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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琏二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林海此时面上还带着与夫人贾敏说话时的温柔笑意,看着夫人娘家侄儿的眼神也透着股爱屋及乌的欣赏,还不等贾琏跪下行礼就快步过去把人搀住了,口中还温言责怪道:“你这孩子这是作甚?礼数也太多了些,且起来坐着说话。”
在夫人贾敏请他多多指点娘家侄儿贾琏之后,林海便在闲暇时琢磨了一番该如何行事。都说子肖父,林海觉得贾琏就算不像其父贾赦那般糊涂荒唐,性子上总不会有太多差别。林海与贾敏成亲后头几年一直在京中为官,与荣国府的两位舅兄很是打过些交道,自认对贾家男子的脾性也算了解。
好歹是夫人的侄儿,女儿的表哥,林海不好直接棍棒威吓的将人打服,只好先哄着贾琏自己先开口要上进,再捏着话变脸也不迟。
却没想到贾琏就势起身后又大退了一步,在林海回神之前就又纳头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叩首,坚持把大礼行完了,才站起身神色真挚的回道:“琏儿谢姑父慈爱。然,今日乃是琏儿明善恶是非后第一次拜见姑父,大礼不可废,还盼姑父莫要怪罪琏儿自作主张。”
说着,贾琏再次躬身行礼,眼神平正,身姿虽说称不上挺拔如松,却也有着大家公子应有的贵气温文。
林海神色不动,心中却是闪过诸多念头,对贾琏也愈发赞赏。那句“明善恶是非”说的着实是妙。贾家嫡出的爷们大多在五六岁时请人启蒙,林海夫妻离京时贾琏也已经读了几本书在腹内,按理说读书人启蒙时便可称是明理之始,贾琏却说他们这才是明理之后的第一次相见。
稚童开蒙乃是明理,纨绔回头,自然也是了。
大家公子、名门之后,林海这三十多年来见得也不算少了,大多数不过是徒有其表,有型无骨。说句不给发妻颜面的话,贾府诸人,在两位老国公以下,除了已经彻底栽在宫变之事上的贾敬,统统都是架子货。
没想到今儿一见贾琏,倒是有了些脱胎换骨之感。虽然还有颇多瑕疵,举手投足间还有些浪荡不堪的影子,但是难得是眉宇间神色已正。既然有了这份向上之心,便不难办了。
安然受了贾琏的大礼,林海心知这小混账定是要有求于自己,便也打消了先前的盘算,自回主位上坐下,老神在在的考校起这便宜侄儿来。
“圣人有言,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何解?”轻啜一口才得的上等银针,林海故意不接贾琏的话,直言相问。
《学而》篇贾琏再是不学无术也是逐字背诵过的,当然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心中有愧,一见林姑父连给自己看座也不提了,也不命人送上茶来,心中不惴惴如擂鼓,不过刹那背上就浮起了一层冷汗。
可惜贾琏纵使两世为人,恐怕也想不到林海不命人给他斟茶,只是因为舍不得那罐所剩无几的白毫银针而已。诸多上品好茶中,林海独爱此物,又不能传到外头让盐商们钻营,故而堂堂巡盐御史只能悄悄使人外出采买,这次得着的本就少不说,多年来一直负责此事的老仆最近又忙于为太太和即将出世的小主子寻觅可靠的稳婆并郎中,下次再得还不晓得要何时。
原本看在妻子贾敏的面子上,林海才特特亲手备了此茶招待贾琏,既然此子有所求,正好省了他的好茶。
贾琏不明此种关节,只当是自己哪处做的不妥令林姑父生出了不满,好在他享过富贵也受过苦难,心性已然坚定,慌张了片刻后也就稳住了心神。
略略回忆了下当年启蒙先生的教导,贾琏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深吸了口气,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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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答道:“圣人此言,乃是教导我辈,若为君子,不厚重便威严不存,即便学有所得也不会长久。正所谓丈夫立于世间,首看德行,学识次之。德之高,人之敬,学之厚,人之畏。德之不深,则业之不勤,业之不勤,则学之不。轻忽外者,必不能坚乎内,故不厚重则无威严,而所学亦不坚固也。”
说完,贾琏静静思索片刻,确定自己所言无不妥之处,方挺直脊背静待林海点评。
貌似一直在专心品茶的林海这才满意颔首。慌而不乱,虽然学问委实不怎么样,心性上倒还算个可造之材。
恋恋不舍的将兀自散发着真真清香的茶杯搁在手边,林海面上一副孺子可教的慈祥神色对贾琏说道:“可见你读书确是扎实用功。怎生还站着?果如你姑母说的那般是个实心的孩子。自家人不必讲究虚礼,只管坐着说话。”
一面说,一面又对屏息侍立在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立时就有人上来给贾琏斟茶,却是林府惯常招待贵客的碧螺春。
贾琏暗中小心翼翼的觑了会儿林海的脸色,慢慢才放下心来,也端起茶来认真品了片刻,忍不住出声赞道:“好茶!”
赞完了茶,见林海面上一片和悦之色,贾琏才又大着胆子开口:“姑父实在谬赞了。琏儿少时不懂事,荒废了学业,哪里当得起扎实用功四字。不过略识的几个字,不至于目不识丁罢了,实在是折煞了。而今每每思及,真真是悔不当初。”
说到此处,贾琏心中确是起了几分感慨,他略一停顿,却听得林海突然接过话,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且写几个字与我瞧。”
贾琏一怔,立即应声,压着分寸快步走过去,从林海手上接过笔,稍作思索后便蘸墨写了起来,正是林海方才考校他的那句圣人言,用的则是这些日子一来苦练的馆阁体。
林海一见贾琏这字,便知道这次借机教导贾琏的事儿已是成了。
十几岁的少年郎,已经知了事,只要自己有了上进之心,若是有长辈愿意指点一二,哪里还有人会拒之门外。可喜这小子心思机巧伶俐又端得住、立得起,到底是国公后人,即便科举希望不大,也不是没有法子。
含笑点了点贾琏的字,林海看了贾琏一眼:“馆阁体。”
贾琏知晓自己苦练馆阁体一事便足以让林姑父明白自己的野心,便也没有遮掩,坦然认了:“小子狂妄,是。”
林海点了点头,没有像贾琏担忧的那样出言嘲讽,而是欣慰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世家绵延,本就要子孙承祖宗衣钵,你有这份志气,当然是合家之幸事。只我瞧你却还不甚得法……”
林海宦海沉浮已久,习惯性在说到最要紧处稍作停顿。
他又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正准备把后面“不如你在扬州府小住些日子,陪陪你姑母,得空也与我说说话”这句话说出口,贾琏已经一脸大喜的撩起袍子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又磕了个头。
“还请先生教我!”
第18章家宴
贾琏撩袍而跪时,林海正好又饮了一口茶,等听着贾琏一声先生喊出来,林海险些叫一口茶噎死了。
不论喷茶亦或呛咳都委实有损君子风范,林海强忍了片刻,终于把这口茶咽了下去,看向贾琏的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慈爱。
眼角余光瞥到有小厮匆匆跑了出去,林海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冷哼一声:“天地君亲师,先生岂是随便胡乱认下来的。还不快快起来,当真胡闹。”
原还担心疾言厉色吓着这混账小子,真是杞人忧天。果然是子肖其父,老子是个乖张糊涂的,儿子不但无状荒唐,竟还是个厚脸皮。
想他林海一榜进士及第,御赐的探花,想得他教导指点一二学业的哪个不是幼负神童之名,非少年秀才不敢颜开口。贾琏此子,幼时愚鲁不思进取,如今怕是去考童生试都未必过得了关,竟然张嘴就想拜自己为师。
想到几位私交尚可的同年所弟子莫不是在为秋闱苦读的一方翘楚,林海更加没了好气:“我只问你,若我要你留在扬州府苦读,考中秀才之前不得擅离,你可愿意。”
贾琏一梗,欲要闭着眼说自己愿意先糊弄着,却不想再蒙骗林姑父,只好僵着脸回道:“禀先生,学生不能。”
其实方才刚跪下,贾琏就从林海讶异的眼神中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可他脸皮捶打的何其厚,干脆就将错就错,舔着脸赖上了。
不说能拜探花为师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果真的能拜林姑父为师,他做许多事也就有了正经由头。天地君亲师,老师对弟子而言与生身父母地位无异,甚至很多事情连父母都要退一射之地。
贾家的姻亲众多,但是为官之人恩师大如天,到时候他再怎么为林家奔走,也无人可置喙。尤其是数年之后,因着圣上病重,江南官场巨变,林家也连遭大难,若到时要为林姑父略尽微薄之力,为林家在六王爷面前争助力,有了学生这层身份都好说许多。
林海不知贾琏心中担忧,却又被贾琏的坦然惊着了。若不是他还不到耳聋眼花的年纪,说不得都要以为贾琏说的是愿意了。
想拜人为师又张嘴就是顶撞先生的,这贾琏还真是林海此生仅见。
不等林海出言呵斥,贾琏就再一次郑重叩首,肃容答道:“学生不愿巧言令色欺瞒先生,故而不能便是不能。只是先生着实盼望能得先生入门下,便是偶尔指点一二,也是感恩不尽。”
见贾琏这么个还未洗清身上纨绔之气的半大小子这么义正辞严的与自己说话,林海不由哂笑,到底叹了一声:“师生乃是一体,休戚与共,你莫不是瞧着我这个做姑父的还算得脸就觉得拜我为师一本万利?你可知何人会因你是我弟子而善待于你,何人又会因我而欲毁你而后快?”
因碍着夫人贾敏情分,今儿贾琏一跪一求,林海心中便有了数。那跑走的小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内院,将话都学给了夫人听。自己若是不肯徒,说不得夫人便要亲自来说。好歹也是妻族子侄,要是真心拜师,倒不如自己看着火候应下了事。横竖本也打算指点他一二,如今不过是多了一层虚名。
只是这混账小子要是当拜他林海为师就是擎等着好处,便是错了盘算。
不欲现在就与贾琏说太多官场之事,林海只是一点而过。简在帝心、手握权柄,辖领江南盐事,林海自知满朝上下盼着他梦里噎死的人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尤其是太子废后诸皇子渐成分庭抗礼之势,他这个一手替圣上扼着江南赋税的人,怕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贾琏成了他的学生,也不知有多少麻烦找上门来。
只盼这混账到时也能这般不知畏惧、不要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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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直恭敬跪在地上聆听林海训示,却不妨林海忽而如此掏心掏肺的告诫于他,眼眶就有些发酸,先再次叩首才谨慎回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乃是本分。”
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至亲骨肉遇事却都是只想着自个儿,只会拿好话来哄骗,林姑父只是姻亲,反倒会与他说些利害关系。这便是人品德行了。
林海确信贾琏听懂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且坚定如初,这才和缓了面上神色,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贾琏心中正犹豫着是否要跪到林姑父点头为止,觉察出林姑父手上使了些力气后还是顺着力道站起身,不再多做纠缠,只拿一双与贾敏类似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瞧人。
林海初时还为贾琏的乖觉舒了口气,被贾琏看了几眼之后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后含糊道:“先起来说话。拜师乃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你姑母今儿整治了一桌好酒菜,只等着你我入席,这会儿怕是就要有丫头来请了。”
林海不提,贾琏也就暂当先前的事儿没发生过,乐呵呵的附和,还顺道猜了几道扬州菜名凑趣,林海却故意驳了他,只说必是苏州亦或京城菜色。
二人正说的融洽,贾敏身边的张嬷嬷就亲自来了,恭敬的请了林海与贾琏去主院吃席不算,还似有若无的打量起他们面上的神色。
心知这是消息已经传到了主院,贾敏才找了个心腹来探听一二,贾琏面上只是笑,依旧是温润君子仪态的林海却隐晦的瞪了贾琏几眼。
待到回了主院,二人与笑眯眯抚着小腹的贾敏互相见过,一同入了席,才发现桌上竟然是三分天下,姑苏、京城、扬州府三地名菜皆有,佳肴珍馐琳琅满目。
林海赞一回夫人贤良体贴,贾琏又赞一回姑母慈爱周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贾敏笑意更胜,烛光照耀下更显神健旺、肤色莹润。
贾敏笑够了,便趁着贾琏不注意含笑嗔了林海一眼,转而对着贾琏笑道:“琏儿今日初到,这便是姑父姑母给你接风洗尘了。你且放心住着,也好多给你姑父尽几日孝心。咱们且先共饮一杯,姑母祝你前程似锦、如日之升。”
贾敏幼时颇有些武将之女的豪迈,大了些便文静了许多,今夜祝福贾琏时不经意间又带出了些豪迈之气,听得林海心中发笑。
这敏儿,真是生怕自己不肯下贾琏,竟急着要替他应承下来了。贾琏这混账小子,还孝心,少惹他生几回气便是尊师了。
不想惹贾敏多思,林海随即也举杯笑道:“夫人说的很是,咱们便共饮此杯。”说完,却又睨了贾琏一眼。
没想到事情竟这般容易,贾琏一时情难自已,差点笑的牙花都要露出来,急忙与姑父姑母一碰杯之后饮尽杯中酒,口中的好话儿连说了半柱□□夫都不带重样儿的,听得贾敏笑个不住,连努力正了容色的林海都不禁莞尔。一顿家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用过晚膳,又一道吃了些甜汤,贾琏便有眼色的告辞离去,贾敏忙吩咐张嬷嬷亲自点着羊角风灯替她仔细送了贾琏回去。
贾琏自然万般推辞,到底却不过姑母盛情,只得谢过,由张嬷嬷陪着回客院。等到了院门口,张嬷嬷告辞时又笑眯眯低声加了一句:“表少爷何不寻些银针?”
贾琏正要摸出荷包打赏张嬷嬷,闻言直接将袖袋里的荷包一气摸了出来,直到就寝时都笑的眉眼弯弯。
正院那里,准备歇息的林海却被贾敏轻推了一把。
第19章嗜甜
心底叹一声呜呼哀哉,林海正了正容色,眉眼含笑的回过身,轻轻握住了夫人贾敏的手:“敏儿何事?如今夜里虽觉燥热,还是莫要贪凉为好,你看你,手都些凉意了。”
贾敏似笑非笑瞧了林海片刻,见他面上一片坦荡,才抽回手嗔道:“平日里十七八个心窍,偏这时与我装傻卖痴。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瞧不上琏儿,不想这个学生?”
贾敏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声音又软又轻,尾端那一点点上扬真是温柔又撩人,林海听了她的话却是背后一凉,只觉这红绡帐内、佳人身侧都是一片刀光剑影。真真苦也。
“夫人实在是多虑了。”林海微微一笑,与贾敏坦然对视,一面说还一面拍了拍贾敏的手。
到底是多少年宦海沉浮磨砺出的脸皮心性,林海若是有意装相,便是知他若贾敏者,也只能是半信半疑,半点马脚也捉不到。
林海也知道贾敏聪慧狡黠,不可等闲视之,轻咳一声就继续为自己剖白:“琏儿性子浮躁,为夫确实有心挫挫他的锐气,这也是为了他好。有道是有教无类,我既早已答应你教导琏儿,不提今日一见他确是可造之材,即便是他仍旧愚钝,又怎会言而无信?”
估摸着时间,林海算着贾敏应该不知道贾琏那小兔崽子在书房跪了多久,先未雨绸缪把话圆上了,又梗着心略夸了贾琏一句。
贾敏却不肯信他,只慢条斯理理了理鬓发,轻轻哼了一声:“略教导一二跟为弟子,那差的可多着了。也不知是哪一个,每每与我这内宅妇人闲话,总提什么某某同年了少年神童,又是什么某某同门慧眼识珠、得了良才美质。如今不得不了琏儿那不争气的,说不得心底里比黄连还苦,腹内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娘们呢。”
林海一怔,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他不过是旧年偶然与贾敏说过一句嘴,后来哪里还“每每”?“总提”?这大半年来除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儿,他口中哪里还提过别人家的后辈。
“夫人这样说,为夫真是无可辩驳。”林海笑着叹气,见贾敏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闷闷不乐,便坐的离她更近了些:“琏儿的天资一般,以前更是荒废了,学问上自然比不得那些天资高又勤奋的。况且如今他虽有心上进,心思却不在课业上,以后进学之路也走不远,可他是夫人的侄儿,只这一条便可得了。”
见贾敏神色松动,林海再接再厉将人揽入怀中,夫妻两个偎在一处:“你且放宽心,我既了他,定然将他当亲生孩儿一般指引教导,将来既是咱们的孩儿的表哥又是师兄,相互帮扶着岂不美哉?只我身边多少魑魅魍魉你是尽知的,琏儿跟着我,怕是要提早历练了。”
贾敏又何尝不知道林海的难处,先时不过是孕妇多思,怕林海嫌弃贾家人才有些别扭,这会儿听着林海字字情真意切,一颗心说不出的熨帖,忙反握了林海的手:“早些历练,也好让他早些知道世情,你且尽管使唤他。学问上他若惫懒不服管教,你也只管教训,我再无二话的。”
林海哂笑,想了想正色道:“琏儿也算是个大人了,他这年纪,早些的成亲生子都是有的,等我休沐时,咱们先把拜师礼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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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问问他自个儿的打算,总要他自己愿意才好。不过若是依着我,再不济他总要有个秀才的功名才好说话。”
贾敏虽是勋贵出身,但是自小也知晓不少朝上的道道,嫁给林海这个科举出身的清流后更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很是明白这功名的分量与难得,闻言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你那般的少年进士多少年才出一个,二哥家的珠儿到现在还没考童生呢。也不知道太太这次能容琏儿住到何时,怕不是年前就要他回去。统共这么点日子,你又那般忙,能教琏儿多少呢?他这都十四了,也不晓得二十前能不能正经考个秀才出来。”
虽说秀才不算什么,可有了秀才身份才能说以后。老师再好,林海也不能替贾琏答卷破题,想想便觉前路既阻且长。
林海倒比贾敏看得开。人生在世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他只放开了教导那混账一番,再看他的造化便是。再说早些在贾琏身上试上一试,等他们的孩儿呱呱坠地,不论男女他都可自个儿给孩儿启蒙,岂不美哉。
于是林海又宽慰了贾敏几句,贾敏也体谅他第二日还要去衙门办差的辛苦,夫妻两人小声说了会儿私房话便一同睡了。
因林海下回休沐日就在后日,贾敏第二日一早送走了林海后就将贾琏叫到身边细细叮嘱了一番,又忙着张罗拜师礼一应用具,并向常走动的各家发了帖子,言明林海即将徒一事。贾琏则一面临时抱佛脚,想多背几本书在腹内,一面又派了人出去传话,要手下商号想法子多些上等的白毫银针来。
林海如今是跺一脚整个江淮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要正经弟子的消息一传出去,送贺仪的人可说是闻风而动,差点将林府门槛都踏破了。林家却是由大管家林忠亲自守门,笑脸迎人不假,礼却丝毫不肯,反赔了不少瓜果点心出去。
后来扬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打探到林御史的弟子乃是其夫人贾氏的娘家侄儿,京城荣国公之嫡孙,自小读书不成器的,明白林御史并非借机与人结交,便也都放了心,纷纷偃旗息鼓。
只荣国府跟着贾琏来扬州府探望姑太太的两个长随,因碎嘴议论主家,被林海下衙之后亲自看着打了五十板子,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便是后话了。
到的第三日上头,林海与贾琏皆是沐浴更衣,又请了林海的两位幕僚做见证,由贾琏在圣人画像前向林海端正行了三叩拜师大礼。
当着两位幕僚的面,林海笑的一脸欣慰,甚至还拿出算筹,要当场为贾琏取字。
“上九,敦艮,吉。”
卦象一经推演出来,连林海都满意颔首:“为师便取中敦字,为你取字享文,盼你能以敦厚终。”
贾琏立即跪下叩谢师恩,又言称这便修书一封,告知京中长辈自己拜师并得字一事。
林海却拦住了他:“此事且不急,明日再写也使得,正好为师也有书信需的送入京中,到时自有人去你处取来。为师已吩咐后厨备了酒菜,你我师徒今日且先畅饮一番。”
林海此言一出,两位幕僚便有眼色的各自指了事告辞离去,独留贾琏一人恭敬不如从命。
贾琏心中正奇怪为何姑母今日不同他们一起用膳,就有两个小厮将食案抬了进来,将诸般菜色并一壶桂花酿摆放停当,他也就将疑惑搁在心中,随林海入席,对面而坐。
虽并不爱桂花酿口感甜腻,贾琏为表尊师还是先敬了林海一杯,又陪饮三杯,这才下箸吃菜。
只一口,贾琏就忽而僵住,只觉口中津液狂涌,仿佛半辈子的糖都在方才一口吞了进来。再抬头看一眼姑父吃的眉目舒展唇角含笑,贾琏握着的象牙箸的手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第20章师生
原本拜师礼之后第一次与林姑父同桌用饭,贾琏是想乖觉懂事一点的。只是他再如何准备,却也是万万没想到林姑父竟然如此嗜甜。
一边强压下胃中翻滚而出逼到喉咙的酸气,贾琏一边偷偷拿眼一下又一下瞄着一脸餍足的林海,到底还是忍不住对一旁垂眉敛目的小厮开了口:“还请这位小哥……倒杯浓茶与我。”
话说到最后,贾琏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飘,最后一个音节一落下就急忙闭紧了嘴巴,以失了仪态。
贾琏一开口,林海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余光瞥见那小厮还在原地等自己吩咐,便大发善心抬了抬手,示意他去给贾琏斟茶,然后就笑眯眯问道:“琏儿何故停箸不食?可是酒菜不合胃口?”
说完,也不等贾琏开口,林海又夹了一块蜜汁排骨细细咀嚼,便是官场上的老对头吃瘪降职罚俸都不见他这般愉悦。
贾琏心中大苦,眼瞅着自己要的浓茶离着自己只有几步路,却又不敢让林海等着,只能硬着头皮尽量恭敬简短的回道:“学生吃不得甜,辜负先生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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