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尔颖逸
同一件事,换了一种说法,就完全变了样子。南定成了早有蓄谋,狼子野心的一方。大兴是为了国家尊严而战的正义之师,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封睿尘分析道:“我怀疑当年大兴的使团中有奸细,试想一下,若不是洛君熟悉的人,以他的武功何至于在不惊动御林军的情况下,被敌人杀死。为何这件事传回大兴时,会被刻意的曲解,致使两国决裂,兵戎相见。”
封睿尘的这番话基本还原当年的实情,只是他隐瞒了一部分,洛君当年是主动放那名刺客离开的,交手的时候除了洛君和刺客以为,还有一个人。还有洛君被刺客的剑刺伤,而剑上有毒,他是毒发身亡的。
十五年前,慕景铄只有四岁,对于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他仔细回忆,“当年大兴使团无人生还,洛君遇害的消息是殷老侯爷带回来的。”
第61章原来是他
其实在慕景铄心里是否定这个想法的,洛君、弈王爷、盛帝和已故的殷侯爷他们四人感情极为深厚,是绝对信任的挚友,是可以以命相托的兄弟。后来,洛君惨死南定国,盛帝的反应寒了弈王爷的心,和盛帝产生了隔阂,弈王爷主动请命去镇守境州。两年后殷侯爷去世,弈王爷和盛帝关系渐渐开始缓和,可是终究回不到从前那样。
除了这些以外,慕景铄还有一个疑问,“你刚刚说洛君带来南定的孩子被送入皇宫,那个孩子是顾凯风?”
封睿尘摇头,“那孩子在南定国灭的时候死在了宫里。”
当年在查验封氏皇族尸体的时候,封睿尘的尸体明明也在其中,可是他现在却好好的坐在慕景铄面前。也就是说,当年敛尸体的时候,大兴军队错将那个孩子当成了南定太子封睿尘。如果是这样,那么顾承宇和顾凯风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棋子,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封氏一族尽数死在南定皇宫,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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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下这步棋的人实在高明,先是放出顾承宇这道烟雾,过关则是万幸,若是不幸顾承宇身份被识破,还有顾凯风来混淆视听。不管怎么怎样都不会有人联想到,那孩子以封睿尘的名字被埋葬在南定皇陵里。
“那你是怎么逃出皇宫的?”
“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
还有比南定灭国更难让封睿尘开口的事吗?
慕景铄觉得自己最近知道了太多秘密,而且每一个都这么大的冲击,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身处乱军之中,都能淡然一笑。
想到淡然这个词,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封睿尘,这样谨慎小心,步步算计,他是不是过的很累?
他此刻侧着头,以手撑着下巴,身上带着一些慵懒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俊美的脸上,安静而闲适。这样的封睿尘,大概只有慕景铄有机会看见。
锋芒毕露是他,
淡漠如菊是他,
高深莫测是他,
温文尔雅也是他。
五日后,大兴和谈的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凤平,南定给出的时间是半个月,可是大兴在争论主站还是主和就浪了十天的时间,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期限前赶到了。
封睿尘让人随便安排了一家客栈给他们,并没有见他们,这可急坏了宁国公及傅阳侯。要知道到他们此次前来任重而道远,对方握着主动权,就怕他们狮子大开口。大兴肯退让,那是建立在条件能接受的情况下,如果南定一再打压,大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样一想,两人觉得压力更大了,是战是和,全系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好在两日后,南定和大兴两国的人正式坐到谈判桌上。
南定的要求是,大兴公开写下罪己诏,并且承认南定主权独立,给出三千万两白银作出补偿。
傅阳侯陆嘉彦皱眉,对方的条件和他们之前预判的差不多,只是罪己诏大兴是万万不会写的,一旦写了,会留下千古骂名。至于赔偿的数目,三千万两不偏不倚正好是大兴国库的所有,他们来时商议的赔偿金额最多是一千万两。
宁国公却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是政局,经济,民生,还是军事,南定似乎对大兴了如指掌,他和陆嘉彦每次开口都被对方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南定还补充了一个条件,除了南定国土以外,还要湘月江以南的五座城池。
陆嘉彦气急:“不是说好了,只要南定的国土,为什么突然扩大了割地范围?”
黄栌一脸淡定的回他,“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慕景铄慕小王爷此刻正在我南定做客,国土赎回的是风林军,这五座城池是用来赎回慕小王爷的。”
陆嘉彦力争:“慕小王爷是风林军主帅,当然也算风林军的一员。”
黄栌不符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风林军的主帅不是明海吗?大兴不是已经明发谕旨,换将了吗?还是说,你们不想赎回慕小王爷?”
其实他们确实很想说不想,五座城池换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小祖宗,怎么想都觉得亏。不过想想弈王爷手中的西陵军,那可是大兴最强的王军,慕景铄是弈王爷的独子,如是此番发生了什么不幸,让弈王爷绝了后,他一气之下要是撒手不管,大兴就要陷入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所以这慕小王爷是一定要救的,别说五座就算是十座,那也要换回来。割让土地事关重大,宁国公和陆嘉彦都不敢擅自做决定,但是此处离大兴的京城山高路远,根本来不及回去询问。
见他们不开口,黄栌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赎回小王爷,也没关系,我们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他。”
黄栌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可是听在另外两人的耳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觉得这是南定在威胁他们,要是不同意,就扣留慕景铄,以此威胁大兴。
黄栌心里叫屈:天地良心,我字字真心,慕小王爷在这里过的绝对是皇族待遇。你们不愿意,我家殿下还不愿意换呢!
宁国公和傅阳侯回到驿馆,感觉这谈判比打仗还累。
宁国公按着眉心,“慕小王爷怎么会落入敌军的手中?这可是大麻烦,说不定白丞相也在!”
陆嘉彦猜测道:“难道白丞相和慕小王爷被南定军队抓住了?”
宁国公也不确定,“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见见那位南定太子才好,至少要知道,慕小王爷是不是真的在南定。”
陆嘉彦觉得有道理,“我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怎么才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封睿尘肯定是不会见他们的,所以只能“偶遇”了。正好了解一下这位太子的脾气秉性,说不定会有意外获。
宁国公也同意,他们现在太被动了,说不定能从这位圣哲太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最后查到的内容,确实很他们意外,听着侍卫的描述,宁国公眉头越皱越深,心想:这圣哲太子听着怎么这么像白哲!!!!
接着侍卫下一句说,“属下带回来一张圣哲太子的画像。”
然后众人在看到画像以后,纷纷石化了,这画上的人不正是大兴丞相白哲。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修德殿中静的吓人,盛帝倚坐在那张象征权利的宝座上,垂首闭目。在他手边有一碗深褐色的汤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碗药已经失去温度,盛帝低低的笑出声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突兀。
暗处的男子看见这一幕,沉默不语,心下感慨万千。那个杀伐果决,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只能靠着这些药物来维持生命,怎能让人不感叹!
盛帝面色微冷:“这局棋朕输了,封睿尘确实更胜一筹,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他果然够狠,够冷血,为了赢这一局,他可真是煞苦心,甚至不惜将自己当做棋子,摆上棋盘。”
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兴记下这个暗亏,两国相安无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现在的盛帝偏执的有些疯狂,尤其是在得知白哲就是封睿尘以后,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完全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横在盛帝的心头,他若不能扳回一局,只怕不会甘心。
季沉犹豫的说道:“陛下,现下不宜再起战火。南定即便复国,没有三五年,也难以在四国间立足。我们在此期间,休养生息,他日再战。”
盛帝并不理会他的话,将早已备好的一封黑色信函交给他,吩咐道:“按信上的指示去办。”
季沉接过信,快速的看过,有些难以置信,“陛下,此事要三思而行!”
盛帝冷声道:“也许一开始,朕就不该纵容慕景铄去接近封睿尘,是朕高估了他。同时低估了封睿尘的影响力,通敌叛国,背主忘恩,慕景铄还真是让朕很失望!”
季沉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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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道:“您这是在自毁长城,您忘了当年洛君的话,忘了他”
盛帝厉声打断他:“我没忘,我答应他会做一个好君主,会让大兴繁荣昌盛,成为四国中最强大的国家。可是,他却忘了他的承诺,为了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透露的人,去以身犯险,最后命丧他乡!”
季沉道:“逝者如斯,生者不该一直活在过去。洛君命丧凤平,南定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封氏一族全族覆灭,这还不够吗?”
盛帝道:“当年的事,确实不必再追究,可是他封睿尘在我大兴一手遮天,弄得大兴朝堂人仰马翻,这一次,若是不能让他狠狠地输一次,朕死也难瞑目。”
季沉看着案上那碗凉透了的汤药,低头领命。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南定,慕景铄正和封睿尘品茗对弈,封睿尘手执白棋,气定神闲的落子。棋盘的战局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局势明显倾向封睿尘这边。
慕景铄撑着下巴,淡淡的说道:“阿哲喜欢布局,可若是在布局过程中被对方察觉,之前的努力就全白了,这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封睿尘捏起一颗棋子,把玩在手中,“棋如人生,举棋不定,或是步步紧逼,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下棋在意的是过程,而非结果,胜固欣喜,败也从容。”
慕景铄挑眉看他,问道:“那你输过吗?”
封睿尘认真道:“没有。”
慕景铄翻了个白眼,那你从容个啥,抱怨道:“都说棋逢对手,你总是赢不无聊吗?”
封睿尘眸光淡淡扫过棋盘,笑了笑,继续落子。
门外有店小二来报,说大兴使臣来了。
慕景铄抬头看向他,无声的询问。封睿尘说道:“接着下,该你了。”
见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慕景铄也开始气定神闲的接着下棋。一炷香以后,慕小王爷首次得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刚才你不会是故意输的吧?”
封睿尘指着棋盘说道:“你的棋风偏诡,可见你对兵法的运用也是如此。洞察入微,将局势分析的恰到好处,同时能出其不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方法也不是不可取,在战场上,用尽量少的伤亡,去换取胜利,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当事情不能尽善尽美时,不管别人说什么,按你认为对的方法去做。”
慕景铄认真的思考封睿尘的话,完全忽略了,封睿尘是不是故意让他这回事。
门外有人通报:“殿下,大兴使臣求见。”
封睿尘看向慕景铄,“可要回避?”
慕景铄身为大兴的小王爷,此时和南定的太子坐在一起下棋,被为人看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封睿尘倒是不在意。只是慕景铄终究是要回大兴的,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让他遭到盛帝猜忌,就不好了。
宁国公和陆嘉彦等在外面,心里十分焦急,当他们看到画像之后,就不淡定了,急切的想确定圣哲太子到底是不是丞相白哲。
良久,屋里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请进。”
宁国公等人初见画像是万分笃定,可当他们见到封睿尘时,又不那么确定了,与白哲确实深似,不过两人气质有所不同,白哲给人淡漠如风,高雅孤傲的感觉,可是封睿尘更具王者风范,言辞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时间,他们也不能确定了。
宁国公道:“我们来此喝茶,听闻太子殿下也在特意过来拜会?”
封睿尘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两位有如此雅兴,想必和谈进行的很顺利。”
陆嘉彦冷哼一声:“圣哲太子,贵国提出的条件有些苛刻,湘月江以南的五座城池,并属于南定的国土。”
封睿尘眸光看向他,“本殿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谈判的事宜黄栌没和你们说明白吗?两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他,问明白了就回去好好思量,也可以向上面请示一下,本殿不急。”
你当然不急了,着急的是大兴。宁国公面露难色,听封睿尘的意思,南定是不会让步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国公道:“听闻慕小王爷也在南定,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见?”
封睿尘直接拒绝:“不太方便。两位大可放心,慕小王爷可是我南定的贵宾,一定好生招待。”
宁国公试探道:“圣哲太子可见到本国白丞相?他与慕小王爷同行,不知此时他是否也在贵国?”
封睿尘怎会不知他的用意,反问道:“你说呢!”
这句话等于正面承认封睿尘就是白哲,本来封睿尘就不惧大兴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承认了又如何。
待两人走后,慕景铄从内室出来,“你就这样承认,不担心会生出乱子来?”
封睿尘道:“即便我不说,他们只要回去想想,就会明白封睿尘就是白哲这件事。”
这件事宁国公他们只会向盛帝汇报,不会公之于众的,毕竟大兴权倾朝野的丞相结果是南定的太子殿下,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慕景铄点点头,之前看过南定开出的条件,并没有陆嘉彦所说的湘月江以南的五座城池,难道是封睿尘后加上去的条件,他不知怎么开口问。
封睿尘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解释道:“你要回大兴,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两人同时失踪,我的身份不再是秘密,你若安然无恙的回去,回落下通敌的嫌疑。所以我让黄栌在和谈的文书中加了一条,以湘月江以南的五座城池作为还你回去的筹码。”
慕景铄明白封睿尘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可是是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好像无形中又成了他政治交换的棋子。
封睿尘眼带笑意,“当然,若是你不愿意回去,我可以让黄栌把条件改了,正好,我也不太想换。”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十日后,没等到大兴同意和谈的消息,反而等来另一个噩耗。
慕函匆匆赶到南定军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主子,出事了,王爷他”
慕景铄冲上去,拎着慕函的衣领,冷声问:“我父王怎么了?”
慕函话没说完,眼眶先红了起来,“王爷薨了!”
明明还是六月,慕景铄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不可能,谁传的信?本小王要当面问清楚!”
慕函道:“是王爷身边的暗卫。”
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安全,弈王府的暗卫都是顶级的高手,绝对忠诚。慕函也是暗卫出身,所以他很清楚,暗卫传的消息绝对不会出错。
慕景铄张了张口,终于发出声音,“父王是怎么死的?”
慕函哽咽道:“暗卫说,王爷死于刺杀。”
慕景铄只觉得气血翻涌,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考虑凶手是谁,他心中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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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念头就是,回去,回到境州送父王最后一程。
他抬步出去,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他身边的封睿尘,立刻上前扶住他。慕景铄看到封睿尘第一反应竟然是挥开他。
封睿尘回手,“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慕景铄眸光微冷,“不需要,封睿尘我只问你,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黎羽愤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主子派人做的?”
慕景铄直直的看着封睿尘,字字如刀:“南定覆灭,我父王是主帅之一,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杀他?你敢说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封睿尘你要我相信你,可是你何曾信任过我,自始至终,我对你而言只是一颗棋子吗?”
这段时间慕景铄积压在心里太多情绪,所有的怨怼,愤怒,担忧,彷徨,全都借此发泄出来。
此刻除了自己以外,慕景铄谁都不相信。封睿尘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伤痛,决绝,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变成冷冷的一句:“你走吧。”
慕景铄看了一眼封睿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背影渐行渐远。
黎羽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您为什么不解释?境州此刻凶险莫测,您不拦下他?”
封睿尘摇头:“必须让他回去,否则他会愧疚一辈子的,亲人是他最大的软肋,盛帝这一刀捅的真狠。”
黎羽惊讶的问:“主子怀疑弈王爷的死和盛帝有关?”
封睿尘:“不是怀疑,是确定,盛帝用弈王爷的命,来换我和慕景铄反目成仇。”
黎羽:“那盛帝会不会对小王爷不利?”
封睿尘:“不,盛帝不但不会害他,还会扶持他,借他的手来震慑边境。”
盛帝这步棋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弈王爷的死对于大兴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手。慕景铄只要开始怀疑封睿尘,盛帝的计划就成功了。有这个动机,并且有这个实力的人不多,封睿尘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杀父之仇,亡国之恨,最后,他们两人只能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黎羽询问:“主子,我们要做些什么?”
封睿尘眸光微冷:“既然盛帝出手了,我若是不接招,岂不是让他失望。告诉黄栌,明天我要看到大兴和谈的文书,若是他们想拖延,那就别回去了,和风林军一起陪葬吧。”
封睿尘声音平淡,可是黎羽知道这次主子是真的生气了,大兴若是再不知好歹,恐怕要倒大霉了。
他吩咐道:“还有,召集星陨的人,让他们回城待命。”
星陨是封睿尘一手建立的,一直隐藏在各国中,这些年从未大规模动用过。对于星陨,即便是黎羽,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进可攻,退可守。后来封睿尘安排他们去了东南盐场,练习水战。
突然动用星陨,黎羽虽然很是讶异,却没有多言,想必主子是不想在纵容大兴了,于是领命退下。
慕景铄离开城以后,回到北里城,带着玄月的部下,火速赶回境州。一批三千的人马想要横跨大兴国土,是很困难的,必定会遭到各州守军的围攻,他做好了硬闯的准备,好在大兴各个关卡的防守并不严密,一路上还算顺利。
临州地界,一连三天赶路,慕景铄担心下属会吃不消,下令暂时休息一晚,他们人太多,分批进城,住在临近几家客栈里。
晚饭的时候,慕景铄听到邻桌的人谈话。
“昨日朝廷已经向南定递交了和谈条约,并且昭告天下,承认南定主权独立。”
“没错,听说风林军已经回到铭州了。”
“风林军也太没用了,被困在城中,都不敢反抗。还要朝廷用土地将人换回来,真是丢人。”
“谁说不是,这个圣哲太子也太厉害了吧,从起义到复国,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发动战争,替封氏一族报仇啊!”
骤然听见那个名字,慕景铄一时晃了神。
慕函看了眼自家主子,欲言又止:“主子,白丞相不对,是圣哲太子,他真的是害死王爷的主谋吗?”
慕景铄沉默,其实他也不确定,那日不过是一时冲动,有些话脱口而出,理智告诉他,不是封睿尘,可是现实容不得他否认。现在静下来想想,似乎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慕函,你觉得会是他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慕函了,他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属下也不知道,不过自从主子和太子殿下相识以来,圣哲太子除了对您隐瞒身份以外,没有做过任何对您不利的事。”
封睿尘身为亡国太子,大概会有很多无奈吧,灭国的这些年他想必过的很艰辛,还有他的那些旧部,对他以命相托,根本容不得他退缩。易地而处,慕景铄觉得自己未必能有封睿尘做的这般好。
慕景铄替他辩解道:“其实他也很无奈吧,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的,他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慕函心里腹黑:刚才您还怀疑人家来着,这么快又替他找借口。还有,凡是认识他封睿尘的人,那个不是说他心机深沉,铁石心肠,他是只对你温和吧!!
第64章第64章
弈王爷突然亡故,却一直秘不发丧,军中的人将领已经开始怀疑了,要求面见弈王爷,被袁舒将军找借口拖住了,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境州,弈王府中
正厅中,一位素衣女子端坐在主位上,肤如凝脂,目若秋波,高贵典雅,唯有在眼角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这人正是弈王妃。
弈王妃出身世家,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之一,心思玲珑,才貌双全,与弈王爷伉俪情深。
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她面上没有什么波澜,语气平淡道:“回来了!”
慕景铄看着消瘦的母亲,一时有些心酸,“母妃,您保重身体!”
“跟我来。”
弈王妃起身向后堂走去,慕景铄沉默的跟着,两人来到卧房中的密室,密室里烛火摇曳,一口棺材摆着正中,弈王躺在冰棺中,神情安详,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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