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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楚楚娇柔哼声混杂着两人身子交合之处传来阵阵淫/靡水声,被微烫水围绕着,被朦胧水汽笼罩着,萧瑾瑜前所未有意乱/情迷,大限度地放纵自己……
这是他们家,她是他,他也是她……
直至没有一丝力气了,萧瑾瑜享受地垂下细密睫毛,任楚楚抱着他瘫软身子,一边清洗一边挑选诱人地方,东一下西一下地亲着。
去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告诉他,今时今刻他会一/丝/不/挂地靠浴桶里,一场酣畅淋漓**后,被一个相识不到两个月丫头片子抱着虚弱无力身子四下乱亲,他还会舒服得几乎想要睡过去……那人一定是活腻味了。
可眼下这样不可思议事就是发生了……不现实,不过是幸福得不现实。
萧瑾瑜正沉浸这种不现实幸福里昏昏欲睡,倏地听到浴室门外传来吴江支支吾吾声音。
“王爷……您,您完事儿了吧?”
萧瑾瑜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这话问……不像吴江平日里沉稳口气,“什么事?”
“皇,皇上来了。”
萧瑾瑜一阵头疼,这种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楚楚听见“皇上”俩字一下子来了精神,“王爷,皇上!皇上来啦!”
“听见了……”
萧瑾瑜刚想说请皇上到偏厅用茶,就听到又一个满是笑意声音传来。
“七皇叔,七皇婶,朕等这么老半天也不乎多等这么一会儿了,你俩别着急,慢慢来,慢慢来啊……”
萧瑾瑜顿时一脸青黑。
等这么老半天……
那刚才动静……
“七皇叔,朕听吴江说你病得挺厉害,赶紧跑来看你了……刚才朕亲耳听着,七皇叔明明就是精气神十足嘛!”
萧瑾瑜脸色又黑了一层。
就听吴江结结巴巴声音再一次传来,“卑,卑职才疏学浅,词,词不达意……皇上恕罪……”
再让外面这俩人说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点儿什么来,这可是安王府,耳朵尖人海了去了……
萧瑾瑜两唇刚启开一个缝,楚楚已经清清亮亮地喊了出去,“皇上放心,王爷身子还行!”
门外传来皇上意味深长笑声,“行就好,行就好……”
“……”
******
萧瑾瑜穿好衣服被楚楚推出浴室时候,一张脸上已经说不清有多少种色交相辉映了,皇上腆着那张和景翊异曲同工人畜无害笑脸,笑眯眯地打量着两个人。
吴江就站皇上身边,低头看着地面,一张英气十足俊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以前还真想象不出,看着瘦瘦弱弱王爷办起正事儿来还这么……行。
皇上这回还真是一听说萧瑾瑜病得不轻就匆匆从宫里赶来了,一身龙袍都没来得及换,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好脾气公子哥模样,楚楚还是被他胸口绣着金色盘龙吓得赶紧往下跪,“皇上万岁万万岁!”
“别别别……”皇上一把扶住楚楚,笑得眼睛都弯了,“从先皇起就准七皇叔免跪拜之礼,朕今儿就把七皇婶跪拜之礼也一块儿免了。”
楚楚看向萧瑾瑜,萧瑾瑜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皇上!”
“七皇婶应得,七皇叔虽然清减了不少……但是脸色明显好多了嘛,七皇婶厥功甚伟啊!”
萧瑾瑜使劲儿干咳了两声,把楚楚溜到嘴边话堵了回去,“皇上……京中传言,今年科考臣与薛太师为主考……是谣传吧?”
“不是不是……”皇上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抽出一卷圣旨,“本来一拟好就想给七皇叔送过去,但听景翊说七皇叔是微服出游,就没敢打扰,一耽搁就压箱底了,一压箱底就忘干净了……幸好七皇叔回来得及时啊!”
萧瑾瑜差点儿翻白眼,他好侄子他清楚得很,什么忘干净了……根本就是怕他想法子推辞,索性连给他想法子空儿都不留,不到后一刻坚决瞒着他,要不是吴江多问了这么一句漏了风声,恐怕他到开考前一天才会把圣旨从“箱子底”里翻出来吧。
凭刚才那一出,拿病情来推辞是不可能了,萧瑾瑜只得道,“皇上……臣手上还有几个要案未结,事关重大,实无暇□……”
“七皇叔上折子朕都认真看过了,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事儿,何况这些事七皇叔不是都交代下去了嘛……”皇上说着把脸严肃起来,沉声道,“科举是为本朝选拔人才大事,直接关乎社稷存亡,然科举舞弊现象历朝历代屡禁不止,纵观本朝百官,也唯有七皇叔与薛太师心清目明,独具慧眼,能担此选贤任能之大事,还请七皇叔为江山社稷长远发展着想,万万不要推辞!”
楚楚被这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满脸崇拜地看着这为江山社稷挑大梁叔侄俩,就见萧瑾瑜脸色凝重地听完,眉心微沉,轻启薄唇,淡淡地说了一句,“这话是谁教?”
一张人畜无害笑脸瞬间闪了回来,“首辅大人教……”
许久没上朝,还是能准确无误地听出景翊他爹油滑味儿……应该是景家世代相传油滑味儿。
萧瑾瑜无声叹气,这架势明显得很,他要是不答应,今儿皇上一准儿就赖他家不走了。
这事儿他好侄子绝对干得出来,而且已经干过不止一回了。
“主考可以当……不过我要改些考场里规矩。”
皇上一阵鸡啄米,“朕回去就给礼部下旨,一切全听七皇叔!”
“不只礼部……六部都用得着。”
“七皇叔管开口!”
萧瑾瑜无力地一叹,答应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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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89冰糖肘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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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皇上把圣旨往萧瑾瑜怀里一塞,乐得屁颠屁颠地溜出去,吴江心里一慌,赶紧按刀跪了下来,“卑职什么都没听见!”
萧瑾瑜瞥了眼吴江那张红上加红脸皮,冷着脸摊开圣旨,也不说让吴江起来,“去三思阁……把那些访帖一并拿到我房里。”
“是!”
“把浴室清理干净再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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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回到房里就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眼睛紧闭着,眉心拧了个结,额头上青筋还一跳一跳。
“王爷,”楚楚扯过床上松软锦被,小心地把萧瑾瑜身子包裹起来,“你不想当主考呀?”
萧瑾瑜浅浅叹气,缓缓抬起发沉眼皮,“楚楚……你知道会试主考要怎么当吗?”
楚楚摇摇头,“我家全都是当仵作,没人能参加科考……不过刚才听皇上那么说,当主考可真威风!”
萧瑾瑜苦笑,“要是告诉你,大半个月都见不到我了,还威风吗……”
“啊?”楚楚急得扑到萧瑾瑜怀里,“为什么呀!”
“为防徇私舞弊,考官接到任命当日就要进贡院……考完发榜前不得离开,不得见客,不得与外界往来……”
楚楚听得哭出来了,别说大半个月见不到他,就是一天见不到他,她也会想他想得要命,“不行!不行!”
萧瑾瑜抚着她摇成拨浪鼓脑袋,他比她想说“不行”。
皇上虽然嘻嘻哈哈地说了一堆没用,但他这样选任主考意图,萧瑾瑜清楚得很。皇上从登基起就无数次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他朝中得罪了太多人,如不朝中强壮势力,一点火星都能蔓延成熊熊烈火,把他烧得尸骨无存。
这些年萧瑾瑜确实强壮了安王府势力,但聚拢来不是小官小吏,就是江湖草莽,没几个能朝堂里说得上话。
皇上再怎么煽风点火,萧瑾瑜都是装糊涂,毕竟这样事当皇上绝不会挑明了说,就是皇上自己憋不住,景翊他爹也一定会帮他憋住了。
让他当主考,还是和他情如父子恩师一起当主考,这一轮考下来,今科得中考生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他俩门生。
说白了,就是朝廷锐力量先紧着他挑。
还不知道他这个羽翼尚不丰满侄子是顶了多少压力,费了多少口舌,花了多少代价才办到,他就是没有拢聚势力心,也不忍拂了皇上这么贵重好意。
所以再怎么不想当这个主考,他还是得当。
能亲自为皇上把把人才关,也好。
“这是圣旨,没法子事……”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萧瑾瑜不舍地顺着她黑亮头发,“这回不行……你府里歇几天,歇够了就让人陪你出去转转……上回来京城光顾着考试,没出去玩儿吧?”
楚楚紧搂着他脖子,黏他因为发烧而格外温暖怀里,声音里满是委屈哭腔,“我哪儿也不去!就跟你一块儿!就跟你一块儿!”
“楚楚……”
“我找皇上说去!你生病了,我得伺候你!”
“楚楚,听话……”
“不听!不听……”楚楚扑簌簌地往下掉着眼泪,隔着一汪泪水看着苍白消瘦萧瑾瑜,“王爷,我去给你当丫鬟,就你住地方等着你,不乱跑,不跟人说话,不给你惹祸……”
“楚楚……”萧瑾瑜心里揪着直发疼,抬手轻轻抹着那些像断线珠子一样眼泪,要是别事,他一准就一口答应了,可这回不行,“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好不好……”
“我不……”
萧瑾瑜声音温柔地一锤定音,“收拾好了,陪我好好吃顿饭……我明早再走。”
不管楚楚再怎么哭,再怎么求,萧瑾瑜强忍着心疼就是一言不发,只是温和又留恋地抚着她起起伏伏脊背。
生怕自己一旦开口,就忍不住想要答应她……
楚楚没法子了,只能抹着眼泪帮萧瑾瑜收拾衣服,看她魂不守舍地屋里转悠身影,萧瑾瑜真想不管不顾地把这差事推了。
“楚楚……”
楚楚抽着鼻子,“王爷……你放心吧,我听话,我就王府里等你……你当完主考,一定早点儿回来!”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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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楚楚都紧紧搂着他,一心园卧房床很大很宽,楚楚却他怀里缩成了一个小团,睡梦里还滚下两趟眼泪来,被萧瑾瑜轻轻吻掉了。
楚楚还没醒,萧瑾瑜就悄悄走了,他实不知道自己能对她狠心到什么程度,受不受得了她恋恋不舍目光……
从王府到贡院一路上,萧瑾瑜眼前还都是楚楚嘟着小嘴睡颜,直到有人拦了他轿子,喝令他下轿搜身。
轿外传来吴江怫然喝声,“你放肆!”
那个声音里怒气比吴江还重,“你放屁!”
紧接着传来刀剑出鞘刺耳声响,萧瑾瑜忙伸手掀了轿帘。
轿子就停贡院前庭,轿前一个身披铁甲黒壮大汉把一柄沉甸甸大刀直挺挺地杵地上,浓黑剑眉直飞入鬓,黑白分明眼珠子瞪得都凸出来了,活脱脱一个黑煞神转世。
吴江就站这黑煞神对面,张手拦着身后几个已经炸了毛年轻侍卫。
不怨这些侍卫年轻气盛,只是京城里还从没有人敢对萧瑾瑜这样说话。
黑煞神见萧瑾瑜掀了轿帘,也不跪拜,握着大刀两拳一抱,声如闷雷地说了一声,“末将王小花请安王爷下轿搜身!”
本来震天撼地一嗓子,几个年轻侍卫却差点儿没绷得住脸。
吴江下巴都掉到地上了,“你……你是,小花将军?”
那张黑黢黢脸又黑了一层,“老子是云麾将军!”
不吼还好,这么一吼,几个侍卫真笑喷出来了。
吴江心里默默滑下一滴汗,他知道这次领兵守卫贡院是个刚从西南边疆打仗回来叫王小花从三品将军,可听这名字……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萧瑾瑜掩口轻咳,掩饰掉嘴角一抹浅笑,淡淡地道,“王将军……请便吧。”
吴江把萧瑾瑜连人带椅从轿中抬了出来,王小花伸手就摸上萧瑾瑜身子,萧瑾瑜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吴江一惊,刀鞘一扬就向王小花黑乎乎手腕子砸去,王小花利落地一个反手,扣住刀鞘,吴江手一退,眨眼把刀抽了出来,银光一闪,架到了王小花脖子上,“退下!”
“吴江……”萧瑾瑜静静定定地道,“松手。”
吴江皱了皱眉,还是迅速把刀撤了下来。
王小花黑着张脸把抓手里刀鞘甩给吴江,“老子得空了再好好跟你比划比划。”
吴江收刀入鞘,护萧瑾瑜身前,不冷不热地道,“老子向来没空。”
“吴江……”
吴江盯着王小花,移步退到萧瑾瑜身侧,王小花冷哼了一声,再次伸出粗厚手掌,脱了萧瑾瑜外衣和鞋子,把萧瑾瑜从脖颈到脚底摸了个遍,又打开楚楚给萧瑾瑜整理包袱,打开萧瑾瑜药箱,一样一样拎出来抖搂个遍,后把一摞用细绳捆扎好名帖拿到萧瑾瑜面前。
黑脸上两条粗眉挑得高高,阴阳怪调地道,“安王爷,这是干什么用?”
萧瑾瑜淡淡地看着他,“给你。”
王小花一愣,“给我?”
“这些是到本王府上投帖求见考生留下……本王已对帖上书法与行文句法做了批改,但名帖数量众多,考生居住分散,不便一一归还……请将军派人展开贴到贡院大门口,好生看管,等人认领吧。”
王小花愣愣地看了萧瑾瑜一阵,吞了吞唾沫,没再说话,转头带着几个冷脸手下又把吴江和几个侍卫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才把那一堆翻得乱七八糟东西还给萧瑾瑜,再张嘴时候声音里戾气已经消减了大半,“进去吧。”
“有劳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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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陪萧瑾瑜到后院主考居室安顿下来,看萧瑾瑜脸色白得厉害,不禁蹙起眉头,“王爷,那黑子伤着您了?”
萧瑾瑜微微摇头,“吹了点凉风,有点头疼……不碍事。”
想到萧瑾瑜刚才只穿着单薄中衣初春寒风里吹了那么老半天,吴江忙把炭盆搬到他身边,倒了杯热茶递上去,“您到床上歇会儿吧。”
“不要紧……”萧瑾瑜轻轻揉着胀痛额头,“让他们几个回去,你留下吧……顺便替我问问,薛太师住哪间屋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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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走了没多会儿,萧瑾瑜就觉得身子烫了起来,骨节中疼痛愈演愈烈,脊背发僵,靠轮椅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燃着灯,人已经躺了暖融融被窝里了,额头上铺着一块儿凉丝丝帕子,喉咙干得发疼,身上酸软无力,但骨节里疼痛已经消减了不少。
床边守着一个人,头还疼着,视线模糊得很,萧瑾瑜只当是吴江,“倒杯水……”
床边人倒来一杯温热清水,揭了他额头上凉帕子,坐到床边伸手要扶他起来,手往萧瑾瑜肩上一搭,就觉得萧瑾瑜身子僵了一下。
倒不是碰到痛处,只是萧瑾瑜清楚地感觉到,这不是吴江手。
看清坐床边帮他端水人时,萧瑾瑜一惊,慌得就要起身,“先,先生……”
床边坐着正是那个他为敬重,如今也无颜相见人。
薛汝成平静得像深湖之底,一张略见苍老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那双熬红了眼睛出卖了他满心担忧,薛汝成小心地把萧瑾瑜扶自己怀里,把水杯送到他发白嘴边,“喝,要凉了。”
萧瑾瑜望着薛汝成,一口一口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后一口喝得急了,突然呛咳起来。
薛汝成搁下空杯,不轻不重地顺着萧瑾瑜咳得起伏不定胸口,看萧瑾瑜连咳嗽都咳得有气无力,薛汝成轻轻皱起眉头,“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咳嗽止住,萧瑾瑜不等把气喘匀就回道,“不碍事……”
薛汝成板起脸来,扶他躺好,给他掖好被角,“睡了四天才睡醒,烧得都拉着老夫喊楚楚了,还叫不碍事?”
萧瑾瑜脸上一阵发烫,“瑾瑜失礼了……”
薛汝成慢慢站起身来,“再睡会儿吧,晚会儿让人把饭送到屋里来,多少吃一点儿。”
“先生……瑾瑜,有负您栽培……薛越和薛钦……”
“王爷,”薛汝成浅浅皱了下眉头,声音微沉,“办案不能有情绪,案子就是案子,死者就是死者,凶手就是凶手……说了这么多年还没记住,等下得来床了,再写三百遍。”
“是,先生……”
“老夫就住隔壁,写完自己送来。”
“是,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正总攻大人粗线了有木有……菇凉们放心,鉴于小金鱼柯南体质,绝对不会大半个月见不到楚楚,对不对……!
ps:番外凡注明字样,都是属于恶趣味崩坏恶搞型番外,与正文文风文体有远到十万八千里出入,买前请慎重考虑,此部分谢绝一切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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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90冰糖肘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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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汝成走出门去,吴江就闪了进来。
“王爷。”
萧瑾瑜撑着身子勉强半坐起来,“我睡了四天……”
“是……”吴江垂着头,“您一直烧得厉害,薛太师给您摸脉,说是累,又染了风寒……都怨卑职照顾不周。”
萧瑾瑜微微摇头,“是我先前休息得不好……薛太师何时来?”
“这四天一直这儿,全是他照顾您。”
萧瑾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楚楚呢……”
吴江一愣,“娘娘王府啊。”
萧瑾瑜一怔,揉着额头苦笑,心里空落落,“王府就好……先前送进宫折子,皇上可都批复了?”
“当日就批复了……原由吏部选定同考官十八人现已全部撤出贡院,将由皇上开考前夜另行点派。考生文房四宝及日常所需皆由户部拨款统一置办,礼部已贴出官榜告之诸考生,任何物品一律不得带入贡院。工部已调派千名工匠把九千间考棚草顶都换成了瓦顶,重粉刷内墙,换桌椅床铺。御林军也已派百人来,专门监管贡院内各级官员。”
萧瑾瑜轻轻点头。
吴江苦笑,“王爷,您这下子可把大半个京城官员全得罪了。”
“不碍事……”萧瑾瑜缓缓合上眼睛,“又不是他们发俸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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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是从二月初九开始,九天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这三场考题本应由主考来出,但作为隐瞒萧瑾瑜代价,这回考题是皇上和薛汝成俩人商量着出,萧瑾瑜接到圣旨那会儿题目就已经封存入库了。所以,从昏睡醒来到开考前一天,萧瑾瑜唯一干一件与科考沾边事,就是完成今科考试另一位主考罚他写三百遍警句。
开考前一天晚上,萧瑾瑜才抱着一笔一划写完三百遍去敲隔壁房门,轮椅停灯火通明屋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抬起手来准备叩门。
他三法司挑大梁也有些年头了,可每回见薛汝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作业没写完似……
还没敲上那扇红漆木门,就听身边一声干咳,“反了。”
萧瑾瑜一惊转头,薛汝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正板着脸站他身侧了,看着萧瑾瑜怔怔模样,薛汝成抬手指了指萧瑾瑜房间另一侧隔壁,“那间。”
看着那间没点灯屋子,萧瑾瑜一阵发窘,出门时候一紧张,下意识就奔着有光亮这间来了……可吴江住他房间外间,除了薛汝成,谁还能住他这个当主考王爷隔壁?
“先生……这间住何人?”
“这是那个……”薛汝成卡了下壳,皱着眉头想了想,“花花将军?”
窗子倏地一开,探出个黢黑脑袋,同时响起一声震天狮吼,“老子是云麾将军!”
萧瑾瑜被吼得一怔,薛汝成却还是深湖静水一般波澜不惊,玩味地打量着那颗黑脑袋,“哦……你叫什么花来着?”
“王小花!”
薛汝成露出两分恍然神情,“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光记得有个花了……这名字好啊,真好,一听就是本分人家出来,可有婚配了啊?”
一张黑脸夜色下隐隐发绿,闷哼一声,脑袋往回一缩,“砰”地关了窗子。
“先生?”
薛汝成小声嘟囔了一句,“让他欺负你……”
“……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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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把那摞纸页交上,薛汝成看也没看就搁到了一边,给萧瑾瑜倒了杯清水,“大夫说你不易入睡,晚上不要喝茶好。”
“是。”
“老夫这儿也没茶叶了。”
“……我房里还有,回头给您送来。”
“嗯……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先生照顾,已好多了。”
薛汝成看着埋头喝白水萧瑾瑜,“想媳妇了?”
萧瑾瑜差点呛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没,没有……”
薛汝成眉梢微扬,萧瑾瑜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想……”
“嗯……”那张脸又恢复了波澜不兴,“明日开考,可有什么打算?”
萧瑾瑜坐直了脊背,“明日考生入场,我去贡院大门亲自监督搜查,如查出意图舞弊者,立即押送刑部严惩,以儆效尤。”
薛汝成点点头。
“考试期间我将亲自到考棚监考,对九千间考棚进行抽查,以防有投机取巧者勾结舞弊。”
薛汝成又点了点头。
“此外……我已发文告知刑部,如考试期间抓到舞弊考生,要暂时禁于贡院之中,待到此门考试三日之期结束时方可押送刑部处理,以免舞弊考生与刑部官员勾结,为仍考棚中考生再行舞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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