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萧瑾瑜只点了下头,转对楚楚低声道,“去吧,看仔细些,莫有遗漏……多加小心。”
“好。”
楚楚由一个王府侍卫和一个刺史衙门官差陪着去了冰窖,直到三人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萧瑾瑜才扫了一圈满堂人,把目光定一排人里唯一一个女子身上,“你是凝香阁掌柜?”
绿衣女子忙向前迈了几步,落落大方地对萧瑾瑜跪拜,“民女凝香阁掌柜宛娘拜见安王爷千岁。”
萧瑾瑜一句官话也没说,也没让她起来,“那盘糖醋排骨是你做?”
宛娘端端正正地跪直身子,颔首徐徐道,“回王爷,糖醋排骨是小店招牌菜,蒙远近客人抬爱,以宛娘做为出名,当日乃县令季大人点菜待客,宛娘不敢怠慢,自是亲自操持。”
萧瑾瑜声音微沉,“所用材料也是你亲自选?”
宛娘四平八稳声音里加了几分愧色,仍低着头,“回王爷,此事说来惭愧……小店买肉一向是买活猪,精心饲养满一月后由店里师傅宰杀待用,以求食材质优鲜美。眼下临近年关,活猪不大好买,一时断了货,这才临时向满香肉铺进了一批。我为季大人做糖醋排骨时,有意挑了块细嫩,谁知……实怪宛娘有眼无珠,牵累了季大人,罪不可恕。”
季东河一边听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迈出一步对萧瑾瑜颔首道,“王爷,凝香阁上元县有五六年了,掌柜宛娘才德兼备有口皆碑,请王爷明察。”
季东河话音还没落,就被谭章伸手拽了回去,“王爷心清目明,自有裁断,用你多嘴!”
“谭大人,卑职也是实话实说。”
“你已是停职待查戴罪之身,哪有你说话份!”
“谭大人……”
萧瑾瑜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正剑拔弩张俩人立马清净了,萧瑾瑜一点儿搭理这俩人意思都没有,向剩下一排人又扫了一遍,目光一个长衫青年和一个长衫大叔身上徘徊了一下,后落那长衫大叔身上,“你是满香肉铺掌柜?”
长衫大叔被萧瑾瑜清寒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慌,乍一听点到自己,膝上一软,“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草……草民,草民满香肉铺掌柜赵满,王爷千岁千千岁!”说完才想起来跪得太远了,赶紧往前爬了几步,对着萧瑾瑜实实地磕了个响头。
萧瑾瑜微微皱眉,“肉铺是你开?”
“是是是……也不是,不是……”赵满顶着一头汗珠抬手往后面那排人里一指,“是小五个一块儿开,小们都是屠户,但好门面铺子太贵,单个开肉铺谁也开不起,就合计着一块儿凑钱开,小识几个字,会记账,就当了账房,也算不得掌柜……”
“可记了凝香阁买走肉是哪家送来?”
“这……小们是一个村,都是老邻居了,就没记那么细,只记了谁家送来多少斤两啥肉,到月底也就按这个分钱,所以每天肉一送来就混到一块儿了,也不知道是谁……”
“屠户杀猪剔肉,可是自家院子里?”
“是是是……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咋方便就咋干了。”
萧瑾瑜点了点头,声音轻了一分,“二位请起吧。”
“谢王爷。”
两人起来之后,萧瑾瑜一句话也没再说,靠椅背上浅皱眉头轻合双目,看着像是苦思冥想,一众人谁也不敢出一丝动静惊扰他,直到楚楚老远喊了一嗓子打破静寂,“王爷,都查好啦!”
萧瑾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跟楚楚一块儿过来侍卫和衙差把一个盖了白布担架抬到大堂正中央放下,沉声对那一排人道,“宛娘,带你人回去,收拾早些开门做生意吧……赵老板,你们先回去歇息几天,肉铺何时能重开,自会有人告知你等……本案结案前,任何涉案人等不得离开本县,务必随传随到,违者与杀人者同罪。”
“民女拜谢王爷。”
“谢王爷……谢王爷!”
待一排人鱼贯而出,两个侍卫不约而同地悄声闪了出去,余下互相看不对眼谭章和季东河,刺史衙门几个官差,再就是虽然冰窖里冻得小手小脸发红,但还是明显心情甚好楚楚。
她这样两眼发光模样让萧瑾瑜一时怀疑那白布下盖是具已经拼凑齐全完整尸身。
不可能,若是头颅手脚俱,刺史衙门官差仵作怎么会找不出来?
“王爷,能找着就全这儿啦,虽然还不全,可也不少。”
楚楚把白布一掀,除了萧瑾瑜和那个刚才已经冰窖里恶心过了衙差,一众人等顿时满面绿光。
担架上摆了一堆被切成各种形状肉,大肉扇,小肉块,肉片,肉丝,还有一盆搅好肉馅,萧瑾瑜看出来这些肉不是随意乱堆,而是缺东少西地摆出了一个隐约人躯形状。
刺史衙门官差连猪肉人肉都分不出来,她居然连哪块肉长人身哪个地方都分清楚了。
没等萧瑾瑜诧异过去,也没等众人恶心过去,楚楚就担架边站得笔直,开始认认真真地报道,“禀报王爷,死者女,二十有余,三十不到,还没生过孩子,是近两三天死,尸体是死后被人分割开,从那几块比较完整肉上看,分尸人刀法特别好,刀口都整齐利落得很,只是尸体碎得太厉害了,还缺了好多东西,死因暂时还不知道。”
楚楚几句话说出来,满堂鸦雀无声。
哪儿来二十来岁未曾生育年轻女子,这不就是一堆碎肉吗!
萧瑾瑜也远远看着那堆碎肉发怔,就算是以前可以接触尸体时候,让他拿手里仔细看,他能看出来也只是死亡时间,死后分尸,刀口特征罢了,剩下……
“你如何知道死者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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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28糖醋排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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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民告示:丫头以说书卖笑讲故事为己任,背景架空,参考资料多不靠谱,莫考据,莫亲身模仿,切记,切记,切记……!!!!
这期大图榜,要两万字,dn,乃们懂……
楚楚向担架上看了一眼,这不是挺明显事嘛,难不成是王爷考她?
“女人骨架子比男人小,一样地方肉,女人身上脂厚油多。”
楚楚说着弯腰伸手担架上拎起了一大块肥瘦相间肉,众人面前依次晃过去,“你们看这块五花肉,瘦柔润,肥细腻,哪像是男人嘛……再说啦,你们看,这肉皮比王爷身子上还细嫩呢,上哪儿去找这样男人呀,一准儿是个富家小姐!”说完就信心十足地看向萧瑾瑜,“王爷,我说对吧?”
一众大官小差齐刷刷默默盯着萧瑾瑜,王爷身子上……有多细嫩啊?
萧瑾瑜风平浪静脸上隐隐发青又阵阵泛红,咳了几声模糊过去,沉着声音黑着脸道,“为何是二十有余三十不足?”
楚楚小心地搁下那块儿五花肉,又提起半扇排骨,清清亮亮地道,“看这肋骨弯度,肯定不是小孩,是个大人,不过骨头韧性还挺好,所以这得是个挺年轻大人。”
看着众人把视线从自已身上移到楚楚手里排骨上,萧瑾瑜暗暗舒了口气,声音和脸色都缓了一缓,“那为何说她没生过孩子?”
楚楚放下排骨,又抓起一块儿厚肉,把裹肉里小半截骨头断面指给众人看,“女人生过孩子以后骨头颜色就变深,里面也没这么密实啦。”
萧瑾瑜默叹,若非剖解尸体无数,她又怎么能知道这些……普天之下怕再难找到第二个这样仵作了吧。
就算她来路不明,哪怕她真是别有所图,那也无妨。
“楚楚,把这些尸骨交给谭大人,暂且停放刺史衙门停尸房吧。”
楚楚还没应声,谭章就腆着微微发绿笑脸一步迈出来,“请王爷放心,卑职一定着人严加看守,绝不会出丁点差错……啊不,今日起卑职就与这尸体同食同寝,尸我,尸损我亡……”
话音还没落,一块冰冷湿滑东西就塞到了谭章怀里。
楚楚捧手里肉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冰得要命,她可不愿意一直这么拿着,“劳烦谭大人啦!”
看清怀里物件时候,谭章顿时腿脚一软,惨叫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甩掉粘襟口肉块,对着肉块一阵狂磕头,“我亲娘啊!亲娘啊!”
“亲娘?”楚楚一愣,对着吓脱了相谭章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谭大人,你认错啦!我刚刚才说过,这是个二十来岁没生过孩子大姑娘,哪能是你亲娘呀!”
谭章近乎球形身子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一干官差连同季东河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忍得某处发疼纠结神情。
这可是刺史谭大人啊,升州一手遮天翻云覆雨谭大人啊……
萧瑾瑜云淡风轻地道,“谭大人对逝者敬畏之心让本王颇为触动,若不给予成全本王也于心难安……准升州刺史谭章与本案死者同食同寝,直至本案了结,期间任何人无故不得阻拦干扰,否则治□尸体之罪。”
“王爷……”
“谭大人不必客气。”
******
从肉铺回到季府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楚楚沐浴衣之后就钻进了厨房。
进厨房时候,当家厨娘凤姨正带着两个小厨娘忙活晚饭,见楚楚进来,赶紧搁下手里宰了一半鸭子,一边围裙上擦手一边迎上来,“王妃娘娘……”
上回进厨房时候是急着请她给萧瑾瑜煎药,楚楚也没来得及说清楚,这会儿听见她又叫自己王妃娘娘,楚楚急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娘娘,我跟王爷还没拜堂呢!我叫楚楚,楚楚动人楚楚!”
眼瞅着楚楚那张粉嘟嘟小脸羞得通红,小嘴撅着,可爱得像个面粉娃娃似,还真不是个王妃模样,凤姨忙笑道,“好好好……楚姑娘,楚姑娘,成不?”
“哎!”
凤姨笑盈盈地看着楚楚,“楚姑娘来这儿,是不是该给王爷煎药了?”
“我来给王爷做点儿吃。” 楚楚笑得甜甜,“我刚才肉铺冰窖里找碎尸时候看见了一堆剔好猪筒骨,就想起来莲藕猪骨汤是行血养胃,给王爷吃正合适!”
凤姨一阵后背发凉,嘴角发僵,“你……你去找碎尸?”
“是呀,我是仵作。”
“这,这样啊……筒骨是吧,你,你等等啊,我找找,找找……应该,应该还有筒骨……”
“谢谢凤姨!”
楚楚拿到骨头和莲藕之后就开始埋头折腾,凤姨一边干活一边偷眼看她,看着她拿刀收拾骨头利落劲儿,想着她刚才那些话,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听前面见过安王爷人说,安王爷长得白白净净,一举一动温雅有礼,看着像个文弱书生,怎么就找了个这么……这么实惠王妃啊?
楚楚把材料都丢进砂锅里,弄好了火,就凑到凤姨身边来,看着凤姨往那只宰得光溜溜鸭子身上一层一层地刷酱汁,“凤姨,这做是啥菜呀?”
“酱香鸭,这个菜鲜香不腻,挺开胃,胃口不好也能吃点儿。”
“凤姨,你会做可多菜了吧?”
楚楚凑她身边儿,乖巧得就像是自己家里小闺女一样,凤姨心里一松,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一边收拾鸭子,一边拉家常似跟这小丫头徐徐念叨起来,“也说不上多,就是当厨娘年数多了,东家学一点儿,西家学一点儿,自己再琢磨一点儿,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
“那你做啥做得好?”
凤姨苦笑,“说起来还怪可惜……你猜我啥做得好啊?糖醋排骨!大人和夫人都爱吃这个,大人老是说,我做得糖醋排骨比凝香阁掌柜做得还好呢!这回出了这事儿……恐怕整个府里人这辈子都不吃这个菜了,管家也不让做了,可白瞎了我这手艺喽……”
看着凤姨一副好像丢了什么爱物模样,楚楚也跟着难受起来,“凤姨,你放心,王爷查案可厉害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那个坏人揪出来!”
“等王爷把这个坏人揪出来,你一定给王爷说,让王爷重重治他罪,可不能轻饶了他!”
“好!”
******
萧瑾瑜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沐浴,刚才虽然没直接碰触尸体,但难保不会被*之气侵染,经过近日连番折腾,他现身子已经禁不得一点儿万一了。
疲惫身子浸微烫热水里,水里撒了叶千秋配解毒药粉,后一分力气也被化了。
三年没出京师,一出来就搞成这副样子……萧瑾瑜往肩上撩了捧水,手抚过自己肩头时候皱眉低头看了一眼,目光落自己瘦得见骨身子上,满脸嫌恶。
这副鬼样子,那丫头居然说他好看……
这皮肤惨白得像死人一样,哪有她说那么细嫩……
她是看尸体看惯了吧……
被水汽蒸得有些头晕,萧瑾瑜靠着桶壁轻轻合上眼睛,开始脑子里一点一点梳理手头上几件事头绪。
许如归牢里死得蹊跷,若查实不是自杀,那么能进刑部死牢杀人后全身而退人屈指可数,不管是哪一个,都会朝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上元县这个案子线索太少,有,但尚未成链,只有让一众疑犯回到他们感觉为轻松自环境,才可能露出实质性破绽。
蜀中那件案子看起来是仇杀,但报上来多条线索明显得过于刻意,恐怕另有隐情,一旦处理不慎导致两大世家开打,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平息不了,还是让行事沉稳圆滑周云去吧。
还有塞北马帮案,对驻边军队已产生了直接威胁,刻不容缓,只能让目前离之近冷月赶去了。
还有关中,湖北,云南……
“王爷……”
萧瑾瑜几乎要飘遍全国各地思绪被几声越来越清晰“王爷”唤了回来,睁开眼睛时那声音正门外响起,“王爷,你里面?”
“嗯……”
萧瑾瑜一个音节还没发完就后悔了。
隔着一道门,一道屏风,和一屋子氤氲水汽,他还是听得出来那是楚楚声音。
不是他有意躲她,只是……他没穿衣服,门还没上闩!
“你干什么呀?”
“没什么,洗澡……你外面等着,我这就出来……”
萧瑾瑜急着把自己从浴桶里弄出来,手撑到桶壁上才意识到,叶千秋给他药粉还有放松肌骨功效,对他这会儿还发着烧身子而言就跟散力没什么区别,泡了这么一阵,药效已发,身上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偏偏这么个时候……
“就你自己?”
不是他自己,还是几个人一起吗……萧瑾瑜顶着满头黑线拿起靠浴桶边拐杖,随口应了一声,“嗯……”
话音没落,门“砰”一声就被推开了,萧瑾瑜一惊,拐杖脱手掉到地上,黄花梨木撞击青石地板脆响声还没落定,楚楚已经要从屏风后面钻出来了。
匆忙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遮体东西,萧瑾瑜一急之下抓起手边矮架上竹篮,把满满一篮子玫瑰花瓣一股脑全倒进了水里。
不知道是被温热水汽蒸,还是被浮水面上那厚厚一层玫瑰花瓣映,楚楚打眼看过去就觉得萧瑾瑜露水外皮肤不像原先那么苍白了,而是跟刚长成嫩莲藕一样,水灵灵粉嫩嫩,原本清瘦到有些突兀锁骨看起来柔和多了,脸色也红润得很,比她先前见过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楚楚站离萧瑾瑜不足两步远地方,直直地盯着萧瑾瑜露水外那截身子,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王爷,你这样真好看!”
萧瑾瑜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拨开了那层保命花瓣,就这样,脸上还得保持无比静定,声音也得端得平稳清冷,“你进来……就为说这个?”
“不是不是,”楚楚澄亮目光爬上萧瑾瑜愈发血色丰润脸,对着萧瑾瑜笑得暖融融,“你腿不方便,生着病没力气了,我怕你自己浴桶里出不来,进来帮帮你。”
萧瑾瑜默默看了眼横地上拐杖,拜她所赐,他这回还真是没法自己出来了……
萧瑾瑜定了定心神,眼下别都是后话,让她出去才是紧要,但依过去经验,吼她出去绝对是自讨苦吃,于是萧瑾瑜还是量淡定到好像漫不经心似,“我还想再泡一会儿,等洗好了再叫你吧……”
“没事儿,”楚楚拉过墙角一张藤编板凳,一屁股坐到萧瑾瑜对面,“我就这儿看着你,水凉了我能给你加点水,万一你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我还能及时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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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29糖醋排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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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口,很重,非常重!菇凉们饭前饭后……乃们懂……
她要……看着他洗!
还时刻准备把他从水里捞上来?!
楚楚就坐他正对面,笑眯眯地托着腮帮子,看大戏一样兴致盎然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丫头对他脑子考验比全国所有案子加一块儿都重,他几乎都能听见自己脑子里那些绷紧弦正发出不堪重负怨念声。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萧瑾瑜无奈地倚着桶壁闭上眼睛,待到感觉自己心跳声不再那么刺耳了,突然想起件事来,拧起眉头睁开眼睛,“刚才……找我干什么?”
楚楚一愣,接着就“噌”地跳了起来,“呀!我差点儿忘了!我给你炖了莲藕猪骨汤来着,这会儿恐怕都外面放凉了!”
萧瑾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有胃病,不能喝凉。”
“好,等会儿你想喝了,我就拿去给你热热。”
“我现就想喝,”萧瑾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脸渴望还无比真诚,“我饿了。”
楚楚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王爷喊饿呢,病人有胃口往往是病情好转迹象,楚楚心里乐开了花,“好!我这就去给你热汤,再给你做几个菜!”
萧瑾瑜缓缓舒出一口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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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兴高采烈地捧着食盒回来时候,萧瑾瑜已经出了浴室,衣冠整齐地坐房间里了。
“哎?你都已经洗好啦?”
“嗯……”
楚楚一边从食盒里往外拿菜,一边将信将疑地看向萧瑾瑜,“你叫人来帮你啦?”
“嗯……”
楚楚抿了抿嘴唇,小声追问了一句,“女?”
“嗯……嗯?”
萧瑾瑜单被她看着就觉得脸皮直发烫,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觉得刚才那声语调和前几声不大一样。
楚楚可没有再听他回答一遍意思,“那……你吃吧,一会儿凉了又不能吃了。”楚楚把碗碟匆匆往桌上一摆,抓起空食盒就走,“我把食盒还给凤姨去。”
楚楚一口气奔出房门好远才慢下脚步来。
刚才听见萧瑾瑜承认是个女人伺候他,心里怎么就感觉怪怪,好像不就米饭干吃了一盘酸辣白菜一样,从喉咙口到五脏庙都是酸溜溜火辣辣,难受得直想掉眼泪,却又想不明白为啥。
怎么遇上王爷以后就净出怪事啊!
楚楚一边怏怏地想着,一边慢悠悠地往厨房走,还没走到厨房就被一溜小跑追来季东河从后面叫住了。
“楚姑娘……楚姑娘,王爷有事找你。”
楚楚看着跑得一头细汗季东河,“什么事呀?”
“这……下官也不知道,王爷只说要请楚姑娘帮个忙。”
说起帮忙,那股酸溜溜火辣辣感觉又翻上来了,楚楚撅撅小嘴,“他洗澡有丫鬟帮忙,吃饭干嘛要我帮呀,再找那个丫鬟不就行了嘛……”
季东河一头汗水上又蒙上了一层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楚姑娘,轿子已府门外候着了。”
“轿子?”楚楚一愣,“要出门?”
“是……王爷已先行一步,命下官陪楚姑娘前去。”
楚楚皱着眉头看看还拎手里食盒,他不是说饿了吗,怎么才吃了这么一会儿就又跑出去了,“是不是又找着了几块尸体呀?”
看着食盒这个物件又听到尸体这个词,季东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就白了一层,“下官……下官实不知,还请楚姑娘速速动身吧!”
楚楚眨眨眼睛,“那好吧。”
“楚姑娘,食盒就扔路边吧,一会儿下人们看见了自然会收走。”
楚楚把食盒往怀里一抱,盈盈笑着,“我还是带着吧,我觉得拿这个盛碎尸可方便啦!”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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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跟季东河刺史衙门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萧瑾瑜才从外面进来,他两个侍卫就来了一个,他身后一声不吭地推着他轮椅,再后面,就是谭章领着一群手下押着五个人浩浩荡荡连叫带骂地走着。
“王爷。”
季东河见萧瑾瑜进来,忙起身恭谨一揖,抬起头来却正对上萧瑾瑜一道幽深目光,不由得一愣,回过神来时候萧瑾瑜已经收回目光。
侍卫把萧瑾瑜轮椅安顿茶案旁,就自然而然地站到萧瑾瑜身侧,站定之前,也用一种深不见底目光向季东河望了一眼。
季东河被看得全身不都自,但这么看他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爷侍卫,他还是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平白无故就问这俩人为啥看他,只能硬着头皮退到一边装淡定。
楚楚还没决定要不要站到萧瑾瑜那边去,就听萧瑾瑜对刚刚一脚迈到门里谭章道,“谭大人,将一干嫌犯先行收押……楚楚,你速随谭大人去验尸。”
楚楚眼睛一亮,还真有尸体啊!
谭章使出吃奶力气白里发绿脸上堆满笑容,“王爷放心……楚姑娘,请吧。”
楚楚向毫无表情萧瑾瑜看了一眼,咬咬牙,对着谭章一撅小嘴道,“我是王爷娘子,你得叫我娘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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