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ODERCANTA
屋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非常巧,亭台水榭,回廊曲折。墙并不是很高,楚湫隐约可以望见墙外面是相同的屋檐,然后再是一层,不断延伸过去。四周都是屋宇,却听不见半点人声。
“你看清楚了么?”子谈说。“屋外的院子我设了阵法,而这外面还有许多外面。你是逃不出去的。”
言罢,他又加上了一句:“当然,你既然这么想出去,也是可以在院里走一走的。”好像一份十分怜悯的施舍。
楚湫望着不远处那亭子的顶端,努力思索着这话里的意思。最后,他失去焦距的眼里终于久违地恢复了一点清醒,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境地。楚湫有些胆怯地撇开了眼,不再留恋外面的景色,伸手阖上了门。
他开始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
…… ……
在那段时间里,子谈开始长久守在屋子里。守在他床边。他看着睡过去的楚湫,也不知看了多久。
突然伸手摸了摸楚湫的发。
“对不起。”不知怎么的,子谈的声音也有些不稳。
楚湫没有听见。
他以前常常笑,也常常说话,笑个不停,说个不停其实他嘴巴张开的时候,形状很漂亮。如今他不再笑,不再说话,时常沉默着。
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学会了不再惊醒,不再慌张。
百无聊赖时,他便隔着窗户往外看,基本没有人,但模模糊糊总归还能看见一些来往的身影,当那些身影踏出门外的时候,无论他们走向哪里,楚湫都很羡慕。
此外,他便把过去的事情反复咀嚼,白天的回忆,就变成了晚上的梦。他现在可以做到平心静气地对待过去的事情了,仿佛就站在一条河边看对岸的景物似的,那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东西。
每天子谈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莫名心慌,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吓得浑身发抖,哭的满脸是泪。楚湫有时候会快慰地想,自己真是变得坚强多了。
楚湫的记忆力在衰退,他逐渐把甚么子谈,甚么禹章,都忘干净了。
在心里,楚湫叫他“那个人”。
31
所幸楚湫的烧很快就退下去了。在那之后,他又昏睡了一天,这次没有再做什么梦。
入夜之时,门被打开了,动静很轻。然而楚湫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了眼,他现在对于所有细微的声响都过于敏锐。楚湫攥紧了身上的被褥,头深深埋进胸膛,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脚落在毯子是听不见声音的,但楚湫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在一步步向他靠过来,一步步,一步,一步。
楚湫忍不住要把被子蒙在头上,这时候他听见身后轻轻传来声响,那是在唤他的名字:
“锄秋。”
楚湫没有应声。过了会,才把头从胸膛里抬起来,转身小心地看了子谈一眼。那眼神十分脆弱,还有一点可怜。他和子谈对视了一瞬,就忍不住缩了回去。
子谈站在床边静静看着。
看着楚湫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看着他散在床上的头发。终于,像是忍不住似的,他起身覆了上去,把楚湫一点点从被子里剥出来。
就像在拆一份礼物。
楚湫从被子里脱离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散的,露出的肌肤星星点点地布着许多青紫的痕迹。
又要来了。楚湫这样想着。
子谈的手向脸庞靠近了,楚湫以为他又要打自己,不由得缩了缩肩膀,畏惧地偏过头去。可是等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子谈只是把他的两只胳膊捉住,牢牢固定在头顶上方。
于是楚湫的身子完整地暴露在子谈的眼中,修长的瘦削的,苍白的受伤的。十分诱人,十分沉醉。
楚湫感到恐慌。他想起动物园里那些笼子里的走兽,他想起屠夫砧板上钉牢的肉,这种无助的感觉让他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他的两条腿在床上挣扎着踢打,然而被子谈的膝盖牢牢压制住了。
“……你!”楚湫忍受不住似的,痛苦的喊了一声。“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我……我并不是女人……”
子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吐息着:“你还不明白么,锄秋。”他的两根手指揭开楚湫下身的衣袍慢慢探入,在后穴的入口摁了摁,便刺了进去。
“我要你爱我。”
…… ……
手指探入的时候,楚湫深深喘息了一声。
这几日并没有性事,后穴还是很紧窒,十分干涩。手指在一点点地往里面开辟,破开闭合上的肠肉,仿佛永不会停止似的,一直往深处前进。肠壁紧紧包裹着手指,可以清晰感受到每一处被摩擦的触感。
楚湫喘息得越来越艰难。“我……我不舒服……”他这样想着,却说不出来。
终于地,手指突然擦过肠壁上的某一个点,楚湫身子一僵,他瞬间往后仰去,拼命呼吸着。
“这里?”子谈的脸从颈窝处抬起,贴上楚湫的耳朵。他在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手指在那个点上又摩擦了几下,压了下去。
楚湫又剧烈颤抖了几下。有什么东西顺着脊背一点一点爬上头皮,但却不是疼痛,这种不知名的感受比疼痛更让他觉得害怕。
楚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用力挣腿,拼命地往床的一脚逃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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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子谈捉住脚踝扯回来。
子谈掐住楚湫的腰,开始进入他。
甬道已经有些微微湿润了,但还是抗拒着性器的入侵。
“锄秋……放松。”子谈吻了吻楚湫的耳朵。后者神情有些无助,下意识放松了身体,结果那性器趁着这空隙不留情的破开肠壁,顶到一个可怕的深度,仿佛已经到了头,进无可进。
楚湫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声了,连呼吸也停止了。他的眼睛里全是破碎的光,好像在说:
“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然后埋在身体里的性器开始挺动起来,反复碾过肠壁上的那一点,撞的楚湫的身体一下一下地往前冲。
昏黄的房间里,满是他痛苦的喘息声。他张大了嘴想用力发出些什么字眼,但还是失败了。楚湫的全身被浪潮般的可怕感官支配,自己快要被这浪吞灭了。他浑身的皮肤都有点泛红,苍白的嘴唇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楚湫本能地伸手攀上子谈的肩膀,溺水一般紧紧环住。他开始发出一些细微的低鸣,很脆弱,像幼鸟的叫声:
“别……你别……”
那是他在求饶。
…… ……
楚湫觉得身体有一些奇怪。被操的有点茫然的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往下身探去,摸到一片潮湿粘稠的液体,他吓得缩回了手。
子谈原本正咬住楚湫的锁骨,他松口,舔了一舔锁骨上的牙印。低头看见楚湫身下微微立起的性器,低声说:“很了不起啊。”他的嗓音很喑哑。
这是一句夸奖。
子谈说着,又往后穴更狠地顶弄了几下,楚湫受不住这刺激,阴茎的马眼可怜地吐出一些液体。他死死咬住唇,全身被巨大的羞耻所支配,脸上泛出一些病态的红晕。
子谈还不放过他似的,伸手在阴茎上轻轻摩挲起来,每一处都照顾到了,瘙痒似的,若有似无,把楚湫折磨地全身都开始痉挛。
好像子谈在床上,对楚湫从来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恤。
楚湫终于受不住了,阴茎抖了抖,就要开始吐。
子谈用手指捏住了它的顶端。
一瞬间,楚湫像是被掐断了最后的生机,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子谈就在楚湫双腿间抬眼看着他,另一只手把他的腿微微扳开一些,脸在腿根上轻轻蹭了蹭。他低声说:
“求我。”
楚湫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然而终于还是抬起头,挣扎着仰起脸,轻轻在子谈的喉结上吻了一下。
他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眼睛已经替他说尽了:
求你。
番外小小少年
貔林是子家的一个下级丫鬟。
她很能干,又因为是个哑巴,看上去比别人多了份可靠。
现在她负责给一处内院送饭。
她是觉得奇怪的。
好好的一盒饭,送出来的时候,连碗带菜,都是碎的。
那瓷片碎的非常锋利,露出尖尖的豁口。它们整整齐齐地被拢好,归在盒子里,由家主提着拿出来。
这个家主,常常穿白衣服,身姿望上去像仙人一样。只可惜下人们都很怕他。
听说以前还是少主时,脾气是很好的,但貔林从没有见过他笑的样子。整个青阁,每天都在死人,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子家的侍仆全部都是新来的,貔林也是。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好像经过了一次大换血,所有的过去都被冲刷地干干净净。
少有几个侍从里的老人知晓这屋里关着一个人,聊起的时候,他们只是对貔林摇了摇头。
不能说。不敢说。
听说,屋里这个人来之后的当夜,看门的侍卫就被家主一片一片地将肉剔下来,死的连骨头也不剩。家主只说了一句话:
“你怎么敢放他进来?”
这是貔林他们唯一可知的前车之鉴。光是听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想到这里,貔林已经到了院门口,她照常把饭盒给守卫检查一遍,按记忆踏过遍布在院落里的阵法的生门,走上台阶,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以往,都是家主亲自带进去的。只是这次他有些事耽搁了,并未来得及赶回。貔林把饭盒放在门口,便悄声离去了。她很知晓自己的本分,一步也不敢往门里多踏。
离开的时候,貔林听见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开门的响动,还有丁零当啷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个院子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是谁,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走了几步,貔林还是忍不住回身偷偷望了一眼,她看见门里伸出一只手来,非常瘦,皮肉贴着骨头,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白。
很明显的,是只男人的手。
上面带着一圈镣铐。
…… ……
晚上貔林再次来送饭时,她发现门没有关紧,里面微弱的光火从缝隙间露出来。她再次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而且愈来愈近。
貔林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默默等在那里。门终于被打开了,貔林对上一双眼睛。
好漂亮的眼睛。
然而这眼睛一瞬就不见了,男人发现外面有人,飞快地躲到门后。过了一会,才微微探出头来,那是一张英俊的面孔,只是脸庞的线条十分柔和。
不由自主地,貔林有些傻傻地对他笑了一下。
男人一愣,也微微对她一点笑容,嘴上露出隐约的虎牙。看上去有些模糊的,久违的生机。
那夜貔林在门外站了很久。她的心砰砰跳,不知为谁而跳,为什么而跳。
渐渐的,在这无边的幽暗里,她听见寂静之中升上来轻微的歌声。
是男人在唱。
“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
是貔林从未听过的曲子。
然而男人的声音终于还是渐渐低下去了,逐渐的消失了。
像是死去了。
32
子谈终于放开了手。
楚湫颤抖着射出来,他脸上的血色很快褪下去,仰倒在床上喘息。
“很听话。”子谈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楚湫的头发。“你身子骨弱,听话一点,就好受。明白没有?”
楚湫倒伏在床上,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子谈一眼。
事实上,楚湫如今的骨头已经很软,几乎被磨的快要没有了。时间可以磨平很多东西,最初那段时间,楚湫的骨头硬的很,简直不像是自己,而是一头怪物,张着嘴拼命要咬人。只可惜子谈比他更可怕,一次又一次以残酷的方式将他镇压下去。
最初时,楚湫无论是睡梦中还清醒着,都觉得眼前是一片血色,毒蛇一般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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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不松口。子家层层叠叠堆叠起来的尸体不断在楚湫面前浮现,然后他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张开半残的嘴巴向楚湫走过来,要咬噬他的血肉。楚湫被这幻象折磨得神恍惚,分不清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也分不清真实里是白天还是黑夜。自我的世界将楚湫完全包裹起来。
子谈每次来的时候,楚湫总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也冲刷不掉的,肮脏的味道。
再也不是清淡好闻的松竹味。
子谈靠近一步,楚湫就往后退一步。再靠近时,楚湫忍不住开始干呕。他蜷缩成一团,从头到脚清清楚楚地显露着自己的憎恶。
子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脸上一大半在阴影里,看不清什么表情。
“哦,你讨厌我。”他若有所思地说。紧接着就毫不留情把楚湫抱起来扔到床上。“天天和讨厌的人待在一处,还逃不掉,可怜的很啊。”
……
在近乎于残忍的情事中,楚湫听到一个声音模模糊糊响起:“哭什么?”
然后身体又被贯穿了一下:“眼睛都哭红了。”
“锄秋,你哭起来真是好看。”
“是因为我哭的吗?”
“我好高兴。”
楚湫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总是输,因为子谈永远比他更像疯子。
楚湫原本的身子很健康,现在变得不太好了。
天阴雨湿,老是咳嗽。
楚湫不吃子谈递过来的菜,挥手把它们统统打碎。自然他送来的药,楚湫也一碗又一碗地泼开,砸的稀碎。
如今看起来,其实莽撞得像小孩子在逞强。
子谈给他喂药,楚湫不喝,于是被扼住喉咙灌下去,再不济,就劈晕过去。无论如何,子谈总归是有办法对付他的。
楚湫似乎是没有办法再忍受这种屈辱的,半生不死的日子,他死死盯住子谈,开口说道:
“你……你以为最初我是为了什么才接近你……”楚湫浑身都是抖的。“要不是你看上去那么像个好人……你以为我有多高尚……”
楚湫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但是他还是不断地说下去,努力把话说的更难听,更伤人一些,像是要狠狠报复回去一样。
“我让你别说了。”子谈向他伸过手来,一边这样说着,声音沉沉的。
楚湫眼睛里终于露出一点胆怯,止住了话头,把头低下去。
子谈只打过他一次,就是第一次在床上。楚湫就此好像有了条件反射,只要子谈的手有一点靠近脸,他就畏惧地偏头想躲,以为又要打他。
子谈什么也没说,把手无声地回去。楚湫没有看见,春天的柳絮飘进屋内,落了一簇在他发间,只等人将它拈起。
…… ……
“这样的你……我不喜欢。”楚湫曾经这样对子谈说过,那还是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口的。
“你只能喜欢。”子谈有些淡漠地回答。
“……那这样的我,你也喜欢?”楚湫突然笑了,摊开双手,露出那副遍布青紫的胸膛。
“你知道么,锄秋,以前的那个你,是可以救我的。”子谈低头压在楚湫的耳畔,低低说,声音像毒蛇般的冷。“现在的你,也许不能救我。”说到这里,他也轻轻笑起来。
“但可以陪我一起死。”
…… ……
那段互相折磨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无论如何,楚湫总是先低头的那个,没有办法,他熬不过子谈。
子谈太懂得怎么逼他了。
逼得他无路可退,歇斯底里,只好可怜地求饶。
33
楚湫以前是一个走到哪里,哪里都知道他到来的人。
脚步声响亮,耐不住寂寞似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当然,笑声也十分明亮,里面的快乐与热情可以感染每一个人。
他现在大不同了。
脸色苍白,不见血色。垂着手,低着头,轻轻走路,好像怕会惊动旁人一般。他神与肉体的根仿佛被连着拔去,于是只剩下枯萎的生机在原地垂死挣扎。
这挣扎使他很苦。
当他顺从起来时,子谈对他也不再那样凶了。楚湫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子谈发火的样子,他们的相处虽然沉默居多,但也勉强称得上一句相敬如宾。
然而总有一道隔膜将他们远远隔离开来。
楚湫现在很清醒,也不发疯。无聊的时候,就整日的思索,回想过去,现在,以及看不见的未来。
他想起子谈说,要他爱他。
爱。多可怕的词啊。
你要我爱你。你要写情书给我,给我送花,带我看电影。然后对我说,你喜欢我。
难道不是这样吗。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楚湫心里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好像子谈是喜欢他的。但是他不明白,子谈为什么喜欢他,对他的又是哪种喜欢。对于楚湫来说,这段人生的时光就像在路上与朋友并肩走着,然后在这最好的时刻,天就塌了下去。
除此以外,子谈从来没有吻过他。
那次性事之中,子谈让楚湫“求他”。楚湫那时是真的什么自尊都没有了,脑海里浮现出的讨好人的方法,就是吻他。当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抬起脑袋时,子谈的头很快向上移动了一点,躲开了。于是楚湫只堪堪吻上他的喉结。
原来他不要他的吻啊。
不知为何,他心里好像有一些隐约的难过。
……
被囚禁的人心里想的一定满是自由。
可是你若要问楚湫如今要什么,他也许会说,只想回到二十岁之前的日子,虽然他不得不面对着二十岁后的自己和子谈。他想回到过去,不是对往事太过留恋,楚湫一直知道子谈其实过的很苦,他想,也许在那之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但也只是想想。
他一直太傻了,傻的可怜,谁也救不了。
…… ……
子谈进屋的时候,楚湫还是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个人怔怔地出神,月光顺着床帘落到他眉上。子谈看了一会,回身轻轻把门阖上,将烛火点起来。
看到屋子里亮起的光火,楚湫才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无措,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只撞的镣铐叮叮当当的响。
“为什么叫人不点灯?”子谈在床边坐下来,问道。
“我……我忘了。”楚湫讷讷答道。
“下次不要忘记了,对眼睛不好。”子谈说。
楚湫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是沉默。
他们之间,仿佛已经无甚可聊,乏味的很。
楚湫又触摸到两人之间的那层厚障壁了,他很想去打破,但又苦于无法。最后,他还是在一片寂静中磕磕绊绊地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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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
子谈本来就一直看着他,闻声眼皮更抬起一点,像是在倾听。
楚湫很紧张,眼睛慌乱地在屋里乱转,到窗外的月光时,他终于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结结巴巴继续说下去:“今晚……月色……很不错……”
楚湫说完了这句话,觉得再没有什么可说了,只好安静下来。然而可见的是,他眼里似乎是在期盼子谈做些什么回应。
子谈没有出声。
他每延长一秒的沉默,楚湫心里的期盼就低下去一点。子谈终于开口了:“锄秋,你不用勉强的。”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全写着同情,和对于一个乞丐的同情没有区别。我看着只觉得自己更可怜,更龌龊。”
子谈抬手掐着楚湫的下巴,有些凶狠:“你明明是恨我的吧,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楚湫觉得很疼,他被迫抬头望向子谈,一双眼睛就要流下泪来了。
然而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楚湫的确很怕如今的子谈,怕的要命。
但是让他恨,好像还是做不太到。
恨是一个比爱更可怖的词啊。
作者的话:
两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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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谈长久地凝滞在那里,他松开了掐在楚湫下巴上的手那里已经被掐得有些红了。
子谈伸手慢慢摩挲在那片皮肤上,他的神情有些怔怔的,像是在揣摩,又像是在懊悔。
两个人之间依旧是沉默,但子谈清楚地知晓了楚湫的意思。
我不恨你的。
他突然低头去吻楚湫的眼睛,终于把楚湫眼里的泪吻下来了。子谈把楚湫拢在怀里,声音有些不稳:“锄秋,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你别对我这么好。
他突然吸了一口气,起身出了门,门带上的时候,撞的有些响。
…… ……
楚湫被关着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楚英逃了。
他依旧按着书里所写的那样,逃离了邺都。但除此以外,一切都全然不是最初的那个模样了。
楚湫从那次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玉然。当时三门子弟已经告别了众长老,打算下山,当这消息由下人传给楚慕时,楚慕很不耐烦地来回踱了几步,头也没有回:“这种事情你也要来禀报么?”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突然嗤笑了一声:“那个废物,我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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