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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雪今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酸奶和豆奶
所幸的是那王老板再也没有强行给赵筠塞人,这让他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几天的吃喝玩乐下来二人已经称兄道弟,这让赵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这天故作低落,眉间一片忧愁,王老板果然问他为何郁郁寡欢。
赵筠颇无奈地讲:
“哎,所谓士农工商,我家世代经商,族中子弟却一直无缘仕途。王兄有所不知,我上头还有一个兄长,家里生意都是哥哥在打理,我插不上手也不是那块料。父亲盼着我能谋个一官半职,好光耀门楣,可官家我一个不认识,这事可怎么办好啊。”
赵筠抛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想捐个官来当。
历朝历代贪污腐败最污浊的莫过于有钱就能买官做,这王老板如果真有门路,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隐藏的腐败毒瘤。若这冀州真这么黑,那修水坝的一千万两白银不等于送给豺狼虎豹瓜分殆尽。
王老板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黄公子想入仕,如今唯有考取功名这一条路呐。”
赵筠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回答,莫非这王老板真的只是个规矩商人?可转念一想,这几日的交往中,他们已经知道这王老板不仅是醉梦坊的主人,酒楼、店铺还多得很,俨然是这郢城里最大的生意人。做买卖做成这样的规模,说和官家没点儿交情似乎不太合理。
为表诚意,赵筠示意隋毅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来根小金条。
“王兄,黄某是真心实意请你指条明路的。”
王老板眯着一双吊稍眼,瞥了一眼金光灿灿的匣子。
“黄公子,你家世代皇商,莫非还没点门路,反而来问我。”
赵筠早就想好了说词:
“王兄,我家祖上就入了御册,每年宫里只派个小吏来茶叶,哪里见得着什么大人物。”
话已至此,敲门金砖也亮出来了,岂料那王老板老神在在地回说:
“这钱我可不能。”
正当赵筠准备放弃,以为这里面真没什么勾当的时候,王老板又缓缓开口了:
“近年来朝廷查得严,这来路不明就多了箱金条,让我如何解释去。黄老弟你真有这份结交的心,不如去我当铺里逛逛看有什么合心意的玩意儿吧。”
说罢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片,上面也是用隶书刻着“求不得”三个字,云纹和水纹的浮刻环绕四周。
王老板开的当铺在郢城最繁华的大街口子上,店面十分气派,里面却没有多少客人。
隋毅将那小木片交给管事,管事端详了片刻请他们到了内间里坐,问他们是当东西还是赎东西,隋毅想起王老板的话,便说:
“你挑点好东西过来,我们看看。”
管事不多时就端着个托盘回来了。
“公子请看,这茶杯是南朝遗物,保存完好,色泽清亮,售价为五十两黄金。这玉质鼻烟壶是前朝才女蕊夫人用过的,售价十五两黄金。这瓷碗就更了不得了,是我朝□□皇帝还未登基前常年用的,以此碗用饭可以增福增寿,因此售价是四十两黄金。”
赵筠无语地看向那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杯,粗糙的釉面和搁在桌上用来招呼他们的杯子别无二致,而且南朝的时候就有瓷了吗?!!再瞧那鼻烟壶,门口集市的小摊上两文钱估计就能买一对。更别提那个大瓷碗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太太太爷爷用过这种东西,简直是胡说八道!
瞠目结舌也罢,天方夜谭也罢,赵筠算是明白了,这当铺就是王老板一个洗钱的地方,平日做着正常当铺买卖。有求于他的人来送礼,从这当铺的账目里过一遭,钱就变得干干净净,有理有据。
于是随手一指:
“就那个贵的吧。”
五十两黄金换了个破茶杯。
第10章第10章
再见王老板,已经不是在醉梦坊的二楼了。
这醉梦坊还有个隐秘的三楼,从一楼后院的楼梯直达,三楼上没有赌桌也没有歌姬,装饰也也不似二楼那般看着奢华。
但赵筠自小在皇宫长大,见的用的都是珍宝,对于好东西的鉴赏几乎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他一眼就瞧见墙角那花瓶是难得的白瓷官窑,桌上摆的是端溪古砚,墨是李廷的松烟墨,远远就能闻见一股麝香和冰片的香味。更令他诧异的是仇英所作的《汉宫春晓图》居然在这里挂着!
“黄公子前日里问我入仕的门道,我还是那句话,只有考取功名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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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依旧笑眯着眼,赵筠闻言,心道你钱都了,这什么意思!脸上却仍是不显,继续和他周旋。
“黄某逍遥惯了,哪里静得下那个心看书,要真有那份学问早高中了,也就不来劳烦王老板心了。”
王老板咯咯笑着:
“我是说只有考取功名这一个办法,谁说让你自个儿去考了。”
赵筠这下懵了,这是要冒名顶替参加科举?没等他想明白其中关节,王老板又继续说道:
“你只管准备钱财,替考人选和官员打点我自会帮你安排。”
“唉,不是,那万一他要是高中了非自己上任,不认了怎么办?”
赵筠实在不懂,这替人赶考,要是落榜了肯定不到钱,要是高中了何不自己赴任,读书不就是为了出仕么?
“哈哈哈,贤弟,你这是身在富贵家不知柴米贵啊。你考功名是为了光宗耀祖摆脱商人头衔,可那贫寒学子不过是为了能吃饱穿暖,过得好一些罢了。
做个小官一年至多几十两白银的俸禄,他一没关系二没靠山,此生都别想升迁。你这一下子给他黄金数十两,足够他买栋宅子,几个姬妾,做点生意,舒舒服服一辈子,何乐而不为?他敢不认?他能做这事儿也就明白他惹不起咱们!”
回去的路上,赵筠将拳头攥得死紧,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王老板说找人顶着他的籍贯姓名参加考试,得个外围名次。再打点一番便能分回他家乡做个七八品的地方官。乡亲们谁能知道上任的父母官和参考的书生不是同一个人。
赵筠心里郁愤难平,他执政以来积极推行科举制度,原来并存的举荐制几乎被废止,他以为这样便可以选良才,任能人,结果呢!不知道现如今,有多少官员的功名就是这样买来的。
生气归生气,这头还是要继续守着王老板这条线打好关系。这次赵筠实在不想要那些破烂玩意,于是买了尊金佛送到那当铺里头,果然掌柜算盘一打,报了个价。
“金色釉面佛像一座,白银一两。”
回客栈的路上,隋毅颠着手里那一两银子,沉甸甸纯金打造的实心佛像,被这上下嘴皮子一磕就变成了两块碎银,这当铺的买卖还真是方便。
继而又觉得景帝虽然治下严谨,但重点还是在清查官吏家财上,这王老板一介商人如此谨慎地洗钱,说不得背后有什么势力,也指着这当铺销赃呢。
王老板够了好处,却迟迟不为他们引见背后的官员。赵筠好说歹说,甚至流露出对方是不是了钱又不给办事的担忧。
“王老板,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不放心什么,你总得让我知道今后靠的是哪个码头,拜的是哪座山头吧。”
王老板挂着一脸笑安抚说:
“放心放心,再等几天,一定为贤弟引见。”
这一等就是好多天,赵筠无事在客栈里翻来覆去想这冀州的种种,总觉得自己漏了点什么。
这天正在吃饭,他脑中忽然记起那冀州太守王允治年过不惑,冀州府邸和邢水暂居里怎的只他一人?他夫人和孩子呢?
不待他多想,醉梦坊一个侍者来请,递他们主人的话,公子想见的人已经到了,请过去一聚。
第11章第11章
终于能见着幕后之人,赵筠迫不及待地赶去醉梦楼。
三楼会客厅里,王老板悠闲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的酒壶,慢悠悠地斟了两杯。
“来,尝尝这醉花荫。”
赵筠根本无心品酒,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这官家人呢?”
“还没到,先喝了这杯。”
王老板已经举起小杯子递了过来,赵筠正想抬手去接,隋毅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公子初染了风寒,不能饮酒。”
赵筠怔了怔,他没有生病啊,不知道隋毅为什么要这样说,却也配合地没有做声。
“小小一杯而已,这点面子也不给王某。”
王老板举着杯子的手还伸着,语气也笑中带着一点愠怒。赵筠只想快点见着人,一杯酒而已喝就喝罢,正准备接了,隋毅已经先他伸手将那酒接过一饮而尽。
“公子确实身体不适,我代他喝了。”
王老板哈哈笑出了声,还拍了拍手道:
“果然是主仆情深呐,感动感动,不过你代你主人喝了一杯,你自己那杯也得喝了才行。”
隋毅又端起面前另一杯酒一口喝了。
这王老板平日里虽然惯来挂着一股奸笑,但今天看起来似乎格外地令人背脊发麻,吊梢眼一翻,笑意里不知混着什么心思。
“给你们讲个有趣的事儿,我做生意手下的经常天南地北去采货,能见着不少奇人异事,新鲜笑话。”
说到这,王老板坐正了身子,还微前倾地靠近了一点,一双不大的眼睛灼灼盯着他们,勾了勾一侧的嘴角,仿佛接下来要讲的是个顶荒唐的轶事。
“这次呀他们去江南,特地去了贵府拜访,还正逢二少爷纳妾,讨了杯喜酒喝。黄公子这会应该还赖在美人床上下不来吧,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随着这最后一声暴怒的呵斥和拍桌的声音,四周闪身过来五六个打手一般的壮汉,刀锋相继出鞘发出“铃”的一片声响。
“给我抓住!”王老板面色冷峻地下令。
隋毅带着赵筠退后几步,那些人已经持着刀砍了过来。
隋毅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匕首,动作飞快地格挡下了劈过来的刀刃。另一名壮汉操着一把数寸宽的大刀从左侧袭来,眼看就要碰到赵筠的肩膀。隋毅一手搂过赵筠的腰,侧身一带将他护到身后,用短小的匕首迎上了大片的刀锋。
兵刃相接发出“叮”的声音,隋毅反手持刃,力气却毫不逊于那粗莽的大汉。这时又有一名打手乘空想砍向隋毅后背,没等赵筠发出惊呼,隋毅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上一用力将正面对抗的那名大汉逼退得一个踉跄,转身飞起一脚踢中了偷袭者的胸口。
他三五下击退了好几个人,几名打手都有些不敢贸然上前。
可突然他似头晕一般,身子摇晃了一下,扶住了额头。
王老板笑声再起:
“还不给我上!他已经发作了!”
四周退却的打手仿佛吃了定心丸,再度气势凶猛地一起攻了过来。隋毅抬眼瞥了他们一下,冰冷的目光里露出不耻和轻蔑,仿佛那身陷囹圄仍然高傲不羁的狼王。
他从进到房间就察觉了不对,这房里不止他们三人,还有另外几个人的呼吸。那些人不懂隐藏气息,定不是影卫探子,埋伏在此多半是打手武夫。
王老板今日的邀约可能是场鸿门宴,因此他没有让赵筠喝下那杯酒。可他自己却饮了两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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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里加了什么料,此时开始神情恍惚,手脚脱力。
眼看着刀锋就要近身了,隋毅执起匕首往自己左臂上使劲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疼痛使他恢复了短时的清明,三两下格挡回旋,卸了两人的刀,踹翻一个在地。
他知道那药性凶猛,不宜久留,拉过赵筠,一脚踢开窗子,搂着人跳了下去。窗外是条水道,河岸边停泊着乌篷船。隋毅搂着人落在船板,支起蒿子一撑,顺着水流漂去。
王老板在楼上气急败坏地叫嚷:
“给我跳啊,追上去!”
河道里确实还有船,只是三层楼的高度吓得那些大汉下不了决心,面面相觑,一人转身准备走楼梯下去追,剩下的也一股脑跟着去了。
徒留王老板在窗边骂骂咧咧:
“都是饭桶!一群废物!”
河道上,傍晚的清风吹散了一丝血腥味,隋毅靠在舢板上渐渐闭上了眼睛。赵筠焦急地叫他名字,那往日目光如炬的眼眸只开了一个柔和幅度,隋毅轻轻牵了牵嘴角,回以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却又不支一般缓缓合上了,赵筠一时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隋毅手臂上的伤口浸湿了外面的衣衫,晕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鲜红的血液顺着袖口手背,滴滴答答打在船底的木板上。
赵筠扯下头上的发带,在隋毅伤口上方的手臂上用力缠了两圈。又想扯段自己里面的中衣来给他包扎伤口,使劲撕扯了几下断不开,拔了头上绾头发的钗子在丝绸上一划,刺啦撕了下来,雪白的绸缎覆上渗血的伤口,裹了几圈仍是透出血色。
第12章第12章
“陛下!”
河岸边,一名跟上来的御前侍卫纵身跳入水中,一手浮游一手拖着他们的船舷往岸边拉拢。
皇宫的侍卫训练有素,此次挑选的五名更是个中高手。刚才在醉梦坊,一楼大堂里嘈杂不已,赌博的人们叫嚷声一片,寻常人自然不可能听见三楼之上的动静。
然而御前侍卫质素过人,楼上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一出,候在下面的侍卫就穿过人群奔到后院,撂倒了楼梯口的守卫,正好遇上下来追赶的打手们。
那些打手不过是会点拳脚功夫的莽夫,空有一身蛮力,没过几招就一众缴械投降,跪地求饶。
侍卫们沿着河道追随而来,将小船泊上岸后和赵筠一起搀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隋毅。
“尉礼,快去请大夫!尉义你速回京通知蔡忠,带人来清查冀州;尉仁和尉孝监视醉梦坊和王允治;尉忠跟我们回客栈。”
“是!”
御前侍卫各自领命,行动迅速。
刚才那一片混乱中,平素向来高人一等的王老板脸上闪过了一丝怯意,一瞬间的眉眼和赵筠脑海里那张老态龙钟的板正脸叠叠重合,竟是和王允治有五六分的相似!!
电光火石之间,赵筠心下大震,这二人必有关系!说不定,那王允治未曾出现的妻儿就在这里!做着郢城最大的生意人!!
他们一个扮演慷慨为民,两袖清风的父母官;一个住豪宅开赌坊,日进斗金,挥霍无度,还做那受黑钱,卖官鬻爵的勾当!
只是赵筠无暇细细思量这其中的关窍,他现在全幅身心只系着身旁失去意识的人,不知道那酒里掺了药还是投了毒,隋毅的脸庞仿佛越来越没有血色了。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摸脉甚久,不时眉头一皱,却始终不发一语。赵筠在一旁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好出声打扰。
大夫凝神半晌,终于开口:
“奇经八脉俱显弱相,这位公子恐怕是被麻痹经脉的药物所伤,手臂的刀口倒是无碍,上点伤药不出半月就可愈合。只是这经络之毒难解......老朽开个方子,如果明天能醒便是好。若醒不了,恐怕经络受损时间甚长,魂魄难依,易成离魂之症。”
赵筠不知道这老大夫医术如何,诊断得到底对不对,但离魂症他是知道的。得了离魂症的人除了还有吐息和体温,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简直生不如死!
隋毅要不是代他多喝了那一杯应该就不会如此严重,那王老板多半只是想迷晕他们而已。那帮人真是该死!简单的蒙汗药不行吗?上哪弄的这般稀奇阴毒的东西害人!!
赵筠端过侍卫煎好的汤药,一勺一勺亲手服侍着。隋毅神智不清,只偶尔吞咽一下,大半的药汁都喂不进去,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赵筠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握着丝绢,边喂边帮他擦。
因为药汁浪了一半,赵筠吩咐尉忠按方再煎了一副,又伺候着隋毅喝下半碗。
入夜,侍卫请赵筠回房休息,自己守着隋将军,被他摇摇头拒绝了。
赵筠望着床上那人,回想起这些日子他跟着自己在冀州四处探访,不多言多语却总在自己困顿挫败的时候给予安慰;还记得刚出城时他在高头大马上对自己温柔一笑,让人忆起了一点多年前他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
只是现在他俊朗的脸上失了神采,深邃的眼睛紧紧闭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赵筠愧疚地握住隋毅的手,惊觉那手的温度怎么那么凉!!莫不是!!!
他顾不得其他,双手在隋毅身上查探,好在人没事,赵筠把自己吓个半死,缓出一口气。但隋毅四肢温度特别低,是因为像那大夫说的经络受阻了吗?
赵筠赶紧掏出贴身的一个小玉瓶,里面是太医院独配给他的麒麟坤泰丸,由人参、鹿茸等多种名贵药材而制,有回阳救逆之功。他喂水给隋毅服下,又给他揉搓按摩起双手,希望能帮他疏通活络,再不济也能给他暖暖身子。
“夜白....”
隋毅口中呢喃出了这名字,赵筠手上动作一顿。
“夜白”是他年少时自己给自己起的表字,本来就没什么人知晓,他也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又怎么会至今存在于隋毅昏迷的意识里?
“隋将军,隋毅”
赵筠叫了几声,隋毅却再无反应了,仿佛刚才的呓语只是一时的错觉。赵筠呆呆看了一会,复又捧起他的手继续揉搓起来。隋毅的手掌宽大,指节和指根处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那都是他练剑习射磨出来的吗?
思及此,隋毅他为国征战多年,如今要是真折在这里了,赵筠自觉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去世的隋相。
“隋将军,你醒醒,上阵杀敌都难不倒你,这次一定要挺过去。”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棱折射成一道道光晕印进房间,窗外叽叽喳喳是小鸟在蹦着欢快的小曲。
隋毅像从一片沼泽中脱离出来,经过一夜的艰难挣扎,此时终于得以摆脱混沌,渐渐苏醒,他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还有些不太真切。




故雪今存 分卷阅读10
如墨的黑发流水一样散落在他胸口颈间,玉雕般的脸庞静静地安眠在他臂弯。
是他梦里常见的那个人。
第13章第13章
赵筠动了动手臂,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结实的胸膛......
糟了!怎么睡着了!!
他赶忙坐起身查看,只见隋毅睁着点漆般的一双眼睛躺在床上直直看着他。
“你醒了!太好了!!”
隋毅醒过来了,照大夫所说应该就是没事了,赵筠高兴地俯过身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看他。只见隋毅眼神凝固了一般只盯着他,眨都不眨,似在看什么难得的奇景。
赵筠这才低头瞧了瞧自己,他此时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睡了一晚到处都已经邹邹巴巴,下摆还撕破了。头发也因为昨天在船上给隋毅包扎拆了发带和钗子,此时更是铺散了一床。
这幅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样子,实在是失礼!也难怪隋毅要这样看着他。
赵筠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扶起隋毅靠在床头。
“你动动手脚,有感觉哪不舒服吗?我昨晚本来是要守着你的,结果......没压着你伤口吧?”
赵筠有点不好意思,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只听那惯常清润的嗓音带着一丝晨间的沙哑安抚说道:
“我没事了,害你没休息好。”
“哪里哪里,是你救了我才是。”
赵筠连忙摆摆手,昨天情况危急,他心思都在隋毅的安危上根本没顾着自己,现下对方没事了才觉出一点羞耻,只想快点拾掇一下。
他站起身拢了拢头发,手边又没有可系的东西,于是想回房去更衣束发,看了看还靠坐在床上的隋毅。
“我扶你起来吧?”
赵筠想搀他起来洗漱,手还没碰着人,隋毅就立刻说道:
“不劳烦皇上,我...想再坐会儿。”
他脸色莫名有些羞赫,赵筠想了想,那麻痹经络的药性才刚过,他身体可能还有些不太灵便。沙场上威风惯了的将军肯定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样子,于是体贴识趣地为他合上门,并吩咐店家备上丰盛的早餐。
赵筠拾停当下楼的时候,隋毅已经更衣洗漱好,行动如常地坐在桌边。用完饭,监视的侍卫回报,醉梦坊集结了一批打手,还从武行聘了几名武师,并放出话重金要寻武林高手,估摸着有些忌惮他们的身手,这是打算合力围剿。
虽说这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但架不住他们人多,此次暗访带的御前侍卫毕竟只有几名。况且那王老板就是这郢城的地头蛇,他们长留下去怕早晚得栽进对方陷阱里。
当夜,根据线人来报,王老板带着一行百余人,备刀剑藏暗器将郢城一间戏院团团围住。武行几名拳脚功夫甚好的武师领头悄悄窜上二楼包间,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
里面的人隐隐还哼着曲调,和着台上的青衣咿咿呀呀的唱腔,看戏看得兴味正浓,全然不知性命已落入他人手。
武师无言比出几个手势,打手们迅速行动,将可逃之路全全封死,戏园子楼下楼外都安排上了层层把手,料是插翅也难飞。领头的武师抬起一脚,那门板哐当应声倒地,竟是被他生生踹出半米。
里面的人吓得惊慌失措,蹲在桌子下一阵发抖。武师打手们迅速将人押下,王老板昂首挺胸迈着得意的步子走进来,笑着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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