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尔颖逸
明海本来想等慕景铄先开口问的,可是看到他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决定还是先开口好了,“慕小王爷,本将军此次来南定是奉陛下的旨意,来接管风林军的。”
慕景铄抬眸:“哦?是陛下让你来的?”
“正是。”明海怕他不信,特意取出盛帝的圣旨来,正准备宣读。
慕景铄摆手制止住他,“护国将军的话,本小王还是信得过的,这圣旨就不必读了,既是陛下的旨意,本小王自当遵从。”指着面前的桌案上的东西,“军中相应的文书都在这里,风林军的兵符、帅印也在这,若是护国将军觉得还少什么,可以随时来问本小王。”说完,径直出了主帐,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慕景铄如此轻易的就交出来兵权,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要知道,那可是十万大军,大兴五分之一的兵力,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怎么能让人不惊讶。
出来以后,慕函跟在他身后,不满的说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慕景铄皱眉:“八成是因为南山牧场的事,让陛下起疑心了。”
慕函提议道:“主子,要不您回去和陛下解释清楚。”
慕景铄摇头:“以明海好勇斗狠的性子,接手风林军以后怕是很快就会和南定的叛党开战。”
慕函问:“主子为什么不能和叛军开战?”
“你仔细想想,当年南定灭国的时候,封氏一族尽数殉国,南定旧部起兵造反,拥立谁为主?五年来南定从未发生过叛乱,应该是有人暗中筹划。所以在没能了解敌军全部实力之前,贸然出兵,大兴怕是会吃大亏。”
当晚,风林军的诸位将军,为他们的新主帅接风,慕景铄也接到了邀请。慕函听说以后,冷哼一声:“他们就是故意在给您难堪!”
慕景铄不在意的笑笑:“我身为前任主帅,这个时候若是不去,他们不是会更觉得我们怕了!”
席间,言笑晏晏,诸位将领轮番上前敬酒。慕函心中不屑道:等你们上了战场就知道这位护国将军的厉害了,看你们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酒过三巡,明海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是事还没说,“陛下本来担心慕小王爷年轻莽撞,意气用事,特意派白丞相作为监军”
慕景铄打断他:“你说阿哲也来南定了?”
明海道:“没错,白丞相比本将军晚些出发,大概后天傍晚的时候,就能到北里城。”
白哲此次名为监军,实际上就是去约束慕景铄的,如果能让他回京是最好的,若是他不肯回来,白哲便要一直留在这里。
北里城百里外,一人一骑静静等候在路边,从旭日东升等到落日余晖,他一身绛紫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银色的纹饰,晚风徐徐吹动他墨发飞扬,有棱有角的侧颜,一双细长的眸子,不经意流露出笑意,嘴角上扬,耀眼的如同天边的星辉。
慕景铄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却没有丝毫的烦躁,心中只有欣喜和期待。慢慢的有一支队伍出现在视野里,看着那个一直等待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
白哲一身白衣,坐在马上,掀开头上的斗笠,那种绝世的容颜出现,眉目如画,姿容似雪,他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别来无恙。”
两人并驾齐驱,慕景铄小声道:“阿哲,本来我以为你会坐马车来的。”
白哲问:“有什么区别吗?”
慕景铄心想:区别大了,本来想和你共乘一骑的,现在只能并骑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
第55章不念不忘
回到北里城,只见军营空荡荡的,只剩下五百士兵驻守。慕景铄心知不妙,拉住一位士兵问:“其他人呢?”
慕景铄现在虽然不是风林军主帅了,可他还是慕小王爷,军营的人对他依旧恭恭敬敬。
那个士兵回答:“今早您离开军营不久,明将军已经出发了。昨天他下了命令,让全军将士整装,今日一早向(xuan)城发兵。”
城是青州的入口,青州之后就是南定旧都凤平,明海的目的很明显,直捣黄龙,一举拿下叛军。只是如此匆忙的开战,胜算又有多大呢?
白哲吩咐道:“现在派出一队斥候去打探,若有任何消息立刻回禀。”
白哲的语气不重,可是就凭那种强势的气场,让那名士兵问都不敢问,立刻去执行了。
慕景铄回头看他,总觉得这次见到白哲,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了,只是感觉。
白哲看向他笑笑,“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当晚斥候传回消息,护国将军和叛军在城交战,城中守军不多,看样子明日中午之前能拿下城。
慕景铄一手撑着下巴,抿了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问道:“阿哲,你换茶了?”
他记得白哲平时喝的茶微苦之外,还带着一种清香的味道,可是今日的茶,入口清爽,口感香醇。即便是慕景铄这个不懂品茗的人,都喝出不同了。
白哲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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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茶杯,“这茶不好吗?庐山云雾是茶中品,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
慕景铄坦白的说:“我本来对喝茶就没什么研究,只是喝惯了之前的那种,觉得这茶味道没滋味罢了。”
哲挑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喝茶了?那茶是当初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已经没有了。”
慕景铄追问:“那茶是在哪买的,我们再去买点?或者问他是在哪里采的,让人去弄一些回来?”
白哲低头品茗:“那茶是买不到的,生长这种茶的茶树生长在南定都城凤平,仅剩的几株也因为无人照料枯死了。”
慕景铄感慨了一句,“那真是可惜了!”
白哲随口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向盛帝请旨,要还政南定?”
慕景铄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兴不肯放弃治理南定,为何不尝试别的方法,只要结果是好的,管他是一种制度何时多种制度。”
白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的提议,让盛帝很生气。”
慕景铄不在意道:“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派明海来接替我的位置。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段时间,阿哲在京城过的好吗?”
其实,距他离京才不过一个多月,能发生什么,他只是想听听白哲的近况而已。
白哲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京城的日子永远不会无聊。”
第二天中午,北里城传回捷报,护国将军率领风林军,大败叛军,杀的他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成功拿下城。
慕景铄看完捷报上的消息以后,沉默了良久。其他人只是觉得慕小王爷大概后悔死了,早知道叛军如此不堪一击,怎么可能会一直拒不出兵,让护国将军白捡了这么大的功劳。
白哲放下茶杯:“护国将军的捷报,本相会让人送回京城,都下去吧。”
待到其他人离开,白哲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你在担心这是陷阱。”
慕景铄总觉得攻打城似乎太过容易了一些,心里不安,他指着地形图,说道:“城外地势平坦,论起对战,守军更有优势,没理由这么快就被攻破。还有这份捷报上并没有提到歼灭敌军人数,也很奇怪。”
白哲赞同他的看法:“一天确实有些快,要么是城守军不足,要么是敌军另有所图。”
可是,城的地势更适合防守,放弃这样一座城池,能给你的叛军带来什么好处?而且明海应该没有那么笨,不会贪功冒进,至少会先在城休整一番,再向青州进军。
慕景铄很是头疼,十万大军的补给至关重要,明海为了快速行军,将粮草军需等物品全都留在了北里城。
慕景铄问:“阿哲,风林军的补给安排好了吗?”
白哲道:“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这件事,你最好静观其变,你已经不是主帅了,风林军不会听你的调遣,到时候你不仅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因为扰乱军心而被治罪。”
慕景铄何尝不明白,可十万将士的性命经不起开玩笑。
白哲最后只说了四个字:“军令如山。”
在风林军心中,慕景铄和明海没有半分区别,他们都只是盛帝派来领军的主帅而已,换句话说,如果来的不是明海,换做任何一个人,风林军依旧会听命于那个人,根本不会有人会为他去违抗军令。更何况他现在被去职务,更不会有人听他的。
当晚,徐辰带着玄月的三千人马赶到北里城外,本来入夜以后就是要宵禁,任何人不得进出。慕景铄没有权利让守军打开城门,可是作为监军的白哲有,最后白哲下令放人进城。玄月的人都是当初慕景铄从境州带来的护卫,他本来打算建造一支轻便迅速,纵横战场的轻骑兵,一直在暗中训练他们,花无数心血,才有了现在的成果。想想牧场折损了数十人,气愤不已,他们忠君报国,最后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他们效忠的君王手中。
将玄月的人安排好,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白哲突然停下脚步,慕景铄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来。
白哲的语气不是平时的淡漠,十分郑重:“你可知道为何会是明海来接替你的位置?那是因为京城出了变故,太子被杀,顾承宇病逝,盛帝要提携二皇子上位。”
这事完全出乎慕景铄的意料,不敢置信的问:“太子和顾承宇都死了?陛下没有追究?”
白哲冷笑:“盛帝不会追究,太子一死,他便只剩下顾修远一个儿子了,即便真的有罪,他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这个儿子。至于顾承宇,皇家本就是最无情的,对待亲生的儿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
慕景铄不知该说什么,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他一直觉得太子贤明持重,将来会是一位好皇帝,而顾承宇会成为一位闲散的王公贵族,这一切就这么变了。
让慕景铄最意外的,是白哲下面的这句话。
“此战过后,我不会再回京城了。”
“为什么?”刚说出口,慕景铄觉得问题问的太傻了,对于盛帝而言,白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时也是龙椅下的利刃。以盛帝决绝的性子,他是不会留下白哲的,他怕白哲会威胁新帝的地位,更怕白哲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事他明白,白哲怎么会不明白,所以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白哲看向他,眸光专注:“你会和我一起吗?”
慕景铄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原来一直以来,不是他一厢情愿;原来在这段岁月里,心动的不止他一人;原来那天突如其来的吻,不是意外。
白哲坚定的重复:“景铄,你愿意放下一切和我一起吗?”
慕景铄很想答应,可是他不能,他肩负慕家的重任,他的路早已注定,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做的只是一直走下,以慕家继承人,未来弈王的身份走下去。
良久,白哲嘴角扬起一丝落寞的笑,“就当我没说过。”
然后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徒留慕景铄一个人黯然的站在原地。
第56章夜袭敌营
两日后,城传回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慕景铄派出斥候去探查,传回来的消息是,叛军包围城十万将士身陷城中。
慕景铄拍案而起:“叛军人数多少?”
探子道:“大约十余万。”
慕景铄追问:“两军可有交战?伤亡如何?”
探子道:“双方没有交战,叛军在城下围而不攻,可是小王爷,没有粮草,我们的军队撑不了多久!”
就算南定的军队能做到按兵不定,根据明海的性子,在兵马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没有理由会闭城不出才对。
慕景铄道:“前日送去多少粮草?”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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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几天才对。
探子不明白他的话,“前日?前日没有送粮,白丞相说粮草押后再送。”
可是,那天他问起的时候,白哲明明说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没有让人去送粮呢!
慕景铄对慕函道:“你去请阿哲到这里来。”
片刻后,慕函一个人回来,“白丞相不在军中,不知道去哪里了?”
慕景铄有些担忧的皱起眉:这个时候阿哲会去哪里?难道他已经离开了。想起那夜白哲的话,慕景铄觉得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冷静自若的下达命令,制定战略。
将城的地形图看了一遍又一遍,找出最有利的偷袭位置,他将所有能利用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即使这样,也才只有不到五成胜算,人手不足是他们现在最致命的软肋。
按照慕景铄的计划,他们在叛军驻扎地后面偷袭,此举不为杀敌只为拖住敌人,然后另一队人去火杀敌人的帐篷。到时候,火光冲天,城内的风林军看到外面的情况,配合从城内突围,两方人马前后夹击,不给敌军支援的时间。但是一切的前提都是风林军突围及时,否则就凭他这里不到七千的人手,还不够南定大军塞牙缝的。
月明星稀,天色昏暗,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黑夜中,明亮的光亮尤为耀眼,暗处无数身影正在向着光亮的地方缓缓靠近,远远看去,就像等待扑火的飞蛾。慕景铄带人藏在草丛后,那片光亮处依稀可见帐篷的轮廓。
根据他的作战经验,营帐最外面住的是重甲兵,然后是步兵,骑兵,中间的位置是将领的主帐,这样安排,进可攻退可守。
慕景铄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越过重甲兵,击杀步兵,至于骑兵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时,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要风林军见到这边的开战,立即出兵突围,南定军队分兵两处,兼顾不暇,这样一来还是有七成胜算的,就算不能歼灭敌军,至少可以让风林军全身而退。
子时刚过,慕景铄打了一个手势,众人缓缓向中间的光亮处靠拢,一部分人进入军营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解决到巡逻的士兵,另一部分人道重甲兵的营帐里放火。巡逻士兵向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倒下。尽管很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东边出来一声惊呼:“敌军偷袭,快来人”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函一剑封喉。可是这声呼喊还是惊动了敌人,这是外围的火光突然更明亮了,慕景铄知道是放火的人得手了。外围的人冲进帐篷,想要先下手为强,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帐篷里是整装以待的白刃战士,接下来就是一场厮杀。这场白刃之战,南定占有绝对的优势,一方是身着铠甲的战士,另一边是轻装简行的士兵,胜负一目了然。
看着不断赶来的弓箭手,慕景铄就知道,城里的风林军没有配合他出城突围,七千将士,死伤近半。南定军的弓箭手全部准备就绪,正要放箭。
一位身着铠甲的少年从人群之后走来,南定士兵见到他,纷纷让出路来,尚子摆手止住弓箭手,吩咐道:“不许放箭,让人放松东边的防守。”
慕景铄带头厮杀,发现东边出现突破口,来不及去思考是不是陷阱,带人向□□围,成功逃脱。
南定的士兵正要去追,尚子看着那群远去的黑影,说道:“不必追了,清理战场,注意防守。”
南定士兵虽然不知道他们将军为什么要故意放走敌军,却没有多问,动作麻利的开始打扫战场。
尚子回到主帐,对坐在首位的人汇报道:“殿下,人已经走了。”
那人手指微屈扣着桌角,眉目如画,一双狭长的眸子,明亮如月,白皙的皮肤撑着淡粉色的唇,完美到极致的容颜,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这人正是白哲。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城情况如何?”
尚子道:“我们的人守住各个出口,没有任何人出来。”
白哲下令:“很好,若是他们不自量力,想要突围,直接用箭雨射杀。”
尚子正要答应,突然喝道:“谁?”
一道强劲的气流从他耳边划过,穿透帐篷射向外面偷听的人。那黑衣人险险躲过这一击,尚子跨出帐篷,去抓那黑衣人。经过刚才的偷袭,士兵还保持着警惕,现在听到主帐那边有打斗声,离开赶了过去。尚子和黑衣人已经交了手,他的武功不弱,不过和这个黑衣人比起来,明显落了下风。白哲旋身,出手救下尚子,同时一个闪身,轻而易举的震落黑衣人手中的剑,另一只手将一把灵巧的匕首横在那人颈间,接着封了对方的穴道。
白哲出手及时,尚子并没有受伤,他让士兵们退下,加强巡逻,注意防守。然后压着那个黑衣人进了主帐,众人只当他们殿下和将军要亲自审问这个刺客。
闲杂人等退下,主帐里面只剩下三个人,尚子将刚才从外面捡起的剑放到桌上。看看自家殿下,又看看那位黑衣人,聪明的往墙角退了退。如果他没看出,刚才他捡起的那柄剑是司命。他不认为什么人能从他家殿下身边抢走东西,所以只可能是殿下把这剑送给这人的。
背向他们的白哲缓缓转过身来,“你为什么要回来?”语气熟稔,就像是故人见面打招呼,而且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无奈。
那黑衣人摘下蒙面的黑巾,棱角分明的面容,灼灼生辉的眼眸,正是慕景铄。
第57章人若只如初见
在这次偷袭过程中,慕景铄发现对方早有准备,那么后来东面突然出现的防守疏漏就很可疑。但是当时情况紧急,要么被敌军消耗致死,要么去东面突围赌这一线生机,他果断的选择后者。可是突围过程中,他发现并没有埋伏,有陷阱不奇怪,但是没有就很可疑了。他将众人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后,就让慕函带他们先回北里城。慕函本来非要跟着一起来,被慕景铄以人多容易暴露的理由拒绝了何况以慕景铄的身手,想要潜入敌营而不被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慕函只好听命带人先回去。
他返回敌营后,发现军营井然有序,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的军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临时组成的那种毫无组织的队伍。南定造反从开始到现在,不过才两个月,他本以为南定的军队不过是为了应急临时组建的民兵,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在绕过主帐的时候,烛火映出帐中人的身影,慕景铄在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怔住了,心中一片惊涛骇浪。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帐中的人是白哲,然后他听到尚子称白哲为“殿下”。
自十五年前至今,在南定能被称为殿下的,就只有一个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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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天的时间,仿佛一切都变了,那个他放在心上的人,此刻站在他的对立面。慕景铄开口想叫他,却不知如何称呼他,“阿哲,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为什么他会突然成为南定的太子殿下?
为什么他会有那么高强的武功?
此刻他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盛帝曾经派锋刃的人到铭州彻查过:白家世代书香,经营茶业,白家家主白夜,膝下独子白哲,国历一百零七年出生,年十九,师从顾齐先生,出口成章,天人之姿,性喜静,爱山水。
现在锋刃的信息中还有白哲的画像,若不是确定白哲的身份没有问题,盛帝怎么可能随便任用一个毫不知底的人成为一国丞相。所以,这几年盛帝虽然不信任白哲,却从来没有真的动手。慕景铄一开始他甚至怀疑白哲有不臣之心,毕竟他确实拥有傲人的才华,可他从没想过,白哲不是白哲,突然变成了南定太子。
白哲对他说:“你别想太多,今晚先休息一下。”
尚子立刻说道:“末将立刻去安排。”
白哲止住他:“不用,他和我住。”
尚子不在多言,他觉得除了殿下以外也没人能看得住这位小王爷了,总不能把人绑了吧。以殿下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不测,于是他安心的退出主帐。
慕景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今夜太晚了,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白哲说完,直接走到床边,合衣躺下,空出一半的位置。
根据慕景铄对他了解,今天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而且这一夜又是偷袭,又是潜伏的,慕景铄也真的累了,在另一边躺下,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在他睡着以后,白哲睁开眼,侧眸看着熟睡的人。慕景铄了解他,同时他也了解慕景铄。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慕景铄承受了太多压力,只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即便不能谅解,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抵触。
慕景铄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因为他察觉到白哲也在。昨夜的变故来的太突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白哲抬头,看向这边,笑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让人准备了饭菜。”
慕景铄洗过脸以后,饭菜已经摆上桌,他就是在怎么生气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于是淡然的坐下吃饭。
四菜一汤,菜色根本和京城的佳肴根本没法比,味道也一般。不过在外打仗,已经算是很好了,白哲很安静的在吃饭,没有半分不习惯。他见过白哲在京城丞相府中的食物,每样都是致万分,没想到这种粗茶淡饭,他也能适应。他动作很优雅,看他吃饭大概是一种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让慕景铄觉得昨晚的一切不过是错觉,他们还在京城,他纨绔成性的慕小王爷,而他还是淡漠如风的白丞相。
见他端着碗发愣,白哲询问:“吃不惯?”
慕景铄笑笑:“我也是从过军,打过仗的,怎么会吃不惯!”
白哲为两人倒了两杯酒,慕景铄想起来上次在丞相府的时候,他也曾这样为他斟酒,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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