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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去日苦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迷野/鱼九
我在过去十年里做过很多事,其中大部分都十分凶险,大概可以让我每





[瓶邪]去日苦多 分卷阅读113
天死一次。我没有跟家里提过,但他们多多少少察觉到了,有一次我老娘打电话来,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这么久了也不回家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儿子没了。我明白她话里有话,叫她放心,我手里有死金牌,不会出事的。
这个死金牌就是闷油瓶。诚然,他不在我身边,但我很早就发现,无论我遇到什么难题,只要想到闷油瓶,就总能得出答案。也许对于大多数来说,闷油瓶是个谜团重重、难以捉摸的人,但对我,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口源泉,即使相隔万里,也可以使我摆脱涸辙之鱼的困境。
这么一算,闷油瓶绝对是我的生门,那我当然不能亏待他,亲就亲呗,反正是梦里,管那么多呢。
于是我大大方方地承认:“梦到你耍流氓……抢了我的烟。”
闷油瓶估计是第一次被人说耍流氓,表情一怔。
我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给过了,并且非常不讲义气地把胖子推醒,让他讲几个笑话。胖子说他在梦里跟美女约会,嘴儿都还没亲上就被我这瘪三弄醒了,要笑话?也成,他能把我揍成笑话。
我蓦地想到云,由着他骂了几句,没吱声。
出了长白山,我们第一站去的是北京,秀秀亲自带人在机场接我们,我看她挽着小花的手臂,忽然觉得她也到了被催着嫁人的年纪。胖子走在我旁边,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有点红。
“还在可惜梦里那美女?”我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故意开玩笑,“杭州姑娘水灵,你多跟我去走走,哪还用做梦。”
胖子立刻板起脸严肃地批评我:“你丫知道什么叫梦中情人吗,这世界上无论哪个姑娘,都比不上梦里的好。”
他边说还边哼起歌来了,我只听懂一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嘿!留下来!
一起吃过饭以后,胖子留了我和闷油瓶一宿。第二天清早,我去了一趟南街的眼镜铺。
在离铺子不远的地方,我在路上遇到了提着菜篮的苏万,两人相视一愣,他先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之所以发愣,是因为他手里的菜篮实在太巨大了,我发誓,我从来没在任何超市里看见过这么大的菜篮。此外,这小孩的臂力也甚是惊人,这么一个大篮子,塞得满满当当,他居然也健步如飞。
苏万见我盯着菜篮发愣,朝铺子那边努努嘴,说是给黑眼镜买的。接着他把我从头打量到脚,随后问我食量大不大。
我说一般般,正常食量。
他有点窘迫,说自己实在没什么钱了,如果我食量小,还勉强可以请一顿。
我闻言失笑:“你以为我是铁公鸡?还要你个小鬼头请客?走走走,把瞎子喊出来,师兄带你们搓一顿。”
苏万的家境我是知道的,他这么说,我隐隐能猜到几分。对于黑眼镜,我这个徒弟做得是非常不够格,如今所幸有这个小师弟,该帮的,我会尽量帮他。
我看着苏万抬着那筐东西,一颠一颠地往院子里走去。他进了一个房间,片刻之后又颠颠跑出来,笑着说咱师父还在睡,要不等下次吧。
我点点头,叫他把银行账户告诉我。这小鬼立刻不乐意了,转身就跑。我一把拉住他,恐吓性地威胁:“要还的,抽二还五,你敢不敢借?”
苏万犹豫地报给我一串数字,我用手机记下,顺口问他瞎子现在体重多少,照那筐东西喂,早晚变成猪头,你这是花巨款搞养殖,非把自己玩破产呢?
苏万哼哧哼哧喘了半天气,才吞吞吐吐告诉我,说他不是真的没钱,但是黑眼镜的药太贵,零花钱一会儿就没了。至于那一大筐的菜,是因为黑眼镜给他的菜钱太多,还总是威胁他一定要花完。
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一方面格外同情黑眼镜的胃,一方面感叹小师弟的智商:“你出钱,他不可能白要,这个道理你懂吧。总买这么多菜,不浪?”
苏万挠挠头,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我当然知道,但他累得太久了,我真的特想养着他。
就凭这句话,我打消了进院子的念头。我确信他们都过得很好。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格外轻松,眯着眼睛看两旁的行道树。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细细碎碎洒下来,被微风吹得跃动,满眼金灿灿的光点。这些金色的行道树尽头,有两个人在等我。
一见面,胖子就问我怎么样。我说瞎子真是捡了个好徒弟。他娘的,胖子非说我自恋,还跟闷油瓶告我状。
闹了一会儿,我问胖子,要不要一起去杭州。胖子嘿嘿一笑,说他在京城那么多年了,作为祖国的好苗,作为好良民好百姓,安土重迁,不想挪。
后来胖子给我们送行,我又问了他一遍。这次他拍拍我的肩膀,答道:“杭州我是没多大兴趣,但你说的那个福建雨村好像还不错,如果你哪天准备出发了,记得带上你胖爷。”
末了,他又补充:雨多云也多,说不准那儿有人在等我。
我心中一动,也释怀地笑笑,说那你得早点做准备,估计就快了。
对于云的事,我一直很担心胖子走不出去,如今他能这样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假如把过去十年比喻成漫长的黑夜,那么如今,就是星光在一点点升起,我也理所应当没有任何遗憾。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和闷油瓶都没有多少行李,干脆决定先去觅食。我心里起了一个念头,问他去不去楼外楼。闷油瓶对于这些小事一向无所谓,于是我们在十年之后,又一次相对坐在了楼外楼里。
这次我点了很多酒,瓶瓶罐罐摆了一桌。闷油瓶不知道我的用意,我喝,他就陪我喝,只是他不会醉,我会。
从长白山一路到这里,我和闷油瓶之间的交流不算多,一方面是他沉默寡言,另一方面是我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张嘴就语塞,很容易尴尬。都说酒壮怂人胆,我现在也是这个心态,要说多少就喝多少,喝到后来,我眼前已经叠满重影,舌头麻得动都动不了。
我心里大骂所谓的酒后吐真言都是假的,舌头都麻了,还真言个屁。我想趁着最后一定清醒,起码对闷油瓶说几句,然而刚在心里骂完这句,我就睡着了。
幸好这觉睡得不久,不至于一醒来就到第二天早上,一点儿后劲也不留。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一震一震的,侧脸还沾着一片东西,湿的,很不舒服。很快,我发现自己这是被人背着,而且还在他背上糊了一大片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的东西。
虽然眼下只能看见对方的后脑勺,我还是确定,这人是闷油瓶。
觉察到我的动静,闷油瓶停下脚步,把我放下来。我酒劲还没过,脑




[瓶邪]去日苦多 分卷阅读114
袋发昏,腿脚虚软,人也站不直,他就任我靠着,而后指了一个方向给我看。
我们俩站在西湖岸边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胶合在一起,粗粗看去像一个人。我有点发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只挂着霓虹灯火的游船正好缓缓在湖面驶过,映得湖水一片波光粼粼。
这样色鲜明的画面让我清醒了些。我看了一会儿,抽筋一样地笑了笑,大着舌头说:“挺、挺好看。”
我觉得不能总靠着他,就动了动步子,想自己去靠路灯,没想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跳水,多亏闷油瓶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捞到怀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整个人都懵了,闷油瓶似乎也有点僵,但他没有松手,反而两只手臂环绕上我的背,紧紧把我缠住。他的心跳清晰地传达到我耳边。
我呆了很久,才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臂,反手抱住他。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有很多事其实根本不用我说,闷油瓶都知道。
“……小哥,你真聪明。”我努力撸直舌头,给了他一句诚恳的表扬。
闷油瓶肯定笑了,我感觉他胸腔的空气在震动。他笑了一会儿,在我耳边“嗯”了一声。
突然来这么一出,我现在已经酒醒了大半。在闷油瓶颈窝里埋了一会儿,我问他:“你是不是十年以前,就已经想好了再见到我时候说的台词?我真的老了很多?”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没有。但你很累。”
我一愣,忽然意识到,闷油瓶并不是从外貌判断上说我老了,他之所以能提早想好这句台词,是因为他知道,我这十年过得非常辛苦,正如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甘心放手,我一定会走这个十年。
他说的你老了,其实是说,你辛苦了。
我没来由地眼眶一热,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长达十年的漫漫长夜里,星星不是永远都存在的,但闷油瓶本身就不局限于这十年,我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的影子,哪怕是一座粗糙的雕像,一副画里的模糊轮廓,一段洛蒙里只鸿片羽的残影,也足够我再继续下一个坚持。所以我说,闷油瓶是我命里的生门。
我何其幸运。
之后我们在湖边的一个亭子里待了很久,我渐渐从酒的麻痹里彻底解脱出来,说话也越来越流利。我说了福建的那个雨村,那个千年雨的奇观,以及那种吃了能长记性的食物。深夜里,湖上的游船停了,游客也散了,渐渐地只有我和他还肩挨着肩坐在一起,看水里浮动的草影,以及被微风吹皱的月光。
我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摁亮了屏幕,时间是零点零一分。闷油瓶也看到了,他没有说话,但用力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七夕快乐,”我眨眨眼睛,“作为礼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着,我板起脸,故意把语气压得格外严肃:“之前在车里,我梦见你对我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你要做好准备赔偿。”
我这话简直是无理取闹的最高境界,可惜闷油瓶一点也不受震慑,反而很平静地问我:“什么事?”
我顿时觉得不甘心,蓦地往前一凑,大胆地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挑衅地反问:“就这样。你说,怎么赔偿?”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真的不假,之前的清醒完全是错觉,我当时的情况明显是酒劲冲上头了。所以说,人生有三大错觉: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很清醒。
至于闷油瓶,他最终也没有回答我提出的赔偿问题。
因为他直接偿了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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