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不工作也不打游戏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做模型。那些都是他跟蒋鸾描述了款式之后,由对方买回来给他的。田钺并不“忌口”,不管是微缩景观的diy盒子模型,还是金属片组成的3d建筑模型,或是最难弄好最容易弄坏的纸板舰船模型,他都乐于耐着性子去完成。
做模型时,土豆就暂由白未然监管,用田钺的话来说就是,孩子你带一下,上回我一不留神,泰坦尼克号的烟囱就让他给撕碎了俩。
当时,就算嘴上在反唇相讥“遗传,我一个不留神,车大灯不是也都让你撞碎了么?”,白未然还是做好了“隔离”工作,然后看看停在侧厅外的草地上,那辆早就维修一新的火红色宾利。
他和田钺,在一起真的好长时间了……
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拌嘴了不是吗?就算偶尔彼此都还是会心里有点扑腾,都无法想象那些恍若老夫老妻的话是从自己口中吐出来的,但他们真的能做到日常拌嘴了啊……
这不是长期共同生活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白未然都已经彻底不锁门了,至于田钺……这只难以驯服的野猫,是真的已经选择了留下,还是仍旧惦记着离开呢?他会不会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从这里一走不回头……?
不行。
白未然一想到这一点,就会有种不安和焦虑油然而生,他也明白,这种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源自于世上最烂俗的东西,爱情。
他以天生狼王的身份,爱上了一个普通人。
而与其讨论这种感情是否惊世骇俗,不如说,他都没想过自己也会爱上谁。更何况,是个猿种,是个曾经的鬻犬,是个被他恶意折磨过的受害者,是个还没原谅他,更不用说爱不爱他,只是跟他莫名其妙就生活在了同一屋檐下的“房客”。
他们的关系是有所改善不假,交谈的时候也是越来越自然,田钺甚至还问过他各种狼种的小常识。包括发情期是不是一个月一次,有了孩子是不是只能吃奶粉,上级狼跟下级狼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要名义上降级,混血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只能有下一级的身体特征……
是,是,是,是……
白未然的回答永远简单到只有是或不是,没有过多的解释,可他喜欢听田钺问他这些,他把这些,当做对方快要愿意留在狼群里的证据。
高兴时,他会做出相应的回馈,他会真的试着征求田钺的意见。包括今天清洁工要来,你可以暂且待在户外一会儿吗?人云要来管我借书,你能在房间里回避一下吗?晚饭要吃牛排吗?我要去老宅给玄爸过生日,明天再回来你介意吗……
嗯,嘁,噢,呵呵……
田钺从来不给他正式的回答,像最后那种问题,有时候还会补一句“说得就跟我介意有用似的”,跟着,又忽然觉得这么说就像是不喜欢自己男人夜不归宿的怨妇,赶紧皱着眉改口:“那你把门锁好了,要不等你回来我肯定人间蒸发!”
白未然此时就会走过来,抱着他,温热的掌心在他背后摩挲,将下巴放在他肩窝里,耳根磨蹭着他的脸颊,直到他放弃地一把推开,说着“要走快走!肉麻个j8!”,抄起地上正在抓他裤脚的土豆,转身上楼。
田钺拒绝解释自己为何机会无处不在却还是留下了,更拒绝承认自己在和那男人交谈时,心里隐隐约约的酥酥麻麻。
白未然会给他讲自己过去的见闻,老宅的旧事,两位父亲的旧事,人云和已然,甚至包括他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田钺不知是不是为了回报,也会讲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些事,哪怕是白未然早就查到过的,哪怕照例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他也会保持沉默听着,并且认真点点头。
聊到最深处时,田钺有时会忘了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种种,好像此刻就是此刻,他们就是他们,此刻的他们,与往昔无关。
这种微妙的关系,持续了挺长时间,白未然看到了田钺的日渐平静,而田钺则看到了白未然肩头的负担。那个男人,是狼王之子,又是下一任新狼王,固然,生为帝君,他不需要像普通王君那样,不需要像自己父亲当年那样,为了狼王之位明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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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血雨腥风,但他终究有一天是要统领整个北地的,到那时,他就会成为真正的高处不胜寒者,他有人可使,却注定无人可靠,谁会在他都觉得累了的时候给点他难以启齿去索取的温暖?
田钺?
到那时,这个人,还会在他身边吗……
这些压力,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蛛丝马迹,田钺察觉到了,但并未言语。他只是在某一天,看似大方地丢给对方一个减压球,然后说,自己在职场“享受”尔虞我诈的那些年,总是趁人不注意一直捏这种东西。
白未然看着那个柠檬绿色的球,捏了捏,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至于那个球没过多久就让土豆给一巴掌下去撕破了皮,里头的填料飞了一地,那都是后话了。
其实,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老宅不能说不在意,白子虚或许是有点太过倔强太过高傲,拒绝面对这件事,李思玄则私下里跟白未然谈过这件事,劝他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仲父的劝说,白未然会点头,然而真正能把话说到他心里去的,却是鹿瑶光。
某一次,和白已然一道过来的鹿瑶光,在儿子兴致勃勃跑去看田钺做的模型后,试探着问白未然,你是不是喜欢田钺。
白未然的回答,是沉默。
鹿瑶光也安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想,大约以后,我可以和你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鬻犬基本权利的问题了。”他无奈地笑笑。
“田钺不是鬻犬。”白未然面无表情,“不过……要谈,也不是不可以。”
鹿瑶光那双浅茶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的神采,而后,便在思索过后点点头,告诉对方,他和田钺的事,自己会严守秘密。
十一月,白未然的生日到了。
他去老宅过了个简单的生日,然后在第二天一早回到自己家。
田钺正在陪土豆玩,那明显体型变大了不少的猫,逐渐显露出猛兽应有的姿态,而在白未然进屋时,又会马上换上一副软萌的样子,凑过去小声喵呜着,低着头,用脑门去撞那男人的小腿。
摸了摸脚边已经躺平翻肚子撒娇的田土豆,白未然看向田钺。
对方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在足够温暖的室内也只穿了个宽松的大背心,下面更是干脆只有内裤。脖子上搭着毛巾,手里攥着xl号逗猫棒,田钺以一种格外随意格外居家的状态,站在白未然视线里。
是从何时起,他就愿意这样了呢……?
他会一直愿意这样下去吗……?
轻松,自然,跟他生活下去,一点点喜欢上他,然后最终爱上他这个连对别人的情绪都无法产生共感的男人……?
会吗?
心里一阵从没有过的酸痛,白未然焦虑地皱皱眉头,走到厨房,拿了一瓶纯净水,喝了好几口。他保持着诡异的沉默,至少是对田钺来说诡异的沉默。而后,终于,在对方溜达过来问他在玩儿什么深沉之前,隔着吧台,隔着沙发,问了一句:“你还想走吗?”
田钺心里一颤。
“你几个意思?”总觉得那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却可以带出尖锐的戳刺感,紧张起来的田钺瞬间快要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白未然起先不说话,跟着,他闭上眼略作迟疑,便大步走上楼去。
田钺在疑惑中暂且没有跟着去看,直到对方自己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盒。
纸盒挺厚实,打开后,里头是卡在模板里的一部手机。
白未然当着他的面,开机,输入了密码,把已经进入了初始界面的通讯设备,交到了田钺手里。
“……嘛?”觉得原因也好,理由也罢,就在眼前摆着了,却还是忍不住要细微颤抖着声音问上一句,田钺和那男人四目相对。
异色的瞳孔里,满满当当,都是戴着冷漠伪装的纠结。
白未然咬着牙沉默着,最终,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抉择那样,放弃地开了口:“买了大约一个月了,拿着用吧……有网络。”
有网络。
这次,轮到田钺沉默。
好一会儿,他就那么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表情僵硬,目光百味杂陈。
终于,他带着鼻音笑了一声,说了句“我都快忘了怎么用了。”
然后,他又说,你这是最大限度的冒险了吧?有了网络,能跟外界沟通,我可是真的会转脸就跑了。
接着,他带着苦笑问白未然,你这是买我吗?想让我感动?
他在对方十分直白地点头称是时仍旧带着那种苦笑摇了摇头,思索片刻,直截了当问那男人,假如我真的走了,你还是会找我吗?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回来吗?
白未然仍旧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但是告诉他,找是一定要找的,只不过,不会再把你关起来,我会把你出去后的这段时间对你有所企图的狼种都赶尽杀绝,但是不会再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你可别逗了,出尔反尔根本就是你个人品质里最突出的一条。”哼了一声,伴随着奇怪的低笑,田钺嘟嘟囔囔,又是一阵好长好长的,长到快要令人窒息而亡的沉默过后,他总算表情平静了许多,一声喟叹,说话时终于没了鼻音,脸颊微红,眼睛湿润的男人,把手机暂且放到一边的沙发扶手上,接着,第一次,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发自内心的真正意义上的微笑,面对着白未然,隐去了嘴角的苦涩,抬手拢了一把挂着水汽的头发,看似随意,然而万金不换的“算了,今儿就不杠了……生日快乐。”
那个笑容,那句话,是最锋利的刃,薄到像是不存在一样,然而杀伤力强大到可以万分之一瞬息间,就斩断了一个男人,细心筹划心构筑苦心维护了许久,自以为已经足够坚强了的所有感情壁垒。
白未然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浮现出明显的血色,看似刻薄的嘴唇,也是第一次颤抖着无法言语。他还是有他的威严,但那只是表面,心里,他早就溃不成军。
田钺也许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一把抱住的,但他记得之后每一次热情到发狂的亲吻。他或许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一下抄起来扛在肩上的,但他记得被带到卧室,压在床心之后,那双冰冷的眼,给过他怎样可以让人心都热得烧成灰烬的注视。
白未然锁了门,急不可耐一如个十来岁的少年,他隔着衣服去舔弄对方的乳头,然后匆匆掀起那件碍事的背心,一边含住已经硬起来的敏感处吮吸,一边更焦急地去脱田钺的内裤。
那是田钺第一回觉得,这个男人在不发情的时候,原来也会如此欲火攻心,手忙脚乱的。
而事实上,白未然确实会因为发情期而欲火攻心,但从未如此手忙脚乱过。现在被他疯了一样想要的这个人,是唯一能让他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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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那个。
“啊哈……嗯……”股间又被含住了,田钺在对方把他的器官吞进喉咙时,从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而愉悦的喘息。不得不说,白未然技术上确实好了很多,但他总觉得,这一次,那男人没有耐心用唇舌玩弄到他高潮的意思。
因为在腰间徘徊的指头,正一寸寸下滑,直到停留在他身后。
那里被碰到,田钺周身打了个冷颤,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可对方焦虑地抱住了他,然后催眠一样用低沉的嗓音反复告诉他,别怕,自己不会硬来的,会让你舒服的,别怕……
田钺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或是着了什么道,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信了那些话,或许是在穴口挤压得动作是真的很轻很柔,或许是永无止境的亲吻是真的起到了最大限度的缓和作用,但终究,他允许对方那么做了,他允许那根指头钻了进来,在羞耻的地方一点点深入了。
只是,这次“探路”,并没有持续很久。温柔的尝试,就像是一种甚至带了点低贱的狡猾的询问,也许没有得到明确的同意,然而至少并未被直接拒绝。白未然撤出指头,而后恋恋不舍暂且停止了亲吻,伸手到床头柜那边,拉开抽屉,抓了管润滑剂和套子出来。
田钺开始脸上疯狂发烫。
身体里也是一样,因为涂抹在穴口的润滑剂,被指尖顶进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全都半点不觉得冰凉了。
白未然抱着他,轻轻啃咬他的耳垂,低声告诉他放松别紧张,告诉他这次一定会和之前都不一样,然后,终于在找到那个挤压时触感略微不同的点时,开始停留在那里反复揉搓。
“不行……”田钺声音发抖,异常的快感夹并着羞耻感交替侵袭,他想逃走,又想享受下去,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沉浸于快感的表情,又真的不是快感的对手。于是,他最大限度的抗争,也就只剩了一个“不行”,而已。
“再放松一点……”耳边的低哄还在继续,白未然小心挤进第二根指头,入口被扩张得更开,敏感点被抚触得更执着,田钺渐渐变得神志恍惚,那男人一直没有忽略补充润滑剂,进出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什么痛苦,只是觉得不安,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怕。他也清楚,自己怕的,除去疼,更多的,其实是羞辱,作为雄性,被另一个雄性任意狎玩碾压的羞辱,可这次,他没有。那个怀抱半点也不放松,紧密贴合的胸膛没有女人的温香软玉,然而烫到不行,皮肤浸透了热度,喘息和低吟滑过,就会撩拨一般带出更多欲情。
田钺输给这种也许有点异常的快乐了,因为在第三根指头也挤进来时,他皱着眉闭着眼呻吟出声了,却终究没有挣扎抵抗。
可更重要的,还在后头。
他脑子乱作一团,然而他心里是清晰明朗的,又也许他心里早就溃不成军,思路却是条理分明的。他知道,那男人会进来,会用那根,进到他身体里来,他起初有一半的不情愿,可后来,就任凭感官的欢愉消磨掉了这份不情愿,而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违背自己“原则”地认为,就这样被进来,就这样干脆做到最后,说不定,反倒是应该发生的结果。
“呃啊……!你……够了……啊……啊……”突然连续颤抖了几次,田钺忍不住叫出了声,身体深处一种好像可以引发全身痉挛的感觉伴随着血脉的涌动骤然从某个地方扩散开来,他开始慌,开始恐惧,这是对于未知快感的慌和恐惧,似乎是要高潮了,却射不出东西一样,只是没头没脑地沉浸在激越感当中,而且这种攀顶持续时间比起射来说要悠长好多,也更有通身都参与进来的感觉,好像被抚摸腹股沟,被亲吻锁骨,被揉搓乳头,都会让更多的快乐融入到高潮之中,于是,本以为一下就过去的瞬间,被绵延成了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极乐飨宴,身体随着欲海波涛翻卷起伏,强强弱弱反反复复几次这样的高潮过后,田钺终于忍不住开始抵抗。
不过,对于白未然来说,那更像是求饶,或者根本就是贪婪的诱惑。
明明说不要了,却抱着他,明明像是要把他拉开,却扯住他的衣袖就没再有下一步动作,腰身在不自觉慢慢扭动着,一双长腿也无意识地敞开,脚趾贴着他的裤脚磨蹭,就像被摸到通体舒畅的猫,发了情,也就忘却了猫科动物的尊严,跟骄傲。
他一直到那里变得柔软放松,才撤出手指,然后把早就忍耐到快要发疼的物件从裤子里释放出来,暴露在空气当中。
田钺听见套子被撕开包装的声音,还有被套上的动静,再然后,是更多润滑剂被挤出来,涂抹在那根昂扬的凶器上,也涂抹在他穴口的内内外外。
顶端碰到想要本能缩紧的那里时,他还有最后一次逃开的机会。
然而他放弃了。
于是,那男人就抱着他,压着他,一边诱惑般哄着他,让他把小腿搭在自己腰间,一边告诉他别憋气,尽量放松,如果实在疼得不行,可以随时喊停,他会停的,他不会来硬的……
可能正因为白未然那么说了,田钺才最终没有喊停。
他是疼,可没有疼到像以前那样。
他试着调整呼吸,学着放松入口,努力压抑自己总也压抑不住的呻吟声,然后在粗大的物件反复试探着终究进到他身体的最深处时,带着细微的哭腔,发出一声自暴自弃的吟叹。
算了……
该死的,算了……随你吧……
他那时那么想。
而当那根开始反复抽送,他就连这种自我解脱的余地都没了。
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顶端总是能碰到他穴道里的敏感点,而耳边热情到吓人的低语,则像是可以直接戳到他心里的弱点。白未然一边动作,一边轻声细语叫他的名字,轻声细语说着淫靡的言辞,说他里面好热,紧得要命又湿湿滑滑,而且一直在吸着他不放,好像要整根吞下去一样。田钺红着脸,呻吟着让他闭嘴后,他确实没有再让他难堪得想抬腿踹人,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又会让肢体纠缠碰撞的动静,和结合处那羞耻到极限的滑腻声音,变得异常明显起来。
田钺真想,要是这时候有点音乐就好了,随便什么破音乐,只要能让他别再听见自己身体被侵入摩擦的声响。
但这只是一闪念,因为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听见耳根处一句再也压制不住的,带着粗重喘息的霸道的要求。
“田钺……爱上我!”白未然死死抱着他,意乱情迷神魂颠倒之中已经忘了一切,他只剩下本能的诉求,就算那是蛮横的命令,和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妄言。
田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没有,紧跟着那句“爱上我”之后,是几句更饥渴更疯狂,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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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点可怜的哀求一般的:
“爱上我……!然后……给我生小狼!我要你给我生小狼!……”
有生以来第一次,连讥讽别人的胡话都没力气,甚至莫名被那些词句弄得从头到脚让热水淋过一般,田钺下腹部狂乱燥热着,一直被攥在对方手里套弄的物件,就在他再也压制不住的叫声里,把浓稠的液喷射在彼此的皮肉之间。
那里骤然紧缩到不行,白未然也终究未能忍住。他咬着牙,用尽了残存的理性,用力到太阳穴都见了青筋,才没有张开口就在对方脖颈狠狠咬下去。
好久,屋子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直到彼此都逐渐从情欲里清醒过来,直到田钺被道德感敲醒,红着脸想要躲到一边去自我怨恨,直到白未然也记起自己刚刚说过些什么,默默抽出那根,然后撸掉套子……直到他们两个,一个坐在床沿,一个缩在床边,中间空着一大块,安静到都再也安静不下去之后,才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重新回到床心,一个故作严肃,一个故作冷静,并排靠着枕头和略有几分凉意的床头,缓缓地,吁了口气。
“……假如,我现在认真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你会接受吗?”白未然侧脸问。
问题或许有点突然,或许正在最佳时机上出现。
“可能吧……”田钺红着脸往旁边扭头,皱着眉想了想,才总算又转回脸来,和那双跟自己一样笼罩着一层余韵水汽的眼视线交汇,“……好吧,我接受,从现在起,我会试试看能不能原谅你。”
“嗯。”点了个头,并没有对这种模糊的回答有什么急躁,白未然翻身搂住对方,手掌再次在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身体上反复游走。
“你愿意试,就够了。”丝丝缕缕,轻轻缓缓,让刚刚有点平复势头的情潮二度起了波澜时,他那么在对方耳边低喃。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下部第四章∞
竟然真的做到最后的那天,他们两个,在床上一直待到下午。
或者说至少是田钺,在白未然的床上,待到了下午。
就算开着净化机,也还是不敢共处一室太久,那男人在头晕之前,留下已经睡着的“破猫”,下楼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之前田钺摆在那儿的那部新手机,一声叹。
说老实话,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白未然而言,真的很难。现如今,这世上他最怕的有两件事,一是田钺死,二是田钺走。当会给从来不知道恐惧的白未然制造最大恐惧的两件事都和同一个人有关,那么这个人,在他心里,恐怕已经重要到能与自己的身家性命齐平了。
可是,他给了他手机,能联网,能和外界沟通,那就算遍布狼种,却终究属于猴子的世界。
他不想改口,不想因为田钺是猿种就不再歧视别的猿种,也并不乐意因为田钺曾经是鬻犬就对别的鬻犬另眼看待。对他来说,他最大限度的让步,是可以承认猿种里也有田钺这种出色的,鬻犬里也有田钺这种强悍的,他也许能做到不再一概而论地吐槽那些猴子变的人,也许能做到跟鹿瑶光平心静气谈谈鬻犬基本权利的问题,然而,他绝不会把那些人跟田钺混为一谈。
那个睡在他的床上的男人,是他的至宝,是他恨不得关起来锁起来藏起来封存起来一辈子不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见到哪怕只是一眼的至宝。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极端,也肯定会被田钺指着鼻子臭骂一顿,可这就是他头脑最阴暗的角落里反复回荡的念头。那不会付诸实际行动,但也真的无法消除的念头。
他说不清从何时起就这样在乎田钺了,可他就是这样在乎着,在乎到心疼,说不出口的心疼。
正因为在乎,他给了田钺手机,不管心里多矛盾。
他的矛盾,对方是能感知的,独自在卧室里醒来时,田钺也好一阵沉默。他先是觉得腰身和屁股一阵疼,然后才想起来刚刚做过些什么。而令他自己都惊讶的是,虽说他会怕,会紧张得要死,可他还是允许对方做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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