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畔茶
她把书放下,跟他后面走了出去。
☆、第62章第62章
莹月与方寒霄回到府里的时候,恰与一行有些眼熟的人擦肩而过。
等这行人过去了,莹月忽然想起来了,“啊”了一声:“是武安伯夫人。”
她之前在栖梧院外面见过她一次。
“她可能是来退婚的。”莹月加快了点脚步,撵上方寒霄,小声和他道。
方寒霄瞥她一眼,小书呆子,她哪里知道的,还管这种闲事呢。
他一般很少听她说别人家长里短的话。
莹月意识到了他目光的含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慧姐儿告诉我的,说二房好像和人家闹得很厉害,这婚八成成不了了。”
方慧很关注那日方寒诚事件的后续,着重在府里打听着,听到洪夫人的火气下不来就高兴,她小人儿的高兴没处分享,就来找莹月说,连带着莹月也一直知道这事。
而观刚才武安伯夫人的气色,昂然得意中又蕴着鄙夷,鄙夷中又藏着烦躁,情绪太复杂了,莹月一眼都看不过来,这要是和好了,应该不会是这么个样子。
所以她有谈崩退婚的猜测。
方寒霄对外面的信比她知道得确切一点,武安伯府舆论都造成那样了,明显是奔着退婚去的,不过快一个月过去了,一直还没有退成,因为洪夫人不甘心,不肯松口,拼着自己面子难看也要再膈应膈应武安伯夫人。
这定好了的亲事,也不是女家一方说退就能退的,男家不还庚帖,不曾有作奸犯科的事,告到官府去都别想退成而看现在这样,武安伯府应该是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终于逼得方伯爷和洪夫人让步了。
回到了新房,方寒霄随手招个人来一问,这种事瞒不得人,果然,武安伯夫人来就是退婚的,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洪夫人心情很坏,才找茬敲了两个下人板子,那边现在正鬼哭狼嚎着呢。
莹月缩了缩肩膀:“哎,又打人。”
玉簪也咋了下舌:“二夫人这脾气,做她的儿媳妇,日子一定不好过,幸亏武安伯夫人心疼姑娘,坚持着把婚退了。就不知道以后是谁倒霉了。”
石楠接话,她思维更简单一点,道:“顶好是找个厉害的,脾气比二夫人还坏,那就不受她的欺负了。”
玉簪听得笑拍她一下:“亏你想得出,再厉害,儿媳妇到婆婆面前又能使出多大性子来。”
莹月倒很赞同,帮着石楠说道:“总是比我这样不厉害的要好多了。”
她们主仆说话,方寒霄已经坐下喝茶,原没在意,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抬头呦,她居然知道她很不厉害。
这句话从逻辑上说是有点无稽的,莹月要没有这个自知之明才奇怪呢,不过,他就是这么想了。
莹月发现到了他的目光,有一点不乐意地道:“你又笑我。”
方寒霄:……
他觉得自己略冤,把线条英锐的脸仰起来,面无表情地继续看她,以示他真的没笑。
莹月目光如炬地点出来:“你眼睛里笑了。”
笑得可明显了,不然她不会察觉。
方寒霄:……
这下他真忍不住笑了,快扶额的那种,丢下还没动过一口的茶盅站起来,把她拉到书案那边去,挥笔就写。
你再不要妄自菲薄,你这还不厉害?那你厉害起来得是什么样儿?
莹月反驳:“你说什么呀,我哪里有。”
方寒霄拿笔杆头部轻轻敲下她的额头,叫她想。
莹月茫然回想了一下。
然后,她的脸慢慢红了。
……她好像真的有点厉害。
他脸上确实没有笑,她不肯认,挑刺挑到他的眼睛里他眼里是带了笑,不过,放在从前,她哪里敢这么跟他丁是丁卯是卯地挑他这点小问题呢。
方寒霄写着又问她:你还想怎么厉害?说说?
莹月认怂了:“我不想,不想了。”
不过,她心里又悄悄想,他是在笑她嘛,不知道他动不动在乐什么。
她这点口不应心没瞒过方寒霄,他伸手就捏了一记她的脸颊。
莹月叫他招习惯了,反正他捏得也不很痛,她就只是意思意思地闪躲了一下。
方寒霄捏完倒是若有所思了一下他现在差不多天天见她,对她外貌上的变化没有那么敏锐了,只是这一捏,觉得手感上似乎更好了。
他就问她:你是不是又胖了一点?
莹月:“!”
什么意思!
说她胖,还要加个“又”!
方寒霄解她为什么忽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询问般地又捏她一下。
莹月把他手一推,把自己身子都侧过去,不但不给他碰,连看都不要让他看了。
真生气了?
她气什么呢。
方寒霄伸手扳她的肩膀要把她扳过来,莹月以为他在逼她回答,拧着不肯转回去,但挣不过他的力道,她一边反抗不得地被迫重新面对他,一边垮着脸,不甘心地辩解道:“我没有胖。”
她不知道她脸颊这一垮,更显出下半截线条的圆润了。
方寒霄当时就被惹笑了,他其实不是真说她胖的意思,认真来说她离胖也还远着,他会这么问她,只是因为她刚嫁来时太过纤瘦了,养到现在才算个刚好,他没特别挑词,不想她平时在衣裳首饰上都不见特别上心,倒是会这么在意这么个字眼。
他写:没说你胖。
他要是可以说话,莹月说不准也就自我安慰着过去了,可是他是用写的,莹月忍不住伸出手指指在他旁边那行字上:“你说了,还说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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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明摆着,她想装看不见也不行啊。
她指完,手指回来下意识自己摸了一下脸颊她不会真胖了吧,他好像也没必要骗她。
方寒霄看她动作,眼睛里的笑意满到要溅出来,挥笔写:其实胖点好。
莹月很不认同地道:“哪里好了。”
以她那么封闭的闺中阅历都知道,哪有小姑娘会把自己吃到胖的嗯,她现在是小媳妇了,也一样。
好生宝宝。
莹月瞬间红了脸,他看着多正经的一个人,总扯不正经的话,一屋丫头都在,他下笔写得了这种事。
方寒霄还问她呢:你上回后来有了没有?
莹月慌张道:“没有没有。”
虽然丫头们只能听见她的言语,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她还是觉得心虚,抽了本书就跑到外面坐着看了。
方寒霄倒是没再穷追不舍地逗她,她璞玉天成,无知无觉,他可不是,逗出火来,他要自找罪受。
他就走了,到晚饭的时候,才又过来。
这次过来,他就没有走的意思了,莹月起初没有发觉,她晚间在灯下的灵感特别好,一直专心修着自己第五篇小文章。
她的小文章之间并不连贯,在这方面她受了徐老尚书小册子的影响,什么类型都有点,她刚开始起步,自己觉得写得很稚嫩,常常需要返修,但她做这个很有热情,这于她是一种全新的表达,有时一个词憋一晚上想不出合适的都不愿意放弃。
今晚上还算顺利,她修完一个凝涩的片段,站起来捶了捶自己有点发僵的腰间,然后一转身,才发现方寒霄一直都在并且他不但在,还躺在她的床上,把她的被子团起来垫在身后,他半躺着,看她的书。
莹月目瞪口呆,明明有那么多张椅子,他为什么要躺她床上。
她意识到不妙,不敢问他,假装坐得累了,四处转悠着拖延了一会时间,等回来一看,他姿势都没变过,躺得大大方方。
莹月憋不住了,只有挨过去,试探地道:“我要睡了。”
方寒霄没抬头,只是把长腿缩了缩,那姿势看样子是让她进去。
莹月傻眼,打那晚闹长虫之后,他晚上没有来过,她都习惯了那只是个意外,怎么今晚忽然会改了常呢。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呆站了好一会儿,找了个借口道:“你没洗就躺我床上。”
石楠从帘子外伸进个脑袋来,笑眯眯地道:“奶奶,你用功的时候,大爷已经洗过了。你的水也备好了,快过来洗吧,再等该凉了。”
莹月:“……”
她意识到自己找的借口很蠢了,因为这等于默认方寒霄洗了就可以躺她床上,但她如果不认她也没这权利呀。
成了亲的夫妻,方寒霄要在这里太正常了。
她一脑袋浆糊地去被石楠劝着去洗浴了,洗完被推回来,呆呆又戳床前,鼓不起勇气上去。
她不排斥他,就是想到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总之十分害羞,两只脚就迈不出去。
方寒霄耐心地等了一会。
他现在这里不是为了逗她,房已经“圆”过了,他白天明明会过来,晚上却从不留下,这还不如没圆过,太容易引人疑心了。
方寒诚的婚事才叫他搅黄了,他不能留下这个破绽,所以才来,不是为圆房,是圆谎。
他不曾有额外逼迫的表现不敢,还是那句话,惹出火来他自己遭罪,莹月渐渐放松了下来,终于蹭着床尾上去了。
就当他是玉簪或者石楠吧,一样的人,眼睛闭上差不多的。她心里安慰着自己,缩到床里面去。
她瑟缩着,方寒霄也是很谨慎的,不去触碰她,他尝过欲望燎原是怎么个感觉了,不能保证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有住秘密。
其实也不是非得怎么样的。
不被迷香撩动的情况下,静静感觉她在床铺内侧缩成一团,呼吸从起初的紧促到慢慢放缓,转深,是另外一种安宁的满足感。
就是
方寒霄默默转过了脸去,屋里的灯已经被丫头熄灭了,他看不清楚莹月的面容,但从她呼吸频率的变化已经可以确定她睡着了。
这也太快了吧。
哦,对了,夫妻对她来说,就是躺在一张床上就算的,所以她的心理关就这么迈过去了上床之前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才比较煎熬,真上来,就结束了。
方寒霄无语地对着黑蒙蒙的帐子顶望了一会,他要是也能想得这么简单就好了。
也不好。
旁边有个稳定深眠的呼吸催眠效果比什么都好,他把自己又纠结了一会儿,居然也睡过去了。
**
隔天,岑永春正式邀请他去祝寿的帖子送过来了。
☆、第63章第63章
为了儿子的事,洪夫人的火气迟迟下不去,二房那边几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方伯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洪夫人强一点的地方就是没怎么寻下人出气,但是焦躁得连家都不愿意呆了,天天早出晚归。
他协管的选秀那摊子事已到了最后请皇帝过目的阶段,照理该清闲下来了,还总在外面,不知忙些什么。
方寒霄为此想法跟替他牵马的小厮打听了一下,方伯爷倒没乱走,天天不是去礼部,就是去承恩公府,只在这两个地方打转。
那他的目的就比较明确了:如方老伯爷警告他的,掺和这种事真的没多大用,再下勤力,事完了也就完了,不会因为这样得到什么功绩封官。
方伯爷大概是此时才意识到了方老伯爷说得没错,好容易混到手的差事不到几个月就要没了,他不甘心又成个空头伯爷,抓住最后的机会往里下功夫。
下得怎么样,方寒霄暂不知道,数日一晃而过,他该赴隆昌侯府贺寿去了。
隆昌侯府的岑老侯爷与方老伯爷是一个辈分,做的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大寿,隆昌侯府为了冲淡先前被参的晦气,着意往大了办,把消息尽量广地散播了出去。
八月十二正日子这一天,朱紫衣衫盈门,差不多层级的勋爵人家全到场了,有些关系远一点的,人不来礼也要到,礼单源源不绝地送进来,在堂前唱礼的先生念得嗓子都嘶哑了,换一个又接着念。
打眼望去,一派鼎盛兴荣的气象。
岑老侯爷这么大把年岁,人其实已经有点糊涂,来给他祝寿的这些人,他基本上没见几个,不过不妨碍人们喜气洋洋地来,因为所谓祝寿,祝的是岑老侯爷的寿不错,敬的实际上是隆昌侯的总兵官要职。
隆昌侯现在任上回不来,岑老侯爷又老糊涂了,在前面担迎接宾客重任的,是现任世子岑永春。
他今日直忙了个脚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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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因为太忙了,有些事情他就管不到那么周全,比如说,把徐尚宣的座位给安排错了。
徐尚宣本来不想来,但惜月还耗在选秀里没回家,徐大老爷怕和徐大太太吵架,仍旧躲得不见影子,徐大太太拿丈夫没有办法,只好硬强着儿子去给女儿撑一撑场面。
这样的好日子,徐家作为姻亲,只搞个礼到人不到是说不过去的。
徐尚宣被唠叨不过,只好来了。
他是岑永春的大舅子,这么近的关系,照理说错谁的也不该错他,可偏偏吧,岑永春不只他一个大舅子。
望月是续弦,在她前面的原配也是有兄弟的,三个。
岑老侯爷这回做寿,原配家的舅爷们十分捧场,全来了。
事前没有说会来得这么齐全,人家三兄弟,也不能把人拆开了坐,引路的小厮措手不及,跑去问岑永春,岑永春忙得满头汗,不耐烦地道:“那就让他们一起坐得了!”
小厮道:“舅爷们要一起坐,那一桌就有别人坐不下了”
“看那桌谁还没来,等来了就引到旁边去,还能缺席面不成,这点小事也要来问爷!”
小厮听他口气不好,答应一声,忙跑了。
像这样亲眷关系的通常会安排得靠近一些,位置也会好一点,舅爷们那桌被挤下来一个,这一个也是岑家亲戚,论关系虽不如舅爷们近,也不能随便慢待,小厮不敢再去讨岑永春的烦,自己脑筋想着,好容易找个差不多的位置把他安插了,不过这么一来,那一桌又被挤下来一个,这么绕来绕去,两三轮过去把徐尚宣的位置占了。
这有一点怪徐尚宣自己,他不情愿来,到得就晚,不过毕竟没有迟到,还是在开席前到了,他和隆昌侯府来往的这些人家本来不熟,送过礼单说完吉祥话,进厅匆匆坐下来时,也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坐他对面有个青年有一点眼熟,似乎难得是他认识的,还盯着人家多看了两眼。
但想不起来是谁,只觉得他生得是真不错。
不由又看了两眼。
那青年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向他笑了笑,拱了拱手,但没说话。
徐尚宣见他不语,觉得他们应该是不认识,他总盯人看也失礼,仓促地回了个笑,忙把目光移开来了。
然后他东看西看,别桌都在寒暄着,他捎带着也听了一耳朵。
听着听着,他觉出不对来了。
原配家三舅爷那桌尤其热闹,三兄弟就是说不完的话了,与同桌的对谈也是很熟稔的样子,称呼都是这兄那弟叔伯侄儿的,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清,周围两桌言语中也很熟悉,而他们这里对比之下就显得冷清,不是说同桌谁和谁有矛盾,就是都不太熟,关系不近,说话间自然要客气生疏不少。
徐尚宣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慢待了。
他按理应该是算到亲眷那里去的,排不上首席,次席总该有他,再不济,原配续弦两家人不好相见,那再旁边那桌总该轮着他吧?
结果把他当一般客人挤到这里来了。
徐尚宣原不是很在乎俗礼的人,望月这门亲事要是他喜欢的,那他作为亲眷不是不能体谅一点,坐哪都是坐,无所谓,但他先头印象就不好,还被来了这么一出,登时火就上来了。
捋袖子就出去找岑永春算账。
他回来也有一阵子了,岑永春还没有去见过他,虽然他只是大舅子,不算长辈,但两样叠加起来,要训一顿岑永春也是够理由的。
花厅外有小厮,他抓住一个就问:“你们那世子爷呢?”
今日来人太多了,小厮不认识他,茫然道:“还在外面迎客呢。”
徐尚宣虎虎生风就往外走。
这回再走出去几步,被一个人从后面拉住了。
劲还挺大,他挣一下没挣掉,只好转头。一看,正是席上他觉得眼熟的那个青年。
徐尚宣以为自己满脸恼怒被人看出来了,他是岑家亲眷来劝架的,扬着头道:“你少管闲事啊,跟你没关系。”
青年回手,摇摇头,虚空里给他划了个“方”字。
这字笔画少,划在半空里徐尚宣也认出来了,但他生着气,一时没明白,只觉得这青年脸长得不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瞎比划什么,什么方,他还圆呢?!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方寒霄很温和地和他笑了笑,又拱拱手。
徐尚宣满腔的气瞬间全泄掉了,腰杆都不觉要矮一截。
无它,心虚使然。
他妹子干出那种事,他现在见到苦主,哪里硬气得起来呢怪不得他还看人眼熟,五年前他们可不是见过。
“原来是、是妹婿啊。”
徐尚宣说话都打磕巴,心里很不孝地把徐大太太埋怨了一顿,真嫌人家,不如直接退婚,非把三妹妹又塞给他,别别扭扭地还要做这个亲戚,真是想得出来。
他心里同时也讶异,因为没料到方寒霄会愿意踏足隆昌侯府,所以席上看他眼熟,偏偏没想起他来。
方寒霄比他自然多了,闲庭信步般往外走了两步。
徐尚宣下意识就跟上去了,他以为方寒霄有话或者是有账要跟他算,碰到了更苦的苦主,他也不记得自己被慢待那点事了。
但跟了一会他发现,方寒霄没话跟他说,也没具体方向,好像就是随便出来走一走。
无论多么豪阔的宅院,前庭后院这个基本格局是不会变的,他们只在二门外的前庭这一片地方转悠,像是在屋里坐得闷了,出来透透气似的,沿途碰见的下人们都没有阻拦。
只有转悠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门前有明确的守门小厮,站姿很笔挺,方寒霄遥遥看了一眼,没有靠近。
那应该是隆昌侯的书房。
这是他第二次来隆昌侯府,上一次来时是晚上,不好乱走,也看不清楚,这一次,他才大致确定了外院各处的布局。
从他返京开始,他冷眼旁观望月高攀,与岑永春虚与委蛇,最终为的,就是在不引起隆昌侯警觉而进入隆昌侯府的这个机会或者说,这些机会。
因为他不能保证一次就能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隆昌侯的那样东西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测的那样藏在京中,一定十分隐蔽,对于自己的命门,那是怎么保护也不为过的。
他返京真正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样东西,证死隆昌侯不能翻身的那种,如之前徐二老爷那种小打小闹不够,那可能拉下隆昌侯,但无法一并将潞王打残,砍断他伸向储位的手。
所以,他给徐二老爷出了主意,让他去找徐大老爷闹,通过谈判的方式解除了隆昌侯的危机。
他当然不是潞王一伙的,当时这么做一则是不能让总兵官重回方伯爷手里,二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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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怕隆昌侯倚漕运之肥继续资助潞王,金钱越是源源不断地流到潞王手里,他能找到的证据就越硬实,越能让潞藩远离储位。
不过,他也不能让潞王在这过程里太得意了,在他找到证据之前就把储位捞到手里,该打压他的时候,还要压他一下。
他因此动用了一条线上的于星诚。
于星诚的倾向深藏于心,外人不知,但他作为朝廷官员,不管站不站队,都算是明面上的人,在博弈阶段,他可以提供的帮助有限,许多事,仍是方寒霄一人来。
与于星诚不一样的是,方寒霄的哑废是他最好的障眼法,但同时,他要隐藏好自己,就要尽量少地借助他背后之人的力量,只利用自身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大约是走在隆昌侯府的土地上,方寒霄的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他看似随意走着,其实眼睛没空,脑子里也没闲着,将自己至今以来的所为都过了一遍。
徐尚宣什么也不知道,傻呵呵地被他溜了一圈,开始不敢说话,渐渐憋不住,终于主动想搭个腔:“那个,妹夫啊。”
方寒霄回过神,转脸看他。
他趁势跟着徐尚宣出来,是觉着跟他一起隐蔽性更强,他要一个人在这转悠,碰上眼尖的说不准能看出他在窥视,两个人一道,就好像出来聊事一样,一般识趣的下人也不会靠过来。
徐尚宣顿了片刻,想找个合适的说辞,失败了没找着,索性一拍巴掌,直接道:“你是不是看岑家那小子不痛快?别跟这撒闷气了,走,你看我去骂他一顿,揍他两巴掌也行,他要还手,我们就跑,这劳什子寿酒不吃也罢!”
他自以为是明了了方寒霄转圈的意思不管他为什么来的,他在这里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不愿意坐屋里看人家的富贵热闹,宁可出来瞎转清静清静了。
方寒霄:……
徐尚宣是真打算这么干的,他性子莽,不怕得罪岑永春害妹妹吃苦头,反正妹妹原来日子也不好过,揍岑永春一顿,下下他勋贵子弟的骄气,他对妹妹也许倒能客气些。
方寒霄摇头,他自己是习武之人,看得出来徐尚宣脚步沉重,下盘虚浮,所有的本领恐怕就只有一膀子力气,这样张口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去揍人,他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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