语气,显得诚恳点儿,“行吗?”
“这回就咱俩,我定东西挑地方,给你安排周全。以后咱们就别那么生分了,喊名字吧。”
徐闻野的名字在戚铭的心里脑子里喉咙里滚过无数遍,像是阑槛中的困兽。都说困兽犹斗,但时间久了,困兽意志消磨殆尽,如今打开了门,唤它出来,却只在门边焦躁又谨慎地踱起步子。
其实有什么呢,他喊陈启也叫名字,喊孟小婷,喊他的同事,有时也都直呼其名,只是他自己心中有鬼罢了。
“戚……铭?”
“还是说叫你点别的?阿戚,阿铭,小戚,小铭,戚戚,铭铭……你自己挑,”徐闻野说着自己都笑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总不能叫你老戚吧。”
戚铭听到后面脸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瞎叫什么,戚铭就行了。”
徐闻野点头受教,说:“那我呢?”
躲不过,横竖都得开这个口。戚铭只当自己是谷歌机器人,字正腔圆地念:“徐,闻,野。”
徐闻野打趣他:“你平时都这么叫人的?”
“再喊一次,好好叫,叫完了我就去租东西。”
困兽出了一趟笼,哪怕是被人抬出去的,第二回也没那么难了。戚铭不怎么稀罕烧烤露营,但他稀罕跟徐闻野一块儿。
他又快又轻地又叫了声,徐闻野听清了,应了一声。
戚铭怕他还不满意,先抢着抱怨:“你这名字其实还挺拗口。”
徐闻野自己也念了遍,赞同道:“确实有点,那不然这样,”他话锋一转,“别这么叫,把那徐字也去了吧。”
戚铭连心里都没这么叫过,好不容易才刚突破自我,这回无论如何不可能再让他顺杆爬得逞。
好在徐闻野也只嘴上快活一下,戚铭不肯,他也不强迫,事情总要循序渐进,等得起。
野营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z市城外几百里都是高高低低的山丘,穿市而过的江水在这里分了支流,蜿蜒起伏,化溪成泉。前些年这里还接近未开发的状态,从前年起,政府对环境开发与整顿的项目投入了大量资金支持,开发商便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片蕴藏商机的风景区。
如今这里被改造成远近闻名的露营场,徐闻野从朋友那得知风景设施都挺不错,这才趁难得的机会约上戚铭。办了登记和租赁的手续,徐闻野毫不留情地使唤表妹王萌来他家照顾一天徐记包子铺。
王萌还在读大学,是z大大二的学生,她刚把期末结了,正盘算着晚回家几天,跟室友一起放松一下,就被徐闻野许诺的个志画册给买了。
没了后顾之忧,徐闻野载着戚铭,迎着清晨的薄雾,顺顺当当地站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老天爷赏脸,天空铺满了云絮,日头倒没了预想中的毒辣。戚铭当真没操一点儿心,看徐闻野来回几趟,将帐篷烧烤架等用品搬上了车。
“咱们往里面开点儿,清净。”
徐闻野按着露营场的地图,向里颠簸了几个山头,人果然渐渐稀少起来,鸟雀叽叽喳喳在枝头乱蹦,扰得宽大的树冠里总传来哗啦的声响。为了防止游人迷路,过一段路便会置放一点装饰,等瞧见前方隐约露出个屋顶,戚铭拍拍他:“就在那个灵木屋附近吧,我看地图上标了,有溪水,也平坦,够咱们落脚了。”
徐闻野瞟一眼也觉得没问题,车绕过几丛灌木,果然,溪水清亮,溪边经过稍稍刻意的修剪,显然是个安营搭寨的好地方。
“这儿风景确实不错,”戚铭蹲在溪边,指尖点了点水面,冰凉凉的,他一回头,见徐闻野正将东西从车后面一样样地搬出来,起身拍拍衣裤,过去帮忙。
徐闻野取这些的时候没让他下车,现在他走近把东西看了仔细,尤其仔细那个帐篷,看完了又掀开冰食盒,瞥了一眼就合上了,起身朝还在对着后备箱不知捣鼓什么的徐闻野走去。
他没过来时,这人手脚麻利一身干劲,还冲他比了个有劲儿的姿势,从他开始翻那些东西开始,徐闻野反倒磨磨蹭蹭的不看他了。
戚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他旁边一探头:“还有东西吗?”
“砰!”车后盖合得很大力,戚铭都觉得耳膜在微微发颤,他揉揉耳朵,不明白徐闻野一惊一乍怎么回事。
但他看得出来,徐闻野眼皮眨得飞快,他在紧张。
“你怎么了?”
“……东西你都看了?没问题?”
戚铭不解地反问:“能有什么问题?”
东西在徐闻野拿取之前就被检查过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他能瞧两下就能看出来的。
徐闻野看看他脸色,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胡撸了一把头发,说了个理由:“没事,怕我点的不合你口味。”
信他才有鬼。明明前一晚跟自己定得好好的,不过是照着单子挑烤串,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归想,戚铭还是没当面拆台。徐闻野刚刚手里拿着手机,说不定是什么秘密不好和外人说。
好在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项还很多,目之所及的风光也俱是赏心悦目,这点没头没尾的尴尬很快便在青草味的空气里消散了。
徐闻野抖出地垫铺平,撑开帐篷,戚铭帮着钉好营钉,抱起睡袋先钻了进去。没两分钟,他露出个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睡袋是不是拿错了?”
徐闻野蹲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支烤炉,没回头,也不做声。
戚铭只当他没听见,便又叫了一声。这回有了动静,烤炉支起来放好,回身先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远近无人声,鸟语虫鸣,天蓝得清透,树木草地层层叠叠的青绿,溪流里偶尔还会有扑腾的动静,不知是鱼是虾。
戚铭同他对视几秒,放弃了刚刚的问题。
不论是无意拿错还是有意为之,戚铭抱着私心想,都挺好的。
木炭在沟槽里燃烧,噼噼啪啪的,徐闻野看了眼,还早。
戚铭今天也还是穿着一身西服,他倒是不怎么爱惜,随随便便就坐在草地上,连个垫的都不用。他一抬眼,正对上看他的徐闻野,便笑了笑。
“戚铭同志,我有个问题。”徐闻野用手里的小铲子敲敲烤炉边,当当当的。戚铭从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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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他,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开启,有点儿冒傻气。
“你的衣柜里是不是只有西装啊?”徐闻野扔了铲子,对着他盘腿坐下,“偶尔也换个风格嘛,长这么好看,别浪了。”
我的衣柜里才不止有西装呢,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
可惜徐先生会不会吓死不知道,戚先生的胆反正还不够大,他只能回答:“家里人也有买的。”
“家里人?”徐闻野愣了一下,想起戚铭没有女朋友,才反应过来:“阿姨?”
三十多岁的男人还要妈妈给买衣服这种事情,为什么明白了还要说出来?戚铭恼羞不成怒,除了抿着唇不情不愿地嗯一声什么也做不了。
徐闻野低头偷笑,笑毕提议:“要不要去水里捞着玩玩?”
他递上一个网兜,比花鸟市场捞金鱼的只大了一圈,自己去看烤炉里的木炭。木炭已经由黑变白,徐闻野便取了几串肉菜架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翻转,一边注意着那人的动静。
戚铭平日看起来生人勿进,意外的喜欢这些带点童趣的活动。徐闻野以为他捞几下不成就算了,正好也是肚饿的时候,过来边烤边吃正好,谁知这人竟在水边一蹲蹲完了一批烤串儿。
徐闻野提着竹签儿,在戚铭背后一米开外站住。戚铭正全神贯注用那个儿童渔具把一条小鱼往石缝里拦,溪水清浅,小鱼大小还不到拇指,半透明的身子灵巧一甩,如他愿进了石缝,却怎么也不见出来了。
徐闻野看他伸手去扒那石头,还试图将网兜给插进去,不由轻笑出声。戚铭闻声转头,还未摆好表情,先被塞了一口烤肉。
他一手刚碰过石头,还带点泥,另一手攥着网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手去接,等咽下第一口,想起身放东西,徐闻野已经蹲他旁边了。
“就这两串,别劲了,哎哎哎,”徐闻野捣捣他,“那呢,快捞!”
一人喂,一人捞。
喂的吃完了,捞的网里还空着。
戚铭看看空荡荡的网兜,泄气道:“算了,先吃东西吧。”
徐闻野拿过网来:“我试试。”说着仰起脸冲他笑,手一比划:“麻烦这位戚铭同志。”
溪边的场景与十分钟前掉了个,轮到戚铭烤完投食。他生平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生怕一分心竹签儿就戳到人脸上,连水里的情况也不敢瞧。
徐闻野倒是稳得很,一口叼下一个鸡胗,点头表扬:“戚小朋友烤的非常棒,值得一朵小红花。”
戚铭握了握左手里的签儿,轻声嘟囔:“瞎说什么。”
空气静了几秒,徐闻野手腕猛一抬:“来!”清亮的溪水从网眼里淅淅沥沥漏下,像打翻了珍珠奁,戚铭迎光望去,网里兜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东西,跟他刚刚放跑的那条简直一模一样。
“小红花没法做,就先用这个充当一下。”徐闻野凑过去将他右手里剩下吃完,竹签儿换成网兜,“想留着就找个袋子装点水,不想带着看看高兴就放了吧。”
他站起身,一个没忍住,伸手在他屁股上大大咧咧拍了几下,随即摊开手,坦荡荡地解释:“你屁股上全是刚坐下沾的草。”
留下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的戚铭,蒙头咬着剩下的串儿不出声。
小鱼苗最终还是被戚铭放了,两人安安分分围着烤炉填肚子,仿佛刚才互相喂食只是一场梦。
“你捞鱼很厉害。”戚铭给肉串儿上刷了两层油,说着分了徐闻野一半。
“小时候家里原因,上学住校,假期就回乡下老房子,”取了一次性手套戴上,徐闻野从签儿上捋下鸡翅,边吃边说,“其实我小时候可皮,上树下河什么都干过。”
“就那样的树,”他一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大香樟,“差不多高的,我经常带着那群小娃娃窜上去掏鸟蛋。”
他爬得最快,窜的最高,裤子磨破了也不怕,有奶奶补,去人家鱼塘里游泳捞鱼被提着耳朵上门,爷爷花钱把鱼都买了下来,给他炖了一周的鱼汤,最后喝的想吐……
这都是戚铭没接触过的世界,他父母进城早,祖辈去世也早,对乡村生活的认知全来源于经过艺术加工的书本电影,哪有徐闻野讲得这么细致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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